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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红的妮妮     2008造星记txt下载     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五一章免死金牌

    莫问“噗通”一声跪在了林清樾的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陛下!”

    林清樾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不知道该如果面对他。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药炉。

    邋遢老道木着脸,坐在了莫问刚才的木墩上。

    行了,这下你们谁都不用担心了,继续聊吧。

    林清樾对这个十分有眼色的人很是不待见,谁让你坐过来了?

    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朕没有了将他打发走的理由了吗?

    “陛下!”莫问垂着头,语气恭敬地说道,“事情已至此,我也不想替自己辩驳。”

    “可有句话,我却不得不说。放眼整个天下,跟我同龄的人何其多,陛下为何能容得下他们,却容不下我呢?”

    林清樾沉声说道:“朕说过,你与他们不同。”

    “怎么就不同?”莫问轻声反问道,“虽然我的父母是陛下的祖辈所杀,我的家园也是被陛下的祖辈所毁。”

    “可是,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因为此时而记恨陛下的。”

    “哦?!”林清樾忍不住挑眉看着他,“这样说来,朕还要感谢你了?”

    莫问摇头:“不敢!我只是想告诉陛下,我是在大兴长大的,对前朝没有丝毫的印象,也没有丝毫的感情。”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这句话于我来说,同样好用的。”

    也就是说,他永远把自己当成一个大兴人,对前朝没有丝毫的牵挂的。

    林清樾:“··········”

    他一时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若是说想杀他,还真不觉得跟他有深仇大恨。

    可若是不杀他········

    “我知道,你想做一个好皇帝。”邋遢老道突然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宁静。

    林清樾端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邋遢老道掀开药炉的盖子,看了一眼后,又将其盖住。

    他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不是一个滥杀之人。”

    “其实,在你的心里,是不想让他去死的。可却找不到合适理由去说服自己。”

    他突然抬头,露出一抹自认为十分真诚而帅气的微笑,“老道我说得对吧?”

    对你个头啊!

    林清樾身为帝王,自然是不能让身边的人戳穿心思的。

    邋遢老道突然一改往日放荡不羁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林清樾说道:“老道清楚,做一个皇帝,难!”

    “做一个人人都说好的皇帝,更难!”

    “若想活得自在,自然是随心所欲,无所欲为。”

    “只是,你觉得若是那样做的话,对得起将江山托付在你手里的祖宗先辈吗?”

    “虽然说,时代更换,江山更替,那些都是必然的规律。可你真的忍心,让祖辈拼死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断送在你的手里么?”

    “你什么意思?”林清樾不满地瞪着他。自己不过是处置了一个前朝余孽,怎么就会断送江山了呢?

    邋遢老道对他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笑呵呵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危言耸听?”

    “其实不然。你为了一己私欲,做了一件让天下人不耻的事情。”

    “虽然他们不敢说什么,可在心里对您这位皇帝已经不是如先前那般恭敬了。”

    “一旦人的心里有了隔阂,那便是由小矛盾激化成大矛盾。”

    “当民怨爆发了,那便是江山不保了。你的祖辈能够从别人的手里夺得江山,别人自然也会从你的手里夺得江山的。”

    林清樾冷哼一声,“根本就是危言耸听!”他接婉儿进宫,或许会引起一些议论。

    可这些议论便可以撼动江山,那根本就是扯淡!

    邋遢老道:“我知道,说这些,你不爱听。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说法你听说吧?”

    “若是想让江山稳固,定然不能行差踏错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免死令牌,丢在莫问的手里,“有了它,你现在便有理由放过他了,是吧?”

    莫问诧异地回过头,“你为何要帮我?”

    邋遢老道没有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没见过你这样傻的。”

    给你了,你收着便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林清樾饶有兴趣地看着邋遢老道,“朕也想知道,你为何如此帮他?”

    平淡的语气中,充满了杀意。

    “呵呵!”邋遢老道摸摸头,“我不是在帮他。你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值得我去帮吗?”

    他抬起下巴向屋子里点了点,“我是在帮她!谁让我不仅欠她一条命,还欠她很多顿饭呢?!”

    “哎呀,这是人情债啊,最是难以偿还了。”

    他换了一个姿势,摆出一副要与人长谈的架势,“我跟你们说哈,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就说这人情债一事吧,你们·······”

    “够了!”林清樾冷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朕不能定你的罪吗?!”

    “自然不是的。”邋遢老道快速回答道,“您是陛下,您想定谁的罪,那便可以定谁的罪。”

    “只是陛下,您真的忍心让她成为寡妇吗?”

    林清樾:“她怎么会成为寡妇呢?”他以后的夫君便是朕!

    朕会将这天下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他的眼前。

    看着林清樾脸上那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邋遢老道忍不住摇了摇头,“陛下,你还是不了解她。”

    “她想要的东西不多,你却给不起。”

    “笑话,这天下便是朕的,朕岂会有给不起的?”林清樾轻蔑的一笑,“即便是大兴没有,朕可以到大齐,大渝······一些别的地方找给她。”

    邋遢老道笑着摇摇头,“你还是不了解她。”

    他转头看向莫问,“你来说,那个丫头最想要的是什么?”

    莫问想都不想地便回答道:“自由!虽然婉儿表面上看起来十分银子,可他最向往的,还是自由。”

    “当然了,这也不矛盾,因为有了银子,她便可以毫无负担地去她想去的地方。”

    林清樾:“·········”

    他微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平静的目光中透着一个意思,那就是:你们串通好了!

    邋遢老道懒洋洋地抱着头,“我一个将要入土之人,怎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莫问一拜到底,举起手中的免死金牌,“陛下,还请您饶我一命!”

    “您放心,我定会以大兴江山为重,绝不会有二心的。”

    林清樾扫了一眼他手中的金牌,“罢了,既然你有此物,朕今天便不与你计较了。”

    “但是,你若是敢兴风作浪,朕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还有,你的真实身份,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否则,为了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朕定当将你碎尸万段!”

    “多谢陛下!”莫问趴在地上,大声道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林清樾是一刻都不想看到他,站起身,一甩袖子,走了!

    邋遢老道看着撅着屁股的莫问,“还不错,懂得变通。”

    “总算是没有辜负那丫头的那口心头血。”

    “你说什么?”莫问转过头看着他,“你是说婉儿刚才吐的是心头血?!”

    邋遢老道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头,“不然你以为呢?”

    “那·······那怎么办?”莫问顿时慌了。吐心头血,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邋遢老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既然着急还不赶紧过来看着火煎药?!”

    “这年轻人就是不行,一遇到事情都没有了主意。”

    莫问也不顾邋遢老道嘴里的讽刺,乖乖地坐在木墩上,用扇子扇着火。

    “道长,这次多谢你了!”莫问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哈·······”邋遢老道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我都说了,我不想欠那个丫头人情。”

    话音落下后,鼾声便响了起来。

    莫问转头看着窝在庑廊下抱着胳膊睡着了的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道长,这里风凉,您还是回屋子里睡吧。”

    “或者,让下人给你拿床被子。”

    别看他一幅已经睡熟的样子,可他知道,他的话他是能听到的。

    果然,邋遢老道闭着眼睛嘟囔道:“不用了!”

    “我皮糙肉厚的,睡哪儿都一样!你好好看着药炉,别将这一炉药煎废了。”

    莫问笑着答应道:“知道了!”他一会儿用扇子扇着下面的火,一会儿掀开盖子搅动几下。

    “嘿嘿!”邋遢老道闭着眼睛嘿嘿笑着,似乎对莫问如此听话十分满意。

    莫问端着托盘走进屋子,低声问道:“你姐姐眼下怎么样了?”

    小雅摇摇头,“看不出来!”一直都这样睡着,脸色也一直那样差。

    莫问:“行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便好了。”

    “姐夫·······”小雅担忧地看着他,“陛下他·······他走了吗?”

    莫问点头,“走了!走之前,交代过,关于我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

    小雅懂事地点点头,“姐夫放心,这件事情,我谁都不会说的。包括秦衍在内!”

    担心莫问不相信她,说话的时候,她顺势举起了右手。

    莫问点头,“你是个懂事的姑娘,我相信你!”

    “好了,你去休息吧!”

    “那好吧!”小雅懂事地点点头,“对了,姐夫,干娘呢?”

    莫问搅动药碗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说是要替婉儿祈福!”

    小雅笑着说道:“姐姐如今的毒全部解了,肯定跟干娘祈福有关系的。l”

    莫问笑了,“嗯,你说的是!”

    小雅出去后,莫问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收敛起来,“娘,您也该回来了吧?”

    “若是婉儿醒来了,却没有看到您,她的心里一定会很难过吧?”

    “婉儿,起来喝药了。”他试过药温后,将木婉扶起来,舀了一勺药后,轻轻地喂进了木婉的嘴里。

    一碗药全部喂进去后,莫问将药碗放在一旁,拿起帕子,轻柔地替木婉擦拭着嘴角。

    他让木婉靠在自己的肩上,柔声说道:“还睡啊?!”

    “小懒虫,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能睡。”

    “那我便不睡了!”木婉轻声说道。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可人却是清醒过来了。

    “你醒了?!”莫问惊喜地喊道,可又不敢太大声,担心自己惊到她。

    木婉不满地嘀咕道:“我又不是纸糊的。你那么小声做什么?”

    莫问:“既然醒了,为何不睁开眼睛?”

    “不想!”木婉随口说道。她担心自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场面。

    “婉儿········”莫问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滚了几下,终是咽了下去,“婉儿,你知道吗,陛下走了!”

    “你肯定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你刚才的几句话,便化解了血流成河的局面。”

    木婉叹息一声,“我饿了!”

    “啊?!哦!”简短的三个字,将莫问酝酿好的情绪,全部打散了,他连忙站起身,向外走去,“你等着,我去给你端粥。”

    木婉睁开眼睛,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难道这个府里没有下人么?”

    想起一种可能,她顿时陷入了沉思。

    娘,这就是您的选择吗?

    当年,您是迫不得已!如今呢,也是身不由己,是吗?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能理解。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将君放在第一位,那是一个惯性思维。

    莫问对于娘来说,不仅是她的孩子,更是她的主子。

    “婉儿,你在想什么?”莫问站在床边,看着木婉瞪着眼睛盯着床顶发呆。

    “婉儿,娘她·······去给你祈福了,所以·······所以便没有回来。”

    “哦!”木婉转头,笑着点点头,“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婉儿·······”莫问抿了抿嘴唇,还是不忍心欺骗他,“那个,其实·······”

    “我饿了!”木婉笑着打断他的话。

    “婉儿!”莫问握着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以你的聪明,肯定是知道了。”

    “可是,我还是想要跟你说,我不想骗你!”

