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车祸
钟天正。
男，二十三岁，就读于上南市警校。
优秀的成绩以及上学时参加比赛得到的诸多荣誉，让他毕业以后，顺利进入警局，成为一名实习警员。
一副帅气绝美的皮囊，让原本就优秀的他，更受人瞩目。
……
晚上十点多。
市辖区内。
长新路，发生一起惨烈的交通事故。
一个环卫工人被撞身亡。
现场警灯闪烁，警察交警悉数到场，拉好警戒线。
几个警察带着手套勘察现场。
钟天正正是其中的一员。
他目不斜视的快速在笔记本上快速的勾写着，龙飞凤舞。
在他脸上。
一个闪烁着诱人金光的宝箱呼之欲出。
“叮。”
“请领取你的新手大礼包。”
脑海里，响起机械的电子声。
只要他一伸手，宝箱就能拿下。
钟天正停下笔来，却不为所动，根本不看这宝箱，目光转向惨烈的车祸现场。
环卫工人此时此刻，很惨烈。
黄红色的外衣被血液侵染成了暗红，身体躯干也被碾压的变形残缺，自他腹部的位置，深深的凹陷了下去，体内器官伴随着血液流了一地，血腥又吓人。
偶尔有一两个夜跑的路过此处。
见此场面，靠着路边狂吐不止。
钟天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笔记本，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根据现场带血的车轮印以及掉落的碎片来看，撞人的应该是台白色轿车。”
“现场没有刹车印，也就是说，撞人者在撞了人之后，并没有任何刹车的动作。”
“死者被撞击之后，飞出去六七米的距离，然后又被连带碾压了一段距离，留下一地血痕...”
“初步估算，死者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三十斤左右，把这么胖的人撞飞四五米，当时的时速？起码不低于一百一二吧？”
“市区内开这么快，当高速跑？”
这是一场意外车祸？
钟天正下意识的抬头。
路口。
一个监控探头正对着事故现场。
可是。
探头尾端，掉落出来的数据线告诉他。
这个探头，是废的。
“这个时候，应该调取这条道路沿线以及交叉口的监控，排除推断预测，找到这台白色的轿车。”钟天正在心里想到。
不远处。
队长朱常明已经开始发号施令了：“技术科的，把路两边的监控看一下...”
钟天正走出警戒线外。
现场他已经勘察完毕，继续看着那血腥的场面，没有意义。
脸上的宝箱还在。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随手点开的时候。
“哒哒哒。”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鼻孔里，钻入淡淡的小仓兰香氛的气息。
嗯...
应该是海飞丝牌洗发水的香味。
“钟天正同志，做为新进的实习警员，这种血腥的场面，你肯定不适应，不习惯就不要逼着自己看。”同部门的女警员轻声细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这里有提神醒脑的香薰，你要不要闻一下，效果很好的，很克制反胃的感觉。”
做为一个出外勤的女警员，要这么温柔的说话，对她来说，也还是非常有挑战性的。
“谢谢，我没事的。”钟天正咧嘴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笑容迷人：“不过你这个洗发水香味也挺好闻的。”
女警员瞅着他迷人的笑容，小脸上浮出一朵红晕：“既然这样最好不过了，可是你千万不要强迫自己哦。”
能跟钟天正这种有着帅气的皮囊且灵魂有趣的人聊天，真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
要是每天下班的私人时间也能这样，那实在是太美好了，女警员心里想到。
察觉到女警员的失神，钟天正岔开话题：“差不多了，归队吧。”
女警员心里没由来一阵落空，却发现钟天正已经往警车上走了，赶紧快步跟上。
“这种案子，一般都是意外伤亡案，队长会交给组长处理，而你作为新人，肯定会让你跟在后面的。”女警员热情的提醒道：“组长这个人挺不错的，但是严肃了一点，你不要不习惯哦。”
“谢谢。”
钟天正继续微笑着点点头。
勘察完现场，大部队开车返程。
果然，就如同女警员说的。
朱常明把这个案子交给了李组长处理。
钟天正作为实习警员，跟在后面学习。
“死者名叫孙海，是上南市仁希环卫有限公司的员工，今晚事发的路段，就是他每日工作的必要任务。”李组长坐在副驾驶室，看着环卫公司发过来的消息，跟大家消息共有：“我相信，一会技术部的同事会有新的进展。”
“现在是天网时代，人工智能正在快速的发展中，大数据下，这个案子，我们本就是协助交警部门，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八成是交通意外，肇事者很快就会归案，大家不用想的太复杂。”
最后一番话。
李组长是看着后座的钟天正说的。
钟天正面带笑容，熟练的说到：“嗯，在李组长的带领下，这个案子应该很快就完结了。”
李组长露出笑容，按下车窗，点了根红塔山：“你是新人，刚进来不要急，慢慢来，听说你在学校成绩蛮好...”
“对了，李组长，我想起一个事情。”
钟天正不等李组长说完，硬邦邦的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个孙海，半个月前不是还报假警，说自家女儿失踪了，刚才我看他的满是血迹的面孔，感觉还有点熟悉呢，你一说名字，我就想起来了。”
“嗯？”
李组长狐疑一声，抽烟的手顿住了。
钟天正不说，他还真没想起来。
这孙海，确实报案了。
三番几次的，最后传到李组长耳中，还是他派人去跟的。
“查，这是条线索，查一下孙海的人际关系，看会不会可能是谋杀案。”李组长脑袋转的很快，一点就透。
“可以啊阿正，你的记忆力这么好。”
“半个月前的事情，我们平时一忙，早就忘记了。”
车上。
大家响起了赞美之声。
回到局里，简单的处理一些事情之后，作为新人，钟天正有下班的优先权。
“叮。”
“你有一个新手礼包未确认，请及时处理。”
脑海里。
机械的电子声又响起来了。
正在上厕所的钟天正抖了抖身子，看着脸上金光浓郁的宝箱，思考了一下，放水洗手。
这玩意叫唤一晚上了，跟系统小说里面一模一样的，那就...
开箱！
万一里面有个女朋友呢？
第二章:嫌疑人
不知道为什么。
钟天正脑海里浮现骚猪的样子。
骚猪直播csgo开箱，“当场去世”，得名“蠢猪七万五”。
自己这个宝箱里，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呢？
如果有，那女朋友会漂亮到哪个程度呢？
怀着期待的目光。
钟天正再次洗了洗手，伸手点向宝箱。
“叮咚！”
“获得恶魔之眼——神级。”
“功能：拥有常人所没有的敏锐级观察力，使目光变得有杀伤力。”
“备注：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听着脑海里的机械电子音。
钟天正只感觉眼前一亮，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目光中多了几分犀利。
“镜子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更没有碎裂，杀伤力？不存在吧。”钟天正吐槽了一句。
“如果你选择智障，我可以不做回答。”
“嗯..”
钟天正沉吟了一声，发问：“咱们还是说恶魔之眼吧，为什么叫恶魔之眼？能不能叫天使之眼？”
“不能。”
“有什么用？”
“拥有恶魔之眼，你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
钟天正立刻转动目光，看向四周：“能看到鬼？”
“科学第一！”
“……”
钟天正无言以对。
这根本就是个花里胡哨的名字嘛，没有一点用处。
“还有没有别的？比如说，漂亮的女朋友之类的东西？”
钟天正怀着希冀的语气询问，这倒不是他很想有个女朋友。
当然，他得到的是系统一句冷冰冰的没有。
这让他丧失了继续交流下去的兴趣。
门口一阵脚步传来。
李组长急匆匆的进来，开始放水：“阿正，你还没走啊，正好，案子有了新突破，你去跟一下审讯流程。”地上湿了一块。
“好。”
钟天正干脆利落的点头，目光从李组长身上转移到他那略微秃顶的脑袋上。
这么近的距离，还侧漏了。
组长身体欠佳啊！
……
审讯室。
李组长跟钟天正以及另外一名警员坐在审讯桌前。
因为有新人，所以临时加了钟天正进去。
边上，放着一台录像机。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钟天正按部就班，掏出黑色的air签字笔开始记录。
男子如实回答，规规矩矩。
身上的白酒味略微浓郁。
一系列的问答下来。
钟天正低头看着本子上的记录，合上笔盖，开始转笔。
张得胜。
男，五十三岁，上南市本地人。
在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工作，在领域里小有口碑，去年刚从工作单位退休。
今天晚上。
他跟老友聚餐喝了酒，驾驶着自己的白色桑塔纳轿车，从夜市摊回来。
路过长新路的时候，他察觉到撞到东西了，但是他没停，等回到家，看到本地新闻后，选择自首。
钟天正眯眼看向张得胜，问道：“作为一个三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了，请问你为何会酒驾？”
“人难免有走错路的时候，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我很遗憾，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张得胜拱了拱手，语气叹息。
“死者孙海，环卫工人，来自外地，今年五十四岁，你撞他的那条没有监控的路，是他每天晚上必做的工作任务之一，今晚因为加班，他才忙到这个点。”
“...”
