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疯狂按摩
“对，顾明阳！”
啊香也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他们一直都在忙着调查这段事情的来源与过程，但是却忽略掉了之前有过想起来的顾明阳。
现在事情调查清楚了。
早在汪洋出车祸的时候，出现在现场的男子那个时候就已经报出了假的身份信息来，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后面自己可能会做什么。
这样一来。
那么在这起事件中充当搅屎棍的顾明阳，会不会也遭到该男子的报复？
钟天正快速的摸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打通。
但是却没有接直接就拒接了。
钟天正再打。
依旧是拒接然后忙音。
看着手机通话界面，钟天正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啊香，赶紧让人调查一个这个顾明阳的具体信息，还有汪洋的那个男性朋友也一起调查一下。”
钟天正很快做出了决定，示意他们加快速度去调查。
顾明阳现在不愿意配合。
那他们也没有办法。
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在凶者再次动手之前，将其抓获了。
虽然是这样想。
但是钟天正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
金亦广场。
四楼。
汉韵唐风。
这家本帮菜饭店里的生意很好。
即便今天是周四，但是堂吃的顾客依旧不少，十五个包间更是坐满了一半。
包间里。
顾明阳正跟朋友推杯换盏，没想到手机却响了。
他扫了眼桌面上的手机，看着这个白天已经给自己打过电话的警察的号码，撇嘴笑了然后就挂断了。
挂断没多久。
电话又进来了。
顾明阳皱了皱眉，有些不可开心的再次挂断。
同桌的朋友看着这个架势，立刻咧嘴笑道：“可以啊，阳仔，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怎么？小老婆打电话过来要安慰了？”
“屁的小老婆，不要瞎说。”
顾明阳这个人略有些爱面子，也不说破，然后按下关机键把电话关掉：“来来来，老酒倒满，继续喝。”
“走走走。”
众人吆喝一声，举杯开喝。
顾明阳不知道。
在手机关机的一瞬间。
钟天正编辑的短信也发了进来，然后手机就黑屏了。
他自然也不会看到。
他不知道。
自己这一波关机操作，让原本该与他擦肩而过的一劫，再次正面跟他刚正面撞了上来。
现在的商业广场里的设计，大多数四面承重外加中间承重的格局。
餐饮通常被放置在了同一楼层。
商铺与过道之间这面墙，肯定也都是这种镂空的设计，专门给餐饮商铺用来安装玻璃了，为了设计的便利性与节约成本，所以这一层楼，基本上都是这种空洞的情况。
挨着过道的包间，同样也是安装的大块玻璃。
汉韵唐风。
这个饭店听名字就知道走的那种复古风。
所以。
挨着外面过道包间的玻璃墙，也是选取的以装饰竹为基调，外搭一块窗帘，如果不拉窗帘的情况下，私密性一般。
同样。
这种设计也有人很喜欢。
因为这样你在里面还能看到外面，很适合家庭或者朋友聚餐这种用餐氛围。
顾明阳他们这个包间，正是这种设计的包间。
因为是朋友聚餐。
所以包间的窗帘也并没有拉上。
坐在里面。
能看到商场中庭上下的电动扶梯。
中庭的空间比起过道来要宽敞很多。
过道边上。
摆了几张休息按摩椅。
投币或者扫码即可享受按摩。
就在这时候。
一个穿着棒球服夹克、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双手插兜，站在自动扶梯上顺着扶梯上来了，扫了眼包间里正喝的热火朝天的顾明阳一行人，大跨步走到了休息按摩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正好是包间的斜对面。
坐在这个位置上。
正好能看到包间里顾明阳的位置。
没多久。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到了鸭舌帽男子跟前，扫了眼他。
鸭舌帽压得很低，男子又是低着头，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眼镜中年说到：“朋友，你按摩嘛，不按摩的话，座位让给我吧。”
鸭舌帽男子微微抬了抬脑袋，也不说话，伸手摸兜。
兜里响起钢镚碰撞的声音。
他随手抓了一把出来，得有小几十个，攥在手里然后开始往投币口里塞钱。
一个。
两个。
十块钱十分钟。
十块钱起步。
“我...”
眼镜中年瞬间无语，只得悻悻的离开了。
“欢迎体验...”
按摩椅响起欢迎声，然后开始按摩。
不得不说。
这种按摩椅是真尼玛的弱智。
说是按摩。
那踏马那抖动的弧度，恨不得把你肋骨干折，尤其是到了后面的时候，里面器械晃动极大，说是按摩，但是就隔着那薄薄的一层皮，你坐在上面，压根就没有任何的享受，反而心里会担心，这玩意会不会来个动作太大，直接把你给卡在里面了。
压根就是个沙雕玩意。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过。
鸭舌帽男子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就保持着那个躺下的姿势，静静的看着斜对面的这个包间。
准确点来说。
是包间里的顾明阳。
压低的鸭舌帽下。
一双眼睛微微眯在了一起，眼神深不见底。
……
这顿酒顾明阳一伙人喝很久，从晚上七点半喝到了晚上十点，眼看着饭店就要打烊了，这才从里面结账出来。
而包间斜对面的这个按摩椅上。
鸭舌帽男子也就一直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直持续到他们离开。
原本他兜里满满的一袋子钢镚，也逐渐见底。
“呼！”
鸭舌帽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伸手摸出兜里剩下的最后一个钢镚，卡在手掌中。
大拇指用力一弹。
钢镚飞向空中不停旋转。
“唰！”
钢镚再次回到男子手中。
男子张开手来。
掌心中。
钢镚正面朝着手心。
菊花朝上。
“呵。”
男子咧嘴一笑，微微抬头看了眼墙壁右上角的监控，大跨步离开了这里。
在他抬头瞬间。
你会发现一个恐怖的事情。
男子的右眼。
竟然发出一点幽绿色的光芒，摄人心魄。
第四百九十五章：斯文的男子
金亦广场外面。
顾明阳跟几个朋友一同来到了外面，各自派了根香烟，边抽边闲聊。
一根烟结束。
众人各自离开。
“哎，阳仔，要不我送你回去？”
席上。
一个不喝酒的朋友看着脸色发红的顾明阳，说了一句。
“不用不用，我一会打车就行。”
顾明阳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再说了，我就住在这边上，老近的呀，走路都可以的。”
既然他这么说。
朋友也就没有再坚持。
随后。
朋友各自离去。
顾明阳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一步一晃的往家里走去了。
喝黄酒有个说法，那就是你刚喝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当你起身出去的时候，见风倒。
风一吹就上头了。
这句话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事实却有这么回事。
黄酒后劲大。
当然。
这也是对于初喝黄酒的人而言。
像上南市这种黄酒为主酒的城市来说，一瓶两瓶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顾明阳今天晚上喝的还是有点多的。
黄酒一般都是按六瓶一装箱。
他们六个人，足足干掉了四箱黄酒。
量有点多。
即便是经常喝酒的他，多少也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对于烟民来说。
这酒一喝多了，那烟基本上就不会停。
他家住着里广场也不过三公里左右，一路上就这么走回去的。
脑袋略微发昏的他，丝毫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就这么双手插兜的吊在后面。
顾明阳家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小区周边的设施设备都是属于比较落后的那种。
一到晚上，你走在小区里面，年久失修的路灯一盏亮一盏不亮的，更别说这条外面了。
小区边上，就是一个小小的桥梁。
很快。
顾明阳到达桥上，抬头看了看就在不远处的小区，重重的出了口气，然后捂着嘴巴，拍在栏杆上直接就吐了起来。
“呕！”
醺臭的呕吐物落入河面，在依稀黯淡的河面上溅起阵阵涟漪。
“今晚上真尼玛喝多了！”
顾明阳吐舒服了，随意的擦了擦嘴巴，正准备走人。
“啪！”
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手掌的力道很足。
拍在他的肩膀处，略微有些发疼。
顾明阳一下子就怒了，骂骂咧咧的转身回头。
其实酒意上来的他，是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的，只是刚才这一下，拍的他很不舒服，把他给吓了一跳。
“你他妈！”
“……”
这句话只说到一半，他就条件反射般的止住了嘴。
虽然有些上头。
但他人还是清晰的。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顶着一个冰冷的管状物。
视线再往上聚焦。
他看清楚了。
在他的面前。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手里正持着一把自制手枪，就这么直愣愣的顶在他的脑袋上，连一句开场白都没有，简单粗暴。
他这个角度正好是背光的，看不清他那被鸭舌帽帽檐略遮挡的脸。
整个人的形象在顾明阳眼中稍显高大。
“不是，兄弟。”
顾明阳后背冒汗，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自然而然的举起双手，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这把手枪，试探道：“这大半夜的，咱们无冤无仇，你别逗我一个快喝醉的人玩啊，你说对吧。”
“哦？我逗你玩？”
鸭舌帽男子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声，身子往前微微探了一探：“你既然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举起来啊？！”
这个探身，把他的脸露出来了。
“啊！”
一瞬间。
顾明阳下意识的惊叫一声，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
在男子探身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的脸。
这张脸是个非常大众的脸，没有任何一丝的奇怪。
重点就在他的眼睛。
在黯淡的灯光反射下，隐隐发着绿光。
“你看来很怕嘛？”
男子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跟着自答：“看来你们本地人也还是挺怕死的嘛。”
“不是，兄弟。”
顾明阳咽了咽口水，拼命的活跃着思路，组织语言：“这大晚上的，咱们两个男人也没啥好玩的对吧？你要钱？我有，我可以给你的，大家和气生财。”
毫无疑问。
男子手里的那把自制手枪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手枪在黯淡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金属光泽，好像在告诉顾明阳，这可不是玩具枪。
再说了。
对方这个样子，无非就是想抢劫。
钞票嘛。
兜里有个一千多，拿走了就拿走了，无所谓。
他可不想因为这么点钱去赌一赌对方的手枪是真是假。
再说了。
顾明阳非常清楚上南市的治安。
这个人。
抢钱跑路。
不出三天，肯定就会被警察给抓住的。
“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我来干什么的了，抱歉。”
男子非常有礼貌的回了一句。
这种斯文，让顾明阳心中一沉，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不等他说话，男子继续说到：“你还记得，三个月前，有个小姑娘在自己小区门口，被人堵了，然后你作为保安队长，出面调解的事情么？”
“啊？”
顾明阳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直接就提起来了。
他肯定记得啊。
简直记得不要太清楚。
先不说他的记忆力如何。
就在今天。
还有个警察打电话来跟自己提醒起过这件事来。
见顾明阳没有说话，男子摇晃了一下脖颈：“那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吧，你那天晚上还给了她两百块钱，让她去外面自己找个酒店住。”
听到这里。
顾明阳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了。
还真让那两个警察说中了，对方真的因为这个事情来找茬了。
一时间。
顾明阳快速的转动着眼珠子，思考着该怎么面对。
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啊，呵呵，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男子咧嘴笑了一声，拉动着手里自制手枪的保险，直接就顶在了顾明阳的脑袋上。
“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很清楚！”
顾明阳瞬间就急了，连连快速的说到。
原本就肥胖的他，仅仅只是瞬间，额头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第四百九十六章：激烈的争论
“哈，记得就好。”
鸭舌帽男子一下子又笑了起来，一手持枪，一手摸出香烟来点上，开始介绍了起来：“她叫汪洋，汪洋大海的汪洋，现在是二十四岁。”
“啊。”
顾明阳应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他不知道。
这个鸭舌帽男子跟自己介绍那个小姑娘，是想做什么。
“你一定非常好奇，为什么我要跟你介绍她吧？”
鸭舌帽男子好像猜中了他的心思，自问自答道：“她死了，就在那天晚上，出车祸死的，就在那天晚上，被你们赶出来以后，她在街上发生了意外。”
“……”
顾明阳一下就愣住了，瞬间反应过来。
这货是来寻仇的啊。
他下意识的问道：“肖博二的死，就是你干的？”说完以后他就又后悔了，这尼玛自己现在说这个事情干嘛，不是找死么。
“对的，看来你也听说了嘛。”
鸭舌帽男子也不避讳，裹了口香烟道：“所以，这一次轮到你了，你在酒店吃饭的时候我就盯上你了，一直等你到现在。”
说完。
他又摸出刚才剩下的那块硬币，谈上了天空然后接住，攥在掌心：“数字面的话那我就放你一马，如果是菊花面，那就得死！”
顾明阳一下子就慌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不是，兄弟，咱们能不能不要开玩笑！”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看着男子攥在手里的硬币，表情紧张。
“开！”
男子并不搭理他，伸出手心。
硬币静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菊花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死亡般的光泽。
“你输了！”
男子再次握直手里的钢枪，左手伸出卡住顾明阳的下巴。
冰冷的枪口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用力往前推进。
“唔..唔唔...”
