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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木林先生     武林雨潇潇txt下载     武林雨潇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8章 这是咋了

    “蒋大哥,你醒醒,醒醒!去房间睡好不好?”

    田甜使劲摇晃着鼾声如雷的东家,可是,他只是噢噢两声,又继续沉沉的睡了。

    “蒋大哥,你起来。待会儿再睡,好不好?”

    田甜不甘心的摇晃着他的肩膀,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想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扶到卧房的床上去,然而,无奈,实在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弱女子所能胜任的。

    于是,她只好作罢,自己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是,她不明白,这个蒋大哥为什么昨晚喝那么醉?是有该庆贺的喜事还是有痛苦愁闷之事呢?

    田甜梳洗过后,见嘉盈还没醒来,便到厨房张罗早餐。

    “水,有水吗?”

    忽然,田甜听到蒋大哥模糊不清的喊话。

    “有,有。”闻言,她立即趋步上前,装了一杯水端过去,“蒋大哥,水来了。”

    田甜扶他坐起,并把水递给他。

    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还给她。

    “你还要吗?我帮你倒去。”

    “不,不用。”

    他挥了挥手,接着,又拍了拍脑袋,整张脸扭曲着,似乎痛苦不堪的模样,轻声嘀咕道:“头好痛!”

    “蒋大哥,家里有止疼药吗?我帮你去拿。”

    见状,田甜问。

    “不用。家里没有。”

    “那,我到药店去买好了。”

    “不要。睡一觉就好。”

    说完,蒋先生挣扎着踉踉跄跄的起身。

    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田甜连忙一个箭步上前,赶紧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并把他搀扶到床前,让他躺下。

    田甜返回经过自己房间时,忍不住把左耳紧贴门板上,听闻里面毫无动静,这才放心离去。小家伙还没醒呢!她不禁在心里嘀咕着,并欣慰的笑了。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蒋大哥才醒来。

    见女儿坐在垫子上,一边喝牛奶,一边静静的听着田甜讲故事。

    看来,孩子已经把她当作亲人了。再说,她娓娓动听的声音,连自己都要着迷了。

    看着,听着,蒋先生自己都有些恍惚了。

    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亦真亦幻的影像,一会儿是妻子,一会儿是新请来的保姆田甜。

    于是,他下意识的揉搓着自己的双眼。

    “咦,蒋大哥,你起来了?我帮你去热饭菜。”

    田甜放下儿童故事书,起身奔向厨房。

    可是,正津津有味听着故事的小嘉盈,见她离去,立即,大哭起来。

    “来,爸爸讲,爸爸讲!”

    见状,蒋大哥连忙过去抚慰。

    可是,小嘉盈猛地用手胡乱的扒拉着垫子上的物品,表示坚决不同意及生气。

    看得出,女儿好像跟自己越来越疏远了,跟小保姆却越来越亲近了。

    此时此刻,蒋先生真是啼笑皆非欲哭无泪。

    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究竟是好还是坏?是该庆幸还是恼怒呢?怎么说呢?不管怎样,心里多少会有些失落,酸酸的。

    “蒋大哥,好了。你用餐吧?我看着孩子就行。”

    忽然,田甜笑盈盈的从厨房出来,并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餐桌上。

    “好啊。”蒋先生揉着肚子微笑着说:“还真是有点饿了。”

    “能不饿吗?都这个点了,早餐午餐都没吃呢。对了,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两点多。”

    “这么晚?”

    “嗯。”

    “对了,早上,听你喊头疼,现在还疼吗?”

    “好些了。”

    “那就好。”

    这时,见小嘉盈把牛奶喝完了,田甜连忙接过奶瓶,接着,抽了一张纸帮她擦了擦嘴巴。

    随即,她又把雪花片倒出来,让孩子自己玩。

    这天晚上,见孩子睡下后,田甜连忙把厨房客厅卫生间等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不一会儿,便汗流浃背筋疲力尽。

    洗完澡后,又像往常一样把下午收在沙发上的衣服叠好,各自放在既定的衣柜里。

    当她把蒋大哥的衣服放在衣橱时,他回来了,提着个电脑走了进来。

    差点把田甜吓了一跳。

    “孩子睡了?”

    “嗯。早睡啦!蒋大哥,你下班了?”

    “是啊。这几天比较忙,谢谢你帮我看管孩子!”

    “嗨,你客气什么呀!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哈。”

    说完,田甜赶忙从房间里出来。

    这天,蒋大哥一回来就眉开眼笑的,看上去特别开心。

    “田甜,来一下。”

    “好的。蒋大哥,什么事?”

    “嗯。这个,给你。”

    说着,他递给田甜一个十分精美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呀?”

    她大惑不解。

    “你打开就知道了。希望你喜欢,这是我去**出差时给你带的。”

    他一脸笑意的卖着关子。

    田甜十分疑惑的接了过来,当她好奇的解开蝴蝶结并掀开包装盒盖时,不禁怔住了,那是一块相当漂亮的电子表。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

    田甜郑重的点点头。

    可是,随即,她又把它推给蒋先生。

    “可是,我不能要。”

    “为什么?”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

    “诶,怎么这样说?你把孩子帮我照看得那么好,把家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这还不够吗?”

    “可是,你已经不是算了工资吗?工资就是我的劳动所得呀。我不能再有非分的要求和想法了。况且,我不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人。”

    “唉。你怎么能这样理解呢?这是我心甘情愿高高兴兴奖励给你的。”

    “这……”

    “瞧,我东西都买了。你不要不是浪费钱吗?这样,下不为例。”

    “一定下不为例额。”

    于是,田甜特别难为情的收下,道过谢后,便回房去了。

    她躺在床上,心想,但愿那只表只是蒋大哥一个小小的奖励而已。

    然而,从此以后,总觉得那个蒋大哥有点怪怪的。

    比如,她有时会发现他一动不动的怔怔的盯着她看。有时会说“别太辛苦了”“早点睡”等等暖心的话。

    又一个晚上,田甜意中碰触到了小嘉盈盈的小腿肚,发现像火一样烫。

    她连忙开灯查看,见沉沉的熟睡中的孩子脸色潮红,嘴唇红彤彤干巴巴的,鼻子冒出滚滚的热气。

    见状,她立即意识到发烧了。

    于是,用手一探,果然额头及脸蛋都滚烫滚烫的。

    无奈,她立即蹦下床,去找蒋先生。

    “蒋大哥,蒋大哥!蒋大哥,你醒醒呀!”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及田甜的呐喊声。

    蒋先生开了房门,一边揉揉朦胧的睡眼,一边哈欠连天的问:“什么事?”

    “哎呀!蒋大哥,你总算醒来了?不好啦!嘉盈生病了。”

    田甜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什么?病了?”

    听说孩子病了,蒋先生立即睡意全无,快步奔跑过去看看。

    “哇!好烫!烧得这么厉害!田甜,你准备一下,我们去医院。我去换一下衣服。”

    “好的。”

    说完,田甜也换好外出的服装,并匆匆忙忙地拿了一条浴巾,一片纸尿裤,一包抽纸,及一个装了白开水的奶瓶······放在一个袋子里。

    一会儿,蒋先生走了进来,急切的问:“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田甜一边轻声应答着,一边把装有生活物品的袋子递给东家,然后,自己又弯下腰轻轻的把孩子抱起来,快步往外走。

    当他们打的来到医院时,才凌晨三点多。

    这个点,也只有看急诊了。

    医院的大厅,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些病患,除了摔断腿的一位老妇外,别的都是抱着孩子来看病的心急如焚的家长们。

    相比白日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噪杂情形,现在要宽松清静许多。

    急诊室里坐着一个约四十多岁,微胖却魁梧的医生,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医用手术帽,身穿白大褂,他正耐心的给人看病。

    不一会儿,终于,里面的患者出来了。

    于是,蒋先生连忙领着田甜进去。

    “孩子怎么了?”

    医生抬起头首先发问,并指了指桌旁的一把椅子示意抱着孩子的田甜坐下。

    “晚上睡觉时,突然发烧了。”

    蒋先生回答道。

    医生呃了一声道:“现在正值流感高发期间。这几天,生病的孩子很多。来,先测一下体温。”

    医生说着拿出一根体温计,并用力在空中甩了甩,然后,递给蒋先生。

    接着,医生用棉签撬开嘉盈的口腔,用电筒照了照。

    也许,不太舒服,孩子突然哇的哭了起来。

    “上呼吸道感染了。咳嗽吗?”医生问。

    “没有。下午还好好的。”

    田甜赶忙接过话道。

    “额。温度计可以拿出来了。”

    于是,田甜小心翼翼的从孩子的胳肢窝里把体温计抽了出来,递给医生。

    “喔!三十九度二,好高咯!

    看后,医生都不禁吃了一惊。

    “啊!”

    同时,田甜也吓一大跳。

    “这样吧。今晚,先住下来怎样?”

    医生提议道。

    蒋先生沉思片刻道:“那,好吧。”

    于是,便办理了住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小嘉盈那羸弱的小身躯,起伏的肚皮,烧得像血一样红的嘴唇······田甜心里不知有多疼。(未完待续)

第039章心惊胆战

    一会儿,护士端着个托盘脚步匆匆的走进了病房,高声说“八床打点滴”。

    这是个非常年轻的护士,顶多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个子小巧,有点小家碧玉的风范。

    只见,她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一手托着小嘉盈的脚一手轻轻地拍打着脚背,原本沉睡中的孩子,突然,被拍醒了。

    于是,她使劲蹬着双腿。

    护士吩咐帮忙按住孩子的腿,蒋先生便照着。

    当尖尖的针头扎进皮肤时,嘉盈哇的大哭起来,可见,确实被扎疼了。

    也许,是母性使然,田甜的嗓子眼似乎堵了般难受。

    她连忙哄着痛苦不堪的孩子:“宝宝乖!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

    可是,不知是孩子太小了,血管太细,还是护士的技术堪忧,她一遍遍的扎,扎了半天,都没有扎中。

    见孩子如此遭罪,蒋先生强压着心中噌噌往上窜的怒火,埋怨道:“怎么回事?”

    早已被急得满脸通红的护士辩解道:“没办法,小孩的血管实在难找,太细了!”

    看着护士拿着托盘离去的背影,蒋先生颇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仍痛哭流涕的嘉盈,田甜不禁有些担忧的低声道:“这人的技术行不行额?”

    “哎——”闻言,蒋先生禁不住长叹一声。

    田甜把小嘉盈抱在怀里并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慢慢的,她居然睡了。不过,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孩子的背部依然烫极了。

    也许,实在太累了,也许,正是好睡觉的凌晨时分,不一会儿,蒋先生也靠在床头睡着了。

    可是,不多久,田甜却发现了异样,感觉嘉盈那只打了针的脚背似乎比另一只要肿大不少,她艰难的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摁了摁,发现立即凹陷下去一个坑。

    奇怪?

    田甜想要请护士来看个究竟,可是,此刻,护士在外面的护士站,环顾病房四周,别的人都睡下了,这时,她只好把目光落在了蒋先生身上。

    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说实话,田甜真的不忍吵醒他。然而,她转念一想,还是小嘉盈的病更重要。

    于是,便故意压低声音叫了叫蒋先生,可是,叫唤了一遍又一遍,他依然纹丝不动。

    田甜只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可毕竟是病房,自己又不敢大声叫嚷。

    于是,田甜便伸手想扯一扯他的袖子,不料,太远了,根本够不着。无奈,只好向前挪了挪身子。

    终于,蒋先生被吵醒后,他半眯着双眼,一脸茫然的看着田甜:“怎么了?”

    “先生,你看,嘉盈的脚是不是肿了?不知要不要紧?”田甜指着孩子的脚背道。

    闻言,蒋先生,立即起身,从床的那端绕过来,弯下腰仔细检查,然后,喃喃自语道:“肿了,好像真的肿了。”

    于是,他便急忙跑去请护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蒋先生领着护士来了,不过,还是刚才那个护士。

    她弯腰观察了一眼,胸有成竹的说:“堵了。”

    “那该怎么办?”蒋先生焦急的问道。

    “哎,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换一个地方,重打了。”护士面无表情机械的回答。

    于是,她果断的拔掉针管,并把那个固定位置的小纸盒取下扔进垃圾桶里。

    又说:“把小孩放在床上躺着,孩子爸爸按住脑袋,你摁住双手,一定要按稳额,不能让她动来动去的!”

    看着护士那严肃的表情,不知为什么田甜有些紧张。

    “干嘛?”蒋先生不明所以的怯怯的问。

    “改在额头上扎针。没办法,小孩的血管细。”

    听后,田甜和简先生面面相觑,没有说话,也许,各自心里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这能行吗”。

    看得出,他们俩都难免有一丝丝的担忧和不安。

    奇怪?现在,干嘛一到医院就打点滴?七十年代的小孩最多只是打打屁股针,且那时的医生能不打针就尽量不打。

    哎!如今,什么都变了。

    于是,在护士的叮嘱下,蒋先生帮忙按住嘉盈的头部,田甜按住她的双手。

    正当护士用一个刀片在帮小孩剃着脑门上的头发时,小嘉盈醒了。

    或许,猛然发现活动受限及严重的不适,小家伙哇的大哭起来。

    嘉盈盯着田甜,似乎在渴求“阿姨,不要,不要!这样,我难受死了!”

    看着那双满是泪水又会说话的眼睛,田甜的心禁不住颤了一下。

    差一点就想放弃了。

    可是,这时,护士却警醒他们:“按住,按住,别心太软了!千万不能伤着孩子了!”

    嘉盈一边双腿乱蹬一边撕心裂肺的哭着,眼泪汪汪的盯着田甜和自己的父亲看,害得田甜都不忍直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无情而残忍的刽子手似的。

    于是,田甜无奈的把脸扭向另一边,可泪水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不停的奔涌而出,沿着脸颊掉落在病床的凉席上。

    此时此刻,田甜鼻子酸酸的,喉咙硬邦邦的,无法言语。

    忽然,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三个可怜的孩子,小雨,小雪,毛夏,不知他们还好不好?

    “好了!好了!哟!小家伙哭得跟泪人似的!”不知过了多久,护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趣道。

    见弄好了,田甜和蒋先生连忙纷纷松开了手。

    田甜把孩子抱了起来,嘉盈昂起小脑袋一边哭泣一边凝视着自己,似乎在控诉:阿姨,我好疼!

    也许是温暖的怀抱和柔和的目光及轻缓的喃喃的细语给了小家伙格外的舒适和安慰,渐渐的,嘉盈,转为抽泣,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哽咽着睡着了。

    “哎!孩子遭罪了!”看着田甜怀中的女儿,蒋先生无比心疼的感慨道。

    “哎!谁说不是呢?嘉盈太可怜了!这么细皮嫩肉的,如刚剥了壳的鸡蛋,却偏偏被护士在脑门上给扎了一针。”

    说着,田甜不由得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嘉盈那粉嫩的脑门上,只见,横七竖八的白胶布绑缚着那枚长长尖尖的针管。

    蒋先生拿一张纸轻轻的帮嘉盈擦去脸上的泪痕后,又禁不住仔仔细细的端详起头上的针头来,见,药水沿着弯弯曲曲透明的小胶管一滴一滴慢慢的有规律地滴落,并缓缓的流进女儿的血管里。

    这让他多少有些欣慰。

    可是,猛然,他却发现女儿的脑门上有个深深凹陷的大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奇怪?这是怎么啦?

    见状,他急忙又起身去叫护士,可是,护士前来却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不知道?你居然说不知道?”听了护士那似乎完全推卸责任的回答,蒋先生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了,他铁青着一张脸,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这样,叫你们领导来!”

