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神飞降
一连几天的雨,天终于晴了,雨后的黄昏总不那么尽如人意,太阳在西山头垂着,黑夜随时可能降临。
水寒与荆门走在小路上,刚下过雨,雨水填补了坑坑洼洼的土地,形成一个个小池塘,水寒不经意间低下头,水塘中倒映出他有些颓废的一张脸,那张脸脏兮兮的,整个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乞丐。
……
“走吧!”
荆门催道。
对于荆门,这个留着络腮胡子却不失英气的大叔,水寒并不熟悉,他们才刚刚认识几天罢了。至于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水寒一无所知。
只是依稀记得,几天前这个男人救了自己。
他们进入了一片雾海,荆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紧紧抓住了水寒的手。
“抓紧了,会走失的。”
“哦。”
一连几天他们都以这种方式问答,水寒从不主动和荆门搭话,荆门让水寒做什么,他只会哦一声,表示同意。
时间随着行走的脚步逐渐流逝,水寒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条小船上,四周雾很大,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听得到潺潺的溪水声。
溪水声明明就来自身下,传至耳边却显得很是缥缈,就像是来自无尽远方的呼唤……
雾,散了。
水寒与荆门下了船,他们来到了他们所要来的地方。
“桃花源。”
荆门简短地说,语气中带着自豪。
那是水寒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那年他十二岁。
至少他认为自己十二岁。
“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这个世界的净土。”
荆门津津乐道。
“桃花源三面环山,只有南面的小溪通向外界,并且由于源外终年大雾缭绕,鲜少有人出没。
自从很多年前这里被人发现,就一直被当作人间乐土,但因为害怕战争侵扰而一向不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三十年前一个人的来到改变了桃源的命运,他的名字,叫凌修。
凌修是儒家学者,思想新奇,一向主张依法治国,后来他来到桃源,这里的一切改变了他的初衷,他发誓要将世界变成桃源一样的乐土,于是他创立了新的儒派,主张和平,并且将桃源转向开放,与七国保持联系,以争取人界安宁。
二十年前桃源与天界建立联系,如今已经成为三界不可忽视的中介力量。”
水寒静静地听着,偶尔轻轻点头,他并不是一个没有好奇心的人,这些事荆门讲出来,他其实也很有兴趣,只是,现在的他并没有办法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一个人伤心失落的时候,总喜欢静静。
荆门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水寒的心情,却是把他偶有的点头当做某种肯定而继续滔滔不绝:
“如今的桃源,分为三个部分,桃庵,桃山和净地。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就是净地。净地是儒家弟子修行的地方,你也将在这里开始你新的人生。”
水寒看了看将夜的天空,那天空不知何时又乌云密布,微弱的光时隐时现,十分诡异。
透过微光,水寒似乎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在空中飘摇,那似乎是一只鸟,摇摇欲坠。
“新的人生吗……”
水寒苦笑,希望不会更糟吧。
刚下过雨的山间小道,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
……
喜庆的声音传来,一队车马敲锣打鼓向站在路边的两人靠近。
大红的轿子,大红的衣服,大红的挂饰,是一场喜事。
荆门迎了上去,水寒没动。那件事后,他已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了。
过了一会儿,荆门回来了。
“怎么了?”
水寒还是忍不住了。荆门愣了一下,这孩子居然主动讲话了,随后他便释然,虽然经历了那样的事,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总归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的。
“犁穆和小蝶成亲,正往月老神像去呢,真是的,差点没赶上,一起走吧!”
荆门语气很兴奋,但在水寒听来却很奇怪,似乎带着些苦涩的意味。
“他们是什么人?”
“犁穆是净地大儒犁雍前辈的长子,小蝶是老爷子的千金,哦,老爷子就是现任净地庄主,大名唤作荀况,单表一个卿字,他是凌修先生的徒弟,想来你不久也会见到的。”
荆门虽然语声急切,但他还是尽量把一切都说明的很详细,很显然,他想让水寒更早地熟悉这个新的环境。
……
“走吧,小荆。”
前面的一个长得眉目清秀,留着点下颌胡,披着长长鬓毛的翩翩公子对荆门叫到,他,就是犁穆。
水寒跟了上去。
犁穆瞅了水寒一眼,说道:
“他就是易水寒?”
“嗯。”
……
已是黑夜,一行人来到月老神像前。月老神像是桃山圣物,位于桃山主峰雷云峰峰顶,据说男女相恋时得到月老的祝福就会白头偕老。
所以村子每逢有人成亲,便会来月老神像前拜会。
另外,在月老神像周围种着从药王山谷移植来的恋花,据说这种花在感知到天赐之缘时便会绽放出世间最美的星光,不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此类事情发生,可能只是传说罢了。
水寒见到了月老神像。
巨大的青石雕像上缠绕着千丝万缕的红线,神像脚下是气势恢宏的祭坛,水寒看呆了。
一个少女从轿子中款款而出,她一头栗色的长发,留着平直的刘海,挽一撮玲珑发髻,在阵阵微风的吹拂下显得静谧美丽。
据荆门说,荀蝶是个刁蛮公主式的人物,与他和犁穆青梅竹马,一直保持女王架子,但此刻连荆门自己都呆了,这轿中出来的女子简直是仙女临凡,雍容大方,原来她也有这样的一面。
犁穆牵着荀蝶的手向神像走去,荆门将头偏向一边,毕竟是大家都是青梅竹马,而今自己却是多余的那个,他的心中委实还是有些醋意的。
就在众人欢庆之时,一声巨响,天空中一只巨大的白色飞鸟落在神像祭坛上。犁穆护着荀蝶离开了祭坛。
水寒感到脖子上的项链有异动,这项链自水寒有意识起就一直戴着,叫做千年泪。这时项链似乎在拉着他向祭坛走去,水寒被拖拽着向前挪动。此时荆门已奔向荀蝶,无心顾他。
水寒沿着项链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月老神像向上翻起的左手,而它的上面,居然有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个蓝衣少女,项链是指向她的!
水寒想伸手将千年泪挣脱掉,但,已经来不及了,水寒被千年泪拉着直飞向神像左手。
……
他看清了那个少女,在离她不到半尺的距离内。
少女已经昏迷,风拂过她略显凌乱的白发,那是一种天然的白,白的让人舒服。香气沁入水寒的鼻息,她可爱的面庞透露出花季少女的灵气,她似乎是和大鸟一起落下来的,刚好落到这里。
水寒试图叫醒她,但身旁的红线却突然动了起来,把他和那个少女缠在一起,红线绊住水寒的脚,他顿时失去平衡,与那个少女一起挂在了半空中。
这时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上的红线又看了看水寒,水寒看着她灵动的眼眸,脸涨得通红,刚想解释些什么,但身上的红线越缠越紧,使他说不出话来。
少女立刻抱紧他,深深的一吻,水寒感到身上的红线渐渐变松,他整个人似是醉了酒,迷离地闭上眼,身体在慢慢降落。
人们鸦雀无声,因为就在这时他们看到恋花开了,星光飘满了整个祭坛,一切都是静谧的。
水寒降落到地上,他睁开眼睛时,少女已跨上飞鸟,梦一般地离开了。
那个夜晚,是水寒与日初的第一次相遇。(未完待续)
第二章 桃源净地
醒来时,水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宽敞房间的床上,他脑子昏昏沉沉的,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吱——”
一阵推门声,一个女孩推门进来,女孩留着短短的头发,乌黑亮丽,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脸上略带着一些调皮的神色。
“你醒了,我去告诉荆门老师!”
说着女孩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等等……”
水寒想问些什么,女孩已经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荆门推门进来。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生涩地给水寒倒了一杯茶,说:
“喝吧。”
水寒端着杯子,在手中摆弄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果然什么记忆都没有。
“桃庵酒店。”
“我为什么在这?”心中一片混乱。
“你在月老神像下昏倒,我就把你送到这来了。”
“这也难怪,毕竟我们已经连夜赶路好几天了。”
荆门想了想,补充道。
水寒放了心,看来那个夜晚,是真的。
“不过……”荆门语气一变,略带挑逗。
“那个女孩,没对你做什么吧?”
水寒呆呆的望着他,很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道:
“我们不是去净地吗?”