张得胜沉默。
钟天正拿起桌上塑封袋里的手机：“我们检查了你的手机，十一点十分，也就是你自首前不久，你给你的儿子打了个电话？”
“我告诉他情况，这很正常。”
张得胜语气平缓，目光停留在钟天正身上。
钟天正露出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平静的看着张得胜。
张得胜同样平静的看着他。
金丝眼镜后面，一双眼睛，同样闪烁着光芒。
四目相对。
安静。
钟天正的目光中，隐约闪烁着跳跃的光芒。
“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脑海里。
又响起了系统机械的声音。
钟天正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芒，这是恶魔之眼在提醒他？
李组长拿过钟天正的审讯记录，再次过了一遍：“初步审讯就到这里吧，后续有线索，会继续提审你的。”
“等一下。”
李组长跟警员准备起身的时候，钟天正叫住了他们。
两人疑惑转头。
“正常来说，你这个口供，没有任何问题，简直完美。”钟天正目光死死的盯着张得胜，脸上笑意不变“跟你一起喝酒的老友，可以作为人证，你跟他们喝的酒，可以作为酒后驾驶的理由，从吃饭的夜市摊回到你家，长新路是必经之地，这无可厚非，你的口供，是一份完美的酒驾口供。”
钟天正一字一顿，目光未从他的眼睛离开过。
“你叫什么名字？”
“钟天正！”
“实习警！”
“你很有前途。”张得胜投来肯定的目光：“不过，我说的话，确实是实情，我可以对我的口供负责。”
钟天正却不接话，继续道：“酒驾逃逸至人死亡案，七年起步，醉驾则更为严重！我不得不佩服你，对法律的熟知之深。”
“钟天正实习警，请注意你的言辞！”
张得胜目光一沉，脸色有些难看：“我说过，今晚的事情，我很抱歉，也接受惩罚，但是，在没有证据前，请不要乱做怀疑，我可以投诉你。”
说到这个份上。
李组长跟另外一个警员都觉得钟天正有些奇怪了。
李组长沉声道：“阿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第一点疑问：你的口供真的非常完美，完美到无懈可击，不愧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心理咨询师。”
“第二点：我在说起孙海的个人情况是，你的目光里，没有倾听的意思，反而非常平常，就好像在听人说一件你已经知道的事情一样。”
“第三点：你跟你儿子的通话记录，你之所以没有删除，是因为你想从侧面来为你的口供提供人情合理性。”
“但是，你跟他的通话时间，仅仅只有十秒钟不到，这也短了吧？以合理的逻辑来说，自己儿子在听到老爸撞死人了，怎么可能只通话十秒？”
钟天正猛然站了起来。
“你根本就在隐瞒什么！”
……
与此同时。
接警中心。
“您好，接警中心。”
“我要举报，张得胜借助酒驾，故意杀人……”
接警中心，接到一起报案。
第三章:调查
面对钟天正的掷地有声，李组长跟警员皆是一滞。
如果按照钟天正这么说，好像还真有问题。
钟天正怎么发现的？
难道真如他所说？
这个张得胜，利用酒驾杀人，达到隐瞒什么的目的？
“嗯，很好。”
张得胜非常平静的点了点头，整个人波澜不惊：“不得不说，你的观察力非常的好，想象力也是非常的丰富，我从业以来，看到不少像你这样的新人。”
“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在夜市摊的那家本帮菜饭店，你们可以去实地调查。”
“祝你好运，能找到合理的证据。”
张得胜取下自己的眼镜，用衣袖子擦了擦，然后又带上，看上去那么的文雅。
钟天正很好奇，这文雅背后，到底有没有一头恶魔。
“嘿嘿，我说过，你的酒驾致人伤亡，没有任何的疑问，你也不用妄图引导我们往那上面调查。”钟天正又露出那个自信的笑容：“孙海半个月前，曾经报警说自己的女儿失踪了，但是我们调查发现，他女儿的电话可以拨通，当事人说话也正常，所以我们也就没注意了。”
“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联系上他的女儿，这是不是一个有疑问的地方呢？”
钟天正合上笔记本，看向震惊的李组长：“我觉得，咱们的调查重点，不是这个酒驾事故了，而是孙海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女儿，孙小雪。”
李组长有些举棋不定。
钟天正会不会太过敏感了？
这一切全都是他的猜测而已，真要耗费警力去调查？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一个警员，在李组长的耳边说了几句。
“立刻调查孙小雪，她的人际关系，她上班的地方，一切跟她有关系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李组立刻发出指令。
警员方才跟他说，有人举报张得胜故意杀人，还真让钟天正猜对了？
不管这个报警是真是假，本着对案件的负责，本着一个警察的责任心，调查一下总是没错的。
随着李组长下令，张得胜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异样，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钟天正清晰的捕捉到了。
“签字吧。”
钟天正把口供递了过去，似笑非笑。
……
由于有突发情况，原本准备下班的众人，再次打起精神来。
参考了钟天正的分析，众人决定，先从死者的女儿孙小雪入手。
不得不说，上南市的流动人口资料录入还是到位的。
在人口系统内输入孙小雪的姓名，根据跳出来的近两百条孙小雪的信息，再跟孙海的个人信息一对比，孙小雪就锁定了。
从证件照来看，孙小雪长的确实不错，五官精致，乍一看，让人眼前一亮。
……
凌晨一点。
浦行青年公寓。
“找谁？”
女子房门半开，露出半边蕾丝吊带衫，睡眼惺忪，目光戒备的看着门口的两名穿着警服的警察。
这年头，冒充警察的可不少。
“李花是吧？我们找孙小雪！”
钟天正从同事身后挤了出来。
“你们是？”
见到钟天正，虽然他没穿警服，女子的目光还是放松不少。
原本半开的门，角度又大了一点，刚好能看到钟天正全身。。
这么帅气的皮囊，难免让她想多看一样。
“警察！”
察觉到女子的语气变化，同事毫不客气的掏出了警官证，说话分贝不由提高了几分。
什么世道。
他除了帅还有什么？
穿着制服的警察不信，偏偏信一个除了帅一无是处的人。
这是区别对待！
在得到女子的允许之后，三人进屋。
“孙小雪在哪里？”
钟天正露出礼貌的微笑，同时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记录。
“她出差去了。”
李花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的脸全部露出来。
钟天正的眼睛闪过一道白光。
恶魔之眼这是在提醒他，李花刚才说谎了！
“你多久没有看到她了？”
“嗯，十来天吧。”
“十来天不见到她，你不打电话问问？据我所知，你们在大学期间，可是关系不错哦。”
钟天正合上本子，坐在沙发的身体往前一探：“她在哪里工作？”
两人近距离相对。
李花甚至能看到钟天正脸上的毛孔。
光洁无暇。
简直比女人的皮肤还要好。
再搭配上那精致的五官，不由让她心头一跳。
“好像在夜嗨酒吧！”
李花下意识道，或许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又补充了一句：“好像负责推销啤酒的。”
“好像？”
钟天正保持微笑，收回探出的身子：“不是好像吧？分明就是你推荐她去那里上班的。”
“嗯？”
李花猛地一滞，脸色变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上南市的治安这么好，怎么可能到处有穿着警服冒充警察的？你在见到我们两个同事，眼神中，分明有闪躲跟厌恶，这说明你并不喜欢警察，或者说惧怕。”
钟天正再次打开笔记本，龙飞凤舞的记录着：“我问你十来天不见她也不打电话问她，转口又问她在哪里工作，你却只回答我她在哪里上班，干什么的，却不解释上一句。”
“正常人，面对警察盘问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任何跟自己扯上关系的问题撇开来，你确避而不谈，有意思哦？”
钟天正突然停笔，挑眉看着李花：“我告诉你，孙小雪现在可能出现问题了，老实交代吧，孙小雪到底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转折。
两个警察根本没反应过来。
更别说，一个普通人民李花了。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钟天正的胸有成竹，让李花慌了神：“是张鑫让我介绍她去酒吧上班的，说只要我介绍她去，就给我一万块的介绍费。”
“可是，她刚去上班的第二天，就跟我打电话说，公司安排出差，让我不要找她。”
李花的竹筒倒豆子，让众人抓住了重点。
张鑫？
会不会张得胜什么关系？！
钟天正大手一会，从同事道：“立刻给局里的同志们传达一下，让他们查一下张得胜的儿子，然后把照片发过来。”
两警察立刻打电话照办。
电话打完，他们才想起来。
我们在干什么？钟天正才是实习警好么？怎么变成了他指挥我们了？
很快，局里就把照片发过来了。
李花一看，狂点脑壳：“就是他就是他。”
“张鑫，才二十七岁，名下就有三个公司，年轻有为啊？”
钟天正盯着手机屏幕，细细的浏览着张鑫的个人履历，果断道：“走，去夜嗨酒吧！”
第四章:一块表
夜嗨酒吧。
钟天正三人行走在彩灯闪烁的舞池中，嗨到极致的音乐传入脑海，让人忍不住随之抖动、沉沦。
在出示了相关证件以后，三人被带到酒吧后台。
“这个人，你知道吧？”
钟天正拿出孙小雪的照片，摆在值班经理的面前。
值班经理先是在他帅气的脸庞上停留了几秒，这才快速的扫了一眼照片，然后移开：“没有印象，这种人太多了，来我们这里玩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记住。”
“哦？”
钟天正应道。
可是，眼睛里却闪过一道白光。
恶魔之眼再次提醒到。
这个值班经理，在撒谎。
“你再好好想想？”
钟天正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人畜无害：“你们这酒吧，规模也算不小吧？上一次消防检查是多久？这种人流量多的地方，一定要多注意消防安全，食品安全监督管理局也该来检查了吧？你们这些酒，渠道都来自哪里，你问问你们老板？合法手续有没有。”
“……”
值班经理瞬间无语。
“我们这都是合法场所啊。”
“我没说你们不合法，你们能正常营业，肯定就是合法的。”
钟天正点点头：“我说的是例行检查。”
“……”
值班经理目光一滞，只得再次看向照片：“这个人，我有印象，好像两周前吧，来我们这里应聘啤酒推销员，刚上了一天班，第二天就没来了。”
“哦？”
钟天正眼皮一挑：“我们要看监控。”
说完。
身边的两个同事，立马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不知道为何。
他们两个好像挺会配合钟天正的。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正经的警察好吗！
钟天正可是一个连警官证警服都没有的见习警。
……
顺利的进入监控室。
钟天正扫了眼监控室唯一的一根椅子，不动声色的搬过来坐下，调整时间进度条，终于在十五天前的监控画面中找到了孙小雪。
见到孙小雪，两个同事都来了精神。
两人都想坐下。
却发现唯一的一根凳子已经在钟天正的屁股底下了，稳坐如山，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
两人对视一眼，皆默默的看向监控画面。
监控画质有点渣，锐化的比较严重，但好歹能看清。
晚上八点零五分。
孙小雪推门进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走向前台询问，一套流程以后，换上了啤酒妹的服装，开始工作。
画面中，孙小雪显得非常的拘谨，没有做啤酒妹的潜质，几个小时的时间，基本都站在原地没怎么动。
晚上十一点七分，酒吧的人已经非常多了，张鑫独自一人推门进来，小衬衣加九分裤，在孙小雪边上坐下。
钟天正按下暂停，在笔记本上龙飞凤舞的写到：酒吧很忙，但是孙小雪身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的，张鑫提前定座。
随手做笔记是钟天正的习惯。
而且是个好习惯。
画面再次播放。
张鑫坐下后，并没有立刻有所动作，在玩了几分钟手机以后，这才主动招呼孙小雪过来，两人开始交谈。
在这中间，全程没有服务员上来点单。
一番交谈之后，孙小雪转身去前台拿酒，而且拿的都是些名贵的洋酒，送到张鑫的座位上，停顿了一会坐下。
两人再次交谈。
然后，孙小雪主动开酒，两人互相倒上，随即开喝，而且是不参任何软饮。
这个监控不带录制声音的功能，但是，两人的对话很容易推理出来。
张鑫应该是许诺了一些高额的好处，前提就是孙小雪陪喝。
接下来的画面，两人一直在喝酒。
张鑫也不催促，全程慢慢的喝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孙小雪身上，时不时说上几句。
中途孙小雪有做出不能喝的动作，但是张鑫两句话，孙小雪又端起了酒杯。
钟天正不动声色的做着笔记，同时冲身后的两个同事说到：“再查查孙小雪，还有死者孙海，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困难。”
同事掏出电话照做。
孙小雪不胜酒力，半瓶下去之后，就有些坐立不稳了，张鑫试探了几下，见她确实喝醉了，看了看手表，便叫来服务员买单结账，然后自己就走了。
镜头切换到门口的镜头。
张鑫上了自己的凯迪拉克，开出去了。
直到酒吧关门，他都没有再出现。
进度条退回，张鑫确实是十一点零一分才开进停车场的。
“不对，不对！”
钟天正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仰头闭目。
这件事绝对是有预谋的。
可是。
整个过程，张鑫并没有带走她。
莫非说。
孙小雪的消失，是被人捡尸。
作案的另有其人？
自己的怀疑对象错了？
不对不对。
一定是哪里没注意到。
钟天正长出了一口气，坐直身子活动着自己的脖颈，把值班经理叫了进来：“监控里显示，那天就是你招待的孙小雪对吧？”
“是。”
在监控面前，值班经理也不狡辩，反问道：“这个有问题？”
钟天正斜眼看着他：“孙小雪明显就不是做啤酒妹的料，全程原地发呆，为何你没有任何工作上的指挥？”
“呵呵，警官，夜场这种地方你们来的少，我不怪你们。”值班经理耸肩一笑，语气透露出洋洋得意：“啤酒妹是没有工资的，收入全靠推销酒水的，有些地方即便有工资，也低的可怜。”
“那她们呢？”
钟天正拉动进度条，指着他对其他的啤酒妹指指点点的画面，冷笑道：“你解释一下？”
“那是她们在这里做的比较久了...”