    也许,护士被蒋先生的恼怒给吓坏了,只见,她逃也似地快步留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一个又高又瘦戴着眼镜的青年医生跟着护士来到了,对着蒋先生道:“先生,我是今日的值班住院医师,你有什么事,可以与我沟通。”

    “看看,看看,我女儿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了?刚刚,脚背肿得像一个大馒头,现在,头上又凹下去,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蒋先生愤愤不平的如机关枪指控着。

    听后,那位医生便来到孩子身边低头仔细检查,然后,站起身对蒋先生说:“先生,首先,我们医护人员的失误,让你焦虑和不安了!在此,我向你道声‘对不起’。不过,我要说,请你放心!这个不碍事!先生,是这样的,这个现象,极有可能,刚刚,护士,可能太用力了,给摁的!过不了多久,它应该能回弹回去的。你瞧,孩子现在很安静,说明她没有因此不舒服。”

    可是,蒋先生看看熟睡的女儿,仍然有些担心:“可,毕竟是在脑门上,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

    “先生,你过虑了!这种情况,不会有后遗症的。”听了蒋先生的顾虑,医生有些忍俊不禁,“这样吧。万一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到医生办公室叫我!好吧?”

    蒋先生见对方一脸诚恳的样子,无奈,也只好点点头。

    “不过,你们偌大的医院就没有技术娴熟业务精湛的护士吗,非要弄一个实习生来服务小孩?”显然,蒋先生还是有些不爽。

    “先生,您说的是。我一定向上面反映。”青年医生微笑道。“好吧。若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咯?”

    蒋先生点点头,以示认同。

    “若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呼叫我们。床头上有按钮,你按一下,我们值班室就会报警,收到情报后,我们就会立即过来的。”医生说着,还耐心的向蒋先生示范了一下。

    “好的。谢谢医生!”田甜忍不住笑盈盈的致谢,感觉这位医生还不赖,原先满腹的愤懑也稍稍平复了。

    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非要为难谁,祸害谁!(未完待续)

第040章 意外迭起

    随后,医生护士便转身离去了。

    可看着那深陷的坑,蒋先生心里依然如针刺般疼。

    真的能很快就恢复吗?

    他不禁有些将信将疑并且忧心忡忡。

    好在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的逝去,四十多分钟后,他欣喜的发现嘉盈的额头明显没那么烫了。

    俄顷,护士来例行量体温时,已经下降到三十七度六了。

    见温度骤然下降,蒋先生便放心躺下来睡觉了。

    可是,田甜却不能睡,她必须看着药水,看着嘉盈,以免药水滴完了,血液倒流;以免孩子双手乱抓乱挠针管,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随着夜幕渐深,在同病房人此起彼伏的鼾声中,睡意也一阵阵地向田甜袭来,感觉眼皮直打架。

    可是,她又不得不强打着精神,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虽然孩子只是区区二十来斤,但是,抱久了,手臂也难免酸痛或者麻木。

    田甜也想把孩子放到床上去,自己暂时解脱一下,却又担心这硬邦邦的床板及粗糙的凉席孩子将睡不惯,会被吵醒。

    更何况,孩子已经生病够难受的了,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自己委屈一下又何妨呢?

    不知什么时候,病房窗外鸟鸣啾啾,扑腾展翅,田甜扭头一看,原来天已大亮了。

    她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嘉盈的额头,忽然,感觉不烫了,几乎和自己的体温一样。她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当护士再来量体温时,温度计显示的刻度降为三十六度六了。

    说明什么?说明没有发烧了。

    于是,顺理成章的给嘉盈办理了出院手续。

    在医院住一晚就花去足足六十元人民币,这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蒋先生虽有些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病痛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是免疫力偏低的幼儿呢?

    不过,田甜却早已憔悴不堪精疲力竭了。此时此刻,她最大的夙愿就是能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因此,坐在摇摇晃晃的港田车上,她差点就睡着了。

    回到家,八点半不到,还早。

    蒋先生把早餐买回来后,就出门上班了。

    田甜立即去厨房烧开水,准备给嘉盈冲奶粉。

    又去卫生间接了盆热水来给孩子洗脸,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小脸都变成蜡黄了。

    然而,当田甜把精心冲泡好的牛奶兴高采烈的放到孩子的嘴边时,她却毫不犹豫的把奶瓶奋力一推,似乎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田甜略略思量了一下,便又搞了一些温开水,想喂给她吃,可奇怪的是,她依然不领情。

    看着嘉盈,田甜一筹莫展:“宝贝,你想吃什么呀?”

    她耐着性子温柔的问,可孩子仍旧充耳不闻。

    从医院回来后,可怜的孩子就如一只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一点精神都没有。

    不玩,也不咿咿呀呀的交流,只爱静静地躺着。

    见状,田甜束手无策,同时,也顿生恻隐之心。

    心想,也许,发烧后,都没有什么食欲吧?身体康复是要一个过程的。

    可能田甜实在太累了,她懒得洗漱,也懒得吃一口馒头果腹,居然躺在嘉盈身旁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她倘徉在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梦境中,然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她的美梦被残忍的打破了。

    她意犹未尽且极不情愿的起身,揉揉惺忪的睡眼。

    蓦地,田甜突然想起小嘉盈。

    便下意识的朝自己身旁张望,却空空如也。

    于是,她犹如触电一般腾地跳下床,一边呼喊着“嘉盈”,一边快速的往房外奔走寻找。

    田甜的心咚咚地狂跳不已,仿佛随时都要蹦出来似的,手心也直冒汗。

    上帝保佑!但愿没事!

    然而,或许,上帝也有打盹的时候,彼时彼刻,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当田甜来到蒋先生的书房时,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禁不住目瞪口呆。随着“啊”的一声刺耳的尖叫,她瞬间四肢瘫软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当她从冰凉的地板上苏醒后,连忙挣扎着起来,然后,发疯似的冲向嘉盈,没命地把那个重重压着孩子的小柜子猛地推开,然后,紧紧地抱起可怜的孩子。

    可是,此时,嘉盈早已软绵绵的,嘴角鼻孔都有淋漓的血迹。

    “嘉盈,嘉盈!醒醒!”田甜使劲摇晃着孩子的身体,歇斯底里地叫唤着,“你好吗?嘉盈!”

    然,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她,害怕极了,浑身颤抖不停,额头上也不停地渗出一阵阵冷汗。

    “不,不!不——”田甜撕心裂肺的狂吼着。

    她似乎预感到不妙,便抱着孩子来到客厅,准备向医院打求救电话,以及告知蒋先生。

    然而,也许,她实在是太紧张了,此时此刻,大脑竟一片空白,居然,把电话忘了,全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哪怕只有区区三个数字的“120”。

    田甜转念一想,眼下,重中之重就是赢取急救机会,所以,不能因为一遍遍拨错电话而浪费了急救的黄金时间。

    想到这儿,于是,她把听筒果断的一扔,便抱着孩子发疯的狂奔下楼了。

    她准备直接去医院。

    实在太焦急了,甚至,她出门时,连家门都忘记随手关上了。

    “救命啊!救命!”她一边狂奔一边声泪俱下的呼喊着,恳求着,“谁有车?能送我们去医院吗?求求大家了!”

    很快,田甜那悲痛欲绝又焦虑不堪的呼喊声便引来了大家纷纷好奇地驻足循声观望。

    其中,有一个戴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关心的问:“怎么啦?”

    “孩子······孩子······被······被柜子压到了!去······去医院。”此时的田甜上气不接下气地有些语无伦次道。

    “好,来。我送你们!”

    看着眼前这个潸然泪下心急如焚的女人和奄奄一息的孩子,那个善良忠厚的男人二话不说便决定帮忙送医。

    于是,他奔跑着去开车。

    旋即,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便出现在田甜身旁。

    车子一停稳,有个大爷就热心的帮田甜打开后排座车门。

    原来,那位先生是一位出租司机,是这个小区的一位租客。

    昨晚,他开了一晚上的车,这不?现在回来吃早餐和休息。可是,刚从车上下来,就碰上了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田甜。

    为了尽可能的缩短时间,大哥加大马力,甚至,还冲了一个红灯。

    终于,在弯弯绕绕中,顺利到达医院,并把嘉盈送到了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手中。

    田甜那颗悬着的心才算稍稍平稳了些。

    这时,她才想起那位好心的大哥,赶忙过去向人家致以最真诚的道谢。

    如果不是人家热心相助,那么,自己绝对不可能如此快捷的到医院来。

    “大哥,谢谢!万分感谢!愿好人一生平安!”说完,田甜还对大哥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哥憨憨一笑道:“不要这样,小事一桩!小娃没事就好!嘿嘿嘿!”

    闻言,田甜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却奔涌而出,顺着脸颊奔流下来,她哽咽着,鼻子酸酸的,再也无法言语。

    那位大哥蒙了,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即刻,不知所措起来。

    其实,和大哥无关。

    此时的田甜担心的是嘉盈是否能挺过这一关,否则,自己就有滔天大罪了。

    这泰山压顶的巨大压力,几乎让她窒息。

    “妹子,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突然,大哥怯生生的询问着。

    田甜摇摇头,可,随即,她又点点头。

    “嗯,要。只是······”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与此同时,也绞尽脑汁的思索着。

    “没事。不要跟我客气!尽管说就是。”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诚恳的样子,田甜真的不知怎样感谢才好。

    “我是想······想请你帮我打一个电话,可以吗?可是,我忘记号码了,等下,让我好好想想······”,她故作平静地解释道。

    “呃!”对方微微憨笑。

    又过了一会儿,田甜终于想起了那串原本熟烂于心的电话号码。说:“我记起来了。大哥,你有纸和笔吗?”

    可是,那位大哥默默的摇了摇脑袋。

    不过,他从裤兜里摸出一个bb机来,说:“把号码输入到这儿?行不行?”

    田甜点点头,说:“行。”

    于是,田甜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说,他就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入。

    好不容易输完后,他还不忘核对一遍。

    可见,这是一个做事认真负责的人!

    “这个电话是我那东家蒋先生单位办公室的,如果电话接通了后,你就说要找蒋威,蒋威的女儿在医院急救,请他快速赶来。”

    田甜如此这般的叮嘱着那位好心人。

    “好。是蒋威,对吧?”或许,为了保险起见,大哥习惯核实一遍。

    “是的。蒋介石的蒋,威武的威。”田甜一字一句的补充道,“对了,大哥,如果电话打通了,你就不用回医院来了。辛苦您了!”(未完待续)

第041章锥心之痛

    来到医院外,不一会儿,大哥就找到了一个小卖部,并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很快,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喂?找哪位?”忽然,电话那端响起了一个男声。

    真是无巧不成书!

    原来那人正是自己要寻找的蒋威先生。

    一会儿,接到消息的蒋威就向单位请假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医院。

    远远地,他就看到在急救室外徘徊的田甜,便迫不及待急速奔跑过去,问道:“嘉盈怎么样了?”

    看到蒋先生,田甜终于崩溃了,她再也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你别哭啊!到底怎么啦?”

    见田甜只是哭个不停,却什么也不说,蒋先生有些气急败坏。

    “蒋大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是我害了嘉盈!”突然,田甜扑通跪倒在地,梨花带雨的忏悔道。

    “你害了嘉盈?”蒋先生不禁满腹疑云,他一脸严肃道,“那,说说,你是怎么‘害了她’的?”

    于是,田甜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抽泣着说:“当我喂嘉盈喝牛奶和水而她却一一扫开不喝后,我便躺在孩子身旁,想休息一会儿。可是,也许,因为昨晚没睡觉,实在太疲惫了,不料,我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当我被重物砸地的声响吵醒时,惊讶地发现嘉盈不在我身旁,便预感不妙,想着她可能爬下床,独自出了卧室门了。于是,我疯狂的跑到家的各个角落寻找。最终,在书房······我看见了被压在书架下的嘉盈。呜呜呜······”

    说到这儿,当时的惨不忍睹的场景又清晰的浮现着自己的眼前,她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书架?你是说,嘉盈是被书架砸中的?”蒋先生一脸凝重焦急地反问道。

    田甜怯怯地点点头。

    “啊?”

    蒋先生震惊极了!

    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踉跄跄的倒退一步。他预感到孩子可能——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因为,自己很清楚那个书架有多重。

    他心如刀割,不由得蹲下身子,把头深深的埋藏在自己双臂间,双手却一遍遍的痛苦不堪地拉扯着自己脑袋上的头发。

    如今,他真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和无助。

    也许,只有有相似经历的父亲才能感同身受他此时此刻那悲痛至极的心情,而非旁人所能揣摩的。

    刹那间,他感觉天旋地转,几欲跌倒在地。

    此刻,田甜依然跪在原地痛哭流涕。

    见状,更加感到惭愧和罪责难逃,但,却又一筹莫展。

    她不敢上前去劝慰那个正伤心欲绝的男人,怕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不当的言行更加触怒他。

    不知过了多久,蒋先生猛然想起田甜仍跪在地上,便颤颤巍巍的起身,蹒跚着来到田甜身旁,尝试着拉她起来。

    “事已至此,起来吧!况且,你不是故意失职的!”

    他低低的呢喃着。

    接着,他又摇摇晃晃的继续前去,焦急地趴在急诊室的大门处。

    不一会儿,急诊处抢救室的大门开了,这时,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谁是蒋嘉盈的家属?”护士朝人群喊了起来。

    “我是,我是。”蒋先生连忙抢着回应。

    “你是孩子的谁?”

    “我是孩子的父亲。请问,孩子现在怎样了?”

    见这位家长那一脸焦虑的期待,护士小姐真的不忍告诉他残酷的事实。

    “嗯——”她努力思索着能用一个什么好点儿的措辞来回答才不至于那么残酷,“难说。不过,我们正尽全力抢救。可能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观察。对了,这,这是病危通知书。请签字!”

    蒋先生接过通知书来,用颤抖的手歪歪扭扭的写下自己的名字,也许,这是他一直以来写下的最最丑的大名。

    重症监护室?这不意味着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吗?

    他把通知书递还给护士。

    然而,正当那位护士转身欲离去之际,突然,蒋先生猛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几乎哀求道:“求求你们,请竭尽全力救救我女儿!她是我的生命。”

    显然,护士被他那唐突的举动吓坏了。

    她目瞪口呆,大惊失色,然后,十分机械地点点头。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护士又把门关上。

    田甜搀扶着蒋大哥来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此时,田甜犹如一个犯了大错的小学生,一个自知罪孽深重的罪人,她只能站在一旁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低下罪恶的头颅,不敢擅自言语,甚至不敢大声喘息,以免惹恼蒋大哥。

    大概十多分钟后,护士出来告知说,孩子被转送到重症监护室,目前尚未脱离危险。

    他们在护士的指引下来辗转来到七楼重症监护室的走廊上。

    来到这个肃穆的地方,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丝丝紧张和凄凉的氛围,蒋先生不禁全身瘫软的斜靠在椅子上,可却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田甜的心也怦怦直跳,此刻,她多么希望嘉盈能活蹦乱跳的回到从前,多么希望有奇迹有传奇发生在她身上。

    然而,事实证明,终究没有让人拍手称快的传奇。

    五个小时后,嘉盈还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就这样,早早地告别了这个自己都还未看明白的绚丽多姿的世界。就这样,短短的人生,就稀里糊涂地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

    听到这个噩耗,田甜彻底崩溃了!

    一阵眩晕后,她再次倒在地上。

    这时,围观的人手忙脚乱的拍打呼唤着她,却毫无知觉。

    有人急忙帮忙反反复复地按压着她人中,约莫一两分钟后,她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然而,刚恢复意识的她,可能,忽然又想到了嘉盈离世的事,便瘫倒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号啕大哭着!

    不一会儿,只见,田甜猛地起身,百米冲刺般冲向七楼的栏杆方向,正当大家莫名其妙地不知所以的观望着时,却发现她自顾自的往栏杆上攀爬。

    此时,看热闹的人们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要轻生。

    不好!这可不得了!这可是七楼啊!

    于是,有热心肠的人焦急的高声呼唤着“不要!不要啊!”

    有人一边劝住一边还情不自禁的跑过去想拉住她。

    眼看着田甜的一只脚已经成功跨了上去了,接着,身子就要翻越过栏杆了,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双大手不由分说的把她揽了进来,重重的把她抛在地上。

    他恶狠狠地呵斥道:“你就是用如此懦弱的方式来逃避责任吗?”