好假,连自己也觉得很做作。
好在荆门并不在意,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走吧。”
水寒跳下床,逃也似的跟了出来。
水寒出来才知道,他刚才待的那个房间处在二楼,下面是酒店厅堂,摆了很多桌子,虽然是大白天,但客栈的大门却紧闭着,下面坐了一些人。
水寒数了数,一共有九个人,其中就有那个蓝衣白发的少女,她坐在角落的一个桌子旁,水寒不敢看她,脸侧向一边,很介意似的走下楼,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埋下头,装作昏昏欲睡的样子,这就是所谓的自欺欺人了吧。
偶然间抬头,看到对面坐着一个人,水寒吓了一跳,这人是刚刚就在这还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自己居然都完全没有察觉,太诡异了吧。
那人披着凌乱的白发,但不是日初那种健康的白,相反,白的很诡异,水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正在这时,他用一种十分冷漠的目光扫了水寒一眼,看似无心,眼中锋芒倒着实吓人,好可怕的一个人。
“你是易水寒?”
声音冷峻,不夹杂任何感情。
水寒本来还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气氛,想不到他倒先开口了。
“嗳,你也知道我?”
水寒惊讶,因为他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犁穆先不说,几个月前自己还在街头流浪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剑客,剑客一身白装,长得不算太高,但很健硕,他抖了抖口中叼着的狗尾巴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是易水寒?”
随后剑客回过身,向水寒伸出了自己的手:
“跟我走吧。”
声音暖暖的,像那时的夕阳用它粼粼的光洒在青石板的街道上映出灿灿的光与影,包裹了水寒的心灵,他感受到了已经消失许久的温暖,跟着这温暖,水寒来到了这个地方。
那个剑客,就是荆门。
而此刻这个冷峻到可怕的少年竟然说出同样的话。
许久,沉默……。
少年没再说话,犀利的目光已从水寒身上移开。
水寒也并没有再说话,对于自己来说,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有名的人,自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在闻胖子的酒馆里长大,他每天干的事无非是砍柴,挑水,跑堂。
直到那一天……
“吱——”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水寒的思绪,荆门提剑:
“走吧。”
半个时辰后,一行十一人来到了净地。
水寒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净地位于桃源第二高的山儒山上,第一高的山,水寒见识过,是桃山。
桃山上风景秀丽,种着许多桃树,月老神像位于桃山峰顶,是桃山的镇山之宝,但桃山上是没有什么建筑的,所以水寒去的时候也并没有太在意,所谓桃源第一山也就是风景好看点罢了。
而儒山,则完全不同,虽然高度不能和桃山相比,但其广度绝对足以让水寒惊讶,几乎望不到边,而荆门口中的净地却覆盖了儒山几乎所有地方。
荆门的确这么说过,但水寒,一点也不相信。
因为除了山下一个青石大牌坊上面写着桃源净地四个字外,其他到处是密林,根本看不到什么,只偶有白色尖塔之类的东西在林中显现,看来所谓净地也不过就是巴掌大的地方罢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水寒意识到自己彻底的错了。
若在着战火纷飞的乱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称作天堂的话,那便就是这里了。
沿着牌坊后隐没林间的台阶逐渐级而上,每上一步,都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桃源净地。
水寒默默记下了这个地方。
蓝衣少女也同样被眼前的景色吸引,驻足欣赏。
“日初。”
荆门喊她,声音很柔和。
众人回首,看着这位五官精致,相貌可爱的女子,好似在看一道风景。
众人,自然包括水寒。
“走了。”荆门语气中透着无奈。
日初移步,众人注目,日初远去,众人跟上。只有那个和日初有着一样白发的少年,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已经走了好远。
美好的事物,美好的人,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原来,她的名字,叫日初啊……(未完待续)
第三章 儒家弟子
有时候,名字是个特别奇怪的东西。
水寒对自己的名字十分好奇,他问过闻胖子,闻胖子说他是个被遗弃的孤儿,他从易水边将自己捡来养大,那时候正值冬季,天气寒冷,易水河里的河水都被冻上了大半,闻胖子自认饱读诗书,于是便由此情此景而取名,叫易水寒。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水寒能隐隐感到有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额头,将千年泪戴在他的脖子上。
这场景,水寒无数次在梦中梦到,但没有什么实在的记忆,仿佛一切都只是虚幻。
令水寒感兴趣的是日初的名字,日即太阳,初即初生,自然的如她的人一样,但本该热情洋溢的名字却被她沉静的表现修饰得不能泛起一丝涟漪,加上终日穿着淡蓝色衣服更加隐退了太阳的光芒,看着她素雅的白发,水寒几乎想不出任何有关太阳的词。
倒是自己,虽然名字很萧条,但却穿着一件深红色的上衣,大条大条的,一点也不能和水寒两个字搭上边。
或许,名字和性格本来就没有什么联系吧……
净地正厅。
荀况打开手中的竹简,开始点卯。
水寒看清了那个站在高台正中,须发全白的人,但水寒并不觉得他老,除了须发全白,他几乎没什么地方比不上自己,身材健硕,高大魁梧,声音洪亮,一看便知是性情中人。水寒服气了,站在桃花源顶峰的领导者,就该是这样的人。
“赵国,子卿……”
“学生到。”
此刻大厅全是净地今年新选拔进来的学生,以及其他一些老师装扮的人,荆门也在其中,老师们均站在荀况的身后,似乎在等待什么……
“神界,日初……”
“到。”
水寒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日初,此刻日初正专心致志看着一本书,她看得那么仔细,没有察觉到水寒的靠近。
“你在看什么书?”
水寒问。
很久之后水寒也没能想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有胆子去搭讪,但,这似乎是个美好的开始。
日初愣了一下,转眼看向水寒,笑了笑,道:
“你就是在月老神像上救了我的那个人。”
水寒有些脸红,救?到现在水寒也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谢你哦!”
日初露出俏皮的笑脸。
水寒瞅到了她上扬的唇,脑子顿时被雷击了一样,倏地低下头。
“那个……”
“哦,那时,我吻你是因为月老红线只有在感知到真爱时才会松开,要不然就会越缠越紧,我当时只是为了脱险,你可别多想哦。”日初眯着眼,表情很轻松。
“哦……”
原来只是这样而已啊……
“不过……”
日初把视线又转向书上,冷不防道:
“你可千万别爱上我哟。”
水寒听了这话,整个人顿时就愣在原地,脸红的像个番茄。
“呵呵,开个玩笑。”
刘海挡住了,看不到日初的表情。
“对了,这是什么书?”
“医书。”
“嗳?”
“阿飞在摔下来的时候翅膀受了伤,额,就是那只大鸟。”
“哦,这样啊……”
话题被转向别的方向。
台上,荀况有条不紊地报着新生的姓名。
众老师站在荀况后面,荆门站在最右边的位置,突然感到什么东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回头一看,是个顶可爱的男孩,一旁的慕容雪笑着道:
“怎么样,帅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新男朋友。”
“雪,别闹。”
身旁一个长发半遮住眼眸,腰佩宝剑的英俊男子说:
“收起你的巫蛊。”
语气很严肃。
“我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啦。”
女生开始撒娇。
荆门苦笑。
慕容九道与慕容雪是净地有名的一对性格迥异的兄妹,慕容九道平时不苟言笑,眼中总是几丝忧郁,但实力却是超级强悍,是净地之中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而妹妹慕容雪,则是调皮捣蛋型,极善巫蛊,所谓巫蛊,可分为操控和诅咒两大类,慕容雪精通的是操控,对控制尸体尤为感兴趣,即所谓死控。
因为长年跟尸体泡在一起的缘故,风华正茂又面容姣好的她却是很少有男子来追求,很多人对她都是望而生畏,搞得对于妹妹终身大事极为上心的九道一直都很头疼。
好在她自己并不在乎,以收集帅哥的尸体为乐趣,并操控着尸体到处逛,逢人就说:
“看,我男朋友。”
对于这些,荆门早已习惯。
“对了,那个孩子,你带来了?”
慕容雪撇开无趣的大哥,问荆门。
“嗯。”
“在哪,在哪?”
慕容雪很期待。
“那边。”
荆门用手指了指水寒所在的方向。
慕容雪顺延着看了过去,看到了红与蓝的交织。
“这么快就勾搭女生了,呵呵……”
慕容雪邪恶地笑笑。
九道似乎也注意到了水寒。
“他,准备好了吗?”
“什么?”
荆门诧异。
“今天过后,他就要成为一个儒家弟子了”
“呃,大概准备好了吧。”
“燕国,易水寒。”
“到!”
