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悍妻不下堂(16)
众人听官家允夫人不跪惊讶溢于言表,只有陈溪无动于衷。
本朝诫教、宣策、赦令等圣旨是可以不跪躬身或是肃立即可,可这是诰命啊!
可仔细想来,夫人这诰命来得本就蹊跷。
谢镇昱无官无爵,俞氏突得诰命,小太监端着那五色纻丝织的圣旨宣旨,谢镇昱又是一惊。
越级册封,这圣旨的制式也不对啊!
不同品级的诰命轴数和图案大不相同,俞氏得的不过是五品诰命,位居诰命最小品阶,用三色纻丝犀轴即可,可那小太监从锦盒里取出的,分明是五色纻丝玉轴!
这是按着国公夫人级别走的...
谢镇昱越发惶恐,不知这看似天恩的背后到底于家族是福是货,连带着小太监宣旨时他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
直到听小太监用了“诰受”二字,谢镇昱虎躯一震。
听到是“五品安媛郡君”,又是一震。
这一激灵一激灵的,陈溪在前面站得看得清楚,心里啧啧几声,得亏这圣旨短,再长一些,这货怕是要在那原地蹦迪了。
这咬文嚼字的圣旨翻译过来就是她贤良淑德,孝心感人,锆受她为五品外命妇安媛县君。
陈溪接了旨,赏了小太监,转身看着还跪在原地满脸茫然的谢镇昱。
小渣滓,你是否有很多的问号?
等小太监走了,谢镇昱才站起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陈溪。
“以后见我记得请安。”陈溪比了比手上的圣旨。
谢镇昱气得握紧双拳,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羞辱,却又不得不屈在陈溪的压力下咬牙不做声。
陈溪有这个底气,全都是源自这蹊跷古怪的圣旨,写得明确,是诰授陈溪,只有官员本身受封才会这么说,封父母长辈妻子应该用“诰封”才是。
这就是官家无形的小巴掌吧唧糊在了谢镇昱的脸上,摆明了这天恩只给俞氏,与谢镇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陈溪一跃成为五品外命妇,领朝廷的俸禄,他谢镇昱依然是闲散百姓,陈溪对他嚣张完全有理可依。
“你这是不合规矩的。”谢镇昱咬着牙看陈溪,他最讨厌的人一跃成为他得罪不起的贵人,而他竟不知为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溪大方点头,“是不合规矩,你找官家说理去?”
又不是想死!怎么可能去!谢镇昱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有气却拿她没辙。
陈溪就喜欢这种渣渣恨她又灭不掉她的样子,趁着心情大好,多说了几句。
“你想问我为何得诰命?封号已经明示你了,只怪你太过迟钝。”
封号...安媛?
谢镇昱愣在原地,把这俩字翻来覆去地想,死活不明白。
陈溪上了软轿,带着她的人浩浩荡荡离去,路过谢镇昱时淡淡地说了句。
“你不惹我,我不动你,好自为之。”
许久,谢镇昱才松开握紧的双拳,掌心被指甲掐得泛了白。
恍惚中想到悍妇来与下人说笑,让下人买蒙彩。
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买了蒙彩却丢在一边,等开奖时发现中了头彩,可那一切都不属于他了...
他若知道这俞氏有通天本领,能得官家赏识,他又怎会不好好珍惜,眼下悍妇一飞冲天了,却摆明了不愿与他同享这份荣耀,且只封命妇忽略他,传出去他也是盛京的笑柄。
谢镇昱眸色忽明忽暗,心里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有件事他实在是想不通,封号安媛...到底什么意思?
同样的问题,夏荷也在问。
“安,平安,媛,爱女,意思很明显了。”陈溪勾起嘴角答疑解惑。
夏桃满头问号,还想再问,却见夫人闭眼小憩不好打扰,只能自己琢磨一路。
快到寿喜堂,夏桃一拍脑子,“我知道了!”
陈溪睁眼看她,夏桃满脸得意,“一定是官家找太卜署的算过,夫人您肚子里的女娃命数异常,可保我朝气运长盛,说不定这孩子未来还能进宫哩。”
绕了一大圈,就想出这么个南辕北辙的答案,陈溪嘴角抽了抽,觉得这忠心的小丫鬟哪儿都好,就是有点虎了吧唧。
夏桃这番话却很得丫鬟婆子的认同,安媛,爱女平安,这么想就合理了嘛。
谢镇昱安排进的探子冬梅也在,听到夏桃的话忙仔细记下,陈溪前脚进了寿喜堂,后脚她就跑过去跟谢镇昱告密。
陈溪眼看着冬梅离去,心里暗自好笑。
就让她告诉谢渣去吧,反正也是假情报。
陈溪屏退下人独自进了老夫人的房间,那称病在床的老夫人正关上房门对着金蛋发功。
感受到有人进来,原本金光四溢的蛋瞬间变白,陈溪过去敲了下蛋壳,“别装了,我是你嫂子。”
顺手给蛋输了点神力,感受到这股可怕的力量,蛋蛋又恢复了金色,连光芒都比刚刚谄媚了些。
于子绛见这蛋如此惧怕陈溪,没好气地说道。
“果真是随了那没骨头的货,我们狮族就没有这种软骨头!”
蛋的光弱了弱,被亲娘嫌弃有些低迷。
陈溪噗嗤一声乐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女娃不逞强踏实的活着,也挺好。”
被嫂子表扬后,蛋又不黯然了。
“哼。”于子绛哼了声却没反驳。
“哎,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是个女娃的?我和梅九都是破壳后才看到是儿子的,而且她好像比蛋蛋更聪明耶,自己变色,玩得一手好潜伏。”
被陈溪表演后的蛋炫技似得变起了颜色,于子绛怒其不争地拍了下这颗天真的蛋。
“她忽悠你就信?”
蛋老实了,还没出生就感受到世界满满的恶意...
“她的资质没有蛋蛋好,会变色也不过是随了她父亲,雕虫小技的不要脸保命技能罢了,没什么大不了,战斗起来不如我狮族五分之一。”于子绛刚训完女儿天真,殊不知自己也正在给陈溪透着关键信息。
“变色龙啊?”
“九尾狐——呸!”于子绛终于发现上当,可已经晚了。
陈溪还是套出了她的话。
“满肚子坏水的损狼。”于子绛呸了口,恨自己太过天真。
“咦惹...”陈溪早就有心理准备,实锤后还是有点惊讶。
第488章悍妻不下堂(17)
接生时看蛋的颜色,陈溪就已经猜到了。
婆婆这胎绝非是跟凡人“酒后乱性”生的。
于子绛不是那种靠爱发电无怨无悔的女人,她留下蛋绝不是因为爱,而是背后有强大的利益输出。
那神秘的男人不仅能够瞒过于梅九天罗地网的联网搜索,更能砸下重金收买陈溪和蛋蛋,早就展示了他的财力和能力。
只是陈溪没想到,他竟会追到书里,换着花样讨好婆婆...
连带着陈溪这婆婆的小跟班也得了好处。
她在这世界得到的这个诰命,不合情不合理还越制,陈溪稍微动下脑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颗蛋的爹...追到书里来了,身份是皇帝。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显,陈溪猜到了,对方也没打算隐瞒她,从封号上就看出来了。
安嫒县君,这不就是夸陈溪保护小公主有功劳么!
还越制用了玉轴圣旨,花样彩虹屁讨好溪爷,师出无名封到五品外命妇已经是到头了,否则人家还想封更大的,就差在圣旨背面写上,只要把孩子和孩子娘照顾好了,以后你要啥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溪爷就喜欢这种人傻钱多诚意足的,还没见面就被对方这毫不掩饰的壕气和跪舔巴结的态度所“感动”。
看于子绛的态度,她应该早就知道九尾狐来了,要不怎么接旨都懒得去呢。
于子绛没想这么快就把孩子爹告诉陈溪和梅九,奈何陈溪狡猾成性,不仅威胁了她的娃,还套她的话...
陈溪见婆婆脸色很难看,知道这傲娇老太太又开始矫情上了,忙开口劝道。
“其实你就不说,我也可以猜到的。我们在婆媳世界里,遇到的那个三尾狐就有隐藏身份的能力,这个九尾...听起来还多几条尾巴?”
“哼。”于子绛摆明了不要再跟这个小滑头对话,省得又被这小滑头套了话去。
她不搭理陈溪,陈溪就自己说自己的。
“我看过神界家族密谱啊,里面对大家族介绍好像没有九尾啊...”
哼,就不告诉你,才不会被你套话呢。于子绛保留着最后的倔强。
“既然族谱里没有,那就是能力超级弱吧?实力差到不行...啧啧,怪不得你不敢跟梅九说啊,下嫁了?”
“胡说八道!九尾从上古时期就有,算历史比你我二族还要早,只是繁衍困难子嗣稀少,就剩下最后这么一个浪货——”
于子绛戛然而止,满脸懊恼。
又被这狡猾的狼套话了!!!
陈溪想笑还要憋着。
“多谢婆婆故意透露给我,所以,这位...叔叔?”她偷偷看了眼于子绛的表情,见她没有炸毛,对这称呼默许了,这才放心说下去。
“这位叔叔其实是上古大神,只是家族就剩下他一个了,所以才没上榜?”
“只剩一个且不说,还得罪了你们狼族,你手里那个族谱是狼族找人撰写的,自然要将他除名,再加上他本身又是个废柴...”
于子绛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就仿佛再说一个陌生人似得。
陈溪低头伸手戳那颗好玩的蛋,她要是再戳穿婆婆,这老太太真能跟她玩命,还是别戳破这层窗户纸吧。
说于子绛愿意给个废柴生娃,陈溪打死都不信。
“他倒是对你很用心啊,在现世我和蛋蛋都收到了他的礼物,你在这个世界孵蛋,他又跟了过来,明显是担心你啊,我接生耗费神力他竟然马上能给我好处收买我,说明他暗中观察着你,这明显是...”
爱啊!
最后这俩字溪爷没说,于子绛看着她的眼神能吃人了。
“我们皆为上神,哪来那么多庸俗的情情爱爱?实话告诉你,我们只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他那上古血脉,想要传承下去,要么是你们狼族,要么是我们狮族,他不想灭族,只能是找我。”
这个九尾狐繁育起来极为麻烦,不匹配是没办法生育的,尽管神力不低,却人丁稀少。
到那货这一代,只剩一根独苗了,不找狮族,只能找狼族了。
“那他为什么不找狼族?我们狼族没姑娘了?”
“你跑了,你姐厚颜无耻地坐到了族长位置上,但名不正言不顺,无论是战斗实力还是战略眼光,她始终无法得到全族认同。”
所以陈溪她姐族长前面只能憋屈地加个“副”字。
虽然于子绛族长头衔前也加了“代理”俩字,但跟陈溪她姐那是两种概念。
狮族族长是于梅九,这是全族公认的,只是这货为了追老婆跟高层闹翻了,打个天翻地覆跑出去一心复活老婆,于子绛是替儿子管家。
等梅九稳定下来,还是要交还给他的,再加上于子绛治族有方,把前任狮王的小老婆全都收复了,分支全都拥护她,就算是加了“代理”俩字,那也是名正言顺。
狼族情况就复杂了。
“你和你姐是双胞胎,都是老狼王的继承人,确定继承顺序时,你输了。所以你姐成了继承人。”
陈溪点头如捣蒜,“deideidei,我啥也不是,所以婆婆大人您能不能把这个珍贵的信物收回去?”
她巴不得自己啥也不行呢,这些乱七八糟的责任她才不想要呢。
于子绛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用力瞪了眼陈溪,“你想得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懒!信物既已给你,收是不可能的,别挡着我养蛋,滚出去!”
