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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剑气如霜全文阅读

作者:我是一个丑小鸭     残阳如血剑气如霜txt下载     残阳如血剑气如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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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午夜争斗“一窟鬼”

    "天下见刀兵,哀鸿遍山野。百姓流离苦,难得安宁日。上苍应怜民,广撒菩提心……!”

    忧伤哀怨的歌乐之声,飘荡在汴梁城王妈妈家“一窟鬼” 勾栏院的午夜上空。

    王妈妈家“一窟鬼”勾栏院的大堂上,众宾客眼神中充盈着迷惘和无奈,瞅着半尺高的台上那凤眼含怨,柳眉藏愁,手抚琵琶,轻启朱唇,如诉如泣吟唱着的姑娘,不禁发出阵阵叹息之声。

    此时打门外走进两个人,走在前头的是膀阔腰圆,满脸络腮胡子,如黑煞神似的壮汉;紧随其后的是自眉间至嘴角有一深深刀疤,整张脸给人一种痛苦不堪感觉,好似刚刚挨过了揍的瘦子。

    店主王妈妈慌忙相迎,点头哈腰,连说:“客官里请,里请。”待二人坐定,王妈妈一脸谄媚的道:“二位爷!来点什么?”

    "有那好酒好肉尽管快快上来,罗嗦什么。”壮汉粗门大嗓的嚷道。

    王妈妈见状,赶忙仰着脖儿向后唤道:“腊梅、春红,快上酒菜。”

    两位打扮妖艳的姑娘应声而出,一阵风的将几般嫩鸡、肥羊、牛肉以及一壶酒布排到来客的桌上。?

    那刀疤脸端起酒壶,也顾不上用酒碗,对着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放下,用袖口抺了抺嘴,随后解下背上的包裹,搁到桌上,一对阴毒的三角眼寒光四射的环视着周遭。

    黑煞神似的壮汉,撕下一只鸡腿紧咬几口后,淫猥的眼神在忙碌着的两位姑娘浑身上下触摸半天,咧嘴“嘿嘿”一笑,随后瞅着台上吟唱着的姑娘一拍桌子,不耐烦的高声喝道:“够了够了,别净整些凄惨惨的调调,搅得人心烦,快快换段荤的,让大爷我开开心!”

    台上正吟唱着的姑娘,一惊之下,花容失色,声音嘎然而止,紧抿着樱桃小嘴,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不知所措。

    众人都觉得这壮汉有些唐突,纷纷投来责怪的目光。

    座中一留着稀疏的五绺长髯,两鬓斑白,身着紫绣团胸绣花袍的老者,抱拳颤声道:?“这位兄台,恕吾直言,自唐亡以来,短短的几十年便经梁、唐、晋,至吾汉,历四朝十帝,可谓外夷兵戈扰攘,内则乱贼迭起,战乱不断,频繁易主,百姓饱受流离之苦,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随之一阵不停的干咳,稍稍喘息片刻,又继续沙哑着声音道:“特别是当下,吾主刘知远刚刚驾崩,新皇刘承祐年未弱冠,北有契丹兵戈扰攘,西有吐蕃虎视眈眈,南有南唐、南汉、吴越、后蜀各自为政。中原大地也被藩镇诸侯分割的七零八落,河中节度使李守贞、风翔节度使王景崇、永兴军节度使赵思绾,趁机联合谋反;在这国家危难之际,商女尤知亡国恨,更何况吾等堂堂七尺男儿,谁还有心思沉迷于**声色之中呢?!”

    壮汉被那老者一番呛白,加之众人一阵讪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神情尴尬的顿了一顿,随之仰天狞笑道:“既已知道朝不保夕,何不快乐一时是一时,岂容你这该死不死的老朽教训爷爷我!”

    “你——!”老者脸色惨白,浑身抖个不停,张大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放肆——!”

    只听“啪”的一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公门打扮、虎背熊腰之人拍案而起,一抖袍袖,横眉怒目道:“冯道老先生乃当朝太师,德高望重,岂容尔等羞辱,还不快快向老人家认错、赔礼。”

    大家识得说话的是开封府衙中的韩令坤捕快。

    “呀——呸!”那壮汉一听之下,立即咆哮起来,“难怪这汴梁城危在旦夕,却原来满城皆是口头上的将军,舌尖上的英雄,尽争那匹夫之气......”

    壮汉话没等说完,韩捕快厉声道:“大敌当前,本应同仇敌忾,这位兄弟为何长他人之志气,灭我等之威风,辱我满城臣民,再要胡言乱语,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此时,坐在壮汉身边的刀疤脸,终于按捺不住,向韩捕快不屑的瞥了一眼,冷冷的道:“看这位兄弟倒象个练家,可不知那三脚猫的功夫,够不够做那冲锋陷阵的大英雄;只怕叛军一到,管保跑得比兔子还快吧。”

    此话一出,当下激恼了韩捕快,连声道:“好,在下不才,今天倒要领教领教这位兄弟的本事!”

    话没等说完,人已跃落大堂中央,宽大结实的臂膀上下前后一阵抖动,墩实高大的身躯如一座铁塔般挺立在那儿, 一双厉目虎视眈眈的怒视着瘦子。

    大堂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哎唷——!哎唷——!两位爷,这是干吗呀?既是找乐子来的,何苦动这么大肝火,有话好说吗!”

    王妈妈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果真二人要是在这儿动起手来,打坏了家什物件倒是小事,倘若出了人命,官府追究下来,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慌忙赔笑脸,说好话。

    瘦子“嘿嘿嘿”的一阵奸笑,立起身,随手一按,竟将茶壶按进桌面,只剩半个壶身在外。

    众人一见之下,心中暗暗吃惊。?王妈妈哪见过这阵仗,慌乱择路与众姑娘一起奔向后厢躲藏。

    立在那儿的韩捕快没等移步趋前的瘦子站稳,早已拳头裹着劲风,一着“黑虎掏心”,向他当胸捣去。

    这一拳的力道势逾雷霆万钧,韩捕快用上了平生之力,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干瘪巴叽的家伙,一拳打到爪洼国去。

    眼瞅着韩捕快凶狠异常的一拳,已触及瘦子前胸;再看瘦子,仿佛一片风中飘浮不定的树叶,待拳到胸前,只稍稍将身体一缩一侧,轻描淡写的躲过了致命一击。

    韩捕快由于用力过猛,收势不住,“噔噔噔”一路前抢,“噗”的倒地。

    壮汉坐在那儿幸灾乐祸摇头晃脑的一阵狂笑,“你这只黑虎,心没掏着,怎么变成饿狗抢屎了?”

    韩捕快双目赤红,青筋暴突,打地上一跃而起,脸早已紫涨的如块红布,“苍啷”的一声,将腰中佩刀拔出。

    烛光摇曳中,佩刀发出森人的寒光。

    众宾客赶忙闪躲一旁,胆小的则夺门而逃。

    “捕快!免......免开杀戒!以德服人!”

    冯太师远远的颤抖着身子,跺着脚,声嘶力竭的吆喝着。

    本来为了几句话的争讲,也犯不上动刀拼命,只因韩捕快刚一交手就跌了面子。说来也是,这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捉得什么案犯、盗贼啊?如果今天不争回面子,那以后在府衙里是没法混了。

    念及到此,韩捕快已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只见银光闪过,“唰、唰、唰……”挥出了劈、撩、扫、架、扎、挂、斩、刺八刀。

    刀刀斩向瘦子身体要害部位。

    好快的刀!

    刀舞的快,人躲得更快。

    如此快的刀,竟刀刀落空。

    韩捕快当下心头一惊,一愣神间,不待他使出第九刀,瘦子已一跃而起,凌空一脚,重重的踢在他的面门之上。

    韩捕快被踢得身体向后飞落,摔在一张桌上,整张桌子被砸得粉碎,杯盘碗盏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碎响。

    再看韩捕快,神情痿顿,脸色惨白,已无还手之力 ,众人赶忙将他扶到一旁。

    一直在一旁冷眼相观的一少年公子摸样的人,此时再也忍耐不住,腾身而起,倏然飘落到瘦子近前,抱拳一拱,道:“请问尊兄高姓大名?在下也好讨教!”

    内中有识得的悄悄的议道:“这位可是城西石家庄的石大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主儿,今天要有好戏看了。”

    瘦子一楞,当下正色道:“我刁一刀是也,足下有如此一身好功夫,不知姓甚名谁?”?(未完待续)

第二章搅局的小姑娘

    石公子心下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尊兄就是江湖上人称‘鬼见愁’的刁兄刁一刀!失敬,失敬!石守信这厢有礼了。”

    刁一刀马上抱拳道:“原来足下就是闻名江湖的‘玉面郎君’石大公子,久仰,久仰!?”

    石守信丝毫不领他的恭维之情,紧追不舍的道:“不知刁兄大老远的从山西跑到我们汴梁有何贵干?”

    “这......”刁一刀眼珠诡谧的转了转,道:“当然是参加武林大会了。”

    石守信一楞,随之道:“难道你们山西‘黑碳帮’也接到‘英雄帖’了?”

    “怎么,我们不配吗?!”刁一刀脸上显出不悦之色。

    “哦——!”,石守信自觉失言,略一沉吟后,道:“那到不是,只是你们向与武林少有往来......”

    人所共知,山西“黑碳帮”在江湖上历来做恶多端,臭名远扬,与正道武林水火不容。

    刁一刀已明了石守信的弦外之音,“嘿嘿”的冷笑两声,随之“啪”的一拍桌子,那被他用内力压下桌面的茶壶,竟窜了出来,稳稳的落在桌面之上。

    “那武林中人,是不拿我们做朋友了呗!”刁一刀的三角眼寒光一闪,先声夺人的道。

    “那要看你们做的怎么样了!”石守信说着话,隔远袍袖轻轻一挥,那壶竟又稳稳的落入原来的窟窿里。

    刁一刀心下一惊,石守信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挥袍袖,内力却是大的惊人,此人真的不可小觑。念及至此,刁一刀先下手为强,“啪”的又一拍桌子,茶壶窜起,此番可不是落在桌上,而是向着石守信疾急袭来。

    石守信一见,赶忙挥动袍袖掀起一股飓风,那壶竟被迫于半空难于前行。

    刁一刀出掌加力;石守信则不停的挥动袍袖。

    那壶便滴溜溜的转动着,在二人相距之间半空中,或进或退的游移。

    正当此时,一个白毛绒绒的东西,从门外窜了进来,在二人身前身后急急的转了几转。

    刁一刀立感后腿有利爪抓挠之痛,本能的向后踢去,只听“吱吱吱”几声叫,那东西滚了几滚,立在那儿不动了。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只小白猴,正在那儿抓耳挠腮、呲牙咧嘴的瞪视着刁一刀,仿佛对他的不友好心生恼恨。

    “喂——!丑八怪,你欺负我的小白干吗?!”

    随着声音,紧跟进来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镗镗”的敲着手里抡着的铜锣,奔到二人中间,见刁一刀视她不见似的尤自在那运功发力,便生气的用锣锤向半空中的茶壶一敲,茶壶“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石守信和刁一刀二人将内力全施在茶壶之上,现在失去了这承载物,内力便直迫身体,二人同时踉跄着向后跌撞出数米开外。

    小女孩尤自在那儿跺着脚,骂个不停:“丑八怪,丑八怪!快快向我的小白道歉!”

    刁一刀立稳,稍稍调停内息,方睁开眼睛,恼怒的道:“道歉?道得什么歉?它无缘无故的挠我,本该向我道歉才对。小丫头不要在此混搅!”

    小姑娘撅着小嘴,不依不侥的道:“它为什么不挠别人,偏偏挠你,看你就不像好人,我的小白通灵性,它分辨得出好人坏人的。”

    随之小女孩眼珠滴溜溜一转,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镗”的一敲铜锣,向蹲在那儿不停眨巴眼睛的小白猴道:“小白,小白!既然是你的不对,快快向你的丑八怪哥哥赔个不是吧!”

    小白猴听话的立起身子,做起揖来,逗的众人大笑。

    “你——!”刁一刀满面紫涨,刀疤更加显眼,“人畜怎能相称,小丫头找死!”

    “可有些人不见得比畜牲通情达理那!”小姑娘舌尖口利,锱铢必较,丝毫不留情面。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刁一刀话一落地,人已腾空而起,凌空一掌向小姑娘当头劈下。

    众人一声惊呼,谁也没想到刁一刀会向一个小孩子家突下杀手。

    小姑娘身体轻灵如燕的几个闪躲,竟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掌。

    众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刁一刀满脸通红,他没想到小姑娘身法竟如此之快。

    此时小姑娘已跃到那半尺高的台上,用锣锤一指刁一刀,道:“丑八怪!你以大欺小,羞也不羞?!”

    刁一刀一个健步冲上台去,小姑娘则赶忙奔到台下,口里不住的喊:“小白,小白!”

