第34章:符画之门2
“叮,宿主不必再画了,你已经将它们的诅咒值榨干了,再画只怕没有希望再赚的了。”
不,再来。北辰映雪才不管他,只要能赚,管他。
唰,又画。
这回,果真如系统预言的那样,只得到了一个魔力点,收支平衡,不赚也不亏。
不赚也不亏,那就是白忙乎啊,去你丫的狗系统,你话里有毒是不是。
北辰映雪气极了,真想大骂系统一顿。
“叮,宿主你能怪我吗,我这里有数据显示,那诅咒已弱了,所以你再画也白搭。”
可惜,唉,实在可惜。北辰映雪欲壑难填,真有点欲罢不能欲说还休。
笔,再次提起。
“叮,你已将它们的诅咒值榨干,再画,只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得不偿失哟。”
哦好吧,听你的,你个狗系统。北辰映雪嘿嘿地笑,收了笔。
酣畅淋漓,此番骚操作,自已总共赚了12个魔力点,除了六个用于自已功法升级外,还剩余六个。
——宿主:北辰映雪
——诅咒值:n
——香火值:n
——魔力:6
——魔功:魔脉六重境初期
哗,臂膀一加力,瞬间六条黑色的魔脉从身上飞起,环绕着身子飞旋。
正是魔脉六重境初期,另外还有六个魔力点的剩余。
不虚此行啊,不虚此行!
……
收兵回营。
北辰映雪将笔一甩,甩进袖子,满意而归。
原路退回。
退中,只感到身后的妖兽在避让,那一个个黑风煞气从背后掠开,真让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丫的,这要是想吃我,岂不一拥而上?”
越想越怕,摄脚摄手。
突的,一脚陷入黄沙中,只感到一个魔鬼在脚下垫得一个扭动退去,那退去的清晰感,直吓得他头发都立起来了。‘
幸好没事。
悄悄的,不敢作声的,慢慢地拔起脚。呵,一腿的烂泥。
赶紧到寒冽的河水里一淘。敏捷的一淘,迅速收回,生怕水鬼水怪从河里将他拽去。
不过倒也不怕,要拽早都拽去了。
步步退回,摄手摄脚。
直退回河对岸,直到退出山巅,那一刻,脚才一软,瘫软在地。
禁地,魔鬼,妖怪!
禁地,大树,幻影,帝王之气!
再也不敢不信……,张巡,你真牛。
诸葛罗盘,你真灵验。
……
霞云山山顶,张巡与住持北辰槊对坐在大青石上,煮茶论大唐。
张巡指着天上那快速浮动的朵朵白云,又指着山腰间时不时升起的云涌,感叹不已:“国家将亡,妖生庙堂。”
住持一怔,问何出此言——惊世骇俗。
张巡说,国家现在表面上繁荣昌盛,实则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啊。
“大唐就像现在的皇帝李隆基一样,英雄暮年,美人迟暮,已没有能力革旧维新,推动国家焕然一新了。
内患:李隆基宠幸杨贵妃,重用国舅杨国忠;朝政,宰相李林甫专横朝政,心胸狭窄,排除异已;李、杨两家联手,打击谏言,迫害忠良,致几度改革失败。如今大唐均田制和府兵制被破坏,农民无地可种,政府无兵可用。朝廷上下声色犬马,权欲熏心,荒*/*******/*烂,处处都充斥着一种**腐朽的气息,令人闻之作呕,不得不警惕。
外患:藩镇崛起,朝廷各镇节度使都拥兵自重,表面臣服朝廷,实则阳奉阴违,尤其是那东北军安禄山,一人身兼任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拥兵数十万,且大都是精锐骑兵,铁铠重甲、兵强马壮,觊觎大唐天下。”
住持见他言之凿凿,实有不信,谓他言之过重吧。
“国家不是有帝王之气吗,还害怕他一两个藩镇造反?且帝王之气上通天界神仙,大唐若有风吹草动,他们必来救苦救难……?”
张巡说,万一帝王之气折断,天界神仙下不来呢?
这……
一语点到重点,住持毕恭毕敬地敬上一杯茶,说:“若真如你说的那样,此时离下午也不过几个时辰,为何这时候了也不见有兽惊起,更无兽潮显现?”
一语惊醒梦中人,倨傲的张巡也不由得脸色为之一变。
立起神位,祭起八卦,祭起两件至宝——罗盘、官印。
凝视测算……
啪,指针继续指向西北方。
西北方,怎么还在西北方?
他看向山下的小坟山,那可是李氏第一朝皇帝的陵墓啊,难道那陵墓这假,真正的陵墓却在……
悚然惊起,立于青石之上,瞭望……
瞭望……,倏然,眼前一黑,一个倒裁跟头差点摔倒。
惊起,慌忙问:“住持你可看到什么。”
住持此时也茫然地揉着眼睛,“我,我只感到眼前一黑。”
“那你看到了什么?”
“大树。”
大树,大树!!!
张巡惊醒了,确信刚才的一幕不是眼前一黑,而是天地一黑,黑暗中帝王之气的大树天地间显现。
跳上青石,再次瞭望,手指向西北方。
住持也跳到他身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天啊,那里不是聚宝镇吗?
聚宝县聚宝镇!
蓦然,脑海中浮起一片禁地,黄沙滚滚,白塔耸立……
……
笔,幸亏这笔,不愧春秋笔。
想想刚才自己画符,居然能令一个个符飞起,锲入光幕,形成符之门。
符门,多么不可思议。
难道这就是符的力量,这就是我孜孜不倦追求的符道。
笔,春秋笔,是它助了我一臂之力。
但这笔可不是自己的,是借来一用的。
借一两天,好想霸占了永远不还。
但这可能吗,那白衣公子金乌旭岂是吃素的。
当下心中有数,成竹在胸,禁地,祖先禁地,正午时分就是我的机会。
需要帮手。可惜北辰悔一家死的只留下一个,而那个也疯,不然确实是匹良驹。
目标,折回北辰堡,目标威武楼,目标,说服族长,带全族人保护帝王之气,顺便捡大树显现时掉下的瑰宝。
嘿嘿,国运是要保护的,但私心也是要有的,两不误。
“大树崩塌,满地都是宝,不捡白不捡,嘿嘿,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
话音未落,报应来了,就见三个无常拦在前面。
“好个笔,那是什么笔,交出来。”
“交你个蛋,你们是什么人?”
“这还用说吗,慕容族的,你大爷。”那仨人指了指胸前的族徽,气焰嚣张。
北辰映雪动怒了,心道,这他大爷的,我还没惹他们恨我诅咒我给我贡献香火值呢,他们反倒好,惹起老子来了,这不送上门的菜?。
立马就轻车熟路地引导开了:“那个,你们仨是在这儿守护禁地吗?”
“废话连篇,你丫的那是什么笔?”
“春秋笔。”
仨人相视一笑,相互道:“果然是春秋笔,这下不正好回去报功嘛。”
“哼,也许那白衣公子见到他的笔失而复得,眉开眼笑间会重重赏赐。”
“哼,白衣公子算什么,若不是看在裁判官的对他唯唯诺诺的份上,谁愿意帮他这个忙啊。”
“哼,估计白衣公子身份太高,连裁判官都不敢得罪他,这才叫咱们慕容族速速来抢了去。”
三个人自顾自的说笑,完全不把北辰映雪放在眼里。
北辰映雪从他们的对话中明白了两点,一,负责监督“血炼”比武的裁判官到了,二,白衣公子不是慕容族的人,但地位很高,裁判官和慕容族都奴颜婢膝地巴结讨好。
难怪,难怪我刚从禁地一出来就被堵上了,敢情一直在跟踪我啊。
北辰映雪道:“既然都知道春秋笔的厉害,还不让路,我可不想同镇的人无故多三个坟冢,要杀咱们等过几晶到擂台上决一雌雄。”
三人眼睛乜斜着,相视再笑,逗到:“他说无故多了三个坟冢,你说他是不是活腻了。”
“打他。”
“不,非也,此废物也值得咱们哥仨动手?咱们先前不是在禁地的黄沙里捉到一只牛逼的蚂蚁吗,何不让它先‘螋螋’他的骨头,让他生不如死。”
要得。
顿时来了兴致。只见一人揭开一个白色小瓷瓶,“簌簌簌”,瓶口探出两根长长的黑色触角,接着一个黑盔黑甲的蚁头探了出来。
探出头的一刻,头一转,两只凸眼“唰”的一下射出一道精光,盯上了北辰映雪。
这目光让北辰映雪心头一震,了得啊。这是个有灵智的妖虫。
哇,爱上它了,就这一眼。
想到自己的系统给自己匹配的那个弱鸡样的蚊子分身,就气不打一处来,喊叫系统道:“看到没有,当初怎么不给我匹配这个?”
“叮,宿主我冤枉呀,当初你一点“魔力值”都没有,我拿什么给你匹配好的,我倒想把天上的龙也给匹配了,可是你有那个能力吗?别一山望得一山高,**是永无止境的。”
切,你还教训开我了。北辰映雪心里就是气。
看向这蚂蚁妖虫,越看越爱。
真想不到这祖先禁地会出产这个。不对,也许是帝王之气将出,这只蚂蚁从几十里甚至几百里外跑来分一杯羹的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好个可爱的黑家伙。
那人将瓷瓶举在手上,口中念念有词,轰,蚂蚁作势待扑。
一声“起”,蚂蚁“轰”的一声从瓶口扑出,动作之快,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北辰映雪不敢怠慢,也调出自己的蚊子分身,心道,咱这蚊子虽小,但也是吸血吃肉的老几,你个蚂蚁再怎么牛,也牛不过咱吧。
咣的一声,两只妖虫在空中撞个对着,强大的冲击力使得灵气闪爆,“啵”的一声巨响,直把那三人吓了一跳。
“不会吧,这小子也有妖虫?”
待再看时,却是惊喜,“哈,咱这蚂蚁妖虫赢了。”
“哈哈,你这是什么呀,居然是蚊子,你小子也想得出,太有才了吧。”
三人齐声讥笑。
但还是令他们侧目的是,蚊子分身并没有因为这一撞而死,虽然夹着尾巴逃了,但也时时回身再战。
北辰映雪将自己的意识分出,亲自驾驭蚊子分身,希望赢得这一局。
这可是关键时候哟。
正给蚊子分身打气,哪知那蚂蚁妖虫又一次轰来,这回气势磅礴,嗖的一声,闪电一样快。
轰,北辰映雪指挥不及,蚊子分身被撞个粉碎,尸体在空中化为无数块纷飞。
突然,蚂蚁妖虫追向一块碎尸,却原来是那碎尸上有一块亮晶晶的物体。
他不知那物体是什么,但听得系统在他脑海里惊叫一声:“”叮,不好了,那是蚊子分身脑袋里的魔晶。”
魔晶,就是魔力转化出的结晶物,就像人的丹田一样。当人的功法高强,丹田就会化为实质,成为结晶,成为结丹期强者。
此时这魔晶也一样,不过妖虫的魔晶十分的小。
纵然小,但在蚂蚁看来,那也是块不小的肥肉呀。
眼看那蚂蚁追上去,一口吞了那魔晶。
北辰映雪眼睛一闭,只觉得阵阵心疼。丫的,这蚊子分身虽然不可爱,但好歹也是我养出的种呀……
只觉得钻心的疼,心如刀绞。
蚂蚁妖虫得到了蚊子魔晶后,身体陡然长大了一圈,更加彪悍,更加凶猛。
啵的一声,脑袋上竟然长出六根触角来。
天啊,这么奇特,这还是蚂蚁吗?
正觉新奇,那蚂蚁妖虫却在那人的指挥下,嗖的一声再度飞起,再度向北辰映雪的眼睛轰来。
嗖,好快。好个厉害的主。
北辰映雪赶紧将脸一转,唰,勉强躲过。
大吃一惊,好厉害,好厉害。
蚂蚁一个扑空落在地上,一转身,又将那凸眼对正了他。
隐隐地就感到那眼睛里有一股威严的震慑,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何等的怪物,难道是帝王之气那大树下修行万年的蚂蚁精!
他大爷的,人家的运气怎么那么好,老子的运气怎么这么背。
又嫉又恨。
轰,蚂蚁又平地里纵起,嗖的一声向他撞来。
轰,他一拳轰出,对准蚂蚁的来路。
但是蚂蚁太狡猾了,身子在空中一个扭转就让过他那一拳,直接扑向他的眼睛。
怛然失色,赶紧一个侧滚,算是躲过一劫。
太牛了,太牛了,只感到额头冒汗。
“哈哈这么不济。”
三人大声耻笑,又相互调侃着戏谑他了。
“哟,这水平也算是修仙学院,也是金童玉女?”
“哼,他表姐算是瞎眼了,有了他这么个孬种作婚约。”
“那婚约是假的好不好,就他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德性,是热脸贴人家冷***,硬蹭。”
哈哈,三人大笑。
笑声中,一人居然走起了女人步,叉起了水蛇腰,还将个丝巾往空中一打:“别嘛,那表姐是我的,我有婚约,我有婚约。”
扑,另两人笑喷了,直接捂着嘴背过气去。
好,正是偷袭的好时机。
北辰映雪再不管小人不小人的了,三打一,外加个蚂蚁精相助,这些人是先不要脸的。
轰,一拳向其中一个的脸上勾去。
偷袭。
那人正笑得发颠,不想对方居然敢这么直接冲上来送死。
呯的一拳架住,瞬间淬体六重的功力在臂膀上闪现出六条灵脉,气势非凡,哐的一声,北辰映雪被架飞。
瞪大了眼睛,三人都没想到北辰映雪这么废。
不可思议呀,听说他先前在北辰堡的威武楼上单挑守卫长,一脚将对方挑落城墙下,怎么,此时如此不济?
再次笑死。
叉水蛇腰的家伙功法最低,平日就是老太婆吃柿子——专挑软的捏,见此情景率先攻了出来。
呯,一拳速度之快,令北辰映雪躲避莫及,咣的一下子被打飞,嘣的一声摔在悬崖边。
“这么废,养你都是浪费粮食,去死吧,下河去喂怪兽吧。”
一脚踩中他胸膛,令他一口鲜血涌在嘴里,差点儿喷出。再一脚就想将他揣下河。
危机之际,北辰映雪抓起一块石头甩过去,趁机逃脱。
好险,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歹毒,都是一个镇上的人,虽然你慕容族狠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见人就杀呀。
……
刚化险为夷,那人又重新举起了拳头。
这回是彻底的轻蔑,炫耀地将拳头上的六条灵脉激起,霎时拳面呼啸地盘旋起六条龙形的灵脉。
哼,淬体六重境,果然是三人中功法最低的那一个。
“那好,那也只有拼了。”
一声猛吼,当年的勇劲又上来了,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威风的年代。
呯,两拳对轰。
咣,北辰映雪只感觉自己胸口发闷,眼前一花……
“废物,真是废物。”
另两人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啊的一声惨叫,随着一个人影被轰下悬崖,轰下河去,这两人才懒洋洋地回身去看。
哈哈,河里一只巨兽正张大了嘴巴在乘凉,扑通,一块肉肉就掉进了它嘴里。这……这也行,天上掉馅饼呀。
嘻嘻,两人笑了,死,死的活该。
窃喜,可是仔细一看上面的人,妈呀不好,怎么掉下去的是自己的同伴。
啊啊啊,痛心疾首。眼看着那河里的怪兽巴嗒巴嗒地嚼个倍香,两人脸色煞白。
“天啊,敢害死我兄弟。”怒不可遏。
北辰映雪此时胸口还在发闷,眼睛还在花……
花,是真花吗?
屁呀,他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这,这也太牛逼了吧。”
系统的恭喜声接踵而至:“叮,恭喜宿主,你这血月神教的神拳出神入化,刚才那呯的一拳,如一列重甲战车,所向披靡,好不过瘾。”
“吹,吹,好好吹。”北辰映雪不笑反怒,还虎着个脸。
系统没听出话音,继续大放赞歌:“你简直是,是……”
“是什么,结巴了?哈哈,文化低吧,夸奖词都道不出来,滚。”
北辰映雪一声怒吼,吓得系统一激灵,再不吭气。
突然,北辰映雪看着自己的拳头在变红,痛苦极了,“丫个狗系统,我着你的道了。”
道,什么道?系统在心里嘀咕,却不敢与他斗嘴,毕竟刚尝到宿主的虎威了。虎躯一震,天地颤悠啊。
慕容族俩人回过神来,却惊诧地看向他的拳头,最终失声惊叫:“魔,魔功……”
第35章:蚂蚁分身
魔功,当然是魔功了!
血月神教,呸。
北辰映雪气不打一处出,可是怒不可遏也不可逆转,自己从小受的教育在命悬一线时彻底崩溃了。
为了自救,为了自己这条不值钱的小命,自己居然使用了魔功。
可这好像也不怪自己呀,自己在受了那人一拳后,嘴中吐血,一口血腥入肚,顿时激发了魔功。
“魔功,你丫个害人不浅呀。”
“咳咳,”
系统只是不住地咳咳,却不敢答话。
咳咳,咳咳,其实它心里甜美极了。
……
慕容族二人再不敢大意,唏嘘道:“你敢违背祖训习练魔功,就不怕千刀万剐吊在寨门上示众吗?”