简短而有力的回应。(未完待续)
第四章 净地禁地
大厅
“我去打招呼。”
“回来,雪!”阻止已显得无力。
此刻,荀况已经点卯完毕,正在台上讲话。
水寒感到后背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回过头,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站在水寒背后。
“我叫十五号,请多指教。”
水寒颔首,好,奇怪的名字……
日初合上医书,打量着男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礼宗慕容,巫蛊死控,果然名不虚传。”
“哎呦,被看出来了,不愧是神界来的。”
慕容雪从十五号背后闪出,手中拿着操控十五号的巫蛊人偶。
“怎么样,你们两个,不久择院深修,想好去哪个学院了吗?”
没等水寒和日初接话,慕容雪迫不及待地接着说道:
“要不一起来我们礼宗吧,我们可是很注重培养新生之间的感情的呦!”
说着上下打量着水寒。
水寒有些反感,这也算老师?
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生,戴着高高的帽子,长发披肩,看上去像一个修行的女法师。其实慕容兄妹的名气,水寒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当真正见到慕容雪本人,还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
根本无需自我介绍,有些人就是有这个资本,名气响到无人不晓。
慕容雪出名靠的是张扬的个性,而九道出名则完全靠的是实力。
当九道出现在慕容雪的身后时,水寒深深感受到了这一点,那忧郁的眼神中隐藏的是深不可测的实力。
“走了,不要妨碍到新生。”
说着,将慕容雪拖走。
“别忘了来我们礼宗……”
慕容雪边挣扎边说。
大厅一下安静下来,似乎荀况讲到了什么重要话题,水寒也认真听起来。
“净地分为八个学院,分别为礼,乐,御,射,书,数,拳,医八宗……”
荀况的声音突然停止,整个大厅静悄悄的,后面的一个女老师走上来,手在前轻轻一挥,一幅地图立即显现,上面画的是净地的全图,标记着各个学院。
“这是……”
水寒有些吃惊。
“这是礼道。”
身旁的一位少年说,水寒转过头,那少年留着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并不长,但却根根搭下来,前端的头发遮住额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带着貌似永不褪去的微笑,在光与影的交织下,那笑容,绝对亦正亦邪。
他是齐国来的学生,叫子卿。
刚刚点到是水寒有留意过。
“哦,这样啊。”
水寒貌似很懂得点点头。
脑袋顿时感觉到被某人的手指弹了一下。
是日初。
“你知道什么是礼道吗?少不懂装懂了。”
日初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
水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君子六艺,礼乐御射书术,这礼道排至首位,可以说是儒家自成一派的玄术体系,而玄术又称幻术,是法术体系中一门重要的旁支,旨在迷惑对手,出奇制胜,是防不胜防的招式。”
“背的很熟嘛,小姑娘。”
子卿看着日初,貌似赞赏道。
“嗯,来人界前,专门补习了一下人界的功法体系,毕竟和神界有很大区别。”
“不过,光拘泥于书本可不行,你知道那是什么术吗?”
日初摇摇头。
“那是,具象术。用法力制造幻像的玄术。”
子卿保持着微笑。
“早听说御宗的冬芝琳先生是玄术系中的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居然仅仅挥挥手就做出这么完美的具象。”
透过法力制造出的地图,水寒看清了刚刚的女老师,她扎着一个很粗很长麻花辫,头发乌黑,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冰冷,似乎从来不会笑的样子。
跟慕容雪真是对比鲜明呢。
水寒有些失落,听了日初和子卿说了这么多,而自己却只能呆呆地听着,其实,对于功法体系,水寒并不是一窍不通,闻胖子跟他讲过。
他知道人间的功法分为两大类,武技和法术,而法术之下又有很多小旁支,玄术是旁支中的一个,但对于礼道这样具体的玄术派别,水寒的认知几乎为零,所以对于冬芝琳所使出的具象术,他是绝对不会懂的。
过了一会儿,地图被收回了。
“咦?”
水寒看了看日初,她似乎有什么疑问。
“想什么呢?”水寒不禁问。
“为什么那地图上没有标记医宗呢?”
水寒想着,刚才的地图上,好像真的只有七个学院,可为什么呢?
子卿让水寒明白了原因。
医宗是八宗中最隐秘的一个存在,人们都知道,打起仗来,后勤很重要,而医宗就是这样一个重要的角色。虽然桃源对外是个隐秘的存在,但却并不是绝对隐秘的,随着桃源的开放,外界的人想知道桃源所在,并不是不可能的。
这就导致了桃源存在遭受进攻的危险,这在历史上也并非没有发生过,而一旦开战,医宗的人会发挥巨大作用,桃源医宗救治伤员的效率和质量在三界都是闻名的,尤其是现任贤圣居阁主东方白,人称妙手回春,医术超群。
因而就有了就有了要取桃源,先取医宗的说法,医宗为了自身安全,也渐渐隐匿起来。虽说桃源招生对外宣称八宗,但其实医宗弟子都是宗门内部选拔,不是医宗的弟子或老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医宗的方位。
久而久之,医宗基本上成了净地中的禁地。
水寒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知识太匮乏。
远处的两个和子卿穿着一样的少年向他招手,子卿朝那边看了看。
“我师弟叫我,先走了。”
转身的一瞬,嘴角依旧留着似乎亘古不变的微笑。
大会结束,各人到临时安排的房间休息。
择院深修的日子,在明天。(未完待续)
第五章 静夜游空
听到楼下人群吵闹奔走的声音,水寒有不好的预感,立刻下楼。
血,在滴。
一把锋利的纤细如针的剑刺进闻胖子的左肩,剑的那头是一只阴森的手,手的主人,是一个同样阴森的陌生人。
“水寒,快走!”
说着,闻胖子嘴中吐出一口鲜血。
话语却很有力,让人无法不执行,但水寒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冲了过去。
虽然是十分讨厌的胖大叔,但那一刻,水寒觉得,他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说把来到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人称为最重要的话,那闻胖子应该算是了吧。
他接近了陌生人,几乎就要碰到了,在水寒的观念里,仿佛只要碰到就可以解救闻胖子。
他的衣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缚住,闻胖子将他硬生生地提了起来,扔出了酒馆,当水寒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时,他眼中看到了闻胖子最后的抉择。
他用手紧紧抓住了陌生人的手臂,结下了最后的法印。
“火离奥义—天殇……”
“轰!”强烈的爆炸将水寒冲到更远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酒馆没了,闻胖子没了,陌生人没了,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有了。
……
“啊!”
水寒惊醒,原来是一场噩梦。
果然啊,有些事,没那么容易忘掉。
已是半夜,水寒推开房间的门,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好宁静。水寒在池塘边的小径上走着,池塘里长了些荷花,刚刚初夏,小荷才露尖尖角。
不时有几只蜻蜓飞过,他们穿梭在荷叶下,在水中点出圈圈涟漪,绚烂了月儿的倒影。
空气中飘着芬芳。
水寒走了一会儿,看到湖心亭上有一个人影,他走近了,看清了那个人。
幽蓝的身影仿佛是黑夜中的梦,飘进了水寒心中,是日初。很快,水寒来到日初身边,日初斜眼看了看水寒,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
“怎么,没睡?”日初的语气很宁静。
“做了个噩梦,睡不着了。”
“水寒也会睡不着啊。”日初的印象中,水寒并不是什么有重重心事的人,他就像一张白纸,从来都不知道用什么来修饰自己,而自己则想在这张白纸上留下一些印记。
日初所不知道的是,即使是水寒,也有一些伤痛的回忆,无法抹灭。
“日初不也是吗?”
日初扬了扬嘴角。
“神界和人间的作息规律是不一样的,你没听过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吗?”
“嗳,这么说,日初一年才睡一次啊?”水寒咧大了嘴。
“不是啊,我在白天也会睡,用人间的时间算的话,我大约一个月睡一次。”
“嗳?”
“水寒也不用那么惊讶嘛,我睡一次的时间也差不多一个月啊。”
“嗳!”水寒的嘴咧得更大了。
日初的手指渐渐靠近了水寒,柔和地弹在水寒的额头上,但水寒还是感到了疼痛。
“你干嘛弹我?”
日初笑出声来。
“跟你开个玩笑,你当真了。我来人界之前受过专门的培训,作息时间已经调整过来了。你还真是可爱呢!”