    这个仁义的“大侠”不是别人,就是蒋大哥。

    田甜蜷缩着地板上只是一个劲的哭着,半晌,才嗫嚅道:“可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减轻我心中的罪恶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要不,你痛痛快快的骂我打我一顿,或者一刀砍了我吧?”

    蒋先生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愤而转身,只给她一个凄凉而哀伤的后背,一个是不是抽动着的瘦削肩膀。

    作为父亲,谁不是把自己的儿女当作心肝当作宝贝,当作生命的希望和寄托,而今,她却突然不在了。这是令谁也无法接受的事实!

    更何况,这是自己和妻子唯一的血脉!更何况,妻子早已不在了!

    如今,女儿没有了,和妻子的念想也不复存在了。

    可是,女儿刚刚出生时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犹如就发生在昨日,那时,自己初为人父,是多么新鲜,多么稀奇,多么激动和快乐啊!

    此后,可爱的女儿,就成了我生活和工作的动力。

    每每回到家,看到天使般美丽的孩子,那是多么让人振奋和惬意的事啊!

    然而,如今,女儿却没了,没了······

    按理,女儿的这次意外,保姆的失职渎职有着直接的关系,她理应有着不可推卸的全部责任。

    可是,即便把她绑了,甚至,野蛮的杀了,也许,自己能暂时一解心头之恨,但,女儿能活过来吗?

    既然不能,还可能将触犯刑法,又何必鲁莽行事伤害一个弱女子呢?

    更何况人家不是故意的,若不是这次意外,其实,她是一位难得的相当尽职尽责的难得的好保姆。

    正当蒋先生无限悲伤的陷入沉思之中时,护士走了过来小声道:“先生,对不起!我们也很难过!不过,你要不要再看一眼孩子?”

    闻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跟着护士来到医院的太平间。

    在冰冷的太平间里,看着盖着白布的小小的躯体,当蒋先生用那无比颤抖的手掀开白布的一端,看见女儿那有点发紫却仍旧漂亮而稚嫩的脸蛋时,他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伤和酸楚了,于是,便孩子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他痛快淋漓的号啕大哭着,不禁捶胸顿足。

    过了好一会儿,他渐渐停止了大哭。

    他抽噎着仔细端详着女儿那紧闭的双眼及那浓密修长的睫毛,仿佛睡着了一般。(未完待续)

第042章 彷徨无助

    他颤抖着伸手抚摸着女儿那细嫩的脸蛋和高高的鼻梁,倏地,那冷冰冰的感觉,瞬间,又把他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他忽然意识到,如今,女儿终究与自己阴阳两隔。

    于是,蒋先生如触了电一般猛然缩回了手,然后,发疯似的往外逃奔。

    看着他那悲痛欲绝的样子,田甜的心也如针刺一般疼。

    这一切,均因自己而起。

    按理说,自己才是那十恶不赦不可饶恕的罪人啊!

    而今,嘉盈不能死而复生,可是,怎么才能让蒋大哥心里稍稍平衡一些呢?

    田甜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计。

    精神恍惚的蒋先生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的,见大门洞开,有些奇怪,但,此刻,他无暇细想为什么及有可能造成什么后果了。

    于是,直接拖着如灌了铅般的躯体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并随手把门带上。

    毕竟,唯一的女儿都没有了,别的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呢?即便拥有再多,又有何意义呢?。

    来到房间,他把自己狠狠的摔在床上,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

    只见,他一会儿伤心欲绝地失声痛哭,一会儿又一眼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一会儿轻轻呼唤着“嘉盈”,一会儿又泪痕斑斑的闭着双眼睡着了;一会儿来到女儿的房间抱着一个布娃娃静静地坐在床沿上,泪如雨下

    ·······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天真烂漫的女儿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自己,脑海里全是女儿自出生以来娇嗔可爱的样子,像电影般一帧帧的浮现着。

    在梦中,女儿不是欢天喜地的向自己扑过来,就是泪水涟涟的看着自己,似乎在说:“爸爸,我害怕!”

    有多少次,从梦中醒来,他都以为嘉盈还幸福愉悦地活在自己身边。

    直到他走进女儿那空空如也的房间时,才猛然想起那个晴天霹雳般的噩梦来,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走了,真的走了。

    黑发人送白发人就够不幸了,更何况是失独之殇呢?

    他无力的软瘫在床上,目光呆滞,六神无主。

    是啊,女儿,是自己此生唯一的精神支柱,是自己唯一奋发向上的动力,而今,唯一的希望都没了,自己拼尽全力奋斗又有何意义呢?

    那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和血脉啊!

    突然,他感觉上天对自己太不公了,感觉自己就是全世界最悲哀和可怜的人。

    当自己好不容易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准备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生活时,妻子却无情的走了,那时,悲伤之余,还有一个天使般可爱的嘉盈聊以自 慰,可如今,连女儿也被上天给残忍地夺去了生命,只留下自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想到这儿,蒋先生的眼眶里又荡漾着酸涩的泪水。

    那么,田甜现在着哪儿呢?

    原来她在派出所。

    她从医院出来后,就直接来到了派出所。

    她看到有一个办公室有人,就走了过去,并向里探了探脑袋。

    见里面有两个身穿制服的年轻民警。

    很快,里面的人便发现了她,其中有一人问:“你有什么事?”

    见被人发现了,田甜索性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对问话的那个民警说:“我,我是来自首的。枪毙了我吧!立即枪毙了我吧!”

    那个年轻的民警奇怪的看着她,匪夷所思的问:“你怎么啦?”

    “对不起!是我害了她,真的是我害了她!”田甜激动万分的强调着。

    “到底出什么事了?”民警仍然困惑不已,“你不妨慢慢讲来!”

    于是,她声泪俱下的叙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这时,另一个民警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听完,民警说:“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容我们调查清楚再说。对了,那位蒋先生的家在哪儿?现在,他是否在家?”

    田甜听出民警想向蒋大哥调查询问的意思,连忙制止:“不不!请不要再打扰他了!因为,他已经够痛苦的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他家的详细地址。而且,我说的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

    “开玩笑!这可是派出所,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真假,我们怎么立案办案?”

    可那位警察一本正经道。

    “我不管了,反正,把我抓起来就对了!现在,我也没脸见蒋先生了。”

    田甜算豁出去了。

    不过,她的话让民警们哭笑不得。

    人家犯了滔天大罪都没了命的往外逃,想方设法的逃避法律的制裁,没见过没有罪却使劲地往派出所拱往监狱里钻的。

    “对方都没有举报,你又何须自己折磨自己呢?”

    另一个民警耐着性子插话道。

    “我要赎罪。否则,我将一辈子都难以安生的。”

    田甜果然是坦率直接的人,她毫无隐讳道。

    “要赎罪还不简单?那,你可以赔钱啊!”

    “可,我·······我没有钱财啊!最值钱的就只有命一条了!”

    她无奈又颇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那你的家人呢?父母及丈夫?他们可以帮你出啊?”

    “我的父母是穷困山区的农民,他们哪里有剩余的钱,能吃饱饭就很不错了?至于丈夫?”田甜黯然失色的补充道,“我没有结婚。”

    闻言,那个警察无语,他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可是,在尴尬的沉默许久后,他又抬起头来,对田甜说:“你回去吧!我们不会随随便便关押人的。”

    “怎么是‘随随便便’呢?我都已经据实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了。”

    田甜百思不解。

    “可是,你那最多只是意外或过失,不是犯罪行为。不属于我们的职责范围。况且,我们人力有限,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立案的,如果鸡毛蒜皮的芝麻小事,都调查,都抓进来,监狱早就被一些大叔大婶们挤破了。反而,那些重罪大罪者却无容身之地。”

    一会儿,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原来,外出警察执勤时,抓到一个长期盘踞在某地的小偷。

    于是,他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彻底把田甜晾晒在一旁。

    无奈,她只好无趣的离去。

    可是,自己该何去何从呢?真没想到,想死死不成,想赎罪又无门。

    想到这儿,田甜不禁失落和沮丧极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游荡着·······

    一阵风袭来,不禁有些凉意,她猛然意识到现在是深秋了。

    她孤零零地坐在公园的长椅子上,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身体并抱紧了双臂。

    天啊!这么冷,晚上,能在这儿露宿吗?

    她禁不住有些心虚了。

    花灯初上,人们相继三三两两的离去。

    田甜却依然坐在原处,茫然的望着一个个奔赴家的方向的背影。

    说句心里话,此时此刻,她真羡慕他们。

    有家,有个安身落脚的地方,真的太幸福了!

    可自己却只能居无定所的流浪。

    随着天越来越黑,她也越来越恐惧了。

    因为,她怕黑,同时,也怕遇上心怀不轨的流氓。于是,为了安全起见,再三思虑下,她还是下意识的起身,离开。

    可是,双腿却不知迈向何方,不知何处才有相对安全的落脚之处。

    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只有自己犹如孤魂野鬼般到处漫不经心的游弋飘零着。

    想着,想着,一丝丝酸楚不禁涌上心头。骤然,田甜的鼻子顿感酸酸的,眼泪潸然而下。

    然而,不一会儿,她又猛的擦了把眼泪,相比蒋大哥的伤痛,自己这点心酸和无助,又算什么呢?

    对了,此刻,他吃饭了吗?

    不会悲伤过度,就连饭都懒得做吧?

    可是,自己又能为之奈何呢?现在,蒋大哥最最不想见的也许就是自己了。

    所以,为了不让他火上浇油怒火中烧,而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安静,让他好好静一静。

    走在大街上,田甜的双眼到处搜寻着,当然,她可不是搜寻什么猎物,而是想看看哪里有适合自己过夜的处所。

    忽然,她发现柜员机室就很好。

    那里,不但可以挡风避雨,而且,还一天二十四小时有灯亮着。

    于是,打算到了夜半就进去。

    可是,不巧的是,后来,被一个乞丐捷足先登了。

    又不知走了多远多久,终于,田甜看见了一个通宵营业的书店。

    于是,便欣然前往。

    蒋先生一整天都不吃不喝,似乎故意要折磨自己,因而,憔悴颓废得判若两人。

    只见,他目光无神,嘴唇干裂,脸色蜡黄,头发白了不少,瞬间,苍老了许多。

    也许是太久没有进食了,这天清晨,蒋先生从床上一爬起来,就踉踉跄跄的去厕所,不料,却突然满身冷汗站立不稳,最后,被重重的摔倒在地。

    当他从冰凉的地板上起来时,好半天才猜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啦,于是,挣扎着起身。

    赶忙来到了厨房,准备下点面条充饥。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了田甜。

    对了,她去哪儿了?干嘛整天不见她踪影呢?(未完待续)

第043章 流离失所

    想到这儿,蒋先生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或许,她是因为负罪感,不好意思见自己?抑或者,她不辞而别回老家了?

    可是,她的工资自己还没有给她啊。

    这时,他忽然感到脑袋昏昏沉沉,还有些疼。

    哎!让她去吧!

    是的,蒋先生多少对田甜有些不满,毕竟,因为她的失误,让他痛失自己最亲最爱的宝贝女儿。

    若换了别人,我非要去公安局告她不可,让她把牢底坐穿。

    他在心里狠狠地想。

    其实,女儿没有了,即便她惨死狱中,似乎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因为,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更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苦痛。

    哎!

    除非······除非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活过来!

    活过来?哼!可能吗?

    自己可不敢有这种两三岁小孩般幼稚无知的幻想,自己终究是二十好几的成年人了。

    正胡思乱想着,这时,锅开了,沸腾的汤水顶着锅盖溢流出来,见状,蒋先生立即起身,急步上前,把锅盖揭开。

    锅里翻滚着雪白的泡沫,面条也随着上蹿下跳起来。

    他连忙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筷子,把面条整拢一下,然后,胡乱的往锅里撒了些调料,用锅铲拌了拌,便起锅了。

    把面条端到餐桌上,方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漱,于是,又转身去了卫生间。

    在书店的一个角落里,田甜趴在一张桌子上睡着了,从那轻微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可知,此刻,她睡得正香。

    也许,昨晚,硬撑着,不敢睡,直到凌晨时分,才实在熬不住,便不由自主的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声把田甜吵醒了。

    她抬起头,并慢慢的睁开眼,然而,刺眼的阳光照射得她赶紧又重新把双眼给闭上。

    好一会儿,她才一边揉揉惺忪的双眼,一边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苦思冥想着,这是哪儿?自己身在何方?还有,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终于,她想起了。

    这是书店,昨晚,自己无处安身,所以,便在这呆了一宿。

    想到这儿,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连忙擦了擦眼角和嘴角后,就站起身,悄悄的离开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能免费的在这过了一夜,且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加之,又不曾被这里的店老板驱赶,自己就要感谢万分了。

    可是,今天晚上,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在赖在这书店了,必须找到住的地方。

    因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事情做。

    于是,田甜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上,眼睛却不停地四下张望着,想找一个职业介绍所。

    走着走着,突然,耳畔传来“扑通”一声响。

    她循声望去,发现自己的左前方有人倒地。

    原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摔倒了,只见,他努力试图起来,可遗憾的是,挣扎了好几次都未能如愿。

    有人远远地投去怜悯的目光,有人却高昂着脑袋,假装没看见似的从老人的身旁匆匆走过······

    出于本能,田甜立即奔跑过去,想把老人扶起来。

    “老伯伯,你还好吗?”

    她一边招呼着,一边弯腰去搀扶。

    然而,这是一位高大魁梧的近两百斤的老伯伯,而她只是一位九十三斤的柔弱女子,所以,想要把老人扶起来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及百般努力才勉勉强强把老人扶起来。这时,她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此时,她见地上仍躺着一根磨得光滑铮亮的木头拐杖,想着可能是老伯伯的,便又弯腰把它捡拾起来,并递到他手上。

    见状,老人向田甜抱了抱拳头,诚恳的连连道谢,看着他眼里噙满泪水。

    田甜的心理禁不住“咯噔”一下。

    “老爷爷,你这是去哪儿啊?”

    她问。

    “去医院。哎!**病又犯了!”

    说完,老人便向她摆了摆手后转身离去。

    这时,她才猛然发现老人的额头擦破了皮儿,鲜红的血正一点一点地往外渗。

    田甜目送着老伯伯佝偻着背几乎是挪移着步伐踉踉跄跄的前行,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当他那举步维艰的背影渐渐远去时,田甜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已经去世了二十余年的爷爷来。

    蓦然,爷爷的音容笑貌顿时跃然于脑海中。

    幼时,她和爷爷奶奶是最亲密的,他们特别特别疼爱她,当然,她也深爱着他们。

    田甜想着想着,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

    哎!假如爷爷奶奶还在世,该多好!

    如今,见这位素不相识的老人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仿佛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凄楚和凄凉。

    甚至,有想要帮帮他的冲动。

    于是,田甜撒腿疾奔地追了过去,果然,不多一会儿,她便追上了。

    “老爷爷,老爷爷,我陪你去吧。”田甜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便搀扶着老人的臂膀。

    闻言,老头子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问:“姑娘,你说什么?”

    于是,田甜笑盈盈的又重复了一遍,说:“我是说,我陪你去看病。”

    “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烦劳你呢?”

    老大爷说什么也不同意。

    “哎呀!没事。反正,我今儿也没啥事。”

    说着,田甜二话不说就上前去搀扶老人。

    老人无奈的摇摇头,却笑得合不拢嘴。

    于是,他欣然迈开了前进的脚步。

    老人一边走一边和田甜聊叙着家常。

    他问她,多大了,老家在哪儿,来这儿多久了,做什么工作,上到几年级,等等。

    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人,路人都禁不住羡慕的驻足观望或回首。

    心想:这爷孙俩关系真不错!