这是意识到自己被这小坏蛋套了太多话,恼羞成怒赶人了。
为了防止这个狡猾的陈溪继续套话,于子绛不仅下令一周之内不要看到她,还把梵姨叫进屋,俩人一起diss陈溪。
游走在激怒婆婆边缘的溪爷得了个寂寞,回到房里,发现院里的箱子更多了。
夏桃喜滋滋地汇报,说是爷送来好多礼物,盛京各大家族也接二连三地送礼过来。
这谢渣意识到发妻崛起成外命妇了,打击不成又想着巴结套近乎。
还以为发妻还是当年那好愚弄的傻妇,殊不知溪爷现在压根没空搭理他。
看着一箱又一箱的礼物,陈溪摸着下巴,心生一计。
第489章悍妻不下堂(18)
陈溪对自己的身世之谜其实没多大兴趣。
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就是她要担负起自己肩上重任的时候,能拖一会是一会。
可现在既然婆婆已经把话点到这一步了,她也知属于她的悠闲时光不多了。
既是如此,提早知道可以更好地保护她身边的人。
婆婆不愿意多说,明显是梅九叮嘱过的。
那个傻男人,有时候太过直了,她怕麻烦,他就替她扛下一切麻烦,该说的也不说,就要死扛到底。
既是如此...
陈溪的视线落在那些箱子上,勾起一抹算计地笑。
“夏桃!”
“在!”
“夫人我想起来了,我娘家的陪嫁里,是不是有一处庄子,就在盛京和京城之间?”
“是有那么一处,夫人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天转凉了,庄子的枫叶该红了,吩咐人备轿,我们连夜过去,小住几天。”
陈溪算准了时间,她婆婆这会忙着孵蛋不能离屋,她出去搞点事情婆婆也没办法管她。
“可是您这时候去...”
夏桃不解。
夫人现在风头正盛,全盛京的上流圈都想请夫人吃席,听闻知府都想拜见她,见见这位被官家大肆褒奖的诰命夫人。
“按我说的办。”
夏桃明知道夫人这么做爷必定会不快,有心想问问用不用请示爷,却见陈溪正色。
“我是县主,他什么也不是,你若请示他,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夏桃忙跪下表了一番忠心,不敢再提谢镇昱了。
谢镇昱得知他这诰命悍妻带人出了城,赶赴京郊的庄子“查账”,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气得他摔碎了茶盏,一肚子无名火无处宣泄。
盛京各家的帖子他都收下了,也备了礼物送那悍妇,他已经拉下脸求和,这悍妇竟给脸不要?
这是出城,不是驳他面子?让他如何在盛京立足?
以为有了诰命就不能动她吗?
有心想快马加鞭赶去追她,又觉得去也没用。
那悍妇笃定主意给他下马威,他就是追过去,也不会有甚好果子吃。
只能暂时撂她几天不管,暗中找人留意这悍妇去庄子做什么,如果她以为学着雪娘一般带着孩子跑会得到他的宠爱,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谢镇昱满心想的都是悍妇,失魂落魄地回了庄子。
雪娘听闻俞氏得了诰命心神不宁,一番思量后,心里已有了主意。
正逢谢镇昱回来,雪娘打扮一番,略施薄粉遮挡脸上的斑点,换上谢镇昱喜欢的白色长裙,精心装扮,端着银耳莲子羹见谢镇昱。
谢镇昱正是烦着,失手碰翻了碗,雪娘的手烫红一片。
谢镇昱忙抓着她的手又是吹又是哄,见雪娘红着眼圈,心生怜惜,搂在怀里好一通安抚,温顺可人的美人总算是平了那悍妇给他的羞辱。
雪娘见他满脸不快,便坐在他腿上柔着嗓子问,“夫人得了诰命,你这怎还生起闷气来了?”
谢镇昱刚顺下去的气,听到她提那悍妇又垮了脸,“提她做甚!那不懂妇德的悍妇,挺着个假肚子装模作样,得了个诰命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真若是有天官家查她并无身孕,说不定诰命没了,全族也要跟着担个欺君之罪。”
雪娘听他骂俞氏,原本还有些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可听到欺君之罪这几个字,脸一点点凝重了。
谢镇昱不愿再想那堵心的女人,伸手一下下摸着雪娘圆滚滚的肚子,刚好赶上孩子踢脚,谢镇昱乐得合不拢嘴,这才是他的孩子,那悍妇怀了个枕头,还想瞒天过海...
突然,谢镇昱像是想到了什么,摸着雪娘肚子的手缓了下来。
“雪儿,你这胎何时临盆?我记得跟那悍妇差不多?”
雪娘刚就想到这个悬着一口气,听他问这个脸色煞白,一把将他推开,从他腿上跳下来指着他骂道。
“这是我的孩儿,我断不会把孩子给那悍妇的!”
谢镇昱早知雪娘温软在外心眼实多,对她能猜到自己心思也不奇怪,耐着性子劝道。
“今时不同往日,那悍妇若无诰命在身,等她临盆后随便找个把柄休她,现在她有了诰命,真要是让官家知道...我们谢家全族都要遭殃。”
雪娘气得浑身直发抖。
“你盘算着用我的孩儿给她?”
谢镇昱沉默片刻,“雪儿,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孩子思量。”
悍妇现在休不得,不仅休不得,还得供着她,只有这样,谢家全族才能永葆昌盛。
官家会封那悍妇,必是听到她孕中照顾婆母孝行感天,若让官家知道悍妇无孕,悍妇掉脑袋倒是次要的,怕谢家全族都要被治个欺君之罪。
任由那悍妇从外面买来了孩子回来,那所有好处都得给了外面的野孩子,不如用雪娘腹中孩儿顶替。
谢镇昱自认他权衡利弊,可以得到雪娘的认同,却不想雪娘翻了脸。
撒泼打滚摔东西,挠了谢镇昱满脸花,谢镇昱不敢还手,只说过后再来,匆忙出逃。
雪娘看着满地狼藉默默流泪,她没那好命只能为妾,现在她的孩子也要被夺走,最难过的却是看清了那男人的真面目。
她跑出来,他不计一切找她时,她心中尚有几分感动,以为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可谢镇昱夺她孩子的行为让她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原来所谓的一往情深,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还没攒够。
雪娘默默流泪,面对这样混乱的局面,她这渺小的弱女子该何去何从...
...
陈溪在马车上颠簸了两天,总算来到京郊庄子。
原主的身子有孕原不该这么奔波,陈溪全仗着她用了婆婆从神界带来的安胎药护体才一路无事。
帮婆婆接生后,她的神力更上一层楼,自身的体力也大幅提升了,一路赶路也不觉得累。
到庄子住下,吃饱喝足,等到夜深人静,全庄子的人都睡着了,陈溪翻上屋顶,盘腿坐在屋顶上。
剩剩看她身上金光流泻,菊花一紧,冒死劝道。
【大大,您真要这么作死...这么做吗?殿下知道会生气的...】
“我不说你不说,梅九到哪儿知道去?少废话,帮我一起放神力,咱们安静钓鱼。”
不,应该说是,钓狐狸。
一只有九条尾巴的狐狸。
第490章悍妻不下堂(19)+1
狐狸擅长隐藏气息和神力。
陈溪原来斗过一只三尾狐,那只就很厉害。
虽然战斗力不高,但却能屏蔽气息,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梅九、于子绛、秦寿三个大神的眼皮子底下。
若不是溪爷足智多谋,用推理找出对方,这几个大神加在一起都没能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就连婆婆那刚出生的蛋,还未破壳也能隐藏气息,从金蛋伪装成白蛋。
这九尾自然是上古大神,隐藏神力的水平怕是更高。
陈溪知道凭自己现在的神力,进皇宫找那九尾狐摊牌也不困难,只是她主动找,跟那家伙被动过来,完全是两种概念,她想要考察下这个狐狸对婆婆是否是真心。
大老远的跑到京郊的庄子,溪爷打算释放神力出去钓狐狸。
既然狐狸是大神,自然能查到捕捉到自己的神力,若他找过来就说明他对婆婆有心,那就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若不找过来——
陈溪一边想一边准备释放神力,还没等她放呢,肩头被拍了下。
这一下不仅惊到了剩剩,也惊到了陈溪。
这什么人能躲过剩剩的监测,逃过溪爷的神力,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
陈溪猛地回头,就见身后站着个中年男人,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的龙纹明晃晃地彰显着身份,五官看着一般,却释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隽之气,这股气息让他平凡的五官看着格外吸引人。
身上乍一看毫无神力,可仔细看却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藏而不漏。
陈溪意识到这人是谁时,悬着的心马上放了下来。
“你来得倒是很快。”地打了个招呼,身都懒得起。
来人温和一笑,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壶酒,坐在陈溪边上,把酒壶放下,又掏出两只夜光杯,态度殷勤地给溪爷满上。
“我知你要来,刻意守在这。舟车劳顿必是困顿,我这还备了些下酒菜,帮助你增加神力缓解疲惫。”
说着又从腰间的玉坠里往外掏东西,霎时几株陈溪看着有点眼熟的药草工整地摆在纯白玉的盒子里。
都是梅九当初在妖王世界给她补神魂吃过的,只是那时吃的都是小苗,因她神魂未成怕补大了,九尾狐掏出来的更大一些,一看功效就更强。
“我这肉眼凡胎的身子,怕是不受补。”陈溪眼盯着人家的玉佩,知道这也是神器,感觉比她脖子上这个装食物的还要高级。
九尾狐先是一愣,然后秒懂。
从腰间解下玉佩,双手递给陈溪,像极了男方见女方娘家人该有的见人就舔的态度。
“这些仙草功效霸道,你在这个世界的确不受补,这个玉佩是专盛仙草丹药的法器,你拿去用吧。”
陈溪没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卑微的九尾狐,“无功不受禄,我跟你又不熟,拿你东西怕是不好意思。”
九尾狐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依然温润如玉笑道。
“你救我孩儿在先,帮我追妻在后,未来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外道话就没意思了。”
陈溪看他如此坦然,心说以后她再也不说梅九厚脸皮了。
梅九追她好歹也是绕着弯转了几个世界,这个狐狸叔倒好,上来就厚着脸皮贿赂她,这是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财大气粗脸皮厚,这路货为何单身到现在?
这不科学啊...
“救你孩子倒是真的,可是这个帮你追妻...我可没答应,我婆婆烦你呢。”
九尾狐将玉佩强行塞在陈溪手里,拿起酒杯对陈溪说道,“你现在不帮,以后帮我美言几句也是可以的,相逢就是缘,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命里缺个公爹,我先饮为敬,今日你我翁媳关系就算定下来了。”
陈溪觉得自己脸皮已经算是挺厚了,但见这位,强行送礼又自斟自饮自说自话自来熟,顿觉自己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这货才是没救了吧?
“你没了前世的记忆,怕是记不住我的名字,我是白寻,一个致力于做你公公的九尾仙狐。”
陈溪的嘴角抽了抽,“白鲟鱼子酱?!”
这家伙的名字为何都跟婆婆那么般配?!婆婆谐音鱼子酱,他谐音是白鲟,加在一起不就是鱼子酱里最顶级奢华的存在吗?!
说起这个,白寻平凡无奇的脸得意起来,“其实我原名不是这个,我为了看起来跟绛绛般配一些,刻意改的名。”
还有几个是备用的:闪光鲟(鱼子酱)、奥希特拉鲟(鱼子酱),跟白鲟鱼子酱并列三大贵货鱼子酱。
其实白寻本来是比较中意“奥希特拉寻”这个名字的,特别拉风,也挺洋气。
只是考虑到太长,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白寻”这个名字。
“你以前叫——?”