顾明阳拼命的摇头，脑袋用力的往后退去，好不容易这才挣脱开来，大口喘息着为自己辩解到：“兄弟，你这么做真的有必要么？她的死跟我没有关系的啊！”
男子语气冰冷的质问道：“如果不是肖博二，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她还会发生意外吗？”
“我又没有做什么咯，我给她钱了呀...”
顾明阳本来想解释的，但是这样解释根本就没有，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不让人家进小区的呀，再次改口：“一切都是因为肖博二而起，现在他死了，尸体都凉透了，还不够你宣泄的么？我在里面本来就只是一个小保安而已，我只能调解的呀。”
“再说了，那天晚上，如果汪洋妹子打电话报警，那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顾明阳额头冒汗，语速极快的一股脑说到：“如果你真的要算，那那天晚上在边上围观的居民算什么？他们明明看到这种事情是非常无厘头的，为什么他们就在一边上看着，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话？难道他们这些人都应该去死嘛！”
“我不接受你这个说法！”男子淡淡的摇了摇头。
“汪洋的死，主要原因还是肖博二啊，我们在这中间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每个人身处的位置不一样，做出来的决定也不一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明阳这个时候彻底的放开了，一股脑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而已，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还去跟业主对着干？我不想失去我的工作，我要我的那几千块工资来生活，如果当时我选择帮汪洋硬怼肖博二，后面我就失去了工作，我、我的家庭怎么办？我自己也有压力的呀。”
“哈哈哈，好一个解释的理由。”
男子一下就摇头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好，好一个以自己为出发点的解释借口，但是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说完。
他再次持枪对准了顾明阳的脑袋。
“我他妈...”
顾明阳看着对方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的手指，无奈的双手举起。。
枪口跟着也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再给你说一句话的机会。”
“不，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的。”顾明阳大喊了起来。
“结束了。”
“不，老子不服！”
顾明阳一下就抬起头来，不顾一切的嘶吼起来：“你说她的死跟我有关系，你要杀了我偿命，但是你呢？你在整个过程中你自己又做了什么？”
“当时在争吵发生的时候，她有没有给你联系过？你作为她的男朋友，你问问你自己，你到底做了什么？被人无缘无故挡在了小区外面不让你进去，她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
顾明阳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所有想说的一口气全被他喷出来了：“你作为她的朋友，她有没有在跟你说这个事情？你为什么当时不建议她报警？现在倒好，事情发生了，你打着我们都该死的名号，来找我们报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呢？你自己做了什么！”
“老子不服！”
最后一句。
顾明阳几乎是嘶吼出来了。
“……”
鸭舌帽男子听到这里，整个人的身子明显一顿。
刚才顾明阳这番犀利的话听在他耳朵了，顿时让他沉默了。
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呵呵！”
良久。
男子一下咧嘴笑了起来，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跟着右手在自己的右眼处抠了抠，手里就多了一颗眼珠子。
“……”
顾明阳看着这惊悚的一幕，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好一会。
他才看清楚。
男子右眼的眼窝整个的凹陷了进去。
他手里的这个眼珠子，应该是假的，装饰用而已。
“算了，今天就放你一马。”
男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兜里摸出一叠子钱来，得有小一千块钱，洋洋洒洒的丢在了顾明阳面前：“跪下，给汪洋道歉。”
顾明阳看着面前飘洒的金钱，一股子莫大的屈辱感袭来。
但是他又想起之前自己给汪洋递钱的动作，再看了看男子手里的手枪，随即咬了咬牙，直接跪在了地上。
第四百九十七章：最后的答卷
“对不起！”
顾明阳整个人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开始道歉。
“我不应该...”
他一连串的说了很多。
即使他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是现在的语气却是非常的真诚。
此时此刻。
他在心里已经打算好了。
以后自己绝对不会再做这种沙比的事情了，保不准就得罪了什么人，给自己招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在面对生死考验的时候。
顾明阳有了新的思考。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后悔自己的行为。
面对钢枪。
他选择屈服。
一番痛定思痛的道歉以后。
他抬头看向男子。
男子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顾明阳说完了，但是他也不敢再开口，怕又把男子给激怒了。
他现在只想对方能早点离开，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报警，让警察把这条疯狗给抓走，简直了都。
就因为自己给小姑娘塞了两百块钱，就差点要了自己的老命。
“行了，你起来了。”
男子终于开口了，收回了手里的钢枪，嘴角带着一股子玩味的笑意：“其实刚才我只是吓你的，汪洋的死间接性的是肖博二造成的，所以他死了，另外有一个人在网上诋毁了汪洋，我把他的手废了，而你，不过是间接性的羞辱了汪洋一顿而已，所以我只需要你一个道歉而已。”
“恩怨分明，这是我这个人的人生信条，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你的命。”
“哈哈哈。”
男子仰头大笑起来，似乎颇为的解气：“你的道歉我就先替汪洋收下了，想必她知道现在的一切，应该也会接受的。”
“……”
顾明阳瞬间无语。
既然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
谁知道眼前的这个疯子说的是真是假，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等他走了再说吧。
“行了，我走了。”
男子摆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看着男子的背影，顾明阳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阵冷风吹来，后背传来阴凉感。
刚才。
他的后背都汗湿了一片。
“对了！”
男子才走出两步，忽然止步。
顾明阳的心再次一提，原本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又生生给止住了。
男子回头看着他，被装回去的右眼眼珠散发着一阵幽光：“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手里的枪是假的，国内管控这么严格，我怎么可能造得出这种东西，哈哈哈...”