北辰映雪嘴硬,我怎么使用魔功了,谁看到了我使用魔功了。
刚才那不就是魔功吗。
你丫个鬼,我还说你们使蚂蚁,那也是魔功呢。
狡辩。
俩人一商议,今天要为聚宝镇除一大害,斩除魔苗。
心念电转,双目暴起寒芒,轰隆隆,两人的功法齐齐打出,却不在乎以众欺寡吃相有多难看。
呯,两道淬体七重的灵脉带着浩瀚的灵气,排山倒海,拳芒在闪电般攻到时又瞬息暴涨,凛冽的杀气令北辰映雪顿足失色。
“慢着,你们不是要笔吗,笔给你们。”
哗,笔甩出。
两人步伐一停,其中一人伸手去接……
轰,一道拳影蓦然打出,宛若一道黑龙……
轰,那人被打得倒飞,嘣,撞在石崖上,七荤八素。
另一个惊悚不已:“你,魔功,还是魔脉六重境了……”
嘿嘿,北辰映雪冷笑,“别说我一个六重境挑不过你们两个七重,来吧。”
魔脉境!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吧。——同级别的魔功强过正道的功法。
也就是说,这个魔脉六重境,完全有可能越级挑战他们的淬体七重境。
只是,他们目前是两名淬体七重,倒也有恃无恐。
略一沉吟,慕容族人手中瓷瓶一摇。
哗啦啦,霎时,那只彪悍的蚂蚁又一次从瓷瓶中飞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空中,那蚂蚁妖虫化作一道残影,呼啸而至。
轰,轰轰轰,蚂蚁连续几次闪电般的袭击,令北辰映雪目不暇接,惶惶然只有躲避的份。
咕噜,咽下贪婪的口水,终于放弃了那个想收服蚂蚁的念头。生死之际性命要紧,再也顾不上了。
去死吧。一拳,轰出。
对准来势,嘣的一拳。
料定它死了。
不就是个蚂蚁吗,再牛也不过会撞会咬,还能反了天不成。有本事你蚂蚁发出冰与火啊,那才算牛。
鄙夷,一拳,魔脉六重境功法全上……
正以为稳操胜券,乍然,他感到惊悚,那疾驰而来的蚂蚁竟然在空中“咔嚓”一声分身了。
分身,瞬间分成了三个,三个身影又各自带着残影直扑他眼睛。
哇呀一声,拳头轰飞了中间的那只,但另两只却如两道利箭疾速而来。
怛然失色,慌忙间头一侧,闪过一个,但另只却……
好吗,鼻梁骨上霎时起了个大包,大的可怕,几乎遮住了一只眼睛的视线。
好狼狈,好个诡异的蚂蚁。
更诡异的是,那只被轰死的蚂蚁分身在地上一闪,唰的一下就诡异地出现在空中,与另两只并行飞行,又成了三点一线的战队。
惊悚,这是什么妖怪。
记忆中好像还没有如此怪异的妖兽,居然能分身,且一分两个。
这还是虫子吗?匪夷所思。
“叮,报告宿主,这只蚂蚁很可能是刚才吞噬了蚊子分身,所以晋级了。”
“啊,你妈,果然是给别人作了嫁衣,我说嘛,那个蚊子分身靠不住。”
此时悔之晚矣。
……
正骇然,时不我待,那人却趁虚而入,轰的一拳一个偷袭。
北辰映雪再次被打飞,倒撞在石崖上,直撞得心肝都快蹦出,心口一甜,一口鲜血涌在口中,就要喷出去。
“叮,宿主不要呀,血是好东西。”
关键时候狗系统关心的不是宿主的小命,却是血。
血,血煞之术。
何谓魔功,就是噬血,以血成魔。
血到口中,被北辰映雪强行压制没有喷出,硬生生咽了下去。
“叮,恭喜宿主,你得到了‘血食’,以血化神,功法暴涨数倍。”
什么,血魔?
北辰映雪大吃一惊,丝毫没有系统想像中的惊喜,反而魂飞魄散。
血魔,我成了血魔。
刹那间他明白了,难道先前自己一拳将那人打入河里,敢情那是血魔的魔功呀。
看来这狗系统早知道我起了魔道,在我被那人一拳轰倒在悬崖边,又被对方一脚踩在胸口,当时血一涌就到了嘴里……
难道就是那时候,我成了血魔……?
对,就是那时候,当时自己只感到突然有了力量,还搬起了巨石砸向那人。
哼,好像不对,好像还有个人很阴险……
他想到了系统,顿时明白了系统的“老好人”,难怪它怂恿我食血,原来是魔功。
系统,狗系统。
当即气得大骂,但是,已上当,骂已于事无补了。
魔功,魔功。
只感到自己脸上发烫,接着手上腿上甚至全身都发烫。
发烫,不仅发烫,还在变红。
红,血红血红,红的可怕。
红,血红一片,成了血人。
轰,一道血芒从眼睛里迸出,如死神一样可怕。
他重新站起,向那人逼近。
那人颤抖了,看着血人如金刚一样站起,看着他踏着血印步步逼来,只感到末日将临。
……
轰,背后被人偷袭,却是先前那个被他打飞的家伙从七荤八素中醒来,看到他成了血魔,宁死也要为正义而战。
轰,铁拳化出淬体七重的七道灵脉,如七条蛟龙。
偷袭成功,看来血魔死定了。
但是没死,“哼哼,只要不是你们齐上,老子死不了。”
血魔护身,岂是这么容易死的!
呯,转身一拳,将那偷袭之人再次扫滚。
……
悬崖之上,血红的身体被金色的朝阳照耀成可怖的魔鬼。
“你二人齐上吧,来,为你们的正义而战。”
二人惶恐极了,“你,魔鬼,你还是往日那个令人尊敬的北辰映雪吗。”
尊敬,尊敬……。
这个词好陌生啊。
血魔怔在当地,脑海翻涌,仿佛回到了往昔。
慕容二人继续说教:“金童玉女,修仙学院,你是我们聚宝镇无数人尊敬爱戴和崇拜的对象呀,难道你就这样甘心堕落。”
尊敬,崇拜。——这两个词将血魔的意识拉醒。
血散了,身上的红也慢慢地消失了,眼中的血芒也逐渐褪去……
清醒了。
忆往昔,我是多么令人崇拜的少年,多少人尊敬,多少人崇拜。
我……岂能入魔。
“咳,”系统无力地一咳,代表着失落。
……
如梦一场,北辰映雪好后悔刚才的所做所为。
血魔,这不正是与我从小受的教育相悖吗。
决不!
慕容二人见他不再是血魔,心中暗喜,看来计谋奏效了。
轰,轰,轰,两人连续出击。
霎时北辰映雪又被打倒,被踩在脚下。
“去死吧,你这个血魔。”
北辰映雪不服:“我都死了,怎么是血魔。”
“别以为你死了就不是血魔,要知道,一失足千古恨,悔之晚矣。”
“这么说我若不死,就不是血魔了?”
“什么意思?”两人没听明白。
但是,不待他俩明白,北辰映雪的眼睛中已射出了血芒。
血芒,他再次成了血魔。
“我不死,我就不是血魔,我有时间给自己辩解。看来这个世界就是强者为尊,以实力说话。”
轰,一拳,如一个赤色魔鬼,血龙从臂膀上飞起,瞬间将一个家伙的胸膛洞穿……
血浆如一道红柱飚飞,带着那具尸体直落悬崖下,扑通一声砸入水中,掀起冲天巨浪。
冲天巨浪,可见这一拳的威力。
血腥沉重,空气仿佛都在流淌着浓稠的血……
北辰映雪杀红了眼,而瓷瓶里的那只蚂蚁也嗅着血腥来了兴致,再次探头出来,昂首欲战。
慕容族败势已现,场上只剩下一人一蚁。
虎躯一震,北辰映雪浑身散发出王霸之气……
瞬间那人腿就软了,恐惧让他不敢应战,只有召唤蚂蚁助攻。
好个彪悍的蚂蚁,好个不知死活的蚂蚁。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北辰映雪爱上这只勇往直前的蚂蚁了。
勇猛、自带分身,这样的妖精若收了岂不如虎添翼。
睁着一只仲包眼,北辰映雪的恻隐之心令他手软,然而蚂蚁毫不记情,一如既往硬派作风。
笔,倏然在手,春秋笔,画春秋。
……
画,却是简直之极的画,一道血腥的不能再血腥的画,通篇红色。
画,不是画,是符。
是符画,以符作画,不需要纸张,就凭空以符凝画。
画,血红血红,又在自己伤口上一抹,于是色香味俱佳。
画面一晃,蚂蚁就红了眼冲画而来。
一如斗牛士,戏耍开了这只妖虫。
呯,呯,呯,蚂蚁空中一化三,又,三合一,将它分身的本事展现的淋漓尽致,直看得北辰映雪阵阵挚爱。
那人也加入了战斗,不得不加入战斗,生死之战,没有退缩。
一人一蚁,恶斗北辰映雪。
越是礼让,蚂蚁越得势,眼看不能收服,生怕缠斗过久节外生枝。
灵机一动,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当即不再理会那蚂蚁,宁愿再挨蚂蚁几个包,也要将这人先摆平。
轰隆隆,魔脉加上血魔,一拳重伤那人。
伸手,扣住那人脖子,手指加力,令那喉咙管嘣嘣作响。
那人眼睛一翻,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想活吗,可以放你一命。”
“啊,真的吗?”那人大喜。
“只要你说出控制这蚂蚁的方法方式,放你一命。”
“这……,”
“这什么,命要紧,还是那个宠物玩意儿要紧。”
好吧,那人垂头丧气……
却在北辰映雪一松手时,他有了缓劲,双目圆睁,咬舌自尽。
咬知自尽,宁可身死,绝不助纣为虐。
死了,就这样死了?
眼睛,不甘地仰望天空。
第36章:来送菜的
丫蛋,北辰映雪直气得想一捶将这狗东西的头砸烂。
转瞬间,他又明白了此人宁为身死,不助纣为虐的刚烈,不由得震撼不已。
这样的人才是最值得尊敬的人,虽然他死,轰轰烈烈。
魔道,入魔者,聚宝镇三大家族间虽然明争暗斗,但不变的只有一个,入魔者死。
恪守正道,是三大家族祖先共同的祖训,因为传说三大家族的祖先就是为正义而死,为正道而死。
亵渎祖先,亵渎神灵,自己能安心吗。
自己太坏蛋了,自己就是个恶魔,对方就是看在自己呈现出那须臾的“血魔”后才刚烈就义。
寻一处沃土,将他安埋。
安埋中,其怀中掉出一本书。
书,——《魔傀》。
仔细看,却是一本关于精神力的书,是精神力的晋级篇——神识。
精神力,神识,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精神力:昨天离开道观时,那股悄悄摸进他房间进行偷窥的灵气波动,那就是精神力,住持的精神力。
神识,精神力的更高层次。就如先前死去的蚊子分身一样。不论妖兽或人,越是功法高强者,其神识探测的距离也越强。传说宇宙大神们的神识能刺破苍穹,直达星际。
只是这种功法最少需要修行到洗髓期以后才能慢慢地具备,而他这个慕容族人才淬体期,且还只是第七重,何德何能?
稀奇,佩服,惊异,不禁好好一观。
秘籍不厚,薄薄的一册,而重要的关于控制灵兽灵虫的秘诀也只有那么几句晦涩难懂的话。
晦涩难懂,那只是相对于别人来说的,而他北辰映雪,在熟读了道观住持给他的关于魂的书籍,和关于精神力的书籍后,倒也清晰流畅。
捂卷,渐渐明了。
原来神与凡,不过中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捅就破!!!
……
正看得起劲,系统却在他脑海里说:“叮,宿主,你完全没必要看这书?”
“为什么?”
因为你拥有魔力,再加上这只蚂蚁先前吞噬了你的蚊子分身,你完全可以用“魔力值”的消耗,直接收它为你的新分身。
啊,就这么简单?
当然简单,不用你看书学习,也不用你花费很大的神。
是吗,北辰映雪大怒,“丫的,这不是又要消耗我一个点吗,我的魔力点得之不易,好不容易凑了六个点,就这,与杀手锏‘画魂魂脉’的施展还差一个点,你就这样让我消耗,我要到何时才能凑够七个点哟。”
气愤不过,向着神庙里的光屏上看去,果然,魔力点余额还有六个。
消耗一个,就少一个呀,阵阵心疼。
一番斟酌,最终痛下决心,还是用,若能将这只蚂蚁收为已用,那可是一劳永逸的好事啊。
“轰隆”一声,魔力点甩出。
蚂蚁倒在地上开始挣扎,却原来是它脑海中有原主人的神识,在成为他的分身之前必须先抹去原主人的神识,或者覆盖其原主人的神识。
“消耗魔力。”北辰映雪的神识慢慢进入蚂蚁的大脑。
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精神力团”,几乎占据了它十分之一的脑容量,难怪这家伙有灵智,且能成精,原来一切都有因。
奇异的是,这个“团”的外面包裹着一层金色的网格,按经验,这应该是原主人的神识。
原主人的神识提前降服和占据了这只蚂蚁的“精神力团”,才使得蚂蚁听他的话,被他所用。而这个原主人就是刚才咬舌自尽的家伙。
看来他确实值得尊重,为了不助纣为虐,宁愿咬舌自尽。
那人已死,其神识已脆弱不堪,自己的神识一将它包裹,稍一用力,便消融,而自己的神识就顺其自然地包裹住了蚂蚁的精神力团。
在包裹的那一刻,蚂蚁身体一颤,仿佛感知到陌生神识的侵犯,急得跳出瓷瓶,在地上打滚,竭尽全力地想反抗。
毕竟不是一个等级的,人的精神力永远高于动物,更何况它只是一只虫子,且,如今北辰映雪动用的是神识,神识又高于精神力。
神识完全包裹住了蚂蚁的精神力团,“再反抗老子就抹杀了你。”
一旦抹杀,蚂蚁的灵智就会被破坏,就会变成最初那一点智慧都没有的土蚂蚁。
蚂蚁还在反抗,精神力团还在挣扎。
“不服从就死。”
神识一加力,蚂蚁就疼得在地上打滚。
如此三番后,蚂蚁彻底屈服。
“成功了,如愿以偿。”
将那一缕神识永远地留在蚂蚁脑海中,这样自己就永远地控制了他。
可笑的一幕出现了,蚂蚁战战兢兢地爬来,臣服地将两只长长的触角着地,长久不起。
“哈哈,这是向我跪拜吗。”
大笑,手一抬:“起来吧,小*/*妖*/*精。”
蚂蚁一听,立马起身,抡起触角开始跳舞了。
“哈哈,有意思,不愧是妖*/*精。你丫的,该不是母的吧。”
愈加欣喜。
想想刚才那三人,可真是来…送菜的。
香,真香。
……
蚂蚁分身成了。
也就是说,自己失而复得,失去了蚊子分身,得到了蚂蚁分身。
“东、西、左、右、南、北……”
随着北辰映雪不断的指挥,这只收服的蚂蚁跳跃着在空中横冲直撞。
一会儿疾速撞在一棵小树上,咔嚓一声,树干断为两截;
再一转身,又迅速撞到石崖上,咚的一声,石缝上突起的石头被撞碎;
再一会儿,又突兀地向天……
天空中一只掠过的飞鸟,敏捷地一闪,躲过蚂蚁冲击,但是,瞬间以一化三,第三个分身却挡在飞鸟前方,嗤的一声,飞鸟被撞个粉碎,片片羽毛在初升的阳光下亮丽地落下。
牛,不一般的牛。
真是一见钟情呀,爱,就此开始。
非礼你,蚂蚁。
……
山之巅,有两人在下棋。
一个白衣,一个黑衣。
白,白的圣洁,一如他的脸,是金乌旭;只是脸上有几道血丝,显然是被指甲抓的。
黑,黑的透红,一如沙场上人的脸,是太阳晒的。只是他穿着一绣有金哨的裁判服,应该是新来的……聚宝镇三大家族“血试”大比武的裁判官。
裁判官很年轻,一如旁边的小树,不过十五六。
俩人一边对弈一边互掐。
黑衣:“这盘棋烂的,如你的脸,萝卜丝丝。”
白衣:“也如你个损货,放着九原‘都尉’不当,却跑到这个鬼不下蛋的地方当个什么裁判。都尉,那可是统帅一方啊。”
黑衣不以为意,却还是嘲笑他脸上的萝卜丝丝:“那妞够味呀,居然把你这位薄情寡义的家伙勾的魂都没了。”
“且,有那么严重吗。”
“还不承认,我都听到你那肉*麻的话了,‘姑娘,我也摸下你的……,嘻嘻。’”
说着,伸出手,往白衣胸上袭去。
啪,手背上挨了一下,缩了回去。
“哼,胸大就了不起呀?真粗鲁。”
气得白衣一把推了盘,子撒了一地,负气道:“不来了,和你下个鬼。”
哈哈,黑衣啃着鸡腿,却是身子不动,就袖子一挥,那些子又如先前一样各就各位。
棋继续,还是那个局。
嘴一努,努向山下的打斗,“他很能耐吗,一对三,转眼间。”
金乌旭摇着发丝,当作他往日的扇,却不看山下,只看着棋盘上的马,和对方的“帅”
马走日字象飞田,“将!你输了。”
黑衣裁判官却不急,见招拆招,还拿着个油腻的鸡腿啃。
“你腻不腻,都吃成滚筒了还吃?”