“玉藻。”
“...玉家祖宗知道你为了追老婆把姓氏都丢掉?”她是认真探寻前世秘密的,干嘛弄个逗比折磨她?
“一代不管一代事,我若不娶绛绛,玉家就灭族了,要个姓氏有什么用。”如此大义凛然,陈溪差点就信了。
“我婆婆不会嫁给你的。”
“她娶我也是没意见的,我不介意入赘。”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陈溪跟这个脸皮比城墙厚的打交道也是有点不容易,这狐狸滑滑不溜手,稍有不慎就得让他绕进去。
“我算到你今日要来,便提前在这候着,神力什么的你就别放了,让绛绛知道你找我,她以后该不信任你了。”
白寻殷勤地给陈溪敬酒,不等陈溪问,主动巴拉巴拉都招了。
“我与绛绛自幼就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只是她背负家族重担,不得已才嫁给那个三分钟都没有的废柴...”
“等会,你怎么知道人家三分钟都没有?”陈溪抓重点。
白寻骄傲地抬头,“他们大婚时我就在外面,要不是怕绛绛伤心,我就冲进去抢人了。我跟你说,你老公的爹是真不咋地,那是真虚啊...”
说了一大套,也不知是真是假,把那狮王贬低的一文不值,又胡吹了一通他跟于子绛可歌可泣的爱情。
陈溪听得牙都要酸倒了,忙挥手喊停。“你是狐狸不是牛,别吹了,你要不把你跟我婆婆真实关系说出来,别怪我不帮你。”
第491章悍妻不下堂(20)+2
这世界最尴尬的,莫过于吹牛皮被拆穿,大型翻车现场。
可对一个脸皮厚的人来说,这也并不算什么要紧事。
“就知道绛绛看中的儿媳不是一般人,果然被你看出来了。好吧我承认了,跟绛绛青梅竹马是真,她大婚我蹲在外面也是真,不过两情相悦...稍稍有点艺术加工。”
真实情况是这家伙从于子绛年幼就缠在身边一路守着她长大,对这个高傲的女人一见钟情。
然而于子绛的傲气不是一天形成的,从小就不待见他,见他就踹飞。
这家伙跟个棉花团子似得,死皮不要脸,踢飞了再跑回来,屁颠屁颠的围着高傲的狮族贵女转悠。
于子绛联姻前他找狮王单挑过,很遗憾...失败了。
对于这段悲惨的追妻史,白寻是这么描述的。
“那老贼为老不尊,趁我不备暗算我。”
“其实是你技不如人吧?”陈溪一语戳破。
她记得梅九只提过一句,说他生父在神界堪称战功显赫,单凭战斗力很少有人能打得过他。
也只有这么一个优点了。
白寻干咳两声,“细节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知道眼前的这只狼是绛绛欣赏的,绛绛喜欢,那就是他要讨好的。
“这酒是我从神界带来的,不会伤你那原主,我们边喝边聊。”
白寻虽与陈溪想的有些差距,但这家伙对于子绛的真心却是不用考核了,可以说...十分纯了。
陈溪趁机问她想问的,“我们天狼一族的事,你知道多少?我那个双胞胎姐姐——”
“不是个东西。”白寻果断接话。
“你父亲原本是打算把你配给我的。”
“噗!!!”陈溪入口的酒全喷了出来,这关系怎么有点乱?!
“看来你都不记得了...”
白寻为了追于子绛,使劲巴结陈溪,陈溪问什么他都说。
天狼是全世界最残酷的种族,一旦老狼王拥有两个以上的继承人,必须要厮杀到只剩一只战斗力最强才能停。
这也是天狼族为何是神界最骁勇的一族的原因。
继承人是从小就要比的,陈溪输给了她双胞胎姐姐,既然是输了就不能活,老狼王舍不得,便想到了白寻。
白寻是神界最特殊的存在,家族拥有尊贵悠远的历史,却只有一根独苗,陈溪嫁给他放弃天狼身份,也不会跑回来跟她姐姐争权。
偏偏人家白寻心里有于子绛——描述他多喜欢于子绛这段用了快一个时辰,表达他情感真挚的骚话连篇,差点没给溪爷听困了,好不容易才叫停他对于子绛的深情,继续听他讲前世的事。
陈溪不想嫁,白寻不想娶,这期间不知怎么的,陈溪遇到梅九了。
天雷勾地火谁也挡不住,一个愿意闹腾一个愿意宠,俩人爱得轰轰烈烈四处恶作剧,搞得神界鸡犬不宁,这俩人凝聚力很强,一路玩下来,竟交到不少过命的朋友。
她和梅九在一起,老狼王看不过去了。
梅九不同白寻,狮族那是有野心的,主神只在三大家族里出,狮族天狼各占其一,若陈溪嫁给狮族继承人,后续很可能出现吞并狼族的举动。
届时不仅继承人保不住,全族都会被削弱,绝不能让这俩人在一起。
于是打着只有族长才有繁育权,狼族坚决不允许出现二狼王的口号要灭掉陈溪。
本来就是家族继承人之间的斗争,不知道为何引发了团战,导致了神界三战。
最后三战结局以主神和陈溪的同归于尽画上句号。
神界至此四分五裂,有一部分上神,如沱沱波拉和法纳斯等出走,狮族下任族长到现实秘密筹谋复活陈溪,剩下的事就是陈溪捆系统以后的事儿,她都知道了。
陈溪知道水深,却没想深成这样,突然她有个不详预感。
“那神界现在的代理主神,难道是——”
白寻笑呵呵地看着她,“你真让我说出来吗?”
陈溪吞吞口水。算了,别说了,她怕麻烦。
“之所以是代理主神而不是主神,就是因为狼族对她不能完全信服。你在三战中表现的战斗力远超她,拉拢的人才也比她多,狼族现在还有一部分你的支持者,你们那一族毫无人情味,只认实力不认人。”
白寻说到此处来了精神,“所以,你当年跟你姐继承人之战,你放水了吧?我记得绛绛说过,你特别怕麻烦,懒到酱油瓶倒了你都不扶。”
“你还想不想追我婆婆了?!”陈溪恼羞成怒。
怪不得代理主神一直给她下绊子,各种阴谋阳谋不要脸的贱招都往她身上招呼,溪爷只想安静地谈个恋爱,跟她孩子爹游山玩水带着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吃香的喝辣的顺便养娃。
谁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些乱糟糟的破事儿!
“你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那我和绛绛的事儿——”白寻搓搓手,意思意思地暗示陈溪。
酒,你喝了。
礼,你收了。
情报,全都给你了...
要不要帮人家追老婆,你看着办吧。
“我不会勉强婆婆做不喜欢的事,她要是对你有意思,梅九那边我来搞定,可她对你要是无心...”
闻此言,原本还神采飞扬的白寻瞬间垂下肩膀,抓起酒杯失落地自斟。
“我这般完美的男神就不配得到爱情,上天嫉妒我太过优秀,剥夺了我爱的人爱我的权利...”
梅九追陈溪跑了那么多个世界,好歹也是两情相悦,人家跑得还有滋有味的。
他追绛绛的时间比梅九追陈溪还长呢,绛绛都不正眼看他。
就连这个孩子都是他趁着绛绛喝多了神力没有了,死皮不要脸的糊弄来的,过后还承诺给绛绛不少好处,答应她帮助梅九两口子,绛绛这才留下蛋,心酸啊。
“我倒是觉得我婆婆看不上你是因为你脸皮太厚了。”
陈溪的话让他的头垂得更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溪爷仿佛看到他头上跑出来俩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
“想要知道她对你有没有意思,试试就知道了。”
“你有办法?!”白寻瞬间抬头,耷拉的耳朵又立回去了。
“别忘了我是干嘛的。”
狗血文作者,泼狗血这件事,她是专业的!!!
第492章悍妻不下堂(21)+3
陈溪把计划如此这般的一说,白寻面露难色。
“我不想骗绛绛。”
“不要嫁给我婆婆了?”陈溪以为,这俩人相处时,她婆婆绝对是在上面那个。
“要嫁...可是不要绛绛伤心,哎,你不知道她过得多苦。”
白寻脸色黯然。
“从她出生起就背负了太多,嫁她不喜欢的人,生个不孝子,娶了个不孝媳——”
陈溪站起身要走,白寻忙拽着她。
“虽然绛绛骂你们,可是她是真心喜欢你们的,我只是觉得,我们作为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不要再骗她了。”
陈溪这才坐下,拍拍他肩膀,“行,你过关了。”
白寻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番话...都是考验他的?
如果他顺着她的计划,答应骗于子绛,陈溪不知会做出如何反应...
白寻一惊。
他自认周全,却还是差点着了她的道,天狼溪果然名不虚传。
“我再怎么跟她闹着玩,关上门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不会帮着外人一起算计她,你过我这关了,婆婆那我会帮你探着口风,她若有意,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白寻大喜过望,忙掏了张卡出来,双手递给陈溪。
“我不缺钱。”陈溪高风亮节,颇有风骨。
“这是神界的卡。”
白寻手头一轻,再看陈溪动作飞快地将卡收入袖中,高风亮节喂了狗。
“都是为了生活嘛。”陈溪笑得含蓄,白寻暗喜,俩人双赢。
喝酒吃菜,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白寻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皇帝,必须要走了。
他承诺会陪于子绛直到世界结束,虽然俩人的蛋隐瞒了实力,却还要防着神界那边,他不放心于子绛的安危,再三叮嘱陈溪要好好照顾于子绛母女,并承诺给溪爷不少好处。
陈溪嘴上说着客套话,收人家礼物的速度一点不慢。
乐呵呵地跟白寻道别,美滋滋地回去睡回笼觉。
助人为快乐之本,她就喜欢做好事不留名,留点礼物就行。
这一觉睡到了近晌午,夏桃只当夫人舟车劳顿,撂下帐子不来叨扰,陈溪打着哈欠醒来,夏桃伺候她梳洗传膳,陈溪刚坐下还没吃,谢镇昱来了。
“娘子吃得如此清淡,腹中孩儿如何长大,为夫给你带了滋补的雪蛤,已经吩咐小厨房做着了。”谢镇昱笑着道。
陈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毫不掩饰嫌弃的眼神。
谢镇昱看到她眼里的嫌恶,心里烦脸上却依然堆满了笑,宛若一个疼爱娘子的好郎君。
他从雪娘那离开后,快马加鞭朝着这边赶来。
商人重利轻离别,比起家族兴衰,向悍妇低头也算不得什么。
“哦?你跑过来,不怕你那雪娘吃味不爽?”陈溪挑眉问。
说好的,阿哥阿妹情意长呢?
说好的,爱妾在手天下你有的霸气呢?
“她是妾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怎能相提并论?”谢镇昱边说边给陈溪夹菜。
陈溪看着碗内心的小人山呼海啸。
菜脏了!她不想吃!
被渣滓口水沾染过的菜,万一有口蹄疫怎么办?
正待溪爷发作甩脸子起身离开时,下人连跑带喘地进来报。
“爷,督,督,督...”
也不知是跑得太着急还是太过激动,督督半天没督出来。
陈溪一不小心就在心中接了句小曲儿:嘟嘟嘟嘟?
“谎甚!”谢镇昱不屑地看着小厮,心说悍妇身边的人都是不顶用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小厮顺了口气,总算是把话说完整了。
“督主来了!就在前厅候着。”
什...么?!
谢镇昱失手碰翻了茶盏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比小厮还要惊讶,瞠目结舌,合不拢嘴。
督主?!!!
这种尊贵的人,怎会突然来这里?