“我他妈！”
顾明阳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胆战心惊的心情瞬间就炸了。
他之所以会忌惮男子。
完全就是因为他手里的自制手枪的原因。
这玩意的威慑力太大，所以他才任由对方摆布。
但如果没有这玩意，他是丝毫不虚的。
男子身形并不高大，跟自己比起来，吨位上就明显落了下风，再说了，自己虽然干的是保安，但是身手还是有点的。
但就是因为对方拿着假枪，这才被对方来了波扮猪吃老虎。
刚才被枪管塞嘴的那一幕，感受着冰冷的钢质冷感，这才让他相信这真的是一把仿真。
最后自己还跪在了地上，给一个不存在的死人道歉。
那种屈辱感。
再得知了真相以后。
屈辱感被无限放大，在他的内心膨胀，让他接受不了。
说到底。
他还是不服。
“草你妈的！”
下一秒。
顾明阳骂了一声，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的冲着男子奔了过去。
没别的。
就是干。
先把这沙比打一顿再说。
男子站在原地，看着奔着自己跑过来的顾明阳，嘴角上浮起一个冷笑的弧度，目光闪烁的再次摸出了自己的自制手枪。
冰冷的钢制外壳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金属光泽。
男子淡淡道：“别动！”
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平静。
“还来？别你妈！”
怒火上头的顾明阳怒吼一声，在冲到男子面前的时候，直接伸手去抓男子手里的玩具手枪。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把这个憨批打倒在地上，狠狠的锤一顿，让他跪在地上唱征服。
男子站在原地，稳稳的把持着手里的手枪，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塑一般。
顾明阳手伸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男子的反应，他心里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既然这把枪是假的，为什么他还抓着？
再度吓唬自己？
没有人会这么沙比。
一瞬间。
他只想到了一个答案。
但是。
一切都迟了。
在他手掌接触到枪口的瞬间。
“咔嚓”
刺耳的声音响起。
男子没有任何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钢珠顺着枪口喷涌而出，直接打在了顾明阳的手掌上。
伴随着他的惨叫，鲜血迸发。
顾明阳惨叫着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手掌，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一个车工师傅，这是我自己仿制出来的东西，确实是个玩具。”
男子站在原地，收起自制手枪，冷漠的看着地上的顾明阳，摸出香烟来点上，长出了一口气说：“你终究没能交出让我满意的答案，或许这就是你最好的结局吧。”
说完。
男子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
叼着香烟，双手插兜，不急不缓的离开了现场。
跪倒在地的顾明阳表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右手，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终究是没想明白。
对方手里的手枪能够击发，为什么他要告诉自己这是玩具枪？
呆滞了得有好几秒。
顾明阳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男子其实一开始就想废掉自己的手，但是因为自己的争论与指责，让他打消了报复自己的想法，这才让自己道歉了事。
但是离开的时候。
男子又有些不甘心，所以这才故意抛出玩具枪这个信号。
这个问题，才是最终的考卷。
自己。
交错答案了。
看着深深嵌入手掌的钢珠，顾明阳一时间百味陈杂。
如果。
当时。
男子在告诉自己这是一把玩具枪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追上去想扭打对方，那自己的这只手臂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呢？
到底是他伤害了自己。
还是我自己伤害了我自己？
说到底。
他还是不想承认自己在汪洋与肖博二的事情上，处理错误。
第四百九十八章：暴躁老哥
第二天。
钟天正啊香在医院里看到了受伤的顾明阳。
他手里的钢珠虽然取出来了，因为动了针，所以他强烈要求住院治疗。
说来也巧。
他跟姜为众两个人，竟然分到了同一个病房。
钟天正走了进去。
姜为众一看到他跟啊香，立刻就坐了起来，热情的打着招呼：“正哥，啊香姐。”
自从上次被钟天正啊香问询以后，姜为众心里那叫一个提心吊胆啊，晚上睡觉都不得安生，生怕对方再杀个回马枪，把自己给咔嚓了。
今天再次看到他们两个，那自然是喜上眉梢了。
“凶手抓到了没有？案子侦破了没有？”
姜为众一股脑抛出了自己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没有。”
钟天正也没有隐瞒他：“凶手又再次作案了。”
“什么！”
姜为众一听到这个消息，表情再次一变：“完了完了，这次是尼玛惹到正主了，完蛋了完蛋了，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钱没有花完。”
即使钟天正上次已经给他分析过了行凶者再次对他动手的可能性。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
但是现在他又继续作案了。
那么行凶者会不会随着作案的增多，心态也发生变化而逐渐的疯狂起来，再次对自己进行报复呢？
这个谁也说不准的。
“行了。”
钟天正皱了皱眉，摆手宽慰了一句：“行凶者对你动手的原因我们应该是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还记得你曾经在网上就上南市一个美容医院的事故发表了评论么？一个汪洋的小护士曾经被你给诋毁过？”
“额...”
姜为众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表示否认：“我不记得了。”
看钟天正啊香一副严肃的表情，跟着解释到：“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呀，我以前喷过的人简直太多太多了，经常在网上骂人，骂的次数一多，我自己也给忘记了。”
“得，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键盘侠。”
钟天正啊香再次无语。
随即两人抛开了姜为众，来到了顾明阳的病床前。
“顾明阳，你好呀，我们是警察，我们之前应该是通过电话的，声音你应该知道的。”
钟天正扫了眼躺在病床上，精神萎靡、面色不佳的顾明阳，开门见山：“我们想就你昨天晚上被枪击一案做一个调查与询问，希望你配合一下。”
边上病床。
姜为众则是凑着脑袋在往这边听。
“行，怎么问都可以！”
顾明阳缓缓的转过头来，抬眼看着钟天正，咬牙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你们警方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疯子给我抓起来，尼玛的，就因为这点小事，他就把我的手给打穿了，我恨啊！”
钟天正点了点头，沉吟着如实说到：“只要你全力配合，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速度应该会快上一些。”
在破案速度上面。
他也不可能把话给说的太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啦！上南市这种治安情况，你给我说尽快加快速度？”
顾明阳棱着眼珠子看着钟天正，语气蛮横：“一天，一天以内你们必须把他给我抓到，不然我就把这个事情发到网上去，我要向广大网民通告你们的事情，效率简直太低了，能不能行，不能行就下岗。”
“呵呵。”
钟天正笑着摇了摇头：“您的语气可还真蛮横哈？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也像今天这么蛮横？”
顾明阳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放心好了，事发的地方没有监控，我们不知道现场的情况，所以这才来询问你而已。”钟天正语气平稳，听不出语气的波动：“还有，你昨晚被枪击这个事情，不劳烦你去网上曝光，在接到你的报警以后，没多久警方就已经向外界通告过这个事情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至于你所说的我们警方办案效率低？这一点我就要给你说道说道了。”
钟天正说到这里，语气一下子就严厉了起来，声音也拉高了不少：“我首先要告诉你的是，我踏马是警察，不是你家的保姆，我踏马还没有开始调查你就说我办案效率低了？你把我当你什么我得这么惯着你啊？什么态度啊你！”
“再说了，昨天我有跟你打了多少电话？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事情？我踏马都提前告诉你了，你还要不把这个事情当回事，跟个猪一样，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别人说的话都是放屁，都是空穴来风，自己蹦跶着就往外面跑了，还不接我的电话，你告诉我现在的局面是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此时此刻。
钟天正就是一个暴躁老哥上线，怒火一下子上来了。
教训起顾明阳来，那是丝毫的不留颜面，更是粗口频频，实在硬核。
“现在倒是好了，我还没开始问你，你倒是就在这里教训我起来了，这一天天谁给你惯的？谁他么教你这么耍横的？”
“我……”
顾明阳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对啊。
昨天人家本来就给自己在打电话了呀。
而且还约了自己，被自己给拒绝了。
后面跟着又是几个电话打过来，直接被自己给拒接了。
面对这些事实。
顾明阳也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支支吾吾的，没了下文。
“正哥威武，正哥霸气！”
一直在后面旁听的姜为众开始说话了，然后看着顾明阳规劝了一句：“行了老哥，我觉得正哥说的没错，人家事前就提醒你了，你不听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你还是老老实实配合着把情况给说明了，这样人家效率才会快啊。”
有过前车之鉴的姜为众，现在那是相当的配合。
在他眼里。
负责这个案子的钟天正啊香已经是他唯一的救星了。
只有他们能快速的把这个案子给侦破了抓到了那个行凶者，那么他心里才会踏实，晚上才能睡个安稳觉。
谁让自己嘴臭，一天没事东招惹西招惹呢？
打又打不赢，能怎么办呢？
让自己上，自己也不行啊。
在这一点上。
姜为众的思想觉悟明显就要比钟天正高很多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财大气粗的金主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
顾明阳想回怼钟天正，但是又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没好气的把怒火发泄到姜为众的身上：“你还是老老实实看好你自己的那条小命吧。”
“得嘞。”
姜为众吆喝一声，自己就躺在了床上：“我就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您老人家继续。”
也许是因为这次的事情。
姜为众的性格上还是收敛了很多。
要是换做平常，这货估计立马就要跟顾明阳开始对喷了。
“我得提醒一下你，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钟天正扫了眼微微生气的姜为众，挑眉看向顾明阳：“你们都是因为同一个案子而落得如此的下场，如果对方真的要抓着你们不放的话，那你们两个都得GG。”
“……”
顾明阳瞬间无语，这下老实了：“行吧，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行了吧。”
“呵呵。”
钟天正笑了笑，歪头看向啊香，示意她可以问了。
面对啊香的询问。
顾明阳很配合，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次给回顾了一遍。
“行凶者戴着鸭舌帽，他的右眼眼珠是可以抠出来？”
啊香听到这里，表情古怪的看向钟天正。
意思就是这是什么操作。
钟天正微微摇头，示意她继续听，自己则是在一边做着记录。
对于男子的长相，顾明阳在这一点上表示描述不出来，昨天晚上，灯光不是很强烈，而且男子也只有一次两次的抬起头来。
昏暗的灯光下，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脸。
不过。
眼珠子能抠下来。
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特征点了。
这种应该就是需要去走访那些美容医院了，汪洋生前工作的那个医院倒是可以问上一问。
把该了解的信息了解以后，两人则是告辞。
……
等他们离开后不久。
一直在阳台晒太阳回避的同病房的人收起自己的手机，折身进来。
病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刚才钟天正啊香进来的时候，妇女就自觉的出去回避去了。
她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对面的姜为众以及顾明阳两人，伸手拿起床上的外套套上，随即拉开病房的门出去了。
没多久。
中年妇女坐电梯来到楼下，穿过住院区，来到了住院部外面的小花园里面。
小花园里。
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宽大外套的男子正坐在那里。
男子压了压鸭舌帽，再扯了扯嘴上的口罩，这才说到：“这次弄到了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古怪，好似特意改变了一般。
“他们在里面吵架，被我拍下来了。”
中年妇女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然后自觉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吵架么？”
男子反问一声，拿过手机来，点开相册开始看了起来。
中年妇女也不敢说话，就在边上耐心的等着。
这不是他第一次合作了。
上次钟天正在询问姜为众的时候，她也在边上把这个东西给录下来了交给男子，对方给了她一笔不少的费用。
中年妇女也不是傻子，对方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那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对方出手阔绰，这样的金主合作一次就少一次了，所以她的态度非常恭敬，从来不敢多说多问，只要乖乖在边上等着就行了。
鸭舌帽下。
男子的眼神眯成了一条缝隙，看着手机屏幕得有好一会，然后直接把手机给揣进了兜里，站起来直接往外面走去：“还是之前的那些账号，我转给你吧，你自己注意收一下红包。”
“好的好的。”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离开了现场，折身来到洗手间里，打开手机微信。
不一会儿。
好多加了没说过话的微信联系人开始给她转账了。
这些联系人好友，都是没有身份证绑定认证的那种，正是这样，所以这种账号里面每次最多只能存两百块钱，多了以后则需要身份证才能操作了。
收红包也是非常愉快的一件事。
中年妇女记得，上一次收红包的时候，还是自己结婚那时候。
一顿操作猛如虎。
中年妇女把这些微信好友发来的红包全部领取完毕的时候，特地看了眼自己的余额。
不多不少。
正好五千块。
中年妇女很开心，这一次比上次足足多了两倍多，所以，她忍不住给其中一个联系人发了个消息：“谢谢老板，我会保守好秘密的。”
谁知道消息根本发不出去，界面上直接弹出一个需要添加好友的提示。
对方已经把她给删除了。
……
另外一边。
钟天正啊香两人从医院里出来，回到车上。
钟天正有个习惯。
那就是每当走访过一个地方，回到车上的时候就抽根烟总结一下。
这次也不例外。
他按下车窗，点上香烟：“刚才顾明阳说，行凶男子的右眼眼珠子能抠下来，这说明他是有残疾的，右眼的眼珠不过是用来装饰而已。”
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目光看向啊香。
等待着她说话。
“嗯...”