    可是,又有谁相信,这两人,在三十分钟之前,依然是互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之中,他们俩就来到了老大爷所说的那个医院了。

    这是一个公立的大医院。

    来到一楼大厅,田甜在老人的示意下,帮忙挂了一个骨科门诊。

    然后,按前行箭头的指示,她陪同老人上了二楼,又穿过长长的走廊,抬头才看到“骨科”字样的挂牌。

    来到诊室门口,田甜好奇的伸长脖子往里一瞧,见里面没有患者,只有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他坐在办公桌旁正在聚精会神地俯首看报纸。

    这是一位男医生,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样子,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

    田甜和老人刚一出现在门口,他就敏锐的觉察到了,猛的抬起头来。

    于是,那位医生赶忙放下手中的报纸,热情的召唤道:“老爷子,今天过来了?感觉怎么样?”

    “哎!别提了!痛,昨晚一个晚上都没睡!眼睁睁地看着天亮!哎呀,生不如死!”

    老头子眉头紧皱地倒着一腔苦水。

    田甜扶着老人小心翼翼的在椅子上坐下。

    医生跟他测量血压,无意中,他把目光投向了田甜,“这是你孙女还是外孙女?”

    “都不是,是雷锋。”

    老人笑眯眯的回答。

    医生将信将疑,似懂非懂的,脸上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也许,他认为,老头子是在跟他开玩笑的。

    看着,老人跟医生如此的熟络程度,可知,他定是这里的常客。

    一会儿,医生让老头子伸出双手,他一副镇定自若见怪不怪的样子。

    可田甜禁不住惊呆了。

    天哪!这是一双什么手啊?

    十个手指的关节都严重变形并分别高高肿起一个个大包,且分明红肿。

    我的天!太触目惊心了!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伸手按了按各个关节,问道:“这样痛吗?”

    “痛的。痛。”

    老人脸部扭曲一副痛苦的模样。

    “来,我看看脚。”说着,医生离开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来到老头子面前,把他双脚的裤腿高高卷起来,认真检查。

    脚上的症状,相比双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田甜简直不敢目睹,便下意识的退后,把目光投向别处。

    其实,也不能怪她,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惨状。

    “昨晚有多疼?”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医生问。

    “好痛好痛!哎呀,痛得我呀,连死的心都有了。”老头子一脸悲伤的回答道。

    “痛了几天了?”

    “有三四天了。但是,那几天没那么痛,能忍住。唉呀,昨晚,就受不了了!额哟!”

    “上次的药效果怎么样?”

    “还好。只是,干嘛这次又复发了?”

    “你是不是又吃海鲜了?”

    “吃了一点点。”

    “最好少吃,毕竟年纪大了,免疫力低下。”

    “好的。”

    老人像小学生般唯唯诺诺的点头回答。

    于是,医生开了几张处方单,并叮嘱去哪里交钱,外用药怎么用,内服药怎么服。

    当确认老人听懂了听明白了才放心。

    刚一踏出门诊,就有候诊的病患迫不及待地一头闯了进去。

    这时,缴费的窗口人满为患。

    无奈,田甜只好让老人就坐于一旁的椅子上,而自己去排队。

    看着这一条条长龙,她感觉每一队的人都不相差无几,于是,便走向最近的一队。(未完待续)

第044章 满腹疑云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才总算轮到了田甜。

    收费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卷发披肩,有点龅牙,嘴唇红红的,显然,化了淡妆。

    田甜把处方和老人的医保卡递了进去。

    在一通噼噼啪啪的敲打键盘声及嘀嘀嘀的打印声后,那个女收费员便递出来一张医疗收据。

    因为拿药在另一个地方,只好前去。

    我的天!在那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

    看病真够呛的!

    花钱不说,还麻烦得很,累得很,这么折腾,即便一个健健康康的好人,也都有可能搞出病来。

    田甜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

    当她从人头攒动的人群中钻出来时,自己早已腰酸背痛了。

    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眼看着田甜提着一大袋药向这边走过来时,也长舒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来。

    “拿齐了额?”

    老人禁不住咧着着嘴高兴的问。

    “拿齐了。你看,这是涂抹的药水,一瓶;这是吃的药丸子,一共九小包;还有,这就是中草药了,一共五包。”

    为了让老人放心,细心且善解人意的田甜赶忙把大大的塑料袋展开,并把药一一拿出来给他看。

    当老人勘察完毕后,她才把袋口系上。

    也许,老人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所以,他无限感激道:“小姑娘,今天,真的辛苦你了!谢谢!谢谢!不过,也多亏了你帮忙!否则,本来就病魔缠身不舒服的我,还要长时间的排队,还要奔东跑西,欸,够苦不堪言!谢谢你!好了,我自己慢慢走回去吧!我不能再耽搁你的宝贝时间了!”

    听后,田甜莞尔一笑道:“老伯伯,没关系的!我今天有空。这样吧,我把你送回家?”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不料,老人拼命拒绝,然后,略略沉思片刻道,“要不,顶多把我送过马路就好?因为斑马线上的红绿灯变化极快,而我的脚因通风走路慢,所以,往往只步行至三分之一处,指示灯就变红灯了。这时,我就会特别特别紧张,想快点过去,却不能如愿以偿。所以,你越急就越适得其反,一焦急,就常常摔跤。而这时,往往又很不安全。在半道上,即使不被汽车压死也被自行车碾死。所以,过马路总是心惊胆战的。”

    闻言,于是,田甜不再固执,微笑着答应了老人。

    接着,随着人流,离开这人声鼎沸的大厅。

    就这样,他们俩沿着原路返回,路上,还不忘拉拉家常,累了,老人就在路旁坐坐。

    闲聊中得知,这位老人已经七十六了,没有儿女,是一位孤寡老人。

    不幸的是,老伴于一年前去世。

    这么多年以来,老人罹患痛风,最近又复发,所以,便来就医。

    经过交谈,田甜得知痛风病的顽固和可怕。

    如若不是意志顽强的人,说不定早就不可能挺过来的。

    她禁不住在心底深处油然而起一丝敬意。

    甚至,好奇老人曾经是不是位军人。

    一轮红彤彤的大太阳缓缓地坠入西山,如鲜血般的霞光染红了一大半天穹,若是从前,定会觉得那是如诗如画的绝美风光,可今天,蒋先生却感到有些血腥,让人寒战阵阵。

    是啊,在心情好的人眼里,哪怕是一枚枯枝,一杆芦苇,一片荒漠或者一滩沼泽地,都是妙不可言的风景,可是,在情绪跌入谷底尤其历经切肤之痛的哀伤之际,再旖旎的风光,都是白搭。

    傍晚六点多,天渐渐黑了下来。

    突然,此时此刻,蒋先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田甜。

    奇怪?两天了。

    她究竟去哪儿了?

    想到田甜的下落不明,蒋先生禁不住忐忑不安起来。

    会不会有危险或意外呢?

    要不要请公安部门帮忙找找?

    这样想着,犹豫着,出于责任心,他还是走出了家门,准备报个“失踪”。

    今天,在派出所值班的仍然是那两个民警。

    他们听到蒋先生对失踪人员的描述,其中一人豁然顿悟,他禁不住和同事对视一眼,道:“不会就是昨天来这儿的那个女的吧?”

    随即,那个民警也会意并认可地点点头:“有可能。”

    “中等个儿,瓜子脸,高鼻梁,皮肤白皙,齐肩马尾,碎花长袖衬衫······典型的南方妹子。”

    民警津津乐道地向蒋先生描述着。

    “这,有可能。”听后,蒋先生也不太确定,且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但是······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难道派出所有她的老乡?”

    “她说,她要坐牢。”

    那民警脸上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一边玩转着一支笔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什么?”

    听到这儿,蒋先生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惊失色的几乎嘶吼道。

    见两个民警惊愕而怪异的盯着自己看,他才猛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于是,便极力控制自己激动非常的情绪。

    稍许,他才努力用相对平缓的语气道:“对不起!可是,她为什么······?”

    其中一个民警注视着他,十分认真的说:“因为,她说,因为她的失职,造成东家的孩子身故,理应受到惩罚。”

    “啊?”

    闻言,蒋先生再度诧异极了!

    顿时,他感觉田甜太荒唐,太匪夷所思了。

    天啊!她怎么可能有这样荒诞的念头呢?

    坐牢?

    坐牢,是儿戏吗?

    这是将贻害终生的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蒋先生’吧?”

    听到那民警的询问,又见他那无限期待的目光,蒋先生便微微点点头。

    “对了。后来,她去哪儿啦?”

    然后,他急不可耐的问道。

    他心想,先把人找到,那才是首当其冲的要紧事。

    “不知道。因为,后来,我们有公务在忙,所以,就没注意她何时离开。”

    “可是,她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我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蒋先生焦急的嗫嚅道。

    民警们面面相觑却又无可奈何,似乎在内心深处也有那么一丝担忧。

    “那,你们能帮我找找吗?”蒋先生近乎请求道。

    “可以。但,她应该是没事的。因为,看起来,她一点儿都不柔弱,而且,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

    这位民警不知是好心安慰他呢,还是不太情愿立案。

    于是,做完相关的记录和登记后,蒋先生便推着自行车走出了派出所。

    他登上自行车,一边骑行一边纳闷田甜究竟能去往何处一边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办案民警身上。

    一路上,他都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大街上,各种噪杂之声不绝于耳。

    “大哥哥,大哥哥,买一枝花吧?求求你了!买一枝吧?好便宜的。才三块钱。”当蒋先生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在人行道上徐徐前行时,忽然,一个清脆而稚嫩的童声飘荡在耳畔。

    他好奇的循声望去,原来,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一手拿着一篮子玫瑰一手死死的抱着一个后生仔的右腿,他进退不得,只有尴尬的苦笑,而一旁的女友也爱莫能助,不知所措。

    无奈,最后,只有掏钱才得以解脱。

    也许,这正是卖花小姑娘所期望的结局——逼其就范。

    蒋先生目视前方若有所思的前进。

    突然,在一个转角的街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不是田甜吗?自己苦苦寻找的田甜?

    为了看得更加真切一些,也为了进一步核实自己的判断,他决定追上去看个究竟。

    于是,他连忙蹬上自行车,为了速度能够更加快点儿,甚至,他不顾安危地站立着身子猛踩着踏板。

    然而,奇怪的是,那个人影再也没出现过,仿佛在人间蒸发了般。

    为此,蒋先生说不出的失落和沮丧。

    他极不甘心的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后来,又来来回回的在周围睁大双眼寻找,遗憾的是还是未果。

    怪哉!

    怎么忽然不见了?她究竟去哪儿了?

    无奈,蒋先生只好踏上回家的归途。

    可是,在路经一个公园门口时,蓦然,他想起了曾经和妻子或女儿来这里游玩时的情景。

    那时,看见白天鹅和黑天鹅引颈高歌及其憨态可掬的模样,她们俩那银铃般的笑声仍清晰的萦绕在自己的耳旁。

    一切的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

    可是,而今······

    想到自己已然孤身寡人,他不禁伤怀不已。

    或许,以免过度的触景生情,徒增伤心,蒋先生还是选择急急离开。

    于是,带着无限伤感,他跨上自行车准备向家的方向行进。

    然而,蒋先生的一只左脚刚踏上自行车的踏板上,他就远远的看见了田甜。

    她独自静静地坐在天鹅湖畔的草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眼不眨地盯着静谧的湖面,那纹丝不动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尊雕塑一般。

    蒋先生在一旁停放并锁好自行车,然后,悄悄地潜藏在离田甜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丛中,仔细观察起来。

    这里虽然也只能看到那人的左侧面,但,足以能清晰的辨别一个人了。(未完待续)

第045章 惶恐不安

    没错,是她,就是她——田甜。

    这时,蒋先生似乎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瞧,他那一直紧紧锁着的眉头也徐徐舒展开来,连双眸都仿佛荡漾着丝丝笑意。

    然而,不知为什么,怎么看,田甜都是一副闷闷不乐懊恼不已的样子。

    可,有谁知道呢?

    她是为了一片茫然的未来而一筹莫展,更确切的说,为今晚的吃和住发愁。

    可不是吗?瞧,眼看着天色渐晚了。

    “田甜!”

    终于,蒋先生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并轻轻的招呼一声。

    隐隐约约中,田甜仿佛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禁不住纳闷而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当她蓦然回首时,见东家豁然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不禁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于是,她连忙站起身,却浑身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她才嗫嚅道:“蒋,蒋先生,你······?”

    “我出现在这儿,你一定很吃惊吧?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在这儿闲逛,无意中,邂逅了你的。我在那边远远的就看着像你。”蒋先生轻描淡写撒谎道,接着,忽然,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几天,你去哪儿啦?怎么没回家?”

    “我,我······?”看着东家那焦急而关切的目光,田甜吞吞吐吐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蒋先生见她似乎有些难为情,就忙和稀泥道:“不便说就罢了。走,回家!”

    回家?不,不。

    一听说要回去,田甜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一边胡乱的挥舞着双臂,一边激动而斩钉截铁地轻喊道:“不!不,我不要!”

    见她如此异乎寻常的举动,这回,轮到蒋先生目瞪口呆莫名其妙了。

    他怔怔地盯着田甜看,不知所以。

    半天,他才试探着问道:“你怎么啦?需要我帮忙吗?要不,你先上来吧?那里不安全。”

    闻言,田甜先是瞥了瞥东家,有些迟疑,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极不情愿地踏上小坡,来到平坦的水泥道上。

    可是,她抵埋着脑袋,坚定的说:“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家的。”

    毫无疑问,这个回答并不是蒋先生希望的。

    “为什么?”旋即,惊诧之余,他一脸狐疑地问道。

    “因为,因为,现在,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了。”

    突然,田甜抬起头似乎鼓足勇气地回答。

    “需要啊。谁说不需要?虽然,嘉盈走了,可,那个家仍需要你啊,再说,我也需要你。”他焦急的更正并辩解道,“你看,我每天早出晚归的,根本就没时间洗衣做饭搞卫生等。”

    “可是,可是,我根本就没脸面对你呀!”

    听到蒋先生的解释,感觉他好像是真心想把自己留下,此时,若再执拗的拒绝,似乎有点不近情理了。无奈,她只好把憋在心底的真心话不由分说地抛出来。

    “我都早已宽恕你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心生惭愧呢?放下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蒋先生说这话,本意只是想宽宽她的心,让她尽管放下包袱,解下精神上的镣铐,尽可能开心快乐些。

    过去的事,就翻篇了。

    然而,说得轻巧,对于原本就无比自责的田甜来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如果自己继续在那个家做,那里的每个角落都是嘉盈的影子,她肯定每晚都要做恶梦的,所以对她来说,也许,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折磨了。

    若是那样的话,那么,她会发疯的。

    于是,田甜颓废而难为情的摇了摇头,抱头蹲下,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见状,老实本分的蒋先生束手无策,不知说什么才好。

    只是,站在一旁,彷徨无助的静静地看着。

    一会儿,终于,她站起来了,原以为她想通了,不料,只见,她掉转身,准备拔腿离开。

    田甜毅然决然的转身而去,实在大大出乎蒋先生的意料。

    “你就真的那么狠心吗?你就真的要那么残忍无情吗?”

    她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无限失望和悲凉的话语。

    此刻,她的心咯噔一下,不由得下意识地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可是,俄顷,她想了想,还是,咬着下唇,狂奔着惆怅的离开了。

    看着田甜的那决绝的背影,蒋先生近乎绝望的大声嚷叫道:“你知道吗?这些天,我还没吃一粒饭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是温文尔雅的田甜了。

    于是,她陡然停下疾速飞奔的步伐,缓缓的转过身来,不禁热泪盈眶。

    她,还是心软了。

    她的确不忍心在他人有困难时再三无情的拒绝他人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况且,这是认识的人。

    蒋先生见田甜在前面停了下来,倍感喜出望外。

    他赶忙欣然奔跑过去汇合。

    “走。我们回去!”

    说着,蒋先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拉田甜的手臂,可被她扭身避开了。

    田甜一本正经的道:“就算,我答应帮你料理家务,让你安心工作。可是,你我孤男寡女住一个屋檐下,你觉得合适吗?倘若你不怕闲言碎语,我还怕呢。再说了,我也不敢去你家了。因为,我的心里眼里脑海里全是嘉盈的影子,到时,我担心自己将夜不能寐的。即便偶尔能合眼,也绝对是噩梦连连,苦不堪言。所以······先生,对不起!”