魏朝宦官当权,东厂只手遮天,厂公督主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今圣上不理朝政多年,一心沉迷炼丹,朝中奏折皆为督主所批,其权势之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前阵子督主说要查盐来到盛京,住下就不走了,谢镇昱作为盛京富商也想抱这跟金光闪烁的腿,趁着督主生辰送了不少礼。
结果督主面都没见到,被安置在外厅吃了茶饭,礼收了,事儿没办,窝一肚子火又不敢发作,只当吃个哑巴亏。
这俩月过去了,这位权倾朝野的督主怎会突然出现在悍妇陪嫁的庄子外?
谢镇昱满头问号,陈溪也下意识地连线家族群。
这种不符合剧情的事背后必有推手。
权势滔天的大太监啊,哪儿是谢镇昱这小渣滓能接触到的?
昨晚刚跟九尾狐畅饮,肯定不是他搞得,婆婆孵蛋没时间,也不可能是她,陈溪只能往神界追杀者那去琢磨了。
连线梅九想让他去查,却发现从昨天开始,梅九就在私聊她。
一共三条。
你在吗?
在?
???
陈溪看着最后那充满怒火的三个?脑瓜仁都疼了。
根据她对梅九的了解,那货不是随便发脾气的人。
他发起脾气不是人。
昨天九尾狐找她喝酒,巴结她让她帮忙追于子绛,这段剧情肯定是被他动手屏蔽掉了。
九尾狐生性警惕,绝不会给自己巴结(未来)儿媳这种事透给神界,陈溪没想到这九尾狐能力竟如此强悍,不仅屏蔽了那一段,把她带的系统信号也给干扰了。
梅九连问三次找不到她,必然是愤怒至极...
为何不是焦虑呢,因为陈溪笃定他联系不到自己一定会找婆婆,婆婆那的信号还是有的,母子俩稍微一通气,他就能猜到她做什么了。
陈溪忙把消息发给儿子。
溪:你爸干嘛去了?
蛋蛋:蜡烛表情包。
陈溪一看心就凉了。
坏了坏了。
儿子这明显是被他爹封了口,不能给她通风报信了。
蜡烛,是亲爹过来点蜡烛了?还是给娘亲点个蜡,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又或者,两者都有。
陈溪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她找九尾狐只是想问问自己前世的那点破事儿,谁知道这狐狸这么健谈,滔滔不绝的给她强行灌输“他和婆婆那年甜酸往事”,一聊就是一宿。
失联章节最是容易引人遐想,没那回事儿也要往那事儿上想想。
站在梅九的角度看,这就是:
老婆失联一整宿。
疑似跟人在屋顶看星星看月亮谈谈人生。
陈溪捂脸,事儿大了。
第493章悍妻不下堂(22)
陈溪联系不上梅九,儿子又不能多说,这突如其来的督主不知是敌还是公...老公的公。
陈溪看向自己的中指,一片光洁,妖王戳没出来。
她残存一丝侥幸心理,盼着梅九回去后再跟她秋后算账,他应该不会那么闲,跑到这个世界...吧。
“你快去迎督主,莫要他老人家久等了,我身子不爽,回去歇着。”陈溪站起身准备开溜。
甭管这个太监干嘛来的,她先回避琢磨对策再说。
陈溪迈腿就溜,走到门口,又一步步倒着退回来,瞪着眼看着这一串人。
为首那个身着黑色大披风被风吹起,露出里银白绣金边桑蚕丝袍,只一眼就让溪爷看清看那上面绣得四爪蟒袍,本就霸气,被身边的一众娘炮小太监衬托得更是盛气凌人。
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阴柔至极却不娘,一开口便是不怒自威雌雄难辨的嗓音。
“本座知安嫒县主体力不支,便自己进来了。”
陈溪被这犀利的眼眸瞪得退了又退,退到谢镇昱身边,脚下不稳绊了下,谢镇昱下意识扶了下,排山倒海杀气腾腾的眼神从这不速之客眼里迸射。
谢镇昱被他瞪得浑身一震,忙跪下拜道。
“不知督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忘督主赎罪。”
带着杀气的桃花眼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谢镇昱,转而怒瞪陈溪。
陈溪从见他第一眼心里就开始突突个不停,一双眼不断瞄手指,妖王戳没有啊...
她低头看手指,看在东厂九千岁掌印大太监魏瑾宇眼里,就成了她正盯着地上那只废柴谢镇昱看,于是,魏督主的脸又黑了黑。
他大步朝着餐桌方向走来,走到近前掀披风马上有个小太监扑了过来,正待以身体做椅子给这尊贵的督主坐,然而...
这个装x的行为督主并未捧场,身子一挪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上,那以身当椅的小太监扑了个寂寞,满脸怀疑人生。
偏又像是有股无形的推力从后推这个小太监,他身子不稳像前撞去,刚好撞到了还跪在地上的谢镇昱。
小太监的大头磕到了谢镇昱的牙,嘴当时就麻了。
陈溪捂着嘴,哎呀~
看着都疼。
“督主赎罪!”充当坐垫失败的小太监跪地磕头,吓得不轻。
还处在懵逼状态中的谢镇昱被撞得不轻,却也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个把持朝政的九千岁,跟着小太监一起磕,嘴里念着督主赎罪。
陈溪在边上站着,一双眼好奇地往谢镇昱脸上看,她这角度得歪一下头才能看到谢镇昱的表情,并不是她存心痛打落水狗,只是好奇谢镇昱的门牙掉了没,感觉小太监那一下...
挺狠啊。
魏督主见她一双眼一直看着地上跪着的没用男,手趴一下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了跳,对着陈溪怒道。
“你好大胆!”
这一嗓子喊出来,一屋子人全都跪了,除了陈溪。
谢镇昱差点没晕厥过去,见陈溪还站着不跪,情急之下伸手拽她裙摆,魏督主的俩眼蹭蹭往外冒火星子。
陈溪再迟钝也能感受到督主这磅礴的怒气,不动声色地踹了脚谢镇昱,谢镇昱吃痛地收手。
见那双碍眼的爪子总算离开她的裙摆,魏督主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这眼神,这派头,分明是来捉奸的,陈溪太熟悉这醋意十足的眼神了。这不就是她孩子的爹吗?下意识地看手指,戳为毛没出来?
“请督主赎罪,贱内她不懂规矩,冒犯了督主,还望督主仁厚,不跟贱内一般见识。”
谢镇昱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唯恐这位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九千岁因悍妇不跪迁怒全家。
魏督主刚缓和的神色,却听他一口一个“贱内”火蹭一下冒了出来。
“碍眼。”
谢镇昱只听这比头牌还美的督主冷冷吐出俩个字,心一沉,还不等继续说什么,魏督主一脚踹过来,正中谢镇昱的肚子,谢镇昱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威风八面的魏督主一个眼神过去,忙过来俩小太监拖着晕过去的谢镇昱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关上门。
正厅里只剩下站着的陈溪和端坐的督主,这督主满脸愠色,又长又细的桃花眼里满是怒火,看着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双长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也不说话,只看着眼前的女人。
陈溪从这气势和眼神里觉得这就是她男人,但这货不主动与她相认,妖王戳也没出来,她吃不准这人的身份,又不敢贸然认,只上一眼下一眼底看着他。
“看够了?”他冷冷道。
陈溪抽出帕子,没什么诚意地甩了下算是行礼,“请督主安。”
“你倒是越发没规矩了。”他别有深意地说。
这哪里是初次见面该说的话,分明是早就相识。
陈溪有心想问剩剩这货到底是谁,奈何剩剩从这来历不明的大太监出来后就消失了,玩得一手好逃遁。
陈溪只能凭经验猜这人的身份。
伸手拽椅子,大喇喇地坐下,也不管这位年轻的督主是否会责罚她失礼,死猪不怕开水烫,得罪一次跟得罪一百次没什么区别,陈溪这么一想,态度就越发坦然了。
“不知这位太监公公找我何事?”
太监...魏瑾宇咬了咬牙,这可恶的女人,她绝对是故意的!
“呀~你不喜欢人家叫你太监吗?那...公公?阉人?阉狗?”
“够了!”他用力拍了下桌子,檀木的桌角被他一掌拍下,雷霆之怒布满英俊的脸。
“行了,别跟我装了,知道是你了。”陈溪挥挥手,老夫老妻的,跟她玩什么角色play,还play这种阴柔大太监,多重口味!
“跟你不熟。”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
哦豁?还跟她装?
陈溪见他死不承认,哦了一声,这过于乖巧的表现太过反常,他眯着狭长的眼看她,想知道这女人还有什么幺蛾子要闹腾。
陈溪手上金光一现,掌心多了支金光闪闪的笔,他眉心微皱,这女人还敢谋杀亲夫?
她握着笔对着她自己的头用力戳去,他心尖一颤,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
第494章悍妻不下堂(23)
陈溪拿着金笔要自残,督主再也端不住了。
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对上她揶揄的眼神知道上当,为时已晚。
陈溪顺势就坐他腿上了,手勾着他的脖子笑得像是个小狐狸。
“你继续装啊~”
“胡闹!”他别过脸,拒绝被这个可恶的女人蛊惑,暗骂自己不争气。
来时已经想好,不要告诉她他的身份,好生为难她一番,让这个女人跑去跟别的男人看星星看月亮!
哪曾想这女人太过狡猾,刚见面一招炸出他的真身,搞得梅九十分不爽,任凭软玉温香在怀也不为所动,绷着脸表明了他没有那么容易原谅她。
“来就来嘛,干嘛要选这么个身份。”她轻抚着他的脸颊,几丝发丝从金冠里窜了出来,绝色盖世,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越看越好看。
他眼眸冰冷,别以为转移话题他就不问看星星看月亮的事儿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胡来,他怎么会急着赶过来?以为他喜欢这个身份吗?这世界只有这个魏大太监的磁场跟他匹配,他来也只能穿成这个。
她坐在他腿上还不老实,一双小手竟探向他的腰带,他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气得表情狰狞。
“你要做什么!”
“看看有没有嘛,哎,你到底有没有?”陈溪实在太好奇了。
看原著时,她就对这个大太监怀有强烈的好奇心。
原著对魏瑾宇描写不多,却说了他有钱有颜,不仅深得皇帝器重,跟皇帝后宫贵妃也交往甚密...
陈溪看这段时就在想,没点“真功夫”,那难搞的贵妃是怎么跟他“交往过密”的?
到底割没割?还是割了但不彻底呢...
这个魏瑾宇有什么瞒天过海的法子,逃过了净身?
还是练了什么盖世神功,又长出来了?
又或者干脆是个真太监,但是人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什么了不得的“器”代替了?
陈溪控制不住丰富的想象力,一双手使劲挣扎,企图摆脱他的桎梏,亲手一探究竟...
他黑着脸握紧她的手,阻止她那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有没有你不知道?!”
“你有我知道啊,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啊,别那么小气,让我看看呗?”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都是自己人,干嘛那么小气。
“休想!”他没好气地瞪着这个让他担忧了一整晚的女人,陈溪干笑两声,自知是她理亏在先,不敢再探寻“督主到底是个真太监还是假太监”之谜。
“我挚爱无比的老公啊,辛苦你来找我,你疲惫了吗?”她搬出她哄人时惯用的套话,满脸堆笑。
“你也知道我是你老公?!”他一想到昨天与她失联时的心情,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抓过来暴捶一顿小pp!
陈溪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忙挺着肚子,单手扶腰理不直气也壮道,“有话好好说,文明人是不能动手的!”
不提这肚子还好,看她肚子他就来气。
虽然知道她跟那个谢镇昱没有什么关系,可想到她刚不住偷瞄谢镇昱的眼神——其实是看妖王戳——但他就是觉得看谢渣!