    刁一刀待要追下台来,只觉的后脖处一阵刺痛。

    原来小白猴听得小姑娘召唤,立即跃到台上,窜上刁一刀后背一顿抓挠;待他回身来打,小白猴“嗞溜”的一下窜到大堂的一根柱子上,并回转了头,得意的向刁一刀不停的眨巴着眼睛。

    刁一刀气急败坏的追撵过去,纵身提气也攀上了柱子。

    小白猴见了,“噌噌噌”向上窜了几窜,攀住横梁,荡了几荡,又跃到另一柱子上。

    这攀岩爬壁乃猴子之天性,令你武功再高之人,也实难相及。

    刁一刀无奈,只好灰头土脸的从柱子上跃下。

    一直坐在那儿观望的壮汉,见刁一刀被小姑娘猴般的耍了一圈,心下着恼的立起身,向前踱了几步,越看越气,“啪”的一掌将挡在面前的一张桌子拍得粉碎,怒喝道:“小丫头,胡搅蛮缠着实可恨!”说着话,已自另一头去堵截小女孩。

    石守信眼见之下,伸手拦住壮汉去路。

    “怎么,‘玉面郎君’今天真要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英雄吗?”壮汉停身止步,大为不满的道。

    “持强凌弱,以大欺小,向为武林所不齿,人人得而讨之!”石守信寸步不让的道。

    “我窦一彪从没那么多鸟讲究,凡是碍手碍脚、我所讨厌的人,都是定斩不饶!”说着话,探手一爪向石守信抓去。

    “原来阁下便是......”石守信话没等说完,眼见对方探爪抓来,爪中夹带一股阴气,识得是“五毒梅花手”中的一式“梅花初绽”,当下不敢怠慢,赶忙抬手一式“力拨千钧”,将来爪拨落一旁,手臂却已被震的隐隐作疼,心下暗道,这江湖上号称‘山西屠夫”的窦一彪,果然名不虚传。

    念及至此,大喝一声:“在下得罪了!”,话出掌至,双掌一阵翻云覆雨,疾急的向窦一彪扑面罩下。

    窦一彪只觉眼前一花,叫声不好,赶忙迅急拔地旋转后纵腾空而起,可还是稍迟一步,一阵裂帛声响,窦一彪只觉得左肩一阵刺痛,咬着牙奋力跃入二楼回廊上;落穏,回手摸了一下左肩处,衣服已然裂开了偌大的一个口子,不禁暗暗的惊出一身冷汗。

    石守信乘胜追击,呼啸着紧隋其后跟了上来;双掌上下翻飞恰似银河决堤。

    窦一彪见了,怪叫一声,不动则已,一动竟如脱兔,一套鹰爪拳,抓、打、掐、拿、翻、崩、挤、靠,皆是刁钻怪异,神出鬼没,凌励无比,令人目不暇接。正可谓:擂打擒拿错骨功,粘衣号脉势无形;阴阳刚柔弹寸脆,着劲混合妙无穷。

    二人拳掌所向之处,雕梁画栋无不摧枯拉朽。

    刚才窦一彪猝不及防,被石守信抢了先机,此番已是倍加小心,身手之敏捷自不待言,所发出的劲道,更有开碑碎石之威力。

    石守信见了,丝毫不敢松懈,一套“连环绵掌”使得是一着紧似一着。

    几十回合下来,二人一时竟然难分伯仲。

    久战不下,石守信心生焦急,只好使出看家本领,腾空而起,一记“莲花鸳鸯脚”,向窦一彪迎面飞踢。

    窦一彪见他变着,赶忙退身缩颈,及时相躲。

    岂知此着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一着。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相兼,因形打势,变化万端。

    石守信半空中见他照实的躲,立变成虚着,行之半路已变换方向,脚已转踢他的下腹。

    眼见得窦一彪已是躲闪不及。

    只听“啊!”的一声。

    众人惊见一人从二楼回廊跌撞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章小畜牲骂谁

    待缓过神来,方看清那跌落在地的竟是石守信,众人赶忙冲上前去抢过一旁。

    石守信浑身瘫软无力,强打精神屏住呼吸猛一用力,两枚雕有骷髅头的暗器自后背弹落地上,众人始知有人偷袭。

    被人搀扶着赶上前来探询的韩捕快见状,赶忙从腰中掏出“金疮药”,紧追着众人给石守信敷上,伤处方止住了血。

    “丑八怪!暗下黑手算什么好汉?!”眼尖的小姑娘早已发现了端倪,气恼的嚷叫起来。

    原来这刁一刀刚才左追右撵小姑娘终是逮她不着,有几次险些抓住,又被小白猴扯腿挠背的给搅和了;他憋了一肚子气,后来抬头见窦一彪情形危急,一扬手,射出两枚山西黑碳帮的独门暗器“丧门钉”,解了窦一彪的围。

    小女孩一嚷,众人便齐瞅刁一刀。

    刁一刀在众人怒目相视下,甚不自在,当下心中恶念陡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嘿嘿”的发出两声阴森的冷笑,用脚轻轻一勾,将韩捕快失落地上的那把佩刀,挑到空中,用手接住,几个纵跃,向着众人飞劈过去。

    这一劈之势,凶狠异常,众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硬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瞅着这刀就要落在众人的头上。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刁一刀手中下劈的佩刀竟飞去了半截;右臂一阵酸麻,刀也差一点脱手而出;盯着手中的半截断刀,顿在那儿半天没缓过神来。

    “摘叶飞花!”打二楼跃下的窦一彪,惊愕的盯着将佩刀削去半截,并射入大堂柱子上的飞来之物,竟是一片尖尖的斑竹叶,失声惊叫。

    “当”的又一声脆响,刁一刀手中的断刀惊落地上。

    武功修为达到一定造诣,当真是摘叶飞花无不有若利剑;看来暗中出手之人,功夫十分了得。

    刁一刀贼眼四顾,但见那摆放盆栽斑竹的门边,一身着白袍的年青人,好似刚刚进来不久,哈欠连天,一脸倦意;当下内心生疑,两眼在那人周身上下滴溜溜的转动半天,却看不出些许特异来;可仍然心有不甘的问道:?“喂——!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人显然对刁一刀的不礼貌心生不满,带搭不理漫不经心的道:“进来的时候进来的。”

    刁一刀甚觉话不顺耳,有些不耐烦的道:“你既不落座又不饮酒,进到这里却是为何?”

    “打外面路过,听得吵闹,进来瞧瞧。”

    “你一定看到那竹叶是谁射的了?”

    “是射的那人射的。”

    “小子找死!”刁一刀凌空跃起,挥掌向那人劈去。

    “啊呀——!”那人蹲下身子,从刁一刀的腋下钻了过去。

    “大哥哥!别怕,我来帮你。”不知啥时那小姑娘已窜到了台上,不停的向那男子招手,邀他上台。

    那男子跃上台去。

    小姑娘“镗”的一敲铜锣,“小白,小白!”唤了两声。

    小白猴不知打哪儿“噌”的一下窜到台上。

    小姑娘向那男子仰脸一笑,“大哥哥,小白帮我们,我们不怕!”

    “嘬嘬嘬!好可爱的小家伙。”那男子蹲下身子喜欢的抚摸着小白猴。

    小白猴在他的抚爱下很受用似的不停眨巴着眼睛,并友好的作起揖来。

    “咦——!大哥哥,我的小白向来认生,想不到对你却是这般友好,看来你定是个大好人。”

    那男子听了,忍不住“嘿嘿嘿”的笑。

    小女孩“咯咯咯”笑个不停。

    当小白猴窜上台时,刁一刀心下有些踌躇,因他吃了几番苦头,现下脖后还火辣辣的难受;顿了一顿,可越瞅越气,在这紧要关口,二人竟坦然调笑故我;恼怒中,一步窜上台,向那男子,用足了力气,狠命的一脚踢去。

    此时,那男子见了小姑娘手中锃亮耀眼的铜锣,欢喜的抓入手中,道:“好漂亮的铜锣,是用来**小白猴的吧?”,这不经意的一扯,竟好似扯过了头,正磕在身后踢来一脚的迎面骨上。

    只听“啊!”的一声疼叫,刁一刀捂着右腿蹲了下来。

    紧跟着,那男子又抓住锣锤,道:“这是敲猴头的吗?”,一扯,也是扯过了头,正好戳在因痛而蹲下身子的刁一刀的印堂穴上。

    “嗷——!”的一声闷叫,刁一刀倒栽着跌下台来。

    小姑娘见了,捂着肚子,“咯咯咯”笑弯了腰。

    众人也憋不住的一阵哄笑。

    “你们使得什么鬼把戏?!”那窦一彪见了,愤怒的阔步踏上台来,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小姑娘赶忙拉住那男子的手,道:“大哥哥!这人凶巴巴的,不象个好人,我们走。”二人牵手跃下了台。

    紧跟着下台的小白猴,在那刚要爬起的刁一刀脸上挠了几挠,待他驱打,方逃窜到桌上,将刁一刀放在那儿的包裹抡起,窜了几窜,已顺着柱子窜到房梁之上。

    窦一彪跟着从台上跃下,尾随二人身后,渐趋渐近,将欲出手,不料那男子竟抽出腰中折扇,向后“唰”的打开,悠悠的扇着,搅得他眼前一阵纷乱,几番伸手相夺,竟抓捏不着,忙得一身汗出。

    正当此时,打上面掉下一个物件来,正打在他的头上。

    窦一彪身子一顿,顺势望去,见小白猴正手忙脚乱的在梁上翻检着包裹里面的东西。赶忙丢下二人不顾,恼怒的仰脸跳脚一阵大骂:“你这该死的泼猴、小畜牲、窃包贼!快快给我下来,不然拧断你的脖子!”

    一旁的小姑娘气忍不过,大声道:“小畜牲骂谁?!”

    “小畜牲骂你!”窦一彪正火头上,见小女孩接茬,便不加考虑的转骂向小女孩,不想却着了小姑娘的道。

    小姑娘为讨了便宜,“咯咯咯”笑得流出了眼泪。

    那男子稍顿一下反应过来,也忍不住“哈哈哈”一阵大笑。

    笑够,突的发觉自己这手,还尤自抓住小姑娘的手没放,甚感不妥,赶忙松开。

    小姑娘

    这一回儿功夫,在那男子宽厚温暖的大手抓握之下,竟然有一种异样的暖流涌遍全身,突然松开,倒陡然生出一丝落寂的感觉。

    想想自己自小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孑然一身流落街头,尝尽人间辛酸冷暖,虽然后来被师付收留,但师付对自己一向要求甚严,拘泥了自己的天性,若真有这么一个大哥哥整日陪在身边,并永远象今天这般开心,那该多好。

    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他几眼,越看越觉得此人神采飘逸,眉目之间英气逼人,绝与天下众多男子不同;她那澄清如泉水般的大眼睛里,竟然掠过一丝柔情,一片红晕不自觉的自耳根荡起。

    那窦一彪被小女孩一番戏骂,已是恼羞成怒,现下见她竟无事般的在那眉目传情,恼怒更进一层,心中恶念陡生,便紧咬钢牙,右掌暗中运力,慢慢移步趋近。

    瞅得真切,“噗”的一掌向小女孩天灵盖恶狠狠拍去。

    只听“镗”的一声轰响,震得众人耳膜欲裂。(未完待续)

第四章在下赵匡胤

    那男子正被小姑娘异样的目光,瞅得浑身不甚自在,突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知道有人暗下黑手,回身相抗已然不及;情急之下,双耳判得劲力所向,赶忙抓过铜锣一横,罩于小姑娘头上。

    窦一彪正暗自窃喜终于得手,不想这一掌下去,竟拍在运了内力的铜锣上,直震得他“噔噔噔”连退三步方才站稳,胸口已隐隐作疼,当下心中惊骇不已。

    毫无知觉的小姑娘,因其罩在锣下,所受震响大于旁人数倍,刹时双耳轰鸣,头脑眩晕,不由自主的瘫软在那男子怀中。

    男子赶忙扶住小姑娘,回转了身,怒视着窦一彪,厉声道:“恶贼无礼,暗施杀手,不磊不落,算得什么好汉?!”

    随之将小姑娘扶到一旁的椅子上,铜锣交于其手,折扇插入腰间,旋即向窦一彪立身之处飞纵而去。

    窦一彪眼见此人身法之迅捷,来势之凌厉,跟刚进门时判若两人,看来绝非寻常之辈,那“摘叶飞花”也定是此人使出,当下不敢怠慢,待那男子到得近前,赶忙使出一套凶狠无比的罗汉拳向那男子打去。

    男子则不慌不忙的一阵闪展腾挪,将窦一彪的凶猛招式一一化解。

    大厅的地上,被窦一彪一阵震脚发力,已然跺出一溜深坑。

    窦一彪用尽刚猛之力,已是呼呼气喘,男子见时机已到,抽出腰中折扇,“啪”的打开,挺身欺进,一式“群蝶恋花”;窦一彪顿感眼花缭乱,恰似普天盖地的彩蝶扑啄着自己,浑身上下一阵刺疼。

    昏天黑地中,不管三七二十一,抡着拳头向着自己的身前身后,一阵浑打个不停。

    男子则腾身而起,在跃过他的头顶的一刹那,脚跟在其肩井穴上轻轻一点,而后飘然就势落坐于前面一张桌子上。

    窦一彪只觉得双臂一阵酸麻,向前踉跄两步,差点跌倒;立稳,回身寻那男子,见他荡着两腿,悠哉悠哉的坐在那桌子上喝着闲茶;眼中几欲喷出火来,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奔到近前,挥拳相打,只因穴道被点,双手丢丢荡荡不听使唤;无奈,只好用脚去扫那男子双腿。

    男子见状,抽回双腿,顺势倒满一碗茶水,跃立桌上。

    窦一彪见扫他不着,便围着桌子打转。

    那两手捧着疼痛欲裂的脑袋的刁一刀见了, 紧忙过来,“咔嚓”一脚踹断一条桌腿。

    窦一彪依样画葫芦,将另一桌腿踹断。

    那男子轻轻移跃到那没断的两腿处。

    头疼难忍无处宣泄的刁一刀,不停歇的又将另一桌腿踹断。

    那男子跃到那一条腿处,整张桌子晃悠的更加厉害,几欲翻塌。

    窦一彪见状,狠命的向那最后一条桌腿踹去。

    只听“轰隆”一声闷响,桌子终被踹塌在地。

    男子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一仰脖将一直端在手里,半滴未溢的一碗茶水一饮而尽,茶碗“啪”的一摔,人己腾空翻跃而起,一个倒挂金钩,双脚勾住房梁,在那空中荡来荡去。

    小姑娘奔到梁下,不住的拍手惊讶道:“大哥哥好功夫!”

    众人也忍不住发出阵阵赞叹。

    一直待在梁上的小白猴见了,赶忙丢下包裹,也学着他的样子,倒吊在梁上荡起来。

    那捧着个脑袋的刁一刀,恍惚间见前面不远处奔出一个小姑娘,正是自己一直逮她不着的那个小姑娘,心下窃喜,便轻手轻脚的移步近前。

    只因他一直捧着个脑袋,众人只道他是痛疼难忍的游来荡去,当下并没在意,只是到得小姑娘身边,凶狠的挥起老拳,向小姑娘头上猛击时,众人方大吃一惊。

    正在上面荡来荡去的男子见状,心下一惊,赶忙一式“玉女穿梭”,人扇合一,向下飞落,扇柄直逼刁一刀天目穴点去。

    小姑娘并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但见大哥哥迅急的掉落下来,“呀——!”的一声惊叫,吓得闭上了眼睛。

    眼瞅着刁一刀的拳头就要落在小姑娘的头上,那男子的扇柄也要触到刁一刀的天目穴上,依然是两败俱伤了;众人不忍相看,纷纷闭上了眼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飘来一条绿色长带,将刁一刀卷了过去。

    那小白猴也学着那男子模样向下飞落,正落在那急切要来相救刁一刀的窦一彪头上。窦一彪欲举手相挡,怎奈双手抬不起来,那脸便被小白猴连皮带肉挠下一大块来,疼的他“嗷嗷”直叫;恼怒中抬脚相踢,却被那落下的男子将小白猴一把抢过,跃到一旁去了。

    一星眼蛾眉,桃脸蝉发,身着青衣的女子飘然而至。

    只见她轻启朱唇,微露榴齿,厉声叱道:“萍儿——!因何在此胡闹?!”