“扯淡！”
钟天正冷喝一声，说话分贝提高了几分：“孙小雪看着就很少进入这种场合，性格比较内敛，你不给她工资，她怎么可能来你这里上班？”
“她现在出事了，你要是隐瞒，就是包庇罪犯！”
“她出事了？！”
值班经理脸色一变，额头上汗水冒了出来，察觉着钟天正犀利的目光，哆哆嗦嗦道：“是张鑫，张鑫给了我一笔好处费，让我给孙小雪开工资，而且提前给我打了招呼，说把孙小雪安排在他定的位置边就行。”
“哼！”
钟天正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张鑫果然有问题。
可是，证据呢？
因为他根本没有带走孙小雪。
这种情况，他有一万种解释的说法。
钟天正低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目光最终停留在开头那段字上。
“酒吧很忙，很忙...”
钟天正喃喃自语。
忽然，他猛然醒悟，拉动进度条，回到八点零五分，孙小雪推门进来的时候，有一个回头看的动作。
把镜头切换到停车场，可是这个点，停车场上除了保安，根本没有人。
“等等！”
钟天正再次回放五秒。
画面最角落的暗处。
绿化带花坛。
有个微小的一闪而过的白光。
这白光哪来的？
钟天正屏住呼吸，脑海里闪过千丝万缕。
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会是什么？
手表！
对，就是手表！
表盘被路灯灯光折射出来一闪而过的光！
张鑫手上。
就带有一块手表！
第五章:锁定
“查，查周围的监控，看看这个孙小雪，到底在哪里消失的！”
“张鑫已经具备嫌疑，向上面申请，派兄弟去监控他！在没有找到孙小雪之前，不能放松。”
“还有，这个视频我要拷贝一份。”
钟天正合上笔记本，快速的说出了自己建议。
只不过，这个建议，有点强势啊...
“好的！”
两名同事下意识的答应，转身出去。
当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这才猛然醒悟。
我们在干什么？
怎么被阿正一顿指挥？
自己才是正规编制的警察好吗？
额。
不过，这个张鑫，确实值得怀疑。
……
夜嗨酒吧的监控，为钟天正的怀疑提供了很强的证据支撑。
李组长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做出了部署。
很快，那天的监控视频被提取出来。
监控排查。
一件非常费时费人的浩瀚工程，而且全程都要注意。
大伙顶着黑眼圈坐在电脑面前，香烟一根接一根的。
……
凌晨三点半。
审讯室。
李组长放下手里的保温杯，在钟天正身边坐下。
保温杯里，泡着枸杞菊花茶，那朵菊花在水中骄艳绽放，冒着腾腾热气。
“咱们又见面了。”
钟天正深深的看了眼李组长的保温杯，拧开自己的矿泉水喝上一口：“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提你出来。”
“我有罪，理所应当。”
张德胜恢复了之前斯文的样子，镜片后的目光，非常的平静：“这么快就找到证据了？”
“证据嘛倒是没有，一点线索，让你了解一下。”
钟天正摊开笔记本，露出笑容：“我们在夜嗨酒吧，发现你儿子见过失联前的孙小雪。”
“哦？是嘛？”张得胜问道：“可是，你想表达什么呢？跟我儿子有关系吗？”
虽然他的语气已经极力保持平静了。
恶魔之眼还是清楚的捕捉到，方才他的瞳孔，明细的收缩了一下。
这是人内心秘密被撞破下意识的一个信号。
“不好意思，我们要暂时怀疑一下张鑫。”钟天正掏出air签字笔：“跟我说说你跟你儿子名下的房产吧。”
“我告诉你，你们这种怀疑，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我可以叫律师告你们骚扰！”张得胜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证据！”
“所以，我们这是在帮你儿子洗脱嫌疑，你不用紧张。”钟天正帅气的脸庞，微笑保持不变：“你自己说还是我们自己去查？”
“你！”
张得胜咬牙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愤怒。
这个见习警。
有点招人烦啊！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老老实实的把名下的房产报了出来。
“谢谢配合。”
钟天正龙飞凤舞的记录下来，起身出去。
“问完了？”李组长说。
“完了。”
钟天正走的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顿。
“咳咳。”
全程被无视的李组长喝了口枸杞菊花茶，看向张得胜：“你还有什么想说或者对我说的吗？”
“没有。”
张得胜取下眼镜，心烦意乱的搓了搓脸。
“……”
李组长沉默的抬头看向门口的钟天正。
这小子...
嗯，也蛮好的，多给新人一个实习的机会嘛。
李组长嘟囔了一句，拿起保温杯出去了。
可是。
钟天正人却不见了。
“咦，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
李组长在办公室里搜寻了一圈。
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他。
这会。
他正斜靠在最角落的办公椅上。
“我滴个亲娘哦，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瞎坐行不！”李组长一顿小跑，保温杯都顾不上了：“这是组里那个小恶魔的办公桌，个人洁癖严重。”
“小恶魔？”
钟天正不以为然的扭头看了看：“哪里恶魔了，挺清新，挺别致的啊。”
确实，这张办公桌，收拾的非常干净。
办公用品就摆了一台电脑全配。
电脑显示屏上，还放了个竹蜻蜓。
除此之外，桌上摆了两瓶多肉。
“一，二，三，四...”
外加总共八个哆啦a梦的公仔或者手办。
就连办公桌，都被贴上了蓝白色拼接的壁纸。
这是哆啦a梦的小迷妹？
“你别给我惹事行吧，这小恶魔，我是怕怕的，她好不容易请假七天，我能清净点，明天她就回来了，你可别给我招惹她。”
李组长脸上表现出了恐惧感：“这小恶魔，第一是身份可怕，第二是实力可怕，咱们还是离这里远点。”
“办公桌又不是私人物品咯。”
钟天正不以为然的回答道，索性直接靠着座椅后背，闭上了眼。
“我去。”
李组长怎么都觉得，这钟天正，越看越像恶魔二号。
可是，自己还不能说他。
毕竟，这个酒驾案的端倪，就是他发现的。
怎么办呢？
李组长摸了摸略微秃顶的脑袋：“你在干嘛，不去查案？这是你们新人实习的好机会。”
“闭目养神，熬夜对皮肤不好。”
钟天正眼皮都没抬一下，停顿了一秒之后：“你去申请一下搜查令跟逮捕令。”
“嘿，你这小子！”
李组长呵斥了一声，一个小小的见习警，竟然敢这么对本组长说话？
话虽如此。
他的双脚却不受控制。。
“不就是长了张好脸么？”
“还熬夜对皮肤不好，现在的年轻人呐。”
李组长摸了摸自己坑坑洼洼的脸蛋，嘟囔着离开了。
“嘿嘿。”
钟天正嘴角上浮，目光落在了墙上的上南市地图上。
……
凌晨五点。
“有发现！”
负责排查监控的同志小王，传来了消息。
“你们看这。”
“那天晚上凌晨，有一台老款的桑塔纳锦畅在酒吧外的街道上路过，而后，又在孙小雪住处外被监控拍到过。”
“你看这，孙小雪从的士车上下来，迷迷糊糊的走在路上，最终却没有进入小区的监控。”小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兴奋的看着李组长，指着另外一条监控：“再看这条路上，桑塔纳的副驾驶座，相比之前被故意往后放了，大家都知道，桑塔纳后排空间很足，很有可能，孙小雪被他放在了后排脚垫上。”
“再看这个！”
说到这里，小王点了根香烟，重重的吞吐了一口，这才调出一张照片：“虽然开车的男子带了口罩，但是我把图片技术处理之后，跟张鑫的脸部轮廓对比，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五十七，很有可能，这个人就是他。”
“最终车子开向了哪里？”
李组长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原本还兴奋不已的小王，苦巴巴的抽了香烟，揉着头发没了声音。
不用说，肯定进入了监控盲区。
“桑塔纳是不是消失在了新宁路?”
钟天正拿着笔记本出现在了门口。
“对！你怎么知道！”
小王震惊的转头。
一瞬间。
五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
眼神中，充满了...
异样？！
第六章:我认罪
“阿正，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小王裹了口浓郁的烟雾，迫不及待的看着他：“你提前看了监控视频？”
剩下的三人，皆等着钟天正说话。
“纠正一下，不是猜的，是推理出来的。”
钟天正淡定的摸了摸额角的碎发，看向李组长：“搜查令逮捕令下来了没有？”
“下来是下来了，但是，这搜查的地点嘛...”
李组长默默的拧开了保温杯，抿了一口。
“沿新宁路一路向西，十二公里外的新江别墅区！就是咱们的目标！”钟天正自信满满的接到：“叫人，出发！”
“新江别墅？”
“上南市的富人区？”
众人皆发出惊叹。
李组长立刻警告道：“你小子可别坑我！搜查令要来不是乱用的。”
搜查可以，但要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检讨是套餐里的开胃菜。
“等一下。”
小王固执的摩挲着油光发亮的头发：“阿正，你跟我们说说，为什么会是在这里？”
不止是他，在场的人，都是这个想法。
就连李组长，也只是默默地喝着自己的枸杞菊花茶。
“行吧。”
本着共有的精神，钟天正还是非常乐意分享一下自己的推理心得的。
再说了，自己今天要不告诉他们为什么会是新江别墅，估计这伙人会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他扫了眼座椅，小王立刻站了起来，让座。
钟天正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涩坐下，理所当然的掏出笔记本摊开放在桌子。
四人围聚上来，把钟天正包裹在最中心。
笔记本上。
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个大字。
笔锋潇洒，行云流水。
嗯。
这手字，不错...