水寒愣住了,听不出这是损是夸只好摸摸脑袋陪着日初笑。
良久。
笑声止了,日初恢复了平静。
水寒陪着日初看月亮,月亮好大好圆,但却那么遥不可及。
“水寒,想去摘月亮吗?”
没等水寒反应过来,日初已将他拉走。
……
此刻,坐在阿飞的背上,水寒发现自己离天空那么近,仿佛真的可以摘到月亮呢。水寒不禁惊叹地地叫出声来。
“哇,日初真厉害,居然有这么棒一只大鸟。”
日初笑笑。
“阿飞是历代太阳女神养育的神兽,每代只传一个,并且与天神寿命相仿,因而长伴太阳女神左右,是太阳女神的象征之一。”
“为什么是之一?日初还有什么宝贝吗?”
水寒有些兴奋。
“嗯。”
日初拿出了脖颈上的项链,在水寒面前晃了晃。那项链真的很漂亮,银白色,空心,边框是太阳的形状,在黑夜中闪烁着丝丝光芒。
“好漂亮,这是什么项链?”
“昼晨,它是太阳女神最重要也是最权威的象征。”
日初是太阳女神啊,果真,像太阳一样温暖呢。虽然从宁静的外表看不出来,但内心应该是一颗恩泽万物的小太阳吧。
水寒看着日初,痴痴地想着。
日初注意到了水寒的脖颈。
“水寒也有一个项链吗?”
“嗯。”水寒说着摘下项链,交给日初,日初摆弄着。
“真奇特,它就像一滴凝结的泪。”
“它叫千年泪,是我从记事起就一直戴在身上的,我总觉得它有种神奇的力量,那次在月老神像下,就是它把我牵引到你身边的。”
“是吗……”
“它也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还有什么吗?”
“这个,以后告诉你。”
日初没有再追问下去,她觉得是水寒这句话不是故意逗她的,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两个人都感到有些累了,一齐仰躺在了阿飞舒适柔软的羽毛上。
夜空,那么静谧……(未完待续)
第六章 鬼蛊
净地后院。
荀况双手别在背后,表情严肃。
“这次的交换生应当是十一人,为什么金钱帮的决阳到现在还没到?”
“大概路上出了些什么事吧,刚得到信息说金钱帮的人也在调查。”身后一个眼睛裹着白色绷带的白衣少年貌似若无其事,语气很平静。
“这样啊……”
荀况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立刻让仲丘调查这件事。”
“为什么,派荆门去不是更好吗?”
少年说。
“荆门刚接来水寒,先让他休息一些时日吧。”
“老爹也会体贴人了啊。”
说着,少年转身欲离开。
“歌,眼睛没什么异动了吧。”
语气不无关切。
“好多了。”
荀歌没有回头,径直走远了。
“这样吗……”
月下。
水寒和日初舒适地躺在阿飞的背上,凉风从身边拂过,夹杂着些香味。
阿飞似乎有了异动,突然调转方向,俯身下去。
“怎么了!”
水寒跳起来说。
日初没有说话,依旧躺着,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儿,阿飞降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安静了下来,水寒从阿飞背上跳下来,看到不远处有个少年正在煎药。
走近,一眼就认出了那苍白的头发。
是那个和日初有着相同白发的可怕少年。
少年也看到了水寒,他用不冷不热的眼光看着水寒,良久没有移开。
空气顿时凝结了。
这时,日初突然出现在少年身旁,凑过去闻了闻他正在煎药的药罐。
“嗯,好像。”
“像什么?”少年把目光移向日初,变得柔和了许多。对于日初,少年是了解的,毕竟桃花源每届的交换生中只有一个来自神界,想叫人不关注都难。
“像神界龙萤果的香味。”日初转了转眼珠,“那是阿飞最爱吃的食物,怪不得会被这香味引到这儿来。”
“是吗……”
鬼蛊又将目光移向药罐。
“都怪你,害的我差点摔下了!”
水寒有些火了,这小子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
一个阴冷的声音出现在水寒背后。
“不作自我介绍就兴师问罪,不合常理吧。”少年顿了顿,又说:“我叫鬼蛊,是药王山谷的交换生,多多指教了。”
声音依旧阴冷。
水寒惊呆了,刚刚明明还在煎药,是什么时候移到他身后去的。
鬼蛊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疼痛,单脚跪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
“还好,赶上了……”鬼蛊想,眼睛盯着水寒背后不远处的草丛。
水寒转过身,
“你,怎么了……”
鬼蛊没有任何回应。
“快,把他扶回房间。”日初说。
水寒架起鬼蛊忘房间里走,身后的日初拿着药罐跟了进来,没有人发现,不远处的阿飞已默默倒下。
清晨,水寒睁开朦胧的双眼,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睡在地面上,身上盖着件被子。他环顾四周知道这是鬼蛊的房间,起身后,叫醒了睡在床上的日初。两人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正一头雾水时,门被人推开了,鬼蛊拎着一桶水进来,看到水寒和日初,
“你们都醒了。”声音柔和了许多。
“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把你抬进房间,放在床上,然后……”水寒有些记不起来了。
“然后,我醒来,发现你们睡在我床边,就……”鬼蛊没再说下去,后面的话再明显不过,是自己将房间让给了他们俩。
“这样吗……”日初低头。
自己和水寒就这么睡着了?
虽然觉得鬼蛊这人还不错,但水寒还是有些不爽。
“你干嘛让我睡地上,搞得我现在腰酸背痛。”
“啪。“水寒的额头被弹了一下。
“难道让我睡地面上?“一旁的日初嘟着嘴。
水寒挠挠头。
“当然,不是啦……”
伴着香味,一碗棕色的汤端到了水寒面前,水寒排斥的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该不会是毒药吧。”
“喝吧,这是疏通筋骨的药,毒不死你。“鬼蛊的语气依旧没带什么感情。
看了看日初,水寒将碗接过来,一股脑喝下去,立即感到一阵燥热,出了些汗,顿时感到神清气爽,腰不酸,腿不痛了。
“好喝,再来一碗。”
“啪!”日初又弹中了水寒的额头。
“你干嘛又弹我。”
“这药阳性很重,喝多了阳盛,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日初的语气中带着调皮。
“不愧是神女,连药理学都懂。”鬼蛊赞赏道。
“哪里,我只是懂些皮毛,跟你们药王山谷的天才药剂师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日初刚刚那一弹让我神清气爽,比你的药强多了。”水寒插嘴道。
三人都笑了。
今天是择院深修的日子,该是出发的时候了。
水寒,日初,鬼蛊一行三人走在前面,阿飞跟在后面,大家都会释然,貌似一切都很正常,只有阿飞的眼神,透出担忧。(未完待续)
第七章 暗夜危机
凌晨,一个人影伫立在山崖上,五毒看到了那个人影,走近。
“你迟到了……”
“去办了些事。”五毒说。
“找我什么事?”
“合作。”五毒吐了口气,继续说:
“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在桃花源,我可以帮你抓住那孩子,到时我们拿回各自需要的东西。”
人影发出一声冷笑。
“桃源戒备森严,就算我和你们罗生门联手,也没有什么胜算。”
“强攻自然不行,不过我自有我的办法。”
五毒发出一声冷笑。
“你倒是很有自信啊。”
一股剑气直逼五毒,一把锋利的纤细如针的剑顶在了五毒的额前,寒气直逼而入。剑的阴森寒光照出了昏暗夜色下同样阴森的样貌,头发枯黄,竖着高高的发冠,些许落下的额发遮住了左眼,可见的右眼透露着和剑一样的阴森气息,十分骇人。
“如果你敢骗我,我的毫曹就不仅仅停留在你的额头而已了。”
说着,收回剑,离开了。
山崖上,只剩下五毒。
“金蟾。”五毒叫了一声,黑暗中闪现出两只透着杀气的眼睛。
“什么事……”声音沙哑。
“给我盯着他,如果有任何异动,杀!”
“有必要吗?”声音,沙哑。
五毒又冷笑。
“一个连师父和师弟都可以下杀手的人,能相信吗?”