    随之急将绿带收回,那被卷起的刁一刀滚落地上。

    小姑娘身子一震,赶忙睁开双眼,回转身来,一惊,马上低眉促黛,近前相揖,声音颤颤的道:“师父!刚刚小白偷跑出来,我追撵到此。”

    “那怎么会……?”那女子眼中闪烁着疑惑和嗔怒。

    “师妹!原来是你。”从地上爬起的刁一刀和捂着脸的窦一彪,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众人心下也是一惊。

    本来一个“鬼见愁”,一个“山西屠夫”就够难缠的,这平白的又钻出个师妹来,而且一出手就显出武功绝非在二人之下。

    那女子在二人脸上冷冷的扫了一眼,回转了头,道:“萍儿,我们走。”

    “不能走!”刁一刀和窦一彪同时抢身过去,拦住去路。

    “师妹!你这几年躲到哪里去了?慕容延钊师弟那?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刁一刀最后一句话,令那女子身子一震,眼圈随之一红。

    “有朝一日花容退,双手招郎郎不来……”

    王妈妈家勾栏院楼外乃是官河,舟船歇泊之处,此时远处梢人嘲歌声隐约透过窗户飘了进来。

    那女子闻听,再也隐忍不住,一滴晶莹的泪花在眼角闪落下来。

    “延钊!延钊!你……?!”她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随之星眼中透出一股令人触目惊心的杀气,“不……不可能……你……你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

    她的朱唇被榴齿咬破,更加鲜艳欲滴。

    看上去,整个人美的妖邪而癫狂,令人望而生畏。

    刁一刀和窦一彪知道,现下就是合二人之力,也绝非她的对手,便知趣的溜出大门。

    她似痴似癫星眼迷蒙的飘然而去,旋即又回转过来。

    一把扯过小姑娘的手,怒叱道:“萍儿——!为什么不走?!”

    小姑娘一边挣脱着小手,一边惊叫道:“哎哟——!师父,你弄痛我了!”

    “怕痛吗……?!”她向小姑娘身边的男子睃了一眼,紧接着道:“这只是伤到皮肉,伤到心里会更痛的!记住了萍儿,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从刚进来,她就从萍儿对那男子痴痴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端倪;此时萍儿恋恋不舍,她一切都明白了,这是她绝难允许的。

    “可有些女人不就是爱男人爱得死去活来的吗!”那男子实在看不过眼,反唇相讥道。

    “你——?!”这番话正刺到了她的疼处,她一声断喝,“请阁下报上名来,我李姗姗从不杀无名之辈!”手已触到了腰中的长带。

    闻听此言,男子用手挠了挠头,心道,近来江湖上传言“绿带仙子”行事乖戾,却原来为情所伤,自己实在没必要再火上浇油。

    当下口气和缓的道:“哦!原来尊姐就是江湖上闻名的‘绿带仙子’,怪不得有如此好手段,久仰,久仰!”

    随之一拱手,恭恭敬敬的道:“在下赵匡胤,有冒犯之处,这厢向你赔礼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落荒而逃

    “哦——?”李姗姗上下不住的打量着那男子道,“难道你就是闻名江湖的侠义之士赵匡胤赵公子吗?!”

    “闻名江湖实不敢当,只是在下便是赵匡胤错不了"

    李姗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久仰赵公子英名,有不当之处请见谅,咱们后会有期,就此别过!”说着话,拉起萍儿之手。

    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飘进了赵匡胤的鼻孔。

    萍儿从赵匡胤怀中接过小白,嘟嘟小嘴,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随着李姗姗不情愿的走了。

    待她师徒二人离去,众人纷纷上前与赵匡胤相见。

    冯老太师近前深深一揖,赵匡胤慌忙相扶,不迭连声的道:“老太师折杀在下了!”

    冯太师连说:“受得,受得!今天若不是赵公子出手相助,真不知会是什么结局呢!”一面咳着一面伸出枯枝般的一双手,颤抖着抓住赵匡胤袍袖,不住的喘息着道,“尔父禁军护圣都指挥史赵弘殷,与吾同朝为官多年,相交甚密,真乃虎父无犬子啊!唐天成二年你诞生那天,吾曾亲赴洛阳夹马营道贺,但见赤光萦绕室内,奇异的香气整夜不散,身体呈现金色,三日不变。有一游方僧人见了,预言此孩儿日后必有大作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一席话倒令赵匡胤耳热心跳起来,赶忙一揖到地,连连道:“老伯过奖,小侄受之有愧!在冯老贤人面前,莹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一向性急厌倦繁文缛节的韩捕快,早已等得不甚耐烦,立在那儿半天,好生没趣,急得直嚷嚷:“好了,好了,你二人就别再在那儿酸溜溜的了,容我等也与赵家兄弟亲热亲热!”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赵匡胤赶忙立起身来,连道失礼失礼!与众人一一见过,免不了一番寒暄,韩捕快与众人方心满意足的离去。

    单单剩下一个石守信,与赵匡胤执手不肯相别,大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势。

    当下唤出王妈妈,赵匡胤腰中掏出几锭银子,折算了打坏的家什物件,余下的嘱托王妈妈将就些酒菜上来;二人就在众姑娘收拾过的大厅内一边推杯换盏一边叙谈起来。

    ……

    一仑明月挂在天际,几块阴云慢慢的向那月儿欺近,天空中隐隐约约发出有些诡谲的光泽。

    萍儿望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心里乱乱的,一丝睡意也没有,大哥哥的影像总是在眼前闪来闪去。

    “开门,开门!”外面一阵不停的狂叫,客栈的大门被擂得山响。

    “来了,来了!”店主不迭连声的应着,踢踢踏踏的奔跑着去开门。

    随之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涌进来。

    “店家——!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个小女孩住在哪间客房里?”

    此时早已被惊醒的李姗姗,警觉的翻身坐起来,因为她隐约的听出了楼下是窦一彪的怪叫声。

    “师父——!”萍儿不安的低唤一声。

    “嘘!”李姗姗手指在口唇上一立,竖耳继续静听下面的动静。

    “不会弄错吧?”一个低沉雄浑的声音道。

    闻听此声,李珊珊浑身一颤,眼中掠过一丝惊恐之色。

    接下来是窦一彪的声音:“不会错!我俩一直从“一窟鬼”跟踪到此,才回去等师父您老人家一起来的。

    “店家——!你他妈的为什么只知发抖,不会说话?!”

    紧接着是“啪啪”的打在人脸上的声响和“呼通”的倒地声。

    “挨间搜!”窦一彪的声音嚷叫道。

    紧跟着是一阵屋门被踹开的声响和房客发出的阵阵惊叫声。

    直通二楼的楼梯此时也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萍儿!我们走。”说着话,李姗姗扯过萍儿破窗而出。

    “师父!她们在这那!”守在外面的刁一刀,见有人从窗户跃出,断定是李姗姗无异,便一面大叫,一面迎上前去。

    李姗姗见状,没待落地,便挥掌向他劈去。

    刁一刀见她来势凶猛,慌忙闪躲一旁。

    此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十几个黑影,从客栈里窜出。

    李姗姗一见,用力推了萍儿一把,“萍儿!快逃你……!”

    萍儿在空中飘出了十多米远方落地,回转身高叫道:“师父!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还有小白还在客栈里……!”

    “傻孩子!大敌当前,多一个也是送死,别忘了给为师报仇!现下逃命要紧,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着话,李姗姗反倒迎向了众人;她要给萍儿更多的逃生时间;她知道欠债是早晚要还的,该来的早晚要来。

    “哈哈哈。算你聪明!”低沉雄浑的声音响过,一个塌眼鹰鼻长髯飘拂的老者,首先跃到近前,高叫道,“姗姗——!见到为师,还不跪下?!”

    “小丫头哪里逃!”刁一刀和窦一彪发现了远处的萍儿,紧忙追撵过去。

    李姗姗见状,不仅为萍儿的安危担忧起来,也顾念不到什么师徒之礼了,更何况师父对自己与延钊当初的背离师门之举,积怨在心,此番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现下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情急中,呼啸着腾空而起,向二人飞纵过去,绿色长带飘然出手。

    刁一刀和窦一彪二人正急奔向前,突的脚下生绊,一个站立不稳,双双来了个嘴啃泥。

    李姗姗挥出长带之时,突觉脑后风生,知是师父使出暗器,就势在空中向侧旁一滚,只听“卜卜……”几声响过,几颗“丧门钉”穿透长带飞去。

    这一滚之势,竟使长带收紧,将刚刚缠倒的二人,重又扯到半空;长带收回,二人又重重跌落尘埃;这一番可真是将二人折腾的够戗。

    可二人根本顾不得理会李姗姗,因为有师父收拾她,更何况他二人也不是她的对手,他俩只有一个心愿,让戏弄过他二人的小丫头,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眼见二人凶狠的不顾一切的向自己扑来,萍儿无奈含泪落荒而逃。

    李姗姗顾虑师父身后偷袭,不敢再去阻截二人,只好就势跃到一棵大树之上躲藏;闻得耳畔风生,赶忙缩颈藏身;“咚”的一声,一棵“丧门钉”射在耳旁的树干上,其根而没,当下惊出一身冷汗。

    正喘息之际,一阵劲风袭来,回目顾盼,见师父跃在空中,整棵树在他的凶狠掌力猛击之下,开始“哗哗” 的不停抖动摇曳。

    李姗姗赶忙纵身跃出,半空中急速抛出长带,搭上远处另一棵大树,借劲跃了上去。

    身后传来震天价的一声轰响,回头望去,刚刚栖身的那棵大树,已如雷劈火烧般的被碎尸万段。

    李姗姗一惊之下,急急的连纵几树,可师父却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那跟来的十几个喽罗,也捕风捉影、喝三呼四的在下面奔来跑去。

    那树也被纵跃空中的师父连连挥掌击碎。

    李姗姗眼见前头树木已尽,再无攀倚藏身之处,心下一凉,想想人生也便到此走到尽头,今番再无逃生之望,不仅黯然神伤;沉下头来只求速死,抛却这人生之一切烦恼,却也图个清静。

    正心灰意冷之际,偶然发现树旁的斜下坡处,竟是一住户墙外所堆的柴草垛,院墙那头便是纵横交错的小巷,心下豁然开朗;见生机一线,当下纵身向那柴垛上跃去。(未完待续)

第六章幸得高人相助

    师父月下瞅得身影去向真切,立刻腾身一跃,隔空挥掌向她猛击。

    李姗姗下落之时,已觉身后劲力所至,赶忙向旁一滚。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柴草四散开来,漫天飞舞。

    李姗姗跌坐地上,四下一看,却哪里寻得柴垛迹象。

    师父已自空中落下,厉声叱道:“此番我看你还如何逃得?!”挥掌向她迎面劈来。

    李姗姗自知已是穷途末路,只好闭上眼睛等死。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伴着回音在耳畔激荡,她心里一颤,惊诧的睁开双眼,却见一个胖大的道士,双手向天,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刚从所剩无几的柴草下面坐起来,口里不停的嘟囔着:“好一个清觉被搅合了。”

    再看师父,已跃在数丈开外,惊讶的瞅着那道士发愣。

    看这情形,刚刚师父那一掌是被这道士挡了。

    当下心生感激,立身深深一揖:“多谢大师相救之恩!”

    “哦——!”那道士抖落掉身上的杂草,揉了揉眼睛,瞪了她一眼,“怎么凭般的钻出个女子来?真是难得清静喔!好了,我瞌睡的紧,你们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还要再睡一会儿。”说完,倒头鼾声大作起来。

    眼前的景象让李姗姗甚感蹊跷,这一大堆柴草虽非经年累月,可也是去冬攒下的;一个人不吃不喝睡在下面这般久,真是不可思议。

    呆立了半天,突地心智一开,对了,江湖上常闻得人说有一个叫陈抟的贪睡道士,睡中得道,具奇功异能,分明就是他了。

    师父本来以为自己刚刚凌厉的一掌,非要了李姗姗的命不可,谁曾想那柴草下面竟钻出个胖大道士,挡了自己一掌;这一挡之势,内力竟是大的惊人,震得现下手臂仍旧发麻,胸口隐隐作疼。

    师父站在那儿瞅了半天,见那道士又躺下呼呼大睡,心道这是一个贪睡道士,只是着恼搅了他的清觉,此番小心的过去,避开他,收拾逆徒再说。

    他轻轻移跃到近前,见李姗姗尤自瞅着道士发愣,迅疾挥掌向她打去。

    此时李姗姗正痴愣的立在那道士身前,心道,若是这样丢下他昏睡不管,那师父一会儿过来,定然不会放过他;丢下道士于心不忍,在此逗留又恐师父来袭,正在心念不定间,见那道士翻了个身,心下一喜,只道他是醒转过来;但见那道士一翻身间,将那袍袖向她身后挥了一挥,又不动了。

    回身相望,见师父正要偷袭自己,被这袍袖一挥的力道,迫得向后跃去,始知这道士是有意护着自己,不禁心生感念。

    那一帮喽啰见他们终日奉为神明的帮主慕鹤鹙,今天竟连一个昏睡不醒的道士都奈何不了,均各个哑然失声的立在一旁。

    那慕鹤鹙也甚不服气,又蹑手蹑脚的从另一面奔过去;不待近前,那道士又是一翻身,袍袖挥来,他不得不迅疾跃后;几次三番,终是讨不得半点便宜。

    眼看将及天明,那道士一翻身,袍袖竟向李姗姗挥去;她心下一惊,未及多想,身子已被这股力道托到半空;只听道士一声:“去吧!”已身不由己的滑过了几户宅院,落到了小巷内,心下方始明了,赶忙顺着巷路飞纵而去。

    赵匡胤与石守信依依不舍的相别于上土桥;下了桥,经风一吹,就感到酒往上涌;仰头辨了方向,迷蒙的月光下,脚步踉踉跄跄的一路向家里走去。

    走到一个巷口,与迎面冲出的一人撞了个满怀,待要发怒,就着月光依稀辨得是萍儿,头散衣乱,一幅狼狈不堪的摸样,这酒立马就醒了大半,惊问道:“萍儿!这是为何……?!”

    此时已身中刁一刀射出的两枚“丧门钉”的萍儿,慌不择路,刚奔出巷口就撞到一人身上,她还以为是刁、窦二人在分头堵截自己,一声惊叫,心道这下完了,落入这二魔手里自己还有个好吗;刚要以死相拼,突的听到分明是大哥哥的声音在呼唤自己,定睛一瞧,这不是大哥哥又是哪个,一阵悲喜交加,便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晕倒在赵匡胤怀里。

    赵匡胤一把扶住,“萍儿!你——?!”

    随即一眼看到她后背上血迹斑斑,赶紧点了她的止血穴,拔出暗器;见她气息微弱,焦虑万分;思忖着必须就近找一僻静地方,给她运功疗伤,将息几日,方可没事,不然的话性命攸关。

    思来想去,一时竟也踌躇不决,难以定夺,大脑一片空白。

    稍顿片刻,情急生智,心下突的一亮,抱起萍儿,健步如飞的向王妈妈家“一窟鬼”急奔而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折腾了半宿的王妈妈,刚上床歇息,闻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嘟嘟囔囔极不情愿的趿拉着鞋赶去开门。

    见到赵匡胤抱着萍儿回转来,略微一愣,随之眼珠一转,眉毛向上轻佻的一挑,脸上极富表情,抿嘴一乐,道:“赵公子——!这是怎么说……?!”

    赵匡胤急冲冲地道:“有烦老妈妈找一间上好的客房……!”