黑衣腆着个大肚子,“我又没吃你的肉,管的着吗。”
吃完一个,骨头就甩下山去,又取出一只,继续啃。
啃的满嘴冒油,说:“这人也不见得高明多少吗,不过小虾米一个,凭啥你把笔借给他不借我?”
金乌旭道:“他言而有信,不像你。”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
言罢,甩了鸡腿,伸手道:“手纸。”
金乌旭递给他一张雪白柔弱的纸,那可真是金贵呀。
黑衣人在手上擦了把,甩了,又道:“再来张,大点的。”
“大点的?”
噌,金乌旭甩出一张画:“这个别染了你的菊*花。”
“嘿嘿,知己啊,稍等。”说着起身就走。
金乌旭一笑,瞥了一眼他那圆鼓鼓的身体,“你不会又要去滚球球了吧。”
黑衣道:“那是当然,为朋友两肋插刀。”
……
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北辰映雪收了蚂蚁,心中欢喜,正欲离去。
忽然,山上滚下巨石,咕咚咕咚直奔他而来。
赶紧躲。
哪知那巨石却拐着弯而冲他压来,骇然失色。
蓦然,巨石站在了他面前,一手持鸡腿,满嘴流油。
呸。从嘴里吐出根骨头,道:“滥杀无辜,你不觉得你死期到了吗?”
北辰映雪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之肥猪,浑身上下如一个滚球球,眉毛一蹙,“你是慕容族?”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杀人了?”
“那他们若杀我呢?”
“那就是他们杀人了。”
“那你还觉得我该杀吗。”
“好,有种。那我问你,为何要来此禁地?”
“这是你管的事吗?”
“我是裁判官,没看这身衣服吗。这禁地是‘血炼’时的比武之所,我当然要管。”
“可这也是我祖先禁地,我随时可以来祭拜。”
“祭祖为何不带香火?”
“祖在心中,一切尚可。”
“刚才那禁地之门是你画的吗?”
北辰映雪心中一悚,只觉得对方目光中锋芒乍露,如刀子一般,不禁后背微微发凉,暗忖,是敌是友。
“能再画一付吗?”
“不就一个裁判官吗,还不到你命令我的时候。”
“那这个呢?”
话音未落,锵的一声,一刀长刀已架在北辰映雪的脖子上:“实力说话,这个世界只认实力。”
刀,陌刀,一如白衣公子金乌旭画中的陌刀,只不过更真切,真真切切。
噌噌的刀中跳跃着寒光,隐约可见数条蛟龙在刀中翻涌。
“要我画什么?”
“画虎画皮难画骨,画人画面难画心,当然是让你画……骨和心。”
“你不觉得有个人比我画的更好?”
“谁?”
“山上那位。”
“不,他没有春秋笔,你有。有春秋笔的人不画画,那要笔何用,不如给了我去。”
当下北辰映雪明白了此人的来意。看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不卑不亢,“你错了,春秋笔是用来画江山的,不是用来画画。”
“那好,我这里有江山。”
手一拽,从滚圆的身体里滚出一幅画,正是先前那张便纸。
画一展,真是一幅精妙绝伦的江山,江山图。
指着画上的江山,道:“这不就是江山?只要你画得比他好,就放过你。”
脑海中那系统一听,吓死了,“叮,宿主,你又要死了,就你那鬼画桃符的水平也能和金乌旭比?”
“叮,宿主,江边没盖盖子,我看你还是跳河淹死算了,至少保一具完尸。”
第37章:又是个送菜的
“叮,宿主,你早做决定,这样死了还有具完尸。”
“不会说话吗?”北辰映雪眼睛一横。
“叮,咱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死定了。”
北辰映雪不再理系统,面向裁判官,“这未免有失公平。”
“公平,实力面前有公平吗?”
刀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强者可以改变规则,而弱者根本没有资格来制定。”
“那你尽可以下手了,最好将我的脑袋拎去向这画的主人表功。”
黑衣沉吟,道:“说吧,想要什么公平?”
“我赢了,好处呢?”
“这个可以有。”
胖子手中亮起一个玉牌,上面两个篆刻——童生。
“童生,这是文位吗?”
“是的,只要你赢了,这童生就是你的。”
北辰映雪知道,世间文位分为: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大学士,大儒,半圣,亚圣,圣人。
实际上,这文位和科举制度也大致差不多,都要经过考核。
北辰映雪依然不信,“你有这能耐?童生可是要经‘县试、府试’两场考试,并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拥有,你就这么一说,鬼信?”
“别忘了我现在的职业。”
“哈哈,位低言轻休劝人,能力不及莫负重。”
“你敢鄙视我。”
“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
“……”
“只要你赢了,我回去在文庙里一祭拜,在册封里一填写,这童生的文位就是你的了。”
这话北辰映雪倒信,如今的大唐,明里法治严明,其实有权人完全可以一手遮天,莫说一个小小的童生,纵然秀才他们也可以营私舞弊。
冷冷道:“不就是个小小的童生嘛,对我能有什么吸引力?你以为我非要靠朝廷俸禄来生活吗。”
裁判官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板地说:“至少它可以化解你的魔功。”
啊,一句话,令北辰映雪目瞪口呆:——不会吧,又是个送菜的,这菜还有点大啊。
……
虽然惊愕,但还得稳住,纵然他亲眼所见自己使用魔功,且用魔功杀了人,那又怎的,绝不承认,绝不能露出一点口风。
只要露了,就表示自己承认了,就必然会挂在寨门上千刀万剐地示众。
入魔者死,这是聚宝镇千年古训。
“我有魔功吗?我什么时候会使用魔功了?呵呵,你说话可真逗。”
“这么说你不要了?”
“要,怎么不要,文位都不知道要的,估计也就是傻*子了。”
“好,算你嘴硬,来,开始吧。”
……
画,展在了他面前,好一幅画的江山。
浓墨重彩,山麓绵延,雾气萦绕,江水浩瀚。
浓墨破淡墨,以淡墨破浓墨,以水破墨,以色破墨,以墨破色,山水悠然,朦朦胧胧中富有高雅和亮节。
“你可以动笔了。”
说着这话,他却不给他纸和墨。其实俩人倒也心知肚明。
北辰映雪执笔朝虚空一点,瞬息,周围的水汽凝结为水滴,呗的一声被吸入笔内。
简单的一下,就让裁判官侧目,瞪大了两只圆溜溜的眼,一如他圆溜溜的身躯。
笔开始移向那幅画……
“你干什么?这可是名画,你休要弄坏了它。”
“呵呵,这也算是名画,就落款这金乌旭三个字。”
胖子愤怒,“这金乌旭三个字岂是你叫的,那可是我兄弟。”
视如敝屣,北辰映雪继续拿他的笔,朝那画上一点。
一点,就一点,刚才那滴水珠就渗入画里。
对方震怒地看着他的水滴,看着它一点点地被纸吸干,一丝都不剩。
“这就是你在作画?
“是的。”
“听说你鬼画桃符,可这连鬼画桃符都不是。”
“不是吗?”
“不是。”
“那你就眼拙了,对不起,我画完了。”
“画完了?那你就死定了。”
刀出鞘……,锵的一声!
风轻云淡,北辰映雪说:“你可以砍下我的人头,但不能侮辱我的画。”
“这是你的画吗?”
“是的。”
“这画与原来的有什么不同吗?”
“恕我眼拙……”北辰映雪倒也毫不客气地反讽。
裁判官抓耳挠腮,愤怒与不解尽写脸上。
“能详解吗?”
“你才识渊博。”
“怒我不耻下问。”
“那我给你指点迷津,原来的就是原来的,现在的就是现在的,你又不瞎,亲眼见证了我作了这画。”
“好,你牛,你等等。”
胖子气冲牛斗,如飞攀上山崖。
……
“叮,宿主你又消耗了一个魔力点哟,你现在还剩余4个魔力点。”
哦,知道了。
北辰映雪往那神庙的面板上一看,果然,魔力剩余四个。
——宿主:北辰映雪
——诅咒值:n
——香火值:n
——魔力:4
——魔功:魔脉六重境初期
……蚂蚁分身:妖力一重
……
胖子滚球球地“滚”上了山顶,那里有个白衣公子,还有一盘棋。
棋是死局,一方“将”军,一方已败,正是先前那盘棋。
画展现在白衣公子面前,令他不得不凝视着画发呆。
“怎么了,你不会也和山下那小子一样傻了吧。”滚球球问。
金乌旭也不说话,手指着画上的江山。
江山,江和山。
江上有水,水上有舟,舟在动,水面荡起涟漪。
山上有雾,雾在松上,松在动,雾也在动。
还是没看懂。
胖子左看右看,不知其所以然。
“这是你的画吗?”
“不是。”
“不是?明明是你的,我刚拿的便纸。”
“纸还是我的,但画已不是。”
“为何?”
“还明白不过来吗。”
金乌旭不再指向那画,却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看,直看得胖子浑身发酥,狼狈地逃下山去。
“糊涂呀糊涂,他居然没看懂。”
白衣公子看着他的逃窜轻轻摇头,到底不愧一介武夫。
一声长叹,“他符道小成,却是我无意中推波助澜,春秋笔啊我的春秋笔。”
画中,山不动,雾在动;舟不动,水在动。
“魂画,他居然有了魂画,虽然很低级,却是入道了,看来此人不可小觑。”
“唉,他入了画道,而我却退步了,我失忆了画功第七重境界‘画魂’,还丢失了画魂魂脉。老天,你这是和我开玩笑吗。”
……
符道,画符的至高境界,以灵气作符,以符化道,小小的符就可以化作万般神通。
山下,一只怪兽浮出水面,水波轻轻地荡漾开来,闪着层叠的光。
胖子又巨石一样滚下山来,手中依然一只鸡腿,满嘴流油地说:“你输了,那不是你的画。”
“不是我的画又是谁的,他敢说是他的?”
“好,算你赢,算你有种。”
抛来那块玉牌,道:“滴血认主吧。”
“啊,这文位玉牌也要滴血认主?”
“废话,你以为我这是破铜烂铁,不够高大尚。”
呵呵,真是送菜的。
呯,北辰映雪打出一招,一爪扑向胖子。
胖子拆招,却道:“化解魔功也要到正午时分。”
“是吗,我这是魔功吗,我这是正而八经的道家仙法。”
“仙法,呵呵,为何夹着魔技?”
“嘴是圆的,舌头是扁的,话都由你说了。”
“呵呵。”
“为何是正午时分?”
“因为我这打道回府也需要时间,祭拜文庙也需要时间,册封后信息直达州府也需要时间,所以最快也就正午时分。”
“哦,那最慢呢?”
“最慢,这个……”胖子挠起了脑壳。
那脑壳圆溜溜的,如同他滚圆的身子,而两只眼睛,也圆溜溜的,也如同他滚圆的身子,北辰映雪暗道:“就这幅身子就知道你非好货。”
毫不在意下,道:“循规蹈矩,多此一举,那你慢慢来吧,告辞。”
起身就走。
送菜的,真是送菜的,且还是个孬货。
第38章:蚂蚁初战
走过山巅,低头一看,哇,手中的玉牌什么时候分成了四块,而其中一块亮起了金色。
金色,且有一突起的字,画。
画?琴棋书画的画,而另外三个方块分别是琴棋书。
明白了,这意思是我已“画”成,琴棋书画四技中会了其一。
乍然醒悟,这若是琴棋书画四个方块全满满的亮起,岂不自动荣升文位,成为童生?
呵呵,你当我是傻*子,就算你不去州县登记禀告朝廷,我有了这块玉牌,照样成为童生。
童生,那可是真的能压制魔功的。
送菜的,真是送菜的。
至于他说的正午时分,鬼信,就当没说。
……
回北辰堡,目标,见北辰族长。
说服族长,保护帝王之气,顺便,嘿嘿,捡宝。
捡宝?当然捡宝了,只有捡到宝贝才能令自己功法再大进。
吹着口哨,欢快地回到北辰堡。
刚进堡,正走向威武楼,就有人对他说:“快回家吧,你家已被钱庄人围住,要拉你妹妹去青楼。”
天啊,如一道惊雷,令他颤栗。
果然如北辰悔家一样。
先前,北辰悔一家死的死、傻的傻,而钱庄的人却拿着他女儿的“祼”像,狞笑……
那情那影,刻骨铭心。
赶紧折回,家要紧,妹妹更是不容侵犯。
然而不及回家,路口却杀出俩个人来,正是族中的一对孪生兄弟:北辰庸、北辰碌。
……
这兄弟俩挡住他的去路,狞笑道:“手撕二狗子,这下好,你好运到:——大狗子回来了,你死定了。”
北辰映雪倒也不含糊:“那么说你俩是他派来的狗腿子了?”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找死吗。”
俩人上来就打。
原来大狗子从师学艺归来,听说弟弟二狗子被北辰映雪杀死,痛不欲生,誓言要给弟弟报仇。
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北辰映雪不屑一顾,扬言道:“若那大狗子和二狗子一个德性,认贼作父,那对不起,老子照样撕了他。”
“哈哈,好大的口气。”
北辰庸北辰碌兄弟俩乜斜着眼睛,露出讥诮的笑意。
北辰映雪本就鄙夷这兄弟俩,身为族中贵族,却娇生惯养不学无术,纵然他父亲用尽了各种名贵的仙药和仙丹帮他俩修行,也没将他俩培养成精英。
这都十六岁了,才勉强一个淬体三重,一个淬体四重,虽然和黑剁头的功力差不多,但是,黑剁头那是家境贫穷,若跟他俩一样,天天啃仙药,顿顿吃仙丹,那早都洗髓了。
真是丢他贵族人的脸。
虽然瞧不起,但这两人却也不可小觑。
因为这是北辰堡,魔功可不敢用哟。
堡内有类似黑剁头那样的降魔卫士,更有威武楼上的镇魔眼高悬,稍有风吹草动,只怕不及出堡,自己就暴毙街头。
嘿嘿,幸亏咱还有蚂蚁分身。
蚂蚁分身,该让它一试身手了,不然放着生锈。
果然,北辰庸先上,北辰碌垫后。
一把打来,却是淬体三重境巅峰期的修为。
拳面流光溢彩似的嘣哒出三道亮丽的灵脉气旋,分明是瞧不起他这个丹田没有灵气一重也不是的废物,故意炫耀不可一世。
“好狗不挡路,老子还忙着呢,没时间跟你吆喝。”
北辰映雪嗤之以鼻,迎拳而上。
迎拳而上?北辰庸吓坏了,不会吧,这废物也敢硬碰硬,难道……
心中发虑,赶紧撤了那拳,侧身一闪,算是没有正面交锋上。
可是再一看北辰映雪那拳势,不禁骂开了,“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子以为你功法恢复了,才这么大胆。”
北辰映雪看着自己的拳面假装诧异,“哟,我真的没恢复吗?哈哈就你这智商,也能看出?”
“你……”北辰庸还是怀疑。
哼哼,北辰映雪脸上显露戏谑之色,“也不想想那淬体五重境的守卫长是怎么被老子一脚挑下城楼的,就你这修为也敢拦老子的道?”
北辰庸慎重道:“那守卫长说,你不过会是走了一点毛毛运,他与你对战时不巧被一只虫子钻入了眼睛,这才让你得手。……”
“呵呵是吗,那你就来试试。”
“好,那你就去死吧。”
再人全力对轰,全力以赴。
北辰映雪只想速胜,眼见拳到,一个意念,蚂蚁分身飞起,呯的一声打个对手猝不及防。
霎时,对方眼睛上两个馒头样的大包,捂着眼睛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唉呀、唉呀。”
北辰碌一看哥哥受伤,气冲牛斗,就想蹦上去一拳将北辰映雪解决了,但毕竟哥哥要紧,赶紧俯下身去扶,同时问,怎么了。
北辰庸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到两只眼睛烧疼烧疼,仇恨地说:“他,使暗器。”
“啊,暗器,什么暗器?”北辰碌追问。
北辰庸摇头道,说没看清。
北辰碌暴怒,一头跳起,冲着头都不回就要走的北辰映雪的背后就是一拳。
这一拳他没有手下留情,直接暴轰。
“哼哼,去死吧。”
呯的一声,气势如虹,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噼啪的声响。
一拳到。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一个转身,一拳对轰。
眼看两拳将撞,高下立显,蓦然,对方拳面上飞出个黑点,直奔他眼睛。
难道这就是伤我哥哥的暗器?