第六五二章被带走

    莫问认真的看着木婉,“我知道,这些话会让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我还是要说。”

    木婉无奈地看着他,“你这是想饿是我,是吧?”

    不待莫问说话,她便躺了回去,“唉,没有想到,这毒没有将我毒死,却要被自己的夫君给饿死。”

    “呵呵!”莫问被她逗得哭笑不得,“行了,你不想听,那我便不说了。”

    莫问重新将人扶了起来,“来,喝粥!你最喜欢的银耳莲子粥。”

    木婉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可我现在不想喝了。”

    撅着嘴,嘟囔道:“饿死算了!”

    “好啦,好啦!”莫问笑着哄道,“是我错了,夫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木婉:“·········”闭着眼睛装死。

    “婉儿·······”莫问低声恳求道,“你别生气了!来,我喂你吃!”

    说着,便舀了一勺粥凑到了木婉的嘴边。

    木婉倒也没有为难他,张开嘴,默默地将粥含到了嘴里。

    嗯,软糯香甜,真是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莫问笑着问道。

    木婉撇撇嘴,“又不是你做的。”

    莫问笑着讨好道:“若是婉儿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木婉笑着说道:“行啦,我是跟你说笑的。对了,你可让人通知娘回来了?”

    “她的身体不好,跪的时间长了,会支撑不住的。”

    “我可是听说,有人跟她一样,喜欢祈福的。”

    木婉虽然说得隐晦,莫问可是听明白了。

    那就是赶快将府里的事情去告诉娘,免得被人利用了去。

    这京都可隐藏着我们没有找到的敌人呢!

    莫问点头,“婉儿说的是!不过,我已经让墨七去告诉娘了。”

    “好了,你刚醒过来,这些小事就不要操心了。”

    木婉:“我知道,你做事向来稳妥。可我却总有些心绪不宁。”

    莫问舀粥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道长将他的免死金牌送给了我。”

    “陛下也决定不再追究我身份上的事情。”

    “待你的身体好些后,我们便回俞县,回到我们的灵犀山庄里。”

    “或者,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我也可以陪着你去。”

    木婉吃了几口后,便摇头表示不吃了。

    莫问便将剩下的粥咭力骨碌地喝到肚子里。

    木婉:“饿了吧?!去吃东西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

    莫问哪舍得啊?!

    他摇摇头,“没事,我在这里多陪你一会儿。”

    木婉:“我现在醒来了,说话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去吃东西吧。”

    莫问坐在那里没动,“婉儿,你知道吗?我其实······”

    他斟酌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木婉却接话道:“你其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是吗?”

    莫问虽然不想承认,可还是认真地点点头,“嗯,是的!”

    木婉“噗嗤”一声笑了,“我发现你今天变得好乖啊!”

    莫问将人搂得更紧一些,“没有办法,被你吓到了。”

    “呵呵!”木婉笑了,“你说,你若是死了,我会独活么?即便是活着,又怎么会活得开心呢?”

    莫问:“我不管,我只想让你活着!而且,我还想让你活得很好,将我的那一部分也一起。”

    “我知道,我这样很残忍。让你一个人独自去承受思念之苦。可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在我有能力救你的情况下,却放手。”

    他用另外一只手将木婉的手握住,“我真的没有想到,婉儿你的几句话,却让所有的难题全部都迎刃而解了。”

    那是因为我的观念和你们所固守的有所不同。

    木婉:“其实,要说感谢的话,那应该好好感谢邋遢道长。”

    “他故意将我醒来的时辰向后延长了半个时辰。”

    “目的就是为了将小雅将所有的事情讲给我听。”

    “如若不然,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去想办法的。”

    莫问:“婉儿这样已经很厉害了!你知道么,我可是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解决办法的。”

    不到半个时辰,竟然想了那么多,真是太聪明了!

    木婉被夸得有些心虚,她不过是借了前世的光而已。

    “行了,这件事情翻篇儿了,我们不说了,好吗?”

    木婉低声说道:“你说,陛下现在有了台阶,不计较你身份。可会不会有一天,他后悔了?”

    莫问沉吟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不能吧?!”

    “他可是陛下,这大兴之君,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木婉:“但愿吧!对了,等娘回来后,我们商量一下,提前离京吧!”

    莫问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好啊!我刚才说了,婉儿想去什么地方,我们便去什么地方。”

    ···················

    饭庄里,苏嬷嬷一直没有看到逍遥王府发出讯号,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

    这个时辰了,婉儿应该是已经服药了。

    人到底有没有醒呢?

    她心里一边担心着木婉的状况,一边又担心那个榆木脑袋的莫问会什么话也不辩解,直接就自刎在陛下的面前。

    唉!

    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些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这是要将人给急死吗?

    “不好了,不好了!”她站在窗前,看到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进饭庄。

    出事了!

    她心里一紧,便冲到了楼下。

    “怎么回事?”她冲到袁叔的面前,颤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府那边的事情如何?”

    那个人带着哭腔儿喊道:“主子·······主子被狗皇帝带走了!”

    “带去哪儿了?”苏嬷嬷抓着那个人的胳膊,厉声喝问道。

    那个人的胳膊被抓得生疼,可却不敢动。

    “说啊!”苏嬷嬷大声呵斥道。

    “说·······说········”那个人结结巴巴地说道,“说是带去午门,直接问斩!”

    “直接问斩?!”袁叔整个都有些懵,“怎么会这样?王妃呢?她就什么不做吗?”

    那个人摇头,“不·······不········不知道。”

    袁叔转头看向苏嬷嬷:“现在怎么办?”

    苏嬷嬷额头已经见汗了,“没有办法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走,去午门!”

    “去午门!”众人跟着大声呐喊道。

    苏嬷嬷:“我们分散开来,到午门集合,然后见机行事!”

    “好!”袁叔答应一声后,便带了几个人和苏嬷嬷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站住!”苏嬷嬷带的人刚从后门走出来,便被人堵住了。

    苏嬷嬷看着眼前这些穿着衙差的衣服的人,心里顿时一紧。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中计了!

    唉,自己还真是老了,这样简单的计谋,竟然能让对方得逞。

    京都府尹从众人身后走出来,“果然有贼人在此!”

    “你们是什么人?”苏嬷嬷瞪着众人,“为何在此拦住我们的路?”

    “啊哈哈········”京都府尹大笑起来。

    他突然将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大声呵斥道:“大胆贼人,竟然如此放肆?!”

    “来人,给本官将他们全数拿下,押如府衙大牢。”

    “是,大人!”众衙差答应一声后,便向苏嬷嬷等人围拢过来。

    苏嬷嬷一边看着眼前的几个衙差,一边解释道:“这位大人,恐怕是误会了!”

    “我们并不是贼人,我们只是······只是这里的食客。”

    “食客?!”京都府尹讥讽地看了她一眼,“食客会从后门离开?”

    苏嬷嬷边后退边解释道:“这里离我们府里距离近,所以便从后门离开。”

    京都府尹:“那为何穿着夜行衣?”

    “夜行衣?!”苏嬷嬷觉得好笑,“大人,难道在你的眼里,黑色的衣服,便是夜行衣?”

    “拜托,大人,现在天还没有黑呢!我们又不傻。”

    “那你是说本官傻了?!”京都府尹顿时火了,“此时甚是可恶,让她长点记性。”

    他的话音落下后,便有几个衙差冲过来,对着苏嬷嬷拳打脚踢的。

    “夫人!”跟在苏嬷嬷身边的几个人惊呼一声便冲了过来,将其护在其中。

    京都府尹:“哟呵,你们这是打算造反吗?”

    “大人慎言!”苏嬷嬷刚才胸口挨了一脚,嘴角已经有了血丝。

    “哼,你这嘴还挺硬!”京都府尹冷哼一声,“带走!本官就不信了,进来府衙大牢,你还会嘴硬!”

    “大人,将这些人全部带走?”有一个衙差问道。

    “不然呢?”京都府尹扭头看着他,“另外,安排几个人进去搜,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密道?”

    苏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对方竟然还知道暗道?!

    她强忍着向饭庄看过去的冲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做才能将木婉和莫问摘干净。

    ··················

    袁叔带着人看着空荡荡的午门,“怎么回事,不是说人被押到午门来了吗?”

    其他人也傻眼了,“是啊,这午门看上去跟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

    不像是要将人问斩的样子。

    袁叔:“对了,刚才是谁跑来告诉说公子要在这里问斩的?”

    他四处搜寻着,目光所到之处,众人全部摇头。

    “没有在我们当中?”袁叔心里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或许是去了那边那一队吧?”有人不确定地说道。

    袁叔沉声说道:“或许我们中计了!”

    啊,什么意思?

    众人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听袁叔低声说道:“好了,我们就地解散。”

    “大家隐藏行迹,彼此都不要联系了。”

    话音落下后,他便转身向人群中走去。

    其他人也都四处散开。

    袁叔远远地看着站满了衙差的饭庄,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苏统领那边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转念一想,自己多虑了,他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他看着进进出出的衙差,心里在滴血,自己在京都经营了那么多年的产业,就这样没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袁叔沉吟了一下,转头向逍遥王府走去。

    ······················

    “王爷!”墨七在房门口左右踱步后,终于忍不住大声了一嗓子。

    莫问心里一紧:这是出事了?

    他笑着对木婉说道:“这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婉儿,你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出去看看。”

    木婉也不是傻子,岂会猜不出墨七这么着急,是娘出事了?

    她摇头道:“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婉儿,你的身体········”

    “没关系的!”木婉笑着打断他的话,“那个邋遢老道不是还在府上没有走吗?”

    “婉儿?!”莫问板着脸看着她,“你怎么这么口无遮掩的?”

    “好啦,别磨蹭了!”说话间,木婉已经起身下床,“你以为我在床上能躺住吗?”

    莫问无法,只能帮着木婉将衣服穿好,“行,你也别着急!”

    “我们先出去问问怎么回事。”

    墨七见到两个人一起出来,不由得迟疑了一下,“这个······”

    莫问叹息道:“没关系,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墨七看了木婉一眼,低声说道:“饭庄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莫问和木婉同时问道。

    墨七:“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赶到的时候,饭庄里里外外都是衙差。”

    “我还听他们说什么密道什么的。”

    木婉:“你就见到衙差,没有见到其他人吗?我娘呢?”

    莫问:“没错,婉儿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娘呢,她怎么样了?”