众人欣赏之余，很快发现自己的目标跑偏了。
不对，看字不是主要目标。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上，钟天正不再矜持。
“夜嗨的酒吧监控视频出现了张鑫，在停车场上发现了他有作案动机。”钟天正指着笔记本上记录的重点：“但是我揣测，既然是律师的儿子，在规避监控、或者说证据这方面的意识，应该比一般人要强。”
“所以我特地提审了张得胜，了解了他们家的房产。”钟天正有条不紊的指着下一条记录：“他们家的房产分别有九方小区、泉塘湾、雪峰山一号、华侨城、英才会。”
“九方小区，老式的安置房。”
“泉塘湾，商品住房。”
“雪峰山一号、华侨城、英才会，这三处房产，都是别墅区，我特地调查了一下，这三处，都是别墅区，户主的名字都是张鑫。”
钟天正侃侃而谈，一一解释。
“这又说明了什么？”
小王不解。
其他人，同样疑惑的看向他。
“夜嗨酒吧里，张鑫的穿着非常讲究，所以，我就猜测，张鑫，是不是非常的喜欢别墅区这种户型，追求生活上的品质。”钟天正指着墙壁上的上南市地图：“审讯结束，我就一直在想，如果孙小雪真的被张鑫拿走，那么，他会去哪里？”
“如果是你们，你会把人带去哪里？”钟天正反问。
“宾馆。”
“私人住所。”
“不在公众视野的地方。”
众人各抒己见。
“对！”
钟天正打了响指：“如果我是律师的儿子，一系列常识提醒我，做见不得光的事情，一定不能被人抓到证据，所以，我会选择私人场所。”
“雪峰山、华侨城、英才会三处别墅，都处在上南市南端，如果我再暗中准备一处秘密场所，我会选择在他的对立面。”钟天正持笔在地图上圈出三个别墅区的位置：“目前上南市北端，别墅区只有新江别墅区，快出直辖市了，才刚开盘不久，房价高昂，环境舒适，周边配套设施还在开发中，人流量也不是很多。”
“新江别墅区是上南市有名的新富人区，一般人根本进不去。”钟天正的笔尖停留在地图上：“如果我是他，只有这么一处地方，最符合我的要求，既满足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又满足私密性。”
“最后，你提供的线索，更加印证我的猜想！”
钟天正把笔一扔，目光笃定：“新江别墅，肯定有张鑫。”
“出发！”
李组长大喝一声，众人齐刷刷起身。
钟天正的推断，合情合理。
对或错。
验证即可。
……
清晨六点。
上南市公安局的车队出现在新江别墅。
面对手续齐全的众警察，保安联系物业，配合的拿出户主的信息。
可是，户主信息上，并没有张鑫的名字。
钟天正早已经猜到，拿出提前准备的一切跟张鑫有关的信息。
桑塔纳轿车。
凯迪拉克。
张鑫的照片。
很快就得到了保安的指认。
新江别墅二十三号。
钟天正从车上下来，闭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目光扫了眼车库大门，大跨步走上了别墅台阶。
“叮咚。”
钟天正按下门铃。
李组长一行人分开在大门两侧，蓄势待发。
约一分钟后。
“谁？”
主人看着视频画面里帅气的面孔，语气波澜不惊。
“警察。”
钟天正开门见山。
“……”
一阵沉默。
房门打开。
张鑫穿着睡衣拖鞋，看着门口众多的警察，语气沉稳：“有事？”
“你比想象中，更像一个成功人士。”钟天正嘴角上浮一个弧度：“可是，你的睡眠质量好像不佳，眼睛通红，在这么奢华的房子里熬夜？”
“处理了点公司事情。”
张鑫让开一条路，转身进去：“什么时候酒驾伤亡案，还要把家底都查个遍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
钟天正理所当然的跟了进去，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半个屁股都陷进去了：“我们要搜查你家。”
“请便。”
张鑫语气冷静。
“这是搜查令。”
李组长把搜查令摊在桌子，带着人翻箱倒柜。
“他们肯定搜不出孙小雪。”钟天正纹丝未动，倒是兴致满满的打量着屋内的设施：“多好的房子啊，啧啧，真让人羡慕。”
“呵呵，你在说什么？”
张鑫咧嘴一笑，但是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寒光，被恶魔之眼敏锐的捕捉到。
“你有一个好爹。”
“所以？”
“你害了你爹。”
“呵呵。”
两人无厘头的对话。
然后一阵沉默。
“没有。”
“没有可疑点。”
很快，搜索的警察回来了。
无一例外，没有任何的发现。
张鑫看了看腕表：“我还有个会议，散了吧？”
李组长脸色难看的扫了眼钟天正，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他已经在心里想好检讨怎么写了。
“你家的车库刚装修不久吧？”就在众人准备撤退的时候，钟天正突然开口，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张鑫：“你自己认罪还是我把车库翻一遍？”
“你是怎么猜到的？”
张鑫眼珠子瞪的老大，死死的看着他。
“车库门口，干涸的水泥印。”
“你叫什么名字？”
“钟天正！”
“好！我认罪！”
张鑫低下头颅，一下子颓废了。
“叮。”
“完成新手任务，获得空间构想能力——大师级。”
脑海里，响起系统机械的电子声。
第七章:大师级空间构想能力
“空间构想力——大师级。”
“功能：极大开发大脑，发散思维构想，具备完整的单独空间构想能力。”
“备注：你就是这个空间的主宰。”
“大师级空间构想力？”
钟天正大拇指跟食指快速的摩挲着，听着系统的解释，嘴角不经意间，上浮起一个弧度。
面对张鑫的突然认罪。
众民警在惊讶之余，立刻把张鑫逮捕，第一时间打电话让消防过来配合。
半个小时后。
消防进场，把车子从车库内开出。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车库，明显能看到，车底盘下，有一块大约长两米宽五十公分的痕迹，跟其他地方对比鲜明。
“开挖！”
李组长大手一挥，车库里响起工具的轰鸣声，一具用袋子包裹的高度腐烂女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带走！”
众人提着嫌疑人撤离现场，剩下来的就交给法医等部门了。
……
早上八点。
审讯室。
“说说，受害人，说说你的作案全过程。”
钟天正持笔记录下张鑫的基本信息，目光扫过眼睛通红的张鑫：“开始吧。”
李组长也拧开保温杯，详细了解这宗即将告破的案中案。
“孙小雪我是在公司的一个招聘面试的时候认识的。”张鑫盯着手上冰冷的手铐，缓缓开口：“她本人比她的证件照更加的好看，好像不沾一丝世俗之气。”
“所以？”
钟天正快速的在审讯记录上勾写着：“所以你就动了邪念？”
“她的一颦一笑，包括声音，都是那么的吸引人，她修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清澈干净。”张鑫答非所问，目光中出现沉浸的痴迷表情：“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优秀，很符合公司招聘条件，但是，我不能录用她。”
此时的张鑫，看上去有些病态。
一种痴迷式的自我病态。
“我私下里跟她联系，表达了对她的爱慕，可是，除了询问应聘的事情之外，她从来不跟我聊天。”
张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疯狂的味道：“我条件这么好，这么优越，长得也帅气，为什么她对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试问，除了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配的上她！”
李组长再次端起保温杯，下意识的看了眼钟天正的脸，再看向张鑫的目光中，多了一丝鄙夷。
妄想症。
张鑫绝对有妄想症。
“所以，你调动自己的资源，以高额的薪水诱惑，让孙小雪去你设计好的夜嗨酒吧做啤酒妹。”钟天正盯着张鑫，语气不带一丝情感：“你把她灌醉，在她家小区的监控死角里，把她带上你的桑塔纳。”
钟天正脑海里，浮现孙小雪的室友李花以及酒吧老板的样子，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张鑫提供帮助。
“钟天正，你很优秀！孙海有病，每个月医疗费就是不小的数目，孙小雪没理由拒绝。”张鑫咧嘴笑了起来，脸上出现一抹疯狂的笑意：“就这样，我把她带到别墅里，名正言顺的拥有了她，哈哈哈，像极了我曾经爱情的样子。”
“放肆！”
李组长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视着他：“你还有人性嘛！”
“可是，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醒来之后，反应会那么激烈！”张鑫沉浸在自我的世界，眼珠子瞪的老大，变得惋惜、心痛、甚至恐惧。
“她醒来之后，跟发了疯一样，我让她做我女朋友，给她钱，她都不愿意，嘴里一直叫着要报警，要抓我，要让我坐牢。”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一个女人，把我现在的大好前途给毁了，不行，一定不行！”张鑫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所以，争执之下，我...我失手，把她给。。。”
记录到这里。
钟天正停下笔来，看着记录本上龙飞凤舞的详细记录，转而看向癫狂病态的张鑫，眼睛微眯，一动不动。
……
从审讯室出来。
单向玻璃前，一个身穿制服的女警收回视线，看向钟天正。
钟天正疲惫的揉着太阳穴，一屁股坐在哆啦a梦办公桌前，慵懒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这个案中案，基本上已经告破。
等待张鑫、张得胜父子两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酒吧值班经理，孙小雪的室友也跑不掉。
任何人，只要做不合法的事情，就一定会被抓住，严惩不贷！
只是，是谁那天报警举报的张得胜？
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就是那个，只花费了十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从一宗酒驾伤亡案中剥离出杀人案的实习警钟天正？”
耳边响起清脆的女声。
钟天正睁眼。
刚才那个站在单向玻璃前的女警，一米七的身高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透露出几分好奇，一头短发给人干练的感觉。
钟天正耸了耸肩：“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嗯。”
女警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你也喜欢哆啦a梦？”
“一般般。”
“那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这里看起来比较别致。”
“除了别致，还有吗？”
“没了。”
“起来！”女警说话的分贝高了一分：“我要办公了。”
“……”
钟天正看了眼女警肩膀上的两星肩章，从座位上挪开，换了个空的座椅，继续闭目养神。
钟天正再次回顾着这个案子。
脑海里。
凭空构想出一个空间。
空间里，开着车的张得胜、拿着扫把的环卫工人孙海，喝醉的孙小雪、别墅里的张鑫、出租屋里的李花、以及酒吧值班经理各自占据一方，一根根线条就好像线索一样把几人连接交汇起来。
酒驾伤亡逃逸案。
别墅杀人案。
画上句号。
这就是大师级的空间构想？
如果用在未知的案件上呢？
钟天正食指很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心里想到，倒是多了一分期待。
“吃早餐咯。”
昨晚那个用海飞丝洗发水的女警的声音响起。
她把手里满满的油条、豆浆、豆腐脑放在桌上：“听说大家已经把案子破了，一直忙合到现在，特地给大家带的。”
熬夜的几个伙计一窝蜂的凑了上去，女警眼疾手快的率先拿出一份，施施然走到钟天正面前：“阿正，吃早餐吧。”
“谢谢。”
钟天正露出微笑，客气的接了过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女警眉飞色舞的脸上，金光灿烂。
钟天正想起来了，这位好像是叫啊香。
“啊香，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钟天正心满意足的吃着油条。
啊香快速的点点头：“快点哦，我要上班了。”目光却不从钟天正身上离开。
长的帅的人，吃东西的姿势看起来都这么帅吗？
那如果其他事情呢？
第八章:被区别对待的李组长
“额...怎么了？”
钟天正看着啊香脸上莫名涌现的两坨绯红，目光疑惑。
“啊...”