吃惊不小,赶紧身子一侧,收拳躲避。
这一分神,力量就卸,哗的一声,竟然被对方平平淡淡的一拳轰得他倒退三步,歪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不服,气愤,哪能再放过这个废物。
“竟敢放暗器,卑鄙,看大爷不轰死你。”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他防着点了。
脚步紧跟,又是一拳。
嗖,那个暗器又出来了。只是他不明白,明明没有转身,没有抬手,这暗器是从哪发的?
眼看直奔眼睛而来,只有妈呀一声卧槽。
霎时仇恨满天。
“叮,恭喜宿主,你得到了两个100点的香火值,加油。”丫蛋,北辰映雪真想骂人,都这时候了,还来提醒这个。
心急如焚,直奔家……
骤然他感到不妙,身后一道刀风。
……
北辰碌仇恨满天,再不跟他玩拳了,刀瞬间抽出,直奔北辰映雪后脑勺。
说时迟,那时快,那暗器又蓦的打出。
这回他早有防备,挥刀斩向。
以为能破了那暗器,那知刀刃在撞到的那一刹那,暗器竟然会闪身,且一分为三。
天啊,这是什么牛牛。
猝不及防,扑,扑,扑,两只眼睛当时就和他哥哥一样,肿得像馒头,当时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哇的一声,倒在地上只有享受的份。
……
轻松放倒俩人,北辰映雪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直奔家的方向。
还不及看到家,咵,面前又闪出一人一骑。
一人一骑,一把大刀横在眼前,正是多年不见的大狗子……的书童。
书童?
大狗子刚刚来过,见北辰映雪不在,而北辰族长又紧急召见他,就只有留下书童在此守候。
一个小小的书童有多大的本领呢,北辰映雪不禁轻视。
哪知就这个轻视却差点儿栽了个大跟头。
第39章:血战
书童横刀立马挡在他身前。
北辰映雪细细打量,只见这书童甲胄裹身威风凛凛,手中一把六脉偃月刀,寒光烁烁,而胯下坐骑更是重铠铁甲。
看来大狗子这几年在外面还真学到不少本事,不说他,单看这个书童就够了。
“北辰映雪,你杀了我家主人的弟弟,你就是死有余辜。”
北辰映雪不屑于他的身份,道:“就你个小小书童狗仗人势?”
书童大怒,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句话。
“哼,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催马轮刀,一人一骑一道追云黑风,飞云掣电般大刀凌空劈下,瞬间刀中的六脉灵气被激发,光芒四射,寒气逼人。
北辰映雪见势不妙,这若放在他以前修仙学院的本事,就这样不可一世的又如何,还不是他一个弹指间。但今非昔比,他不敢硬来,只能躲其锋芒,再寻战法。
好险,大刀划过,碎发斩落,只一刀,就令他差点儿人头落地。
如此了得,这是什么境界。
但也顾不上看境界了,眼见刀过处,那重铠铁甲的马儿欺来,只有闪身匍匐在地上,才算又饶幸从鬼门关过一回。
趁着对方策马回转之际,北辰映雪不敢停歇,翻身着手中蚂蚁分身打出。
蚂蚁好似早已懂得他意,不打人不打马身上的铠甲,就冲着马儿的眼睛而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纵然他书童随大狗子身经百战,骁勇善战又怎样,还不是乖乖卧槽。
霎时马儿惊起,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一头撞在了大树上,将个马背上的书童一个子甩到。
人且在空中,北辰映雪却人已到,他哪能给对方喘息,不待对方身子落下,他知道,一旦落下,对方必然有了立足之地,就会反扑,自己就死定了。
不待落下,他人已到,一脚再次将其踢飞,然后不待其落下,腾空而起。
战技灌注于双膝,纵然这里魔功不能用,纵然丹田没有了灵力,但是魔功淬炼过的身体本力也不小。
凌空而下,泰山压顶,双膝咚的一声巨响,压塌在书童的胸膛之上,令其一口鲜血如箭一样喷出,手中刀也不自觉地滑落。
滑落,一把拿起,哗的一声,一刀砍下。
一片血光,旁边那匹战马被一刀斩为两段,大片的鲜血如喷涌一样哗哧一声浇注在书童的身上脸上,只吓得他浑身颤栗,瞳孔发直,再无战力。
“暂且饶你一命,回去对你家主人说,他弟二狗子犯下滔天罪恶,罪当死,劝他,不要执迷不悟。”
言罢,甩了那刀,直奔家门。
……
高处,一少女正正俯视着他的一言一行,见到顷刻间竟然连克三员,不禁在心里惊呼:“这才眨眼间,难道他又精进了。”
此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学友“绿衣绿剑绿纱巾”。
……
单枪匹马,直奔家门。
眼见要到家了,旁边又闪出一人,却是自己的堂*/*弟*黑剁头。
黑剁头一把拉住他,道:“不可回去,族长正派了大量的守卫将你家包围,你这样回去必然被抓。”
北辰映雪不屑道:“被抓了怎样,难道我怕了吗。”
黑剁头道:“你知道为什么抓你。”
北辰映雪道:“还不是因为那二狗子,我杀了他,大狗子要报仇,而族中二长老也要报仇,他族长能偏向我,肯定会派兵来。”
黑剁头却摆手道:“非也、非也,抓你并不是因为二狗子。”
“那是为谁?”
“为草。”
“为草被我插上威武楼。”
“是的。”
原来今天早上……
……
原来,今天早上,那族长在家吃过夫人亲手做的棕子和大蒜后,就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威武楼。
之所以疲惫,是因为昨晚出了一件事。
昨晚,族中一对夫妇失踪在几个月后忽然归来,结果被慕容家族驻北辰堡的执事“慕容蛇”抓住。
慕容蛇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说这对夫妇与同样几月前失踪的几十名北辰堡族人有关,而这些人很可能是背着他们慕容家族的监督而去私自开矿了。
但矿在哪里,他们不得而知。
严刑拷打,要他俩交待。可这对夫妇守口如瓶,无计可施的慕容蛇就将这对夫妇的两个孩子掳来作威胁,胁迫他俩招供。
得知这个消息后,族长与北辰堡五大长老联名去救那两孩子,结果孩子总算救出来了,可两夫妇却依然命悬一线。
一夜的折腾,他无精打采,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威武楼。
今天是端阳节,族中有龙舟赛和端阳节比武的风俗,他作为族长,是主心骨,岂能不来。
一边走一边习惯地在手中转动着一对“把灵球”,那“把灵球”是一对很黑很黑的铁球,据说能吸收光线,且还十分沉重,而且里面还有灵力阵法,所以名曰“把灵球”。
“把灵球”是历届族长代代相传的衣钵,是权力的象征,因为它一个就重达五千斤,两个就一万斤,不是寻常人能把*玩的了的。
把灵球占满了他的右手掌,虽然他人高马大手掌也很大,但因为那球球很重,所以把*玩起来也不是那么得心应手,偶尔也会有铁球掉落的时候,可是他的手腕很灵活,在铁球刚掉下时就手掌一翻,一把握住,然后继续玩。
来到威武楼前的广场上,那里的龙舟队水手们都精神抖擞地在龙舟前恭候着他,龙舟细长,船身雕饰得非常华丽,而龙头则是引颈亢奋,威风凛凛,羁傲不逊。
见他来到,龙舟队员们马上站列的整整齐齐,而一旁的鼓乐队也行动起来,大鼓“嗵嗵嗵”地敲了起来,震耳欲聋,好不热闹。
不由得他喜形于色,疲劳一扫而光。
典礼正式开始,第一步——祭祖。
祭祖,只见香案前供着一尊面庞祥和仁厚的神灵,这人不是三皇五帝,也不是天上的哪位神仙,而是当今皇室李家的先祖——“西凉国”的开国皇帝李暠。
李暠,三百五十年前的“十六国时期”,在这凉州建立了“西凉国”,为当代的皇室李氏鉴定了夯实的基础,如果没有这位先祖,就没有后世的李洲、李世民,更没有现在的大唐王朝。
族长祭典完这位祖先,然后放声吟唱起当代皇帝唐玄宗“李隆基”的诗歌《端午》,之所以吟唱这首歌,一是对现世皇帝李隆基的尊敬,二是,这北辰家族也是李氏旁系的子孙啊。
李氏旁系?
是的,虽然姓氏不同,但他们确实是李氏的子孙。
原来,在这聚宝镇上世代居住的三大家族“北辰、南宫、慕容”,三大家族都是“西凉国”李蒿指派的守陵人后代,世代守陵,世代为李家人。虽然外界不知道,但他们三大家族的心里却都很清楚,秘而不宣。
至于他们守陵,是为谁守陵?守的是谁的陵?这连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众所周知,西凉开国皇帝李蒿的陵墓不在这里,而在另一个城市肃州,肃州城西15里处,那里才是皇家祭祖之地,才是李家的风水宝地。
既然这里不是李蒿的陵墓,那他们在给谁守陵呢?
其实这连他们都不清楚,只知道,三大家族分别据守了三条通往后山的“龙脉”险道,而后山里则传说有“龙穴”,龙穴就是李家王朝的发迹之源头,就是大唐王朝秘密的“吉壤之地”,但这“龙穴吉壤之地”具体在后山哪里,却从未有人找到过。
虽然没有找到过,但聚宝镇却一直是大唐王朝秘密的重点保护之地,而世代在这里居住的聚宝镇三大家族当然也秘密与大唐有着微妙亲戚的关系,只是这层关系离得太远,扯的也有些离谱,因为姓氏完全不同啊,所以三大家族无脸也无证据去认,但大唐李家皇室却因为这个传说,对三大家族也是另眼相看,所以才积极扶持和帮助三大家族,以至于在财力物力上对三大家族有些偏袒,但这一切都是暗箱操作,三大家族却无从知晓。
然而三大家族也是忠义之辈,他们信守着祖先的遗言,在这里传宗接代、繁衍生育、守卫陵墓,不曾离开半步。
现在,祭祖中的北辰族长放声吟唱《端午》,这是当今皇帝李隆基的诗作: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
盐梅已佐鼎,曲糵且传觞。
事古人留迹,年深缕积长。
当轩知槿茂,向水觉芦香。
亿兆同归寿,群公共保昌。
忠贞如不替,贻厥后昆芳。
他一边吟唱,一边顺着诗意眯起了眼睛,仿佛完全陶醉于其中。
陶醉中,他仿佛看到了大唐盛世,人民安居乐业,端午、仲夏,梅子、佳肴,万众共庆,举杯遥祝祖国大好河山。
其实族长也是半个诗人,他在修仙修道之外,还有个爱好就是作诗,虽然诗作的不怎么的,但在北辰堡还算小有名气。
正因为喜欢诗,所以他对当今皇帝李隆基也是敬畏有加,佩服有余,只要是李隆基的诗,他都会吟诵。
同时,他还佩服李隆基的书法和曲。
书法上,李隆基造诣很深,书风雄秀,结体丰丽,用笔遒厚,丰润浑茂,是典型的唐风佳作。
曲,李隆基一曲《霓裳羽衣曲》脍炙人口,令无数风流才子自愧不如。
李隆基,皇上,试问,这样英明且多才多艺的皇上,古今有几人!
佩服、佩服,他陶醉其中,崇拜之中,感叹开元盛世的繁华,感叹人民安居乐业的祥和,这样的盛世古今又有几回!
但是,乐极生悲…
吟唱之后,他悠然想到了现在的三大家族各自为政,心怀鬼胎,尤其是慕容家族,借着族中英雄辈出,对另两大家族进行白色恐怖式的统治,以至于像昨晚那种令人发指的事时常发生。
昨晚为了那对夫妇,为了那两个孩子,他整整煞了一夜,到现在都疲惫不堪。
不由得,他心情不好了起来,看来大唐也并非只有表面的繁荣稳定,而背后的黑暗和**也与时俱进。
“慕容家,慕容家族,我们同为李氏子孙,同为英明的皇上效力,相煎何太急啊!”
第40章:威武破了
大唐,难道你真的日薄西山?
表面民康物阜,实际却千疮百孔?
不不不,一有这个想法,他马上抽了自己重重一嘴巴。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那皇上李隆基不也是日薄西山的老人吗?但他那胆识才气,还有那雍容大度,岂是年轻人能胜的了的。
岂不闻“李白作诗,力士脱靴,贵妃捧墨”嘛,可见皇帝是多么的开明大度和爱才如渴啊,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天下,岂能不长久矣?
纵然有病也可以治,相信国家会有“猛药去疴重典治乱,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贤才出来,辅佐皇上,到时百病去除,万象更新。
正感慨着,二长老走上来,鼻子哼哧哼哧的,气冲牛斗地说:“族长为我做主,我侄儿二狗子无故被映雪杀了,还一撕两半,实在歹毒。”
族长没有理他,他早知道这事了,只是他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好,最少为族里除了一个害,沉呤了下,不冷不热地说:“那不正好吗,族中早已对他下达了诛杀令。”
一句话把二长老塞得死死的,莫不悄的退下。背过族长,脸黑的像个锅底。
气氛有些不合拍,小长老却合适机的凑上来,贴着脸说:“不好啦,威武楼上被人插了草。草贱了,威武破了,威风破了。”
族长一惊,威武楼,那可是地下有地宫的,地宫里有锁灵阵,稍有差池,后果严重。
当下眉毛一挑面现厉色,“什么人吃了豹子胆,胆敢给我威武楼上插草?不想活了吗。”
抬头往威武楼上一看,果然,雄伟庄严古朴巍峨的威武楼上,居然有了星星点点的绿色,门拱上窗棂上都插着青草。
因为有草,这威武楼看上去贱了一截,低矮了一截。
为什么说矮了一截,贱了一截呢?
因为插草就是“卖”的意思,集市那些百姓将要卖的物品插上草,不言而喻——“卖”。还吆喝:便宜卖了,贱卖了……
草……贱,可谁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坑我北辰堡、与我北辰堡作对,敢将威武楼上插草,那意思不就是想贱卖我威武楼吗。
“谁干的,我杀了他。”族长怒不可遏。
小长老一阵欢喜,瞄向二长者一个媚眼,意思是给你解恨了吧,同时在自己心里也暗道:呵呵,终于逮到个能杀死北辰映雪的机会了。
原来那小长者与北辰映雪也有仇,是大仇。
几年前,北辰映雪的哥哥北辰寒江一刀砍残了他儿子,逃之夭夭,至今没抓到人,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时时寻找报仇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他生怕事不大,挑唆道:“我刚才已用内力探测过,这威武楼因为这端阳草而阵法凌**乱,只怕凶多吉少。”
啊,族长又吃了一惊,暗道,不会吧,不就是个草吗,能有多大祸事,我刚才也不过是气愤那个想坑我威武楼的人……
连忙丹田灵气一提,凝成神识,定睛去看。
果然,罩在威武楼上方的“族魂之脉”已显现弱化之势,族魂之脉撑起的灵气萦绕也显得飘忽不定,时不时显露出间隙。
这还得了,若这时有敌人来攻打,岂不是不堪一击。
事态重大。
他知道,族魂脉像露出间隙只是表相,深藏于威武楼下的锁灵阵才是大事。
锁灵阵,那是先祖中的高能者,利用“仙宝”合力打造的一种护堡阵法兼练功阵法。
利用这阵法,威武楼下方的地宫里修建了很多的练功房,房内的机关木马和傀儡都需要强大的灵气支撑,若没有灵气供应,这些都等同于白设,根本无法启动。
威武楼城墙内的内城设有演武场,比武擂台和考核功力的各种幻像,更是需要强大的灵气支撑。
所以,锁灵阵是保障北辰堡生生不息的根本,是一切灵气设施正常运行的动力之源。
锁灵阵坏了,那真的是一切都坏了。
事关重大。今天又是端阳节,阳气上升,阴气下降,是妖魔鬼怪最猖獗、一切阵法和封印最薄弱的时候,也许小小的端阳草就真的成了大祸害。
端阳草,大忌。
一时之间,族长恨不得立马抓了这人杀了。
哈哈,看到这效果,小长老和二长者心中都乐开了花,心道:今天不杀了他北辰映雪,不解我恨。
二长者是为侄儿二狗子报仇,而小长老,更是要为儿子报仇,两仇叠加,他北辰映雪真的死定了。
五年前,小长老的儿子与北辰寒江因为一名女子而争风吃醋地打起来,结果北辰寒江一刀劈在了他儿子的脑袋之上,虽然没死,却落下终身残疾。最可恨的是,北辰寒江竟然远走他乡、逃之夭夭,此仇此恨不报,枉活人世。
三年前也曾经有个机会向他眷顾,那就是,他弟北辰映雪为救他表姐而惹下一场差点儿使北辰堡灭族的机会。那次他本想借机斩了北辰映雪一家,可惜因“安大帅”怕北辰映雪的死会招来他人非议,所以暗中下令,谁敢擅自将北辰映雪杀了,那他一家也别活了。——不得不错失良机。
但今天,这又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破坏锁灵阵,杀。他安大帅到时只怕也觉得爽,至少避开了他派人来杀的嫌疑。
而她表姐南宫听雨,也因这是北辰堡人内部的事,而怪罪不上任何人。他犯了罪,当然该杀。
心花怒放,小长老一番添油加醋,希望族长立马斩而绝。
“谁插的,谁插的!”