啊香沉吟一声，见钟天正看着自己，知道他这是让自己来总结呢，黛眉微簇，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得有好一会，她这才说到：“既然他是个残疾人，那我们可以向有关部门去调查一下，看他有没有申请残疾人证书。”
有残疾证，很多方面都是有优待政策的。
比如说你自己开设了一个工厂，如果你是残疾人，那么你申请下来这个残疾证，根据残疾证的等级，可以进行申报一定基数的免税额。
“是这样的。”
钟天正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他给自己弄了个假眼睛，那肯定就需要通过医院了，或者是美容医院。”
啊香简单的思考了一下，继续说：“汪洋生前也是在美容医院工作的，我们可以把这个作为首要目标，凶手的作案动机现在已经非常明显了，他已经非常直白的说明了为汪洋报仇，那咱们可以再查询一下汪洋的人际关系，找寻出她男朋友的信息。”
“嗯。”
这个说法跟钟天正的预想一致：“这个就交给小张他们来做吧，我想去找那个处理汪洋交通事故身亡的交警，再看看当时的画面。”
第五百章：事故现场
每个案件结束。
它的案件相关都要封存很久的。
钟天正啊香两人提前联系好经手这个案件的负责人，双方约定了时间碰面。
很巧合的是。
这个案子。
白一飞竟然也参与了。
白一飞跟钟天正啊香，因为有些渊源，可以算得上是个老朋友了。
要知道。
我们钟天正同志，从警生涯的第一张罚单，就是他开出来的。
肖博二的案子，他自己也经手了，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的缘由。
现在要调查汪洋车祸意外身亡的事情，他多少也能提供最大化的配合。
“白队！”
钟天正伸出手来跟其握了握，笑着调侃道：“这两起案子你都经手过，说起来，你多少也是有点柯南体质昂？”
之前。
白一飞也是这么说他的。
“哈哈。”
白一飞笑着摆了摆手：“地方才那么大，咱们人手也只有这么多，那有些事情不就是只能咱们下面这些跑腿的人去干了。”
说着，他折身去给两人倒水。
“谢谢。”
钟天正也不客气，接过白一飞递过来的白开水放在了桌上：“对了，老九呢？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过这小子了，他做的如何？工作表现如何？”
老九嘛。
还是钟天正解救丫丫负伤后，在医院门口遇到了的黑车司机。
在钟天正调查一个案子的时候，老九给他提供了一些消息，再加上老九这个人心眼也不坏，所以那时候钟天正就建议他去干干辅警啥的。
没想到后来这货真去了，而且还考上了，之前一直就是跟在白一飞后面打下手，后来也协助他们抓获了一起流动猥亵案的嫌疑人。
今天来到了这里。
所以他也就关心的问了一句。
“嗨。”
白一飞坐在座位上，说起老九，那也是满脸的笑意：“这小子跟我说过这个事情，说起来还是你介绍他来的呢，得谢谢你，这小子做事是真的没话说，不喊苦不喊累的，不像有些人，干起活来那就是充人头混工资的那种。”
“那挺好的。”
钟天正点头肯定了一句。
“是啊。”
白一飞说起这个就有些感慨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小子的学历还是低了点，不然的话，找个机会，还能再往上考考，弄不好还能把身份变换一下。”
这一点就是痛点了。
有些东西，没有学历这个敲门砖，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即使这玩意可能你用不上你学的相关专业。
“好了，咱们还是再来说说案子吧。”
白一飞摆了摆手，示意不说这个了，把案卷解开，拿出里面的文件来分发给钟天正与啊香，又拿出备份的U盘插进电脑，然后操作了起来。
文件是没有什么看头的。
一起交通意外，基本上就是那么个情况。
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出现在汪洋意外现场的这个男子，跟行凶者会不会有什么共同的特征。
很快。
两人接管过电脑，开始查看起视频来。
白一飞则是忙其他的事情去了，把现场交给他们两个人。
啊香把电脑屏幕扭转过来，察觉着钟天正并没有看过来，而是坐在座位上往这边看：“你的视力这么好？”
“嗯。”
钟天正点了点头：“一会你看你的就行，不用跟我说话。”
“行吧。”
啊香脸色古怪的点了点头，自己就开始看了起来。
这个监控视频是经过剪辑了。
画面一开始就是正常的路口监控的视频，中间有些等待的片段则是被警方剪切过的，用来衔接以达到获取最多的内容。
钟天正眯眼坐在后方，看着监控画面，整个人自然而然的就进入了状态。
脑海里。
宗师级的空间构想力快速的把现场进行了完美的复刻。
数字化的钟天正站在顶端，直接跃入了进去。
……
从宝来苑小区出来没多远，就是一个大的岔路口。
这个岔路口连接着过河隧道的入口。
夜很黑。
十字路口的灯光很亮，试图撕破黑夜。
灯光很亮，也很惨白。
高大路灯杆子下。
汪洋一脸委屈的走在路上，时不时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颇为哀伤。
数字化的钟天正就挨着汪洋的身边，随着她的步伐，往前走去。
“为...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坏到这种地步！”
汪洋呜咽着往前走着，步伐缓慢，嘴里自言自语，语气中满是委屈：“明明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为什么要推诿到我身上来，为什么要针对我。”
“叮咚！”
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边走边打字。
她应该是跟对方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双方正在交涉着。
“喂...”
没多久。
那边打语音电话过来了。
汪洋语气带着哭腔接过：“我现在在外面，我没有进去。”
“嗯嗯...好...那我等你。”
两人通话的内容非常简单。
应该就是让她在这里等一下他之类的。
汪洋又往前走了走，在十字路口边上的人行通道位置处等待。
或许是过于伤心。
亦或者有点疲惫。
汪洋等了没多久，干脆就蹲了下来，脑袋埋在双手臂弯当中，默默抽泣。
约莫十多分钟以后。
汪洋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嗯，我看到你了..行，你调头，我等你。”
汪洋接过电话，抬头往路口看去。
顺着她看的这个位置。
数字化的钟天正也看了过去。
这个点。
这条隧道又是新开的，所以车流量并不多。
以汪洋这个位置为中心点，左边的路口，一台白色的丰田轿车正好停在斑马线上，卡着位置停在最前面。
汪洋站起来在往那边看，那边也看到了她，随即闪了她一下。
路口。
红绿灯倒计时开始闪烁。
也就在这个时候。
喇叭声大作。
一台轿车，突然从远处冲了过来，速度飞快如同失控一般，对着汪洋这个位置就冲了过来，刺眼闪亮的远光直射着路口瘦弱的汪洋。
速度飞快。
“啊！”
汪洋下意识的尖叫起来，同时伸手挡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切不过是片刻之间发生的事情。
汪洋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刚准备往边上跳的时候。
轿车就已经冲了过来，撞断路口的隔断，将其撞飞。
第五百零一章：迷雾
“砰！”
随着一声撞击。
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数字化的钟天正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倒在地上彻底没有了升息的汪洋，有些呆滞。
刚才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快到连他都来不及反应，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失控的轿车内。
一个司机已经昏迷过去了，倒在安全气囊中，没了动静。
“嘎吱！”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
白色丰田轿车上，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外套的男子惊慌失措的从上面冲了下来，快速的来到汪洋的身边，看着满身是血的她，焦急的嘶喊，但是对方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他试着用手探了探汪洋的鼻息，但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男子把汪洋抱在怀里冲周围围观的人群喊到，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摸出手机，沾满血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糊开了，怎么也解不开锁。
男子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解开。
“啊！”
“草你妈！”
男子怒吼一声，手机直接被他摔了出去，顿时四分五裂。
路边围观的群众早已经摸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但对于汪洋来说，已经是徒劳而无功了。
男子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把汪洋紧紧的抱在怀里，嘴里喃呢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整个人面无表情，如同死灰。
数字化的钟天正面色古怪的站在边上，没了声音。
世界上。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让人痛心了吧。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或者亲人，在自己眼前消散，自己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那种无力与痛心，无人能够感同身受。
车祸发生没多久以后。
交警，警察相继赶到现场，混乱的场面逐渐开始得到了控制，现场被暂时给隔离开来，相关人员开始清理现场做后续工作。
医生查看了一下汪洋的情况，随即宣布了死亡的消息。
就在众人准备把汪洋抬上车的时候，却被男子粗暴的给推开了，嘶吼道：“你们谁都不要去碰她，你们每个人都脏，我将要来洗刷你们！”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子，语气又再次变得柔和了起来：“汪洋，走了，起来了咱们走了，咱们回去了昂。”说着，他把汪洋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往车上走去。
监控到了这里，也就没有了。
钟天正收回思绪，从空间里退了出来，目光落在了案卷上。
这次的交通事故，经过调查确实是意外情况。
事故车辆因车辆出现故障从而导致的失控，而驾驶轿车的司机也是刚那驾照没多久，遇到这种情况顿时就慌了，这才有了这个局面。
经过检测，司机没有醉驾毒驾之类的违规危险驾驶。
这起事件只能定性为意外。
来接汪洋的男子，提供了一个虚假的身份信息。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在目睹了汪洋惨状的他，心里就已经开始了情绪恶化，或许他在那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就已经计划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想法。
“王化云...”
钟天正摸出香烟来点上，看着上面男子留下的名字以及身份证号：420...，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
啊香歪头看向了沉思的钟天正。
经查实。
这个身份证号码是假的，系统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个身份证号码。
这要如何去找这个人？
师心语、监控王两人小组已经对顾明阳当天活动过的地方进行了监控调取，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换句话来说。
男子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他知道现在警方办案，一定程度上是借助着监控这一大利器来提升破案效率，所以他自己都有意的在规避这个东西。
“啊香。”
蓦然。
钟天正歪头看向啊香，一本正经的说到：“你现在把角色进行互换一下，现在的你，就是他。”
啊香微微一愣，然后回过神来。
好一会。
她点了点头道：“我准备好了。”
“警察！”
钟天正来到啊香跟前：“身份证出示一下。”
啊香回答说：“没带。”
“姓名。”
“陈小花。”
“身份证号码。”
“321...”