啊香猛然醒悟，羞涩的捂着脸，笑意不减：“没事没事，你快问吧。”心里如同小鹿乱撞。
该死。
他会问我什么问题呢？
比如下班有时间吗？
我要怎么回答才好呢？
啊香的心理活动显得过分活跃起来。
钟天正抿了口鲜美的豆浆：“那个，很凶的哆啦a梦叫什么名字？对新人一点也不友好。”
啊香回答迅速：“你喜欢哆啦a梦？我也很喜欢啊。”
“不是，我说的是...那个。”
钟天正冲角落里的办公桌努努嘴。
短发女警这会正在快速的敲击着键盘，发出“啪啪屁啦帕啦”的声音。
“啊？你在说心语姐啊？”
啊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失望，但却又要保持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她全名叫师心语，咱们组里数一数二的技术专家，是个电脑高手，之前一笔特大电信诈骗案，她立了大功。”
虽然啊香有些不高兴，但是，对师心语的评价，还是非常的诚实、由衷。
“啊，谢谢啊香了。”
钟天正点点头，再次喝了口豆浆：“豆浆味道不错哦，我喜欢。”
“那行，我上班去了。”
啊香转身，步伐轻盈的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掏出笔在便利贴写下豆浆二字，这才认真的投入工作中去了。
半个小时后。
李组长疲惫的拿着保温杯从审讯室出来。
方才，他又提审了张得胜，再去队长办公室通报最新进展，得到了队长的肯定。
李组长如释重负出了口气，目光落在了休息区桌上的油条。
油条只有一半，还有半边，应该是被人撕了。
“咕咕。”
李组长揉了揉作响的肚子，目光又扫视了一遍低头工作的众人，然后挪动着小步伐，快速的到达油条面前，漫不经心的拿起油条，细细的吃了起来。
“油条应该配豆浆才完美。”
李组长在心里想到。
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闭目养神的钟天正身上。
在他的面前，倒下了两杯豆浆空杯。
“组长，那啥，阿正喜欢喝豆浆，我就让他多喝了一杯，没关系吧？”啊香露出半个脑袋喊道。
“……”
一瞬间。
李组长顿时感觉味同嚼蜡，油条生硬难以下咽。
自己堂堂一个组长，竟然被区别对待了！
怎么办呢？
李组长默默的拧开保温杯盖，把里面剩下的最后一口枸杞菊花茶喝下，心里畅快了些许。
“下班吧。”
李组长招呼一声，摇醒趴在休息区睡着的几个警员，满打满算，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九个小时，又嘱咐道：“今天休息吧，没有指示的话，明天上班。”
“阿正，住哪里啊？”
门口。
李组长把保温杯放在自行车框里，遇到了正在扫共享单车的钟天正。
“怡园小区。”
钟天正跨上单车，准备开拔。
“好巧，顺路。”
李组长踩着脚蹬子跟了上来：“今天汇报工作的时候，队长对你可是赞许有佳，这个案子只花了十小时不到就告破，你是主功，以后继续表现昂。”
“谢组长夸奖。”
钟天正放慢速度回答道。
“不过，我有点好奇，我记得你在学校，没有过参加类似案件的经历啊。”私人时间，李组长道出了自己的好奇：“你是怎么一拖二二拖三剥离案件的？”
“我在学校学过心理学，成绩还不错，所以就发现了端倪。”钟天正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
“嘎吱。”
一阵刹车声响起。
钟天正挥了挥手：“慢点骑，我先走了。”
李组长看着渐行渐远，被阳光覆盖的钟天正，突然就觉得，早上九点钟的太阳怎么这么刺眼？
心理学？
我以前在学校也学啊，成绩还是班级前三，年纪前十呢，我怎么没发现端倪？！
我也是市警院毕业的啊。
……
怡元小区。
上南市东端的lc区。
或者说工业住宅区。
小区边上，就是一个大型的工业机械制造工厂，钟天正骑着单车穿梭在狭小的双行道路上。
除了路两边停满的轿车，另一条风景线就是随处可见的横穿道路而过的铁路轨道。
钟天正的父母就是这个工厂的职工。
他的父亲钟飞，凭借着几张高级技工证书以及过硬的手艺，在这一片住宅区，都小有名气，邻里关系融洽。
“阿正啊，今天不上班啊？”
“警局今天放假么？”
进入小区，时不时就能听到那些退休的阿婆阿爹跟他打招呼。
钟天正笑呵呵的一一回应。
爬上六楼，开门。
父母都上班去了，桌上几块面包，边上留着一张纸条，隽细的字体写着：“水煮鸡蛋在壶里，鲜奶在冰箱里。”
“嘿嘿。”
钟天正放下纸条，简单的冲了个澡。
回到房间，拉上厚厚的窗帘，房间里陷入黑暗。
八个小时以后。
钟天正醒来，看了眼时间，下午六点半。
李组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正啊，你在家没有？”
“在。”
“你到小区门口来。”
钟天正疑惑的拉开窗帘。
小区门口的位置，正是穿着警服的李组长，以及那个短发干练的师心语，两人被围在里面，时不时记录着什么。
“马上到。”
钟天正套上大裤衩，踩着拖鞋下楼了。
“组长。”
钟天正打了个招呼，挤着人群进去了。
这会，师心语正有条不紊的跟两个外国中年交流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说得很顺畅。
这两个人，他有印象。
应该是工厂里的外国技术人员，在小区里偶遇过几次。
至于李组长嘛，则负责警戒。
英语不好，这是他的短板。
“阿正。”
见到钟天正，李组长迎了上来：“跟你打听打听情况。”
“怎么这是？”
钟天正再次看了眼俩白人：“他们的电动车丢了？这种一般是流动性作案，我可做不到几个小时破案。”
“别给我添乱好吧。”
李组长没好气的摆了摆手：“这回是个大型失窃案。”
“大型失窃案？”
钟天正眉头一挑，摸出香烟来点上。
这会他不上班，抽烟这种私人行为不影响形象。
“对，事件严重！”
李组长脸上挂着凝重的表情。
第九章:大型盗窃案
在等待师心语完成询问的过程。
钟天正去对面的商店买了三瓶酸奶。
询问完成。
五人赶往案发现场。
“有点渴，喝点吧？”
“钟天正见习警，麻烦你分清轻重。”
师心语并不领情，反而告诫一波。
“喝酸奶对皮肤好，你喝不喝，不喝我喝。”
钟天正可不跟她扯这些，自己满足的喝了一口酸奶，朝她一伸手：“拿来。”
“什么？”
师心语一愣。
“询问记录啊！”
钟天正没好气的说道。
见师心语没动静，钟天正索性自己拿了过来，目光凝聚在本子上。
“哼！”
师心语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打开酸奶。
喝酸奶对皮肤好？那就勉为其难喝上一点。
师心语在心里想到。
“嘿嘿。”
李组长咧嘴偷笑，师心语可是出了名的小恶魔，看这架势，钟天正一点都不杵她，让他们折腾好了。
正在喝酸奶的师心语瞟向李组长：“你在笑什么？”空气的温度，好像都冷了几分。
“咳咳，聊案子聊案子。”
李组长清了清嗓子，目光看向钟天正，开始共有过程：“报案的，是两个外国人，一个叫皮特，身高一米八五，一个叫班纳，比较胖，他们就住在前面，都是这家企业的外聘专家，据他们描述，今天下班回来，发现自己家被人偷盗了，丢失了重要财产。”
“公司的重要u盘？”
钟天正合上笔记本，与李组长对视。
“对！”
李组长点头：“u盘里具体是什么，他们没有说，但确实是非常重要，因为我们刚才也接到这家公司的报案了。”
“据他们公司法务描述，如果这个u盘不能及时找回来，他们，可能面临近六千万的损失。”
“是吗？”
钟天正盯向前面两个带路的外国人，没有发表观点。
具体看了现场再说吧。
二十七栋。
五楼。
皮特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师心语打开记录仪，三人跟着进屋。
在察觉到师心语不善的目光之后，钟天正打消了借她的笔记本做记录的想法，在心里记到：“门锁完好无损。”
脑海里。
凭空出现一个空白的空间，完好的防盗门出现。
“这就是大师级的空间构想能力？”
钟天正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屋内的摆设布局。
屋内被翻得杂乱无章，抽屉柜子门均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皮特带着三人来到自己的房间，也就是u盘丢失的柜子：“就是这里，u盘我放在柜子的鞋盒里，不见了。”
师心语拿出笔记本，继续做着更为详细的询问。
钟天正则是退出房间，折身来到厨房，打开纱窗，看了过去。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钟天正的家。
钟天正的房间。
“哗啦啦。”
钟天正嘴角上浮一个弧度，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发现什么了？”
李组长站在钟天正的身后，顺着目光看过去：“你说，对面楼会不会有人看到？”
“都在上班，谁会看到。”
钟天正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目光落在了水槽台面的凹槽。
这里面，还有一点点未干涸的水渍。
两人来到客厅。
肥胖的班纳陷进沙发里正快速的发送着手机微信，嘴里嘟嘟囔囔的，大概意思就是这里治安怎么会这么差，还有入室盗窃这种事。
“你好像很上火？”
钟天正在班纳的一侧坐下，一口流利的英语说的很顺畅地道：“平时，你们两个人住在这里？”
“对。”
班纳不可置否的点头。
凹陷进去的蓝色瞳孔充满了不开心：“这件事，你们警方一定要尽快查出凶手，这个后果，很严重！”
“如果你们配合的话。”
钟天正起身，结束了对话。
很快，师心语结束了解，三人下楼。
来到小区大门，出示了相关证件以后，查看了今天的监控录像。
怡园小区是有一段年限的老小区了，除去大门以及关键的几个小区内岔路口有监控外，其他地方，基本都是盲区。
一番查看下来，也都没有任何发现。
至于钟天正，干脆都懒得看监控。
但是脑海里，一个初步的案发现场空间以及构建完善，他发现的几个疑点，上下浮动着。
……
“总结一下。”
李组长看向两人：“说说你们的看法。”
“基本上，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异常，下一步，应该把目光锁定在其他方向。”师心语简单的做出回答。
“难。”
钟天正摇了摇头，再次点上一支香烟。
“呵，监控都不看，你能发现什么？”
师心语歪头看向一侧，不再多说。
很显然，她不满意钟天正刚才不看监控的态度。
“我在这个小区住了十多年了，闭着眼睛都能在小区里走上一圈，你觉得，我会不了解这里的设施设备？”
钟天正吐了个烟圈，接着道：“小区共有三个入口，大门，后门以及一扇供人进出的小门，门禁早就坏了，而且小门是没有监控的，如果我是作案者，我会选择走小门。”
“从小门进来，沿着这条路可以直接到二十七号，一路上都没有监控，所以，看监控的意义不大。”
钟天正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总不能因为师心语长得漂亮，就不反驳她的观点吧。
毕竟。
他自己可是个大帅比。
“不过嘛，这个班纳，可以查一下。”钟天正话锋一转。
“为什么？”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发现。”
李组长重重拍在钟天正的肩膀上，示意他快说。
钟天正眯眼看着五楼。
“作案者早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完成作案，十点零六分左右离开案发现场的，而且作案者可能有轻微洁癖。”
“还有，这个班纳，可以查一下。”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肯定。
师心语现在对他的敌意很重：“你如何做出判断？满嘴跑火车？”虽是如此，她的语气中，还是透露出几分好奇。
“我是一个警察，对时间非常的敏感，早上十点零五分，我拉上窗帘，开始睡觉。”钟天正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拉窗帘的时候，我注意到，班纳他们的厨房，有人在洗手。”
“也就说，这个点，作案者应该是已经完成作案，准备离开。”钟天正语速快速的说道：“至于我作案者为什么会有洁癖，因为一次性橡胶手套里面有些许粉末，所以他要洗手。”
“呵，真是走了狗屎运，这种事，竟然让你看到了。”师心语嘟了嘟嘴，继续问道：“那班纳，又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钟天正突然露出坏笑。
“嗯！”
“乖，那我就告诉你！”
“啊唏！”
师心语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第十章:对赌赌约
察觉着师心语充满杀气的目光。
钟天正语速飞快的继续说：“他们家客厅摆了烟灰缸，而且这个班纳，他身上有股浓郁的烟味，是个老烟鬼，但是刚才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任何抽烟的动作，这是其一。”
“也许是人家素质好呢？”师心语反驳。
“呵呵，你丢了公司重要的机密文件，马上就要被问责，你会不会焦躁不安？他的心态太过于好了。”钟天正翻了个白眼：“其二，室内虽然被人翻动过，但是你们发现没有，抽屉卧室那些被翻动的地方，尤其是衣柜，只是表面的东西被翻动过，这说明了什么？”
不等他们回答，钟天正自问自答：“来偷东西的人，知道u盘放在哪里，翻动东西，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还有，刚才，班纳在手机聊天的时候，我瞟了一眼，发现他的手机上有个软件。”
“什么软件？”
李组长好奇的问道。
刚才，他也在班纳面前。
“监控软件，可以在手机远程监控家里的情况。”
钟天正打了个响指：“他们家，绝对装了微型监控，至于为何不拿出来给我们看，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觉得，可以把重点放在班纳身上，当然，这个皮特，也不要放松。”
李组长捋了捋整个分析，做出最后总结：“也就是说，作案者的第三人，很可能跟他们有关系。”
“可是，我还有一点疑问。”
师心语大眼睛眨呀眨的，泛着无知的光芒：“他们两个都是外聘的技术专家，每个月的收入会非常之高，为何会住在一起？这会不会也是个疑点。”
“这个嘛...”