    “放心了你……!”王妈妈淫声浪气的将赵匡胤笑推上楼去。

    赵匡胤轻轻的将萍儿,放躺在王妈妈安置的,一间洁净的上房的床上。

    王妈妈轻笑着出去带上了门,趴在门缝处声音低低的道:“赵公子!有用着老身处,请随时吩咐!”

    “知道了!”赵匡胤一门心事都挂在了萍儿身上,应景的答着。

    瞅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萍儿,赵匡胤心如刀绞,终不知她是怎地伤成这样?!

    正待与她运气疗伤,窗外极轻微的“吧嗒”一声,还是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谁——?”他低喝一声,推开窗户。

    但见月光下一条黑影,向前疾窜而去。

    他断定此人与萍儿所受的伤害一定有关,愤怒中跃出去,不顾一切的提起真气、运动轻功,如离弦的利箭般向黑影射去。

    此时,从墙角暗处闪出一个人来,向着他的背影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

    待赵匡胤追过了几条街巷,上了一条石板铺就的陡坡,眼前现出上土桥,那人影已奔过桥去,穿过街巷,向着护城墙奔去。

    城墙由于战乱损毁、年久失修,已是破败不堪;城头上虽有士兵把守,终因国库亏空粮饷难已为继,兵士吃了上顿没下顿,整日饿得头昏眼花,各个尽如那吓唬鸟儿的稻草人无异,无精打采吊儿郎当的在那敲着梆子道着平安。

    那黑影到得城下,身子向下一缩弹起,如狸猫似的,“噌噌噌”几下便窜过城墙豁口处而去。

    待赵匡胤翻过城墙,见那黑影已向荒郊野外逃去。(未完待续)

第七章螳螂扑蝉

    赵匡胤紧追不舍。

    少顷,一座乱山横于眼前,透过月光,但见山路崎岖,怪石嶙峋,悬崖陡立。

    只见那黑影人衣带被风鼓荡扯起,发出猎猎声响,夜色下如一只黑蝙蝠似的,纵跃着从一块大石滑翔到另一块大石上。

    赵匡胤也依法而行。

    黑影人回头望见,赶忙用力向下蹬踹山石。

    几块巨石弹蹦着向赵匡胤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赵匡胤见了,赶忙丹田提气,跃到空中,“跶跶跶”,双脚竟踏在不断向下滚落的山石之上,借力向上而行。

    待他奔到山尖,那黑影已抱头缩身自山那面向下滚落。

    隐约的可见山谷下横着一条河流,河上悬着一座古虅吊桥,河对岸是密密麻麻的树林。

    急切中,赵匡胤一式“燕子抄水”,脚尖急速的点在散落山间的苍松翠柏树梢之上,飘然而下。

    落下时终是晚了一步,那黑影已连滚带爬的窜过吊桥奔到了对岸。

    赵匡胤飞纵上去,陈旧的古虅吊桥在他的脚下不停的晃悠着,并发出“吱吱嘎嘎”的怪声。

    当赵匡胤奔到桥中心时,一阵“咚咚咚”刀砍藤木的空旷声音从对岸传来;紧跟着古藤吊桥突地从对岸断塌过来。

    赵匡胤高叫一声不好!赶忙身子后纵,刚刚跃出的位置便瞬间塌落;他连连后纵,那刚刚还在一点点塌落的吊桥,轰然倒塌;在这一刹那间,赵匡胤已旋转着腾空而起,几个翻腾,回落到来时的岸上。

    顷刻,整个古藤吊桥已塌落在喘急的河流里。

    “哈哈哈——!”河对岸传来一阵阴森的冷笑,在幽静的山谷中回荡,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赵公子,别来无恙啊!”那人钻出树林,摘下黑色头套,现出本来面目,洋洋得意的道。

    赵匡胤一见之下,气冲牛斗,厉声叱道:“我当是谁那,原来是王妈妈家‘一窟鬼’抱头鼠窜的家伙,怎么鬼鬼祟祟躲在这里不敢见人?!”

    “什么抱头……?什么鼠窜……?赵匡胤!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刁一刀原本不太疼了的脑袋,经这一气,现下又痛疼难忍起来。

    赵匡胤见他语无伦次,知其方寸大乱,心下乐不可支,继续调侃道: “对了,那位丢当着两只胳臂的仁兄,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他目光如炬的四处扫描,寻找着机会,思想着怎样能跃过这河,逮住刁一刀,替萍儿出气。

    “什么丢当……?赵匡胤!你别得意,现下窦师兄正打发你那心爱的萍儿姑娘上路呢!你还不快快回去给她收尸,在此啰嗦个没完!”刁一刀手捧着脑袋,气急败坏的吼叫道。

    赵匡胤闻听此话,恰似五雷轰顶,整个人僵硬在那儿;须臾,清醒过来,道声:“遭了!”扭转身,箭疾般的向回奔去。

    那刁一刀在他身后发出阵阵幸灾乐祸的得意狞笑。

    天已大亮,城门大开,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逃荒要饭的难民挤满了街巷;为避战乱藏匿家财的官宦人家,驾着马车,挥舞着长鞭,驱赶着拥堵的众人;各色人等各怀心思,熙熙攘攘,串流不息,沉睡了一宿的汴梁城开始活泛起来,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赵匡胤进得城来,急急的奔过上土桥,穿过几条街巷,隔远望见“一窟鬼”门前聚满了街坊邻居,在那探头探脑指手画脚议论纷纷;心感不妙,紧走两步,奔到近前,拨开众人,挤了进去。

    “青天大老爷呀,你们一定要给民女做主啊!”王妈妈一边哭哭涕涕,一边唠唠叨叨的跟在四处察看的地方、保甲、里正和两位捕快的屁股后头。

    一抬头瞅见了挤进来的赵匡胤,惊诧的瞪大双眼,手一指,颤声道:“他……!他……!”就是他……!”

    ……

    “一大早的,何人击鼓鸣冤,闹哄哄的,怎么回事啊?!”开封府尹侯益侯大人悻悻的步入大堂,不耐烦的道。

    “青天大老爷,你可得给小的做主啊!”一位身着绸缎绣袍,满面油光的老者,见到府尹大人,赶忙跪到堂前道。

    侯大人缓步走到公案后的椅子上坐下,用两个手指捋了捋颏下稀疏的山羊胡子,接过立在一旁,一身长衫,瘦脸,白净面皮,专管文牍的师爷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将茶碗放到桌上,抻了抻懒腰,一对鸡斗眼向堂下瞅了瞅,见跪这老者衣服光鲜,大腹便便,绝非穷恶刁民,当下口气和缓起来:

    “这位老儿,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

    “老爷,小的家住城西,靠祖上传下来的几亩薄田过活,生活一直也算殷实;近来有一佃户,见着眼馋,上得庄来,不是讨东就是要西,整日胡缠个没完。

    “昨日又来,没讨到好处,临走竟将小的两只下蛋的母鸡,偷去宰杀;小的追去与他理论,他竟拖得小的见官,请大人为小的做主!”

    那肥胖老者说了这一大堆话,竟不歇口的气喘起来。

    “呕!竟有这样无赖之人!他人在哪里?”大人有些气愤的道。

    “在那!”老者忍住气喘,回转身,一指立在堂下,黄皮蜡瘦,佝偻着腰,一身粗布衣衫的男子道。

    那人见了,赶快急步趋前,抖抖索索跪下。

    半天方敢半抬起头来,用眼角扫着那书写着“清正廉明”苍劲有力几个大字的牌匾下,威严而坐的候大人。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过,候大人厉声喝道:“大胆刁民,整日价不思劳作,见财眼红,异想天开,偷鸡摸狗,把所犯罪过给我从实招来!”

    “老-----老爷!”那人不住的眨巴着眼睛,半天才喘匀了呼吸,道:“老爷!实不像他说的那样,实是他欺侮了小的,小的忍不过,才与他讨个公道!”

    “哦!大胆刁民,看你缺衣少用,尖鼻猴腮,一副贼相,竟敢强词夺理,无理取闹,戏弄本官,给我杖打三十,看你还敢嘴硬。”

    众衙役听得候大人令下,呼喝着上前,如拎小鸡般将那人拎了起来;那人浑身抖如痉挛,杀了猪般的扯着嗓子嘶叫:“大人!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待小的讲明事理,再打不迟!”

    候大人见他叫声凄惨,向下摆了摆手,道:“好,容他讲来!”

    众衙役退到一旁,那人抻了抻弄乱的衣衫,重又跪下,指着那肥胖老者,道:“小的有一女儿,年方二八,长得如花似玉,年上被他看上,便要强纳为妾,小女坚死不从,怎奈此人财厚势大,组织一班家丁,生生的将人抢去,过门当日,小女便投井自尽了。

    “小的想,人死不能复生,便到他庄上想向他讨要些许补偿,怎奈他蛮不讲理,竟拒小的于门外,不予理睬。

    “天长日久,小的不但未得他分文,还整日被他辱骂,气恼不过,昨日便顺手拎走他跑在庄外的两只母鸡,孰料,今晨他竟到小的家里讨要,并指使家丁将我打伤。

    “众乡邻气愤不过,便相帮小的拎他到官,告他逼死民女之罪。本来这经官动府之事,小的自来不敢,见了官爷心里着慌,都是被他逼得无奈,万望青天大老爷给小的做主。”

    说到这里,那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抽泣个不停。

    “嘿!有这等事?”大人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那老儿,他说的可是属实?”

    那肥胖老者身子一抖,脸色惨白,“青天大老爷!他都是一派胡言,小的绝无此事!”一边说着话,那眼睛竟向着大人身旁的师爷,频频的递眼色。

    “强抢民女,逼死人命,此乃重罪,不打何以肯招,给我-------”

    这打字刚要出口,侯大人便觉得这袍袖有人扯动,回转头,见师爷一边扯着他的袍袖,一边拿眼神勾着他的眼睛向自己的袍袖里引。

    他拿眼瞄去,看到师爷宽大的袍袖里,有着几锭白花花的银子耀眼。

    当下扭转了头,话锋一转,道:“给我从实道来!”

    那肥胖老者,显出极委屈的样子,将那人如何敲诈勒索,偷鸡摸狗,声嘶力竭的控诉一番,并又加上一个诬告之名,定请老爷严惩恶人。

    那侯大人早已未审先决,待老者讲完,一拍惊堂木,定了那人敲诈勒索、偷盗和诬告之罪,哪容他争辨,杖三十,押下大牢。

    那肥胖老者,口呼青天大老爷,千恩万谢的离去。

    正待退堂,那堂下闹嚷嚷的涌进一帮人来,为首的捕快上前道:“回禀老爷,今晨王妈妈所报“一魔鬼”勾栏院内萍儿姑娘被人奸杀一案,疑犯现已拿到。(未完待续)

第八章如此狗官

    “哦!带上堂来。“侯大人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对手下如此高效率,甚为满意。

    “上前见过大人!”捕快回转身来,向立在堂下的赵匡胤厉声喝道。

    赵匡胤似没听见一般,一脸忧伤,独自在那低头哀思;萍儿那俏皮可爱的小脸,时时在脑海映现。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过,候大人厉声喝道:“大胆淫贼,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赵匡胤迟缓的抬起头来,神情恍惚,茫然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跪下——!”两班衙役齐声呼喝。

    赵匡胤依然故我,木木然而立堂上,独自想着心思,竟视周遭众人似不见。

    那侯大人见他两眼痴痴呆呆的 ,百问只是不言,疑是疯癫,只好传上王妈妈。

    王妈妈便将昨夜众人如何大闹“一窟鬼”,以及此人现身,自称赵匡胤,后带萍儿姑娘深夜投宿房中,清晨自己起来,发现萍儿姑娘横尸在床之事,一一道来。

    叙完,一旁录供的师爷,令其具证画押。

    候大人见罪证确凿,当下一声断喝:“不用刑,安得招供,杖打一百!”

    几名衙役应声而上,按倒赵匡胤,“噼噼啪啪”的挥杖抽打起来。

    这一下倒把赵匡胤打清醒了,懵懂中有些明了现下之事,恼怒中几欲挣脱众人之手,打上堂去;转而一想,那样不但奸杀之罪不能得雪,反倒添上谋乱造反之名,实不是闹着玩的,不如暂且忍屈,以图后计。

    “大人!且慢……”那有伤在身,姗姗来迟的韩捕快,见大堂上被打之人竟是赵匡胤,赶忙厉声喝止。

    侯大人神情不悦的斜眼瞅着韩捕快,阴声道:“捕快,画卯时辰已过,目无纲纪,还有何话讲……”

    那韩捕快也顾不得为自身多做解释,心下只为赵匡胤的安危焦虑,挺身仗义执言道:“大人!这赵匡胤乃堂堂君子,顶天立地大丈夫,究竟所犯何罪,大人是否明察……?!”

    侯大人一拂袍袖,气恼的厉声叱道:“大胆——!本官明察秋毫,秉公断案,尔欲咆哮公堂不成……?!”

    “这……?!”韩捕快一愣,心道自己如此鲁莽,定然于事无补,闹不好反倒害了赵家兄弟;心念一转,当下口气和缓下来,“大人!这……,这赵匡胤乃是当朝禁军护圣都指挥使,赵弘殷赵大官人的公子,请大人……”

    韩捕快情急之下只好抬出赵匡胤的父亲,以解燃眉之急,可这正犯了大忌。

    这侯益当年在做凤翔节度使时,蜀主孟昶入侵,他有降蜀之意,被朝廷察觉;归朝后,害怕皇上降罪,动用富厚的家资,上下打通关节,宰相以下均得了他的好处,哪有不替他说好话的,皇上也只道是自己以前错疑,即授其为开封尹,兼中书令。只是赵匡胤的父亲拒收其礼,并极力反对重用此人,因而二人结怨。

    那侯益闻得堂下之人是赵弘殷的儿子,心下这个乐啊,真是山不转水转,你的儿子今天竟犯到我的手上。

    当下一拍惊堂木,“大胆狂徒,竟敢冒充官宦子弟,招摇撞骗,给我重重的打!”

    打得百下,见他双目紧闭,人已昏死过去。

    当下厉喝一声:“押下大牢……!”