    墨七摇头,“我四处去找了,没有见到人。只是听附近的居民说,衙差带了许多穿黑衣服的人走。”

    “衙差,是哪里的衙差?”莫问拧着眉头问道。

    墨七:“京都府尹带着衙差将人带走的。”

    “京都府衙?!”木婉诧异地问道,“怎么会惊动了京都府衙?娘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京都府衙的人给盯上了?”

第六五三章报信

    “不知道!”莫问一脸茫然地摇头,“娘具体要去做什么,根本没有跟我说。”

    “我只知道,她那天从你这里离开后,便出府了。”

    “那天?”木婉拧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娘她不是今天离开王府的?”

    “不是!”莫问摇头,满脸愧疚地说道,“这事其实也怪我。那些天,我若是能劝阻娘,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是将情况弄清楚才是。”

    “这样,你拿着我的令牌········”

    “不可!”木婉轻声打断他的话,“现在情况还不明朗,贸然用你的令牌去查,不好。”

    “还是先派人暗中打探一番吧。”

    莫问略微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如今,虽然陛下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可天下人却不知。

    如果他们这样贸然去府衙查看,必然会引起诸多方面的怀疑的。

    若是莫问的身世暴露出去,即便是陛下不想动手,也不得不动手了。

    莫问点头,“按照夫人说的做。多派一些人手,暗中查探。务必打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七躬身一礼,“王爷、王妃放心,我这就去办!”

    木婉低声嘱咐道:“不要启用京都里的暗桩。”

    京都是林清樾的京都,这次若是启用了,肯定会引起他的猜忌的。

    到时候,事情肯定会越发地不好控制了。

    莫问点头,“行了,先去办吧!”

    墨七转身走后,莫问又担心起木婉的身体,“婉儿,你怎么样,快些进屋吧!”

    木婉没有勉强,转身向屋里走去,紧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会是什么人将娘带走的?”

    莫问:“我也觉得事有蹊跷。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冒充官府的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木婉:“我也是不确定!这样吧,先让人暗中打听着,听听消息再说。”

    如今莫问的身世敏感,稍有些张扬的举动,便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她转头看向莫问:“对于你身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是指所有跟你的身世有关,你可听娘说过什么?”

    莫问本不想木婉如此费神,只是,眼下这种情形,若是什么都不说的话,她的心里更是放心不下。

    他斟酌了一番,便将苏嬷嬷先前告诉他的事情,全部跟木婉说了。

    木婉:“这样说来,上次那些人将你们困在怀州,只是为了见到你,从而让你跟着他们一起光复前朝?!”

    莫问点头,“没错,他们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想到,领头人被贺管事他们给杀了。”

    “不过,娘怀疑,贺管事他们杀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领头人。”

    木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找你光复前朝,必然要有充分的准备的。”

    “怎么也不能像这般雷声大雨点小吧?”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莫问点头,“是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诸多疑点。”

    “只是,我当时知道他们背后竟然有事瞒着我,心里赌气。”

    “再加上听说你不仅出来找我,还住在破庙里,更是差点遇险了。”

    “便什么都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唉,都怪我!”

    木婉拉着他的手,低声安慰道:“现在就别说这些自责的话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将这些事情弄清楚。”

    莫问:“婉儿说的是!那我们将事情从前到后好好捋一捋。”

    木婉:“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对了,我们现在各想各的。”

    “就是说,我们两个人把各自的想法写在一张纸上。”

    莫问接话,“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对照一下。”

    “嗯!”木婉点头,“那我们便动作快一些。”

    两个人便垂下头,在纸上写着。

    屋子里只余下笔尖儿在纸上游走的声音。

    ······················

    林清樾回到御书房后,便站在窗边发呆。

    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着那块从莫问手里拿过来的免死金牌。

    脑子里很乱,像是想了许多事情,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婉儿,为了你,朕终究是心软了!”他无奈的叹息道。

    他不是对莫问下不去手,更不是不想将木婉强行留在身边。

    只是,他不想看到木婉哀怨的眼神,更不忍心让木婉这朵娇艳的花朵,在他的手里枯萎了。

    “陛下!”黑衣人无声地出现在御书房里。

    “什么事?!”林清樾没有回头,语气淡淡地问道。

    黑衣人低声禀报道:“京都的探子送来消息,说是在一个饭庄里发现了一个密道。”

    “饭庄里有密道?!”林清樾回过头,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都的饭庄里,出现了密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黑衣人回答道:“京都府衙的人接到举报,说是那个饭庄有异。”

    “府衙便派了衙差过去,果然在一个放杂物的屋子里,找到了密道。”

    “据说,这密道是通往城外的。而且,还有人说,这家饭庄其实是逍遥王府的产业。”

    “逍遥王府的产业?”林清樾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意味不明,“消息可准确?”

    黑衣人:“京都的探子觉得此事重大,不敢有所隐瞒。故而,刚一知道消息,便向宫里递了消息。”

    “具体的,还要仔细探查才是。”

    林清樾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京都有任何异动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朕,无论什么时辰。”

    黑衣人郑重一礼,“是,陛下!”

    林清樾抬起手揉揉额头,唉,坐到这个位置上才知道,这个众人瞩目的椅子,真的不是那么好坐的。

    他本以为,将王家彻底铲除后,他便可以松一口气。

    却没有想到,没有了王家,这麻烦事还是一件接着一件。

    这是有人要搅浑京都的水吗?

    朕的江山,朕一定会将其守住的。

    ·························

    木婉和莫问还没有将心里的疑点都写出来,便听彩云进来禀报道:“王爷,王妃,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知道饭庄的事情和老夫人的现况。”

    “让他进来吧!”莫问放下手中的笔,低声说道。

    木婉站起身,“让他去前厅吧!”

    这次她没有到前面,只是坐在屏风后面,静静地听着。

    “主子······”那个人一看到莫问,便哭着扑了过来,“主子,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莫问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个人满脸惊慌地说道:“我们本来在客栈里等的好好的,突然有人冲进来说,主子被陛下带走了。”

    “今天便要在午门问斩。老夫人一听便着急了,带着人便从后门冲了出去。”

    “谁知道,刚一出去,便被一群衙差给带走了。”

    “带走了?!”莫问满脸急色地问道,“为何?谁给他们的权利,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抓人?!”

    那个人说道:“我当时只听他们说,是有人举报,老夫人他们要做危害京都的事情。”

    “而且,他们冲出去的时候,身上也都穿着夜行衣,带着武器。”

    “所以,衙差一下子便认定他们不是好人。”

    “怎么会这样?”莫问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到底府衙里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人也满脸疑惑,“是啊,我们刚有所行动,衙门那边的人便察觉了。实在是太巧了!”

    莫问拧着眉头问道:“你是说,这告密之人,便隐藏在我们中间?”

    “我们中间出了内鬼?这怎么可能呢?”莫问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坐在那里,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那个人低声道:“有没有内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前门离开的那些人,就如一滴水落入大海中一般,彻底消失不见了。”

    莫问迟疑地说道:“那么,那个内鬼会不会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

    那个人摇头,也是满脸凝重,“这个我不知道。只是眼下,老夫人被抓,饭庄也被查。”

    “听说饭庄里还找到了密道。主子,您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莫问用力地捶着桌子,十分烦躁地说道,“这一件件事情都搅和到一起了,我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那个人跟着叹息道:“是啊,现在老夫人被衙门的人带走了,袁掌柜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真是让人捉急!”

    “行了,你别在这里唉声叹气的了!”莫问本来就挺烦的,听着他叹气,心里更烦了。

    “你还有其他事么,若是没有的话,也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去打探消息啊!”

    “是,主子!”那个人恭敬地一礼后,便转身向外跑去。

    走到门口时,还听莫问气急败坏地叫骂声,“这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不顶用呢?”

    “娘若是有什么事情,这府里的事情,谁来打理啊?!以后有什么事情,找谁来商量·······”

    跑出王府后,他站在拐角处,探出头向王府的方向看去。

    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

    木婉从屏风后走出来,“你怀疑这个人是那些挑事的人派来的?”

    “娘也是在他们手上,而不是在府衙大牢?”

    如若不然,他不会在那个人向外跑的时候,说出那样一番话。

    莫问点头:“我曾无意间听娘和贺管事说过,那些意图拉着我谋反的人,来到京都。”

    木婉拧着眉头道:“不是说,已经别贺管事和何郎中杀了吗?”

    莫问摇头,“娘说被杀死的那个人可能是易了容的。”

    木婉:“那贺管事在将人杀死后,就没有检验过尸体?”

    她一直觉得贺管事是挺靠谱的,不像是会犯那种低级错误的人。

    莫问回忆道:“我当时便躲在不远处的树上,看到贺管事检查过尸体。”

    “如果那个叫阿玄的人真的死了,那潜入京都的人又是谁呢?”

    “像这种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应该不会大肆宣扬的。甚至那些跟在他们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将来会面临什么的。”

    木婉:“其实,这也没有什么难理解的!你也说过,娘说当年离开前朝皇宫的人很多。”

    “而有野心的,肯定不止那个阿玄一个了。”

    “虽然将这个打头阵的给击杀了。谁知道在暗处里,还有多少同样抱着这种野心的人呢?”

    莫问点头,“婉儿说的有道理。只是,现在娘和贺管事都不在。”

    “何郎中也没有在京都。这件事情能商量的人可就没有了。”

    若是这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在,也可以多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

    木婉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们还可以找一个人去商量的。”

    “谁啊?”莫问诧异地问道。他将自己所认识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没有一个可以说这样隐秘的话。

    木婉歪头看着他,“你说,为何陛下知道你是前朝皇子后,便想杀了你!”

    而对其他前朝的人,都没有多少敌意?!

    莫问:“你不是说了么,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会带人光复前朝。”

    他的身份摆在这里,那是更具有号召力的。

    木婉追问道:“那你有那个心吗?”

    “没有!”莫问想都不想便摇头,“我只想和婉儿逍遥度日,才不想劳心劳力!”

    木婉:“所以,也正是因为这个,陛下才会对你放心,不是吗?”

    莫问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找陛下商量这件事情?”

    “这能行吗?我们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木婉却跟他的想法不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陛下相信我们没有谋反之心,那他们的阴谋便会不攻自破。”

    莫问:“嗯,婉儿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情,容我想想。”

第六五四章密道

    木婉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她也不强撑着,低声跟莫问说道:“我回去躺会儿。”

    “婉儿········”莫问见木婉脸色煞白,整个人差点吓傻了,“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让人去喊道长过来。”

    木婉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累了。”

    “对了,你刚才提起道长,我倒是想起一个人,王郎中他在府里吗?”

    “在的!”莫问点头,“对了,我喊他过来给你把脉?!”