啊香跟着报出了一串号码。
钟天正问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了，直接回到问题点：“陈小花是谁？”
“我很喜欢的一个小说角色的名字。”
“那就对了。”
钟天正点了点头，语速很快的说到：“321...这个身份证号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你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开头，你只不过是变更了自己的年月日以及后面的四位数字。”
啊香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钟天正一次性把话说完：“321...应该就是你们上南市本地的身份证号码开头，我一下子问起你的身份证信息，你要说假的，但是你又怕我识破，所以你就采用了最简单有效的办法，用自己身份证前面的数字开头，然后更改后面的数字。”
“也就是说，王化云这个名字是假的，但是他留下的这个420...的身份证前面几位数是真的，错的只是后面的数字而已。”
“是哎！”
啊香恍然大悟，来了精神：“所以我们只要去查看这前面这串数字是出自哪个省份哪个市区就能猜测出他是哪里的人！”
身份证号码前面的六位数字，代表的就是你所在的省份以及市区之类的信息。
男子不可能能记得住别人的身份证，在警察问起身份证的信息来，要想说的流畅没有破绽且像真信息，唯一的办法就是照着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念，修改后面的数字就行了。
因为你随口说个你不知道的身份证信息，那有可能会错的相当离谱。
这个调查方向很快就被两人给敲定了。
很快。
李组长那边就回传了消息。
这个身份证号码归属地为国内的XX省XX市。
而另外一边。
小张他们那边则是毫无突破。
钟天正一开始怀疑的对象，男子应该是汪洋的男朋友或者是亲人，但是他们核查下来，汪洋并没有男性亲属在上南市。
至于男朋友。
医院那边的同事说汪洋没有男朋友，而且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追求者。
这个结果。
明显就有些麻瓜了。
第五百零二章：遭围攻的老九
讲道理的话。
汪洋这件事，有人要为她复仇，那肯定就是她的男朋友或者她的亲人。
但是。
查证得实。
汪洋没有男朋友或者爱慕者。
也没有男性亲人在上南市。
那么。
这个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跟汪洋是什么关系？
“会不会有可能是她没有公开的男朋友，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隐藏没有公开的，所以她的同事才说她没有男朋友？”啊香做出了一个猜测。
“有这个可能。”
钟天正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不过，这种可能性稍微有点低。
在他看来，汪洋不会是这种人。
如果汪洋是个养鱼高手的话，那么她那天晚上就不会表现出这么的单纯，会养鱼的人，心思肯定很重，面对肖博二的无理取闹，她大有很多种办法来面对处理这个事情。
真正心思单纯的女孩子，是装不出来的。
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那现在该怎么办？”
啊香有些无语的皱了皱眉：“她没有男朋友，那么谁还可能因为她这件事而去帮她复仇？”
“……”
钟天正闻言没有说话，眯眼看着前方：“根据顾明阳的描述来说，行凶者是一个右眼眼珠有残疾的人，他的那颗假的眼珠子，肯定是需要通过美容医院来做的，这是一个调查方向。”
“嗯嗯。”
啊香明白了过来：“我会让他们加快对有残疾人证这块的筛选。”
“还有就是，汪洋生前的社会关系也要调查一下，看她有没有通过自己的关系，找了其他的美容医院帮行凶者弄这个眼睛的事情。”钟天正跟着补充了一句。
两人简单的敲定了一下大致的方向以后，便开车回局里去了。
这个时候。
已经是下午了。
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期。
马路上车子很多，车速不快。
前面路口。
是个大的交通干道。
钟天正驾驶着警车卡着最前面的位置停在斑马线后，等待着前面的红灯。
斑马线上。
等待多时的行人开始同行。
“喏，老九。”
啊香坐在副驾驶往外面看，指着路口位置的交警跟辅警：“这小子现在看起来过的挺好的昂。”
顺着啊香手指所指的方向。
老九这会正穿着马甲，站在路边上起个辅助作用，正跟边上的两个辅警说着什么，这架势，俨然就是个小领导的姿态，看来这些日子，这货确实混的不错。
“要不要打个招呼。”
啊香对老九也还是有着不错的印象。
那会钟天正啊香因为医院的案子，跟老九认识以后，后续的几次去医院，老九看到啊香左一口嫂子右一口嫂子叫的那叫一个亲切。
当然。
最主要的还是老九这个人，人不坏，而且有正义感，又是个人精，给人的印象就挺不错的。
“算了吧。”
钟天正摆了摆手，否决了她这个想法说：“人这会正在上班执勤呢，也没必要去打扰人家。”
“那好吧。”
啊香耸了耸肩，拉扯着安全带放松，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态靠在座位上。
这一天天的奔波下来，确实是挺累的。
就在这会。
突发事件就发生了。
虽然这是一个大的岔路口。
但是右拐是没有设置指示灯的，按照规则，那就是可以直接右拐过去的。
后面一套玛莎拉蒂总裁蹭的一下开了上来，方向灯也没有，右拐过去，与人行道上最后的一个小学生碰上了。
司机踩着刹车，堪堪停在了小学生跟前。
车窗被司机按了下来，探出脑袋吼道：“小屁崽子，你他妈走路不看的嘛，草！”
小学僧看着凶神恶煞的司机，怯怯的往边上挪了挪，也不敢说话。
司机似乎很上火，跟着张嘴继续吼到：“赶紧给我滚，别挡路。”
站在边上不远的老九看到这个情况，大跨步就走了过来，扫了眼还在倒计时的绿灯，皱着眉头劝了一句：“师傅，差不多就了，人一小孩子你骂他干嘛，再说了，现在是绿灯，人家也没有错。”
本来斑马线就是绿灯，车让行人，这是应该的。
即便他右转是合法的。
原本老九是出于好心说了一嘴。
但司机就被这一句话直接就搞炸了，拉上手刹直接推开车门下来，走到老九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草泥马的，有你什么事情么，你在这里叫什么？把你自己当救世主啊？！”
“……”
老九看着上火的中年司机，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说话。
“草！”
中年司机见老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皱了皱眉头，心里再度不爽，彻底摇滚起来：“你他妈还给我皱眉？你看谁不爽呢？破小比玩意儿，穿着这身辅警的皮，还真把你自己当交警了昂？自己每天工资多少没个逼数？五险一金有没有？沙雕！”
中年司机财大气粗，说话的时候，脖颈上的大金链子随着他的说话，一颤一抖的，很是显眼。
老九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咬牙道：“不是，你这么说话就没有意思了。”
“你想咋的？”
中年司机伸手就开始推人，把猝不及防的老九直接推的往后一个趔趄：“我就是看不起你的意思，你想咋的？小狗腿子还牛逼了都！”
老九这边一被推耸，那边站着的两个辅警就上来了。
“草，还想动手怎么的？！”
中年司机大杀四方，说话底气十足：“一群混吃等死的垃圾玩意，还想跟我刚怎么的？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分分钟让你们收东西滚蛋！”
看着这个架势。
白色的总裁车上，跟着下来三个中年大汉，迈着步子就冲了上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跟着动手推耸。
老九这边三个人。
也没敢动手，一直处于防备状态。
眼看着就要干起来了。
小学生吓得都快哭了，喊道：“叔叔别打架，我...”
“我什么我！”
中年司机喊了一句，伸手直接把小学生推倒在地上。
“草！”
老九咬牙骂了一句，赶紧去拉小学生。
中年听到老九这一句，直接爆炸，一脚就把正在弯腰扶小学生的老九踹倒在地：“你他妈还敢骂人？狗东西！”
第五百零三章：很古怪很莫名的冲突
中年司机的一脚，如同导火索一般。
一脚下去，那根本就刹不住车了，一脚跟着一脚的，直接就对着地上的老九一顿飞踹。
原本在一边看着的两个辅警，见着这个架势，就要上去拉架，但是中年司机的三个朋友跟着就往前面一挡，把双方给隔开了，警告道：“你们要是敢上去，你可以试试看。”
“草！”
辅警犹豫了一下，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另外一人赶紧掏出电话，开始打交警的电话。
原本在现场的交警，因为肚子不舒服这会正去边上的商场上厕所去了。
“你他妈还敢打电话叫人？”
三人非常的社会，一见辅警掏出电话，直接伸手把对方的手机抢了过来砸在了地上，手机顿时稀烂，碎片四飞：“再动老子连你一块打！”
原本周围同行的行人，立刻就开始围观，呈围观队形，一层挨着一层。
“那边打起来了！”
啊香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九，拍了拍钟天正手臂：“你快看！”
“这个年代，还有这么嚣张的人？”
钟天正闻声看了过去，直接按响警笛，拉开车门就下去了。
两人快速的冲了过去，拨弄开围观的群众，来到最里面，皱眉看着里面正在踹老九的中年司机，喊道：“住手，警察！”
老九蜷缩着倒在地上，双手挡在自己的跟前，没有还手。
“警察！”
啊香掏出警官证往前一亮，娇喝道：“勒令你们立刻住手！”
“草！”
中年司机这会正摇滚着呢，这句话根本就没往脑袋里过，反手就是开抢，要把啊香的证件抢过去：“你他妈说是警察就警察啊，我踏马还说我是局长呢！”说着伸手就要推搡啊香。
“呵！”
钟天正冷笑一声，没有任何的停顿，迈步上去，强有力的手掌瞬间把住中年司机的手腕，用力一扭跟着一个背摔直接把人干倒在地，膝盖顶着他的后腰：“老实点！”
另外一边。
三个中年大汉犹豫了一下，最前面的人想也不想就冲了上来。
“放肆！”
啊香娇喝一声，冷冷的扫了眼冲上来的大汉，跟着就迎了上去。
这些日子。
在钟天正传授给她的“破军升龙斗”这个格斗技巧以后，啊香的战斗力相对于以前，那简直就是翻番的上涨，简单粗暴的两招直接就把人给按倒在地。
反观另外两个中年就要冷静的多。
他们两个压根就没有上来，见到啊香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与动手的架势，果断的刹住了车站在原地没动。
“看清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钟天正伸手晃了晃自己的证件，随即松开了中年司机：“最好给我老实点！”
跟着他折身走向倒在地上的老九，伸手去拉他。
“小心！”
老九刚伸出手来，看着钟天正的后面喊到。
背后。
中年司机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后，手肘弯曲直接顶向钟天正的后脑勺。
这一下要是夯中了，整个人肯定打懵。
“呵！”
钟天正现在的身上，岂是这种货色能比拟的。
他就地一个下蹲自己直接坐在了地上，手掌撑住地面，紧绷的右脚猛地往后一踹，简单粗暴的一招马踢脚踹在中年的肚子上，直接把人给踹倒在地。
一场闹剧。
在钟天正啊香的参与下，强势控制住。
这个时候。
赶过来的交警看着这个场面，第一时间拨打了报警电话。
没多久。
警察赶到现场，有这么多人作证的情况下，事情很好处理，连监控探头都不用调，直接把闹事的几个人给带走调查了。
当然。
当事人钟天正啊香以及老九几人也一同被带回。
原本围观的群众也逐渐散去。
人群中。
一个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的男子随着人流也逐渐消失，他抬头看了看路口上面对着事故现场的监控探头，不留痕迹的把手机收进了兜里。
刚才的这一幕，都被他有选择性的给拍了下来。
……
这场闹剧。
处理起来非常的简单。
中年司机一伙人本就是违法闹事的，拘留处理是最基本的套餐，至于老九的医药费什么的，这些费用那肯定也是要根据医院相关的就诊发票来进行赔偿的。
警方这边稍微一调查，对方的底细也全出来了。
这些人都是有案底的，老油条了，也算得上进宫的老角色了。
至于他们的那台玛莎拉蒂总裁，也是他们从租车公司租来的而已。
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就是。
最近刚从里面出来没多久，一伙人凑了钱做生意，但是没做成还赔了不少，这才心情爆炸，因为这个事情就动手了。
……
钟天正啊香一前一后的从局里出来。
老九跟在后面。
“嘶...”