    ……

    月上柳梢头,天已黄昏后。

    汴梁城御街处的一座金钉朱户、红墙緑瓦的深宅大院内,传出阵阵歌舞妓乐之声。

    院内殿阁亭台,嘉花名木,怪石岩壑,文禽异兽,应有尽有,恍若天宫仙境。

    金碧辉煌的殿阁大堂内,高朋满座,辄燃金龙烛数百枝,环绕左右,光明如昼;所用杯盘,统是玛瑙、琥珀及金玉制成;身着薄如蝉羽裙衫的歌舞妓,在大堂中央翩翩起舞。

    开封府尹侯大人神采飞扬、醉意醺醺的频频举杯,向满座宾朋敬酒。满座宾朋深知侯大人极为好饮,这每日夜宴,你不喝得酩酊大醉,那侯大人定是不会放得你去,当下便脱袍敞怀的各逞本事。

    “开封府在侯大人的治理下,可谓风调雨顺,百业兴旺;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侯大人真是功绩昭著,实乃开封百姓之福分,我朝之栋梁也!”众人举杯之际,一片赞颂之声响起。

    “哈哈哈!好——来——干杯!”侯大人越听越受用,兴奋得满脸皱褶都抻开了,忍不住一阵开怀大笑。

    离这殿阁不远处,是杨柳轻拂的一座雕栏玉砌的石拱小桥;桥下一池清泉,映现着一仑明月,一对交颈鸳鸯在那月上戏水;泉石之间清晰可见鱼儿觅食;下得桥来,穿过七扭八拐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和几道月亮门,便是后院,后院住着侯大人的小妾惠莲。

    此时小径上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

    一会儿功夫,脚步声停在绿荫掩映着的一幽静房舍前。

    房间里亮着灯,窗户上映出殷长的女人身影。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过,女人娇嗔的声音传了出来:“死鬼!我当你不来了……!”

    随之“呀”的一声,门咧开了一条小缝,门外的人闪了进去,门跟着关上。

    过了一会儿,屋里的灯灭了;随之从那屋外枝叶茂盛的大树上落下一个蒙面黑衣人来。

    屋内月光照射的床上,帐摆流苏,被翻红浪。

    一把雪亮的匕首挑开了床幔。

    “啊——!”**着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一声惊叫,僵在那儿。

    “穿上衣服起来说话!”蒙面人厌恶的扭过头去,低声娇叱道。

    “师爷的胆子可够大的了,竟敢偷到侯大人的头上,侯大人如果知道被人戴上了绿帽子……?!”

    那抖抖索索穿好衣服下了地的师爷,闻听此言,一阵眩晕,仿佛黑衣人的匕首不是在手里,而是剜进了他的心窝,身子一软,“扑通”的一声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般的哀告:“请姑奶奶手下留情,千万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那样侯大人非要了小的命不可!”

    “那就看师爷你配不配合了?!”

    “姑奶奶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好了!我问你,赵匡胤关在哪里?”

    ……

    “妈的,又喝上了!’

    当孙牢头背着两手,瞪着一对三角眼,骂骂咧咧的出现在狱卒张宝、尹四身后时,二人恰似火烧了屁股般,一高从板凳上弹了起来。

    张宝满脸堆笑的道:“啊哈——孙大人!不知大人驾到,小的失敬,失敬!“

    “该死,该死,孙大人!”说完这话时,尹四“啪”的一拍自己嘴巴,“小的该死,孙大人!”

    孙牢头用眼扫了一下油渍斑斑的桌上剩的半只烧鸡和半个狗腿,咽了咽口水。

    “孙大人!不如您老将就着一起来点。”张宝一脸媚笑试探着。

    “来点,一起来点!”瘦的跟根竹竿似的尹四颠颠的奔过来,推搡着孙牢头过去。

    “嗳——!”孙牢头推开了尹四的手,用手掸了掸弄皱了的袍袖,背手踱到桌前。

    尹四点着如拨浪鼓似的脑袋,喜笑颜开的将椅子塞到孙牢头屁股底下。

    张宝“嘿嘿”的笑着,弯腰将酒坛拎起。

    “来,给孙大人倒满,说实话,能跟孙大人一起喝酒,是我哥俩的荣耀,你这是没把我们当外人看!”尹四哈着腰,端着碗,接着张宝倒出的酒,侧脸仰望着孙牢头道。

    “嘿!这喝是喝点,不过不要误了大事。”孙牢头将两只袖子向上撸了撸,张开长满络腮胡子的大嘴巴,打着哈哈,满脸的麻坑都迸发出欢欣和喜悦。

    “没事,没事!”尹四依次把剩下的两碗接满后,拽过一条凳子坐下,伸手撕下鸡大腿递给孙牢头。

    孙牢头接过,狠狠的咬了一口后,横了尹四一眼,满嘴油腻的边嚼边道:“嗳——!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姓赵的是何等样人,那可是飞檐走壁,厉害的很那!真要是出了问题,我们还不得‘咔嚓!’”说着话,他腾出一只油手,在脖子处横着比量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九章夜长衾冷铁窗寒

    刚端起酒碗送到嘴边的张宝,赶忙将碗放下,一对芝麻眼四下撒麻了一番,确信无人后,转过头,声音低低的道:“这家伙真的那么厉害?”

    孙牢头并不急于回答他的话,而是端起酒碗,一口干了,放下,接着用两个指头有节奏的弹着空碗,脸上显出很世故的样子,轻蔑的瞅了瞅张宝,道:“这江湖上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见二人向自己投来敬佩的眼神,更来劲了,“这离汴梁城五里外,有个清风山,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二人频频点头。

    “那清风山上有个清虚观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

    “那清虚观里有个紫云道长你们可曾认识?”孙牢头较真的瞪起眼睛,盯着二人问道。

    “这——?”二人再也不敢一门点头知道知道的敷衍,这可不比荒山野庙,若是追问道长年龄几何,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如何答得。

    赶紧齐道:“不认识!”

    “那道长的手段,你们可曾晓得?”孙牢头使劲瞪大两眼道。

    二人直摇头,“你老见多识广,谈谈,让俺哥俩长长见识……!”

    孙牢头得意的用手摸了一把络腮胡子,接着道:“那年曾有横行乡里、杀人越货的强人,到得清虚观意欲雀占凤巢。

    “十几个人,十几把刀,齐齐对着紫云道长。道长毫无惧色,飞起右脚,向石栏杆踢去,一脚将石栏踢倒,随即将700余斤望柱连同云板用手一操,顺势向前一推,那望柱连同云板被甩出二丈以外。众匪徒吓得个个面如土色,跪地求饶。

    “那十几个恶贼后来就押在咱们这大牢里,我那时跟你哥俩现在的身份一样。”

    二人听得目瞪口呆,半天缓不过神来。

    “那赵匡胤……”孙牢头又接着道。

    “哦!”二人见牢头还有话说,赶快道:“请讲,请讲!”

    “我可听说那赵匡胤就是紫云道长的徒弟……!那紫云道长是赵匡胤的叔父。”孙牢头皱了皱眉头道。

    “啊……!”张宝听了此话,伸出的舌头半天没缩回去。

    “小心为妙!小心为妙!”一旁的尹四频频点头,见孙牢头碗里空了,抬手抓过酒坛,摇了摇,倒去,仅滴出几滴来,羞恼的将酒坛掷于脚下,抬眼瞅着张宝,张宝耸了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

    孙牢头不禁哑然失笑。

    尹四脸上挂不住,尴尬的笑了笑,道:“孙大人,没办法啊,谁叫这大牢里关的都是他妈的穷光蛋,让您老见笑了!”

    孙牢头接过张宝递过来的草纸,擦了擦一双油手,“嘿嘿”的奸笑了两声,撇了撇嘴,道:“你们哥俩的手段不行,只配喝白开水……!”

    张宝、尹四受了孙牢头一番讥笑,心里发堵,便要在牢头面前使些手段,免得他小看自己。

    当下去那牢里,提了两个不顺眼的出来。

    趁着酒劲,张宝赤红着双眼,断薪为杖,掊击二人手足,二人痛得杀猪般的嚎。

    孙牢头瞪着赤红双目高声询问:“此为何?”

    张宝边掊边答:“此为‘掉柴 ’!”

    尹四不甘示弱,高叫:“哥哥歇歇手,我来也。”随之找出木索,施夹二人两脰。

    这木索夹在脖颈处,一会儿功夫,便脸色紫涨,呼吸困难,再也嚎不出半声。

    一旁的孙牢头奇道:“此为何?”

    尹四边夹边道:“此曰‘夹帮’!”

    孙牢头不禁哈哈大笑,连道:“有趣有趣!”

    二人见称好,便抖擞精神,继续各显手段。

    张宝拽过半死一人,将绳缠其头上,并加以木楔,那人嚎叫之声又起。

    孙牢头急问:“此又为何?”

    张宝一脚踢倒那人,道:“此为‘脑箍’!”

    孙牢头哈哈大笑,道:“这可是观音菩萨给孙猴子戴过的,痛得紧呢。”

    尹四松了所夹那人,将其反缚跪地,短竖坚木,交辫两股,自己则不停跳跃其上。那人发出阵阵惨叫。

    “好!好!此又为何?”孙牢头兴奋的不住的拍掌叫道。

    尹四回道:“此谓‘超棍’。”

    孙牢头看得兴起,当下立起身来,高叫一声:“看我的手段!”

    拎起地上半死的两人,来到院内,令各掘一深坑,飞脚将二人倒栽葱的踢下坑去,用土埋上,只露双脚在地面,不停的乱抖。

    张宝、尹四见了,连道佩服,自叹弗如,追问此为何名。

    孙牢头仰天一阵狞笑道:“此叫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

    “小呀吗小翠兰……”

    马上就要赶到鸡肠胡同,与自己的姘头小翠兰姿意的鬼混一番,孙牢头不由心情激荡的哼唱起来。

    微风一吹,酒劲上来,双腿更加飘忽不定。

    走着走着,觉得下面憋得慌,赶忙扯下裤子,就着墙根撒起尿来。

    此时小巷的拐角处,闪出一个黑影,“飕”的一下跃在他的身后。

    他刚要提起裤子,突觉后背被人“啪啪啪”的点了几下,整个身子便再也动弹不得。

    只听一个声音道:“姑奶奶今天暂借你身上的行头一用。”

    ……

    师爷耷拉着脑袋,心情烦乱的步入牢房,一眼瞅见张宝、尹四倚在墙角呼呼大睡,皱了皱眉头,放低了脚步,捂着鼻子忍着从里面散发出的龌龊的气味,顺着紧挨着的一遛牢门前走过。

    那牢房内乱草铺就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衣衫褴褛,身上发出恶臭的囚犯。

    师爷走到关押杀人重犯赵匡胤牢房门前停下,透过栅栏,望着草堆上背向外躺着的那人,一对板牙紧咬着下唇,面上显出极复杂的表情。

    “瞅什么呢?师爷?”

    冷不丁一句冷冷的声音,令师爷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转头一看,见身后站着孙牢头,心下又是一惊,失声道:“你……?!”

    “打开牢门,师爷!”

    孙牢头打腰中掏出一串钥匙叱道。

    这叱声,师爷昨天晚上在侯大人小妾惠莲的床上,早已领教过,刻骨铭心,师爷一切都明白了,虽然她易容术做的很巧妙,但情急之下那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当下浑身一颤,乖乖的接过钥匙,打开牢门。

    当从墙角的乱草堆中,扶起躺着的那人时,她不由“啊!”的发出一声惊呼,刷的一下回转了头,两眼寒光四射的逼视立在身后的师爷道:“这……?!怎么回事?”

    当师爷看清了草堆上是个蓬头垢面,形容枯槁,满身臭气的苍老头时,也是“啊!”的一声惊叫。

    苍老头用肮脏的衣袖抹了抹鼻涕,瞪着一对满是眼屎的烂眼,莫名其妙的瞅着二人,“嘿嘿”的一阵傻笑后,突的向前一扑,声音嘶哑的叫道:“二位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师爷一脚踢在苍老头的脸上,把满腔的愤怒和怨恨都发泄到他身上。

    苍老头被四仰八叉踢倒在地。

    “呜呜!欺负人……!”苍老头伤心的哭起来。

    “够了……!”

    师爷跳上前去,挽起袖子,还要继续踢踹苍老头,她一声断喝,止住他。

    这赵匡胤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原来,那张宝和尹四被孙牢头一番吓唬,心里忐忑不安,待孙牢头一走,便决定将赵匡胤转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妈的,这下我们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大觉了。”

    随着“咣当”的一声,地牢严实的铁门被重重的关上,张宝得意的道。

    “还真得……真得他妈的……亏得牢头提醒!”尹四充满感激的接话道。

    二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

    赵匡胤在黑暗中四下摸索着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四面均是坚固的墙壁。

    几天的囚牢生活,他好如渡过了漫长的几十年。每天一接触到那散发着腐臭气味的肮脏囚饭,便忍不住想吐,他已经几天水米未进。

    阴暗潮湿的牢房,杖伤未愈,加之忧心如焚,他开始持续高烧不退,整个人已被折腾的形销骨立。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非死在这里不可。(未完待续)

第十章逃出生天

    一定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他对自己能堂堂正正的被放出去,已不抱任何希望。他攥了攥拳头,只觉得浑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的镣铐发出“叮当”脆响。

    “唉……!”他心头愁云密布。如要脱身,当务之急,需要调理身体。他摸索到地下一堆杂草处坐下,屏神凝气的运起功来。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这四肢百脉有些通畅,抬头望去,只见牢门上供送饭用的小孔,隐隐透进来一丝光亮,他内心不禁一动,机会来了,赶忙装出一副酣睡的样子,躺倒在那一堆杂草上。

    随着沉重的铁门开启和踢踏的脚步声,有人进了囚室。

    “这是赵匡胤吗?”一个压得低低的声音道。

    “是的,孙牢头……,哦不孙大人!”另一个声音道。

    “张宝、尹四!扶他起来。”又一个声音紧跟着道。

    “是!师爷!”随着答应,赵匡胤感到光亮向自己靠近。

    “喂,赵匡胤!快起来。”

    在张宝、尹四的扯拽下,赵匡胤不得不假装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迅急将进来的人瞅清楚了。

    在赵匡胤看来,这个屋子里,目前最大的障碍就是孙牢头了。因为师爷系一介书生;张宝、尹四均系粗蛮之辈;唯独这孙牢头从走路的姿态来看,武功不弱。

    赵匡胤盯着向自己身边踱来的孙牢头,暗暗拿定了主意,如果他再向前迈出三步,自己就一跃而起,扑到他的身上,用鉄镣拧断他的脖子,那么其他的人就好对付多了。

    一步!呯!二步!呯!孙牢头每向前迈出一步,赵匡胤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三……!当赵匡胤运起体内真气,即将腾空而起时,孙牢头抬起的脚又落回了原地。

    “把镣铐打开!”孙牢头突然对张宝、尹四道。

    “这……!”张宝、尹四面面相觑的怔在那儿。

    赵匡胤也是一怔。

    “怎么,没听清我的话吗?”孙牢头眼睛瞪着张宝、尹四,口气严厉的道。

    “孙大人!这……这赵匡胤……”张宝眨巴着一对芝麻眼,疑惑的瞅着孙牢头,又瞅瞅师爷,嗫嚅着道。

    “哈,哈,哈。有我在此,你害怕赵匡胤会飞上天去不成?!我自有道理。”孙牢头仰天大笑道。

    “就是,孙大人命令的事,还有什么废话!”尹四“哗啦啦”的从腰间掏出了镣铐钥匙,将手中的火把交给张宝,走向赵匡胤。

    赵匡胤被莫名其妙的去掉了镣铐,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自由了!”