“明白了。”
“这件事是我们计划的开始,这第一步,必须拿下。”五毒看着黑夜,多少年过去了,在这多少年中又失去了多少,支持自己走下来的,或许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是……”
黑暗中,那双眼睛越发阴森恐怖。
……
时间缓缓流淌,太阳从东山上缓缓爬起来,照亮了易水河。易水河是靠近燕赵两国边界的一条河流,河水清澈,水源充足,凭着这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一些小镇得以在河畔发展起来,易水镇就是其中一个,而闻胖子的醉仙楼则是易水镇最有名的酒馆了,闻胖子十二年前来到易水镇就开始做酒馆生意,由于手艺一流,为人豪爽,闻胖子的酒馆发展很快,不到五年便成为一家小有名气的酒馆,后来更是越发展越红火,很快也就远近闻名了。
如今,人们望着昔日繁华的酒馆变成残垣断壁,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那日一个头发枯黄,面部阴森的人提剑走入闻胖子的酒馆后,便发生了爆炸,而从爆炸中幸存的,似乎只有酒馆的小跑堂易水寒而已。
而当官府搜查了事发现场时,他们惊奇地发现,废墟里根本没有一具尸体。但这惊奇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官府给出合理的解释:
爆炸后大火持续两个时辰才被扑灭,闻胖子和那个不明剑客可能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虽然,他们也并未找到任何骨灰样的东西。
似乎闻胖子和那个不明剑客从此消失了。
易水河畔,一只手从水中伸出,抓住河岸,将身体托了上来,闻胖子一只手按着左肩的伤口,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喘着气。
“可恶,还是让金陵那家伙逃走了。”闻胖子叹了口气,“还好,水寒安全了。”
已经隐藏了十多年,最终还是被他找到了吗?闻胖子捏紧了拳头。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那家伙一定会去找水寒的,我必须抢先一步,结果了他。
师父,农朔,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水寒,为你们报仇的。
闻胖子想着,抽出别在身后的斧头,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
一行人走在前往净地正厅的路上。
日初问起鬼蛊昨天怎么了,鬼蛊说是遗传病,虽然语气很自然,但却有一丝迟疑,日初听得出来。
很快,他们来到了净地正厅。
此时,大厅里已聚满了人。
日初转身招呼阿飞回去,随后跟着水寒,鬼蛊进入了大厅。
大厅里很吵闹,仿佛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貌似一切都很正常,但危机却在悄悄逼近。
鬼蛊将头低下,看不清他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八章 择院深修
树林。
一抹金色隐在树干后面,窥视着正在休息的一群人马,他已经追踪他们一天。
这群人马中,领头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披白虎皮,目光阴暗的少年,他用手撑着下巴,眼睛的余光撇视着后方的丛林。
“还在跟着吗?”声音压的很低。
“嗯。”
“找个机会干掉他。”
“明白。”
不久,一群人上马,扬尘而去。
净地正厅。
一干人面面相觑,时辰快到了,荀庄主为什么还没有出席?
水寒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正在担心的是,自己要选那个学院,日初说了,她会选礼宗,而水寒,他考虑过,他一定是要选射宗的,原因就在于他的另一个最重要的东西,一把一直放在自己在酒馆房间里的剑,闻胖子说那是辟邪用的,但,和千年泪一样,水寒同样不知道那把剑的来历,只知道这把剑一直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对于水寒来说,那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水寒是那样一种人,自己拥有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所以特别重视已经拥有的东西,所以在酒馆爆炸后,他找回了那把剑。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东西了。”
就在闻胖子下楼的那一刻,他说出了这句话,或许,这是一种托付吧。
既然是托付,那就好好完成吧,水寒这么想。
但那把剑现在却不在自己身边。
那是一把巨大而又沉重的剑。
溪边。
荆门抚着手中的剑。
“好重的一把剑!”
“我……拔不开它。”水寒低着头。
荆门侧眼看了看水寒,将剑跨在腰间。
“把剑还我。”
“等你能拔开它的时候,再来找我要吧。”
那时,水寒知道了这把剑的名字:巨子。
我一定会拔开你,成为你的主人。
再懦弱的人也有必须要达成的事,就算是我,好歹也得爷们儿一次。
水寒知道荆门是射宗的,他要去射宗,向荆门证明,自己的决心。
那时的水寒是有多天真,现在想来那不过是荆门敷衍自己罢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巨子,可能就这样被毁了,而自己的人生轨迹或许会因此改变呢。
命运,有时真的很神奇。
“我要拿回巨子。”
声音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但,还是被听到了。
“巨子?”日初笑了笑,聪慧的眼神仿佛一下子便看穿了水寒的心思,那时本该发现的,这小妮子没这么简单。
“这么说水寒要选射宗咯?”
“嗯……”水寒低下头。
“这样,会分开一段时间哦。”日初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高兴:“不过我们还是朋友啊。”
水寒颔首。
只是朋友而已啊……
净地后院。
“决阳还没到吗?”荀况的语气有些焦躁。
“还没……”
“仲丘查明原因了吗?”
“小丘正在调查,应该很快有结果。”
“来不及了,择院深修不能拖,不能再等了。歌,你准备一下,我立即出席。”
“明白了。”回应了一声,荀歌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荀况到场了,开始讲演。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许久,水寒拿到了一份竹简,上面写着各个学院的一些基本资料。
“要选哪个就在竹简最后写下名称。”
荀况的话简洁明了。水寒看了看日初,貌似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竹简上的内容。
水寒咬了咬嘴唇,写上了射宗学院。
此刻,鬼蛊看了看水寒的竹简,默默填写完毕:射宗学院。
字迹很草,几乎,都认不清了……
“都办妥了?”
“办妥了。”
“是哪个学院?”
“射宗。”
“是吗?给我盯紧那个孩子,之后的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明白。”
黑夜中,两个人影谈话结束,各自离开山崖,一阵电闪雷鸣,照亮了那苍白的头发。
天,快下雨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事与愿违
破碎的阳光填补了树影间的空隙,沉重的光影像是粘连在湖面上的浮萍,讨厌的,无法驱散,滞住了水寒前进的脚步。水寒停下了,看了看四周,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从大厅里出来的,日初和鬼蛊大概已经各自回去了吧。
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人留着前搭后蓬的头发,蓝色的短衣衬着一身皮甲戎装,目光沉静,潇洒而不失英气,令水寒想起了他身边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荆门。
水寒低下头,想与他们擦肩而过。
“呦,水寒。”还是被叫住了。
荆门的声音总带着一丝稳稳的温暖,虽然整天嘴中叼着根狗尾巴草,眼皮耷拉着,一副悠然的样子,但言辞始终谦和。
水寒倒不觉得这样的反差是一种虚伪。
相反的,荆门是那种很不容易拒绝的人,永远,带着一种神秘的气质。但……
“我填了射宗,我会夺回巨子的。”
该说的还是得说,水寒尽量少说几个字,免得让荆门察觉他那莫名其妙的失落。
“这样啊……,那么祝你好运了。”一旁的少年,他的语气和荆门一模一样。
“我是荆轲,请多指教。”
手伸了过来。
水寒看了看荆门,他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告诉他,自己有一个优秀的儿子。
“嗯。”
水寒伸出了拳头。
“这是……”荆轲很快会意了。
将展开的手掌翻过了,握成拳,向前伸……
“啪!”
阳光下,有力的撞击。
心情似乎渐渐好了起来……
拳宗后院。
巨大的枫树下,摆着青石制成的石桌,石凳,一阵风吹过,一切都跟着摇摆。
荀歌推开栅栏,进入后院,私下考量着什么。
“不在吗……”
刚想转身,一股强大的拳风从后面袭来。
“嘭!”
荀歌重重倒在了石桌上,后面一个身材魁梧,体格健硕的人走上来。
“哈哈,这都没发现,小歌你退步了嘛。”
“是这样吗?”一个平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丘还是那么青春洋溢呢。“
仲丘回过头,荀歌的手正搭在他的肩上。
“躲在树后伺机偷袭,真是的,每次都用这么粗糙的手法。”荀歌的语气保持着平和。
“发现后就立刻使出御灵岚,反使我中招吗?呵,小歌的洞察力和玄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仲丘看着在石桌上渐渐消失的替身,很不服气地称赞。
“算了,谈正事。”
荀歌在石桌边坐下。
“嗯。”
择院深修的结果是第二天出来的。
一切事与愿违。
水寒躺在床上,想起了昨天荆轲说的话。
祝你好远了。
原来,射宗并不是报了就能进的学院,像射宗这样的大热门学院,水寒一没背景,二没实力,根本不能和那些出生名门,实力超群的交换生相提并论,被挤下来是很正常的。
然而,他也没能进礼宗。
最后的结果是。
名落拳宗。
拳宗在八院是个大冷门学院,没历史,没气场,没名声,没名师,没高徒,至少拳宗到目前为止的情况是这样的。
这些水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夜难眠。
灯下,鬼蛊看着手中的射宗学员牌,这是他下午刚拿到的,他并不高兴,因为水寒去了拳宗……
风摇曳着烛火,这烛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未完待续)
第十章 拳宗学院
第二天,水寒一个人来到了拳宗。
拳宗与其他学院比,可以用小来形容,正厅小,后院小,练功场小,弟子房间小,师父房间小,从大门一直走到正厅,水寒逐渐意识到了这一事实。
到了正厅,水寒知道了原因。
正厅里,只有
三个人。
也就是说连上自己,这次拳宗的弟子,一个四人。
这么少的弟子,当然……
水寒看到那三个人,没有说话,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三个人齐刷刷盯着水寒坐在最正中的椅子上。
那三个人,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正常,都表现的十分恐慌。
难道,
有杀气!