钟天正吸了口气，摸出香烟来，自己叼上又给老九派了一根：“我怎么觉得这个事情怪怪的呢，总觉得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我也觉得怪。”
啊香点了点头，确有其实的点了点头：“你说就他们这种人，进宫的老角色了，他们能去谈什么大生意，还犯得着租玛莎拉蒂这种车来撑牌面？一天费用就得好几千吧？你看他们的这个脾性儿，也不像是做大事的人啊。”
“对，就是这个挺怪的。”
钟天正点了点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了，刚才我怎么察觉着人群里有人在拍照来着？”
“拍照不很正常么？”
啊香并不觉得这一点有什么奇怪：“围观的人不都喜欢拿出手机拍来拍去的么，围观第一但是从不插手。”
“算了不说了。”
钟天正裹了口香烟，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个事情，歪头看向龇牙咧嘴给自己脸上淤青敷冰袋的老九：“你小子，倒也沉得住气昂，刚才那个架势，你都能忍着不还手，挺不错的。”
“哈哈，没办法啊，谁让我穿着这身衣服呢，我要是动手了，那多不好，保不准我的饭碗就没有了。”
老九面色古怪的回了一句，然后皱眉看着钟天正，重重的裹了口苦涩的烟雾道：“不过说实在话，我后悔了，挺后悔的，刚才我就应该动手，狠狠的揍他！”
第五百零四章：我撤了
“啊？”
钟天正愣了一下，看着一脸认真的老九，又看了看边上院子里摆着的凳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坐一下：“咋的啦这是，委屈了昂？”
“不过确实是挺委屈的，遇到这种无理取闹蛮横的人，白白挨了顿打，心里确实难以平衡下去。”钟天正规劝了一句：“不过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再说了，以后你也不用这样处处忍让，虽然你们是辅警，但如果是你们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也可以进行自卫的。”
不过。
这个问题也说不清楚。
有很多的因素在里面。
“呵呵，自卫么？”
老九吸了口烟，烟雾缭绕着把他笼罩在里面：“类似与今天的这种事情我遇到的很多，虽然没有挨过揍，但是被人骂那肯定是基本的套餐，今天吧，我突然就醒悟了。”
“我觉得现在的这种畏手畏脚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虽然刚才他们有些话说的很难听，但说的却没有错。”
“我们的工资都是按天算的，唯一的好处就是宿舍免费，吃饭可以在食堂吃，便宜，但这种日子，确实也是有点混吃等死的意思了，也是没有追求的日子。”
老九摇了摇头，裹了口香烟，眯眼看着远方：“这个世界，有钱人真的是太多太多了，我们虽然是个辅警，但是却没有正规编制，面对很多事情，压根就是很被动的一个局面，以前我说服自己说我可能需要这个饭碗，所以我需要处处忍让，但是今天我突然就想通了，我不想干了。”
“嗨。”
钟天正摇头叹了一口，摆手道：“不是你这么想的，虽然你们是辅警、协警，但是你也不要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遇到不同的场面，可以进行一系列的自卫措施，没问题的。”
“其实我不是在纠结这个。”
老九咧嘴笑了笑，低下头来：“我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很混的状态，为了这么点钱，却每天要面对那么多操蛋的事情，憋屈，话说回来，今天这个人，他幸好是对我动手，要是他喝了点酒，忽然从身上掏出刀子直接对我捅过来怎么办？”
“我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一刀下来，我能不能抗住？我家里还有老婆还有孩子呢，虽然这个工资还行，食堂吃饭也便宜，一个月能攒不少钱，但是我觉得我拿不住这份钱了。”
说到这里。
他咧嘴笑了笑道：“上次也是有个这么个事情，晚上我们查酒驾，结果就遇到了一个喝多了懵逼的人，我跟交警队里另外一个哥们，直接就被对方一脚油门顶在了车头上，推着我们跑了好几公里才停下来，那时候那场面真的挺无助的，我们两个只能抓着挡风下面的引擎盖儿，互相拉扯了一把这才抗下来。”
老九笑意不减的摇了摇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道：“所以我决定了，明儿就跟飞哥说说，我撤了。”
“啊？”
钟天正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咧嘴笑了笑：“这个倒也是，确实，咱们这个，确实是有风险的，虽然我是警察，但是我也没办法跟你保证，会不会有穷凶恶极的人出现。”
说到这里。
他拍了拍老九的肩膀：“没事，你有这个想法也是很正常的，咱们这个职业，风险系数确实大，为人民服务啊，有什么办法呢，总有那么些人不知所谓，遇到事情了只有咱们顶在前面啊，你接受不了这也是很正常的，我尊重你的想法。”
“真的，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以前我刚入行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怕，只不过后来我经历的多了抗下来了，也就没那么怕了。”
末了。
钟天正又补充了一句。
“是的，害怕嘛，大家都是一样的，你有这个想法，也是很正常。”啊香跟着安慰了一句，粉拳一攥，为他鼓气：“没事的，我相信你以后在其他的行业肯定也能干的风生水起，至少你是身怀正义的那一份子。”
“哈哈。”
老九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看向钟天正与啊香，由衷道：“其实我还是非常佩服你们的，也不能单单说你们吧，应该是你们警察这个职业，那真的是每次的出警，都是承担着一定的风险系数，以前我自己没有做过这个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你们牛皮，能抓住凶手让人心怀敬佩。”
“但是现在，这份敬佩中，多了一份尊重，真的，太难得了。”
“行了你小子。”
钟天正摆了摆手，表示不值一提：“你这就有些过分了昂，你这是拍马屁了。”
“真的，我讲真的。”
老九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你的事情我后来多少也听说了，再救丫丫那小妮子的时候，你有胆从上面跟着一跃而下去抱住那个小姑娘，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不会的，我有时候还会幻想，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我会选择把凶手狠狠的殴打一顿。”
“每个人的选择可能不一样吧，我站在我这个职业角度，我当时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多，就是很纯粹的一个决定。”
钟天正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看着老九脸上浮肿的一块：“你脸上的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
老九摆了摆手：“我自己的伤我有数，没多大的事情，擦点药水就好了。”
“那行。”
钟天正也没有再坚持，安慰了他几句，道别离开。
车上。
啊香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还别说，老九这个人，还挺性情的。”
“是的。”
钟天正发动车子点火，扫了眼后视镜里老九的背影：“人是没有问题的，以后在其他的领域，应该也会别有一番前途吧。”
“嗯，反正我是看好他。”
啊香把安全带系好，砸了砸嘴看向钟天正，一脸的好奇：“哎，刚才你说，你以前刚入行的时候，你也会害怕，跟姐们说说呗，你当时是什么样的心里状况？想不到咱们钟大帅哥也有害怕的时候。”
说着，她双手握在一起枕着下巴，一副静待下文的姿态看着钟天正。
“想知道啊？”
钟天正翻了翻白眼，狡黠一笑。
“嗯嗯。”
啊香连连点头。
“不告诉你！”
“哼！”
第五百零五章：一个病人
钟天正什么时候会害怕。
这自然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钟天正也不会告诉她。
其实在进警队之前，在经历了陈蓉的事情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过害怕这个心理了。
有些事情，一旦亲身经历过以后，那种痛楚，将指引着他义无反顾的前行。
其实。
在经历陈蓉那件事以后。
钟天正就立志要做一个警察，一个好警察，一个超级警察。
他要站在正义的这一方。
如同英雄联盟里卡萨丁这个英雄的台词一样。
——正义将得到声张。
钟天正永远都会是声张正义的那一个，不管是自己处在什么角色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
接下来的时间。
钟天正啊香一小组的人，重点目光都放在了汪洋周边朋友关系的身上。
因为行凶者是个眼部有残疾的人。
汪洋既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那么行凶者能为汪洋做出一切的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汪洋曾经帮助过他，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汪洋伸出了援助之手。
也只有这种绝境中的感恩之心，才会趋势他去这么做。
不然。
再好的朋友，也不会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与这个世界的人再去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此时此刻。
一切都显得非常的紧急。
即使钟天正他们已经详细的调查过了汪洋与肖博二争吵事由的整个过程，参与到其中的几个人，都已经被行凶者给报复了。
但是谁也无法保证。
是不是还有人参与其中，会不会还会受到他的报复。
再者。