    话出掌至,只见那孙牢头一掠身,双掌齐发,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张宝、尹四击昏倒地;失落地上的火把发出一瞬耀眼的光芒。

    赵匡胤一怔当中,见孙牢头已一个后纵,跃到门边,将正急着向门外溜走的师爷,一把揪了回来。

    “饶命!”离地悬空的师爷,双足乱蹬,拼命挣扎求饶。

    “啪”的一声,师爷如一滩乱泥被摔在赵匡胤脚下。

    “赵公子!请马上换好衣服,速速逃离此地!”那孙牢头急切的道。

    “你不是孙牢头?!你究竟是谁?!”赵匡胤瞪大着惊疑的双眼,他被突然发生的一系列变化给搞糊涂了。

    “时间紧迫,无须多问,逃命要紧!”

    赵匡胤嗅到了从那人身上发出的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似曾相识,不禁一怔,忙乱中一时又难以忆起。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三下五除二将师爷身上的衣服剥下,穿戴齐整,并不忘将瑟瑟抖做一团的师爷头上的帽子抢到手里,扣到自己头上。

    临出门,那孙牢头用手指在师爷后颈处轻轻一点,师爷便闷声不响的昏睡过去。

    “张宝——!尹四——!快弄点酒来,暖暖身子。他妈的,都死哪去了!”

    当二人从地牢来到上面时,那院中一队巡卒刚巧路过附近,领队的栾教头在门外喝三吆四的叫。

    二人悚然一惊,已无法躲避,那孙牢头一抬手,迅疾用暗器将壁上的几盏油灯射灭。

    栾教头奔了进来,正然与二人碰了个对头,一怔。

    “怎么,牢头还没走吗?”栾教头透过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打量着二人,“师爷也在这?屋里怎么这么暗,灯那?”

    “咳、咳、咳”赵匡胤故意不停的咳嗽着,好借机用袍袖掩住自己的脸。

    “侯大人吩咐师爷到牢里查看一下,怕赵匡胤这小子鼓捣出什么乱子来。这不,刚看完,一切正常,师爷身体不适,我们急着赶回去呢。”孙牢头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身体挡住咳嗽不停的赵匡胤。

    “牢头今天的声音怎么有些变了?!”栾教头如刀子般尖利的眼神,不住的在二人身上游移,依稀要看出些什么不对来,接着道,“张宝和尹四呢?”

    “哦,是吗?我也有点伤风,所以声音……”她的手向腰中摸去,故意声音粗哑的道,“他二人在下面取灯油呢。”

    她心里暗暗的思忖:目前形势十分不利,想离开,必须扫清面前这个障碍。

    她慢慢向栾教头靠近。

    “教头!快点,怎么这么慢,酒拿了没有?”

    就在她即将出手的一霎那,外面传来了喊声。

    “好了,就来!”栾教头答应一声,转过头,道:“牢头!师爷!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下去找张宝他们。”说着话转身向地牢奔去。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教头!我们先到前面转一转,一会儿回来。”踢跶的脚步声渐远。

    二人同时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互递眼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掠身,双双跃到牢门外。

    低身四顾,影影绰绰的大门,到二人所立之处,大约有五六百米,如不出什么意外,准能在栾教头从地牢上来之前冲出大门。

    “快走——!”赵匡胤话一出口,“嗖嗖嗖”,只见月光下两条黑影一前一后,疾箭般射出,根本看不到二人的双足点地,霍然竟似在草尖上飞行。

    “开门——!”

    二人双足没待立稳,一声呼喝,将正在岗楼上做着美梦的守门狱卒惊醒。一惊之下,赶忙爬起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毛毛糙糙的向下奔来。

    岗楼的楼梯极陡且滑,奔到半道,一脚踏空,只听“呯啪”的一阵响,这下半截下来的速度比上半截要快得多了。

    赵匡胤一把将滚落在自己脚下的狱卒扯起。

    “哎呦……妈呀……!”守门狱卒一边揉着脑门上肿起的大疱,一边有些怨恨的白了二人一眼。

    “快把大门关上——!不要放跑了杀人重犯——!”

    当二人刚要出大门时,身后传来呼喝和奔跑的脚步声。

    狱卒一惊,拼命的用身体向开了一道缝的大门挤去。

    赵匡胤“啪“的一掌挥出,发泄了十几天的郁闷,狱卒跌出一丈开外。

    待栾教头奔到近前,二人早已无影无踪,他一阵捶胸顿足的嚎叫,返回身朝着刚清醒过来,要从地上爬起的守门狱卒头上狠踹一脚,使他重又昏了过去。

    “别关门!”

    当大门即将关上时,一个人喊叫着冲了进来。

    “好啊你!”

    栾教头“嗖”的一下抽出腰间长剑,指向了那人的鼻尖。

    “别,别!”只穿着内裤的孙牢头,颤抖着道,“我他妈的今天被人点了穴道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人间生死两茫茫

    点点萤火游弋在杂草丛生的荒冢野坟上空。

    塌陷的坟窟,腐烂的棺椁,令此处充溢着阴森和凄凉。

    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的从远处急纵而至。前面那个黑影奔到一盔新坟前,嘎然而止。

    后面那人赶上前来,一眼瞅见那新坟上插着上写“萍儿之墓”的一块木板,不仅声音哽咽的“啊!”了一声。

    寂落的依缩在那坟旁、神情哀伤痿靡不振的小白猴,以及旁边放着的铜锣和锣锤,让人瞅着揪心。

    “你偿命来……!”刚刚还在坟前呆立那人,倏的回身一掌,向身后那人胸前重重拍去。

    那人猝不及防,这一掌着实的被拍在胸口,身子当下一震,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几步,方始立住。

    “你……?”暗淡的月光下赵匡胤一张惨白的脸,刚吐出一个字,一口鲜血便从嘴里喷出。

    那人更不言语,急步趋前,挥动袍袖,双掌继续向他打来。

    赵匡胤受了内伤已是体力不支,慌忙向后躲闪,边躲边道:“你……!?你究竟是谁?”

    突的又嗅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大牢中嗅到的那股如兰似麝的香气,猛的忆起与“一窟鬼”王妈妈家所嗅到的一样。

    当下脱口而出:“李姗姗……!”

    那人身子一顿,哽咽着道:“萍儿!为师现已将杀你仇人,带到坟前,亲自替你报仇雪耻,令你九泉之下也好瞑目。我早说过,天底下没有一个好男人的,这下你信了吧!”

    那人撕下用来易容的面皮,显出本来面目,脸上已是涕泪横飞,随之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凄惨的长啸,暗夜中在这阴森的山谷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赵匡胤一旁听得心酸,也不禁潸然泪下。

    李姗姗瞅见,当下厉叱一声:“姓赵的,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还不到萍儿坟前自我了断,等我动手不成?”

    “这……!”赵匡胤一时语塞,见了萍儿之墓,早已心痛欲裂,哪有心再与她争辩,情急之中,胸口作痛,嘴里一咸,“噗”的又吐出一口鲜血。

    李姗姗见了,知他受伤极重,心道现下正是结果他性命的大好时机,待他身体复原,再杀他却是万难,当下挥出長带向他袭去。

    赵匡胤只觉迎面一阵劲风迫来,心下暗惊,想不到一条柔软的長带,被她运上内力,竟似镔铁利器一般。当下不敢怠慢,赶忙躲闪纵跃于乱坟之间。那長带所向之处,乱坟轰然土塌。

    一个义愤填膺,誓要为徒儿报仇,一个只是躲闪,并不想出手相抗,如此一来,那赵匡胤时时陷于危机,生命悬于一线。

    ……

    一堆乱坟枯草间,探出肉塌骨凸毫无血色的一张惨白脸,暗夜中突然一见,只道是从那荒冢野坟里爬出的骷髅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那骷髅头望见山下几个黑影向上急奔,赶忙窜出,躬身向上一跃,跃上了山道旁一颗茂密的大树上躲藏起来。

    半天,那几个黑影顺着山路渐走渐近,走到树前停下,四下张望一番。

    “咦!这骷髅鬼竟凭般的不守信,明明定好在此相聚,他偏偏不到!”那满脸纵横如核桃纹的老者,将手中藤杖向地下戳了几戳,愤愤的道。

    “催命鬼,你到老都是改不了那急性子。现在时辰尚早,我们权且在此喘息一会,等他一等。”半睁半闭着那对好似总也睡不醒的朦胧眼的人,白了老者一眼,嘶哑着嗓子慢条斯理的道。跟着倚到路边的一块巨石上,躺了下来。

    “瞌睡鬼,你是不是走不动了?慕帮主着人捎信约我们明晨赶到清虚观的,我们既然前去帮拳 ,那迟了,不但讨不得人情,反到落下埋怨,那又何苦呢!”灰黄廋削的一张脸好似得了肺痨病的人,咳了咳,不满得向躺倒的那人道。

    “是啊,是啊!肺痨鬼说得对,想当初我们陕西四鬼,被那紫云道长追杀,亏了慕帮主相留,人家有恩于我们,更何况我们此番若联手解决了那牛鼻子老道,也出了我们多年来这口恶气,总比整日的躲在荒山野地里不敢出头强。”那催命鬼边说着话,边不停的摸脖子后头,摸了半天摸出几根枯树枝。他眼珠一转,不动声色的举起藤杖,向上一搠 ,厉声喝道:“骷髅鬼!还不下来,在此耽搁个没完。”

    几人头顶的大树上发出“嘻嘻”的笑声,骷髅鬼从上面溜了下来。

    “咦……!骷髅鬼,你原来躲在树上。”

    “搞的什么古怪?”

    瞌睡鬼和肺痨鬼不满的一家一句的道。

    “嘻嘻!我倒要看看诸位背地里说我些什么坏话。”那骷髅鬼眼珠滴溜溜的在众人身上转了转,有些不满的落在催命鬼身上。

    “好了,好了,我们趁早赶路吧!”催命鬼抬脚向前走去。三人赶忙紧随其后。

    正扯东拉西说着闲话一路走着,斜刺里从那半山坡处跃出一个人来。四人一惊,赶忙停步,各个提足了精神。

    只见那人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后面一人穷追不舍,时不时抛出長带,向他打去。

    那人竟顾及不得的从四人中间穿跃过去。

    后面那人,正追撵中,突见前面横着四人,顿了一下。

    这一顿之下,被眼尖的骷髅鬼认了出来,叫道:“这不是‘緑带仙子’吗!”

    借着月光,其他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齐道:“正是,正是!”

    落难山西之时,慕帮主相留,对他帮中弟子,四人自然皆各个相熟。

    当下齐道:“李姗姗,你欺师灭祖,反叛师门,慕帮主擒你不着,现下我等四位在此,还不速速就擒!”

    李姗姗一愣,当下定晴一瞧 ,随之哈哈大笑,“我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夜叉四鬼拦路,快些给我让开,不然我让你四鬼变成死鬼!”说着话,挥动长带向四人打去。

    “咦!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口吐狂言,我先索你的命来!”说着话,催命鬼挥杖向前相抗。

    只听“咯!”的一声闷响,杖带相击,竟震得催命鬼向后退了两步方始立住。

    “一齐上”那骷髅鬼见了,厉喝一声,就地一滚,管他什么以多欺少,擒了“緑带仙子”,慕帮主自然对他们四人会大加赞赏。

    骷髅鬼滚到近前,一式“兔子蹬鹰”,向李姗姗小腹踹去。

    李姗姗此时手中緑带就近便失去效力,见那骷髅鬼自下而上向自己踹来,赶忙腾身跃起。

    骷髅鬼见了,收起脚,想待她落下时,仍使出此招,令她躲无可躲。

    李姗姗跃入空中,见他依旧在地下滚动,猜出他的意思,便要向旁闪躲,怎奈其他两面又有肺痨鬼和瞌睡鬼包抄。落又不是,躲又躲不得,情急中瞄着头上的高树,赶忙挥出長带,搭上树梢,整个人便如荡秋千般的在那空中荡来荡去。

    那肺痨鬼和瞌睡鬼,包抄着跃在空中向她挥掌打来,只道两面夹击,她人在空中无法着力,难于还手抵挡,下面还有骷髅鬼相助,一掌便可结果了她的性命。

    没曾想二人跃到近前,她長带已搭上树梢,反倒二人着力处比着她倒弱起来,抽身已然不及,只好闭眼硬磕。

    “啪”的一声,瞌睡鬼这一掌与她的手掌相接,好如磕在山石上,倏的半边胳膊失去了知觉,胸口一阵巨痛,人已弹蹦到老远的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一磕之势,使李姗姗在空中荡得更加厉害,瞅得肺痨鬼跃到近前,一侧身,躲过他一掌,就着刚刚与瞌睡鬼一磕的力道,抬脚向那擦身而过的肺痨鬼后背重重的一脚踢去,肺痨鬼一声闷哼,重重的跌到地上,趴在那儿咳个不停。

    骷髅鬼眼见的她吊在空中,并不下来,自己躺在地上已失去了意义,赶忙从地上跃起,盯着那不停的在空中荡着的李姗姗,寻着主意。

    催命鬼奔到近前,抡杖相打,却哪里够她得着。

    肺痨鬼和那瞌睡鬼,半天从地上爬起,聚到树下,只顾向上不停的辱骂,那李姗姗反倒好似悠闲自在的在那空中荡着玩儿,毫不理睬。

    看看这天色不早,四人心生焦急,聚在一起相商一番,还是正事要紧,再耽搁下去,恐晚了明晨聚会,只好悻悻的离去。(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清虚观内难清虚

    小秃……!”

    当赵匡胤迎着清晨的薄雾,纵身跃上清虚观后院墙头,一眼瞅见一个十三四岁穿着道袍的小娃娃,蹲在院里,正用一芥草棍,不停的逗弄拴在树桩上的一只小麻雀时,情不自禁的轻轻叫出了声。

    那小娃娃循声四顾,并没发现有人,莫名其妙的忽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拍了拍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以为自己听差了,转过身又继续着自己先前的事。

    赵匡胤见他并没发现自己,便纵身由墙头上跃落到他的身后,用手指在他光光的后脑勺上轻轻弹了一下。

    “嘿……!”他惊讶的转过头来,“咦——!大哥!”欢叫着扑到赵匡胤怀里,“大哥!你跑到哪里去了?可想煞小弟了!师父也时常嘟囔,徒儿都翅膀硬了,远走高飞了,也不知惦念师父回来看看。”

    赵匡胤笑着一把将他抱起来,“我啊,这不来了吗。”说着话,腾出右手不停的挌着小秃的腋窝,引得小秃“咯咯”不停的笑,转了一圈,突的胸口一痛,身子晃了一晃,赶忙将小秃放到地上。

    小秃吃惊的望着他那惨白的脸,心焦的道:“大哥!怎么,你受伤了吗?!”

    赵匡胤咬了咬嘴唇,道:“没事。师父呢?师父找人捎口信让我来,不知有什么要紧事?”