“你在这很愉快,乐不思蜀?”
用别人的身体带着个球,跟个渣男眉来眼去的,还疑似跟渣男看了一晚上的星星月亮,还把他屏蔽了!
他发誓,他是用非常凶狠的口吻质问这个没良心让他担忧让他怒的女人,可却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慌慌,小鹿撞。
这正室过来查岗酸气冲天的小模样狠狠取悦了陈溪,看着他的眼神也越发宠溺起来。
他被她看得心思活了起来,嘴上却逞强,维持着醋夫最后的倔强。
“不要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
他话音顿住,她身上金光一闪,神体从原主身上分离出来,那不怀好意的光像是小触手,千丝万缕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喉结滑了下,声音也干哑了起来。
“你别以为用这招就能蒙混过关!”不好使的,不存在的!他的嘴和心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诚实的神体已经迫不及待地从督主身上分离开来,两道金光碰在一起,陈溪神力突破后,神体可以自由出入,也不再是朦胧的虚影,俩人头回以神体相拥,感受本我碰触的真实。
“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我们可以待会再说。”她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拽向自己,“为了庆祝我神体初成,不试试?”
陈溪不觉得自己上来就直奔主题的行为不合适,毕竟是他先诱惑她的,不是吗?
谁让他用那么可爱的表情对着她?
谁让他吃飞醋千里穿书,还穿成个大太监?
这么萌,她怎么可能把持的住?
【...哪里萌?上来就兴师问罪一副要抽筋扒皮的拽样,大大你萌点跟正常人不一样?】剩剩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悄悄吐槽。
“自己找个地方玩儿去,再敢偷看,挖眼睛。”陈溪出声警告,世界安静了。
可怜的原主身子倒在冰凉的地上,督主也趴在桌上。
而那两个借了人家身体的无耻之神无视被他们短租的身体就在边上,用彼此的神体相拥,这一刻梅九有些恍惚。
她真的拥有了神体,不再是虚影,不再是微弱的光,她就这样以最初的形态在他的怀里。
就好似时光倒流,回到了俩人在神界热恋的那段美好时光,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溪溪,你...”
“我就在这,哪儿也不去。”她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他可以碰触到她的神体,虽然还是有些虚,但总不算是幻影了。
此刻尽温馨,陈溪以为应该做点彼此都喜欢的事,但她似乎太高估直男的情商了。
只温馨了没一秒,他就把她抱起来了,然后,头朝下按腿上了。
????
啪,手起掌落,直接拍到他想拍的那个位置。
刚用人家原主的身子,他还不好意思下手,这下是自家败家娘们了,总算是下得去手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你那金笔真戳上去,直接魂飞魄散,你死一回还不够吗,还要让我...”
等你多久。
第495章悍妻不下堂(24)+1
高傲的陈溪被拍到那个位置,瞬间就炸毛,可听他哽咽的声音,心又软成一滩水。
“我那不是知道是你吗?”
“如果不是我,你就要死吗?!”一想到刚刚的画面,他后怕不已。
她的魔笔尽管只有三分之一,威力却依然惊人,就她这刚聚起来的神体,只一下就足以让她还不稳定的神魂破裂。
距离她上次神体碎掉已经过去千年,那画面已成为他的梦魇、
总会在梦中惊醒,在俩人还没有坦白彼此身份的时候,只能对着墙发呆。
那时俩人还是邻居,一堵墙隔开了她与他。
在很多个她熬夜码字的夜晚,她不会知道,隔墙有个男神正从噩梦中惊醒,隔着墙壁看着她的方向,听着她敲击着键盘的声音。
耳力过人的男人,只有听到机械键盘清脆的声音失落的心才会踏实下来,在她以为孤单的夜晚,他一直默默陪伴。
多少的努力与等待,才换来她现在的模样,他无法的承受再一次失去她的风险。
陈溪看他红着眼的样子,心生悔意,凑过去啄他的唇角,他傲娇地别过头,却被她按着脸强行转了过来,终究是抵不过对她的本能,凑过去用力吻下。
借着凶残的吻释放着他无处安放的担忧。
这一吻似是要到地老天荒,仗着神体不喘气也死不了就没完没了,陈溪的手贴在他的心口,感受那为她疯狂的心跳,她家可爱的傲娇小狮几,真拿他没办法呢...
“我知道是你,刚刚没下狠手的。”她认真解释。
“那若不是我,若是神界追杀的过来,对你刚刚的行径推波助澜,那你——”他声音一紧,不愿接受那可怕的假设。
陈溪笑着贴在他心口蹭蹭,“我还不至于傻到自己男人都认不出。”
无论有没有妖王戳,无论他换了怎样的面貌,她都不会忘记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眸。
梅九被她的甜言蜜语俘获了神智,眼神也柔和起来,不过很快,他又想起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事来了。
伸手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按着她的肩头,严肃问道,“昨晚是什么情况?你跟谁在屋顶待了一宿?”
陈溪丢给他一枚白眼,这家伙能别这么酸吗?
“快说!”他奶凶奶凶地追问,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虚度时光不如痴,痴儿莫问。”她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的唇上,浅笑。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你要不要欢一下?”
就怕流氓有文化,陈溪此刻已成了梅九眼里的小妖精。
说得是轻声慢语情满满,动作可没那么温柔,扑~
陈溪怀疑她前世一定没少这么做,业务熟练呢。
梅九原是一腔悲苦无人诉,沉浸在可能失去她的恐惧中,可她仅用两句泼辣的诗便将他从悲伤中拽了出来。
再就是春兴癫狂,满堂清风双双忙...
如醉方醒时,他听到了她在耳边低语,似是天边传来的莺声,袅袅入他心。
“我必惜命如你待我,下次绝不这样吓你。”
他千年的守望,换来双双永不离。
等梅九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家美人计套路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久到离谱。
谢镇昱醒来后就觉得心口堵了一团气,哇一口吐了出来才好受许多,等他看清自己吐出来的竟是一口血后,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顾不上嘴角挂着的血丝,惊愕地坐起,负责看守他的小太监对他投了个白眼,谢镇昱的心凉了半截。
晕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督主突然到访。
俞氏对督主不恭...
“醒了?把这个化瘀丹吃了,别死了,督主他老人家该怪罪于我了。”小太监丢过来一个药瓶。
谢镇昱木讷接过瓶,打开轻嗅,确定是治疗内伤的良药,这才倒出一颗放在口中,见小太监立在边上并无过分举动,这才状着胆问。
“敢问公公,督主此行所为何事?”谢镇昱发现自己所处庄子的厢房内,应是晕过后被抬过来的,那督主和那个不规矩的俞氏...?
听他问起督主,小太监投给他一抹同情地眼神,宛若谢镇昱头上已经顶着一片翠绿草原。
“督主与县主正在‘商谈要事’,你自识趣些,督主他老人家高兴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小太监阴阳怪气挤眉弄眼,谢镇昱愣了下,当他想明白“商谈要事”是什么意思后,脸涨通红,双拳紧握,心口剧烈起伏。
督主看上悍妇了,他...被戴了绿帽子。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踹晕了他,未免太过轻狂!
那死太监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当做什么了...
谢镇昱男性尊严大大受挫,甚至产生了与那死太监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谢镇昱再不济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他也是有骨气的!
那督主纵然权势滔天也不能欺人太甚,到他家与他的发妻行那苟且之事...纵然他早就看不惯俞氏,却也不能受这耻辱。
这一瞬间谢镇昱恶向胆边生,真在心里想了许多与督主同归于尽的法子,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
进来个太监,看起来上了些岁数,正是跟在督主身边的监官管事。
负责看管谢镇昱的小太监忙上前施礼,那监官趾高气昂,皮笑肉不笑地对谢镇昱拱手施礼。
“恭喜谢大人。”
恭你爹了个爪!谢镇昱悲愤欲绝,这些没根儿的东西,都不是好货,他发妻被占,他们还跑过来说闲话。
监官从袖子里摸出个信封递给谢镇昱。
“这是督主赏你的。”
谢镇昱死死地瞪着信封,呵呵,这是用过他发妻后的“缠头”?
真把他这当成酒楼歌坊了?
未免也太看轻他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他谢镇昱死也不会接的!
见他抿唇不语,监官的脸暗了暗,尖着嗓子刻薄道,“督主给你告身是看得你,谢大人莫要给脸不要,惹怒督主,慢说这百户你做不成,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
呸,以为给他区区个百户就能收买他,就能平息他被夺妻的怒火吗——等会,给了啥?
谢镇昱满脸震惊,迫不及待地抢过监官手里的信封,打开一看,扎付上用绿墨写着他的名字,列衔百户...
第496章悍妻不下堂(25)+2
看着手里的纸,薄薄一张,盖着红艳艳的戳。
升官了?六品百户?!
有了这个,谢家的成分就从底层商人提了上来,对谢镇昱无疑是个天大的好处。
可是这竟是用自己妻子换来的...
那监官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矛盾,面无表情地说道。
“督主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不愿夺人所好,你若愿意便收下扎付,督主自是亏不了你,你若不愿为官,他亦不勉强,现在就离开,只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话说得含蓄。
意思却很明确。
让谢镇昱自己选择。
如果谢镇昱不愿意献出妻子,督主现在就走。
可督主若走了,这梦寐以求的六品官就没有了...
“谢大人放心,督主生情淡薄,从未做过强人所难之事,你即便是拒绝,他也不会拿你怎样,这咱家可以拿项上人头做保,你不愿意我现在就替你回了督主。”监官又重复一遍。
谢镇昱经过短暂的惊愕后,瞬间由怒转喜,夺妻之仇抛在脑后,刚刚想着同归于尽的男儿气概也一并踩在脚下。
听监官说替他回绝,忙摆手。
“公公谬赞了,拙荆能入督主的眼是她的福气,更让我们这小门小户蓬荜生辉,你前头带头,我要亲自跟督主拜谢。”
监官对他这回答并不意外,面色也毫无波澜,世间男子多薄幸,荣华富贵面前没几人能守得住,卖妻求荣的事儿见多了,也不足为奇了。
监官带着他来到厅前跟里面通报一声,听里面传来督主沉稳的声音,谢镇昱定了定心神,迈步进去。
里面并没有他想象中不堪,督主正端坐在桌前,衣衫还是来时的样子,并无不整。
俞氏倒是一反刚刚的倔强,跟督主保持了一段距离跪在地上,谢镇昱刻意看了下她的衣衫,是完整的——能不完整么,这俩洁癖大牲口才不会用别人的身体乱搞,都是神体出窍...
啥事都办完了,还让人看不出一丁点端倪。
“请督主安。”谢镇昱跪下,对魏督主叩拜,“谢督主提拔!小的一定为督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来就表了忠心,这就是默认了要卖妻了。
督主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一双眼却看向跪在地上演戏的女人,女人,你输了哦。
他和陈溪用神体如此这般的滚了一圈后,在安置谢镇昱的问题上起了争执。
梅九认为这就是个软骨头,必定会献妻求富,欣然接受。
溪爷却觉得,按着书里男主的人设,他应该更有骨气一些才是,号称能把面部做出“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的表情,这是男主啊!
身为男主,就算卖妻也会有更含蓄的方式,怎么可能跟个哈巴狗似得,给个肉骨头就摇尾巴了?
面对督主夺妻砸官的行为,溪爷以为谢镇昱至少要纠结个三两个时辰。
梅九觉得他一分钟都不会耽误。
来人打了个赌,陈溪为了赌赢不惜跪在地上演戏。
见谢镇昱真如梅九所说,一分钟都没耽搁直接过来了,陈溪感觉到梅九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揶揄,那是胜利者的嘲讽!!!