    说完,她深表歉意地朝蒋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见她只是这个顾虑,蒋先生不以为然的道:“这个算什么问题?好办。”

    呃?田甜听后禁不住瞪大眼睛,翘首期盼的愿闻其详。

    见她欲洗耳恭听的架势,蒋先生接着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其实,我本来就打算搬家的。在那个熟悉的地方,不光你将触景生情,常常怀念嘉盈,而且,我也同样会。”

    见英雄所见略同,田甜禁不住会心的一笑,“是的,换换环境也未尝不可,在新环境中,可以重新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能让自己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对身心有百利而无一害。”

    蒋先生也觉得在理,不禁频频点头。

    可是,当他再次邀约田甜一块回去时,她却宛如磐石般矗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咦,走啊!”

    他忍不住催促道。

    “可是,可是,我想,我还是等你租到新房再去吧?”

    田甜战战兢兢道。

    “可,我一时半会去哪儿租房去?再说了,马上就天黑了,你今晚住哪儿啊?”

    闻言,焦急万分的蒋先生纳闷之余,接着,连珠炮的反问道。

    田甜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是啊,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昨晚在书店蹭房呢?自己落魄到如此地步,岂不是要让他笑掉大牙?

    “走吧。别犹豫了!先将就一晚,明日,我就去找房。”

    这时,耳畔又想起蒋先生的催促。

    “我·······”,田甜虽然不愿意,不,更确切地说是不敢去,但,又不便明说。

    无奈,只有勉为其难的怯怯地抬起脚步。

    可是,她心里却像装了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的,当然,不是担心蒋先生,而是害怕嘉盈的鬼魂四处飘荡,她实在不敢一个人在他家呆。

    就如第一次一般,田甜坐上了蒋先生的自行车后座,然而,心境却天壤之别。

    上一次,她是带着美好憧憬,带着新鲜和好奇的心情去工作的,而今,却满怀惶恐,愧疚和不安。

    行走在大路上,风呼呼地猛吹着。

    耳边不时响彻着汽车的喇叭声和摩托车的呼啸以及自行车的叮铃声······

    不时,有突突的响着,冒着黑烟的拖拉机,颤巍巍地与他们擦身而过。

    一群光着膀子全身污秽的民工迎面走来,贪婪而艳羡地盯着田甜他们俩。

    甚至,走过头了,有人还不忘回头吹着邪恶的口哨,真是深恶痛绝。

    显而易见,这附近应该有正在建筑的工地。

    难怪总是有东风车来来往往,地上还有散落的土块等。

    顺道,他们去了菜市场。

    蒋先生等在市场入口处,田甜去里面买菜。

    不久,她就熟练而麻利地买了些鱼肉菜等食材,以备晚饭。

    在颠簸之中,不知不觉,他们也抵达了目的地。

    当一切熟悉的场景悉数映入田甜的眼帘时,她的心为之一颤,不禁百感交集。

    曾经的一切一切,竟然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让她惶恐不安,让她无法喘息。

    那悲惨的一幕又真真切切地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她不禁站立不稳头晕目眩几欲跌倒。

    “你怎么啦?”

    见状,蒋先生一个箭步上前,一双大手稳稳地拖住了她那已经失衡倾斜的后背。

    被吓得面如土色大汗淋漓的田甜心如擂鼓,半天,才特别难为情的向蒋先生道了声“谢谢”!又说“对不起”。

    简直语无伦次,答非所问。

    奇怪?

    “田甜,你没事吧?”

    蒋先生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

    她头也没抬就慌乱的走开了。(未完待续)

第046章 如愿以偿

    田甜来到厨房,欲把刚买的食材放在灶台上,不料,却发现有些凌乱。

    目之所及,让她微微一怔。

    只见,灶台上依稀散落着面条及汤汁,已经干了;煤气灶上的锅敞开着,从上面遗留的污渍来看,显然没有清洗,而盖子被随意的放在一旁。

    洗手盆里,还有一个没有洗的大碗和一双筷子。

    可见,不久前,蒋先生可能煮了面条吃。

    田甜一言不发地麻利的收拾完毕,便开始着手做晚饭了。

    不多一会儿功夫,香气四溢且特别养眼的三菜一汤便被端上了桌。

    蒋先生心存感激的端起了碗,顿感食欲大开,与此同时,也感觉特别幸福和满足。

    他不禁在心里感慨道:家里有女人做饭真好!

    其实,田甜也实在饿极了,也丝毫不装斯文,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饭菜。

    蒋先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叫她多吃点儿,不必客气。

    这时,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于是,无声地莞尔一笑。

    田甜洗漱完毕,便信步来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就寝,然而,这个原本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房间,此时此刻,却让她诚惶诚恐。

    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甚至,连床底下都睁大双眼细细检查了一遍,当确信什么都没有后,才战战兢兢地爬上了床。

    可是,躺在床上的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关灯。

    然,尽管如此,她还是辗转反侧不停,始终无法入眠。

    她脑海里充斥着些乱七八糟的事。

    最后,到了后半夜,也许,实在是折腾累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

    然而,她却突然惊叫着醒了,她倏地坐起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心“怦怦”狂跳着,大汗淋漓,惊魂未定。

    原来,田甜做梦了——梦见了嘉盈。

    只见,血肉模糊的嘉盈痛哭流涕地向她张开了双臂,那双泪汪汪的又黑又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可怜兮兮的,似乎在说:“阿姨,我要抱抱!”

    想到那个场景,田甜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个不停,再也无法入睡。

    尽管她竭尽所能的告诉自己不能想,不要想它,可它偏偏就不请自来。

    于是,让她烦不胜烦,苦不堪言。

    她害怕的用棉被蒙上自己的头,可是,也不顶用。

    凌晨时分,原本最好的睡觉时间,然而,田甜却努力地控制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上下眼皮却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不停的打着架,有好几次,田甜差点就睡了。

    于是,她硬是残忍地用指甲刺激眼皮儿,绝不让它们轻易合上。

    可是,事与愿违。

    尽管如此,后来,还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当她再次从噩梦中醒来时,天早已大亮了。

    田甜揉揉惺忪的睡眼,顿时,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一般,疲惫至极。

    她踉踉跄跄地推开房门,来到卫生间洗漱。

    然后,准备做早餐。

    可是,当田甜路经客厅,下意识的抬起头,猛然发现墙壁上的挂钟居然已经显示七点四十五分时。

    “天哪!这么晚了!”

    她不由自主的惊叫起来。

    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厨房。

    因为时间的关系,今天来不及做馄饨及烙饼了,看来,只能随便下点面条当早餐了。

    “不好意思!今天,我不小心睡过头了。”

    席间,田甜怯怯的表示歉意。

    “没事。今天,我不上班,早点晚点都无所谓。”

    见田甜羞愧得满脸通红,蒋先生毫不在乎的安慰道。

    “不是,若时间允许,也许,我可以烙饼什么的。”

    田甜继续解释着。

    “没关系啊。这面条也很好吃的。”

    蒋先生坦承。

    田甜听后,这才嘴角微微上扬,不再言语,继续低头就餐。

    心想:东家不嫌弃就行。

    “对了,待会儿,我去中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出租。你看,你是留在家里休息呢,还是和我一道看房?”

    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空间里,若彼此无语,总是觉得有些尴尬,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蒋先生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

    “我不想在家!”

    田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抢着回答道。

    “好吧。可是,看房,可是一个苦差事额!”

    蒋先生有言在先的提醒道。

    “没问题的!”

    田甜高兴且不假思索道。

    她可不敢独自一人在家,因为,在她看来,这个家曾经的宁静,温馨,祥和早就被阴森,恐怖,诡异取而代之了。

    她实在没有勇气独处其中。

    快到时,田甜声明自己将来将另租房住。

    蒋先生不解。

    田甜解释道,实在不方便,还望千万别强迫。

    “你好!欢迎光临!”

    当他们来到某中介时,一个身披彩带浓妆艳抹的女人笑盈盈的招呼并引领着他们进去。

    里面坐着身穿统一制服的男男女女,一共两排,每人面前都有一台电脑。

    迎宾小姐把他们俩带到其中的一个男的面前,并搬来椅子,请他们坐下。

    紧接着,她又给他们分别端来一杯水。

    “先生,你好!请问,您是买房还是租房?你想找什么样的房呢?”那个男的问。

    “租房。我想要一个一房一厅的。大概多少钱?”

    蒋先生开门见山的回答道。

    “先生,是这样的,价钱,一般要因地段,装修,家具及面积而异,不知你要多大的?”

    “面积小点无所谓,但,务必干净。还有,要采光好,通风好,有阳台,有厨卫,对了,最好要有阳光照射的。”

    “这样啊?这样的房源有是有,但,价格会比较昂贵哟额!”

    那个男的略显难为情的打趣道。

    “会有多贵呢?”

    “可能要五六百元每月。可是,一般只带卫生间不能煮饭的,大概才两百五十元左右就可以。当然,它很小,只有十来个平方,而且没有窗户和阳台的。”

    “不行,不行,我不要这样的。还没窗户?黑不溜秋的,睁眼醒来后,都搞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这个,我受不了。价格不是问题,要舒服敞亮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你是只想要这附近的,还是稍微远些的也无所谓?”

    “只要交通便利,在哪儿都不要紧。”

    “好吧。那么,我带你先去看看。”

    于是,那个男的带着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区。

    这里虽安静,可是,房子太老了,一切设施老旧不堪。

    大门一打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异味就玩命地往鼻孔里钻,田甜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赶忙伸手掩住口鼻,屏住呼吸。

    “咦?什么味道?”

    显然,蒋先生也察觉到了,他下意识的用手在自己鼻子面前扇了扇道。

    “可能太久没人住,又门窗紧闭的原因吧?没关系,通通风就好了。”

    于是,那个男的赶紧趋步上前把客厅的窗户打开。

    防盗窗上锈迹斑斑,厨房也黑漆漆的,卫生间异味杂陈。

    大致浏览一遍后,反正,田甜是看不上。不知能否入蒋先生的法眼了?

    一会儿,蒋先生对那个男的说:“要不,我们还是看看别的吧?”

    看来,他也不太满意。

    于是,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别处。

    这是一栋公寓,据说,里面住的全是高薪白领单身年轻人。

    房子确实很干净,很整洁,可惜,没有晾晒衣服的阳台。还有,因紧挨马路,不但噪杂,而且尘土飞扬。

    见状,蒋先生还是不太满意。

    于是,他们坐上了公交车,打算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看看。

    嚯,这里很大,很美,很宁静!

    显然,这是一个新的小区,入住率还不算高。

    这是鲜有的电梯房。

    乘着电梯,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十楼。

    那个男的开了一扇门,我们相继走了进去。

    嗯,不错。首先,空气新鲜,流通;然后,干净,整洁,而且,热水器,洗衣机,电视,冰箱,衣柜,等等,所有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还有,难能可贵的是房子是新装修的,意味着,这间房子还没有人住过,自然,那些东西也就无人使用过。

    什么都是崭新的。

    问题是,站在高高的阳台上可以贪婪的极目远眺,不远处的美景,不禁让人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瞧,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峰,近处有一个静谧的大公园,公园里不仅繁花似锦,绿意盎然,而且,还有一个碧绿的湖泊。

    湖泊中,有自由游弋的麻鸭,有引颈高歌的白鹅。

    四处查看了一下,蒋先生似乎很满意。

    田甜也仔细检查了一下,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只是,不知道这边离自己单位远不远,交通是否便利?

    蒋先生想。

    于是,带着疑虑,他下楼后,便下意识的仔细查看公交站上的地图及站牌。

    见比以前住那更加近了,不禁悬着的那颗心就放下了。

    “好了,就它了。多少钱?”

    蒋先生决定要那间房子。

    “陆佰元的月租,另外,物业管理费是七毛一个平方,那个房子是八十八个平方。”

    “好的,没问题。”

    蒋先生爽快地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047章,机缘巧合

    于是,他们停止了奔波四处地看房,而是打算再次回到中介。

    因为,必须办有关租赁的手续。

    “隔壁租出去了吗?”

    突然,蒋先生向那个男的打听。

    “没有。怎么?又想更换到隔壁?”

    对方很是困惑。

    “不是。想再多租一间。”

    他坦白地答道,随即,习惯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

    田甜当然明白的他的一番良苦用心,于是,便示意他出去一下,自己有话要说。

    他们俩走出中介,来到一旁偏僻的拐角处。

    田甜便急不可耐地对蒋先生说:“首先,非常感谢您的一番好意!但,我不想住在那儿。”

    “为什么?不合意?”

    蒋先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没有,没有。”

    田甜断然否认。

    “那总有原因吧?你不妨说来听听。”

    “因为租金太贵了。”

    这话一出口,田甜就羞得满脸通红,旋即,黯然的低下头。

    “我可以帮你付租金等一切费用啊。”

    蒋先生微笑而亲切的承诺道。

    “不,不!不行!即使这样,我也不能要!”田甜连连拒绝,然后,略加思索,又犹豫着道,“不妨,您,您把我工资清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平房。”

    “如果你非要坚持,那,我也无可奈何。好吧。就依了你。只是,平房的条件要差很多。”

    “不要紧!”

    听罢,田甜高兴的抢着回答。

    蒋先生再度回到中介,填好相关资料并缴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和管理费后,他又顺便问那个男的,“附近有没有稍便宜的平房?”

    那个男的笑笑道:“那里没有老房子,全是新房。”

    “这样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蒋先生不禁有些失望。

    “没关系的,我自己慢慢找。”

    可一旁的田甜却若无其事的宽慰道。

    田甜表示,为了能尽可能地在今天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居所,她就不打算回去了,想直接去转转看。

    可蒋先生身上带的现金已经所剩无几了,不由得面露难色。

    田甜不愧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一下子就心知肚明了。

    于是,便同意折返回去。

    蒋先生想了想,还是算了。

    原来,他猛然发现自己口袋里似乎有一张银行卡。

    所以,只要找到柜员机就行。

    可是,这附近哪儿才有柜员机或银行柜台呢?

    毕竟,这边自己一点儿也不熟。

    蒋先生不由得下意识的四下张望起来,可是,全然没看见。

    无奈,他只有推着自行车继续寻找。

    终于,在走过了许多条街道后,他们突然在一个不是很起眼的转角看见了一台柜员机。

    于是,蒋先生取了三百元钱递给了田甜。

    田甜接过钱,脸上绽放着难以掩饰的笑容,禁不住连连道谢。

    “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

    蒋先生似乎有点过意不去的提议。

    “不用。我自己能行!”

    田甜回答着,便转身离去。

    “那你注意安全额!找不到就回来。”

    蒋先生朝着她渐行渐远袅袅婷婷的背影叮嘱道。

    “知道了。你回吧!”

    她蓦然回首浅浅地一笑。

    哇塞!有钱的感觉真爽!

    一路上,田甜实在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喜悦之情。

    当然,高兴归高兴,但也不能狂妄到得意忘形的地步,而把正事要事抛在脑后。

    田甜心里想:既然要去蒋先生家帮忙,那么,就不要住得太远或者交通不便的地方。

    她是这样筹划的,以东家所租地方为圆心,自己就在一公里为半径的圆的周围找找看。

    可令人失望的是,找了半天,她也没有寻觅到自己真正满意的住所。

    这时,她已经走了不少的路程了,加上昨晚她压根儿就没有睡好,自然疲累得很,且又饥渴难耐。

    她,不禁心灰意冷极了。

    路经一家小卖部,她真想买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灌进自己那几乎要冒烟的咽喉里,却担心把钱拆散了等下不够交房租。

    于是,她只好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硬着头皮强忍着,然后,毅然远离诱惑。

    然,刚走出不远。

    田甜就见路旁一个电话亭旁高高悬挂着一块“有房出租”的大纸牌。

    她往里面探了探脑袋,见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于是,她便急忙上前打听。

    “老板,请问,你这里还有房出租吗?”