钟天正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刚才在卧室里做询问，没看到床头柜下面摆了一盒杰士邦嘛！”
“……”
师心语小脸没由的一红，啐道：“呸，臭流氓！”
“哼，你见过这么帅的流氓嘛？”钟天正无辜的耸了耸肩：“明明是你自己问的好不吧！”
“行了行了，两位大佬，别斗嘴了。”李组长收好东西，准备撤退：“阿正，你继续休息吧，我们回局里整理一下资料线索，然后扩大搜索范围，把周围的监控再排查一下。”
“这么做，工作量太大，而且效果不是最好的，再说了，作案人能淡定的在作案现场洗手，说明他心理素质很好，又或者说，他不知道这个u盘的价值，所以他不慌，出了门，哪怕出现在监控里，咱们也发现不了端倪。”
钟天正摇了摇头，摸出一支香烟点上：“我建议，大范围通报这起案件，报纸、微博、抖音等这种大型公众平台，统统通报。”
“钟天正见习警，麻烦你带点脑子。”
师心语再次提出反对意见，她是个电脑高手，更是常年浸淫在网络之上，深知网络那一套：“你这么做，不是徒给自己添加压力？你只要一通报，会有多少人关注这件事你知道吗？”
“呼。”
钟天正吐了口烟雾，嘴角上浮，露出一个弧度。
“你竟然敢嘲讽、嘲讽我！”
师心语再次抓狂，大眼睛怒视着盯着他。
“你看，你也说了，外界给我们的压力会特别的大，同样的，如果你是犯罪嫌疑人，你的心理压力大不大？”钟天正脸上挂着笑意。
“……”
师心语黛眉紧簇，不说话了。
“行，我回去，让人做个新闻稿。”
李组长点头，不得不说，钟天正提出的这个方案，对他们来说，确实有所帮助。
“最后，我申请一下，明天晚一点上班。”
“为何？”
“为破案做一些事情。”
“准了。”
现在，李组长越发觉得钟天正顺眼了。
哪怕他的请假理由是上厕所，他也会答应的。
“故弄玄虚。”
师心语嘟囔了一句。
“啧。”
钟天正砸吧着嘴巴，邪笑着看向她：“师心语前辈，您老人家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不就是坐了一会你的办公桌嘛，多看几眼你的叮当猫嘛，至于对我这么大敌意。”
“哼！”
师心语一抱膀子，不可置否。
“……”
钟天正无奈捂脸。
看来女人的心眼真的很瓜皮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加的瓜皮。
既然如此，他倒不介意，征服一下这个瓜皮娘们。
钟天正抛出战令：“要不，咱们来点赌约？”
“你说。”
两人剑拔弩张。
“三天内，我把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完成，你请我吃饭，地点随我挑。”
“呵，要是完不成呢？”
“随你便。”
“若完不成，你要在办公室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的哆啦a梦道歉，大喊三声你是蠢驴。”
“蠢驴？”
钟天正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女人的脑回路还真的是清晰。
“行吧！”
一场赌约，在李组长的见证下，正式开始。
……
刚进家门。
老妈熊小彩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开启唠叨模式：“早上给你做的早餐为何不吃！跟你说多少次，不吃早餐对...”
钟天正清门熟路的应和到，转身坐在沙发上：“老爸，问你个工作的事情呗。”
钟飞作为一个高级技工，工作思想非常的严格：“不涉及机密就行。”
“你们厂，不是丢了个保密级的u盘嘛，了解一下？”钟天正把新闻声音关小。
“你负责这个案子？”钟飞正了正腕表：“这么说吧，世界顶级的精密机械制造rb最为出名，我们公司，最近新研究出来的东西，一定程度上能减少对外国技术的依赖，这东西做出来了，拿到世界上，都是前几的排名。”
“可是，如今东西丢了，再重新让所有的技术部门汇总结合，工期延误起码一个月以上，而我们跟外公司签订的合同，就是半个月以后交货。”
这些不是他想关心的，他主要想了解当事人：“那这个皮特、班纳，在你们公司如何？”
“嗯，外聘高技术人员，实至名归。”钟飞沉吟了一下，话锋一转：“但是，这个皮特班纳，两人生活作风有问题。”
“别的还有没有。”
钟天正当然知道老爸说的是什么。
“护短！”钟飞继续说：“他们的感情非常非常的好，有一次在明知是班纳存在方案失误的情况下，皮特直接跟人吵了起来，不接受技术组的处罚。”
“还有没有别的？”
钟天正无语。
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点。
第十一章:朝阳群众
像皮特班纳这种。
两个人本就关系特殊，又是异国他乡，相互维护也是情理之中。
钟天正给出了一点提示：“他们的人际关系？或者说有没有看到他的外界交际疑点？”
“没有。”
钟飞摇了摇头，否定。
也是。
自己老爸这种，典型的技术人才，怎么可能关注这些事情？
“你这老头子，怎么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提供不了。”熊小彩把最后一道紫菜蛋汤端上桌：“不过，你说的那个外国人，我好像看到过。”
“哦？”
钟天正眼前一亮，转移阵地坐在了餐桌上。
他倒是忘记了，老妈也是在这个工厂的呀，虽然是在仓储部门。
“大概是上个星期五吧，那天中午下班，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跟个男人进入了对面的那家牛排餐厅。”熊小彩脱下围兜，招呼老头子过来吃饭：“你看是不是你要的线索？”
“好。”
钟天正点点头，也不提这件事了，低头吃饭。
“儿子啊，你们警局，有没有女孩子啊？”熊小彩往钟天正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漂不漂亮啊？”
“嗯，都挺漂亮的。”钟天正随口回答。
“漂亮？不行不行。”熊小彩也没有心思吃饭了：“漂亮的女人不持家，隔壁的王阿姨给我介绍了几个小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改天约一下聊聊？”
“妈，我这才毕业。”
钟天正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结婚要趁早，现在女孩子多少啊。”
老妈索性放下碗筷，掏出手机来打开相册：“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看看。”
“噗。”
原本正在喝汤的老爸，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立刻就收到了老妈威胁的眼神，只能忍不住的憋着笑。
“什么啊？”
“我滴个妈哎，你还真是我亲妈！”
钟天正好奇的看了过去，发出一声哀嚎：“这个鼻孔那么大怎么回事？还有啊，这个眼睛怎么是对子眼呢？故意拍的嘛！”
“你懂什么，别看人家这个那个的，但是，实诚啊。”
熊小彩做着最后的辩解，但是两父子出奇统一的低下脑袋，默不作声的吃起饭来。
“……”
“这个家，我说话都没有分量了！”
熊小彩非常不满的发出悲叹。
晚上十点。
钟天正躺在床上，手机推送的本地消息本地热点弹窗，赫然就是通报这起案件。
当然，一些具体的东西被隐去，着重强调后果很严重之类的云云。
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早上八点了。
钟天正慢悠悠的洗漱好，又补了个面膜，这才出门。
毕竟，正当理由晚出勤的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今天阳光很好，走在小区里，退休的阿婆阿爷搬着小凳子，悠然自得的晒着太阳，好不惬意。
“阿婆早！”
钟天正热情的凑了上去打着招呼。
“阿正啊，今天不上班？”
阿婆慈祥的回应着。
钟家在左邻右舍的口碑都非常不错，再加着钟天正长得也清秀标志，给他们的印象非常不错，也乐意跟他们说话。
“今天太阳不错，晒晒太阳蛮好的。”
钟天正热情的掏出十五块的香烟，给大爷们发了一圈，聊聊家常什么的。
最后，钟天正索性帮几个阿婆把家里的被子从楼上拿下来晒好，再次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那个，大爷阿婆啊，你们反正也在这里晒太阳，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点忙？”钟天正总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大爷吧嗒吧嗒的抽着香烟，声音利索：“你只管说，只要大爷能帮上忙！”
“好嘞大爷。”
钟天正笑呵呵的给大爷又续了一根香烟：“是这样的，你们帮我留意留意，这两天，小区门口啊，外面啊，有没有一些可疑的人员出现，就是那种不住在咱们小区的人，却经常在这里停留。”
“记住，你们只要注意一下就好了，不要声张昂。”
“没问题！”
阿婆大爷拍着胸脯答应了：“大爷别的没有，保密条例还是学的很好的。”
“好，谢谢各位大爷阿婆了。”
钟天正又跟他们聊了聊，这才扫了台单车，往局里去了。
……
来到局里。
李组长立刻叫上大家开个紧急会议。
由队长朱常明亲自主持。
暗色的会议室里。
投影仪出现了皮特班纳的照片。
“这是盗窃案的当事人，丢失的u盘...”队长朱常明开始给众人做了一个简单的案件分析：“这个盗窃案，涉案金额巨大，涉事公司，也是咱们上南市的笼头企业，各位无论如何，要把这个案子破了！给人民一个交代！”
“好！”
众人异口同声答到。
接下来，由李组长分配工作。
“师心语牵头，对怡园小区附近的监控进行排查。”
“小张带头，你们把最近的没有破获的盗窃案翻出来再对比一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线索。”
“小李……”
等李组长分配完，众人各自离开。
“别忘记我们的赌约！”
临走前，师心语还不忘记对钟天正示威。
钟天正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看向李组长：“我有一条线索。”
“说。”
钟天正把老妈的提供的线索提了上来。
由于人手都分配了出去，李组长迟疑了一下，让啊香跟着他一起去走访调查。
按照规定，走访是需要两个人的。
但是钟天正没有证件，人手又不够，只能特殊处理了，但是也有个前提，两人必须打开记录仪全程记录。
“收到！”
啊香跨着轻快的步伐，蹦蹦跳跳的出去了，看上去心情非常不错。
半个小时后。
西点牛排店。
钟天正表明身份，提出了要查看监控视频。
值班经理的目光在钟天正帅气的脸庞上停留了几秒，语气变得恶劣：“你说是警察就是警察啊？监控你能看的嘛！”
“注意你的态度！”
啊香掏出证件摆在吧台上，义愤填膺：“怎么？嫉妒啊！长得帅就不能当警察啊！”
“……”
值班经理看了看证件，委屈的带着两人进去了。
钟天正快速的操作电脑，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只不过，这个人不是班纳，而是皮特。
两人特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当两人坐下，钟天正看清了跟他同行男人的脸。
“怎么会是他？”
钟天正惊愕道。
第十二章:老朋友
“嗯。”
钟天正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监控上，没有移开过。
坐在一旁的啊香抬头看着他帅气的脸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记录仪对准了钟天正，再换向监控。
这就是两人走访的作用。
可以起到互相监督的效果。
把视线转回监控。
画面中。
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快速的交流着什么，大约一分钟以后，皮特从兜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牛皮信封纸推给了对面的男子。
两人又交流了几句，随后皮特起身离开。
剩下的男子则是自己点了份牛排，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直到男子离开，也没有再来其他人。
“拍下了吗？”
钟天正侧目看向啊香：“拍下了我们就走吧，去问问他。”
“好！”
啊香点点头，跟着起身。
……
“阿正，我们这个要去哪里？”
坐在警车上，啊香好奇的目光不停的在他身上打量。
她还是第一次见钟天正会有这么认真的表情呢。
“这个人，是你的好朋友，对吗？”
作为一个警察的基本素养，啊香做出了自己的推测。
“是。”
钟天正把握着方向盘，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叫颜昭兴，是我大学的一个同学，关系非常好的一个朋友，毕业以后，在城西老街上开了一家叫格香斋的古玩店。”