    “不用!”木婉摇头,“我只是想起,他应该和爹娘·······哈········”

    她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道:“应该是旧识。”

    说完,便再也坚持不住,闭着眼睛歪在了莫问的身上。

    莫问将人抱了起来,向卧房走去。

    他将王郎中喊来时,先是让他替木婉诊了脉。

    听说木婉脉象平和,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莫问并没有带王郎中走远,只是站在离卧房不远处的庑廊下说话。

    这个位置既能时时掌握木婉的情况,又能不打扰她睡觉。

    王郎中躬身一礼,“王爷,您找我过来,所谓何事?”

    “我想问,你与我爹、娘是就识?”莫问直截了当地问道。

    王郎中垂下眼帘,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与老夫人算不上旧识,可跟王妃倒是认识了挺长时间。”

    莫问歪头看着他,“你若是跟娘不是旧识,为何娘对你的医术如此信任,甚至超过了京都太医院里的那些太医。”

    王郎中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大概是因为,我是跟着王爷从俞县一起进京的。”

    大家熟悉一些,所以彼此也更信任一些。

    莫问不耐烦地说道:“莫要胡说八道,其实我········”

    莫问本想说,其实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府里这个情况,也需要他的帮助。

    可话到嘴边时,他又咽了回去。

    他突然想起今天跑进府里报信的那个人。

    眼下情况不明,说话还是注意一些才好。

    或许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再者,他可是答应过陛下,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谁都不能透露的。

    他话锋一转,“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照顾婉儿的身体。”

    “尤其是这几天,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最好别出府。”

    王郎中点头,“王爷请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照顾王妃的身体的。”

    “只是········”

    莫问转头看着他,“怎么,王郎中可有为难之处?”

    王郎中支支吾吾地说道:“如今邋遢道长在府上,很多事情应该还轮不到在下的。”

    莫问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有什么?你有时间的时候,多跟他交流交流。”

    “都说医无止境,或许你们之间这一交流,还能创造出更多的药方。”

    王郎中点头:“王爷说的是!”

    莫问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王郎中走了几步,忍不住向后看去,见莫问面色平静地站在那里。

    他的眼睛转了转,继续向外走去。

    待人走远后,莫问无力地靠在柱子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婉儿的身体刚有点起色,娘那边又出事。

    不过,那些人真的只是想要拉着自己谋反吗?

    那他们搞出这样的阵仗,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是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大兴无容身之地,只能跟着他们走上谋反之路,还是他们另有什么阴谋呢?

    莫问觉得头疼。!

    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要找到娘。

    时间拖得越久,娘便会越危险。

    “王爷!”墨七带着几个人快步走进来,“有消息了!”

    莫问顿时坐直了身子,“事情到底怎么样?”

    墨七:“有人看见说,京都府尹的人亲自带着衙差,抓了几个穿黑衣服的人进大牢。”

    墨六也咋咋呼呼地说道:“奴才去的是饭庄。听说那里发现了密道,那密道直接通向京都郊区的。”

    莫问:“这样说来,有人沿着密道出去过?”

    墨六点头,“奴才听说,这些人发现密道后,便下去探知了。也有人往宫里送信了。”

    莫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向陛下报备也是应该的。”

    “只是,你们可看到袁叔他们了?”

    发生了这么大事情,饭庄的掌柜的找不到了,那可有点说不过去。

    墨六摇头,“没有!有人说在衙差来之前,他带着人走了。”

    莫问:“去哪儿,知道吗?或者说,有没有人知道,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墨六摇头,“对方没有说。”

    莫问:“现在这事情,便棘手了。我担心,有人一会儿会上门拿人。”

    墨七:“那怎么办?府里的暗卫,大多数被老夫人带走了。”

    “如今,若是真的有人来,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莫问瞪着眼睛看着他,“你难不成要跟官府的人对抗?”

    墨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说:“老夫人之所以带着人出门准备,不就是不想您被官府的人带走的吗?”

    莫问斜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轻声说道:“还是将人散出去,继续打探消息吧。”

    “不过,现在形势有些复杂,出去的人都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无论打听到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是,王爷!”几个人躬身一礼后,便向外走去。

    “墨七!”莫问突然喊道,“让他们出门打听,你留在府里吧!”

    “府里总有有个跑腿的人。”

    “是,王爷!”墨七点头走到莫问的身边。

    ··························

    “陛下!”吴顺轻手轻脚地走进御书房,低声说道,“京都府尹在外面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

    林清樾保持着低头看奏折的姿势,随口说道:“行,让人进来吧!”

    吴顺行礼过后,便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京都府尹走了进来。

    “微臣叩见陛下!”京都府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林清樾放下手里的奏折,诧异地问道:“你这个时辰来见朕,所谓何事?”

    京都府尹:“微臣在一个饭庄里,查到了一处直通京都郊区的密道。”

    林清樾:“密道修了多少年了?密道里可是另有发现?”

    京都府尹道:“依微臣之见,那密道至少有十七、八年了。”

    “密道里,除了照亮的火把外,倒是没有看到其他的。”

    林清樾:“照亮的火把?!可是有人经常去那里?”

    京都府尹:“倒是没有看到有人出入的迹象。只不过,那密道里面干净整洁,不像是被荒废已久的样子。”

    林清樾微眯着眼睛,手指有节奏地叩打着眼前的桌案,“那个密道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京都府尹:“在一间库房里。”

    林清樾静静地看着他,“你们是如何知道那家饭庄有密道的?”

    京都府尹:“微臣接到报案,说是有几个山匪混进城内,并潜入到了那个饭庄之中。”

    林清樾:“那个举报的人呢?”

    京都府尹:“走········走了。”对上林清樾平静的眼神,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心里一哆嗦,说话便不利落了。

    林清樾:“你们京都府尹什么时候办案如此草率了?”

    “只凭一句话,便去人家饭庄里搜查。这若是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搜查到呢?”

    到时候,你们如何向那家饭庄的主人交代,如何想城里的百姓交代?

    没·······没有那么严重吧?

    京都府尹觉得陛下的这个质问有些莫名其妙!

    这错了就错了呗!

    府衙办案,这些老百姓会明白个什么呀?

    林清樾:“怎么,你觉得朕的话有些小题大做?”

    “不敢······”京都府尹连忙说道。

    笑话,即便是心里有这种想法,也是不敢说出口的。

    林清樾:“密道一事,饭庄里的人,是如何交代的?”

    京都府尹:“回陛下的话,微臣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整个饭庄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林清樾:“那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京都府尹:“微臣觉得,他们是知道事情败露,故而都吓跑了。”

    “有道理!”林清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张榜通缉!”

    京都府尹:“是,陛下!”这家饭庄在京都开了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人认识那里的掌柜的,和伙计的。

    林清樾:“行了,饭庄的事情,你多派人盯着些。”

    “事情查清楚后,才可以抓住,不准动刑,不要贸然行动。”

    京都府尹:“是,陛下!”

    林清樾:“可还有别的事情回禀?”

    “暂时没有了。”京都府尹低声说道,“待这件案子有进展后,微臣再来向陛下禀报。”

    林清樾淡淡地说道:“行了,跪安吧!”

    京都府尹行礼过后,便退了出去。

    林清樾若有所思地看着京都府尹的背影:他居然没有说,这家饭庄其实是莫问的产业?!

    他是没有查出来,还是········另有所图呢?

    这京都,看似十分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这也是婉儿拼死要离开京都的原因吗?

    他记得他曾听婉儿跟小雅说过,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姻缘。

    她还说,她的夫君,别说是娶小妾了,就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都会罚他在地上跪一夜!

    还有,她的夫君,必须将所有的银子都交于她来保管。

    她每个月会给她的夫君十两银子的零花钱。

    免得他手里的银子多了,便开始有别的花花肠子了。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他当时不屑一顾地撇撇嘴:这样不讲理的女人,能嫁得出去才怪!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将这样的想法灌输给小雅。

    并且跟小雅保证说“若是小雅将来的夫君对小雅不好,她必然会帮着小雅和离的。”

    “当然了,在和离之前,她必然会将那个混蛋打上一顿的。”

    即便是小雅一无所有,她也会用自己的积蓄养活小雅一辈子。

    如今想起这些,突然觉得,心里淌过一丝暖流。

    大概,正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女人如此处处替小雅着想。

    小雅才会对她那样上心。

    那自己对她那样上心,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承认,他放不下她!

    即便是今天做了不杀莫问的要求,可他的心里仍然觉得不甘。

    自从陷进去后,自己便不可自拔了。

    可他清楚,自己能给她的,除了尊贵的身份外,再无其他的。

    而且,这尊贵的身份,也不是那皇后之位。

    所以,既然满足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那就别将其紧紧地攥在手里的。

    他不想看着这朵娇艳的花,变得枯萎。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之所以不同意待在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因为他是陛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呢?

    想到这里,林清樾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若是换一个身份,他跟婉儿,肯定是有机会的。

    咦,好像不对啊?!

    当年在俞县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是陛下,那她怎么就如此绝情呢?!

    转念又一想,先皇早就给他定下了皇后的人选,他若是坚持一定要娶婉儿。

    趁在进京前,便将婚事办了········

    也不行!

    他很快便将这样想法抛到脑后了。

    若是那样的话,父皇不舍得将自己怎么样,肯定不会让婉儿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的。

    唉!有谁知道,大家所相争的权利和地位,其实是个累赘?!

    林清樾也说不出怎么了,这一点点小事,便将他的思绪扯远,一发不可收拾。

    “陛下!”吴顺站在一旁低声禀报道,“陈贵嫔在外面求见。”

    林清樾收回思绪,“她可说来见朕,所谓何事呀?”

    吴顺笑呵呵地说道:“陈贵嫔说,她今天熬了红枣人参粥,最是能补气血的。”

    所以,特意送来给陛下您尝一尝。

第六五五章陈贵嫔

    后宫嫔妃为了争宠,手段层出不穷。

    像这样给陛下送吃食的,那更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只是,陈贵嫔来送吃食,那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陈贵嫔是京都守备陈兆的女儿,当初就了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才将她弄进了宫里。

    她进宫后,跟其他的妃嫔不同,不争不抢,更不主动向陛下身边凑。

    于是,陛下一高兴,便封她一个贵嫔。

    成为贵嫔后,她仍然是不爱出风头。这让陛下心里对她更满意了。

    所以,今天突然出现在御书房外,确实让人挺意外的。

    林清樾挑挑眉头,“让她进来吧,朕正好也饿了!”