族长一把将手中正在把玩的“把灵球”捏紧,就听得“咯嘣”一声的五个指关节齐响,可见仇恨有多大。
小长老将一切看在眼里,一丝诡笑,“还有谁,还能有谁。”
族长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看到他脸上幸灾乐祸之意,霎时明白了。
摸了摸下颚长须,沉吟起来:这若换作别人早就杀了,但…北辰映雪,哼哼,当日安大帅那么大的仇恨都没杀他,我们又何必去作个恶人。
还有,他表姐。那姑娘如今可是仙霞门的仙女,大红人,谁杀了表弟,她不和你死磕?
想到此,倒吸一口凉气……
心念电转间,又觉得事出蹊跷,就那么点小小的草,能撼动这么巍峨的威武楼和锁灵阵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不会是有人兴风作浪吧。想到这儿,不禁狐疑起来。
小长老在旁边将族长的脸色变化全看在眼里,在看到黑风躁脸渐渐缓和时,就知道这事要黄。
不想放弃,继续添油加醋:“锁灵阵松动了是小,但若此时恰巧外敌来袭……”
族长一听,豹子眼立马瞪起:“你这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
小长老还是不甘心,“那慕容家族对咱们可是虎视眈眈,若知道聚灵阵松动,定来攻打……”
“嗯,这个倒有一番道理。”
族长不得不重视了,一个手势,让那震耳欲聋的鼓乐停了。
收了把灵球,一个纵身,带领五大长老,飞身上了威武楼,然后从楼梯下到地宫里,在一个庞大的法阵面前盘膝坐定。
运功,修复松动。
他手中“把灵球”在灵力的激发下旋转着飞上头顶,在空中悬浮,洒下绚丽的金色星辉。
五大长老众星捧月般围着他,也运起内力,将内力全都输送到那把灵球上。
把灵球金光四射,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一个个的金色魂脉从铁球中发出来,射中阵法中心。
阵法得到灵力的补充,启动更大的灵力纽带,于是一股强劲的金色光柱直透而出,直达威武楼之上,在那镇魔镜上略一停留,再冲入高空,将空中的族魂罩出的灵气罩间隙补充完整。
霎时,威武楼的檐角、门楹、窗棂上,都洒满星辉,那些刚插不久的,甚至还带着露水的端阳草被个个拔起,“忽忽”地飞出,落在楼下的广场上。
广场上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前看到族长黑着脸带领五大长老飞身上了威武楼,现在又看到飞落下来的端阳草,才仿佛明白了什么。
天啊,难怪那白衣公子教唆我们去城楼插草,原来是没安好心。
唉,怪只怪那个傻*子,凭什么他就被白衣公子那幅画和那几个字而激得要去插草呢,真是傻。
傻傻傻!
擦着油嘴,完全忘记刚才在“海福楼”吃的那个不要钱的“昧心食”的爽,完全忘记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那句话,还“傻*子”、“傻*子”地嘲笑个不停。
正在族人们感觉没什么大事时,广场的另一头却气势汹汹地走来一队人马。
走在最前方的是四个坦胸露乳的刽子手,每个手中都抱着一把鬼头刀,鬼刀闪闪发光,而他们的身前的囚车上则押着两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犯人。
看到这被押的犯人,众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今天是端阳节,喜气洋洋的,他们怎么搞这一出?
但是当他们看到刽子手身后的主人时,不由得胆战心惊:原来那人正是慕容家族驻北辰堡的“执事”——慕容蛇。
慕容蛇?如他的名字一样,蛇一样歹毒。
“他不是回家过节去了吗,怎么又来?”
众人不解,但看他那目露凶光的样子,就知道要杀人了。
可今天这是节日呀。
“慕容蛇,慕容家族,你们这帮狗东西。”
第41章:凶祭
节日期间也杀人,众人愤愤不平。
慕容族,我们北辰堡与你们势不两立。
虽然恨,但也只能认命,因为慕容族自巴结上安大帅以后,势力如日中天,听说最近又准备建设一座玄铁矿,为唐军打造兵器。
这可是垄断的生意呀,一般家族怎么可能得到军方的青睐。
“这些人霸占了我们的矿山,还这样作恶多端,真是可恨。”
原来,三大家族每三年就举行一次“血试”,血试的目的是推选盟主。只要是盟主所在家族,就可以统领另外两大家族,同时掌管矿山矿产。
矿,聚宝镇的后山里盛产一种矿石,名叫“粗灵石”,开采出来后交给回家,国家将它加工提纯后就能成为修仙界流通的货币“灵石”。
灵石非常宝贵,一颗相当于十两黄金,甚至还不至,因为灵石是消耗品,修仙者都要用它提升功法,增加灵气,甚至砍杀决斗都要用到灵石。
“夺了我们的矿山,还要对我们大行杀戳,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
慕容蛇,身为慕容家族驻北辰堡的执事,平日里就耀武扬威惯了,北辰族长和长老们对他都礼让三分,让他更是嚣张跋扈。
今天是端阳节,他本应回到慕容族家过节,但因为昨夜抓到了一对从外归来的北辰堡夫妇,此二人已在北辰堡消失了半年,突然归来,从秘密消息得知,这对夫妇与同时段消失的北辰堡另几十名精英有关,直接怀疑他们在后山中一个隐秘的地方开矿,所以连夜提审一夜未眠。
大失所望,审问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两夫妇坚持说自己到西域“龟兹城”做工去了,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新矿山的存在。
慕容蛇气急败坏,严刑拷打,甚至将他们的两个孩子抓来威胁,但是这对夫妇一口咬定自己只去了龟兹城,别的一概不知。
一夜没问出个名堂,而这对夫妇却被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在北辰族长和五大长老联名救赎下,慕容蛇才勉强罢手,强加个罪名——入魔者。要在广场斩了这对魔头。
刑车到了广场,他要在这北辰堡的最神圣最庄严的威武楼前活剥了这对夫妇,杀一儆百。
……
来到广场,老远就看到城楼上正飞落下一束束端阳草,而北辰族长与五大长老则表情严肃地盘膝坐在地上合力做着法事,看他们大汗淋漓的样子,他就感觉到有什么。
定睛一看,不禁大喜。
“天助我也,老子正愁找不到他北辰堡锁灵阵的破绽,这不机会来了。”
一个邪念在他心中升起,立刻眼珠一转,就冲北辰堡的龙舟队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出发?”
龙舟队人恭敬地回答:“祭祀还没有进行,族长还没有发话,我们不能离开。”
“族长算老内,我的话还没有他族长的灵验吗。磨蹭什么?祭祀现在开始。”
“不行呀,族长还没有下令。”
眼一横,慕容蛇手中皮鞭亮起,祭起了漫天杀气,“我的命令就不算吗?那我这鞭子下去…有些人的脑袋就不开花吗?”
魂飞魄散。
“还不快给我进行?祭祀开始,不听命令者,斩。”
一句斩,令龙舟队和在场北辰堡人乱成一团,他们知道这慕容蛇的毒和歹,一旦不顺心,就给个入魔者的罪名,活剥了挂在寨门上。
不得不开始。
祭祀开始。只见九头牛和两头虎被拉了出来,杀牛宰虎,用“九牛二虎”之力来祭祖祭祀。
九头牛被一一拉到现场,捆住四条腿,扑通一声掀倒,然后一刀插在牛头上,让牛痛得大叫。
牛嘴提前被套住,叫不出声来,只疼得两只牛眼洄洄地流泪。
慕容蛇大声命令:“把‘牛笼嘴’去掉,让它叫。”
牛笼嘴被去掉,刀拨出……,再插。
一刀又一刀插在牛头上,牛大声哀嚎,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那凄惨和冤恨,直震得那城楼上正在做法事的族长和长老们心慌意乱,魂不守舍,再也不能专注地将功力注入锁灵阵。
……
威武楼上,族长带领五大长老正全力以赴浇注功力到锁灵阵上,想修复阵法上的紊乱。可奇怪啊,不就小小的端阳草吗,怎么做了半天的法事也于事无补?
心急如焚,心烦意乱,只感觉自己丹田的灵气逐步枯竭……
突然一阵阵冲天的牛嚎震耳欲聋,而声之哀生凭未见,不禁胆战心惊,心烦而意躁。
烦躁中抬眼一看,更是大叫一声不好。
原来,那牛头被插的血气和怨气早已汇成一股股黑煞,借着哀嚎的声音冲上云霄,冲上威武楼,使得本就有间隙而紊乱的阵法更加紊乱。
三年才一次端阳祭祀,虽然每次都宰杀九牛二虎,但那牛嘴都是用“牛嘴头”蒙着的,又哪来的牛嚎声声。
难道是有人蓄意破坏?不禁大惊失色。
一声大吼:“谁吃了豹子胆,竟敢没有我的命令而屠牛溅血,扰我法阵?”
声音借着族魂…威严四射,威慑得让人胆寒。
祭祀坛上的慕容蛇一听,心花怒放,暗骂道:“老匹夫,竟敢派人暗中寻找新矿,害我不浅,我让诡计不得逞。”
九牛杀完,九只狰狞的牛头被摆在香案上,拳头大的牛眼愤怒地怒视着天空,表示着不屈和怨念,让阵阵黑煞之气源源不断……
接下来,凶猛的两只吊睛白额虎被拉了出来,一声虎啸……
九牛二虎,本是吉祥之兆,但今天却……要命!
虎被绑了上来,虎啸烈烈,牛头加虎吼,威武楼上的法阵紊乱不堪。
族长和众长老面面相觑,面色沉重。
……
虎头和牛头一样,也被插上了刀,虎啸震天,哀鸿遍野。
慕容蛇纵眼一观,好个北辰族长,竟然带着五大长老出手不凡,居然以功力对冲掉了九牛二虎的怨念,令锁灵阵依旧稳如泰山。
岂能就此罢休。
愤然,手一扬,一盆冷水被端到他面前,哗的一声,劈头盖脸地泼在犯人夫妇的脸上身上,令得他们不得不从昏迷中醒来。
凶狠地冲两人审道:“再问你们最后一次,矿在哪里?矿山在哪里?与你们俩一块出门的那几十个人现在又在哪里?”
夫妇俩有气无力,伤痕累累,因严重失血的脸蜡黄蜡黄,如死人一般,看来昨夜的严刑拷打已让他俩处于死亡的边缘。
“说不说,不说就拿你俩的人头替代虎头,用以祭祀,到时地狱里你俩将永世不得超身?”
俩人一言不发,眼中充满了仇恨。
这么坚定?
慕容蛇发飙了,大吼一声,“将他俩的儿女给我拉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嘴里塞着布条的小孩被刽子手绑到两人身边,一儿一女,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看到是小孩子,北辰堡的族人愤然不已,“这两小孩子不是已被族长和五大长老合力救了出来吗,怎么又被抓住,难道这慕容家就这么言而无信?!”
两小孩子被松了绑,取下口中的布条,呼天抢地扑在他们父母的怀中。
慕容蛇再次凶狠地喊道:“说不说?不说就把两孩子的人头也一起砍下。”
夫妻俩悲痛欲绝,但悲痛中依然可以看到两只仇恨而锐利的眼睛放射着光芒,那是正义战胜邪恶的光芒,是正义之光。
抱着必死的信念,他俩哭着对孩子说:“怕不怕,不怕就让我们一起死,一起被他们砍头。”
大点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脸色灿白。
而小的孩子当时就吓尿了,尿水顺着裤子住下滴。
慕容蛇气急败坏:“先把这两个小杂种…先给我砍了。”
群情鼎沸,北辰族人暴动了起来,个个涌上前来想救那两孩子。但是,慕容家四名刽子手将鬼头刀一横,“再敢靠近,灭你全家。”
泄气了,胆怯了,一个个畏缩地退却了去。
眼看两个小孩子的人头就要砍了,夫妇俩眼泪汪汪,但当他们抬头看向那庄严而神圣的威武楼时,不再哭泣,大义凛然。
暴跳如雷的慕容蛇亲自执刀,一刀挥下……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到一声暴喝:“住手。”
一个人影,一把将他的刀捏住,再一掰,嘎嘣一声断为两截。
慕容蛇大吃一惊,瞬间被这强悍的功力震撼,不自觉的手发抖,面色铁青,连连后退。
恐惧地看向来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在威武楼上被他用九牛二虎这之怨念“阴”得焦头烂额的北辰族长。
原来族长在威武楼上看到这对夫妇的悲惨情景,心都碎了,但为了锁灵阵,只有隐忍。
隐忍,哪怕看到俩夫妇真的被砍了对,真的被祭祀在香案上代替虎头,他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是英雄,就得承受,既然接受了族人的嘱托,就应该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绝无反顾。
闭上眼睛,他就当没看到。
但是,当孩子哇的一声哭声将他的良心唤醒,他彻底地坐不住了。与其死,不如抗争。
救人救孩子,情急之下他忍痛割爱,伸手从腰间拽出个貔貅挂件。
貔貅,那是他的护身符,也是历代族长代代相传的衣钵,是至尊之宝。
第42章:望庐山瀑布
貔貅不大,墨黑中泛绿,其间有洄洄的灵气流动。
原来这是一块上品“聚灵石”打造的貔貅,拿在手上,隐约有灵气的荡漾和溢出。
貔貅,传说中降妖除魔的神兽,此貔貅更是不凡,乃历代族长衣钵相传的圣物。
喃喃有词,貔貅腾空而起,在空中化作巨大。
巨大的貔貅崩裂,化作齑粉,飘飘洒洒如雪。
粒粒雪粉,带着粒粒魂力和饱满的灵气……
威武楼上霎时白茫茫一片,如覆上了一层盐。
盐,确实是盐,只一少点就能令一锅粥平淡中出神奇。
精华,仿佛*久*旱*逢*甘*霖,锁灵阵倾刻间魂气饱满,灵气充盈,恢复如初了。
唏嘘不已,五大长老知道,此貔貅乃“天地玄黄”四个品级中至高的“地级”宝物,一颗抵得上千灵石,放眼整个北辰堡,也就三颗。
哪三颗?
貔貅,把灵球,再…把灵球。
五大长老唏嘘,族长心疼,但这一切都万不得已。
谁让锁灵阵紊乱,谁让慕容家族趁乱袭击?谁让北辰映雪这外狗东西莽撞插端阳草?
“插草,必死,北辰映雪,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
北辰族长怒不可遏,一把飞下,一把掰断慕容蛇手中的钢刀,目光如炬,“小小执事,滥杀无辜,造死。”
慕容蛇也是骄横,“小小执事又怎么样,我慕容族一条狗都比你的命金贵,敢纵容这夫妇俩修炼魔功,先宰了你。”
族长目露鄙夷,“就你这角色,三脚猫?”
北辰蛇倨傲:“那又怎样,不照样敢在你头上撒尿。”
族长眼睛瞪圆了,“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若胡乱安个罪名就想将我族民正法,休想。”
慕容蛇冷笑:“证据确凿,私自开矿,罪该万死。”
说着又不怀好意地将族长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幕后指使,只怕难逃其究,估计莫些人也活不长久。”
这番打量让北辰族长心里发虚,虽不敢说怕,但至少表明,事情已经被人泄露了。
泄露了,那可真的要被灭族了。
一人死是小,不能害了大家,害了全族人。
“我怎么纵容他俩修炼魔功了?可有证据,若没有就给我闭嘴,少点儿狂吠。”
纵容修炼魔功,这可是要歼灭九族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愤怒地指教,咆哮地发泄,只因为心中还是“虚”。
这对夫妻,还有北辰映雪的父亲,以及几十名北辰堡的精英,都是他亲自挑选亲自布置的秘密行动,族中除了他也就五大长老知晓。可五大长老都是德高望重之人,绝不可能泄露。
那是谁走露了风声?
不成功便成仁。这次行动一旦成功,北辰堡将有恃无恐,永远摆脱慕容家的剥削和压迫。
机会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为了北辰堡,他不得不拼了,不得不挺而走险。
这是步险棋,但没有选择必须走。北辰堡已到了生死边缘,横竖都会被慕容族压死,与其死,不如奋力一搏,也许曙光就在眼前。
不敢想后果,虚汗直冒,但也强装镇定。
慕容蛇手一亮,一块黑色只有拇指大小的石头在他手上闪现,恨恨道:“这就是证据。”
一把将石头甩了过去,族长伸手去接……
就在接的当空,他突然暴起。
一把暗器,分为上中下三个方位向族长奔袭而来,而他本人,更是封住了族长的躲避之路。
族长早有防备,与毒蛇较量岂能不多个心眼。
太了解慕容蛇了,生性狡诈,心黑手辣,如同他的名字“蛇”,毒蛇。
不去接那石头,手指化掌,一掌劈出,磅礴的灵气瞬息化为一道波光,啪啪啪震开上中下三路十几把飞镖。
迅雷不及掩耳,慕容蛇本人此时已攻到。劈头一刀,同时,怀中衣扣大开,一条条“惊心动魄”从怀中飞出,正是一条条毒蛇。
歹毒,暗算,一招接一招,一套接一套,连环套,连环蛇。
刀,直劈族长的脑门,而毒蛇则悄无声息地直奔下**身咬去,手段毒辣阴险,且出其不意。
眼看族长就要遭此暗算。
危急时刻,族长顾不上脸面,就地十八滚,算是躲过了慕容蛇那一刀,但是,蛇却根本躲不过,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蛇,而是妖。
妖蛇?