随着作案一步步的深入，行凶者的心态也会逐渐的变化，警方如果没有快速的将其抓获的话，他的心态随着作案次数的增多，或许会变得逐渐扭曲起来，保不准会对一些无辜之人进行下手。
所以。
警方现在的任务非常的迫切。
肖博二死亡一案已经发生了有一段时间了，案子再继续拖延下去，不管是来自外界，还是内部的压力都非常的大。
如果二队不能快速的将其破获，那么换人肯定是基本操作。
总不能你没有这个能力，这个案子还一直都烂在你手里吧？都什么年代了，如果这么简单的案子，还破获不了，说出去那也是够丢人的。
其实。
我们看到的警方对外发布破获的案子，很大程度上，也是得亏了那些基层走访的努力，如果没有他们来发现线索，很多案件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来侦破的。
毕竟。
现在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就在钟天正一行人加紧对汪洋个人社交关系的一个排查的时候。
汪洋的父母这边。
他们获取到了一条非常有利的线索。
根据汪洋父母的描述。
汪洋曾经在一年前，也就是她刚毕业没多久的时候，曾经向家里面要过一次钱，而且数额还不小，足足有五万多块。
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已经进入社会打工了，一下子开口要这么多钱，想想都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
汪洋父母说，当时汪洋在要这笔钱的时候，理由很简单。
汪洋说，自己刚刚毕业，还不知道社会上的套路有多深，那时候挺喜欢苹果手机的，然后就进过朋友的介绍，贷款买了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花费了八千多块。
谁知道后面自己一下子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直没有收入，没有钱还债，然后就又去其他的贷款平台贷款用来补之前的口子。
拆东墙补西墙。
这种操作虽然能弥补暂时性的空缺，但无疑是踏入深渊的第一步。
也正是这样。
汪洋的欠债也越来越多，最后利滚利根本没有钱还了，所以才跟家里要的钱。
面对这种情况，家里人能怎么办？
看着不管么？
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还是个女儿，如果一个不好，走了弯路那将是万劫不复啊。
所以。
汪洋的父母就给她转了这笔钱。
“汪洋的这个说法，虽然非常的常见也非常的合理，但是我感觉哈，她的面相告诉我，她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钟天正听到这个说法，并不相信，而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正所谓面由心生。
这不是一个毫无根据的说法。
只要咱们经历的多了，很多时候，真的就能凭借一个人的面相，就能做出一些最基本的判断。
“所以说？”
啊香狐疑的看着钟天正：“咱们要不现在去调查一下汪洋的账户？”
“很有必要，非常的有必要的。”
钟天正自然很赞同这个做法。
汪洋如果说真的借用这笔钱来还债的话，那么她名下的卡片，转账记录肯定都会有一个详细的说明的。
调查结果果然跟钟天正所猜想的一样。
汪洋的银行账户信息显示，这笔八万块钱的费用，她并不是分做很多笔打出去进行偿还贷款的，而是直接一次性转了出去。
收款账户的信息那边显示的是一家医疗美容医院。
“就是它了！”
钟天正拍板落定。
当即带着啊香，查询了收款医院的具体信息，驱车前往收款医院。
两人亮出身份表明来意。
很快。
医院这边出具了当时的一个费用存档。
如同钟天正猜想的一样，这八万块钱，并不是用来还清贷款的，而是用来购买眼睛的。
假眼睛。
八万块的眼睛虽然不算好，但足够正常的装饰左右了，不仔细看的话，这玩意是看不出真假的，至少是不会因为突兀而显得吓人了。
这家医院很正规，每个病人的信息他们都有过存档记录，这些信息都是对外保密的。
当然。
保密的病人档案，对于调查案件相关的警察来说，这些都是对他们公开的。
这个时候。
一切都摆在眼前了。
汪洋根本就没有在外面贷款。
她编造了一个理由，从父母这里借来了八万块钱，然后把这笔费用用来给病患换上了一只假眼睛。
“病人档案在这里。”
医生把档案文件摆在了两人的面前。
档案没有照片。
但是个人信息都是真实可信的。
为何说是真实可信？
病人名字为：王如俊。
身份证号码为：420....
跟那个当初留给交警的身份证号码开头六位数一模一样。
第五百零六章：一段经历
王如俊。
身份证号：420...
钟天正没人任何迟疑的就让相关部门去调取这个人的信息。
这个信息。
百分之九十可能是真的。
为何？
因为没有人去医院就诊的时候会用假的身份信息。
没有那个必要不是？
如果有。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
这个人有问题，他的底子不干净，所以他才需要去掩盖自己的身份。
王如俊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后面汪洋会发生意外，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汪洋而去做这么些疯狂的事情，为她复仇。
所以。
这个身份信息。
真实性极高。
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想确实没有错。
这个身份信息没有任何的问题，王如俊却有其人，虽然他不是上南市本地人，但是他的活动轨迹一直都是在上南市。
王如俊。
男。
二十七岁。
XX省XX市人。
未婚。
这个人，从一五年开始来到的上南市，然后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过，目前，他供职的公司是上南市的一家造船厂，在里面担任技术工人，主要从事的就是一些零部件的机械加工相关。
“阿正，啊香，你们两个现在就去王如俊的公司走一趟，看看他的人在不在公司。”
李组长当机立断，做出判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去上过班了。”
钟天正啊香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第一时间根据李组长的指示来到了这家造船厂。
他们出示了相关证件，表明了来意。
如同李组长所猜测的一般。
王如俊与半个月以前就提交自己的辞职申请，至于他现在到哪里去了，对方也不知道。
“我跟你说，如俊这个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个人的性格是非常的好。”
工厂的负责人冲钟天正说到：“我跟你说，你们一定是调查错了，以我对如俊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真的，我敢保证。”
“哦？”
啊香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追问到：“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讲道理来说。
明知道对方是警察的身份，那说明王如俊肯定是摊上什么事情了。
但是，这个负责人，却依旧信誓旦旦的跟两人保证王如俊的个人人品，这种担保，真的是让人不敢置信。
因为。
公司里，人与人的交往，真的不可能像电视剧里想象的那么纯粹。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工厂的负责人，这种阶层的人，跟王如俊这种一线的技术工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太深的交情才对的呀。
因为。
两者不会是一个层次的人。
除非。
王如俊真的有什么非常出色的一面。
“怎么说呢。”
似乎是看出了啊香跟钟天正的诧异，负责人点上了一根香烟，简单的思考了一下，稍作回忆说：“如俊这个孩子，真的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以前呢，他刚来咱们公司的时候，是通过关系介绍进来的，在仓管部门干着一些很简单普通老年人养老的活儿，日子虽然安逸，但是却是一点奔头都没有的那种。”
“就这样过了半年吧，忽然有一天，这个孩子就找到了我，跟我说想学技术，想开机床，镗床，铣床，机加工等等他都想学。”
“我当时我就诧异了，按照这孩子以前的作风，那就是真的你给他机会他都不会去学习的东西，怎么突然就想着学了呢？”
负责人裹了口烟雾，眉头微皱：“你猜他怎么跟我说的，他说啊，是这样的，最近这小子啊，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挺不错的，也挺优秀的，而且也才大学毕业，他还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所以啊，他说他想追这个女孩子，但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想多学点技术，把这个工资啊，再往上搞一搞，到时候也就有资本说感情的事情。”
“唉！”
说到了这里。
负责人不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但是啊，真的是事与愿违，我看着这个孩子这么有心劲的份上，也就答应他了，他这个人吧，冲劲还是有的，我给他安排的那个带他的师傅跟我说，这个孩子真的非常的用心，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非常的好学，什么东西都非常的愿意学，而且对师傅也很好，一些别人不愿意干的活儿他都自己承包了。”
啊香有些没沉住气，追问了一嘴：“这怎么就事与愿违了？”
“唉，这些呢，都是好的方面，这样一个上进的孩子，那肯定是没有话说的，但是，不幸的事情却发生了。”
负责人叹息着摇了摇头，深沉的裹了口香烟说：“好景不长，这孩子因为是半路出家，所以他休息的时候，别人下班的时候，他都会留在工作台前自己操作机床，以前他那个师傅都会看着他的，但是当天因为有点事情，所以他就提前离开了，谁知道意外也是这个时候发生的，而且这些都是些废料边角料，不好夹，车床没夹稳零件，刀具直接就被崩歪了，断裂的刀头飞溅到他的右眼里，直接就击穿了他的眼球...”