    闻言,原本正全神贯注观看电视的店主忙转过头来,说:“有的,有的。只是,你几个人住?”

    “就我一人。”

    田甜回答。

    原来,老板说,那是一个单房,有卫生间,顶楼。租金是一百五。

    “一百五十元?咦,为何如此便宜?”

    田甜禁不住心里直犯嘀咕,百思不解,不过,去看看也无妨。倘若有什么问题或端倪,再另当别论。

    她想。

    “这房‘干净’吗?”

    可是,她似乎仍然有些不放心。

    “估计不是太干净,因为,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不过,在住进去之前,你肯定要先打扫的啊。”

    老板笑着回答。

    见对方并没有领悟自己的意思,田甜只有摇摇头并无奈的笑笑。

    “呃,我明白了!你是说那方面,是不是?你放心,绝对不是凶宅!只是,这个房东不是专门搞出租的,人家只是有房空出来,所以,随便收点钱。因为,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钱。再说,又是顶楼。”

    “这么说来,你不是房东了?”

    “对的。我不是。”

    “哦!原来如此!”

    田甜恍然大悟。

    “那,你要去看看吗?”

    他跃跃欲试地问。

    “去。怎么不去?”

    于是,那个老板关掉电视,拉上卷闸门后,便领着田甜前往。

    他走在前面,田甜跟在后面。

    “远吗?”

    她漫不经心的随便问问。

    “不远。大概三百多米。”

    他答。

    三百米?还好。不远。

    在经过一条条弯弯绕绕的小巷后,老板在路旁一栋两层高的老房子前停了下来,他指了指这个大门说:“到了。就是这里”。

    说完,他熟练地伸手进去从里面移除小木门的拴子。

    田甜走进去一看,只见,这是一个小院子,一角种了一株芒果树,另一角则种了一株三角梅。

    三角梅很茂盛,正绽放着美丽的红花,俨然一把硕大的红伞。

    真招人喜欢!

    院子里的竹竿上有几件衣服随意的搭在上面晾晒,看样子,住在这里的是一位老人。

    只是,院子似乎无人打扫和清理。

    地上平铺着层层叠叠的落叶。

    满地的枯叶,一脚踩上去。立刻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奇怪?明明有人住,干嘛就没人搞卫生呢?

    田甜在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随即,他们沿着旁边的台阶拾级而上便来到二楼。

    这里仅有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小房,很敞亮,也有卫生间和厨房,不过,卫生堪忧。

    当然,好好清理,擦拭,一个人住应该还是不错的。

    旁边是一大片空地,杂草丛生,狼藉不堪,不过,阳光特别充足,晒衣服被子等极好。

    再者,这里只要收拾收拾,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休闲娱乐之所。

    田甜在心里想着。

    “怎么样?还行吗?”

    老板问。

    “还行。”

    田甜肯定的点点头。

    “那好。不过,我要跟你简单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是这样的,电费是一块钱一度;水,三块一方;租金一百五十。对了,另外,还要交押金一百。”

    “好。”

    “对了,还有,每个礼拜要打扫一下一楼的庭院。因为,房东身体不太好,无法从事体力劳动。你看,行吗?”

    田甜想了想道:“这样啊?那,行吧。没问题!”

    于是,他们噔噔的下楼了。

    老板说:“我去里面叫房东出来和当面谈。”

    说着,小跑着向一楼的里屋跑去。

    一通叽里呱啦的隐隐约约的谈话后,他就急切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冲着田甜坡难为情道:“那,你就在这里等等吧?老人起来了。他会详细和你讲。好了,我要去看店了哈。”

    “嗯。好的。”

    田甜目送着这个热情的老板渐渐远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回头一看,见有个老人正从厅堂向外面颤巍巍地走来,时不时,翘首观望着。

    她定睛一看,咦,这不是那位看病的老伯伯吗?

    顿时,她感到讶异极了。

    简直不敢相信会那么巧!

    为了避免认错而尴尬,田甜故意不急着打招呼。

    于是,她也好奇的迎了上去。

    这下,她真真切切的看清了——果真是他。

    “老伯伯!老伯伯!你还记的我吗?”

    田甜激动且开心的打着招呼。

    显然,此刻,老人家也想起了她。

    同样有点不敢相信,他高兴且吃惊的道:“哟!怎么是你?是你要租房子?”

    “没错。是我。”

    田甜坚定的点点头。

    “好啊!好!诶呀!没想到我们还又见面了。嘿嘿嘿!”老人说着嘿嘿的笑起来。

    “老伯伯,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吗?”

    “是的。一个人。唉,你那天怎么没有说你没地方住啊?”

    “不。那天,我有地方住。今天才退房的。”

    为避免尴尬,田甜说着善意的谎言。(未完待续)

第048章 宅心仁厚

    “那,你打算在这儿住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或者更多。”

    “看房了吗?”

    “已经看了。”

    “满不满意?”

    “可以。”

    “千万不要因为你我相识就勉强!要自己真正喜欢才行。”

    “真的可以。我不骗你!要不?我们把合同签一下吧?”

    “我相信你。不用那么复杂。”

    “那不行。该有的形式还是不能少的。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田甜微笑着坚持并调侃道。

    “哈哈哈!”老人不禁大笑道,“跟你实话说了吧,我把房子租出去,根本就不是为了牟利,为了赚钱,而是,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感觉太冷清了,希望多一个人进进出出,增加点人气。

    “自从我那老太婆不在了后,我就感到特别孤独。所以,从前,我还特意买了一只小狗作伴。哎,说起那只狗啊!它很乖,很懂事,我也很喜欢它,可是,好景不长,后来,却不见了。也不只是被人偷了,还是外出迷路了?”

    老人一边絮絮叨叨的讲述着,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不停的变换,或欣慰,或自豪,或怀念,或惋惜,或哀伤,或无奈。

    “哦!是吗?那,太可惜了!狗,是最通人性,也是最忠诚的动物!”田甜附和道。

    “哎,可不是吗?它总是和我寸步不离。在我看来,除了不会说话,简直就跟我们人一样。”

    听老人对一只狗那么高的评价,田甜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对了,老伯伯,现在,你身体好点了吗?医生的药有效果吗?”

    “唉呀!那是**病了。什么效不效的?只能说比之前稍好点儿,痛得没那么厉害了,要说一点都不疼了,药到病除,也是没可能。又不是仙丹!是不是?”

    “嗯。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有所好转,症状有所减轻,就要感到庆幸了!不要急,慢慢来。”

    “唉,人老了,全身都是毛病。还是你们年轻好啊!百病不侵,一年到头都不用进医院。走起路来,两脚生风。”

    “可我们也终究有日将老去呀!老伯伯,我们还是把合同给签了吧?”

    田甜提议。

    “我说算了。”

    老伯假意推辞着。

    “那不行。”

    田甜坚持己见。

    她心想,与其日后纠缠不清,反目成仇,不如,现在不惧麻烦,捋捋清楚。

    于是,老人摩挲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好的a4纸,慢吐吐的展开,平铺在石桌上。

    “呵!事先就搞好了?您想得真周全!”

    田甜禁不住由衷的感叹。

    “嗐!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不是手痛吗?写不了字。只好,请人帮忙咯。知道啵?这一张纸,三块钱。”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田甜拿过来一看。

    只见,上面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明了,自己只需填写上相应的金额及签上大名就行。

    “这是电脑打印的额?”

    “嗯。打印贵,复印便宜。”

    “老伯伯,那,我要给你多少钱?是‘押二付一’还是‘押一付一’?”

    “嗐,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用押金。你只要给我租金就好。”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你只要每月月头主动给我租金就行。租金呢?唉呀,我看,给一百就算了,随便意思一下就行。再说,你要用钱的地方也多。一个女人在外也不容易。”

    “谢谢!可是,我哪能占你的便宜?据我了解,一百五的月租,已经是深圳最便宜的租金了。我想,我还是如数支付吧。至于押金,你若不收就算了。承蒙你的信任!”

    “我跟你讲,我不缺钱的。我以前有单位的,现在,我每月的退休金都一千有余。”

    “老伯伯,我知道。可是,你再有钱,那也是你的,而我租住你的房子支付租金也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我也是有原则坚决不爱占小便宜的人。我看,你还是遂了我的心愿吧?”

    “那好吧。”

    见田甜如此执拗,老人只好勉强答应。

    于是,田甜高兴地从包里拿出一百五十元人民币递给他。

    老人收到钱后,又悉悉索索的从口袋里先后拿出一叠收据单和一支碳素笔。

    “姑娘,你叫什么名?我给你写张收据。”

    “沈田甜。要不,我把身份证找出来给你看吧?”

    说着,田甜在包里摸索着。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告诉我就行。那三个字?”

    “沈,是······”

    突然,她不知道如何描述,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于是,她干脆拿过笔,展开自己的左手巴掌,“唰唰”的在上面写了起来。

    然后,摊开巴掌,把写好的那三个字展示给老人看。

    “哦!是这三个字啊。我知道了。”

    他瞥了一眼道。

    于是,老人弯下腰,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在收据单上写着,可那只手分明在不停地颤抖。

    对健康的人来说,写字,是易如反掌的平常事。可是,对一个严重痛风的病人来说,却不然。

    “老伯伯,你能写吗?要不,不用收据也行的。”

    田甜不由得心生恻隐之情。

    “没问题。收据是不能免的。人老了,容易糊涂。我怕将来哪一天我糊涂病犯了,又向你索要房租。”

    不知是老人在打趣还是真有这个可能?

    田甜只好尴尬的苦笑。

    好不容易写好后,老伯伯还郑重其事的盖上刻印着自己大名的小章。

    随即,举起来,不忘张开嘴朝上面轻轻的吹风,以便干得快些。

    一番检查后,他方递给田甜。

    “现已收沈田甜女士房租,共一百五十元人民币。”

    “这样可以吗?”

    “嗯。可以。”

    “那,你把它保管好咯!它可是一百五十元额!”

    闻言,田甜会心的笑笑。

    “好的。”

    她说着把它小心翼翼的藏在包里。

    接着,老人又把那张合同填好,盖上自己的章,并叫田甜仔细查阅。

    他嘱咐道:“如果没问题,你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的。”

    于是,接过合同,田甜快速浏览一遍后,便心甘情愿的写上自己的大名。

    看样子,这是一个极其严谨认真的老人!

    “那,这张纸就由我保存了!”

    老人顺手把纸拿过来并折叠好,然后,手伸进自己裤口袋中又摸索了一番,好一会儿,他才颤巍巍的拿出一串钥匙。

    “来,我告诉你:这个最大的钥匙,是院子大门的;这个是二楼楼梯的;这个是房间的。”

    他交代完毕,旋即,把它递给田甜。

    “那,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她接过钥匙问。

    “没有了。如果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就尽管问我。我就住在一楼。”

    “好的。谢谢!那,我去打扫了?”

    “去吧。”

    于是,田甜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二楼。

    虽然这里现在依然脏乱不堪,但是,毕竟这里将要成为自己的小天地了,她心里也涌动着丝丝缕缕的激动和愉悦。

    她坚信不疑,打扫完毕后,一定不会自己失望的。

    可是,奇怪的是,田甜找遍了二楼,发现这里什么打扫工具都没有——没有扫把,没有拖布,没有抹布,没有桶,没有钢丝球,没有垃圾铲。

    无奈,只好先出去买了。

    田甜俯瞰庭院,发现老人不在原处坐着了。

    许是回屋了,她这样想着。

    原本想向他打听哪儿有百货商店,看来,还是算了,就不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走出院子,田甜盲目的找了好久,才算找到一个卖日用品的小店。

    这里的东西全是经济实用型的,价格也算公道。

    所有的东西加起来才不到五十元。她很满意。

    一踏进庭院,见满地的落叶,简直无处落脚。

    她禁不住灵机一动,自己何不干脆把地上的落叶先打扫干净呢?

    于是,便二话不说唰唰的扫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把它们聚拢到一堆了。

    可,遗憾的是,这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没有买垃圾袋。

    猛地,她想起楼上好像有一块床单。对了,也许它可以派上用场。

    于是,她便咚咚的跑上楼去。

    很快,整个庭院都被弄的干干净净的,感觉舒服多了。

    奇怪?同一个环境,干净整齐与否,为何给人的感觉会如此千差万别呢?

    田甜不禁感慨不已。

    当一个焕然一新的居室呈现在田甜眼前时,她禁不住有几分得意起来。

    她细细地环视着四周,从心底涌现着满满的成就。

    太好了!太棒了!

    可咕咕叫的肚子早已警醒她该坐下来进食了。

    于是,她抬腕看了看表

    “呀!天哪!”她不由自主的尖叫起来。

    原来,现在很晚了。

    可是,刚刚埋头苦干,根本就忘了看时间了。

    然而,今天早晨,自己明明答应了下午帮蒋先生打扫卫生的呀。

    这下怎么办?自己成为不守承诺的人了?

    更严重的是,说不定蒋先生将怒不可遏的大发雷霆呢?

    想到这儿,田甜不禁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算了,算了,这边到此为止吧!

    说不定人家还在等呢?

    于是,田甜只好锁好房门和走廊门,疾奔下楼去。(未完待续)

第049章 喜不自禁

    一路上,田甜连走带跑的,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蒋先生早已站在房门口,焦急地朝长长的走廊上翘首以盼。

    当看见田甜奔跑着向他跑来时,不禁放心地笑了。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见蒋先生,气喘吁吁的田甜就万分愧疚而卑微的致歉。

    “没事。”蒋先生淡淡地说。

    随即,他领着田甜进了房间,仿佛一点都不计较,也不生气。

    来到阳台上,他指着角落里的一堆清洁工具说:“这是我刚买的。看能不能用。”

    “好的。真齐全欸!”

    于是,田甜欣然拿起一把扫把就开始打扫起来。

    “有看到合适的房吗?”

    蒋先生问。

    “有。”

    田甜笑眯眯的答道。

    “哦!那敢情好啊!”蒋先生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在哪儿?”

    “就在全面不远,我不知道那叫什么地方。反正,约莫一里路的样子。”

    “是吗?还满意吗?”

    “满意。”

    “月租多少?”

    “一百五。”

    “什么?一百五?”蒋先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提高声调重复道。

    “是的。就一百五。”

    “居然有这么便宜的房子!不会是铁皮房或平房吧?”

    “应该算平房吧。”

    “可平房,也许,将比较潮湿且有蚊蝇。会不会对健康不利啊?”

    “不潮湿。至于蚊蝇嘛?不知道。不过,好在,我租的是二楼。”

    “额,那就好!”突然,蒋先生又问,“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

    “嗯。没呢!”田甜有点窘迫的笑笑,接着,又补充道,“一个下午都在忙着打扫卫生,顾不上了。”

    “那,我现在就去外面买。再说,我也没吃。”

    “好的。谢谢!”

    于是,蒋先生转身走出了房门。

    静静的房间里,只剩下田甜一个人。

    也许,太过安静了,她的心里涌动着丝丝缕缕的不安。

    扫好所有的地板,她打算把所有的橱柜都一丝不苟地擦拭一番。

    她找来一把椅子,并搬到橱柜下面。

    接着,又找来一块抹布洗干净,并接了一盆水,把它放在椅子的旁边,方便清洗抹布。

    正当她站在高高的椅子上全神贯注的擦拭着柜子里那厚厚的灰尘时,走廊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转瞬间,蒋先生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他微仰着脸对着田甜说:“暂停一下吧?下来吃饭了。”

    “好的。”

    田甜立即听话地停下手中的活答应道,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椅子慢慢地滑下来。

    洗完手后,当蒋先生把饭菜递到她手上,打开饭盒的一刹那,四溢的香气直钻鼻孔。

    饿极了的她,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真巴不得一口就把那些饭菜倒进自己肚子里!