水寒随即转过头来,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向水寒袭来。
丛林中,
后面的人加快跟上了那个身披白虎皮毛,皮肤黝黑的少年。
“二当家,那人还在跟着。”
“什么?”二当家一惊。
“马上就要难道总舵了,难道他是想……”
“可恶的家伙。”二当家策马回身。
“出来吧!”
声音响彻丛林。
“痛,痛……”
水寒坐起来,发现自己已被击出了门,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短袖练功服,长长的银发向后披开,四肢发达的有些夸张的人。
“没大没小,刚来拳宗就占师父的位子。”仲丘目光严肃,但却没有什么熊熊火焰在燃烧,只不过想树立威仪罢了。
“那么就从你开始自我介绍吧。”
“哼!”水寒将头别过去,
“连哥是谁都不知道,我可是大名鼎鼎,正义与博爱的化身,邪恶与黑暗的死敌,秒杀妖魔鬼怪,恶人坏……”
“嘭!”一计重拳落下。
“直接说名字!”仲丘怒了。
“易水寒!”
水寒第一次吧自己的名字叫的这么响亮,人人都听清了。
其实水寒是是不想这么高调的,但仲丘就是那种可以带动气氛的人,或许这也是荀况把水寒交给他的原因吧。
……
“这样真的可以吗?那孩子不是报了射宗吗?”仲丘看着荀歌蒙在眼睛上的白色绷带,这家伙一直这样,明明看不到却好似洞悉一切,真让人不爽。
“这是老爹的意思,你应该明白那孩子的目的是巨子,可那把剑……”
荀歌没有再说下去,谁也不愿提及那些伤痛的回忆。
“我明白。”
风,凉飕飕的。
“切,很奇怪的名字啊。”
“好了,下一个。”
仲丘回过头,扫视了背后的三个人。
众人一一介绍了自己。
胖子叫孝天,是桃庵第一铁匠闻烈的儿子,善使锤。
很普通的自我介绍。
水寒看着孝天,他留着向上竖起的小寸头,眯眯眼(并不是向子卿那样故意眯起来的,似乎,原本就是小眼睛),身着一身布衣胸甲,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夸张的大锤,远远看上去,十分威武。
瘦子叫流云,是桃庵酒店的小伙计,这样看来,倒和水寒是同行,他之所以来拳宗,只是为了变得更强。
流云作自我介绍时,很拘谨,看上去并不是个开朗的人。
轮到那个身材正常的人了。
那个人双手插在胸前,倚在椅子边,一脸不屑。
摆什么架子啊,水寒不爽。
“我叫仲少,是你的……”
仲少用手指了指仲丘。
众人会意,
仲丘怒了,立即冲上去,一声大吼。
“说什么,没听见。”
“是你的儿子!”仲少也怒了你,真不愧是父子,都血气方刚呢!
水寒盯着仲少,除了头发短点,简直就是迷你版的仲丘,有些地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仲丘至少穿了件短袖,而仲少,竟然没穿衣服,一身肌肉展露无遗,真是个很拽的家伙。
此时,这俩父子已经杠上了。
“我说没听见!”
“是装作故意听不见的吧!白痴老爹!”
“什么!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我一生的失败!”
“你说什么!”
水寒有种感觉,即将开打。
果然,场面不可控制了。
丛林,二当家的回音渐渐消失在了树林尽头,没有回应。
“可恶,还要继续跟吗?我堂堂龙虎堂二当家云虎,怎么能让你跟这么久。”
一阵啸骂后,云虎转过身。
“立即搜索周边丛林,一定把那小子找出来!”
“是!”
大家立即分头搜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初次试炼
云虎从马上下来,坐在草地上。
他知道那人为什么跟踪他们,他也搞清了那人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必须在这儿将那个人找出来并解决,离龙虎堂总舵已经不远了,那个人既然想直接跟踪到总舵,那么他不是疯子就是高手。
云虎已经想过,解决不了那个人,也一定不能让总舵暴露。
他要在这与那个人决一死战。
拳宗。
儿子果然不敌老子,仲少三两下就被仲丘搞定了。
接下来,仲丘开始自我介绍。
“本人仲丘,系拳宗一派,拳宗学院的创始人之一,净地资深级大师,擅长近身搏击,各种拳法,百家套路,无所不长,祖籍岭南郡,早年拜于荀先生门下,习艺十分刻苦,常夜不能寐,所谓吾日三省吾身,子曾教诲,吾等必将践行。后随荀先生周游列国,推行……,所谓,君子独善其身……,正所谓,有教无类……”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水寒咧开嘴。
这家伙没打草稿啊,是准备把他的人生奋斗史说完吗,居然还用了这么多之乎者也。
不愧是,
儒家的啊……
水寒看了看孝天,流云他们呢,似乎也已基本要吐。
仲少倒是没什么反应,看来早就习惯了啊。
其实仲少有着自己的心思,看着仲丘如此流利地说出这么一大堆谎话,真是难为他呢。
“好了,说重点!”
众人最终忍不住了。
“这个意见提得好,正所谓……”
“不要所谓,快点!”愤怒到极点。
仲丘看到大家眼中的怒火,挑起眼眸,嘴角上扬。
“哼哼,爆发出血性了哟,那么,公布正题。”
“你们应该知道,这次净地大招生,除了桃源本地生以外,一共有十一位交换生,而实际来的只有十个,金钱帮的决阳到现在还没到。不久前,我接到任务调查这件事,根据金钱帮那里传来的消息,决阳确在半路上失去音信,决阳的失踪地点在桃源南方向的一片林区,那片林区很广,根据我的估算,以他的脚程,现在应该在林区的中部地区,我们的任务,便是找到决阳,将他安全护送回桃源,明白了吗?”
“明白了!”
声音,坚定。
仲丘继续说:
“这次任务作为你们的初次试炼,将作为对你们能力考评的依据,我要看看你们在没有经受任何训练的情况下,能够有多大能耐,再进行定向培养。”
“你们,明白吗?”
“明白!”
声音,非常坚定。
“哈哈,孺子可教也。”
丛林。
云虎坐在草地上等待着手下们的回复。
时间悄悄地过去。
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一阵风吹过,灿灿的金黄色随风而动。
……
仲丘将水寒,仲少,孝天领到净地正厅。
正厅是桃源重大的集会场所,称儒殿。儒殿是净地最大的厅堂,外面铺着一十二级白玉大理石阶梯,大门为五进,门槛高二尺,左右各一头巨石雄狮,顶部为青檀瓦铺设,檐沿处龙首含珠,直逼云霄,气势恢宏。
门匾为凌修圣手亲书镂金大字“儒殿”,
相对于外面的雄壮,内部的陈设倒显得古朴,楠木构出了整个框架格局,地面上铺着印纹红毯,对门的墙上凸起座高台,高台正中有一尊孔子像,石像右手曲折,作手托住右手肘部,呈端坐状,嵌入墙中,透着丝神秘的气息。再走近些,水寒望到了石像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素服,背对着他们。
很快仲丘带着他的四个弟子来到荀歌身边。
荀歌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意。
“来了啊,那么,事不宜迟,开始吧。”
“嗯。”仲丘应了一声,似乎认真起来。
开始?开始什么?
水寒看着眼前这个蒙着眼的白衣大叔,有些蒙了。
试炼,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决战
阳光烈得让人生厌,鬼蛊并不习惯在白天行动,阳光将他暴露无余,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但他现在必须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黑色的身影立在崖上,鬼蛊走近。
“都说鬼崖是个不吉祥的地方,你为什么挑这儿作为联络地。”声音有些阴沉,五毒转过身来,犀利的眼神似乎随时可以迸发出千万根毒针,置人于死地。“嗯?”