“……”
钟天正啊香两人瞬间恍然。
原来。
他的眼睛，也就是这样才发生了意外。
不由也有些惋惜。
任何一个在不断追求上进过程中发生意外的人，都理应被人尊重。
“唉，最让我意外的还不是这个。”
负责人这个时候，香烟没断，叹息声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事情发生了以后，你猜怎么着？这孩子，压根就没想过要讹公司，而是自己把这个事情扛了下来，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这是我自己的一个操作不当，跟公司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愿意自己承担这个后果。”
“最后，公司给他提供了医药费，后面也只进行了一点慰问金补偿，事情也就就此结束了。”负责人眯眼看着远方，喃喃道：“你说，要是换成一般人，会不会跟你扯这个扯那个？肯定会趁机讹公司一笔的，但是他没有，光是这一点，他就已经很让人刮目相看了。”
“如此说来，确实是的。”
钟天正啊香对视了一眼，皆点了点头。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负责人摇了摇头：“让人惊讶的还在后头。”
第五百零七章：何为对错
钟天正啊香闻言。
没再说话，洗耳恭听。
“原本我们想着，这孩子经历过这件事情以后，以后的后半被子就这么结束了，但是事实却远要超乎我们的想象。”
说到这里，负责人带着两人，折身来到了工厂的办公室里。
在室内里面的这面墙上，挂着好几个荣誉证书以及奖章奖杯：“如同你们看到的一样，这场意外并没有就此打倒这个孩子，相反，这个孩子比以前要更加努力了，眼睛好了以后，这孩子的努力更是超乎了常人的想象，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努力手段，他都用到了。”
“机械加工，这玩意不跟其他的技术一样，你的眼睛废了一只，那给你带来的伤害远远比其他的伤害要高的多，就比如说这个打磨钻头，你没了一个眼睛，你看到的刀头都不是一样的，你打磨出来的钻头，角度永远都不是最佳的，但这孩子，硬是拿出了全工厂最好的钻头来，这没有千百次的打磨训练，能成功？”
负责人自己也是一名技术工人，说起这个来，脸色不免有些潮红：“也正是这样，如俊这孩子的努力，到底是没有白费的，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很快就从一个门外汉达到了高深级别，在工厂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更是代表着公司，参加了不少的比赛，这些荣誉跟奖章，就是对他最好的褒奖与肯定。”
钟天正啊香循着墙角，慢慢的由左自右走了过去，一路看下来，王如俊的个人勋章占据了八成以上，点头称赞：“如此说来，王如俊确实是有点东西。”
这个世界上。
永远都是实力为尊。
即使是钟天正这种自带系统的人，在看到了王如俊的成就以后，也不由发自内心的一阵称赞。
他身上的遭遇，与努力得到的成功，永远都是值得人敬佩的。
负责人由衷的感叹了一句：“他无疑是我这辈子见到最成功的人，没有之一。”
也许。
只有来自同行的称赞，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肯定。
“也就是他，独创了自己的一门加工手法，为我们提供了国内现阶段最有效最直观的一个重要零部件加工手法，彻底摆脱了国外技术的垄断。”负责人有些乍舌的感叹了一声：“所以，我敢保证，这样的一个孩子，肯定跟你们要调查的案件是没有关系的。”
虽然是这样。
王如俊个人的成就可圈可点。
但种种迹象表明，他跟这个案子或许有脱不了的干系，所以两人并没有就此作罢。
王如俊的突然离职。
这是不是就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什么呢？
结果肯定是不言而喻的。
在王如俊上班的地方扑了个空，但是也指明了一定的方向，接着，两人又调查了王如俊的私人住处。
上南市到底是国际一线城市，相关的人口统计监管也是非常完善的。
两人根据他半年前的一个登记记录，找到了他现在所在的住处，但是房东告诉他们，王如俊一个月以前，就已经一次性把房租交完了，还嘱咐他说，他最近要出国出差一趟，如果四个月后房租到期，自己还没有回来的话，房子直接腾空就行了，不用再给他保留了。
里面的东西他也全部都不要了。
这是什么操作？
王如俊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办的事情，所以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既然他已经抛弃了现在的住处，那么这些日子，他一直都住在了哪里？
钟天正的视线回到了事故当晚，王如俊驾驶的那台轿车上面。
李组长那边。
早就对那天晚上那台白色的丰田轿车进行了信息提取，这台车子的车主正是王如俊的，一切都跟他们的猜想不谋而合。
王如俊已经联系不上了。
但是现在去哪里找王如俊？
还是车。
钟天正看向啊香：“有没有可能这些天，他一直都是住在自己的车里？”
“那我们现在就是核实追踪他的车子的位置？”啊香明显也是赞同这个想法的。
“如果是车子的话，那情况反而不太乐观。”
钟天正并不觉得这个猜想是一件好事：“那样的话，他肯定会在车牌号上做手脚，上南市这么大的地方，那么多人，车子那没多，开白色丰田的没有万儿也有八千，难道说要把这些车子一个个的去进行排查？排查他们事发当时，具体在哪里？”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这样弄下来，过程太慢，而且太复杂，压根没有意义。
“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钟天正皱了皱眉毛，看向啊香的手机：“不如，咱们在旧事重提？把汪洋的事情再拿出来说上一说？”
“嗯？”
啊香挑眉看向他。
“既然一切都是因为汪洋的不幸遭遇而起，那么结束这场纷争，还是从汪洋身上来吧。”
钟天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凶手这么做的作案动机，一切不都是他为了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汪洋的人么？咱们现在拟一份关于汪洋的报告，再通过这些短视频社交软件进行全平台的推广，他总会刷到的。”
“一旦他刷到了，那么他肯定会发表评论的。”
啊香充当着一个对立面的角色，抛出问题：“那咱们又要如何去这么多的评论当中，筛选出哪条是王如俊评论的呢？”
“看谁字多，那就是谁了。”
钟天正深呼吸一口，一口初步的文案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构建完毕。
随后两天。
一条有关与汪洋的短视频席卷全网。
一次医患纠纷的背后，那些被牵连的医护人员汪女士，又该如何得到该有的弥补与补偿？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又要付出如何的代价？如何才能是忏悔？
这个问题被旧事重提。
信息时代。
这个信息传播的很快。
各个平台下面，各种各样的评论再次充斥。
起初。
那些评论都是关于对这件事的谴责以及祈祷之类的相关云云。
三天后。
一条评论却突然席卷全网。
这条评论很长，说了很多相关的事情，最后的一句话也引起了监管这次运维的师心语的注意。
“何为对？何为错？每一个冷眼旁观者，是不是都是这起纷争的原由？”
第五百零八章：上网客
“何为对错？”
钟天正看着这段话最后的结尾几字，歪头看向师心语：“你查查，这些重复的评论，是从谁哪里发出来的？第一个发表这条评论的是谁？”
师心语是互联网技术性专家，在这方面明显要比钟天正来的迅速。
“首条评论我已经筛选出来了，正在追查对方的IP地址。”
师心语说话的说话，手指一直在敲击着键盘没有停过：“小王，你那边什么情况？”然后把话语权递给了监控王。
“这条评论，虽然发布出来的人很多，很多人可能只是觉得这段说得对就进行了复制粘贴，但这难不倒我的。”监控王丝毫不慌，拿出了自己已经筛选出来的一个对策：“我这边在两个平台的后台数据调查发现，有相当的几条评论，竟然是来自同一个IP地址。”
“换句话来说，就是有人在不停的切换账号，来进行带节奏。”
监控王耸了耸肩，再次把画面移交给了师心语。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负责看，一个人负责技术性的追踪，完美配合。
“带节奏？”
钟天正扫了眼还没有停下来的师心语，摩挲着下巴道：“网络上确实有很多这样的现象，尤其是在直播间里，带节奏的情况非常容易出现，只要有人一直重复的在刷某个东西，而且这个东西的量多且重复，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看着看着，也跟着就随手复制粘贴进行发布了。
就如同这条长评一样。
他把这段话打出在评论区，一条两条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如果他不停的切换账号，把这条内容复制粘贴，占据评论区。
当你好奇之下点开了评论，看到这一段段重复的评论，你一好奇就看完了，看完还觉得这段话写的很有深意，但是你又不懂什么意思，怎么办呢？
先转为敬。
也正是这样，这也是为什么这条评论能够迅速的占领各大评论区。
毫无疑问。
发表这个问题的人就是王如俊。
因为也只有他，能知道那么多关于汪洋的事情。
所以。
现在只需要等待，等师心语跟小王两人组把这个地址给追查出来。
“有了！”
等待了没有多久。
师心语就传递出来了一个好消息：“信息锁定了已经，这条IP地址来自与市里的一家名叫逍遥键客的网吧里，账号现在还在活跃当中。”
“事不宜迟，就是现在！”
钟天正收拾东西，吆喝一声，啊香紧跟其后。
小张小李两人跟着也快速的跑了出来，奔着这家逍遥键客网吧而去。
一行四人到达以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叫网吧而不少网咖。
在这个都在致力于提高上网环境与硬件的全网时代，这家网吧光外表就已经落后于很多其他的同行了，网吧更是连个招牌广告灯都没有，用一张海报横幅顶替上了。
网吧开设在一个院子里，周围环境杂乱，穿过堆积着各种废弃物的过道以后，来到了网吧门口。
推门而入。
里面一股子网吧独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如同网吧外表一样，网吧里的设备设施也不怎么样，都还是几年前的配置了，总体来说，在这里的上网体验应该是极差的，放在现在，这整个网吧，唯一合格的可能就是消防了。
但即便是这样，这家网吧里的人并不少。
可能是因为今天周末的原因吧。
放眼看去。
网吧七八十台机器的配置，但现在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了，正戴着耳机酣战淋漓，时不时还能响起一阵叫好声，好不痛快哩。
一行人走了进来。
按照钟天正的安排。
啊香直接去了前台，出示身份接管整个监控系统。
在啊香进入前台的瞬间，监控画面上有个人影从里面一闪而过了，然后恢复正常。
钟天正小张小李三人，则是在网吧里分散开了，开始寻找起王如俊的身影来。
在网吧里去找一个陌生人，还不能太过于张扬的去看人，因为太过于张扬很容易被人注意到从而打草惊蛇。
这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视线中几乎看到的全是侧脸，再加上这个网吧，还是很久以前的配置规格，那个时候就非常流行那种包间格局了，所以几人的搜寻速度并不快。
“啊香，你那边如何？一定要看好出口。”
钟天正一边进行着地毯式的搜查，一边嘱咐着啊香道。
“嗯嗯。”
啊香应了一声。
正在这时候。
网吧里忽然就响起了小张的叫喊：“别动，警察！”顺着声音看过去，这会，他已经把一个人给按倒在了键盘上面。
钟天正跟小李第一时间跑了过去，看着周围围观的目光，他拿出证件四下示意了几下，来到小张的身边。
头发油腻的上网客面色憔悴的被按在键盘上，脸色微红，正在激烈的反抗。
钟天正扫了眼上网客的侧脸，不是王如俊。
视线再转移到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正是他们发布的汪洋相关文章。
下面的评论区，还有复制了一段长篇评论没有发出去呢。
“松开他！”
钟天正皱了皱眉头，一股不好的预感浮现。
“你们干什么？！警察就可以乱抓人嘛！”
被放开的上网客第一时间叫唤了起来：“抓老子干什么！老子屁股还没有坐热呢！”
“坐在这里上网的人呢？”
钟天正皱眉追问，目光看向网吧的后门。
“刚走！”
上网客推了推自己油腻的发型说到：“我在边上睡觉呢，刚才他忽然跟我说电脑让给我玩，只要我再给他刷五分钟的评论就行了，然后我就照做了。”
“草！”
小张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戏耍了：“人都走了，你还给他刷个毛的评论啊！”
上网客一脸认真的说到：“那不行，咱们出来混的，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二字，我刚刚看了下，这台电脑还有一百多块钱呢，人让给我玩了，那我就要说到做到，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不能食言！”
“他人往哪边走了？”
“喏，就从那个后门，刚走没一会儿。”
“追！”
钟天正咬牙喊了一句，大跨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