    吴顺意外地看了林清樾一眼,一起有人来送吃食时,陛下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然了,陛下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后宫的妃子,可不是他一个做奴才可以质问的。

    陈贵嫔走进来,规规矩矩地给林清樾行了一礼,“臣妾叩见陛下!”

    她的长相不是那种倾国倾城,让人一见了便忘不了那种。

    可那清秀的面容,却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

    她今天穿着一件粉紫色,绣着折枝海棠的长裙。

    这让林清樾想起来木婉,木婉也喜欢穿这种粉紫色的裙子,也喜欢在裙子上绣折枝海棠。

    一个念头闪过,林清樾对她的态度便温和了许多。

    他笑着说道:“免礼起身吧!来,到这边来坐。”

    “多谢陛下!”陈贵嫔笑着答应道。她的声音不高不低,甚至可以说,不是那么柔和。

    得到了林清樾如此高的礼遇,脸上也没有太多的喜色。

    吴顺讶异地挑了挑眉头,这陈贵嫔的形状,还真是淡然啊!

    若这事换了别人,那肯定要高兴疯了。

    说实话,就是皇后娘娘都没有过这样的礼遇。

    “陛下,您尝尝,这是臣妾亲手熬制的。”陈贵嫔端出食盒里的粥碗,轻轻地放在林清樾手边。

    林清樾:“这是你宫里的餐具?”

    陈贵嫔点头,“是啊!臣妾喜欢这种淡蓝色的餐具。所以,臣妾宫里的餐具和茶具,都是这种样式的。”

    林清樾顿时来了兴趣,“朕还没有见过这样有趣的餐具,等有时间,朕去你宫里看看。”

    陈贵嫔笑着点头,“好啊,那是臣妾的荣幸。”

    脸上的笑容还是淡淡的,却能让人感觉到她心里的喜悦。

    “嗯,这粥不错!”林清樾喝了一口后,点头道,“香糯软甜,火候刚好!”

    陈贵嫔笑盈盈地说道:“陛下喜欢就好!”

    也许是因为饿狠了,也许是眼下的气氛太融洽了。

    一碗粥下肚后,林清樾只觉得身心舒畅。

    兴致一高,便留了陈贵嫔多聊了一会儿。

    “陛下,臣妾已经叨扰多时,该回去了。”陈贵嫔适时地向林清樾辞别。

    林清樾转头看着不远处的沙漏,“哎呦,一转眼,竟然过去一个时辰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吴顺,送贵嫔出去!”

    吴顺连忙答应一声,“娘娘,这边请!”

    “有劳吴公公。”陈贵嫔向林清樾行礼过后,又向吴顺道谢。

    只是人刚走到门口,却被林清樾叫住了,“等一下,还是朕亲自送贵嫔回宫吧。”

    陈贵嫔心下一喜,同时,也有些惊慌,“怎么敢劳烦陛下呢?”

    林清樾笑着站起身来,“朕正要也想要出去走走。算起来,朕也是好多天没有去后宫走走了。”

    陈贵嫔:“臣妾多谢陛下了!”陛下很长时间没有去后宫,这一去便到了自己的宫里,这是多大的脸面啊?!

    吴顺笑呵呵地问道:“陛下,奴才这就去安排轿撵?”

    陛下这突然来了去后宫的兴致,他自然要配合着才是。

    林清樾却摆手道:“轿撵便不必了,朕要和贵嫔一起走走。”

    “说起来,这御花园里好多花儿都开了,朕还没有去看看呢!”

    前面那句话是跟吴顺说的,后面那一句,自然是跟陈贵嫔说的。

    陈贵嫔喜笑颜开地说道:“那臣妾陪陛下走走。”

    林清樾点头,“有爱妃陪着,自然是好的!”

    哟,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陛下对谁如此和颜悦色呢!

    吴顺脸上的惊诧之色,自然是被陈贵嫔尽收眼底的。

    她面上虽然不显,可心里却是乐开花儿了。

    “走吧!”林清樾一甩衣袖,率先走出了御书房。

    吴顺对着身边的心腹嘀咕几句后,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陛下虽然说什么都不用准备,可他一个做奴才的,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的。

    锦垫,茶炉,水果,点心这些东西,还是要多多准备的。

    “真是没有想到,这御花园里的话,已经开了这么多了。”林清樾笑容温和地说道。

    陈贵嫔:“陛下忙于国事,自然是没有闲暇来御花园。”

    “只是,臣妾以为,陛下还是应该多出来走走,劳逸结合,更利于陛下的龙体。”

    “劳逸结合?”林清樾轻声咀嚼着这几个字,“这个词,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陈贵嫔浅笑一声,“臣妾随口一说的,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林清樾笑了,“朕觉得,你说得很好,为何不放在心上?”

    林清樾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走吧,我们去前面的亭子里坐坐。”

    吴顺一听这话,冲着后面的几个小太监、小宫女摆手。

    那些人连忙提着手里的东西,小跑着去亭子里收拾。

    熏香的熏香,打扫的打扫,铺锦垫的铺锦垫,煮茶的煮茶,摆点心的摆点心······

    看着亭子里那些个忙碌的身影,陈贵嫔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林清樾也勾了勾唇角,随手摘下一朵茉莉花,戴在陈贵嫔的鬓角。

    “陛下·······”陈贵嫔面如红霞,“这·······这········”

    林清樾挑眉,“爱妃这是不喜欢?”

    “不是,不是的!”陈贵嫔慌忙摆手道,“臣妾,臣妾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林清樾歪着头,认真地欣赏着,“都说人比花娇!以前,朕还不信。如今,朕是信了。”

    “陛下········”陈贵嫔娇羞地瞪了林清樾一眼,“您又来笑话臣妾了。”

    林清樾笑着摇头,“朕没有笑话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陈贵嫔脸上的笑容更甚了,“陛下·······”

    林清樾:“行了,走吧!我们去前面坐坐。”

    两个人喝茶、吃点心、赏花,过的好不惬意!

    最后,林清樾亲自将人送了回去,当然了,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这件事情,就如同一阵风一般,瞬间吹到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贱人!”皇后娘娘将手里用惯了的茶盏用力摔在地上。

    看着地上的碎片,于嬷嬷眼睛不抬地说道:“娘娘,您是这后宫之主。”

    “无论陛下宠幸谁,那都越不过您的。”所以,您也要有您该有的样子。

    整天摔摔打打的,像什么样子?

    皇后娘娘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难道你是让我忍气吞声?”

    于嬷嬷:“不仅如此,待以后见到陈贵嫔的时候,还需地客客气气的。”

    皇后娘娘:“对那个小贱人笑脸相迎?!做梦去吧!”

    于嬷嬷:“您若是对陈贵嫔甩脸子,那就是对陛下不满。”

    “要知道,这偌大一个皇宫里,没有人能对陛下不满的。”

    “陛下要宠幸谁,要冷着谁,也不是谁能干涉的。”

    “您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是这个宫里的皇后娘娘。”

    见皇后娘娘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于嬷嬷低声说道:“今天早晨,您执意要出宫的事情,陛下还没有问责呢!”

    您若是不知好歹,惹怒了陛下········

    陛下想怎么罚你,那可不一定了。

    提起早晨的事情,皇后娘娘顿时想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面色颓然地坐在那里。

    咬着后牙槽,恶狠狠地说道:“若是让本宫查出来,是谁送的假消息,本宫定当会让他好看的!”

    于嬷嬷:“··········”唉,总算是劝住了。

    ···························

    木婉睡醒后,看到坐在一旁的莫问,“怎么样,娘那边有消息了么?”

    莫问摇头,“没有!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王郎中那边怎么说?”木婉歪头看着他。

    莫问:“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直接否认了以前跟爹娘认识,我也不敢贸然说出真相。”

    木婉点头:“嗯,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做,那我建议我们便这样了,什么都不做了。”

    “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样?!”

    莫问:“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袁叔他们到现在也没有跟我们联系,也不知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木婉:“应该没有什么事吧?!他毕竟在京都待了这么多年,找一个藏身之处,倒是挺容易的。”

    莫问:“现在饭庄那边出事了,他却不见了。我猜陛下现在肯定是知道这些事情了。”

    木婉:“这是当然的了!京都的饭庄里发现了密道,这样的大事,谁都不敢隐瞒不报的。”

    莫问:“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下旨抓人。”

    “你是说你?!”木婉转头看着他,对上他那明亮的眼睛。

    喃喃自语道:“你说的也是!饭庄若是没有问题的话,掌柜的和伙计为何要跑?”

    “若是在密道里再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那即便是陛下不想拿你,也不得不将你关起来了。”

    那家饭庄是莫问的产业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木婉靠在莫问的肩上,疑惑地说道:“你说,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是只为了将你逼得走投无路,从而跟着他们一起谋反的话,不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的。”

    莫问:“如若不然呢,他们想干什么?”

    “你想啊!”木婉低声分析道,“从怀州那边的事情来看,他们就是一些有贼心,没有贼胆的人。”

    “嘴上说着是要莫非,可真正关于谋反的事情,他们应该没有准备好的。”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那就是悄悄地将你带走,一切都秘密进行着。”

    “突然有一天,你们揭竿而起,为光复前朝而努力。”

    “可如今这般,就感觉事情还没有怎么样,就要被人给全部歼灭。”

    这个京都,虽然不是如铁桶一般,可绝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那种。

    更何况,他们现在将密道给暴露了,要怎么离开京都?

    莫问:“那婉儿觉得,他们想要干什么?”

    木婉摇头:“有点想不明白。”

    莫问抬手揉揉她的头,“其实,这又回到了最先想到的问题了。他们就是想让我没有回头路。”

    木婉:“你说,我们是不是想多了呀?!”

    “怎么就想多了?”莫问都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木婉:“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这种操作有些不对劲。”

    莫问:“行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的身体刚恢复,若是再累坏了,我可顾不过来。”

    木婉拍拍额头,“我也不想去想的,可我控制不住。我真的很担心娘。”

    莫问轻声安慰道:“娘离开时,特意过来看过你的。”

    “我知道,她的心里也是放不下你的。你若是因为她而伤神,她的心里会更加难受的。”

    木婉:“好吧,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便不想了。我们吃饭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应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莫问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好,我让下人去摆饭。”

    木婉:“对了,让人去将小雅喊过来,一起吃。”

    莫问:“行了,你起来梳洗吧,我去喊小雅。”

    吃过饭后,木婉便将小雅留在房里说话。

    “姐姐,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小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能照进人的心里。

    木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这段时间我生病了,你跑前跑后的,我怪过意不去的。所以,想跟你说说话。”

第六五六章莫问被带走

    林清樾和陈贵嫔一起吃过饭后,两人坐在亭子里下棋。

    一个小太监在吴顺的耳边低语几声,便弓着腰退下了。

    吴顺走到林清樾身旁,压低声音道:“陛下,雅郡主回来了。”

    “小雅?!”林清樾歪头看过来,“她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吴顺笑眯眯地说道:“这个,奴才便不知道了。不过,那些个小的说,雅郡主去御书房给陛下请安。”

    林清樾捏着手里的棋子,若有所思般笑了,“这丫头一下子跑出去这么多天,倒是知道回来了。”

    “行,走吧,回去看看。难得咱们雅郡主如此乖巧。”

    他随手将手里的棋子丢在一旁,便要起身向外走去。

    只是刚动了一下,又顿住了,“你把她叫过来吧。朕就在这里见她。”

    他转头对陈贵嫔说道,“朕和爱妃的棋还没有下完呢!”