    “师父给你留下一封信,嘱咐等你来时交给你。”

    二人来到三清殿,赵匡胤打开了师父的信。

    匡胤侄儿: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时间好似白驹过隙,转眼间你下山倏忽已过三载。

    为师时时探问过往香客有关你的消息,闻知你自出道以来,独闯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深感欣慰。

    现下叛贼谋乱造反,气焰嚣张,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涂炭生灵,无恶不作,民不聊生。为天下百姓计,我已广发英雄帖,招各路豪杰急聚嵩山,共商讨敌大计。为师料你闻知后定会前来相助,我已先往……。

    赵匡胤看完师父的信,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迟了”。

    “大哥!先喝口热茶。”

    小秃将沏好的茶倒了一碗,赵匡胤接过,喝了一口放下,身子略感舒服一些。

    “开门!开门!”

    山门外一阵急促的砸门伴着呼喝声传了进来。

    “谁啊!”小秃皱了皱眉问道。

    “官府的人,奉命缉拿赵匡胤,快快开门!”

    赵匡胤闻听一怔,想不到来的这么快。

    “好了,就来!”小秃向外应了一声,返回身焦虑的瞅着赵匡胤,低声道:“大哥,你在外面一定是闯祸了吧?你先躲一躲,我来应付他们。”

    小秃手指向上指了指。

    赵匡胤朝上望去,见那房梁靠东之处钉了一溜棚板,系放贵重物品所用,却可藏人。会意的笑了笑,腾身一跃,便勾住了房梁,身子一荡,“嗖”的一下顺势跃入那棚板处掩藏起来。

    “妈的,为什么迟迟不来开门,搞的什么鬼名堂?!”

    赵匡胤向下瞅去,见孙牢头气势汹汹的闯进大殿,紧随其后的是栾教头和张宝、尹四。

    “官爷,我不知道是你们,门砸得这样凶,我还当是强盗呢!”小秃毫不畏惧的嚷道。

    “呵!小小年纪,口舌倒挺刁钻。我问你,赵匡胤这小子藏到哪里去了?!”栾教头瞪着如鹰鹫般的一双怒目,盯着小秃,厉声喝道。

    “他到哪里,我怎么知道!”

    栾教头的模样和态度,令小秃很是反感,他不屑的扭过头去,漫不经心的瞅向别处。心道,凶巴巴的吓唬谁呢?没本事抓到我大哥,在我小孩子家面前抖什么威风。哼!

    “瞧他鬼头鬼脑的模样和态度,就不像他妈的什么好东西,人准是他给藏起来的!”张宝那宽大肥胖脸上一对芝麻眼,如刀子般剜向小秃,好似赵匡胤就藏在他身上。

    “就是,就是!”尹四晃动一阵风便能刮上天的竹竿身子,连连点着拨郎鼓似的脑袋。

    “嗯……?”孙牢头那阴冷的象闪烁着的鬼火似的一对三角眼,恶狠狠的盯向小秃,“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倔强的小秃此时耍起了性子。躲在房梁上的赵匡胤暗暗的为他捏了一把汗。就在他专心关注下面的动静时,“吱吱”一声,一只捣蛋的小老鼠突然从他藏身之处跃出,急速的蹿过房梁到了另一头,并回转了身,瞪着一对贼溜溜的鼠眼,恼怒的瞅着他,仿佛因他抢占了自己的地盘,而心生怨愤。

    “谁……?!”

    随着栾教头一声呼喝,下面的人如临大敌的个个兵器出手。

    孙牢头一条镔铁链,从腰中抽出,“嗖嗖嗖”如怪蟒出洞,旋舞着守住身体;栾教头拔出七星剑,“刷刷刷”似银蛇狂舞,发出耀眼光芒,罩住自己;张宝、尹四一对鬼头刀,“呛朗朗”如野马脱缰,守住门户。

    小秃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心道:大哥啊,大哥!你出什么动静啊?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这可该当如何是好啊?!

    焦急中,灵机一动,“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嗯?!你笑什么……?”栾教头的双眼阴森的瞄向小秃.。

    “哈哈哈”小秃手捂着小嘴,笑得浑身抖个不停。

    “妈的,什么那么好笑?!”孙牢头恼怒的喝道。

    小秃赶忙收住了笑,“官爷!一只小麻雀咋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麻雀?哪来的麻雀?这房顶怎么凭般的钻出什么麻雀来,一派胡言,这里面一定有鬼。”孙牢头疑惑的盯着小秃。

    “官爷,我没说谎,这麻雀是我养着玩的,不知怎么见了你们竟惊吓得飞到上面躲藏起来。不信,你们听。”说着话,撮起了小嘴,“ 啾啾啾”地叫了几声。

    赵匡胤闻听,哭笑不得,心道,我倒成了你养的麻雀了。便在那上面:“啾啾,啾啾”回了两声。

    “怎么样?”小秃得意的笑道。

    “妈的,虚惊一场。”

    孙牢头首先“哗”的一声,将镔铁链收回腰中,众人也随之收起了兵器。

    正当此时,院外的两名衙役,跌跌撞撞的急奔到众人面前,没等开口,人已仆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恶魔驾到

    众人一惊,赶忙将仆倒的两名衙役翻转身来。

    只见二人口鼻尤自在向外溢血,显是被极强的内力震碎了五脏六腑。

    众人惊骇不己,面面相觊。

    小秃见了,趁机钻入供奉三清的神龛下面躲藏起来。

    恰是晴空一声霹雳响过,又有两个衙役自大门外迅疾的飞落到众人脚下,只见**迸裂,身体抽搐不停。

    屋里众人个个惊得魂?飞魄散。

    “哈哈哈”随着狞笑,一阵疾风袭来,一个身影在众人头上掠过,落到太师椅上,腋下夹着两个挣扎不停的衙役。只见那人稍一用力,“咔嚓” 颈骨折断声响过,二人头一歪,便一动不动。

    那人将两具尸体抛向众人。

    众人赶快躲闪开,惊恐的瞅着身披长袍,宽脑门,脸上疙疙瘩瘩,满嘴胡须,两道眉毛又长又重,两眼半睁半闭跃坐在太师椅上那人。

    “启禀慕帮主,院内其他各处均没人。”

    赵匡胤听得声音耳熟,偷偷向下望去,见是那刁一刀和窦一彪,外加一班喽啰奔了进来 。

    “看来,我们终是晚了一步!”坐在太师椅子上的慕鹤鹙铁青着脸道。

    “那‘陕西四鬼’为什么还迟迟不到?!”刁一刀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孙牢头等人缩在一旁,走也不是,待也不是,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反了!反了!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随意残杀官兵,真的是反了!”张宝在极度恐怖中,突然爆发,振臂抖刀,“苍朗朗”的拉开架式。

    “就是,就是!”尹四狂怒的晃动着脑袋,想给自己兄弟增威添凶。

    栾教头和孙牢头倒是见过大阵势的人,刚刚目睹了那人凶残手段,心下骇然,内心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思虑着今天怎样活着出去!

    “放肆!”一旁的刁一刀厉叱一声,一个闪身,一脚踢中张宝的手腕。

    张宝的鬼头刀脱手升空,“当”的一声,射入大殿横梁之上,尤自不停颤动,“铮铮”之余音绕梁不绝。

    紧跟着,凶狠的一掌向张宝脑门拍去。

    正当张宝就要**迸裂之时,刁一刀面前身影闪动,现出一个骷髅头,瞪着幽灵似的眼睛,不满的瞅着他,伸手轻轻一挡。

    刁一刀立感自己凌厉的一掌,滑向一边,绵绵的使不上力。

    一惊!

    “骷髅鬼!你——?!”刁一刀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嘻嘻!我骷髅鬼没到,你便开了杀戒,我们四鬼岂不是白来啦?!”

    这陕西四鬼一向与刁一刀不睦,只因他的名号叫“鬼见愁”,四鬼一直以来耿耿于怀、愤愤不平。

    随后另外三鬼相继进来。

    慕鹤鹙赶忙离座相迎,紧握四鬼之手,共叙别后之情。

    张宝、尹四趁机窜出大殿。

    刁一刀见了,刚刚失了面子之气,一下子迸发出来。

    一声怪叫,纵身跃出,人已跃到二人前头,手一挥,“丧门钉”闪烁着数道银光射向二人。

    旋即纵身回落大殿,一来一去迅捷无比,竟似没挪过地方一般。

    张宝、尹四嚎叫着在地上翻滚起来,一会儿便不动了。

    骷髅鬼一见,心道这刁一刀几年不见,功夫越发的精进,当下也不想结怨,出口赞道:“刁兄,好俊的功夫!”

    刁一刀咧嘴淡淡一笑。

    孙牢头和栾教头一见之下,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嘭嘭嘭”的不停的磕着响头,嘴里高叫:“大人!饶了小的狗命吧!”

    “真是罗唣,一发给他们送上西天吧!”

    那一直立在一旁的窦一彪,早已心痒难耐,也想在众人面前显显手段。

    当下挺身上前,手成鹰爪之势,夹带着一股阴气,迅疾的向二人天灵盖抓去。

    在他的手将要落下之时,却磕在横过来的藤杖之上。

    气恼之中向下加力,那藤杖竟纹丝不动,硬生生的挺住他这千钧之力。

    两下相抗,竟谁也讨不得便宜。

    “你——?!”窦一彪羞恼的抬起头来,“催命鬼,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催命鬼笑着收回了藤杖,“窦老弟,这慕帮主可一直没有发话,只见你们两位兄弟在这呈威!”

    这催命鬼故意要在众人面前显露一手,总让慕帮主的弟子抢风头,倒好象他们“陕西四鬼”只是酒囊饭袋似的。

    “哈哈哈!”慕鹤鹙一阵狞笑,“承蒙各位不弃,抬举于我。”

    随之转向孙牢头和栾教头,道:“今天众家兄弟在此相聚,老夫高兴,且饶尔等不死!”

    孙牢头、栾教头眼见自己死里逃生,千恩万谢的磕了十几个响头。孙牢头口中振振有词:“众位大爷大人大量,不跟小的计较,可谓小的再生父母!小的如要忘恩负义,便叫瞎了这双狗眼!”

    “嗯——!”闻听此言,慕鹤鹙皱了皱眉头,脸上显出极复杂的表情,左眼一阵针扎般的难受。因为他当年被紫云道长刺瞎的左眼,现在就是靠着一只狗眼支撑着,好不料孙牢头无意中刺到了他的疼处。

    他用手按了按半睁半闭的左眼,嗔怒的道:“那好,烦请二位留下左眼,便可下山!”

    “啊——?!”二人闻听此言,一下子瘫软地上。

    “怎么,还等慕帮主亲自动手不成?!”一直没找到机会表现自己的瞌睡鬼,慢条斯理的嘶哑着嗓子道。

    “是了、是了!”肺痨鬼也不甘落后的咳着道。

    “叮当” 脆响,刁一刀向二人身前抛出两枚“丧门钉”,“动手吧!”

    这没了一只眼睛总比没了一条命强,孙牢头抓过“丧门钉”,狠狠心,“啪”的一下,如钉棺材板子似的,一掌将“丧门钉”钉入了眼眶内,“噗”的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啊”的一声捂住眼睛,浑身不停的颤抖。

    “哈哈哈”,慕鹤鹙仰天大笑,平添了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此时,正因那一爪被挡,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的窦一彪,一指孙牢头,喝道:“你这不是跟我们帮主过不去吗?帮主明明让你剜除左眼,你偏偏把右眼给弄瞎了。”

    众人当下一愣,抬眼望去,却然是孙牢头竟好好的睁着惊诧的左眼,瞅着窦一彪。

    孙牢头这下可真是叫苦不迭,心里咬牙切齿的骂道:去你奶奶的,什么左眼右眼的,是他妈的眼睛不就得了!唉——!他懊悔刚刚怎么那么急于表现自己,而不弄清楚呢!他真想抽几个大嘴巴子,不是抽别人,而是他妈的抽自己。

    “嗯——?!”

    慕鹤鹙也是一愣,脸上显出不悦来。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经窦一彪一挑唆,还真象孙牢头在故意找茬似的。

    “各位大爷,刚才不是说好留下左眼的吗?!”孙牢头一脸哭叽尿相的道。

    “嘻嘻”骷髅鬼跳上前,用手指一戳他的脑门,道:“真是糊涂鬼!留下左眼,是留在这清虚观里。”

    “还不快快动手!”刁一刀不耐烦的道。

    “这——?!”孙牢头用那只左眼瞄了瞄慕鹤鹙,又瞅了瞅众人,心道:这没了双眼,什么花花绿绿也看不到了,比死了还难受。心一横,嚎叫着就要窜起来拼命。

    就在这一刹那,一根“丧门钉”“啪”的戳进了他的左眼,他眼前一黑,“嗷——!”的一声惨叫,捂着双眼,在地上翻滚起来。

    “嘿嘿,嘿嘿!”栾教头瞅着众人讨好的一阵傻笑。

    原来,是他在关键时刻,就近将“丧门钉”钉进了孙牢头的眼睛里。

    望着地上痛苦挣扎的孙牢头,慕鹤鹙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狞笑。

    栾教头心下一喜,暗暗佩服自己聪明,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光明。

    可随着笑意在慕鹤鹙脸上消失,阴毒的目光瞪向他时,他的希望在瞬间破灭。

    “大爷——!我……?!”他心惊胆战的跪爬几步,以乞怜的眼神仰望着慕鹤鹙。?(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真相大白

    当栾教头看到慕鹤鹙眼中,透着一股嗜血成性的杀气时,绝望颓丧的低下了头,颤抖着手,迟疑的将“丧门钉”握在手心。

    长疼不如短疼,一狠心,“噗”的一声,将“丧门钉”插进了自己的眼睛里,随着发出一声惨叫。

    半天,抬起鲜血淋漓的一张脸,“大爷——!这下你总可以放过我了吧?!”

    “不——!”

    慕鹤鹙一声怒叱,令他心下一惊。

    “怎么?大爷还不肯放过小的吗?!”

    “是的——!”

    “为……为什么?!”

    “因为你插错了眼睛!”

    “什么——?!”栾教头简直要哭出来。

    众人皆是一怔,心道:慕帮主这是怎么了?这家伙明明插瞎了左眼 ,怎么偏偏说是插错了呢?!

    栾教头情急中抬了抬右手,又抬了抬左手,心里默认了一下,惊喜道:“没错——!”

    “不——!”慕鹤鹙一指在地下痛苦抽搐着的孙牢头,斩钉截铁的道,“我要他的左眼,要的却是你的右眼,我没待发话,你就动了手,又怨得了谁啊?!”

    “啊——!”栾教头一下子瘫软地上。

    慕鹤鹙望着栾教头那痛苦不堪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冷笑。

    本来栾教头的眼睛并没有插错,而错在栾教头竟连自己同伴都加以残害,慕鹤鹙容不得这个世界上有比他更狠毒残忍的人存在。

    就在这时,藤杖头恶狠狠的戳进了栾教头的右眼,他惨叫一声,在地上翻滚起来。

    “哈哈哈”,催命鬼将带血的杖头,在那地上戳了戳,发出一阵奸笑。

    “滚——!”