    当整个房子都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井井有条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皎洁而明亮的月亮撒满了整个阳台。

    哎!看来,自己明天才能搬离了。

    想到这,田甜不禁有些许落寞。

    特区不愧是特区,这么晚了,街上,仍然是霓虹闪烁,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田甜坐着蒋先生的自行车穿过一条条街巷一股股人流才回到家。

    今天,她实在太疲惫了!

    所以,一回来,她就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不想动弹。

    她想小憩一下才去洗澡。

    可是,田甜万万没料到,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醒来时,窗外蒙蒙亮,已经是次日的凌晨时分了。

    她震惊之余,不由得有些懊恼。

    在心里,她不断的埋怨自己怎么眯一下就睡过去了,而且,连澡都没洗,唉,早知如此,就该无论如何也要洗完澡再躺下。

    于是,羞愧难当之际,她赶忙寻找衣服准备去洗澡。

    蒋先生联系好了搬家公司,准备午后就搬过去。

    于是,吃了早餐后,田甜就忙忙碌碌的帮忙收拾着要带走的东西,而蒋先生只负责收拾自己贵重的私人物品。

    十二点左右,客厅里,就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好几个大包。

    有两个床垫,蒋先生建议田甜搬一张去用,还有,多了一张小桌子。

    田甜说:“不用,我自己会买的。”

    可是,蒋先生说,他用不上,因为,现在租的是一房,只能放一个床。

    既然这样,田甜便欣然接受。

    不过,她再三申明说:“当然,如果你实在用不上,非要丢弃不可,那就给我好了。不过,万万不能因为我需要,而特意留给我。”

    中午,因为无暇做午饭,只好叫了两个外卖。

    外卖虽不那么美味和放心,但,有一个特点极好,那就是简单便捷得很。

    饭后,蒋先生挂掉电话不久。

    当田甜从里屋出来时,就有五六个身强体壮黑不溜秋的陌生男人出现在家中的客厅。

    不用问,肯定是搬家的。

    她心想。

    那时,为首且年稍长的那位环顾了那些包袱物什,问:“全部都在这里吗?”

    “不。房间里还有床和床垫。”蒋先生赶忙接过话茬道。

    说着,便带他们过去看。

    虽然觉得搬家费很贵,很好赚,可是,这钱也不是人人都能赚的。

    看着他们喘着粗气涨红着脸汗流浃背地用头独自顶着一张桌子或床垫一步一挪移地下楼梯时,田甜暗自心想。

    于是,她不禁涌起一丝恻隐之情。

    四十几分钟后,客厅里的东西就被搬的所剩无几了。

    当最后一件东西被拿走后,蒋先生再次匆匆检查房间等处,当确信无遗留之物后,方把房门锁上。

    田甜只拿着几件轻便的物件下了楼。

    来到楼下,见他们早已经整装待发,只等着蒋先生带路了。

    不愧是专业的,见货箱里的物品被码放的井然有序的。

    见他们俩来了,车急不可耐地启动了。

    田甜和蒋先生上了前面的那辆货车。

    田甜一踏上车,就闻到了小小的驾驶室里弥漫着难闻的汗臭味。她禁不住把脸扭向窗外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尽可能地屏住呼吸。

    蒋先生不时地向司机指引着方向,以免走岔了。

    半个小时后,两辆货车就驶进了东家新租房处的楼下。

    一下车,田甜就和蒋先生小声商议,说,她的东西可不可以暂时不急着往下搬,能否干脆请他们派一辆车直接送到她的租房哪儿。这样,就不必搬上搬下的来回折腾了。

    蒋先生听后,想了想,便欣然同意。

    于是,蒋先生恳求管事的帮忙送一程,并强调“很近,她是一个弱女子。再说,你们有才,就一脚油门的事。”

    虽然管事的不是特别心甘情愿,但是,最后,还是经不住东家的软磨硬泡,他还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就这样,管事的用浓重的家乡方言和那些人如此这般地吩咐着。

    当该搬的东西搬下来后,田甜的东西归拢到一辆小货车里。

    当然,她也必须跟着上车去。

    小货车摇晃了几下后,就绝尘而去。

    蒋先生领着他们来到电梯门口的大厅里,并吩咐道:“先把东西放在这里。”

    然后,他又折返出去,因为,他有监看物品的使命,直至最后一件被搬离。

    接着,他们熟练的把家具等放在电梯上,一样一样的摆放好,重的大的放里面放下面,小的轻的放上面或外面,最后,留一点点空间能占三个人。

    毫无疑问,蒋先生要先上去,否则,他们不知要搬往何处。

    剩下的就只能等电梯下来再运了,以此类推,直到运完为止。

    再电梯即将关门那一刻,蒋先生突然对外面的人大声道:“十二楼,十二楼!”

    他差点疏忽了。

    不一会儿,电梯忽然洞开了,目的地已到。

    蒋先生连忙走出电梯,然后,快步走向自己的家,并打开房门。

    旋即,他又来到电梯门口,力所能及的和他们把东西从电梯里面搬出来。

    “别急,轻点!轻点!”蒋先生时不时提心吊胆地提醒着。

    是啊!家具碰坏了,就太煞风景了!

    当所有的物品快要搬完时,田甜回来了。

    东西几乎占据了整个小客厅,人进出都要小心翼翼的侧着身了。

    看着这堆积如山的杂物,田甜一筹莫展,不知从哪着手整理归置。

    蒋先生付了他们的搬运费后,又每人分发了一支水。

    他把他们送出门口,诚挚地说:“非常感谢,辛苦了!”。

    于是,那些搬运工们拿着水高高兴兴地向电梯走去。

    首先,田甜想了想,还是先把床铺搞好,再慢慢地弄别的。

    于是,他们俩一起把床支好,并把床垫抬了上去。

    经过田甜勤劳的双手,三个小时后,这个房,才有点像家的样子。

    所有的物品都各就各位井然有序地呆在自己应有的位置上,无丝毫的凌乱或错位。

    是啊,没有家具和生活用品的房子只是一所冷冰冰空落落的建筑,而没有丝毫家的韵味。

    可是,建筑,一旦辅以生活的气息,就有浓郁的情愫和温润。

    环视着这一切,蒋先生不禁无限感激对田甜说:“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客气!”

    田甜颇有成就感的莞尔一笑。(未完待续)

第050章 喜忧参半

    顿了顿,她又有些难为情道:“蒋大哥,那,我也回去了。那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呢!”

    “好。你走吧!”蒋先生挥了挥手。

    然,接着,他又问,“对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谢谢!”田甜微笑着婉言谢绝。

    “欸,你等等!等等!”可是,她刚走出不远,蒋先生就焦急地叫住了她。

    于是,田甜连忙止住前进的脚步,转过身,疑惑不解的看着这个趋步而来的男人。

    “是这样的。我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所以,我把钥匙给你。”说着,蒋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并耐心相告,“这个蓝色的是一楼大厅那扇门的门禁,你只要用它朝那上面扫一下,听到‘嘀’的一声,门就开了;这个嘛,是房门的钥匙。”

    “好的。”于是,田甜答应着,把钥匙接过来,放进自己的挎包里。

    “那,你明天起就这样安排好了——上午:打扫卫生,洗衣,买菜,做饭;下午,做饭及收衣服。其余时间,你便可以自由安排你自己的事情了。”

    “嗯。如果是这样,就不用做早餐了?”田甜想核实一下。

    “对的。因为,你没有住在家里,不方便。我想就免了吧。”蒋先生微笑道。

    “好。这样,我就由‘住家阿姨’变为‘钟点工’了。谢谢!”她总结道。

    万分感激地道别后,她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回到出租房,田甜首先摸索着把床一样一样的组装好,然后,拼尽全力地把床垫一点一点的挪移到床上。

    难怪常常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柔弱的女人!

    瞧,田甜已经被累得一屁股瘫坐在床上了!

    只见,黄豆般大的汗珠如晶莹剔透的珍珠般滴滴答答的从她额头上滚落下来;她大张着嘴巴不停地喘着粗气。

    休息了好一会儿,渐渐恢复了一些元气后,她就起身把床垫床沿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

    首当其冲的就要解决今晚的睡觉问题,田甜心想。

    因为,被擦过的床垫难免留有湿气,故而,她不打算立即把床单等铺上去。

    于是,她准备去购买些锅啊桶啊脸盆啊等等细碎的生活用品回来。

    然而,田甜刚走下楼就看见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提着一袋盒饭迎面走了进来。

    她不禁有些疑惑——咦,老人也吃盒饭呀?对了,这是谁啊?大排档的老板,还是老人的老乡?

    可是,看样子,他不像第一次来这儿的。

    似乎,很熟。

    因为,他一进庭院就径直的往里屋去,并没有丝毫的徘徊不定及东张西望。

    其实,田甜更希望去超市买东西。

    然而,与人打听后却得知,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大超市。

    无奈,她只有再次光临那个路边小店了。

    可是,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弱不禁风的田甜实在拿不走,无奈,只好出一点血,花三元钱叫了一辆摩的。

    回到出租房,看着这一大堆的物品,她不禁舒展着舒心的笑容,但她脑海里依然反复思量着还有什么没想到的,可有漏网之鱼?

    煤气?

    对了,还有煤气。

    可是,自己还没有送煤气的电话呢。

    不过,不急。

    她想,反正,今晚,自己不用炒菜烧饭了。干脆,明天再说吧。

    于是,田甜把它抛在一旁后,便开始着手铺床,挂窗帘,钉钉子······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一切都布置妥当。

    来到卫生间,她好奇的想看看有没有热水,这时,才猛然发现原来没有煤气。

    无奈,她只好去楼下找老伯伯要电话号码。

    “老伯伯,老伯伯!”来到房门前,田甜扯着嗓门喊道。

    “哎。”里面应了一声,接着,一阵悉悉索索后,好一会儿,才隐约听到一阵挪移的脚步声响起。

    “老伯伯,你有煤气老板的电话吗?热水器没有煤气了。”一见老人的身影,田甜就微笑着问。

    “唉呀,我都有好久没换煤气了。我找找看,看有没有名片。”

    说完,他又转身回房了。

    半晌,老人才出来,递给她一个白底且有些泛黄的名片。

    田甜立即高兴地去外面小店打电话,可是,却是一个空号。

    看来,人家是换了电话或者不做了。

    田甜沮丧的放下电话,在心里猜测着。

    “老板,请问,你有煤气老板的电话吗?”,可她不甘心,便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向这个矮胖的老板咨询。

    “有啊。”老板回答道。

    说着,他便拉开抽屉开始找了起来。

    “给。”不一会儿,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电话本,把某页展开,推到田甜面前。

    “真是太好了!谢谢!”田甜有些兴奋,“可是,你能给我一支笔吗?”

    于是,一张纸和一支圆珠笔放在柜台上。

    田甜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抄写着上面的数字。

    “你是刚搬过来的吗?”老板搭讪着。

    “是的。”她一边写一边回答。

    “对了。现在煤气贵不贵?”她问。

    “还行吧。大桶的,六十元,小桶的三十元。”

    田甜“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多钱了。

    想到这,她尴尬的无地自容,脸刷的通红。

    她把电话本还给老板后,就逃也似的转身离去。

    哎,这么说,今晚,只能洗冷水了。

    回到出租房,她把包里的钱全部倒到床上,忙不迭的数了起来。

    一块,五块,十块······

    她惊喜的发现居然有四十二元。

    晚上,田甜仰躺在床上,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

    呵,总算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了。

    虽然有些寒酸和简陋,但是,毕竟是唯我独享。

    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而无需顾及其他。

    真好!

    关掉灯,只见,皎洁而美丽的月光洋洋洒洒地照射在床前,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真是妙不可言!

    一开始,田甜还担心门前那一条公路,怀疑将有些吵闹,不料,到了晚上,却很寂静。

    也许,是疲惫;也许,是夜的静谧。

    田甜不一会儿就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在一阵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田甜睁开了眼。

    这是次日清晨了。

    瞬间,她恍若梦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当她蓦然想起时,不禁欣然的笑了。

    于是,她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后,便下了床。

    洗漱完毕,见还早,田甜又准备把旁边那块地清理一下,该拔的杂草拔掉,该扫的垃圾扫掉,该冲洗的地板也该好好的冲洗了。

    弄干净了,便可以坐在这儿纳凉及晾晒衣服被褥等。

    这样想着,便干劲十足的忙活起来。

    不久,一片干净整洁的晒坪便呈现在田甜的眼前。

    看着自己辉煌的劳动成果,她禁不住欣慰极了。根本不管自己早已精疲力竭大汗淋漓头发凌乱满脸污秽,犹如一只大花猫。

    回到卫生间,她匆忙洗了一把脸就急急忙忙的下楼了。

    途中,她又拐去菜市场,顺便买菜。

    菜市场最典型的特点就是,第一,人多而杂;第二,喧闹;第三,脏乱。

    一踏进市场,各种纷杂刺耳的声音如潮水般的涌进了田甜的耳道里,纵然,她心里很是抵触,可也无可奈何。

    她胸有成竹的径直奔赴各处购买自己想要的菜肴。

    不大一会儿,她就买齐了。

    菜不能买太多了,只要够吃两顿就行。

    毕竟,食材新鲜,烹饪出来的菜才美味。

    到达蒋先生的租房处时,田甜下意识地看了看表,见是十点零三分。

    这个点,他应该上班去了。

    可出于礼貌,她还是先敲了敲门。然后,把自己的耳朵贴近门板上聆听,当确定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后,她才放心的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她放下菜后,连忙摸索着去把窗帘拉开。

    顿时,便豁然开朗起来,耀眼的光芒几乎晃得田甜睁不开双眼。

    就像给自己家干活一样,她有条不紊不紧不慢的忙活着。

    她先是把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设好程序洗着,然后,整理床铺,收拾桌柜,接着,打扫地板。

    因为厨房还要做饭,所以,厨房是要最后弄的。

    当田甜把做好的菜端上桌,把厨房收拾干净,又把衣服晾晒妥当好,便起身离开了。

    她估摸着,蒋先生也该回来了。因为,他是十二点准时下班,且离这儿不远。

    果然,在楼下,他们恰巧相遇了。

    “蒋大哥,下班了?饭菜做好了。”田甜热情的招呼道。

    “嗯。咦,你怎么就急着走呢?”蒋先生有些纳闷。

    “我有事。”说着,田甜继续赶路。

    蒋先生把自行车推到一楼大厅的一侧放置,又小心翼翼的锁上,才按下了上行的电梯。

    也许,上了一个上午的班,他的确肚子饿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或许,太焦虑的缘故,他总感觉这个电梯如蜗牛般姗姗来迟。

    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便扑鼻而来,他不禁本能的吸了吸自己的鼻子。(未完待续)

第051章 不测风云

    他顺手把钥匙放在门旁的鞋柜上,然后,换了一双拖鞋。

    接着,又下意识地往餐桌上瞟了一眼。

    只见,饭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他的碗筷及饭菜。

    呵,全是自己最爱吃的菜!

    西红柿炒蛋,黑木耳炒莴笋,鲫鱼豆腐汤。

    只见,这两菜一汤摆成一个好看的三角形。

    蒋先生不禁咽了咽口水,去阳台胡乱地洗了一把手后便来到餐台旁坐下。

    田甜返回到住处,正要拾级而上时,似乎隐约听闻到有异样的声音传来。

    她禁不住停下上行的步伐,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这才真切的听到有**之声,好像是从一楼里屋飘过来。

    咦,老伯伯怎么啦?莫非病了?

    这样想着,她掉转身便飞奔着下了台阶。

    她一边呼唤着“老伯伯”,一边向大厅跑去,并循声来到了里屋门前。

    只见,老伯伯侧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腹部,那张脸,因为痛苦而重重地拧在一起,皱巴巴且黝黑的额头上则沁满了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凄惨声声的**如尖刀一般一下一下的剜割着田甜的心。

    “老伯伯,你怎么啦?”她立即冲进去,然后,俯下身子焦急的问道。

    听到呼喊声,老人这才微睁开双眼,虚弱的答道:“肚子痛。”

    “啊!那,我送你去医院吧!”说着,她便去拉老人,可是,任凭她使出浑身气力,老人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唉呀!怎么办?我没那么大力气。”田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有点手足无措。

    她想了想,对老伯伯:“你等一下,我叫人来帮忙!”