    陈贵嫔心里乐开花儿了,可面上却是一副十分识大体的样子,“陛下,雅郡主恐怕是找您有什么事情吧?您看·······”

    您是不是回去看看呀?!

    林清樾嘴上一嘁,不以为意地说道:“她能有什么事呀?无非就是小孩子心性而已。”

    他挑眉看着陈贵嫔,佯装不高兴地问道:“怎么,爱妃这是不喜欢朕待在这里?”

    “怎么会?!”陈贵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这宫里还有着皇后娘娘以及其他各宫的姐妹。臣妾都想着时时陪在陛下身边了。”

    “嗯!”林清樾满意地点头,“你是个识大体的。”

    两人说话间,小雅被领到了亭子里,她屈膝向林清樾和陈贵嫔请安。

    林清樾抬头看了她一眼,“行了,别多礼了!”

    随即,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可是婉儿有什么话要跟朕说?!

    小雅笑着说道:“如今姐姐已经醒了,身体只要好好将养着,那就没事了。”

    “倒是我,离开宫里这多天,也该回来了。”

    她眼睛转了转,“也是我十分惦念陛下!”

    “惦念朕?”林清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朕怎么听说,你最惦念的,是你姐姐啊?!”

    小雅抿着嘴笑了,“姐姐如今就在京都,我若是想她了,便出宫去看看便是。”

    “嗯!”林清樾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淡淡的语气,辨不清喜怒。

    小雅抿着嘴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陛下,我私自离宫这么多天,您不怪罪吧?”

    林清樾无奈地说道:“在你的心里,你姐姐有多重要,朕心里是清楚的。”

    “我们的小雅如此重情重义,朕怎么会怪罪你呢?”

    “再者,你刚才不是说,对朕也十分惦念吗?”

    小雅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我就说陛下不会生我的气的。”

    “可姐姐偏偏不信。她非得让我拿一只千年的灵芝回来给您。”

    “还说,这灵芝十分难得,品相也是一等一的好。陛下你见多识广,看一眼便知道了。”

    林清樾歪头看着她,“这些话,是你说的,还是你姐姐说的?”

    “嘿嘿!”小雅不好意思地笑了,“陛下,您还真是明察秋毫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这灵芝呢,确实是姐姐让我带回来,至于这些话嘛,呵呵,您懂得!”

    “小滑头!”林清樾笑骂一句,“行了,将东西交给吴顺,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陛下!”小雅屈膝行礼道。

    林清樾摆摆手,“走吧,走吧!别在这里打扰朕下棋。”

    小雅走出亭子后,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回头,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陛下到底明不明白啊?!

    姐姐的事情,可不能因为她给搞砸了。

    陈贵嫔笑盈盈地说道:“陛下,咱们雅郡主真是出落地越发标志了。”

    林清樾随口说道:“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陈贵嫔扫了一眼林清樾的脸色,终究是没有多说。

    两个人下了一会儿棋后,便坐在亭子里喝茶,闲聊。

    突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赶过来,“陛下,京都府尹在御书房外候着您,说是有要是禀报!”

    “哦?!”林清樾拧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沙漏,“走,回御书房!”

    “是,陛下!”吴顺答应一声,慌忙小跑跟在身后。

    陈贵嫔也连忙站起身来行礼,“臣妾恭送陛下!”

    “娘娘!”陈贵嫔身边的陈嬷嬷低声提醒道,“雅郡主带回来的盒子还在这儿了。”

    陈贵嫔转头,看着摆放在不远处的盒子,轻声说道:“想必是陛下走得匆忙,一时给忘了。”

    “你亲自走一趟,将盒子送过去。”

    “是,娘娘!”主仆二人说话时,交换了一个只有她们主仆二人明白的眼神。

    ···················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清樾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道。

    京都府尹:“陛下,那个饭庄的掌柜的和伙计全都不见了。”

    “而且,微臣查到,那家饭庄的真正主子,是逍遥王爷。”

    林清樾顿时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饭庄是逍遥王府的产业?!”

    京都府尹虽然很不想点头,可却不得不点头承认:“没错!”

    林清樾认真地问道:“有何证据?”

    京都府尹从怀里掏出两个账本,“微臣在饭庄里找到了账本儿,那上面记录着。饭庄和王府之间的账目往来。”

    林清樾摆手示意吴顺将账本拿过来,“这账本儿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京都府尹沉吟了一下,说道:“回禀陛下,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的。”

    林清樾翻看账本的手一顿,饶有兴趣地问道:“居然还有暗格?!”

    “哼,够齐全的!”

    林清樾将手里的账本儿翻看了几页后,便随手丢在桌案上,“这样的账本儿,到底有多少?”

    京都府尹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有十来本儿吧?!”

    林清樾:“若是按照这个账本儿记账方式来看,这饭庄替王府办事已经十多年了。”

    逍遥王不过是去年才得到先皇的册封而已。

    京都府尹歪头想了想,“这个,微臣倒是不明白了。”

    林清樾:“饭庄里,所有的账本儿你都查看过了?”

    “没有!”京都府尹羞愧地摇摇头,“时间匆忙,微臣未能一本本看清楚。”

    林清樾倒也没有为难他,“事出突然,你没有忙过来,也是正常的。”

    “只是,逍遥王府这件事情,你如何看?”

    京都府尹迟疑地问道:“不知陛下指的是·········”

    林清樾:“自然是这密道跟逍遥王府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了?”

    不待京都府尹说话,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若说象这样的账本有十多本的话。”

    “那是不是说,这个饭庄早就是莫问的产业了。”

    “只不过,莫问当初并不在京都,是如何拥有这样的产业的?”

    京都府尹眼睛转了转,低声说道:“陛下,其实·······这似乎也没有什么解释不通的。”

    “京都乃是大兴最繁华的城市,为了来京都生活,大家那是将脑袋削尖往里挤啊!”

    “所以,在京都拥有一家铺子,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林清樾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莫问过去的事情,朕倒是知道一些。”

    “因为他是苏嬷嬷的养子,而嬷嬷又是朕的乳嬷嬷。”

    “父皇对他也是多有关注的,他有没有产业,父皇应该很清楚。”

    “只是,父皇一直没有跟朕说,那是不是·········”

    林清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京都府尹:“陛下,能在先皇的眼皮子底下拥有一家饭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这些账本儿又确实存在的。”

    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人狼子野心,连先皇都看走眼了呢?

    林清樾不悦地看着他,“瞎说什么呢?父皇最是精明能干了。”怎么会看走眼呢?

    “不过,不得不说,你的话都是有几分道理。”

    “这样吧,你先去逍遥王府去,找逍遥王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都府尹拧着眉头道:“陛下,这恐怕不妥吧?!”

    “逍遥王虽然是异姓王,可毕竟也是我们大兴的子民。”

    “更何况,京都的勋贵人家何其多?大家若都是有样学样的话·······”

    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林清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行,拿着朕的手谕,去王府带人吧!”

    “但,记住!拿人时要客气一些,不能惊动府里其他人。”

    京都府尹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对于林清樾的那点小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几分的。

    于是,听到林清樾这样吩咐,他丝毫不觉得意外,“是,陛下,微臣遵旨!”

    “陛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的话,那微臣便告退了。”

    林清樾摆手:“行了,下去吧!”

    “哟,这不是陈嬷嬷吗?”吴顺送京都府尹出来时,正好看到陈嬷嬷捧着盒子站在廊下。

    陈嬷嬷笑着上前行礼,“这是雅郡主带回来的锦盒,贵嫔娘娘特意差老奴将其送过来。”

    “哎呦!吴顺一拍额头,满脸懊恼地说道,“都怪我!当时着急忙慌的,将人将这锦盒给忘了!”

    “幸好陈嬷嬷替我送回来。如若不然啊,让陛下发现了·········”

    “算了,不说了!回去替我谢谢贵嫔娘娘。就说我吴顺欠贵嫔娘娘一个人情。”

    陈嬷嬷虽然面色淡然,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瞧公公说的,一点小事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不过,公公的话,我回去可是一定会跟贵嫔娘娘禀报的。”

    吴顺笑眯眯地点头,“那就有劳陈嬷嬷了。”

    压低声音道:“陛下这阵子心情不好,我得赶快进去了。”

    陈嬷嬷屈膝一礼,“公公去忙吧!”

    “陛下········”吴顺走进御书房后,对林清樾一礼,“这是陈嬷嬷送过来的。”

    林清樾抬眼看着那锦盒,“她来多久了?”

    吴顺:“咱们刚到御书房不久,她便过来了。一直在廊下等着。”

    林清樾抬起下巴点点那锦盒,“怎么样?”

    吴顺垂眸看了锦盒一眼,直言道:“被打开过。”

    “拿过来!”林清樾虽然声音平淡,可谁都听得出,他的声音里蕴含的怒气。

    吴顺在心里暗自替陈贵嫔默哀,“贵嫔娘娘,你自求多福吧!”

    林清樾打开锦盒,看着静静地躺在里面的灵芝,无奈地叹了口气。

    合上盖子,“收起来吧!放在旁边的博古架上,找个显眼的地方。”

    “是!”吴顺答应一声,连忙将东西放起来。

    心里暗自嘀咕着:“难道说,婉郡主让雅郡主带回来的,只是灵芝,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说信笺之类的东西?”

    转念一想,也是,若是真有东西的话,陛下怎么会故意将盒子落在陈贵嫔处呢?

    咦?!

    陛下是怎么知道这盒子里只装了灵芝呢?

    又或者,这里面有东西,被陈嬷嬷拿走了?

    嘶~~她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动陛下的东西吧?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

    吴顺觉得脑仁儿疼,他跟在陛下身边越长,越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人。

    ·····················

    “王妃!”彩云脚步匆匆地走到木婉的床前,低声禀报道,“京都府尹的人将王爷带走了。”

    木婉斜靠在床柱上,拿着书的手一紧,“什么时候带走的?”