“不吉祥的人适合不吉祥的地方。”鬼蛊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感,甚至情绪。
“呵,这可真像你说出的话啊。”
“调查的怎么样了?”
“剑应该在荆门手中,至于宝鉴,暂时没有消息。”
“是吗……”
“我已拜入射宗门下,我会把剑夺过来。”
“不用了,这件事我会找人办。”
“知道了。”
鬼蛊的脸色有一丝异样,五毒察觉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那么关注那个孩子。”
五毒长长舒了口气。“那孩子,很特别。”
说的恰到好处。
“我觉得他就是个天真的傻瓜,我,不太明白……”
“好了。”五毒打断鬼蛊,“既然你没能进拳宗,那孩子就不用你关心了。”
鬼蛊缄默。
“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吧。”五毒语气中带着笑意。
鬼蛊一愣,半晌,转身走开。
五毒看着鬼蛊离去的身影,发出一声惨惨的笑。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哟……”
儒殿
水寒看着荀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进来吧。”荀歌指着地下的一个圆形石板地面,那是一块非常奇特的石板,位于孔子石像的正下方,略微向上凸起,不知为什么水寒总觉得那块石板有种奇怪的气息,好似有某种力量。
水寒一众人站了上去,站在石板上,抬头向上看,正好可以沿着孔子石像向上曲着的右手直看向屋顶,水寒发现那屋顶上嵌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石板,水寒刚想仔细看清,就听到荀歌的声音,
“准备好了,开始。”荀歌将手按在地板上,当时水寒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人看不到怎么能这么精准的判断方位?
一阵阵光圈,刺痛了水寒的眼睛,水寒感到像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再睁开眼,一切陌生。
“就是这儿没错了。”
仲丘看了看周围一望无际,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刚那是桃儒秘法,传送阵,可以将任何东西床送到儒殿外方圆三百里的地方的终极秘法。”
看着愣愣的水寒,仲丘解释道。其实传送范围并没有那么确切,只是以荀歌的能力大概能到这么远,那小子,不简单呢,仲丘在心里感叹一句,以前一直是被自己甩在后面的小子呢。
水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仲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但眼睛却死死盯着水寒,水寒瘆的慌,他总感觉这小子肯定很讨厌自己,的确,仲少最讨厌水寒这种什么都不懂又没什么能力的人,就像曾经的自己,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突然,仲丘回过头,闪到水寒身后,水寒十分惊诧,回首,沉重诡异,若隐若现。
水寒看了看周围,空气不知何时变得模糊,感觉像起雾了一般。
脚步声逼近,一个阴森的人渐渐显形,枯黄的头发,阴冷的眼神,幽灵般的步伐,他是!
水寒脑后一热,惊出一身冷汗,那个杀死闻胖子的凶手,他,没死。
“哟,水寒。”
一直大手拍在水寒的肩上,那么的熟悉。
水寒回头,
一头剔得寸短的黑发下面那小小的眼睛,鹰勾式的鼻子,还有那无论何时都隐没在浓密胡子中的嘴,你……
闻仲,闻胖子,老板……水寒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毕竟在水寒的印象里,他,已经去了,在那个酒馆,那个他从小长大的醉仙楼,他亲眼看着一切的失去,本以为已经一无所有了呢……
“好久不见了。”熟悉的声音。
“你……”
水寒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待会解释。”
闻仲抽出了腰间的斧子,摆好架势。
金陵微微一笑,
“师弟,你不是我的对手。”
“住口,你这混蛋!”
一瞬,闻仲出现在金陵面前,挥出了大斧。
“轰——”巨大轰鸣……
“走吧。”仲丘催促,“我们还有任务。”他知道这是属于他们的战斗。
“就这么走了!”水寒惊愕,把自己生活搞得一团糟的大贼人就在眼前,怎么能……
“还没明白吗,小鬼!”仲少火了。
“桃花源从了就没有让新生出任务的先例,之所以把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带出来,就是为了引他出来。就凭你,根本没有资格加入战斗,确切地说,要不是因为你……”
“住口。”仲少被仲丘喝住了。
“切。”仲少一脸不屑。
“走吧。”仲丘转身。
“这里闻仲会解决。”
一行人继续前进。
水寒一路无语,心似乎很痛。(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火离奥义--天殇
礼宗。
日初来到凉亭,慕容雪正在讲课。
“雪老师,我想出去走走。“
“喔。”慕容雪很奇怪地看着日初,仿佛脸色不太好。
礼宗外的桃花林小道总是那么的美,放眼望去,一片粉色的海洋,走在这条林间小道上,总会有一股清新的风味,让人心情舒畅,日初转了个弯,隐没在一片粉色之中。
路的另一端永远是另一番风景,碎石和瓦砾堆积成的坡面延伸下来,一副破败萧条的景观,这条路,鬼蛊走习惯了,因为他不想和任何一个人碰面,他习惯了孤独。
但,日初的确就出现在他面前,避不开了,鬼蛊并没有改道,步伐节奏也没变,走着,一会儿,停下了——日初挡住了路。
“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鬼蛊的话永远那么平淡。
“我特地来找你。”
“是吗。”
风吹过,树影婆娑,几篇树叶飘过,鬼蛊想离开了。
“站住,不给我个解释吗?”
“什么?”
“那天,我和水寒在你那里……”
“不是说过了吗。”
鬼蛊真的很想离开,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从来都很清楚。
“阿飞跟我说,那天它是被人击晕的,而且我和水寒根本不可能就那么睡着,虽然不清楚你是敌是友,但你一定隐藏了什么。”日初想了想,如果是水寒的话,大概真的有可能就那么睡着呢,但随即便收起了这不合时宜的念头。
“哎呀,你听得懂鸟语呢!”鬼蛊笑了,笑得很恐怖,“这件事,你已经告诉慕容雪了吗?”
“没有,在弄清之前没有人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而且……”
“而且什么……”
“我,不相信你是坏人。”
“这样啊。”鬼蛊停住了笑:“那你现在可以相信了。”
意识,渐渐模糊。
切,装的真像呢……
刀光剑影,巨斧与细剑碰出火花,很明显,金陵侧重身法,闻仲侧重力量,在直接对决中,闻仲并不吃亏,况且……
闻仲闪开刺来的毫曹,抡斧斜劈,金陵跃起,退出三丈开外,他很清楚,论力量,他的毫曹比不上闻仲的聚灵斧,不过……他摸了摸背后背着的大匣子,嘴角上扬。
“呵,有进步嘛。”
“可不仅仅是……”闻仲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闪现在金陵身后,“这样而已哦!”
巨大的爆炸。
“火离奥义——天殇。”
……
烟雾渐渐散去,地上除了一个大坑什么都没有。
“可恶,去哪里了?”
“真是的,又用了天殇,这招可是很危险的哟。”
阴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闻仲一惊,是什么时候!
一切都晚了,毫曹细密的剑锋一指,刺向闻仲的脖颈,寒气只逼人脑后。
“结束了。“
剑光一闪,刺了进去。
身体渐渐化为泛着白光的幻影,消失在空气中。
“御灵岚吗,你什么时候也会用这么恶心的招数了。”
“还没结束呢。”闻仲出现在坑的上方,看着身在坑中的金陵,目光很单一,似乎仅仅只是看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装,装作对眼前这个人漠不关心,装作对他的死亡毫不在乎。
真是,像呢……
坑中,从地下喷射出无数条火舌,缠绕连结,密密麻麻的构成了一个火蛇网,瞬时,金陵被困在其中。
“身处天殇影响范围内,就可以发动我火离奥义的下一阶段术式,囚龙阵,你太大意了。”
“这样啊,你,变强了呢。”
金陵困于囚龙阵中,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
“为什么不这样把我干掉呢?”
“我想确认几件事。”
“是吗……”
“为什么……”闻仲的面部抽搐了一下,“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非要逼我杀了你!”
金陵愣了一会儿,无奈地笑。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为了那孩子和那把剑而来的,想不到那罪恶居然还活着,还带着巨子,简直就是对巨子的侮辱。”
“你是不可能得到巨子的!”