是的,黄级上品妖蛇。不仅已开灵智,且修行到通灵上境。
原来世间妖兽按从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品,黄级为通灵阶段,玄级为成精阶段,而地级和天级,那就更高的不敢望其项背。
通灵上境妖兽,相当于人类的淬体巅峰,与洗髓只一步之遥,可见此兽的厉害。
刀到蛇到,上下都被封死,唯有死。
族长没了面子,骇然就地十八滚,算是侥幸捡回条命。
蛇一击不中,空中转身,尾巴一甩,速度更快,紧逼而至。
眼看“弟弟”就要被咬到,那可是致命之处,功力用不到之处,功法修行者的毕露之处。
情急之中,只有挥掌去挡。由于妖蛇的速度太快,刚发出的掌力已去,而丹田新补充的灵气又跟不上。
啵,妖蛇咬中了他的手指,霎时一股剧痛传遍全身。
一个激灵,赶紧丹田气一提,将蛇毒从臂膀向手指外逼,只有逼出蛇毒才能保命。
可毒已上身,而妖蛇却不松口,不松口的意思就是顶住他丹田气息的逼迫,将毒彻底灌注。
蛇咬住不丢,而慕容蛇的刀连环砍到。
再坚持一会儿,蛇毒一发,动作迟缓,连环刀必然……
都以为族长必死无疑……
猝然,一道金光起,族长身上一串串“诗词”如一道道飞燕,环身而起。却正是李白的诗《望庐山瀑布》: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诗词一出,如一道道金砖,又如一道道飞燕,瞬间打向妖蛇。
“啪啪啪”,响声不止,霎时,黄级上品妖蛇就被打为无数节儿,粉碎。
哇哇,慕容蛇一口口鲜血吐出,却是那蛇与他心志相通,蛇死,他也即受伤。
第43章:断指与杀戮
族长被咬的手指快速发黑,蛇毒顺着血液向臂膀上漫延,若再不采取措施,只怕整个手,甚至整个臂膀都要废了。
形势万分危急,忽然护驾的人到了,却正是小长老。
小长老如飞而至,护在他身前,一把仙剑逼得慕容蛇不能近身,同时他递给族长一丸丹药,正是解毒的“破魔丹”。
破魔丹,族长一口吞下。
丹气护身,再用灵气将臂膀的毒往指尖逼,但是,令他惊讶的是,那毒不但没被逼退,反而反弹着漫延。
这是何道理,族长大惊,而众长老惊悚不已。
哈哈,慕容蛇大笑,嘲讽道:“想解开蛇毒,没门,除非族长你从此听我们慕容族的指挥,任我摆布,不然,就算你将毒逼出,也半身不遂,想好吧你。”
言毕,妖蛇的解药拿在手上,睥睨……
意思再明白不过,投靠慕容家,做慕容家的奴才和傀儡。
是吗。族长虚弱得好像要屈服,但猛然一声暴呵——“妄想”。
“咔”的一声,抽出身前小长老身上的佩剑,“唰”,指头被削断。
削断?
削断!
是的,族长削断了自己的指头,“哗”,血流如注。
喷泉一样的血,看呆了众人。
慕容蛇好似早已算定他有此一着,鄙夷漫笑。
血流如注,脸色苍白,但族长依然镇定自若。
他知道,纵然心痛如锯,也不能表现出一丝,御敌之间,稍有差池,慕容蛇就会再次攻来,若再放几条蛇出来,那就危险了。
自己死是小,北辰堡即将办的那件大事耽误了,得不偿失。
不能乱,不能让慕容族得逞。目光坚毅,谈笑风生,“哼哼,什么蛇毒,还不是小菜一碟。”
啊,这话让众人更是吃惊,慕容蛇也更是惊悚,佩服、佩服!
佩服,佩服!慕容蛇心里的佩服也只是一刹那,过后他开始狞笑:“族长,你也不过如此嘛,领教领教。”
说着就重新从地上捡起那石头,有恃无恐。
一个小小的慕容族驻北辰堡的执事,功法才不过淬体九重,可以说北辰堡随便哪个长老都能轻易了结了他,但是,就凭着他是慕容族的人,没人敢对他下手,还反被他欺压。
天啊,众人惊悚:慕容家,阴险、歹毒、嚣张到如此地步,可见已非虎狼之辈,而是穷凶极恶,暴虐无道了。
慕容蛇将手中那块小小的聚灵石甩给族长,让他看。
族长忍住疼痛,一把接过石头。
石头黑色,上面有细细的白色的双螺旋图案,那图案如同人体内的丹田灵气在吐纳,故名“聚灵石”。
这是一块下品聚灵石,与他先前释放出的上品聚灵石貔貅比起来还差的太远,不过这也算珍贵,一块相当于百块普通灵石。
“不就是一块下品聚灵石吗,这也算证据吗?”
说话间,族长已将手上的毒全部逼完,再封住穴位,止了血。
慕容蛇郑重其事:“当然是证据,你知道它从哪儿来?”
族长一怔,说道:“愿闻其详细。”
慕容蛇说:“这是我们慕容族的一名高级修士,通过‘**神法’从那对夫妇口中得到的。”
“**神法?”
北辰族长惊愕,脸色灿白。坏了,那秘密就保不住了。**神法,就算哑巴也会开口的。
开始慌了,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要爆炸,身子摇摇欲坠。
“哈哈,怎么了,慌了吧。”
慕容蛇冷笑:“若识相的话,还是老实地把秘密说出来吧。”
摇摇欲坠,但猛地清醒:不可能,若真发现了,他们岂能按兵不动。
哼哼,一场吓唬而已,一定是没有套出实质的东西。
想到此,精神一振,昂然道:“有什么秘密?我北辰堡在你们慕容族的掌控之下,又能有什么秘密呢,执事大人未免鸡蛋里挑骨头。”
慕容蛇大怒:“那好,这块聚灵石怎么解释?”
北辰族长异常镇定,“一块聚灵石而已,普天下多的是。”
“哼哼,还嘴硬?”
慕容蛇开始冷笑,冷笑,想通过冷笑对北辰族长进行威慑,进而交出实情。
但如意算盘落空了,北辰族长不屑于他。
有道是“姜还是老的辣”,北辰族长已稳住了阵脚。他确信,**神法也是有限的,没能从这对夫妇口中得到更多的东西。
慕容蛇恨恨道:“通过**神法,这对夫妇什么都招了,包括你们新去开的矿。”
矿。北辰族长摇头,假装一无所知。
慕容蛇继续引他就范,继续假惺惺地透露:“他俩招了,这颗聚灵石是从新矿上开采出来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族长镇定自若,不屑一顾。
暴跳如雷,慕容蛇猛地大声吼道:“北辰族长,老实交待!”
“不知道执事让我交待什么?”
“你,你老狐狸。”
慕容蛇气得要吐血,“这对夫妇交待了,你派了他们几十人去寻找新矿,寻找聚灵石……”
族长从容不迫:“有这事吗?那我怎么不知道!”
“你装。”
“我有必要装吗。”
“那这块聚灵石怎么说?”
不紧不慢,族长说:“很正常呀,他们到西域做工,路途遥远,带着诺大的黄金白银肯定被抢,所以将工钱换成了聚灵石,这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
一句话,塞的慕容蛇哑口无言。
恼羞成怒,“老东西,给脸不要脸,那我现在就将这对夫妇开肠破肚。哼哼,若肚子划开,里面藏了宝,你就死定了。”
“藏宝?藏什么宝?他俩的肚子能有什么宝可藏?你不要以这个借口来杀人。想杀人是吧,来呀,我们全北辰堡人都把脖子伸长了,随你砍,最好一个不留。”
此话一出,群情鼎沸,都伸长了脖子,示意他来砍。
慕容蛇一看苗头不好,众怒难犯。
恨恨地盯着族长的眼睛,“聚众闹事,想阻止我们执法,族长你胆子可真大。”
族长忍无可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慕容蛇断然喊道:“开。”
一声令下,刽子手提刀就上。
人群骚乱,群雄激昂,北辰堡的男女老少都想救下这对夫妇,场面瞬间失控。
慕容蛇冷笑,“北辰族长,这难道不是你在纵容吗?”
北辰族长怒不可遏,昂起头,懒得理他。
场面收拾不住。
忽然一声兽吼,震耳欲聋,一只獠牙飞长的体形巨大的黑色妖狼,忽的一声扑在了众人面前,而妖狼背上正端坐着一人,凶神恶煞。
只见那人手执一把狼牙棒,骑着一头玄级噬月妖狼,气势汹汹。
此人此兽,众人一见瞬间吓尿,纷纷退却。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拥有**神法的慕容族功法排行榜第十九位的“慕容魂”。
慕容魂一现,慕容蛇更是嚣张。慕容家族排名第十九,那在北辰堡就是无敌,不由的心中大喜,当即冲刽子手喊到:“还不动手,干什么吃的。”
刽子手们一听,赶紧行动。
只刹那间,夫妇二人被绑在柱子上,嘴巴被塞了个布条,在两个孩子嚎啕大哭之下,在众族人的眼睁睁之下,被活活的开肠破肚。
人未死,身子还在疼得颤动,而侩子手却不顾这些,可是,什么也没有。
“没有?”
慕容蛇还有点不相信,亲自瞄到近前,让那刽子手再搜一遍。
结果,还是没有。
气急败坏,一把甩开堵在夫妇二人嘴里的纱布,顿时惨叫声声,令人不寒而栗。
见惯杀人的慕容蛇心硬如铁,提着刀,刀尖冲着夫妇二人的脸上说:“再不说出那新矿的位置,我将你们的两个孩子也开肠破肚了。”
俩夫妇依然不说话,突然间咬断了舌头,半截舌头倏的掉在地上。
慕容蛇惊悚,而夫妇俩也昏死了过去。
群情鼎沸,这样的场面,这样的铮铮铁骨,人人都是第一次见,深深的被震撼和由衷的佩服。
骑着噬月狼的慕容魂命令道:“再翻一翻,别漏掉细节。”
场面,再次失控,惨不忍睹。
……
再也看不下去了,北辰族长,还有那五大长老,还有那广场上所有北辰堡的人,都跪了。
北辰族长央求那慕容魂:“请大人高抬贵手,今天是端阳节,这样的场面太血腥了,未免有伤风化。”
慕容魂无动于衷,完全没有把北辰族长放在眼里。
万般无奈,北辰族长抽起佩剑,锵的一声,引剑在颈,厉声说道:“如果你们还不住手,我北辰家族上万名族人就都死在你们面前。”
天啊,此话一出,就听周围“锵锵锵”的连续的抽剑声和起刀声,整个广场,包括周围的房顶上,甚至远处的山梁上,凡是举目能看到这里的北辰族人,都引剑在颈,这是要以灭族自刎的方式强烈乞求他们手下留情。
引颈受戮!全族人。
第44章:卑贱如狗
慕容魂一看,不由得吸口凉气,这若是全族人自杀,那谁来为他们慕容家当奴隶,谁来为慕容家开矿做苦力。
“撤。”
阵势不对,慕容魂调转狼头,狂奔而去。
慕容蛇一看,上司都走了,自己还不收手吗?
绝处逢生,北辰族长悲喜交加。面对痛苦不堪的夫妇,他于心不忍,他知道这夫妇是活不成了,央求慕容蛇道:“还请执事大人做件好事,给他俩个痛快。”
慕容蛇沉吟一番:“好,那就卖族长个面子。但是,今天这祭祀,我还是得用他俩的人头来祭,因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慕容家族总舵的决定,不容我更改。”
北辰族长无语了,心疚得收剑时手都在颤抖。
既然是慕容族总舵的决定,那也改变不了。唉,不就是想杀一儆百嘛,那随你们便。
只要我北辰堡的元气在,只要我北辰家族的秘密行动还在进行中,就不怕没有翻身的那一天。
刀,在刽子手手中扬起,亮起一片血光,手起刀落,夫妇人头落地。
……
人头落地,咔嚓一声,血溅了一地,也溅了北辰族长一脸。
脸上,如同被人劈了个大巴掌,令他窒息,今他羞愧,令他觉醒。
“憋屈,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
“我北辰堡得重新崛起,不论生死,我要在我在任期内,带领北辰堡,杀出绝境,推翻慕容族。”
若无其事地从身上取出一个洁白的手帕,慢悠悠地且细细致致地将手和脸擦了个干干净净。
心,重归平静。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昔日越王勾践能,我何不能?!”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平静,只能平静,这事就只能这样平静地认了。
慕容蛇走到那人头面前,拎起,一手一个,趁人们尚在惊恐中,不知用了什么怪法,轰的一声,两颗人头上黑气冒出,发出嗤嗤的声响。
黑气冒出,将两人头高高举起,冲在场的所有北辰堡人吼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入魔者,入魔的证据,入魔者的下场。入魔者——死。”
入魔者?
人们不相信地看向人头,看向袅袅黑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怒不可遏,但又敢怒不敢言。
哈哈,慕容蛇大笑了,“入魔者死,入魔者死。”
其实北辰族长早看清了他的手法,但是不能说破,因为他知道,若说破,那将招来更大的报复,更大的屠杀,就当没看见,就当他自己是个瞎子。
不就是杀人吗,不就是想借入魔的罪名杀人吗,那你就来的更猛烈些吧。
……
正在这时,那两孩子挣扎着将堵在嘴里的棉布条弄掉,呼天抢地地扑在父母的没头的身子上号啕大哭。
哭,撕心裂肺。
须臾间,众族人也跟着号啕大哭,“这样的日子怎么过?这样欺负人的日子怎么过?这样卑贱如狗的日子怎么过?难道老天真的要我们北辰堡忍受剥削和压迫,从此消沉下去没有反抗吗?”
泪光凄凄,纷纷看向北辰族长,看向五大长老,希望他们能带他们走出这残暴得暗无天日的日子。
“大唐,这还是那个大唐吗,这还是那个旷古盛世的大唐吗?”
“都说大唐人民安居乐业,国家繁荣富强,可是我北辰堡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老天,请你睁开眼看看吧,看看我北辰堡还是不是大唐人,是不是大唐的子民?”
惊天地,泣鬼神,哭声震天。
这一幕幕,乐得慕容蛇哈哈大笑,开心大笑。
身为慕容族人,身为欺压北辰堡的执事,他乐意看到这样的奇观,这样的场面不正好吗,看你们还有谁敢再反抗,再敢对我们慕容族不敬。
得意忘形。
惬意之极,提着两个血淋淋的脑袋,“嗵”的一声墩在祭祀的香案上,双臂一震,“祭祀继续。”
宣布了半天,旁边北辰堡的锣鼓手却迟迟不动。
慕容蛇眼一横,“难道你们也要开肠破肚?”
锣鼓手依然未动,不仅不动,眼睛里还像在喷着火。
他大怒,想要宰了他们,可是往周围一望,倒吸一口凉气,周围人人眼睛都似喷着火,令他不寒而栗。
“难道要造反?难道你们敢造反?”
没人理他,相反,人群开始向他围剿,包围圈越来越小。
慕容蛇害怕了,越来越怕,胆怯的退缩……
就在他感到自己将死在这里时,猝然,识相的北辰族长大步上前,挺身挡住了人群,令他们驻足。
大手一挥,冲锣鼓手们喊道:“听到命令了吗,祭祀继续。”
这下,锣鼓才敲起来,祭祀再度开始。
仔细听,鼓乐却充满了悲壮凄和凉。
祭祀继续进行中。
慕容蛇不怀好意地走到北辰族长身边,压低声音威胁道:“这事没完,你等着,到时你死无葬身之地。”
族长没理他,脸迈向一边。
天空,霞光满天,但四周却阴云密布。
霞光、乌云,他在思索一个问题:朝光为什么刚刚升起,乌云却布满了天空?
“难道我们出了内奸?
……
祭祀结束,龙舟队出发。他们要到镇上的慕容族去,去参加那里一年一度的全镇全民族的龙舟赛,这是传统,是几百年来聚宝镇留下的传统。
临走时,族长再次咛咐他们,宁做第二,不抢第一,将第一让给慕容族。
众人点头称是,都知道这是无奈之举。
“唉,凭我们这些身强体壮英勇无比的壮士,哪能不夺第一?”