    彩云:“就在一盏茶前!王爷不准惊动王妃,怕王妃担心。只是奴婢思来想去,只能来找您了。”

    木婉:“你为何没有去找老夫人?府里的事情,可一直都是老夫人在打理的。”

    彩云:“老夫人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木婉讶异地挑起眉头,诧异地问道,“那她去哪儿了?”

    彩云:“老夫人一大早便离开王府了。”

    木婉:“你是如何知道的?”

第六五七章流珠

    彩云面色一顿,“奴婢早晨早起时,看到的。”

    “看到的?”木婉微眯着眼睛,认真地打量着她,“可我怎么听说,娘她昨天夜里便离开了呢?”

    彩云愣怔地看着木婉,“王妃不是说,您不知道老夫人出府了吗?”

    木婉:“先前一着急,便给忘了。但经你这一提醒,我又想起来了。”

    彩云拧着眉头,“您不相信我?”

    木婉点头,“是啊,不相信你!如今这种情势下,我谁都不相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想法儿刚在脑子里形成,便感觉又什么东西向自己扑来。

    彩云下意识地向旁边一躲,并对着东西飘过来的方向出手。

    手刚伸出去,便被拦住了。

    凭感觉,对自己出手的人,身手不低。

    这个府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念头刚从脑子里闪出,整个人便被人制住了。

    随即,脸上一疼,一张上好的人品面具,便从脸上脱落。

    “你到底是什么人?!”木婉厉声喝道。

    “彩云”也不回答,咬破嘴里的毒囊,直接中毒而死。

    “死了!”

    木婉闻声抬起头,“流珠?!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银楼吗?

    “我原来不知道,你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

    “多谢主子夸赞!”流珠屈膝一礼,“是袁叔让奴婢过来的。”他担心王妃这里有危险。

    “袁叔?!”木婉一愣,“你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流珠沉吟了一下,说道:“就在晚饭时辰。”那个时候人多眼杂,倒是个见面的好时辰。

    木婉:“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流珠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他说,内部出了叛徒,将他们全部骗了出去。”

    “老夫人他们是被穿着衙役衣服的人带走了。”

    “还有,饭庄那边都被官差给封了。因为提前有准备,饭庄里提前都打扫过了。”

    “他还告诉奴婢,王妃会有危险,让奴婢来您的身边。”

    “就这些?”木婉拧着眉头看着她,这说了一大堆,怎么一句有用的也没有?

    流珠认真地想了想,用力地点点头,“没有了!”

    木婉歪头看着她,“那你看着,当时袁叔的神情如何?”

    流珠:“他只是跟我匆匆地说了几句,便走了。具体神情如何,奴婢也没有看清楚。”

    木婉看着流珠,“袁叔这样说,看来你的身手很不错。”

    她话锋一转,“那你值得信任吗?”

    流珠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主子,当年老爷调教奴婢,就是让奴婢封您为主的。”

    木婉:“这样说来,你对我是忠心耿耿喽?!”

    流珠点头,“只要主子一声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木婉摆手道:“这倒是不必了。只要你对我没有异心便好了。”

    “我的身边,正好缺一个有身手的人,你来了正好。”

    “对了,还有谁知道你有身手?!”

    流珠想了想,说道:“老夫人也知道的。”

    “娘竟然没有告诉我?!”木婉有些幽怨地说道。

    流珠:“其实,当初何郎中设局让您买下奴婢,就是想让奴婢跟在您身边,随时保护您的。”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您直接将奴婢丢进了银楼。”

    木婉慢悠悠地说道:“事实证明,我的决定也没有错。”

    你将银楼搭理地很好,比我想象地要好。

    流珠忍不住笑了,“多谢主子夸赞。”

    “好了!”木婉摆手道,“既然你留在我身边,那边随着他们一起称我为王妃吧。”

    流珠:“是,王妃!”

    不错,人倒是蛮机灵的。

    木婉:“行了,你先将这个人处理了,然后跟我说说你知道的。”

    流珠的行动能力很强,只要木婉吩咐一声,她扛着尸体便出去了。

    “唉!”木婉重新靠在床柱上,无奈地叹息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只是想静静地过她想过的日子,怎么就不能成全她呢?!”

    流珠很快便回来了,“王妃,奴婢回来了。”

    这动作还真是够快的。

    木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行了,你起来吧。跟我说说,你所知道的事情。”

    流珠听话地站起身来,“王妃想听什么?”

    木婉沉吟了一下,“你跟我说说京都里的事情·······这样一说,范围有些广。”

    “你就跟我说说,在京都,袁叔他们的事情。”

    流珠歪头想了想,“平时,若是无事的话,袁叔他们是不来找我的。”

    “只是,又一次,三子突然过来找我,说是让我杀一个人。”

    “杀人?!”木婉顿时坐直了身子,“杀谁?!”

    流珠:“具体那个人是谁,奴婢并不清楚。奴婢只是听他们说,那个人和宰相府的管事搭上了线。”

    “庆幸的是,还没有看到宰相本人。若是他们见面了,必然会对王妃和王爷不利的。”

    木婉:“所以,那个人呢?”

    流珠轻描淡写地说道:“奴婢杀了!”

    木婉:“你可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会如何对我们不利?!”

    流珠摇头,“不知道。不过,事后听三子说,那个人是从怀州来的。”

    “好像是跟阿玄有关系。”

    木婉追问道:“其他的呢?你可知道其他的什么事情?”

    流珠摇头,“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要忠于王妃您,其他的全然不知。”

    这个人居然是从小就替自己培养的。

    不,应该说,是替原主培养的。

    只是不知道当初原主出事时,她又在哪里。

    若是没有自己这个异世之魂闯入,她又将何去何从呢?

    木婉只觉得脑仁儿疼,“对了,这个府里有多少人可用,你可能感觉出来?”

    流珠沉吟了一下说道:“府里的那些个护卫的身手都是一般,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们是指望不上的。”

    “真正中用的,没有几个。不过,我倒是可以感受到,在王府周围的十米处,有一队高手。”

    木婉心里一跳,“可感觉到他们的敌意?”

    “没有!”流珠十分干脆地说道,“虽然他们身手很不错,却没有打算靠近王府。似乎,就站在那般,远远地看着。”

    木婉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惊动他们。”

    她心里清楚,那些人肯定是奉了林清樾之命,围在王府周围的。

    是保护,也是监视!

    这样也好!

    木婉很坦然地想着,反正她和莫问都没有想过要谋逆。这样什么事情都在林清樾的眼皮底下进行,也蛮好的。

    流珠沉吟了一下问道:“王妃,如今王爷被带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您若是需要的话,奴婢这就去将人给您带回来。”

    “带回来?”木婉反问道,“带回来之后呢?”

    啊?!

    流珠:“·······”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木婉。她只不想让木婉伤神,至于其他的,却是没有想那么多。

    木婉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的身手了得,我身边也正好缺少这样的人。”

    “只是,你若是行事冲动,或者是不听令行事。那你就从哪儿来,便到哪儿去!”

    流珠“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表忠心,“王妃放心,奴婢定然会乖乖地听您的话的。”

    “求您千万别将奴婢赶走。”

    木婉淡淡地说道:“我希望你不是说说而已。”

    流珠举起右手发誓,“王妃放心,奴婢定然会说到做到的。”

    “嗯!”木婉叹息道,“行了,起来吧!”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就这样休息啦?!”流珠忍不住问道。

    见木婉看过来,她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奴婢住哪儿啊?!”

    “哎呦!”木婉一拍额头,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彩云!”

    看着脚步轻盈走进来的女子,流珠好奇地问道:“王妃,您确定这个是真的?!”

    还有,您到底是怎么就一下子将那个冒牌地给认出来的?

    这丫头的好奇心忒重了些。

    木婉懒得搭理她,转头对彩云吩咐道:“这是流珠,你去将碧纱橱收拾出来,她今天晚上就住那里。”

    彩云点头,“是,王妃!”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问。

    流珠也跟着答应一声,“王妃,您早些休息,奴婢告退了。”

    彩云离开时,顺手替木婉将床帐放下。

    然后又将屋里的烛台灭掉,只余一支蜡烛,用纱罩扣上。

    做完这一切后,屈膝行礼,转身离开。

    流珠站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难怪王妃一眼便能认出对方是个假货。”

    “若是我身边有一个如此贴心的人,那也能认出不同的。”

    彩云笑着说道:“不过是尽做奴婢的本分而已。”

    流珠:“说得好!我这以后也得跟你好好学学。”

    彩云笑着说道:“你不必如此说,你身上有很多东西,是值得我去学习。”

    流珠笑着挽着彩云的胳膊,“以后我们都是王妃身边的人了。”

    “大家相互关照,替王妃把差事办好。”

    彩云笑着拍拍她的手,“我也是这样想的。”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地小了,木婉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莫问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

    京都府尹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将莫问带回去后,便升堂。

    “王爷!”京都府尹倒是没有摆官架子,也没有让莫问跪,可该审的却一样没有少。

    “本官问话,还请王爷如实回答。”

    莫问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语气温和地说道:“不知道府尹大人将本王带到大堂上来,所谓何事?”

    京都府尹问道:“朱雀街后面的那个饭庄,与王爷有关,是也不是。”

    莫问点头,“没错,那个饭庄正是本王的产业。”

    “怎么,本王有个饭庄也犯法吗?”

    京都府尹:“有饭庄自然是不犯法,可王爷利用饭庄的便利,挖密道,藏兵器,可就不对不需要王爷多解释一句了。”

    莫问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你说的话,本王听不懂。”

    “听不懂?!”京都府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王爷,您身份尊贵,本官无法对你动刑。”

    “可本官在这京都府尹的位置上多年,审讯的手段,还是有的。”

    “若是王爷不想让自己颜面尽失的话,还请王爷多多配合。”

    “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莫问忍不住笑了,“本王虽然没有具体的官职在身,可毕竟是先皇亲封的郡王。”

    “当然了,也确实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既然府尹将本文带到大堂上了,那就让本王好好见识一下府尹大人的本事好了。”

    “逍遥王!”京都府尹用力地拍了惊木一下,“本官之所以拿你,那是有了足够的证据,并且跟陛下通禀过的。”

    “所以,本官还是劝你一句,跟本官好好配合着。”

    你若是想耍无赖,也请您看清楚地方!

    莫问还是刚才的样子,“府尹大人刚才说的话,本王根本听不明白。你要本王如何配合?!”