于是陈溪一掐大腿,硬是强迫自己眼里挤出两包眼泪来,对着谢镇昱哭着求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带我走吧?想想我们新婚时你曾经许下的誓言...”
督主俩眼瞬间迸射出浓郁的酸气,陈溪看他就知道这货又酸了,赶紧在脑中连线。
溪:我这是以原主的角度替原主说的啊,可不是我的心思,我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你才是我唯一的正夫,唯一!
为了安抚这醋夫,陈溪都没敢私聊,在读者群发的,马上收到银秘书的热烈追捧,以及读者群其他人酸牙的表情。
做任务还秀恩爱,你良心不痛?
读者群秀恩爱酸是酸了点,但是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醋桶督主的眼神果然没那么犀利了,成功被爱妻顺毛。
“哦?听起来,谢夫人是不愿意陪着本座?”魏督主咬文嚼字,谢夫人三个字咬得极重,是原主说的那些话,跟他梅九老婆没有一毛钱关系!老婆是他的,他、的!
“督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好好伺候督主。”谢镇昱狠了狠心,不看跪在地上的俞氏。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俩人曾经的过往,动了恻隐之心。
但瞬间过后,想到的还是谢家的荣华富贵。
对着督主再次行了跪拜大礼,“多谢督主恩赐!我这庄子后院的枫叶正浓,督主如若不嫌弃,务必多留几日。”
督主勾唇,看着已经从跪变成坐在地上生.闷.气的陈溪,心情大好。
赢了一局,这奖励很是丰厚呢,溪溪平时可是不肯给他...呵呵呵~
一想到奖励,督主的神色也猥琐起来。
谢镇昱谢过督主后唯恐俞氏再求他,迫不及待退了出去。
他前脚走,陈溪后脚就站了起来,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呸了口。
“什么玩意,挣扎一两个时辰很困难?”她可是要输了啊啊啊啊。
督主畅饮香茗,神色愉悦。“夫人愿赌服输,我不介意现在就神体出窍,你帮我...兑现下赌注。”
陈溪脸一热,心里恨透了写这种没事狂霸酷拽有事啥也不是男主的同行们,一想到那赌约又在心里骂起了梅九。
这个牲口,仗着神力护体肆无忌惮吗?
刚...又...呸!
“这赌约我想了,做不得数。”她满脸正色。
“哦?”梅九挑眉,就知道她会赖账,不赖皮就不是她了。
“你这是钓鱼执法,根本算不得数,他怕掉脑袋自然不敢反驳你,你怎知人家心里没挣扎?”陈溪强词夺理。
梅九慢条斯理地剥了个葡萄,递在她嘴边喂她吃下。
“夫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良心可好?你若不服,我们删掉他的记忆,我不以这种方式出场,只差人传话告诉他,我对你有意思,你看他会挣扎几个时辰吗?”末了,他又加了句。
“只是那样,赌注可要翻倍了,夫人你想清楚。”
陈溪顿住,愤慨地吐出葡萄籽。
梅九轻轻帮她擦拭嘴角,“一部分女人愿意为感情付出一切,而一部分男人愿意为了利益付出一切感情...我不算。”
永远不要试探人心,结果总是会让人那么失望。
当然,梅九觉得自己不能算,他不是人,他是神。
第497章悍妻不下堂(26)+3
陈溪赌输了,化悲痛为食欲,指挥梅九给她剥葡萄。
她自认也写了不少渣男贱女极品奇葩,可是码字者塑造的渣滓们可能比不上现实中人十分之一渣。
监官送走了谢镇昱,过了好一会拎着个盒子回来了,说是谢镇昱孝敬督主的。
看到梅九正给陈溪剥葡萄,监官心里一惊,心说这谢夫人真是好手段,何时见过督主这样服侍过旁人?
“刚是你送给谢镇昱传的话?”陈溪问道。
监官见她正受宠,不敢不答,忙恭敬回道,“是奴婢。”
“你把他的反应如实说来,少一个字都不行。”
监官看了眼督主。
“如实回。”梅九知道,这小赖皮不甘心,还在这找补,企图赖账呢,索性让她输个心服口服。
监官不敢隐瞒,忙把自己经历的如实到来。。
说那谢镇昱醒来时还满脸愤慨,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看着他的小太监还担心他会冲出来找督主拼命的。
领了扎付后就跪舔成狗了,拽着监官把督主好通夸,那不要脸的德行让道德感不怎么高的小太监都倒牙。
陈溪闭眼,知道大势已去。
梅九唇畔含笑,将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在她嘴里,似笑非笑地说。
“夫人这下可福气了?慢点...咬。”
陈溪脸涨成猪肝色,啊呸,不要脸!
车轱辘拍脸上了!!!
监官见这俩人眉来眼去的,忙识趣地退出去,还把门关好了。
陈溪吐槽某人的无耻行为。
“你损不损?干嘛用绿色的染料写人家的名字?”
“哼。”梅九从鼻子里发出不屑地轻哼。
对于谢镇昱这种毫无底线的渣滓,绿色是对他最好的问候。
陈溪瞥到桌上的盒子,好奇道。
“这什么玩意?”顺手打开,僵住。
这里面这些...形状奇怪...的玉?
气氛迷之尴尬。
陈溪率先回过神,嘴角抽了抽。
这个谢镇昱可真是会溜须拍马啊,很好诠释了什么是发妻不可辱,除非钱给够?
“你这六品官给的不冤枉啊,看看谢镇昱多上道,孝敬你多少好东西啊!真是为了你操碎了心。”
唯恐督主有心无力,方方面面想得仔细周全。
陈溪笑得肚子都疼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一个利其器啊!”
梅九刚开始脸还微微泛红,见他这没心没肺的老婆笑得见眉不见眼的,眼一眯,坏坏道。
“这礼送的不错,等我们走时带走。”
陈溪黑线。
“你要这玩意干嘛?”
咱又不是没有!
他呲牙,白晃晃牙看得陈溪一激灵。
“礼多人不怪。”
陈溪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一刻,她恨透了没节操的谢镇昱,送这些坑人的玩意干啥!
谢镇昱靠着卖发妻得了六品官,欣喜若狂又带了点遗憾。
男人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他现在占了两件,唯独让他蒙羞的俞氏成了心头刺。
督主现在正在兴头上,这俞氏更不能下堂了。
谢镇昱思来想去,觉得督主不过是个没根的东西,对俞氏应该是一时新鲜,听闻这些太监因为身体残缺,在某些方面手段毒得狠...
唯恐督主太过清雅,谢镇昱临行前特意送了一盒礼物。
一来讨好督主,二来也是算着俞氏性子孤傲,受不住说不定自寻短见,对谢镇昱来说,那便是最好结局。
谢镇昱就盼着人生三喜他都占全了。
连夜赶回谢宅,谢镇昱斟酌措辞,委婉地对母亲把自己升官发财...将要死老婆的事儿说了。
于子绛连续孵了几天蛋,没陈溪跟她贫嘴正是心烦,听谢镇昱把前因后果说完后,柳眉倒竖,一动不动。
她正在连线陈溪,问清楚是儿子过来后,这才宽心,顺便鄙夷了自家沉不住气的猴急儿子梅九。
陈溪跟她在一起,又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失联一会就屁颠屁颠的追过来么,鄙视他!
谢镇昱看老夫人一动不动,以为她是受了莫大刺激,忙宽慰道。
“母亲勿要悲愤,想那狗男女也不会长久,等督主新鲜劲儿过了,儿子必将妥善处理俞氏,不让家族蒙羞。”
“狗...男女?”于子绛眯眼,看谢镇昱眼神越发狠戾。
谢镇昱不知道自己这假儿子骂了人家正牌的儿子儿媳,还沾沾自喜道。
“是,请母亲安心,等督主受够了那俞氏,儿子就用一贴药送那悍妇上路,对外就说恶疾不愈,督主念她服侍一场也不会为难我们。”
说不定,还会给他升升官做安抚。
“哦?”于子绛声音又沉了沉。
谢镇昱不知自己捅了马蜂窝,还在滔滔不绝地刻画美好蓝图。
“俞氏不洁自不能入谢家祖坟,届时再想个噱头将她迁走,母亲也不用担心百年之后要面对这无德行的悍妇。”
利用了人家升官发财,死后连个地儿都不给,这种种渣男行径让于子绛忍无可忍,抬掌就要结果了这个渣滓,一边的梵姨见状忙上前用身子隔开俩人。
“老夫人身子未愈疲惫了,哥儿请回吧。”
谢镇昱也不想多留,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庄子跟他心头朱砂痣雪娘分享这天大喜事。
等他走后,于子绛才呸了口,看到这种渣男真是晦气。
梵姨无声叹息,这谢渣的所作所为,像极了前任族长无敌渣男。
夫人得罪了前任主神。
前任族长为了讨好前任主神,骗夫人进了诛神阵内。
那阵甚为凶险,进去的神从没有活着出来的。
渣男以为夫人回不来了,叮嘱梵姨找个距离祖坟远的地方随便给夫人立个衣冠冢。
怕得罪主神,祖坟都不敢入。
那渣男恶臭嘴脸梵姨记忆犹新。
好在夫人命大,逃了出来。
那天发生了什么夫人闭口不谈,只说有高人相助,这才死里逃生。
再过不久前任渣男狮王就“莫名暴毙”。
那一天梵姨和其它众妾高兴的开起了流水素面宴,庆祝渣男嗝屁朝天不危害大家。
对发妻尚且如此薄幸,对她们这些妾就更过分了,梵姨她们的血泪史也不比于子绛少,如果没有于子绛这个原配护着,渣男的小妾们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渣男死了没有一个小妾为他流泪,都觉得他咎由自取。
第498章悍妻不下堂(27)
谢镇昱跟老夫人说俞氏的“腌臜事”,目的就是让老夫人厌恶俞氏。
他自认曝光俞氏的丑事后,母亲定不会再帮已经沦为贱妇的悍妇。
殊不知于子绛的确是不满,但不是不满儿媳妇跟儿子团聚,而是气梅九干嘛要给谢镇昱这种渣滓个六品官?
直接给他来个夺命连环jio,不能再多了。
可于子绛连线儿子儿媳,却发现儿子媳妇同时不在线。
于子绛担心儿子媳妇出事,只能连线剩剩,得到的答案却是...
这俩货有辱斯文去了,还臭不要脸地把空间兽踢出去,不让看。
于子绛脸一热,心里啐了好几口,这俩小崽子...太不像话!