说起颜昭兴，钟天正想起来了。
自己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跟他联系了。
所以，话不自觉的多了起来。
“这个人，非常的有意思的，按照他的话来说：随便玩玩，然后把钱赚了，还要赚的有格调。”钟天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跟他最大的交情，是因为他救了我。”
“那次我们在街上玩，一台失控的货车冲了出来，要不是他及时拉了我一把，估计你也就见不到我了。”
说到这里，钟天正摸出香烟来点上。
啊香侧着脑袋听得入神：“那你觉得，他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这个帅气的男人在跟自己说他的朋友，嘻嘻，我们的关系更近了耶。
“不知道，希望他没有吧。”
钟天正吐了口烟雾：“如果有证据指向他，那也没有办法了。”
就在这时。
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摩托交警，冲他们挥了挥手，把警车拦下。
“同志，开车抽烟，驾驶证行驶证出示一下。”
交警摘下头盔，伸出手来。
这个人，也是个年轻面孔，面相和善。
“……”
钟天正丢下烟蒂，老老实实掏出了证件。
一番盘查之后，他写了张罚单进来：“根据规定，开车……罚两百记两分。”
“好的，下次一定注意。”
钟天正再次点火，那叫一个郁闷。
两百块啊，心在滴血啊！
副驾驶的啊香捂住自己的脸蛋，羞道：“阿正，咱们丢人丢大发了。”
“保密，保密。”
钟天正清了清嗓子，油门踩到了六十迈。
……
城西老街。
这条老街的一大特色，就是古玩店很多。
“格香斋。”
钟天正抬头看着大字牌匾，跨步进去。
啊香开着记录仪跟进。
格香斋的店门不大，大约三十来平，木质陈列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摆件，后面，则是那种分层的货架。
这会，店内也没有什么顾客。
颜昭兴正趴在桌子上眯着呢。
“咚咚咚。”
钟天正敲了敲实木烤漆桌面，颜昭兴弹了起来：“喜欢就看一看昂。”嘴角，哈喇子拖了一条线。
“噗嗤。”
啊香忍不住捂嘴偷笑。
“注意形象。”
钟天正指责了啊香一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昭兴，好久不见。”
“我去，阿正，是你啊，好久不见！”
见到钟天正，颜昭兴实在是有些意外，热情的招呼他坐在茶台前，烧水泡茶。
“不用麻烦了，我们来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钟天正摆了摆手坐下：“有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
“那个盗窃案？”
颜昭兴手上的动作不停，熟练的泡着茶水：“行行行，你问吧，我配合，在学校都学过。”
啊香挑眉：“你知道？”
“你们在网上到处宣言，谁不知道啊，我知道，这是给嫌疑人心理压力。”颜昭兴把第一遍水倒掉，嘴也不停：“我还知道，你们来找我，是因为我跟那个皮特见过面。”
“好，那咱们就开门见山。”
钟天正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你去见皮特，目的？”
“一朋友给我介绍的客户，聊了好一段时间了都。”颜昭兴把茶倒上七分，自己喝了起来：“皮特说自己最近心神不宁，睡不着觉，想入手个小件带带。”
“他一个外国人，还喜欢这个？”钟天正快速的写到。
“个人喜好呗。”
“我看他给你的钱，挺多的。”
“嘿嘿，外国人的钱就是好赚。”颜昭兴笑开了花：“总共三个吧，勉勉强强。”
钟天正沉吟了一下：“我记得，你英文不好？”
“对，我英文确实不好。”颜昭兴耸了耸肩：“可是，这不妨碍我们交流。”
“嗯？”钟天正眉头一簇：“你是说，他会说中文？”
“没错，而且流利的一匹。”
颜昭兴打了个响指：“我能提供的线索就这么多了，这条线，你们还是别折腾了，浪费时间。”
“如果我是你们，我会选择在小区附近布控，嫌疑人如果不是惯犯，在听到消息后，迫于压力，肯定会回小区那边打听情况的。”
“对了，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你们也要考虑一下，那么小的一个u盘，能在家里丢了？我要是入室盗窃，u盘摆在我脸上我都不一定偷。”
“第三点，可以排查一下案发公司的竞争对手，你懂得。”
颜昭兴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眼色，摇头晃脑的开始喝茶。
钟天正咧嘴一笑，合上笔记本：“你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
“我也想啊，可是实力他不允许啊。”
颜昭兴摆了摆手，逼格十足。
确实。
颜昭兴家境优渥，这个店面看着不大，先不说里面的摆件，光是这个茶台，就抵得上钟天正一年的工资了。
“那我们先走了。”
钟天正起身，转身出去。
这一趟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他得到了一个线索。
皮特会说中文，为何隐瞒？
第十三章:推断失败
“叮。”
“任务开启：破获盗窃案，获取爆仓奖励。”
钟天正扣好安全带，听着系统的声音陷入了沉思。
系统的派出的任务简单粗暴。
为什么是这个点才发出？
讲道理。
不应该案件一接手就派送么？
“爆仓奖励。”
钟天正自言自语的脑部了一下开箱的那个场面，金光四射、激昂澎湃。
副驾驶的啊香看着沉思的钟天正，以为他在思考案情，不敢打扰。
专注、思考、推断、剥丝抽茧。
很快，这个案子就会在阿正的作用下告破吧？
一时间。
啊香看着钟天正线条般的侧脸，露出崇拜的眼神。
“走吧。”
钟天正回过神来，发动车子，回局里去了。
……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可是，众人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监控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以往的案件，也没有发现类似符合作案特征的人。
唯一跟当事人有过接触的颜昭兴，在对他的背景以及档案调查之后，也暂时排除了嫌疑。
“线索会在哪里呢？”
钟天正坐在椅子上，食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
自己发展的朝阳群众还没有发回有用的信息。
莫非说，嫌犯是惯犯？
根本不受外界压力的影响？
“查，查，继续查！”
李组长颇为上火的在办公室里转悠。
这种没有监控的盗窃案，是最让人头疼的，最关键的是，丢失的东西还是个u盘，往兜里一揣，心理素质稍微强一点的，走在大街上，哪怕被监控拍到了，也只是个路人甲。
“已经在加快速度了。”
看监控的小王揉了揉发花的眼睛，自己给自己滴上了眼药水。
“快有什么用，我要人，人！”李组长咬牙切齿的直跺脚：“嫌犯不会把罪犯二字写在自己脸上，你要擦亮眼睛，眼睛知道吗。”
“唉哟。”
一声哀嚎。
小王捂着眼睛，眼药水也掉在了地上。
“我特么...”
李组长无语的捂着额头，滴个眼药水能戳到眼睛？
“我来看看吧。”
钟天正强忍着笑意，坐在监控面前，回放当天时间段的视频，没有任何发现，时间调整到一整天，也没有任何发现。
恶魔之眼也没有给自己任何的提示。
“快递员？”
钟天正的目光锁定在画面上。
“快递员？”小王揉着眼睛爬了过来：“快递员怎么了？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专业的技术人员，小王不容置疑的摆了摆手。
“这个时间段，就这三个人出现过。”钟天正龇牙一笑，“把前两天跟后两天的监控再看一下，看这三个人有没有再出现过。”
“额。”
小王眉头一皱，立刻操作起电脑来。
他的思维被固化了，潜意识里就没往快递员身上去怀疑过。
如果这个快递员是假的呢？
“有发现没有？”
这会，外面走访调查的师心语回来了，俏脸上透露出一股子疲惫：“三天赌约，钟天正同志
，你的调查如何了？”
钟天正刚要作答，手机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钟天正嘴角露出了笑意：“来的正好，让你看看我的查案手段。”说完接通电话，按上免提。
“小钟嘛？”
“李大爷，你好呀你好呀。”
“我跟你说，你嘱咐我的事情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呢，我要提供线索。”
“你说。”
“可疑人物嘛我倒是没有发现，但是，快递员倒是有一个。”
“哦？”
钟天正来了精神，看向正在筛查监控的小王，问道：“他有什么不对的？”
“第一，他穿了双皮鞋，非常的干净，衣服也老清爽的，我就在想啊，你跟我说他有轻微洁癖，符合特征。”
“第二，他今天来咱们小区转悠几次了，但每次后面的快递框里什么也没有，这大白天的，没东西他来咱们小区干什么啊，刚才他又来了呢，我看着他进入了二十七号楼。”
“好，好，我马上过来。”
钟天正挂断电话，看向一旁的李组长。
李组长也是虎躯一震：“我亲自带队，钟天正，小张，小钱，啊香，跟我出现场去看看，小王、师心语，把监控里的快递员信息核查一下，速度要快。”
把所有能用的人分配完毕，办公室里，再次忙碌了起来。
……
警车内。
看着快速倒退的街道景象，钟天正隐隐觉得不对，索性把眼睛闭上。
脑海中大师级的思维空间里，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全部浮现出来。
“快递员，快递员。”
钟天正喃喃自语：“不对不对，小区有没有监控的小门他不走，何必又耗费心机打扮成一个假的快递员进去盗窃？”
“案发后，他应该猜测到我们会调查监控，没理由再次扮演快递员的角色出现在我们面前吧？”
如果现在进入小区的就是作案者，这一连串的行为漏洞未免也太多了。
假如自己的猜测成立，现在这个快递员不是目标，只是混淆视听。
那真正的作案者会躲在哪里？
钟天正按下窗户，点燃一支香烟，皱眉抽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们，我会选择在小区门口布控...”
钟天正想起了对颜昭兴询问时，他对自己说的话。
“监守自盗？”
钟天正眼前一亮。
如果真的是监守自盗，作案者作案后肯定躲起来了，假如他迫于压力出来，肯定会联系皮特
或者班纳。
案发到现在，不过几十个小时而已。
电话联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想联系皮特班纳肯定也联系不上。
唯一可能的就是，他会去找那两个外国人。
“停车！”
钟天正猛然喊道。
“怎么了？”
李组长降下速度。
钟天正拉开车门就下去了：“你们去怡园小区，我去那家公司找皮特班纳。”
“这小子。”李组长嘟囔了一句，又吩咐道：“啊香，你跟一下他，如果真有什么状况，这小子还没有执法权的。”
“好！”
啊香愉快的答应，拉开车门跟了出去。
这个点正好是工厂下班的时候，大量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从工厂出来。
蓝色大军里，便衣的两人反而显得明细突出。
“坐下。”
钟天正把啊香拉在绿化带花坛边缘坐下，自己跟着凑了过去，掏出手机打开手机视频，右手直接揽住了啊香的细腰上。
“唔。”
啊香嗔怒一声：“阿正，你在干什么。”腰部感受着钟天正有力的手臂，小脸没由的红了，心跳加快。
第一次有男人对自己做这么亲昵的动作呢，而且还是这么帅的...
“咱们现在在假装情侣，不然显得太突兀了。”钟天正耸了耸鼻翼，把啊香的洗发水香味排斥在外：“皮特班纳出来了，注意观察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物。”
“好。”
啊香配合的往钟天正身边靠了靠，眉飞色舞，目光转向四周。
可是。
直到皮特班纳取车出来离开，都没有人靠近过他们，更别说交谈了。
“靠！”
钟天正懊恼的站了起来。
推断失败。
李组长的电话打了进来，人是抓到了，但是经过核查身份信息，这个人，真真实实的是个快递员，他进入二十七号楼，是为了收件。
师心语那边也传来消息，案发前后几天的监控对比，这几个快递员，身份都是真的，跟快递公司核实，那天他们确实在怡园小区进行派件工作。
也就是说，钟天正这次推断，全部错误。
第十四章:嘟嘟嘟
“叮咚！”
“钟天正，你好像很弱。”
钟天正一屁股坐回原地，听到系统嘲讽的声音，表情抓狂。
“拜托，你是系统好不好，别人的系统各种给予技能，商城各种爆款装备，各种一线牵，你呢？”
钟天正不服的点了支香烟，一股焦糊味传来，香烟竟然拿反了。
系统陷入了沉默。
约么停顿了进半分钟。
系统思考完毕。
“大师级的空间构想能力，只能给你提供一个很好的思维构思空间，并不能直接告诉你凶手。”
“如果，没有系统，你又如何破案呢？”
“我...”