“唉,有什么办法,寄人篱下,不得不明哲保身。”
龙身队员不情愿的,带着愤恨走了。
北辰族长看着他们离开,痴痴地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失去的太多了,太多了……
……
慕容蛇腆着个肚子,雄赳赳气昂昂地登上威武楼,好像那威武楼是他家的一样。
北辰堡人也识趣,早早就给他备了桌酒*******咧咧地往上一坐,拎上一条肥得流油的烤羊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全然不顾这酒席还有北辰族长和五大长老要来。
吃着羊腿,就着酒,美酒三杯。
“人生不过如此嘛,哦,我好像还缺个什么,缺……美女呀。”
大笑,站起身,冲威武楼内的内城看去,那里是演武场。
色眯眯的眼睛一扫,就瞅上了一位穿红色衣服的少女,当即就指着她,要那少女上来陪酒。
陪酒。少女哪敢不从,谁不知道他是慕容蛇,毒如蛇蝎。
得罪不起他,强作笑颜,把酒言欢。
这下酒色齐备,对酒当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这是当代讲诗人李白的杰作,现在用来恰到好处,看来我也能成半个诗人,嘻嘻。
纵情间,族长和五大长老上得楼来。他正眼都不抬,继续搂他的美女,全没当回事。
族长看着这情景就恶心,就想提刀杀了这厮,但……
唉,唉,唉,三声唉。
气愤之极,掐了把刚刚断指的伤口,让钻心的疼痛刺激他:报仇,报仇,一定要报仇。
强压住怒火,悻悻离开。
……
刚离开,就有瞭哨的卫兵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东边堡死了上百人了。
族长一惊,忙让他细说。
他说,北辰悔的小儿子“北辰图诚”今天出关,哪知出来后没有达到预期的“仙”,遭到众投资人的围攻讨伐,不得已下,北辰悔不得不自杀,而他老婆也是先杀了亲闺女,再刎脖自尽,留下个北辰图诚被吓成了傻*子。这一傻之下却走火入魔,一瞬间斩杀了在场百十号人,只留下一个躲在鸡笼里才算逃过一劫。
北辰族长勃然大怒:“给我抓回来,罪大恶极,死;走火入魔,死。。”
“是,”士兵转身下楼。
“慢着,”他又叫上来士兵,吩咐,一定要抓活的,活捉。
是。士兵带着不解,但也不敢问,离开。
看着士兵离开,他哗的一下软在椅子上,“天啊,北辰图诚,那可是我北辰堡今年最看好的少年呀……”
如失了魂一样,目光呆滞。
马首是瞻的小长老早在旁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失适宜地凑到族长耳边说:“我先前说的没错吧,端阳草插在威武楼上不吉利,这不,祸事接连发生了吧。”
族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心中对北辰映雪的气焾子也“腾”的一下点燃了,思忖道:先前一直忙着救人和对付慕容蛇,倒把这个祸害给忘了。
冲旁边的守卫命令道:“去,把守卫长给我叫来。”
那守卫答道:“守卫长今天受伤了,包扎去了。”
族长觉得蹊跷,守卫长功法不俗呀,怎么受伤了?当即追问起来。
那守卫不敢实说,若如实说了,那族长还能饶了他们:一杆吃干饭的。
只有瞒着说:守卫长昨夜喝多了,栽下城墙,受伤了。
族长“哦”了一声,指着这守卫,命令他带着上一队人马,火速抓北辰映雪回来。
守卫心中一喜,暗道:这么多人去抓,还怕个球,还不像抓个鸡。
……
第45章:守护
要到家了,北辰映雪发现门口没有什么变化,也不见有兵卒装束的人来抓他。
皱了下眉,估计要抓他的人一定是躲在院子。
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继续朝着院子走去。
这时他看到了,平日里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邻居们今天的神情居然怪怪的,不再是鄙视和刻薄,取而代之的是笑。
笑,居然是笑?虽然笑怪怪的,有些勉强,但最少是笑,这可是他这三年没遇到过的事。
今天是怎么了?
正奇怪着,就见胖大婶居然哈着腰,笑着对他打招呼:“映雪呀,回来了,你今天好帅哟。”
啊,我帅吗?
北辰映雪惊讶,摸摸自己的脸,不会吧,我还是这么个傻拉八叽的脸,没见长进呀。
那个瘦大叔也凑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伸出大拇指连声称赞:“映雪,你今天确实威武,威武。”
威武,我威武吗?
北辰映雪的眉毛更皱的紧了,脸色也更难看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突然,他想到了,难道……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就见从他家院子后面冲出七个兵卒装束的守卫来,哗一下将他俩围在中间,堵在这胡同内。
这下他明白了,原来这些大婶大叔是提前知道这七人躲在背后抓他,所以都聚在这里看他的笑话,还不怀好意地说他好帅呀、好威武呀…
卑鄙,可耻,这样的邻居还算是邻居吗,简直让人愤恨。
七守卫中那个高个的首先对黑剁头说道:“不关你的事,我们只是奉命来抓他。”
说着他一指北辰映雪,就要动手。
然而一反常态的是,那些卑鄙的邻居们一听说要抓北辰映雪,却“哗”的一声护在他身前,嚷嚷道:“凭什么抓他?凭什么,他可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北辰映雪有些诧异。
守卫们凶狠地吼道:“什么英雄不英雄,让开,不然连你们一起抓。”
“那好呀,来啊。”四邻们根本不怕,还扑着上去与他们扭打。
众怒难犯啊,守卫们只有解释:“他在威武楼上插了草,破坏了锁灵阵上的魂气,所以族长下令来抓他。”
族长?听说是族长,众邻居们才一个个软了下来,叹息着让开了道。
守卫们正要上前去抓,却见眼前黑光一闪,紧接着就看到,黑剁头背后那把黑刀已然亮在手中。
刀,黑刀,黑的令人眩晕。
冷冷地,一字一板的他说道:“要抓得先问我这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两守卫知道遇到了强手,但是,族长的命令他黑剁头也敢违抗吗?威胁道:“防碍公务,小心连你一起抓。”
“那好呀,来呀。”
黑剁头毫不含糊,刀一掣,霎时一道旋风起。旋风,黑色,有力,掠得众人衣衫飞起,眼睛都睁不开,而地上的尘土却纹丝未动。
守卫们紧张起来。上下打量黑剁头,发现他才不过淬体四重初期。虽然比五个淬体三重的守卫高些,但比起另两个守卫还是略逊一筹。
这两守卫正是清晨时在城墙上挨了北辰映雪几耳光,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两个,功法淬体四重中期,比黑剁头还高一个境界。
这两人当时看到守卫长居然被北辰映雪挑翻城墙下,吓得脸色煞白,恐惧地以为北辰映雪功法恢复如初了,所以才连吃了几个耳光都不敢还手。
事过之后他们将守卫长送到医馆,一追问,才知道上当。原来守卫长只是当时一阵眼花而已。
哼,守卫长当时一人,如今他们七个,还怕个屁呀。
有恃无恐。
眼看要打起来了,北辰映雪移步上前,按住黑剁头的刀对那七人说道:“你们没必要为我打起来,不就是想抓我吗,我又没说不去,这样吧,等我回家救了妹妹再随你们便。”
守卫们嘴一撇:“那不行。”
“不行吗。”北辰映雪脸一黑,当时就要亲自出手了。
虽然自己绝对打不过,不过这也太气人了。
魔功,他真想虎躯一抖,魔功一出,将这七人解决了。
但心有余而力不足,魔功不能施展,这是北辰堡内,威武楼上的镇魔镜高悬,任何魔功都逃不脱它的眼睛。
守卫们威胁道:“别狠,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可七个人呢。”
北辰映雪握紧了拳头,只想立马冲进院子。
想到北辰图诚的妹妹那么可爱那么水灵灵,结果因为钱,被她母亲一刀劈成了两半,他可不想那惨样再落到他妹妹身上。
正欲出手,黑剁头却拦住了他,“这回不用你出手,看我的。”
刀,长长的黑刀,陡然间灵气大放,哗啦啦如一条蛟龙作势欲扑,直吓得七个守卫倒吸一口凉气、忌惮三分。
正欲厮杀,邻居的一位长者站出来给他们改了个胶。长者好心地说:“刀枪不长眼睛,何必内窝子斗的这么狠。这样吧,你们放下刀和剑,拳脚相向,单挑。如果黑剁头赢了,就让北辰映雪回家看下妹妹。”
老者说的话很中肯,没有偏谁向谁。
守卫们正中下怀,正忌惮黑剁头手中的降魔刀,这一说,正中下怀。
当下应允。
黑剁头这下可就没有什么优势了,平时里他就仗着降魔刀快人一步,先声夺人,现在没了刀,就如同壮汉没了双拳,岂不吃亏?
正想不答应,黑剁头却没顾及那么多,甩了刀,挥拳就上。
猛,可真是凶猛。
唉,不愧为一介莽夫。北辰映雪气得直摇头。
迅即又一想,这不正好吗,自己不想指点他功法吗,何不趁此机会观察一番。
……
黑剁头上手就,剁头。
啊,明明是拳头,怎么喊出刀法来了?
难道……以掌化刀?
果然,黑剁头以掌化刀,一招劈向那高个子守卫。这个最强,打的就是这个。
“呜,”劲风呼啸。
……
拼拳脚,高个儿守卫毫不在乎。
“哼哼,若你这黑厮用刀,我还忌惮三分,现在这拳头,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轰,拳头对轰。
“高你一个境界,我还怕个屁。”
心念电转间,双目暴起寒芒,拳面霎时一道风团,夹裹着暴风骤雨般的气势,迎着黑剁头那一掌对轰。
“轰”的一声,拳掌相撞,空气瞬间被打爆,发出巨响。
“蹦”,挤爆的波光和气浪冲击得俩人各退数步,拳面发麻,虎口挣裂,看来两人算是个棋逢对手。
居然是平手,高个守卫好是惊讶。
按说他他功法高出黑剁头一个境界,稳操胜券,却没想到居然……
太丢人了。
震惊之余,吃惊地看向黑剁头那铁塔般的身体,暗忖:也许这家伙是生的好,继承了他祖辈的好身体。
刽子手,那可是从小就吃人肉喝人血的种,能不身强体壮吗。“跟个铁塔似的,看来自己得小心了。”
“凭蛮力在这一拳上与我打平,但战技上,我绝对碾压你。”
再次将看家本事使上,闪转腾挪,战法连环,很快就将擅长使刀不擅长拼拳的黑剁头打得狼狈不堪。
眼看黑剁头要败,刚才出点子的老者顿觉失言,“考虑欠佳啊,”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嘴巴。
是啊,作为邻居,谁不想看到黑剁头赢。
纷纷给黑剁头打气。
但终究,黑剁头愈来愈败,四邻们的呐喊助喊声也愈来愈无力。
北辰映雪心急如焚,这样耗下去,只怕会错过正午时分的帝王之气。
仔细分析黑剁头拳法拳技中的不足,再仔细分析他体内灵力的不畅通位置。
为何他连续几年不晋级?
似有所悟……
应该可以教他,应该可以晋升一级的,至少一级。
“蚂蚁分身”,为了验证自己观点的正确,也为了想让他多晋级几级,他召唤出蚂蚁分身。
蚂蚁顺从地爬出口袋,歇在他的衣服上,用触角观察战斗中两人。
第46章:魂力轨迹
瞬息,他在对战中的黑剁头和高个子守卫身上发现了魂力。
不,不至是魂力,是魂力轨迹。
魂力轨迹?魂气在体内流动的轨迹。
原来人体内的魂力是金色的,而灵气和灵脉是白色的,通过蚂蚁的触角可以看到灵气在灵脉中流动,同时也看到了,金色的魂气也在灵脉上流动。
灵气、魂气,两种力量协同运行,促使人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瞬息,修仙的奥秘被揭示了。
看清了,看懂了。
魂气在人的“精气神”达到非常专注的时候,就会从腰间最隐秘的脊髓处突兀地闪现出来。
战斗中,丹田灵气传导到腿上,再到脚下,再到脚尖,借脚尖猛蹬地面之力,爆发力瞬间爆发。
爆发力爆发之际,灵气又由脚尖又传回到腰部,与腰部迸发出的魂气相融合,融合的那一刻,魂气“推波助澜”地使灵气加速运行,促使手上的力量发挥到最大,庞大的灵气轰然轰出。
这样一个回路看似多此一举,实际却是“人神合一”的上乘战法,这个战法就是战技,完美的战技。
由于动作的协调性,才使得腰间的魂气随着爆发力的爆发而迸发。
人神合一,力量和技巧发挥到极致,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完美的战技,完美的爆发力,魂力完美的迸发,与灵气一块形成完美的战斗弧线,形成金色的完美的魂力轨迹。
魂力轨迹。
如果战技不完美,或者人体某处有残疾,将直接导致魂力流通不畅,从而影响速度和力量,从而表现为动作迟钝,愚笨蛮。
就像流星锤,当锤子轮圆了,力量才会最大。
完美的战技同理,将肢体上的各个环节都比作流星锤,让它抡起划圆再下砸,持续地将力量发挥出最大。
从黑剁头身上看到的情况却恰恰相反,他习惯使用蛮力,战斗时魂气总与灵气不合拍,导致魂气不能在效地协助灵气,从而导致灵气运行速度慢,打出的灵气自然就无力。
笨拙无战力,这就是他打不过守卫的根本原因。
现在,想让他反败为胜,唯有指点他改正这些问题,但改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岂能立竿见影。
怎么办?
情急中他又看向那守卫。发现他的战技发挥的也并不好,魂气与灵力也部分地不合拍,只是由于他功法境界高,所以才占了上风。
真是两个破烂货对破烂货。
当下明白该怎样做了,冲黑剁头喊道:“挡内关,斩青灵。”
“内关”,是手腕下方接近医师切珍的位置,是个穴位,那意思就是让黑剁头在化解守卫打来的那一拳时,挡在对方的“内关”处。
因为对方的魂力轨迹在流经那里时会忽然变慢,变慢的原因是那里有残疾或者曾经受过伤,所以魂力在那里需要打几个转才迸发出来。
这就是破绽,只要挡在这个穴位上,对方的魂力就发挥不出,力量自然大打折扣。
而“青灵”位于胳膊上的二头肌内侧,和刚才的“内关”处在同一道灵脉上,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破绽。
“斩”,之所以是斩,因为黑剁头并不会点穴术,甚至连北辰堡最基本的玄虎拳也不娴熟,所以点穴还不如让他化掌化刀,斩在对方这个穴位上。
虽然斩没有点穴威力大,但效果也算勉强。
话一喊出,期待黑剁头反败为胜。
可黑剁头忙于招架,哪还有心听他指点,再加上他天生笨拙,理解能力差,使他错过了这次机会,结果“嘭”的一声被守卫一拳打倒在地。
黑剁头吐血了,但凭借着他那铁塔般的身板,又爬了起来。
北辰映雪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挡内关,斩青灵”。
哦,这下他明白了,原来这是在指点呀。
明白了,依葫芦画瓢,扑上去就打。
高个子守卫比他机灵多了,当下改变了战略,虚晃一招让黑剁头上当。
果然,黑剁头不知是计,上来就笨拙地“挡”和“斩”,结果被对方一脚揣飞,半天爬不起来。
黑剁头气得嗷嗷叫,怪罪起北辰映雪:“哥哥,你说的那是什么狗屁战法,不明摆着让我送死吗。”
充耳不闻,北辰映雪不屑地说:“那是你不知变动,活该。”
活该?
黑剁头气得想骂娘,但毕竟也知道,堂*哥在战技方面的造诣是拨尖的,他的话不会没道理,于是问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北辰映雪答道,“先攻上去,虚实结合,同时听我指点。”
“好”,黑剁头硬着头皮,拼了。
攻到之际,守卫又变换了战技,连续两招虚晃,再一脚直揣黑剁头胸口。
这一脚,爆发出绚烂的光芒,宛若蛟龙腾跃而起,一招毙命。
北辰映雪早已识破他的拳路,在他第二招刚发出时就冲黑剁头指点道:“对攻,曲泉穴。”
一听对攻,黑剁头来了兴致,他就喜欢硬碰硬。
迎着高鞭腿,不退反进,用肩膀硬抗了对方这一重击,然后,拳头也重重地轰在对方的曲泉穴处。
一招之下,硬碰硬。
……
黑剁头被高鞭腿踢得倒飞,倒在地上血如箭一样喷出,看来他还是败了。
败了吗?
邻居们大失所望,都笑话北辰映雪的指点的太没水平。
有人开始骂了:“什么人吗,丹田都被封印了,还自以为是。”
“别把自己当根葱,不会打,就别在那儿瞎嚷嚷。”
“这黑剁头本来能赢的,结果就因为他瞎指挥,唉,可惜可惜。”
众守卫见高个子赢了,不禁也兴奋起来:“一个废物,纵然会点三脚猫,那也是过去式。”
鄙视、鄙视。
但令他们侧目的是,黑剁头在一口血箭喷出后,居然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爬了起来,看来还有戏。他只要能战斗,就没败。
没败?