雪娘在庄子里心烦意乱。
谢镇昱走后,她害喜了好半天,吐到天昏地暗,暗自垂泪,心里总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堵。
谢镇昱回到她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从老夫人那出来,他找了个酒肆喝了个烂醉。
只当自己挥剑斩桃花,无情才能赢天下,大丈夫当顾全大局,不该被儿女情仇困住。
自喝自酒,自己给自己劝得通体舒畅。
新官上任,酒局应酬也多了起来、
推杯换盏,享受着权利带给他的虚荣,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至于结发之妻是死是活,早就抛在脑后,
雪娘见他一身酒气满脸红光,身上也换上了正式的官服,他这百户只是个虚职,说出去好听,却无实权,本朝捐得官多是这种。
雪娘见他穿成这样知他升了官,谢镇昱只说督主赏赐,却不肯说他卖了发妻才换来荣耀加身。
雪娘虽外表柔弱,心里却是个有主意的,觉得他这官职来的蹊跷,私下差人打听,三打听两打听,被梵姨知道了。
陈溪现在跟梅九在庄子里腻乎不在家,于子绛只专注孵她的蛋,这等小事全凭梵姨做主。
梵姨一琢磨,既然这雪娘想知道谢镇昱的官是怎么得来的,她就成全雪娘好了,也省的这女人被渣男蒙在鼓里。
至于雪娘知道真相后,怎么选择,那便是她的事了。
在梵姨暗中协助下,雪娘很快就得到了情报。
得知谢镇昱的官竟然是用俞氏换来的,雪娘整个人都瘫了。
若不是丫鬟扶了她一把,直接跌倒了。
虽然雪娘野看不惯谢镇昱的正室,以为她仗着出身好压自己一头,可没成想这俞氏竟落得这般下场。
本朝太监若官位做得大,是可以在宫外置宅娶妻的,可雪娘也曾听人说过,太监与寻常男子不同,正因身体残缺,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令人发指。
落入这些阉人手中,极少能过得安稳。
雪娘打了个寒颤,丫鬟以为她着了凉,忙给她披上披风,暖得了身暖不了心。
她还记得俞氏是个多聪慧的人儿。
之前雪娘想算计俞氏,冒着雨找她,却被俞氏温和又不失体面地化解,当时雪娘就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聪明至极的女人。
可聪明又如何,女子命如草芥虫蚁,在这男权至上的天下,纵如俞氏般才华横溢,也落得这么个下场,若换成是她...
雪娘打了个寒颤。
谢镇昱来时看此幕,走过来揽住她,关切道,“伺候你的人是不够用心吗,仔细凉着。”
声音是温柔体贴,听在雪娘耳里却是带着尖刺一般。
不由想到,他对俞氏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温柔?
见她瑟缩着,谢镇昱便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抚。
他今日心情甚好,身份不同后,做生意也越发畅快,那督主果然是说话算话,俞氏跟他后,也跟宫里打了招呼,接了几笔大单,收入可观。
雪娘见他柔情蜜意知他此刻正是畅快,便状着胆问道。
“夫人去哪儿了?”
听她问那悍妇,谢镇昱沉了脸,虽搂着她的动作不变,身子却是僵了起来,雪娘察觉他的变化,心砰砰乱跳,唯恐他察觉她的变化,垂着眼作寻常状。
“你怎会突然提起她?”谢镇昱问。
“我也是听了外面说的...”雪娘被他看得慌了神,谢镇昱倒是很坦然。
他突然升官发财,外面会有些风言风语也是正常。
“外面怎么说你自不必问,你只知道,我谢镇昱心中所爱,只有你一人。等...过了这阵,我就跟母亲提你的事。”
说罢,用手刮了下雪娘的小鼻子,满脸宠溺,“你就擎好儿吧!”
他已经做了决定,等俞氏“暴毙”后,他就给雪娘换个身份,娶为续弦。
他是真喜欢雪娘,她在那方面真是太得他心了。
虽律法有规定,就算主母死了,小妾也不能扶正,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给雪娘换个身份,还是能娶进来的。
“小傻瓜,开心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笑意盈盈,摸摸她的肚子,“等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嫡子,你再也不用担心孩子过给那悍妇了。”
谢镇昱以为,事情到这一步一切都“大团圆”了。
雪娘之前因为他想把孩子过给悍妇跟他闹,现在俞氏被督主看了去,难逃一死。
雪娘扶正后,俩人的孩子就是谢家嫡子,将来也可世袭他百户之职。
“那夫人她...”雪娘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试探地问。
“不该问的别问,你只等着做你的百户夫人就是了。”
谢镇昱犯了困,搂着雪娘不一会睡着了。
听着他的鼾声,雪娘越发觉得寒凉。
俞氏在他口中不过就是一枚废子,说丢就丢。
她甚至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丁点的不舍。
倘若那督主看中的不是俞氏,而是自己...
雪娘打了个寒颤,不敢继续深想。
她知道谢镇昱有很多女人。
不仅有俞氏那样的大家闺秀,家中也有两房美妾,外面知己无数。
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一直踩着他的底线走。
她跑两次,他追了两次。
刚还承诺有朝一日将她扶正。
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冷...
或许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至少比别的女人更重要。
若不把她跟别的女人比,只将她跟他的仕途放在一起比...
她的下场,会比俞氏好吗?
雪娘裹紧披风,越发冷了。
第499章悍妻不下堂(28)
雪娘担惊受怕,溪爷过得滋润。
梅九过来后俩人在庄子里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悠闲生活。
京城最近传闻狐妖夜行抓百姓,皇帝命魏督主奉旨查狐妖,刚好给了梅九跟老婆度蜜月的机会。
纵马驰骋郊外,看枫叶连天红似火。
陈溪打扮成男子的模样,缠着他带她去醉梦楼听曲儿。
梅九不想答应她,奈何陈溪威胁他。
说他陪着,她也就是看个新鲜,若他不愿意陪着,说不定哪天,她跑到什么世界自己过去“体验”了。
梅九只能应了她,领着她过去。
这小妮子如了意,嘴上还要犯皮,临进门时还要感慨几句。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我和督主逛青楼...”
梅九发誓,这要不是他亲媳妇,直接掐死了。
陈溪见他恼羞成怒了,比女人还要美艳几分的脸上满是愠色,见好就收,趴在他耳边如此这般的给予一番福利承诺。
看在福利的份上,他才忍下恼火,牵着她的手进了门。
那老鸨见俩男子拉着手,见多识广也没大惊小怪,看督主大人一身装扮,便知这是千载难逢的肥羊,忙堆笑介绍。
“两位爷来得正巧,我们醉梦楼头牌莲心姑娘梳弄之日,两位爷若有兴趣可移步楼上雅间,待会子可参与竞价,价格越高胜算越大,我们莲心姑娘可是全城最美的姑娘,二位爷看了就知道。”
梅九刚一皱眉,还没等他回话,他边上那个不老实的女人激动地直搓手,连连说好,满脸猴急。
梅九眼角跳了跳,握着她的手警示地紧了紧,能不能绷住?!
陈溪甩开他的手,瞪他一眼,好处也许给他了,怎就不能让她好好开开眼?
她走这么多世界,竟然还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呢,能不激动吗?
这要是打到关底,跟诸位小伙伴齐聚一堂,人家都逛过花街柳巷,她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得,说出去不丢神?她不要面子的哦!
为了让自己奇奇怪怪的知识多增长一点,陈溪迈着期待的步伐跟着老鸨上了楼,进了雅间。
这雅间装得十分雅致,用现代人的眼光看也不落俗套,虽不如谢家装得富贵,却颇为精巧。
半垂着斑竹帘,异香扑鼻,墙上悬挂着名人字画,香楠木雕刻的家具精美又上档次。
不说还以为是哪位才子的书房,雅到极致就是俗,俗到极致就是雅。
茶博士过来奉茶,陈溪跟他打探了莲心姑娘的情况,只说是天仙下凡,在京颇有盛名,不仅貌美如仙,更是才情横溢,许多文人雅士一掷千金慕名而来,只为能听她一曲。
莲心姑娘太过优秀,才一直拖到十六才竞价,在行业内也算是盛宴了。
等那茶博士出去了,陈溪透过朦胧的朱纱窗向楼下看去,才一会的功夫,大堂里挤满了人。
都是参加这“盛事”的才子富商,一个个跃跃欲试的,看得陈溪啧啧两声,还想仔细看看这些人都什么表情,如何把人面兽心演绎到极致,梅九看不下去了。
伸手把她脸板正,让她看着自己,不要盯着楼下那群遭老爷们看。
“我看你来这种地方,倒是比我还像个男人。”他没好气道。
谁家娘子跟她这般,来这地方跟老鼠掉了米缸似得,左顾右盼满脸好奇。
“你本来就不是——”陈溪刚想说不是男人,见他把脸沉下来,赶紧话锋一转。
“你是男神啊!咱都是神了,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爪子拿开,别挡着她看热闹!
不愧是京城最有名气的头牌,时间还早,鸳鸯灯都没点起来,楼上楼下便已坐满了看客,一个个起哄着要看莲心姑娘。
那老鸨见差不多了,上大堂中间的台子,先是讲了几句场面话,一群姑娘进了段歌舞,气氛炒得差不多了,正式进入今晚主题,开始竞价。
起价一百两,陈溪默默换算了下汇率,现实世界差不多是五万左右...
陈溪黯然了。
梅九见她突然沉默了,便知道她又在天马行空,便问道。
“想什么呢?”
“我在想自己辛苦一个月码字的稿费还不如人家那啥多...”
梅九嘴角抽抽,就知道她没想正事儿!
又听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不过一想到你当初十元一次,我心里又平衡了。”
梅九把脸一沉,陈溪忙递给他一个果子,“生气捏果子,别拍人家桌子,香楠木的家具也要不少钱,拍坏了还要赔。想想你当初,十元一次,你得多少次才能赔得起?”
他为什么会娶这样的老婆!!!
梅九把果子扔在一边,暗搓搓地生闷气。
俩人斗了两句嘴,楼下的价格已经喊到了两千两,价格还在不断攀升。
陈溪又在那算起了汇率,越算梅九脸越黑,正待拽她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突听隔壁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陈溪和梅九同时一顿,这个声音...?
“五千两。”隔壁的神秘客人喊价。
老鸨的嘴张得能飞进去五只苍蝇,脸上的皱纹都笑出菊花灿烂的形状。
“赏春阁的贵客出价五千两,还有没有比五千两更多的?”
鸦雀无声。
陈溪被这个熟悉的声音震得汇率都顾不上算了。
这货不待在皇城当他的痴心好儿郎,跑到这种地方竞价拍姑娘?!
就连梅九也因这声音微微一愣,来自他这身体的原主魏督主的记忆让他轻易辨出隔壁喊出天价之人,这不就是...龙椅上那位?
梅九穿书情况跟溪爷不一样。
陈溪是把她这幅身体的原主弄走了,原主这会还在剩剩的监督下看网络小说呢,根据剩剩回馈,说原主俞溪看小说入了魔,不用监督也一天好几百章,要不是不能发章评,人家还想留言呢。
而梅九这具身体的原主魏瑾宇则是跟梅九达成了共识,梅九承诺帮他实现个心愿,他同意梅九短租他的身体,魏瑾宇的记忆梅九都有。
他只知道隔壁是皇帝,却不知皇帝就是搞大他亲娘肚子的那个货。
陈溪却是知道的,听到九尾狐喊价,眼一眯脸一沉,好一个九尾狐!
有的渣男,表面上深情款款,背地里偷来醉梦楼拍头牌?
第500章悍妻不下堂(29)+1
她要是不收拾这个坏狐狸,她岂不是对不起婆婆对她的信任?
想到这,陈溪提高声音,朗声喊道。
“六千两!”
这数字一喊出来,全楼上下鸦雀无声,老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望秋阁的贵客出资六千两!六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这个价格,堪称历史最高价,鸨母开心得手舞足蹈,满怀期待地看向跟陈溪挨着的赏春阁贵客,就盼着还能再高点。
赏春阁里的贵客,正是微服出访的白寻。
听到隔壁出六千两,倒吸一口气。
若是别人出价,他还能再加点,但隔壁的声音他认得,这不就是他未来儿媳吗?
只怪陈溪收敛了神力,又有梅九镇着,俩人的气息在人群里并不容易被察觉,加之九尾狐心中有事没仔细探测,竟没发现她就在隔壁。
现在听陈溪开了口,九尾狐猜她一定是认出自己,并误会了。
“六千两一次、六千两两次...还有没有更高了?”鸨母贼溜溜地看着赏春阁,里面鸦雀无声,悻悻宣布。
“恭喜望秋阁贵客拍得莲心姑娘的——哔——权。”
陈溪推推黑着脸的梅九,“去交钱吧。”
“为什么是我掏?”梅九双手环抱,冷眼看着她。
陪着自己老婆来这种地方,已经很诡异了,他竟然还要替老婆出“缠头”?