钟天正夹着未点燃的香烟，陷入了沉思。
如果没有系统，自己就破不了案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吧？
嫌疑人。
最有可能出现在哪个地方呢？
网吧？地下室？或者？
...
啊香看着表情变化不定的钟天正，开口安慰：“阿正，你怎么了？不要灰心啊，作为一个实习警，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嘿嘿，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在重新构思推断而已。”
钟天正露出微笑，阳光灿烂，又恢复了平日那般自信满满的样子：“对了，刚才是侦查需要，动作亲昵了一点，不要介意昂。”
“唔，没关系的。”
啊香心跳又莫名的加速了，刚才那个感觉，还真是怪怪的呢。
心里竟然隐隐生出了期待。
“行了，我们走吧。”
钟天正摆了摆手，自然不知道啊香的心思，起身往怡园小区去了。
由于推断错误，这个方向基本错误。
但是大致方向还在。
时间也已经不早了，鉴于钟天正就住在怡园小区，李组长索性让他不用回去了，再在周围观察观察。
蹲点是一个非常无聊枯燥的过程。
钟天正无聊的在小区里转悠了起来。
夕阳西下。
李大爷收拾凳子，准备回家了。
“李大爷。”
钟天正掏出烟盒，里面已经见底。
“小钟啊，真是不好意思，给你的信息有误。”李大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掏出兜里的软盒中华递了他一根：“大爷我看走眼了啊，给你带来麻烦了。”
“没事的，看错总有正常的，您的精神，可嘉可奖。”
作为一个实习警，钟天正的态度，还是非常的端正，文质彬彬。
“对了，咱们小区，现在也有人进来发小卡片了么？有个人站了一天了都。”李大爷指着地上洒落的卡片，上面写着车辆分期的广告：“穿的板板正正的衬衣西裤，尽做些不正经的工作。”
钟天正扫了一眼：“这个，您向物业反映即可。”
跟李大爷聊了几句，钟天正折身出了小区。
“老板，来盒香烟，老样子。”
便利店。
钟天正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门口。
一个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走了进来，穿的挺斯文的，但是精神不佳，典型的熬夜界大拿。
钟天正扫了他一眼，这不就是李大爷说的那个牛皮癣么。
这个时候，恶魔之眼跳动了一下。
“嗯？”
钟天正挑眉。
歪打正着，这货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
可是，要怎么试探。
怎么办呢？
钟天正低头，瞅了眼男子蹭亮的皮鞋。
踩一脚要不？
下一秒。
钟天正的脚就踩了上去。
四十三码的运动鞋在皮鞋上留下了清晰的纹路。
原本蹭亮的皮鞋，黯淡无光。
而且，力道还不小。
“草，你特么瞎了狗眼啊！”男子瞬间暴走，张嘴开骂：“知道这双鞋多少钱吗？你踩一脚我还怎么穿，我丢你***”说着，还从兜里掏出湿巾，一脸嫌弃的仔细擦了起来。
“轻微洁癖？”钟天正眉头一挑，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子抬头，目光在钟天正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之后，高音分贝瞬间又提高了几分，骂的更凶了。
在便利店老板的说合下。
男子又骂了了十多秒，高音这才下降，但还是骂不停嘴。
“兄die，不就是踩了你一下么，至于骂这么久么！”
钟天正也不乐意了，掏出手机，挑眉看着他：“来，继续骂，我报警了！”
“草！”
男子一听报警，下意识的爆了句粗口。
也不骂人了，话锋一转：“算了算了，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转身就要出门。
“想走？”
钟天正冷哼一声，这货果然有问题。
“站住！警察！”
走到门口的男子瞬间跨步，撒腿就往外跑，速度贼快。
“站住！”
钟天正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跑了，紧绷的大腿早已经蓄势待发，爆发力极强，直接从原地弹射出去，紧跟而上。
在警校念书的时候，钟天正的文化成绩不错，身体锻炼也没落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缩短。
男子回头一看，见钟天正追了上来，亡魂大冒，再次加快步伐。
走位，走位，很皮。
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持续缩短中。
“啊！”
男子发出一声大吼，看着前面倒计时的红绿灯，发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踩着最后一秒冲了过去。
等钟天正追到路口的时候，等待多时的轿车已经起步，下班高峰期的车流源源不断，根本闯不过去。
“靠！”
钟天正调整着呼吸，看着前面的车流，那叫一个气啊。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呼！”
看着还剩三十秒的红绿灯，钟天正无奈掏出手机，准备跟李组长汇报，让他去交警部门调取一下现场的监控。
“准备好了吗，汪凸汪凸思瑞go，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魔性的来电铃声响起。
拨号的前一秒，手机电话打了进来。
颜昭兴。
“兄弟，有事？”
钟天正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开门见山：“有事直说，我正忙着呢。”
“忙，忙啥呢？我来你家这边了，找你喝酒。”颜昭兴的语气不容拒绝。
“喝酒，改天吧，你不知道我现在在跟一个案子呢！”
提起喝酒，钟天正还真没这个心情。
到嘴的鸭子都飞了，气都气饱了，还喝个锤子。
“不不不，这顿酒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抬头，看你对面！”
第十五章:没偷到
钟天正抬头。
马路对面。
颜昭兴悠然自得的站在斑马线上。
刚才跑过去的斯文男子，被他反剪锁住了，垂头丧气。
“靠，有你的啊！”
钟天正看着绿灯，三两步过去：“这特么都让你给遇到了。”
这会，他是真的开心了。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好像..
分手跟别人过的女朋友，转身又回来找自己了。
额，不对，好像有点绿。
“喏，送给你，不用谢。”
颜昭兴把人推给他：“说吧，怎么谢我。”
“说了不用谢，又要谢？”
钟天正挑眉，毫不客气的把男子抓了过来：“回头我给你申请一个见义勇为奖，私人的那种。”说完，他掏出电话打给了李组长。
简单的把情况说明了以后，李组长精神振奋，大手一挥指派了啊香开车过来。
“多少年的朋友了，我帮了你一顿饭都不请的？”颜昭兴掏出三字头中华点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感谢一下他确实说不过去。
可是。
请他吃饭又得花钱，关键是这货还特能吃。
怎么办呢？
钟天正弹了弹烟灰，眼珠子一动，有了计划：“这样吧，等我把这个案子结了，我请你吃饭去，队里的小姑娘请客，免费的。”
“毛豆，干拌麻辣牛肉，红油猪耳...”
颜昭兴欣然点头，已经琢磨着开始吃什么了。
“不过，你这也太巧了吧？”
钟天正目光锁定在颜昭兴眼睛上。
“都说了，来找你吃饭。”
颜昭兴弹了弹烟灰，随口答道。
“啊。”
钟天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在啊香崇拜的目光下。
钟天正把男子带回了警局。
审讯室内。
钟天正坐在主位，摊开笔记本：“陆涛，你身上还有个故意伤害的在逃，你知道吧？”
陆涛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在逃先不说，咱们先来说说，昨天发生在怡园小区的盗窃案吧。”钟天正转动着签字笔：“说说，你怎么实施的作案。”
陆涛一咬牙，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钟天正咧嘴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你知道么，你盗窃的这个u盘，涉案金额高达六千万，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乖乖把u盘交出来。”
“六千万，不是六块，你考虑清楚！”
陆涛停顿了几秒，目光复杂：“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什么u盘。”
可是，脸上掩饰不住的慌乱出卖了他。
“行吧。”
钟天正合上笔记本，起身就要出去：“你以为我为什么在那里蹲你？监控早已经拍到了你的作案过程，就比如说，你在作案现场洗过手？”
“六千万，准备坐一辈子牢吧。”
说完，钟天正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直旁观的李组长，打开了保温杯，愉快的喝了口枸杞菊花茶，叹道：“朋友，你凉了，凉透了的那种。”
两人你唱我喝，煞有其事。
“别，别别别，我说，我说！”
连唬带吓，陆涛直接慌了神，脸色煞白：“给个机会，给个机会，好好做人！”
从没有进过警局的他，在这种气氛下，根本禁不起吓唬。
钟天正停下脚步，目光在他身上审视一番，这才再次坐下。
“我说，我全都说。”
陆涛的心理防线在六千万的压迫下，全线崩溃。
“那天，我上完通宵，回到青年公寓睡觉。”陆涛陷入回忆，语速很快：“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在我床头边上，我看到了一抹红。”
“一个鼓鼓的透明塑料袋就这么摆在我床头，里面，厚厚的全是钱。”陆涛目光发亮，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分明满是回味：“我数了一下，你知道里面多少钱吗？两万块，两万块啊！我出来这么久，身上还没有过两万块。”
“两万块？”
钟天正在笔记本上记下，示意他继续。
“在钱的最下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只要我十七号上午去怡园小区二十七号楼五零二，偷走一个u盘就行，就连具体的线路，上面都写着有，告诉我怎么走。”
“最后面，他还说，如果我做不了，这钱，他会来取，让我别耍花样。”
“我以前开过锁，这个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我想着，就是一个u盘而已，又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一咬牙，我就干了。”
随着陆涛的招供。
当天的作案细节呈现在几人面前。
“那天早上，我早早的起来，八点钟我到达小区，按照他提供的线路，我走到侧门，可是，门是锁上的，我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看到开门，我估计着是小区门坏了，一咬牙，直接从正门走了进去。”
“从正门进去，然后呢？”
钟天正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把这个点标注出来。
他从正门进去的，为何他们在监控里，没有看到他进去的画面？
“到了五楼，见周围没人，我研究了一下，这种防盗门很简单，而且也没有反锁，我把门打开进去，按照他的指示，带上橡胶手套，在家里翻了起来。”
“他说，让我把家里翻的乱一点，然后去客厅的茶几下面的盒子里，把那个u盘拿走就行。”陆涛说到这里，音调提高：“可是我压根就没拿到那个u盘啊，茶几下根本没有盒子，什么也没有。”
“我又找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找到，又怕被别人发现，简单的洗了个手就出去了。”
钟天正眼睛一眯，俯手撑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什么都没有拿到，就不怕他来找你？！”
“怕啊，怎么不怕！出去以后，我就跑路了。”
陆涛跺了跺脚，语气急切：“可是，我压根没拿到那个u盘，给我钱的那个人，也没有联系我。”
“当天晚上，我躲在外面，又睡不着，太无聊就刷抖音，然后就看到了你们发布的消息。”
“所以，你就回到小区外面查看情况？”
钟天正合上笔记本。
陆涛说的他基本已经了解。
按照他现在的状况，初犯，又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行了，我们知道了，会去取证你的证词的。”
李组长率先起身出去了。
还不忘记把保温杯一起带走。
“从小区正门进去的，u盘没有拿到。”
钟天正食指敲击在桌面上，脑海里重现构思出一个空间。
陆涛的证词，把整个空间的布局再次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