“我当然知道它已在桃源,不过事情要一件件办,总要先验证一下那个男人认定之人所具备的实力才行。而且……”
金陵扬了扬嘴角,
“顺便把他杀掉,让那个男人知道,我才是唯一有资格的人。”
“对了,难得你困住我一次,作为奖励,告诉你件事好了。”
金陵续言,“桃源已经被人盯上,我答应与他联合,才得知关于那孩子的一切行踪。”
“果然,还是混入了内应吗。”闻仲一脸紧张。
“话说完了,我该走了。”说着金陵解开身上的大匣子,大匣子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嘶——”
火蛇网被割成残片,转瞬,金陵已经消失。
闻仲立在那里,瞪大了眼睛。
“那是……”
风刮起一阵哀鸣,空旷的丛林中,只剩下闻仲,他,又逃走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居然那么轻松地破解了囚龙。
可恶!金陵,你到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仲丘一行人在丛林间穿梭,仲少似乎一直很不爽。
水寒的心情低落到极点。
孝天拍了拍水寒的肩膀说:
“没关系的,仲少一直都这样,自从那件事发生后……”
孝天止住了,他知道有些话不该说。
水寒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有些刺眼。(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探知结界
一行人来到一片空地,空旷,一览无余。
“就是这里了。”仲丘舒了口气。
“干什么?”水寒不解。
“等会你就知道了。”仲丘故作神秘,随即从腰间取出几道符。
“这就是结界符吗?”一向静默的流云插话了,他似乎对那些符很感兴趣。
“是啊,由于不会布结界,只好带出来了,对于探知结界这种事,并不是很擅长呢。”
“可以给我试试吗?”
“哦?你懂这个啊。”
“嗯,跟君桃姐学过一些。”流云的脸有些红了。
“这样啊,毕竟是结界世家。”仲丘的语声却是低沉,默默地把符交给流云。
“说起来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小桃了呢……”
流云很熟练地把符排好,水寒看着那些符奇怪的排列方位,很是不解。
“结界的排布各有不同,探知结界的施展必须做到细致入微,确保每一个地点都可以探知到。所以我采用了九宫八卦的排列方式,在九宫格和八卦阵的配合下,可以产生千万种搭配,这样就可以确保探知无误。”
流云耐心地解释。
“好了。”仲少似乎很不耐心,“快看看他们到哪里了。”
流云看看符道:“在东北方向呢。”
“方位准确吧。”仲丘问。
“嗯,敌人和决阳应该都在。”
“好,出发吧!”仲丘发令,水寒有些兴奋,终于要开始了。
“水寒,你留下!”一声喝令,水寒止住脚步。
“为,为什么……”
“弱小的人没有资格问为什么。”仲少表情冷淡。
仲丘走近水寒,眼神充满不忍。
“结界内是安全的,如果带上你的话,我们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明白吗……”
日光下,仲丘的脸色很难看,似乎伤了某人的心呢。
原来,在别人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人啊……
风起叶落,勾起无尽思绪……
丛林某处
“扰乱结界放出了吗?鸠。”云虎淡淡地问。
“嗯,不愧是二爷,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探知。”鸠看着英姿勃发,高大威武的云虎,不禁露出钦慕的神色,是啊,自己就是跟着他的背影,才能够走到今天。
这个背影,她将用一生去守候。
云虎望着蓝天,似是已胸有成竹。
“敌人的同伙大概已经上当,那个跟踪我们的家伙得知同伴进入陷阱一定会前去救援,到时我们就可以乘机甩掉他们。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探知核心,毁掉它,让逆探知更加天衣无缝。”
“真是好计划!”一旁的小弟们惊叹。
“二爷可不像看上去那么鲁莽,是个很缜密的人呢。”鸠嫣然一笑,黑色的裙摆在风中拂动。
“就算是高手,在没有探知源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有所察觉,那帮人已经不可能脱身了。”云虎眼神轻慢,“出发吧。”
风拂过水寒的面颊,凉凉的,有些冷,残败的叶子在风中飘飞,仿佛迷失了家的方向,水寒在结界内转悠,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是一个可以给人依靠的人,闻胖子这样,仲丘他们也这样,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被保护者,永远被保护着。
要是有力量的话就好了。
如果有的话,他就可以保护好闻胖子,保护好日初,保护好所有他在乎的人。
那样的话,
应该会很好吧。
水寒痴痴地想,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仲丘一行人在流云的指引下想着目标前进。
流云停了下来。
“怎么了?”
“很奇怪。”流云说,“我们从刚才开始一直向目标前进没错,可是每到我们靠近目标时,目标会突然与我们拉开一段距离,一开始以为是目标的移动,但……,从刚刚开始一直到现在,目标总会自动地离开我们的可视范围……”
“这样的话……”仲丘似乎很担忧。
“我们将永远无法和决阳会合。”(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结界核心
“那个,我有个想法……”孝天开口道。
“我们会不会掉入了敌人的陷阱。”
登时,仲丘,仲少,流云瞪着孝天,他说的正是他们所想,虽然他们极不愿相信。
“我也这么想。”流云道。
“仲丘老师。”流云叫道。
“嗯——”
“据我分析,我的结界应该受到了敌人逆探知的干扰,不过只要探知源还在,我便可以破解逆探知,但我无法像君桃姐那样熟练。”流云语声顿了顿,
“我需要时间。”
探知源乃是探知结界的核心,只要回到探知源处,流云便有信心破解掉逆探知,只是眼下有这逆探知的干扰,四周方位已是难辨真伪,他们想要回去并不容易,不过以流云的结界术造诣,找寻原结界处并非不可,只是需要花些时间罢了。
“现在可能已经没时间了。”仲少道。
一些黑暗的气息在向他们靠拢。
……
离桃源入口不远处是一片桃林,终年雾海,不见天日,一般是不会有人居住的,能够寄托这片桃林对外界向往的,恐只有随那直穿桃林的小溪上漂来的桃花蕊了吧。桃林外围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些黑色的小屋,都是简陋的木板搭起来的木屋,似乎毫不起眼。
一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在河边巡视,一只手拾起溪上拂着的桃花蕊。
“黑色的。”
“快通知五毒大人。”
“是。”
雾气渐渐将这些黑色的小屋与黑色的人隐没其中,但他们依旧在那儿……
……
“这是……”
仲少很是吃惊。
周围顿时暗了下来,视野极为狭小。
“如此黑暗的环境……”
仲丘的眼光变得越发锐利。
“难道说……”
“嗦——”电光一闪。
“啊!”一声惊叫。
“流云!”
流云按住自己的伤口,强忍着说:“没事。”
“时间紧迫,大家听我说……”仲丘刚要发话,又一阵诡异之声,刀刃逼近流云,仲丘一个瞬步,一拳击落了刀刃。
“当啷——”
刀刃掉落在黑暗中,仲丘继续道:“大家摆开三角阵,保护好流云,流云你抓紧时间破解逆探知。”
“明白。”
但此时,仲丘最担心的并非流云的处境,因为他知道凭借自己的话,只要争取足够多的时间,破解逆探知不是问题,况且,对方,对方的目的很明显,集中力量攻击掌握结界能力的流云,这样反而会对他们布置防御更有利,而且……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反倒是水寒,对方一定在寻找流云布下的探知结界,以毁掉探知源,这样的话水寒就……
“对方是精通暗杀术的高手,一定格外小心。”
“是!”
气氛变得诡异而又紧张。
鬼崖上,五毒正观察着丛林中的形势,后面的一双眼睛放出阴森的幽光射向五毒。
“他们应该都中计了吧。”五毒自顾自地说。
“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他好像与我们的目的没什么关系。”金蟾回应,眼光死死锁住五毒。
“龙虎堂那帮天真的小子貌似低估了桃源的实力,如果用他们的陷阱,根本起不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呵——”金蟾无话。
“为什么不让我干掉他们?”
“我所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好让龙虎堂的人解决掉那孩子,这样既可以转移桃源的注意力,又可以给金陵那家伙一点惩罚。”
“他好像已经把你的事透露给了闻仲。”金蟾停了停,“还不让我杀了他吗?”
“不,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谁才是这局棋地执棋者。”
五毒狞笑……
“你继续盯住他。”
“明白。”金蟾欲离开。
“等等。”
金蟾站住了。
“你的问题好像越来越多了。”五毒道,“我可是最讨厌背叛了。”
“什么是背叛?”
“我就喜欢你的坦率。”
五毒继续观察丛林,没再留意身后的金蟾。
风,渐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