陈溪干笑两声,“拍都拍了,咱总不能因为付不起缠头让人家扣下,我倒是无妨,你那原主还是个督主...”
传出去督主不要面子哦?
梅九咬牙,黑着脸站起身,陈溪亦步亦趋地跟着,就怕他丢下她跑路,这钱她虽然拿得起,可是也很心疼的好伐,黑卡里的钱都是她的血汗钱呢...
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迎面就遇到满脸喜色的鸨母。
“二位爷您们这边请,莲心姑娘在房内候着呐。赏春阁的贵客已经替您们付了银钱。”
鸨母那眼神无限内涵,仿佛在说花一次钱你们俩一起消费,天大的便宜哦~
钱还是隔壁给的,这可真是奇闻。
她们这行也不在乎这些细节,银子赚到才是真的。
陈溪听隔壁给了钱,忙推开鸨母快步进了赏春阁。
里面人去房空,看来是刚走。
陈溪呵呵脸。
好一个九尾狐,以为逃之夭夭她就不找他算账了?
“回去。”梅九想带陈溪离开,陈溪却一把将他推开,满脸决然。
“有人替我们出钱,这钱不能白出!走,我们会会这个莲心去!”
梅九额头黑线,他这的原主是个公公,她那的原主是个孕妇,这么胡来真的好么?
陈溪想看看九尾狐看中的莲心长什么样,替婆婆感到不值。
陈溪对人家头牌充满好奇,顾不上跟梅九解释,兴致勃勃地跟着进了莲心的闺房。
梅九愤怒地跟在她身后,心情略复杂。
陪着老婆一起嫖...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吧?
莲心的房间比雅间还要清雅一些,瑶窗烟萝轻纱,屋内陈列许多古董,青花缠枝的香炉里细长的烟雾袅袅,芳香扑鼻。
陈溪正聚精会神地研究这是什么香味道如此霸道,身后帘栊响,陈溪回头,未见其人先见一双金莲秀足,这一双小脚堪称陈溪在这个世界看到最小的一双,脑子里瞬间想到现实世界看到的那些拆掉脚布后畸形的足。
顿觉兴致全无。
莲心不知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小脚已经成功膈应到了陈溪,慢慢挪着莲步进来,这几步走得步步生香,鞋子里自带香粉,婀娜莲步弱柳扶风,很是温柔。
陈溪闻到她鞋里撒出的香粉味儿,一不小心又想到文献里对老太太裹脚布气味的描写,脸又抽了抽。
梅九原是黑着脸杵在边上吃闷醋,见陈溪微妙的表情变化,心里又爽了起来。
该!
活该!
让这妮子不安分,跑来看什么头牌,这下知道他才是世界上最帅最可爱的人了吧?什么头牌比得过他?
想着自己十块钱的收费,梅九还有点微微的心酸...
陈溪只看一双金莲就脑补出一串科普。
满脑子缠变形的脚丫子,再往人家脸上看,觉得人家带了味道,脑补实在害死人啊。
梨花白面点额黄,画黛眉,厚厚的唇妆,妆容很重。
看得出来是细心打扮过,浓妆艳抹,算得上走在这个时代前端的时髦人儿,以这时代的审美看还是相当可以的,尤其是那一双眼,摄魂秋波随便一转,眼神就跟带了小勾子似得,特别勾人。
一看就是专门训练过。
陈溪却是有点失望,花了六千两,就这?
欣赏美妆达人来了?她在现实里看美颜相机把人p得亲妈都不认识已经很够了,来古代也不给欣赏个原生态?
“莲心见过二位公子。”莲心的声音娇媚,一双眼在陈溪和梅九身上来回扫。
陈溪带着头笠遮着脸,周身上下被月白色披风罩着,看不清模样,梅九一袭黑衣,眉目如画,不怒自威,俩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散出与众不同的气质。
莲心的眼波流转,含笑对跟来的鸨母点头,这就是十分满意的意思,鸨母会意退出去关好门,莲心命丫鬟取来琵琶,这是要按着惯例,先给两位贵客展示下才艺。
陈溪吃茶听曲,觉得少点啥,从梅九怀里一通摸索,梅九默默递上他的折扇,陈溪接过来装模作样地摇晃上,这莲心化妆审美虽不能苟同,这琵琶弹得还是可以的。
小丫鬟们呈上酒菜,听曲喝酒,喝完了就要步入正题了。
莲心一边卖力展示琵琶才艺,一边释放秋波,一抬眼看去,差点没气死。
陈溪闷头吃,左右开弓,梅九在边上满脸宠溺地看她吃,时不时还要掏出帕子给她擦拭下嘴角。
陈溪满脑子都是那六千两银子,美人看得不满意,那说啥也要吃点回回本,梅九见她吃得高兴也随她去,吃吃喝喝宠宠溺溺,就是没人看莲心。
身为头牌的尊严,就这样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莲心咬了咬牙,停下琵琶,准备挪过去给两位贵客斟酒,借机吸引他们的注意,这要是让人传出去,她莲心还没几碟菜重要,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在圈内混?
第501章悍妻不下堂(30)+2
“哎,你别停啊。”陈溪吃的正高兴,听到配乐没了,赶紧挥手,“会不会弹山楂啊梨?”
“...”啥玩意?
“一想到你污污污会不会弹?”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堂堂头牌为何要受此羞辱?
见莲心跟个木头桩子似得戳在那,溪爷不爽了,推推身边的万能九。
“她什么也不会,你上。”
梅九眼神可以吃人了。
陈溪耸肩,“好吧,你不会,那...我来一个?”
“老实吃饭!”他沉声制止,随手指了下莲心,“弹个你擅长的曲,不要过来,熏死人了。”
!!!莲心的尊严再次粉末性骨折。
她严重怀疑这两位是砸场子的。
陈溪听曲吃菜,一桌菜很快就被她吃了个七七八八,莲心憋屈弹曲儿,见桌上空了,眼睛一亮,总该直奔主题了吧?
“再来个肘子,这菜码太小了!这就是你们对待六千两贵客的态度?”
陈溪伸了个懒腰,还想继续吃。
莲心的悲伤逆流成河。
这么多年的媚术学习,还比不上一个大肘子?
“还愣着做什么?听不懂话?”梅九瞪向莲心,莲心只能忍住被肘子pk下去的痛苦,悲愤地挪向外面,对着守在外面的丫鬟叮嘱几句。
梅九掐了陈溪的鼻子一下,“玩够了?”
“嗯。”陈溪乖巧点头,俩人交换了个眼神。
下人很快又端上一桌佳肴,莲心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见蜡烛燃了三分之一,这俩贵客还没被她迷倒,心一横,决定不再等下去了。
眼睛在陈溪和梅九身上来回转悠,最后定在陈溪身上。
决定先从这个能吃的下手。
莲心款步走来,执起酒壶给陈溪满上,“莲心敬公子一杯。”
陈溪很给面子,对人家露出个痴痴地傻笑,本想装出一副被美人迷晕的憨态,不成想这个笑太过灿烂,反倒把莲心迷得心尖一颤,脸颊泛红,双目含情...
“啪!”梅九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当他死了?
陈溪忙在桌下踹他一脚,忍忍,别穿帮啊!
陈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莲心又转向梅九,如法炮制敬他一杯。
三秒后,陈溪和梅九纷纷趴在桌上,莲心一反刚刚的柔媚,伸出骤然变尖的指甲,面目狰狞地对着二人骂道。
“不识货的东西,竟然无视老娘的美!让你们全都成为我的盘中餐!”
一股浓郁的狐臭味瞬间充斥全屋,红烛摇动,晃得莲心满脸妖气。
眼见着她的尖指甲就要戳到陈溪和梅九了,窗户突然大开,一股清隽之气瞬间掩盖了狐臭。
莲心大惊失色,向窗户看去,一道白影飞身而入,身上的王者之气让莲心瞬间白了脸,瑟缩成团,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叩拜。
“不知是哪位大神莅临,小的给大神请安。”
“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负手而立,一脚将莲心踹在墙上,正是白寻。
莲心惨叫一声,没吸成阳气,还被暴打,也是很冤啊。
“大神明鉴,小的只是下来解解馋,看这俩书中人气息不凡,本想吸了解馋,没想到被大神抓个正着,求大神开恩。”莲心趴在地上叩头,不见妖媚女子,只有一坨小狐狸。
白寻从鼻子里哼了声。
“有眼无珠的东西,两位上仙就在你面前站着你都认不出,活该你死。”白寻举起手掌,正待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趴在桌上装死的陈溪坐了起来。
“别打!留它有用。”
“你认识他?”梅九也诈尸了,第一句就是酸气冲天。
小狐狸惊,这俩人...???
“他就是那晚跟我看了一晚月亮的那个人——哎,别打!”陈溪拦着,梅九这才恨恨收掌,俩眼吃人一般瞪着白寻。
“你是哪个狐族的?报上名来。”梅九知道,能够隐藏气息不被发现,也只有狐族。
“他是九尾狐白寻,我跟他喝酒的事儿回头再跟你解释。”
“白寻?!”梅九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下,而地上那坨小狐狸听到九尾狐三个字,浑身毛都炸起来了。
瞬间趴成个五体投地的造型。
“老祖宗救我啊!!!”
这小狐狸也是狐族的一员,不过是神力最弱,比空间兽也好不到哪儿去的那种。
趁着神界不注意,溜进时空裂缝来到这个世界。
想要抓几个人吸食阳气过过瘾,神界管的严,这种行为被抓到是要重重判罚的,他本以为天高皇帝远,他在这世界做恶没人会发现。
连续吸了几个人没人发现,就越发大胆起来。
索性幻化成美女,住在这醉梦楼里守株待兔,看陈溪二人精神体健,本以为能饱餐一顿,谁知道这么倒霉,撞到大神枪口上了。
听到九尾狐的大名,小狐狸忙求饶,算起来九尾狐是狐族的老祖宗,只有传说中才能听到的大人物,想不到竟会出现在这个不起眼的位面里。
白寻才不管这是不是自己同类呢,只恨不得能一jio踩扁这个坏他好事儿的混蛋!
他好容易才取得陈溪的认可,天知道为了让这个贪财母狼帮他,他送了多少宝物出去,因身上带的宝物不够,还写了欠条...
刚刷出点好感,就被这个货搅和了!
“你听我解释,我察觉到这醉梦楼有狐狸的味道,我才出来抓他的,我本以为这是神界派过来可能会威胁绛绛的...”
白寻低声下气地跟陈溪解释,一双眼不住地朝着梅九身上打量。
虽然梅九气息一点没外泄,但他能陪在陈溪身边,看俩人亲密举动,白寻已经猜到这位穿在大太监身上的大神是谁了。
他(自认的)未来便宜大儿子!!!!
那可是比未来儿媳妇还重要的存在!!!
别以为白寻不给于梅九送礼就是不在乎他了,并不是。
白寻巴不得早日得到梅九的认同,他知道于子绛十分看重这个儿子,如果梅九不点头,他这继父上位的路就会很难走。
梅九不缺钱不少物,没有意外这就是狮族下任族长,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
冒失送礼,只能让梅九更讨厌他,白寻不敢轻举妄动,只想着曲线追妻,先从未来儿媳妇这找突破口,等时机成熟了再试着巴结未来便宜大儿子。
谁知,计划没有变化快,在这个世界,他猝不及防地跟未来大儿子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