    说着,拔腿就往门外跑。

    于是,田甜来到门口的大马路上,心急如焚的朝路口张望着,她现在急切需要一辆车。

    没多久,果然,一辆绿色的的士朝这边开过来,她赶紧拼命的摇晃着胳膊。

    可是,的士并没有如她想象的一般在她面前缓缓停下,而是丝毫没有减速的疾驰而去。

    原来车内已经满员了。

    田甜眼巴巴的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说不出的失望和焦躁。

    无奈,只好寄希望于下一辆。

    可是,却再不见的士的影子。她不由得急得跺脚。

    期间,不时有摩的开着摩托来拉生意。

    田甜甚至闪过一丝租摩托的念头,不管怎么说,抓紧时间要紧。可是,细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妥,因为,老伯伯块头太大了,根本就坐不下。加之,正生病,也坐不稳。

    还是不能冒那个险。

    于是,她便朝摩的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的士并没有如期而至,田甜一边搓着双手双眉紧皱的长吁短叹,一边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终于,在她的翘首期盼中,迎来了远远的地平线上的一抹绿,她断定那是的士,于是,喜出望外的狠劲挥舞着双臂。

    车越来越近了,果然,的确是一辆的士。

    它徐徐的停在了田甜的身旁。

    “小姐,去哪儿?”驾驶室里的司机扭头向车窗外的田甜问道。

    “去医院。”她回答,“不过,能请你帮个忙吗?有个病人在里面,请你搭把手帮忙搀扶过来。”

    说着,田甜用手指了指路旁的房子。

    司机伸长脖颈瞥了一眼那所房屋。

    “病人?什么病人?孕妇吗?”

    “不是。一位老人?”

    “小姐,我倒想帮你的忙。可是,我要赶时间。对不起!”司机说着,准备把窗户玻璃摇上去,然后,溜之大吉。

    见状,田甜使劲的拽紧车窗不放。

    因为,无论如何,不能让司机跑了。这可是来之不易的良机啊!

    “松手!你松手!我要开了!咦,你不要命了?”见眼前这个女的这么固执,司机也急了。

    于是,他从驾驶室里起身想要扒开她那抓紧玻璃的手,然而,未能如愿。

    “我求你了!救救他,好吗?搭把手。”田甜苦苦哀求道。

    看着这个眼里噙满泪水焦急得想要哭的女人,司机的心终于软了下来。

    他喃喃的松口道:“好吧,我答应你。”

    田甜明白,司机没有义务帮自己的忙。

    其实,他袖手旁观,是情有可原的本分;他帮自己,是难能可贵的情分。

    站在他一个出租车的立场上,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人家的确是以拉客谋生的,时间就是金钱;还有,鬼才知道病患会不会把自己的爱车弄脏弄臭;再者,若半路病故,就更加晦气了。

    况且,电视上,也经常有学雷锋做好事被老人讹诈的新闻报道。谁不“谈老人色变”呢?

    因而,作为一个的士司机这样“明哲保身,趋利避害”的考虑也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看着司机打开驾驶室的门走下车时,田甜简直要感激涕零了。

    她二话不说,就领着司机飞奔至庭院。

    随着越往里走,屋里老人“哎呦哎呦” 的**声就更加明晰和悲戚,无论是谁听着这种声音自然压抑和难受。

    只见,双手抱着头的老伯伯在床上痛苦万分的打着滚。

    哎!真是个可怜的老头啊!

    站在房门口的司机见状,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忏愧不已。

    “老伯伯,老伯伯,我回来了!”在老人的哀鸣声中,田甜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床边,“来,我们去医院。”

    说完,她和司机一起搀扶着老人下床,并往外走。

    可是,老人一步一挪移如蜗牛般的步伐,不禁让司机焦急如焚。

    天哪!这要猴年马月才能到达门口的车旁啊?

    他毕竟有工作在身,怎么能把半天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呢?

    于是,他急步上前并蹲下身道:“来。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出去。”

    “这······可是,这样合适吗?”田甜有些犹豫,同时,也害怕他背不动老伯伯。

    “别啰嗦了,快点!”他屈躬着身子催促道。

    于是,老人放心地趴在了他身上。

    他咬着下唇吃力的勉强直起身,可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田甜赶忙上前扶住他:“如果不行,就放下来吧?”

    司机轻轻的摇摇脑袋,继续向前迈着步子。

    从他那踉踉跄跄渐行渐远的身影可见,果然吃力。

    终于,他们离路旁停放的的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于是,几乎要倒下的司机不停的在心里鼓励自己:快了,快了!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坚持就是胜利!再说,也就只有几步之遥了。

    呵,到了,真的到了!

    终于,司机先生依靠顽强的毅力支撑才到了终点。

    在田甜的帮忙下,司机缓缓的放下老人,并小心翼翼的把他移到后座上躺下。

    “你坐副驾驶。”他对田甜道。

    “可是,他不会滚落下来吗?”她似乎有些担忧。

    “放心。不会。”

    于是,田甜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

    司机从另一边钻了进来。

    老人此起彼伏的**,司机粗重的喘息声,汽车启动时的发声,交汇成一个交响乐。

    “司机大哥,辛苦了!谢谢你!”

    田甜直视着驾驶室里的这个男人真诚的道谢。

    司机腼腆地避开她的目光,嘿嘿一笑,向他摆摆手道:“惭愧!”

    他旋转了一下操作台上的钥匙,问:“你打算去哪个医院?”

    “哪个?我也不清楚。”她想了想说,“最近的就好”

    “好吧。”于是,司机大哥加大马力胸有成竹的往目的地方向开去。

    车子一路向西狂奔着,把路旁的电线杆,树木等狠狠地甩在了身后。

    终于,到了。

    田甜赶忙跳下车去借了一部轮椅过来。

    司机先生把老人从车上抱下来小心地放在轮椅上。

    见老人稳稳的端坐在轮椅上,田甜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多亏了这位好心的的士大哥!

    于是,田甜支付了应有的十元车费后,又主动拿出五元给他。

    司机固然推辞不受,然,她执意要给,说:“你如果不收,我将特别过意不去的。如果不是你帮忙,这会儿,我还在路旁急不可耐呢。再说,耽误了你半天功夫,这也是理所应该的。你就拿这个钱买一瓶水喝吧!你辛苦了!”

    见她迅速抽身离去,司机只好被迫收下了。

    不过,也许,上天也关照好人。这不?不一会儿,就有顾客钻进了他的车里。

    看着老伯伯那么痛苦,田甜还是帮他挂了急诊。

    老伯伯断断续续的跟医生说及病症,说是,发烧,肚子痛,头痛,头晕,恶心,想吐·······

    医生看了看他的手及手臂,见上面布满红疹,问道:“这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因为,自己被肚子痛及头疼折磨得苦不堪言,没有仔细观察。”

    “那就是平时没有?”

    老伯伯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他昨天跟今天都吃了什么?”医生见老人如此虚弱,便转过脸来问田甜。

    “我不知道。”可是,她却茫然的摇摇头。

    “奇怪?你们不是一家人?没吃一锅饭吗?”医生不禁困惑不已。

    “是的。我们只是邻居。”田甜难为情的坦白着。(未完待续)

第052章 命悬一线

    “哦!原来是这样。”医生豁然大悟。

    于是,他又转向老伯伯问道,“老人家,这两天,你都吃了什么菜啊?”

    “南瓜,木耳,猪肉,还有,还有大白菜······”可是,老人的话都还没说完,竟然噼噼啪啪的吐了一地。

    不一会儿,他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见状,田甜不禁大惊失色的尖叫起来。

    瞬间,急诊室里一阵骚动,只见,医生和护士们手忙脚乱的把他抬进急救床上,送进了急救室。

    大概半个小时后,有个护士走了出来,问道:“这个病人有家属吗?最好请他家属前来。”

    “可是。据我所知,他好像没有至亲家属,因为,他就一个人住。而且,也没见有别的亲戚往来。”

    田甜据实相告。

    “什么?没有家属或亲属?这可怎么办?”听后,护士似乎特别吃惊,明显有些着急。

    “护士小姐,怎么啦?”

    “是这样的,据我们权威医生诊断,这位病人极有可能是食物中毒。现肝肾都重度衰竭,已经病危。我们需要下达病危告知书。”

    护士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田甜,不过,最后,她还是下决心实情相告。

    “重度衰竭?什么意思?会死吗?”田甜一脸惊愕和恐惧,她瞪着一双黑葡萄般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护士。

    “难说,或许,有可能。”护士轻声嗫嚅道。

    “啊?”

    田甜听后犹如五雷轰顶,脸色巨变。

    可是,听说,人家喝农药的都能有希望救活,为何······?

    田甜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事情将有可能会那么糟糕!

    “医生说,有可能是黑木耳的问题。他要我代问,老先生吃的木耳是新鲜的还是泡发的干木耳;如果是泡发,泡了几个小时?”

    “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应该吃的是外卖。因为他手脚痛风,几乎不能出行。更不能买菜烧饭干家务了。”

    “哦,我知道了。”

    于是,护士领悟般的转身进了急救室。

    后来,老人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护士递给田甜一张缴费单。

    看着这密密麻麻长长的单据,田甜倏地脸红耳赤,一筹莫展。

    我的天!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钱啊?又该向哪儿去弄这么一大笔巨款呢?

    借吗?在这个城市,自己无亲无故;

    捡吗?自己没那么好的鸿运;

    抢吗?自己也没那么大胆呀!

    此时此刻,田甜真想拥有一支马良那样的神笔——自己想要什么就画什么,多好!

    为了避免窘迫和尴尬,她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中逃之夭夭。

    无奈,她只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起身走向医生的办公室。

    她要向医生坦白自己没钱并恳请他包涵,宽延几日。

    一见主治医生,田甜就开门见山的坦陈自己没钱。

    一点儿也不出乎她的意料,果然,医生表现得很是诧异和为难。

    她甜言蜜语磨蹭了许久,对方才无可奈何的勉勉强强答应。

    这样一来,她就放心的离开了。

    有什么办法呢?她还要去蒋先生家做晚饭呢。

    当田甜把自己做好的板栗焖鸡,蒜香油麦菜和菌菇汤端上桌并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五十五了。

    蒋先生六点零五分左右即将回家用餐。

    随后,田甜来到医院,却被医护人员告知“患者病情不稳定,不可入内探视。”

    医生建议她可以回去。

    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的回出租房去了。

    次日,田甜给蒋先生做了午餐后,又绕道去医院看望。

    听护士说,老伯伯曾一度停止呼吸,经医生的全力抢救才起死回生。

    在震惊之余,田甜心里涌起无限感激钦佩之情。感谢医生们的高超的医术及高度的责任感。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医院方面才允许进入里面探视。

    在护士的引领并指导下,田甜换上专用衣服鞋帽战战兢兢的跟着进入重症监护室。

    不知为什么,一踏进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特殊病房,尤其,身后的厚重的门“啪”的紧紧地合上后,突然,她心里升腾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这些天,哪些能幸运的走出那扇门而重获新生,而又有哪些却遗憾的将在此终结一生呢?

    田甜这样胡思乱想着,怯怯地穿过一张张病床。

    忽然,前面带路的护士在其中一个床旁停了下来,她怒了怒嘴,示意道:“到了。”

    田甜定睛一看,仔细辨别后,才发现这个全身插满管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老伯伯。

    见如此可怜兮兮惨状,她的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那一刹那,她的心情沉重极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重症监护室的。

    田甜心想,他能挺过来吗?可是,看样子,挺悬的!

    不知为何,她忽然没信心了。

    不过,万万没料到,第二日,医生便郑重其事的告知,老伯伯醒了。

    醒了?这也预示着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

    这天早上,老人就被送至普通病房。

    医生说可以进食汤水稀粥等。

    于是,田甜立马去外面买了一碗瘦肉猪。

    她坐在病床边一边一勺一勺的喂给老伯吃,一边开心的闲聊着。

    “老伯伯,你都把我吓死了!知道,你都睡了多少天吗?”

    “多少天?”

    “三天。你都睡了三天了。”

    “是吗?”

    “嗯。对了,你现在感觉怎样?还头疼腹痛吗?”

    “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

    “八床缴费单。”话音未落,一个手抱一摞单据的护士出现了,她取下最上面那张,递给了田甜,正要转身离去时,突然,她又回过头来嘱咐道:“最好,把前几天欠的一起交了。”

    看着护士离去的背影,田甜难堪的嗫嚅着,欲言又止。

    于是,接着,她又把单据给了老伯伯。

    老人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田甜拿出前几天的缴费单一溜摊在老人的面前,看着那一串串刺眼的数字,他讶异之余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或许,他没有想到居然花了那么多钱。

    沉思俄顷,他讪讪地道:“你能回去帮我把社保卡和存折都取来吗?在左边的床头柜里。”

    随即,他就从贴身上衣里掏出一个钥匙递到田甜面前。

    田甜慌忙不知所措地拒绝。

    “不,不,这样不好?老伯伯,请你冷静一下!毕竟,钱财是个敏感的东西,更何况我只是个外人。我担心······”

    “你是担心我将来万一东西丢了怀疑你吗?”老人急不可耐的打断了她的话,“我既然叫你去,我肯定是绝对相信你的,你又何须多虑呢?再说,不给钱,医院,能让我出院吗?”

    “这······”她顿时无言以对,可仍然感觉不妥。便道:“要不,我陪你回去?打的?”

    田甜实在实在不想将来成为一位莫名其妙的嫌疑人,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嫌疑。

    要知道,倘若一个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人被人无端的嫌疑,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样说来,你真的不愿意回?”老人十分奇怪的看着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毕竟是关乎钱财的问题,我不敢掉以轻心。”

    “那好吧。我亲自去取。”老人仿佛有一丝失望和不悦。

    “那我就去向医生请假。”

    说完,田甜向医务办公室走去。

    她找到主治医生,并说明情况。

    可医生不主张,在询问病人情况是否安好后,他才说:“原则上,住院的病人是不能随意外出的,我们医生要对每一位自己的病人负责,但,你情况特殊,就准了吧。不过,一个小时内必须返回医院。若病人有不适也要及时回来。”

    于是,在医生的叮咛万嘱咐中,他们小心翼翼的上了地士。

    不久,就回到了家。

    田甜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老人进了里屋后,为了避嫌,她主动退出屋,来到庭院的一角,她饶有兴致的细细端详着那正怒放着的三角梅,那一团团一簇簇或粉红或玫红分外妖娆的花瓣,真是美丽极了。

    估计时间差不多,老人把事情办好了后,她才转身返回。

    一回头,就见老人已经正颤巍巍的往外走。

    田甜连忙火速迎了上去,把他扶至庭院外的马路旁,耐心地候车。

    下车后,他们又来到附近的银行。

    可遗憾的是,柜台早已下班了,不能办理业务。

    无奈,只有失望而返。

    哎,看来,又该向医生解释一番了。否则,他会误以为我们骗他。

    田甜心想。

    把老人送回病房后,她又不得不暂时告别,然后,一路小跑的奔赴蒋先生家。

    不管怎样,她也不能耽误自己的工作,让东家不满。

    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要恪尽职守一丝不苟。

    因为男女有别,田甜不便伺候老人。

    于是,她便请了一个男护工值夜。

    可,一开始,老头坚决不同意。

    医生说,为了安全起见,晚上必须有人陪。

    这样,他不得不同意。(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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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雨潇潇介绍:
玉帝设宴,神仙下界,雪山派惨灭,要命的蜡皮芯片,谁扛正义大旗,揭穿武林阴谋。 帅气逼人、武功高强的董七郎 年少成名、桀骜不训的沈飞扬 金不换、钱不多、秦不移、化不少、谭不拢 多情的百花公主…… 为你带来不一样的视觉盛宴武林雨潇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林雨潇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林雨潇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