再看那高个子守卫,正以胜利者姿态睥睨一切,却睥睨着睥睨着,脸上开始呈现痛苦的抽搦。
终于,不堪痛苦,呯的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腿,痛苦的呻吟。
豆大的汗珠雨点一样滚落,看来他这条腿要废了。
纷纷侧目,再看北辰映雪的眼神,瞬间就不同了,泛光了。
第47章:魂力轨迹2
六个守卫不甘失败,败了是小,耽误了公务可不得了。
纷纷上去将那高个守卫提起,希望他站稳站好,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
可稀泥扶不上墙啊,再怎么扶起,又照样倒下,抱着腿再无战力。
黑剁头此时扑来,掀开众人,一把将其提起,扬起拳头暴呵:“再吃我一拳……”
发现,高个守卫已疼得昏迷。
一放手,他也像耗尽了体力,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但是,凭着一股顽强的信念,站定。
“不能倒下,我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果然,人群欢呼起来,一个个用崇拜的神情看向他,
“居然没有倒,居然赢了。”
“他居然反败为胜,不可思议。”
欢呼着欢呼着。
倏然,人们感觉不对,不是还有一个更要为之欢呼的人吗?那不就是北辰映雪吗!
他凭着几句指点,就让黑剁头反败为胜,就让黑剁头打败这个高他一个境界的守卫。
“不可想象,就凭着几句指点……”
开始看向北辰映雪,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不会吧,就他,一个废物,凭什么。”
倏然,那名与高个守卫关系最好的矮个子守卫恼羞成怒,突然拨刀,一个偷袭,从背后抡起刀背狠狠地敲向黑剁头的脑袋。
这一刀,虽然是刀背,但若打上,不死也残。
一片惊呼,众人只道黑剁头这回完了。
只要黑剁头死,他北辰映雪就只能束手就擒。
乍然就听一声“着”,那快砸到脑袋上的刀突然变慢了,然后歪向了一边,“当”的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啊,这是怎么回事?
只感到惊悚。
再看那矮个守卫,甩了刀是小,反而抱着眼睛“啊啊啊”嚎叫,显然眼睛中了什么。
中了什么?显然不是暗器,若是暗器,那眼睛早就有血流出了。
眼泪哗哗,矮个守卫再无战力。
惊奇了,奇异了,人们纷纷看向那喊了“着”的北辰映雪。
这小子使的是什么?是暗器吗?
另五个守卫一看,这是要完成不了公差了,一拥而上,就要绑了北辰映雪。
“哼,一个废物而已,拿下。”
提刀上前。
但是,还不及近身,就一个个抱着眼睛哭爹喊娘地滚了一地。
啊,他是怎么出手的?又发的是什么暗器?
……
黑剁头缓过劲来,一拳先将抱着眼睛狂嚎的矮个守卫打翻,骑上去就是一阵猛揍,直揍的这家伙跪地求饶。
越打越狠,性起,捡起地上刀,抡起就是一刀。
一刀,却被北辰映雪拦住了。
北辰映雪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凛冽,令不得不松手,刀掉下。
想到先前哥哥的指点,单膝一跪,抱拳说道:“哥哥,感谢你的指点。”
哥哥,他连说了两声哥哥,而不再是堂*哥了?
虽然只错了一个字,但不一般。
是的,是由衷的敬佩和彻底的折服了。
只感觉那个天才又回来了。
激动,不能自已,直呼其名——哥哥。
“哥哥,你这指点是修仙学院的吗,是这三年来受的苦…悟到的吗?简直让我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呵呵,北辰映雪没想到这家伙也能将话说的文绉绉的。
微微一笑,没有作答。——作答个什么,作答了也没人信。
正在这时,人群中冲出位胖大婶,急急切切地拉着她儿子来到北辰映雪面前,要其跪下,嗵嗵嗵地叩了三个响头。
“映雪,帮我儿子看看,他已两年没晋级了,我这个当娘的看着都着急,你给把把脉,看他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嘛,这个头带的,于是“哄”的一下,挤破了头。
人潮如涌,纷纷带上自己的孩子来求北辰映雪了。
原来这个世界强者为尊,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呀,修炼,那是平民老百姓最简捷的捷径。
盯着胖大婶,北辰映雪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这胖大婶可是邻居里先前骂他最凶的那个,脸一黑说道:“你儿子都淬体三重境了,已很有成就,何必再问我这个残废?”
“可你有宝物呀,你表姐给的宝物,不然这些守卫怎么一下子全被你打倒。”
呵,原来他们将自己的蚂蚁分身当成表姐给的宝物了,可惜他们看错了眼,北辰映雪不是那么没骨气的人。纵然表姐给的怜惜,也坚决不要。
北辰映雪只觉得气。看那胖大婶,口气好满,好霸道,好像他北辰映雪真的有宝物,且那宝物就是她家的。
不由分说,拉起他儿子硬塞到到北辰映雪脚面前,强让他给看。
这么脸厚?
北辰映雪都服了,想到昔日她刻薄的言语,恨道,也不看看你当时的那个泼妇样……
脸厚,真是脸厚。当即他毫不客气地损她:“你也不想想往日是怎么挖苦我的,还有脸来求我,你这脸比城墙都厚。”
胖大婶怔住了,脸扑的一红。但为儿心切,也不顾脸面了,再次求道:“我求你了,我儿子真的两年都没晋级了,求求你、求求你。”
连连作揖。见北辰映雪仍然无动于衷,竟“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北辰映雪的腿就“呯呯呯”的亲自叩起响头来。
叩,那可真响啊,真真切切。
“这,这不折杀我吗?”
北辰映雪气得脸都绿了,转身就走。
……
胖大婶勃然大怒,一头站起,展现出她往日的刁钻和刻薄,“不帮就不帮嘛,怎么着,你以为我真的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别以为有你表姐帮你,你就不得了,就上天了,告诉你,老娘我今天让你帮定了,帮,那也是你的荣幸。这事,没得商量。”
呵,还商量?
气愤间,胖大婶竟然一把拉起儿子,大明大放地往北辰映雪家里走,看来她这是赖都要赖到他北辰映雪家了。
“有本事不帮,看我不把你家骂个底朝天。”
恶妇、小人。
北辰映雪气得直骂,但是又没有办法,毕竟邻居就是邻居,总不至于翻脸吧,若翻脸了,那日后母亲的日子怎么过,总不至于自己天天呆在家照看母亲,防止她来骂街吧。
这时人群中一些人的风凉话也来了,“看到没有,我说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吧,怎么样,是不是碰的一鼻子的灰。”
更有甚者,直接否定:“我说你们这些人呀,他不就是碰巧指点了两句,再加上走点狗屎运,歪打正着,你们以为他真有什么宝物,屁。”
哦,这下人们对北辰映雪指指点点、指桑骂槐,都在心里呸他:“呸,你这死狗扶不上墙的东西,你表姐就是有宝物给你,你也消受不起,成不了气候。”
愤愤不平,纷纷咒北辰映雪早死,“祸害,祸害,你怎么不早点死呢。”
嘴上这样骂着,其实心里都多长了个心眼,所以话语还不像往日那么毒辣,生怕这废物真的有了他表姐的宝物相助,那可就真的后悔莫及。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越吃不到越酸。
……
北辰映雪搀扶着黑剁头回家了,而那七个守卫也相互搀扶着跟在后面。
跟到院门时,他们就不敢再进去了,生怕那暗器又来。
一个个不服地相互问:“你看清了吗,那是什么暗器?”
一个个又不得不服地说:“唉,估计不会是暗器,绝对是仙法。”
“仙法,就是仙法,他有他表姐帮忙,他表姐可是仙女呀,今天是端午节,她表姐刚刚来过。”
“不对呀,听说刚刚来过的是个绿衣绿剑绿纱巾的绿衣少女,不是他表姐?”
“你眼拙呀,不是他表姐,难不成不是他表姐的侍身丫环。”
哟,这一想,纷纷服气。
实力,这就是实力,修仙世界,以实力说话。
守卫们看着北辰映雪进了院子,不得不哀求:“您进去看一眼就走哟,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公务在身。”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北辰映雪理都懒理他们,径直往院子里走,心中直操心着妹妹。
第48章:有趣的妹妹
进了院子,直接冲进家,“妹妹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母亲在纺车旁织布,“吱吱”的纺车声盖住了他的声音;
妹妹则在厨房烧水,不住地往灶里添柴。
灶里的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她凭着那火光的影子模糊地判断是否需要加柴,可见其眼睛虽然没有瞎彻底,也差不多了。
见妹妹没事,当即一颗悬着的心落实了。
“我说嘛,我的妹妹怎么会那么薄命地被卖到青楼。”
问妹妹:“钱庄的人没来吗?你没有被带走呀?”
妹妹哼着小曲儿,不屑地说:“来了,又走了。”
“为啥”
“不为啥,被我打跑了呗。”
“啊哈,不会吧?”
“什么不会,问妈去。”
北辰映雪赶紧去问母亲,母亲头都不抬,只顾纺她的钱,随口一句:“唉,你爸怎么还不回来。”
哟,这句话让北辰映雪差点儿背过气去,是呀,父亲为什么还不回来?
不想再让妈妈伤心,他胡掐了个瞎话:“我爸没事的,听族长说,明天就回来了。”
啊,妈妈忙甩下那骨碌碌转的纺车,起身看他,可这一起,顿觉头晕目眩,估计是坐的久了的缘故……
北辰映雪一把搀住,说,是的,保证明天回来。
唉,有时,善意的谎言比一剂良药都珍贵。
果然母亲眼睛里有光了,捋了捋散乱的头发收拾饭菜去了。
“你还没吃吧,娘给你做。”
哟,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北辰映雪百感交集。
亲情友情,家,这就是最真最切的情。
不论你活得多伟大,不论你活的多狼狈,家,永远是温暖的歇息的港湾。
只有折回来激妹妹说出实情,“你骗人,你眼睛晕灯瞎火的凭什么能打跑钱庄那么多人?”
妹妹笑了,睁着瞎眼说真话:“我让他们拿出契约来,不然就撞死在门柱上。他们害怕了,递来了契约,说,你个瞎眼的凭什么能看到纸上的字。我说,看不到,难不成我还不能摸了吗。他们只有戏谑地递上来。那一刻,我突然出手,制住了他们的头头,逼他们就范。”
嘿嘿,妹妹讲到这里居然开心地笑了,把个北辰映雪听得佩服不已。
妹妹是淬体九重的功法,离洗髓仅一步之遥,莫说钱庄的打手,就算是守卫们见她都惧怕三分。所以她说的,假不了。
“别看我妹妹眼瞎,但人机灵着呢,哼哼。”
他再问:“那你就不怕他们再回来吗?”
妹妹笑道:“再回来不是有你吗。”
妹妹的乐观直接感染了北辰映雪,这才是其乐融融的节日气氛嘛!
迅即,被北辰图诚一家的惨死折磨得情绪低落的他,脸上阴霭一扫而光。
只一会儿,妈妈就从厨房端来了饭菜,看来是早已做好了等他的。
他不想吃,也没心思吃呀,这正午时分离现在也就两个时辰吧,不能再耽误了。
得赶紧去见族长,得对他实话实说,得让他带领北辰堡的族人们去保护帝王之气,顺便捡它些个宝。
听说他急着要走,饭都不吃,妈妈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哟,那个悲伤,令北辰映雪真的心如刀割,迅即不走了,坐下。
管他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切强求不得。
……
菜是两个凉盘,一个是新鲜的竹笋切成的丝,一个是野田里的鱼腥草,此季节鱼腥草都有些老了,吃起来应该柴呱呱的。
菜里没油,就开水一涮捞起,放点盐和醋入盘。
另外一盘就是清晨时没有吃完的棕子和大蒜。
家里真是节俭啊。没油没肉,清清淡淡,看得人心慌。
他不明白,明明给妈妈了一个大元宝,按说吃啥没有,非要弄得这么个勤俭法。
正皱眉,却见母亲和妹妹都一脸的乐开了花,看来还是那个谎言奏效了。
“哟,没有我的吗?”
黑剁头看到饭菜端上来,当即就来了酒瘾,一头扎进屋里,不客气地坐下当起了客。
母亲当然高兴,说有客就多弄两个菜来。
摸索了半天,终于又上了两盘,一盘酸菜,一罐豆瓣酱。
四个菜都凑齐了,母亲说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看着母亲笑呵呵的样子,北辰映雪倒也欣慰。
三年不归,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什么是清贫,这就是清贫,什么是疾苦,这就是疾苦。”
“酒买回来没有?你的雄黄酒呢?”妈妈问北辰映雪。
“哟,忘记了。”
北辰映雪一拍脑门,假意思一番。其实他压根就没去街市买啊,只有悄悄地给黑剁头递眼色,意思是让他别喝。
妹妹很机灵,虽然眼瞎,但从他的言语和动作中已深谙其意,本不想说破,但怎耐得心直口快,当下咯咯咯地笑道:“哥,你不会是中途拐了马道吧?”
“为啥?”
“给心上人买礼物去了呗。”
哟,一句话,逗得三个人都笑。
北辰映雪故作古板道:“开什么玩笑,像哥这样的条件,满街都是人追,还用我倒贴?”
呵呵,呵呵,更笑喷了。
妹妹敲着手中的筷子,发出梆梆梆的声音,笑问:“还不承认,那先前有个女孩来咱家找你,见你不在,就直往咱妈手里塞钱,那是咋回事?”
哈哈,北辰映雪哭笑不得:“不会吧?难不成真的有人倒贴?”
黑剁头先前就听到邻居们说他北辰映雪的表姐来看望他了,连忙追问:“那是南宫听雨吗,她来你们家了?”
妹妹道:“当然不是我表姐了,表姐那是多大的神仙呀,怎么能来我家?听妈妈说是个‘绿衣绿剑绿纱巾’的女孩子,说话清洌洌的好温柔,她说是哥哥的同窗,哼哼,我猜呀,她是对我哥有意思,对不对?”
北辰映雪明白那是谁了,骤然间无限感激:看来她对他还真是一往情深。
唉,人生总有很多意外,如果不是因为表姐,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也许他与她真的会有个什么……
愧疚,同时也不想让一些不该传播的谣言传出去,那样对一个清白的女子不好,连忙警告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除了你表姐外没有别的人哟。”
“没有吗?”
“没有。”
妹妹不信,说道:“既然不是心上人,那女孩干嘛追到咱们家?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所以才追来,看来你是赖不了啦,这回要惨,哈哈,哈哈。”
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仿佛哥哥的麻烦才是她的快乐。
“天真,”北辰映雪严肃地说:“我都一残废了,还有什么人能瞧上我,那不过是人家看咱们家寒碜而同情罢了。”
“同情?我看是对你有情吧。”
“好好好,说不过你,反正你尖牙利嘴没人能说的过。”
“嘿嘿,说不过就好,说不过就表示你承认。”
北辰映雪无奈地摇头,无言以对。
咯咯咯,妹妹笑得更得意了,完全不像个因眼瞎而刚刚流泪的人。
黑剁头吃惊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堂*妹,越来越觉得她有意思,不由得隔着桌子将脑袋伸到她面前,想看看她的眼睛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
瞎了还能这么开心吗?
正看得认真,不意“啪”的一个清脆的嘴巴打在脸上,令他一个激灵,醒了。
妹妹笑道,“这是谁的猪头呀,这么讨厌,老是在我面前晃呀晃的。”
呵呵,黑剁头不好意思起来,“哇,你的眼睛真没瞎。”
“你个猪头,这么大个脑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真以为我一点光线都看不到了吗。”
嘿嘿,黑剁头憨厚地笑了,惊喜道:“你的眼睛还有救!”
妹妹道:“有救,那好,把你的两个眼珠子抠下来给我安上。”
说着伸手,迅捷地一把就将黑剁头抓住,蹭在桌角,就拿个手指抠他的眼睛。
啊啊啊,黑剁头疼得像杀猪样叫,那个狼狈,哪还像个男人。
不过,这妹妹下手也够狠的,这还是自己人,可想而知先前那钱庄头头在她手里一定是尝了不少苦头。
忽然,桌子“咣”一声倒了,却是被黑剁头一掌压得不堪重负。
瞬间饭菜撒了一地,碟子也碎了一地。
好嘛,这还吃啥。
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妹妹怒不可遏,“猪头,你这是故意的。”
黑剁头摸着自己的手掌嘿嘿直笑,说,这能怪我吗,没看我这脸都被你抠成什么样子了。
果然,脸被压扁了,两个眼窝窝也被抠得发乌发红。可见妹妹下手之狠,嫉妒心之强。
妈妈看着碎了一地的盘子,和撒了一地的饭菜,那个心疼呀,当即就眼泪哗哗哗的下来了。
哎哟,北辰映雪一看顿时懵了。这可怎么办?妈妈是个节俭鬼,他拿回的大元宝就啪的一声被她锁进了柜子,哪还能再舍得拿出来让他到街上去买。
愁眉苦脸,恨死了黑剁头。
但是却发现,这个家伙居然还在笑。
故意的,故意的。
可恶,可恶。
只有扶起妈妈,说,你先进内屋歇歇吧。
哈哈,黑剁头继续大笑。
还笑?北辰映雪真恨不得给他两刷子。
但是,就在他和妹妹还有妈妈愁眉苦脸时,“登登登”的,外面起了欢快的脚步声。
就听这个可恶的家伙黑剁头大声唱:“上菜了,好美好香的饭菜哟。”
呵,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北辰映雪瞬间攥紧了拳头。
但是,诧然间看到,真的饭菜大盆大盆地端来,而一阵阵肉香简直让他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