    随着慕鹤鹙一声厉喝,那地上翻滚着的二人,如得了特赦一般,拼了命的摸索着向外逃窜而去。

    望着跌跌撞撞奔出山门的二人,见事体已了,催命鬼探询道:“慕帮主下一步有何打算?”

    “我那爱徒永兴军节度使赵思绾,此番请老夫出山,就是要我阻止武林大会的召开,牵制住武林中人,使朝廷得不到帮手。如果在此地了断了那‘牛鼻子’道长紫云,我们便省却了许多麻烦,因这英雄帖就是这‘牛鼻子’发的,可现下我们却要多费周折了。”慕鹤鹙皱着双眉,望着众人道。

    一想到紫云道长,他那被狗眼充塞起来的左眼,就一阵钻心的疼。只当有一天,他亲手挖出紫云道长的眼珠时,他的疼才会消失。

    沉思了片刻,接着道:“我们要赶去少林寺,见机行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我们一定相帮到底,随慕帮主一同前去。”催命鬼扭转了头,望着其他三鬼道,“是吧?!”

    “是的,是的!慕帮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哪有不管之理!”三鬼频频点头。

    待众人离去,赵匡胤从房梁上面跃了下来。

    小秃也从神龛下钻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惊魂甫定的道:“大哥!这都是些什么人,竟凭般的歹毒?!”

    赵匡胤满脸阴云密布,道:“江湖败类!”

    二人将尸体拖出去掩埋,道观里外清理干净,方坐在院内的一棵大树下歇息。

    小秃怔怔的望着赵匡胤,道:“大哥!你因的何事而获罪于官府?爹爹和娘可曾知道?!”

    一句话勾起了赵匡胤的无限忧思。

    看来,官府一定是到家中缉捕不着自己,才到了这里,那爹爹也定然知道此事,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爹爹不知会怎样怪罪自己!

    汴梁城不能回,清虚观又待不了,天地之大,难道竟没有我赵匡胤立足之地吗?!

    他立起身,一阵仰天长啸。

    栖息在参天古木上的鸟儿,惊叫着,“扑棱棱”的向远处飞去。

    “大哥,大哥——!”小秃不安的唤道。

    赵匡胤一下子清醒过来,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窘然一笑。

    转之慈爱的抚摸起小秃的头,语重心长的道:“匡义!大哥可能以后只有浪迹天涯了,父母年事已高,我不能在膝前尽孝,一切全靠你了!父母因你年少顽皮贪玩,才送你到观里。望你以后跟随师父刻苦用功,多学技艺,早些成才,莫失了父母期望,为兄也就放心了。”

    小秃被他说的心里酸溜溜的,泪眼婆娑的道:“放心吧,大哥!我都记着了!”

    赵匡胤打点好行装,简单的吃了点小秃到灶下热好端上来的饭菜,准备起程。

    小秃找出“蟠钢剑”,递给赵匡胤,道:“大哥,师父临行瞩我让你务必带上此剑。他老人家说此番是上阵杀敌,不同你游荡江湖。”

    赵匡胤拿起看了看,这确是一把好剑,用力弯曲它,可以使它像钩一样,放开手就发出清脆的声音,恢复原状,直得象弓弦一般。

    赵匡胤将剑缠在腰里。

    他顾念着师父,想尽早赶去助师父一臂之力,千叮万嘱小秃一番,便匆匆上路。

    待赵匡胤走后,小秃关紧山门,谨记大哥教诲,找出师父让他熟读的《道德经》,蘸着口水,一页一页的翻看。

    一会儿功夫,便眼乏身倦起来。

    伸了伸懒腰,感到好生无聊,便又惦念起那只小鸟,情不自禁的向后院溜去。

    到得后院,看到栓在桩上的小鸟依旧欢蹦乱跳,一阵心花怒放,急奔过去蹲下身子,“嘻嘻”笑着将小鸟捧到手心,戏耍起来。

    正低头玩得兴起,一双绣鞋进入了视线,惊讶的就势仰头望去,只见一位长发飘飘的女子立在面前。

    “咦——!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小秃大为不满的质问道。

    “我叫李姗姗!大门紧闭,我敲了半天,没人应,便从墙头跳进来。”那女子表情冷冷的道。

    “今天也不是进香的日子,施主到这荒山野地有何贵干?”

    “我来找人!”

    “找谁?”

    “赵匡胤!”

    “哦——我大哥?!”小秃怔怔的瞅着她,心道:大哥啊、大哥!你好不好的去招惹什么女人呢?都让人家找上门来了!这让大嫂知道可咋办呀?!

    再说了,大嫂温婉贤淑,哪象这位,柳眉晕杀,凤眼含威,凶巴巴的,你怎么能沾上这样的女人呢?!

    这李姗姗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

    原来,昨夜李姗姗见四鬼悻悻的离去,便收起长带,打树上跃下,四下重寻那赵匡胤。茫茫黑夜里,那里寻他得着。便将这一腔怨愤撒向四鬼身上,延着四鬼走去的路径寻去,准备见隙报复,也好消解些心头的怨恨。

    顺着山路疾奔一程,见前面树丛中人影绰动。心道:原来在此!一掠身,低身凝气轻跃近前,藏身树木紧密处,竖耳聆听,哪是什么四鬼,分明是师父和师兄及众喽啰一干人等,在那树下歇息。

    “四鬼能到吗?”只听师父的声音道。

    紧接着是窦一彪的声音:“我弟兄二人亲自到过骷髅洞见过骷髅鬼的,因那三鬼外出有事,才拖了几天,定于明晨相聚清虚观,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咱们杀‘牛鼻子’紫云一个措手不及,谅他再厉害,也是一拳难敌四手。哈哈哈!”只听师父一阵畅笑。笑够,声音转而有些忧虑的道:“只怕他的徒儿赵匡胤在那,可就有些麻烦!”

    “嘻嘻!你老人家尽管放心,赵匡胤现下正在那大牢里受罪呢,插翅也难逃出来的!”紧跟着是窦一彪得意洋洋的声音。

    “哦!此话怎讲?”师父惊喜的声音道。

    “多亏了窦师兄宰了那死丫头,栽赃到那赵匡胤身上,才让他落得如此下场。哈哈哈!”

    闻听刁一刀的话,李姗姗如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到地上,正赶上此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方遮掩了她跌坐地上的响动。(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江山垂危谁堪忧

    李姗姗呆坐在那儿,神智恍惚不清,脑海中不时掠过赵匡胤被自己一掌击得口吐鲜血和一张惨白脸。心中涌起无限的悔意和内疚,连师父等人何时离去,她也浑然不知。

    直待阵阵冷风袭来,她才清醒一些,估摸赵匡胤正是投那清虚观去了,想想刚刚众人的对话,他有伤在身,如何敌得过众人。既是自己造成,决不能袖手旁观。心念已定,当下立起身,向前寻路而去。

    奔得天明,见那山间樵夫,相问半天,方探明清虚观的路径。

    几经周折,到得清虚观已是半晌,见山门紧闭,便纵墙而入。

    正与小秃谈话间,闻得前面山门一阵震天价响。

    二人相顾一惊,奔到前院,那山门已被轰隆隆的撞开。

    “院内的一干人等一个不能放过,格杀勿论!”院外瞎目糊眼的栾教头声嘶力竭的嚎叫声传了进来。

    李姗姗眼见之下,知是难以脱身,紧忙挥出长带,只听“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那涌进来的一队官兵手中的兵器,个个脱手而出,摔倒攧翻在地,哭爹喊娘的互相倾轧、拥挤着向山门外退去。

    见那官兵退去,自觉与自己没甚相干,便想纵身而去,扭头见那小秃可怜兮兮,如若见死不救,反倒对那赵匡胤愧疚又增一层。

    正闪念间,又有一队官兵杀了进来。

    赶忙轻舒长臂,款扭纤腰,只一挟将小秃挟在腋下,急速奔到后院,纵跃上墙,眼睛一扫之间,心下一惊,不及多想,竟自跃落而下。

    在那后墙外守候的官兵闻得冲杀之声,只道前院业已得手,哪曾想突的一个身影在众人头上飞掠而过;待回身追撵,倒被那人挥出长带扫倒一片;及待爬起,人已遥遥而去。

    李姗姗急急奔了一程,始停下脚步,将小秃放下。

    小秃被夹着这半天,憋得面红耳赤,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抬头望着那远处的滚滚浓烟,知道清虚观已被官兵焚为平地了,见那李姗姗将欲离去,眼珠一转,赶忙嚷叫起来:?“哎呀,我说姑奶奶,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了?!”

    ……

    “哎呀,朕的镖骑大将军啊,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呀!快冲啊,上啊,快快替朕斩杀这谋乱之首该死的李守贞,祛除朕之心头大患……!”

    皇上刘承祐焦急的喊叫着,旋即跳起来一阵手舞足蹈的欢呼,“对,对,就这样。好,好,掀翻在地了,骑上去了,斩掉一条腿了!哈,哈,哈。我赢了。”

    “皇上 !”伫立一旁半天的一个小太监有些焦急的道,“这崇元殿上众位大臣正侯朝呢!”

    刚刚还兴趣盎然的刘承祐,立马拉下脸,道:“真是烦死了,一点清净的时候也都没有。”

    随之大为扫兴的将那精致的紫檀木蟋蟀盒子交于身边的一位小太监之手,不耐烦的道:“好吧,好吧,我们一会儿再玩。”

    大殿之上众大臣等了一早晨,还不见皇上出来,均窃窃私语起来。

    那武臣班列中一人怨声道:“这前方战事吃紧,江山社稷祸福旦夕,皇上竟如此懈怠朝正!”随之一声仰天怒叹。

    众人惊惊的循声窥去,见是那都指挥使史弘肇,便个个沉下头来,装痴弄傻,佯若不闻。大家都知道,这可是一个惹不起的主儿。

    因史弘肇曾协助先皇刘知远争得天下,可谓功高盖主,先皇临终托孤,诏谕宰相苏逢吉,枢密使杨邠、郭威,还有他,四人为顾命大臣,辅佐幼主刘承祐。

    他本是耿直之人,加之一片赤胆忠心,经常犯颜直谏,自然连当朝圣上都惧他三分。

    位列文官班列班头的宰相苏逢吉,向他瞟了一眼,脸色略有不悦的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史弘肇闻得有人竟敢搭茬,抬眼见是那宰相苏逢吉,立刻心生恼怒;他日夕就对文官不屑一顾的,加之现下朝廷正需要武臣出生入死、攻城掠地之际,自是气粗。

    当下厉声道:“安朝廷,定祸乱,须恃长枪大剑,毛锥子有何用处?”史弘肇将那文人用的毛笔戏称为毛锥子。

    文官班列里的三司使王章,一时气忍不过,插嘴道:“没有毛锥子,饷军财赋,从何而出?史公亦未免欺人了!”

    史弘肇再要说什么,只听得黄门官一声唱诺:“皇上驾到——!”

    两班文臣武将赶忙齐跪丹墀之下,三呼万岁,声震殿宇。

    “好了,好了,众爱卿凭身。”坐上龙椅的皇上刘承祐倦怡的打了个哈哈,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众大臣的朝拜,并不时的拿眼偷瞅着立在一侧、手捧蟋蟀盒子的那个小太监,生怕他一不小心弄翻了盒子,伤了自己盒子里的“骠骑大将军”。

    随即黄门官宣道:“有本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话音刚落,枢密使杨邠出列道:“启奏陛下:圣上钦派的平三叛的将领,出师不利!

    “夔州指挥使尚洪迁,在攻克长安一役中,被赵思绾部斩杀;澶州节度使郭从义、客省使王俊二人因洪迁战死,畏缩敛兵不进;邠州节度使白文珂,逗留同州,停滞不前;新授凤翔节度使赵晖,到了咸阳,竟也按兵不动。

    “几路兵马均是你推我诿,延宕不前。叛军现已攻克潼关,战局对我朝极为不利,请圣上定夺。”

    皇上刘承祐闻听,一阵心惊肉跳,慌乱的没了主意:“众爱卿,这可该当如何是好啊?!”

    宰相苏逢吉上前一步,道:“陛下,现下当务之急,须钦派一得力的大将,前去统领三军,重振军威”

    “苏爱卿,你看朝中谁能当此大任呢?”皇上刘承祐焦虑的道。

    史弘肇哼了一声,低低的道:“我看还是宰相前去最为合适。”

    苏逢吉用眼角眇了一下史弘肇,因大堂上不便动怒,只好佯装没听见,干咳了两声,紧接着道:“依老臣之见,满朝文武大臣中,惟有枢密使郭威可当此大任。”

    众大臣闻听,纷纷点头首肯。

    皇上刘承祐立即喜笑颜开的道:“好,就依苏爱卿说的办。”

    随之提高了嗓门:“枢密使郭威听旨。”

    “臣在——!”随着声音,一个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双目炯炯、长髯飘胸的中年男子,走出武官班列,迈步趋前跪在大堂中央。

    紧接着,皇上刘承祐高声道:“朕钦派枢密使郭威为西面军前招谕安抚使,所有河中、永兴、凤翔诸军,悉归郭威节制。”

    跪在堂下的郭威身子顿了一顿,随之朗声道:“谢主隆恩——!”

    “散朝!”皇上见事体已了,急不可耐的道了一声。

    回到后宫,一下銮驾,皇上赶忙疾步趋至手捧蟋蟀盒子的小太监面前,焦急的道:“朕的骠骑大将军怎么样了?!”

    小太监嘻嘻的笑着道:“圣上请放心,有奴才照料着,大将军定然安好无损!”随之打开了盒盖子。

    这小太监越小心翼翼,手越发不停的抖,盒子便有些倾斜,蟋蟀被憋了这半天,见缝,“噌”的一下窜上盒子边沿。

    小太监见了,“哎呀”的一声惊叫,盒子失手落到地上,弹蹦着翻了几翻。

    再看那蟋蟀,早蹦跳着钻进草丛中去了。

    “啊呀——!”皇上心痛的一声大叫,回手给了小太监一个大耳刮子。

    小太监连惊带吓,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滚翻在地,簌簌的抖做一团。

    “快追——!”皇上一声令下,几名小太监紧随在皇上身后,向着蟋蟀逃去的方向追撵过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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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剑气如霜介绍:
天地闭,贤人隐,王者不作而乱贼盈天下。 时代呼唤英雄,时代需要英雄,时代靠英雄来拯救。 那么究竟谁是划过夜空的闪电?谁能救万民于水火?历史早已给出答案,本书让你自己去发现、窥探。 从五代到大宋帝国的历史更迭,你看到的不仅仅是血雨腥风,其中还有权变、计谋。残阳如血剑气如霜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残阳如血剑气如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残阳如血剑气如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