    “你先看看这些!”京都府尹扫了站在一旁的小厮一眼,示意他将那些账本儿交给莫问。

    莫问拿起一本儿,随手翻看着,看了几页后,便放了回去,“府尹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京都府尹:“这些账本儿,王爷作何解释?”

    莫问:“这些账本儿只能说明那个饭庄是本王的产业。”说明不了其他的。

    “而且,本王刚才也承认了,那个地方就是本王的产业。”

    京都府尹:“那就先请王爷解释一下,密道的事情。”

    莫问摇头:“密道的事情,本王不知。本王也是从别人手里买下这个饭庄的。”

    “后来,便交由那些掌柜的和伙计打理。至于其他的,本王一概不知。”

    “你这是在狡辩!”京都府尹觉得胃都要气炸了。

    莫问懒洋洋地看着他,“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何来狡辩一说?!”

    “再者,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要是没有了,那本王便回去了。”

    “你看,这天儿也不早了,不是?”

第六五八章跪求

    京都府尹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即便是站在公堂上,依然身姿挺拔的人。

    这个人虽然无官无职,平常也不出彩,却不想竟然有此种风骨。

    他沉声道:“王爷说的没错,这天也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交代清楚,我们也早些休息。”

    莫问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本王说过,我对这一切全然不知情。”

    京都府尹:“竟然王爷如此说,那本官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只不过,要委屈王爷几天了。”

    莫问拧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京都府尹笑了:“自然是委屈王爷去我衙门的大牢里住上几日了。”

    “放肆!”莫问沉声呵斥道,“本王虽无官职,可毕竟也是有身份之人,岂容你来羞辱?”

    京都府尹对莫问的态度,很是无奈:“王爷的心情,本官明白。”

    “可本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爷不要为难本官。”

    “本王为难你?!”莫问冷笑一声,“你无缘无故地将本王带到这公堂之上,又要将本王打入大牢,这便是本王为难你?!”

    京都府尹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王爷,下官知道您心里有气。可下官陛下对陛下,对整个大兴负责。”

    “正所谓,身在其位,必谋其政!王爷,得罪了。”

    说着,他朝堂下一摆手,“来人,去到扫一间牢房出来,本官亲自送王爷过去。”

    “是,大人!”下人们领命而去。

    京都府尹冲着莫问笑了笑,“王爷,请吧!”

    莫问冷哼一声,“府尹大人,还真是看得起本王啊!”

    京都府尹似笑非笑地说道:“没办法,职责所在,职责所在!”

    莫问扫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提刀衙役,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京都府尹向大牢走去。

    京都府尹手下这些人,办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两个人来到大牢时,已经有一间牢房打扫干净。

    里面不仅有烛台,还摆手了床和桌椅。甚至在床上,还铺了锦被。

    莫问将牢房四下打量了一番,“府尹大人不会早就有将本王下大牢的打算吧?”

    “这些桌椅、烛台还好说。就是这些锦被,可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拿来的。”

    “嗨!”京都府尹无奈地说道,“这些都是从下官的家中拿来的。”

    “你的家中?”莫问抬眼打量着他,“这岂不是让府尹大人破费了?”

    “王爷说的哪里话?!”京都府尹呵笑道,“捉拿王爷,并非本官所愿。”

    “可在本官的势力范围内,让王爷过的舒服些,本官倒是可以做到的。”

    莫问认真地看着京都府尹,“本王还真是越来越觉得,你就是那忠贞不二的典范!”

    “王爷过奖了!”京都府尹笑着说道。

    莫问笑了,十分认真地说道:“难怪你能在京都府尹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就是这份圆滑,那就很一般。”

    “王爷!”京都府尹无奈地唤道,“您这还是在生本官的气?本官说过了,那是········”

    “职责所在!”莫问笑着打断他的话,“这些本王懂得!”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本王也困了,府尹大人离开时,烦请你将门带上。”

    说完,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脱掉靴子,便躺到床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京都府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待牢房的门被锁上,人全部走远后,莫问缓缓地睁开眼睛。

    盯着牢门上的锁头发呆·······

    ················

    林清樾从早朝上下来后,吴顺小跑跟在身后,压低声音说道:“陛下,婉郡主一直侯在宫门外。”

    婉儿?!

    林清樾的脚步一顿,“她什么时候来的?”

    吴顺:“听下面人的意思,应该是您刚上早朝时,她便来了。”

    “只是,这宫门还未开锁,她便一直等在那里。”

    “那现在呢?”林清樾问道,现在宫门已经开了,怎么还没有进来?

    吴顺一脸为难地说道:“陛下,没有您和皇后娘娘的旨意,婉郡主是无法进宫的。”

    林清樾:“雅郡主不是也可以将人带进来吗?”

    吴顺:“婉郡主似乎不想告诉雅郡主这件事情。”

    林清樾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这样说来,她进宫不是为了见朕?”

    “当然是为了见陛下的。”吴顺低声说道,“京都府尹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逍遥王于昨天晚上被关进了大牢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清樾顿时加快了脚步,向御书房走去。

    早就侯在那里的京都府尹对着林清樾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林清樾一甩手,“跟朕进来吧!”

    “行了,赶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都府尹躬身说道:“回禀陛下,微臣在饭庄密道内,不仅找到了金银珠宝,还找到了铠甲和武器。”

    林清樾沉声问道:“你不是说密道里虽然有人打理,却没有什么东西吗?”

    “怎么一转头,便找到了这些东西?”

    京都府尹:“都是微臣的错!微臣最一开始时,没有搜查仔细。”

    林清樾沉着脸,说道:“具体怎么回事,跟朕说清楚了。”

    “是,陛下!事情是这样的········”京都府尹将捉拿莫问,以及莫问在公堂上的表现,加上牢房里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禀报。

    话音落下后,林清樾端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京都府尹也保持着回话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清樾轻声唤道:“吴顺!”

    “奴才在!”吴顺连忙上前答应。

    林清樾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让人传信·······不,你亲自过去,告诉婉郡主回去吧。”

    “并转告她········算了,你什么都不用说。”

    “是,陛下!”吴顺见林清樾没有其他吩咐,便转身向外走去。

    林清樾对着京都府尹摆手,“行了,你也回去吧!”

    “是,陛下!”京都府尹刚走到门口,便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忙忙跑了进来,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那小太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刚才京都府衙来人禀报说,说·······逍遥王爷不见了。”

    “不见了?”京都府尹顿时懵了,他揪着那小太监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明明是将人抓进大牢里的,怎么就不见了。”

    “闭嘴!”林清樾的肺差点被气炸了,“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那个······那个·········”小太监哆哆嗦嗦地说道,“奴才,奴才········”

    “好好说话!”林清樾一字一顿地说道。

    若是不好好说的话,那以后就别在说话了。

    小太监,“是········是,陛下!刚才宫外来报,说是早晨牢头巡查时,发现逍遥王爷的牢房里,空无一人。”

    “询问昨夜当班的人,结果,没有找到人。”

    “还有呢?!”林清樾沉声喝问道。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没·······没有了。他就说了这些。”

    “事出紧急,不得不来禀报。具体情况,还待府尹大人亲自探查。”

    林清樾扫了一眼站在门旁呆若木鸡的京都府尹,淡淡地说道:“回去吧!将事情查清楚了,再来回朕!”

    “是,陛下!”京都府尹知道,这是陛下发怒的前兆,也不敢多待,行过礼后,便转身出去了。

    “陛下!”将屋子里的人打发出去后,吴顺脸色慌张地走了进来。

    “又怎么了?”林清樾只觉得脑仁儿疼,这一天天的,没有一个安宁的时候。

    吴顺压低声音道:“婉郡主听说了王爷的事情后,便跟着奴才一起进宫来了。”

    “你是怎么办事的?”林清樾怒喝道,“这么点小事都没有办好,朕要你何用?!”

    “陛下恕罪!”吴顺连忙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

    “好了!”莫问沉声打断他的话,实在是不想听他再啰嗦下去了。

    他摆手道:“你去告诉她,让她会王府里等消息,无论如何,朕都不会为难她的。当然了,也不会见她的。”

    “是,陛下!”吴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向外走去。

    “唉!”林清樾随手抓起一本奏折,又丢在了桌子上。

    从另一摞奏折里挑出一本,可同样是看不进去。

    “陛下这是心情不好吗?”陈贵嫔提着食盒,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林清樾歪头看着她,“你怎么来了?”脸上虽然没有笑容,可语气和缓了许多,没有那么多怒气。

    陈贵嫔:“臣妾给陛下熬了燕窝粥,特意给陛下送过来。”

    “只是,到了门口时,却不见吴公公,便自作主张地走了进来。”

    林清樾:“无妨!朕以前说话,只要没有朝臣在,你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的。”

    “陛下对臣妾真好!”陈贵嫔满脸笑意地依偎在林清樾的身边,“陛下,尝尝臣妾的粥火候可到了?”

    林清樾:“朕实在是没有胃口。”话虽如此,可还是从对方的手里接过粥碗喝了起来。

    “陛下·······”一碗粥马上要见底了,吴顺一脸难色地走了进来。

    林清樾没有抬头,随口问道:“人回去了?!”

    吴顺摇头,“没有!婉郡主跪在外面,说是,说是您不见她,她便这样一直跪着。”

    林清樾面色一沉,“既然她愿意跪,那就跪着吧!”

    将碗递给陈贵嫔,语气和缓地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朕这边还有事要忙。”

    陈贵嫔乖巧地点头,“是,那臣妾便先回去了,陛下也别太操劳。”

    “嗯,朕知道了!”林清樾答应一声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刚才的奏折上。

    陈贵嫔屈膝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走出御书房后,她抬眼看了陈嬷嬷一眼。

    陈嬷嬷笑着说道:“贵嫔娘娘,老奴听说,香榭那边的荷花要开了,您要不要绕路过去看看?”

    陈贵嫔点头,“也好!前面带路吧!”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向香榭走去。

    转过庑廊时,她远远地看到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裙的女子跪在那里。

    此女子身形消瘦,面无血色,似乎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陈贵嫔的目光从木婉的身上收回,转头看着陈嬷嬷:这个人便是逍遥王妃?!

    陈嬷嬷轻轻地点头:没错!

    陈贵嫔勾了勾唇角,别说,倒是有几分姿色!也难怪陛下对她念念不忘。

    木婉低垂着头跪在那里,感受到几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她没有抬头,而是任由着那些人打量着。

    她在跪下之前,便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只是,陛下不想见自己,这倒是让她蛮意外的。

    还有莫问,他那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还有娘,她现在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事情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也好,事情赶到一起,那就一并解决了。

    烦心事过去了,那剩下的,便是好事了。

    木婉虽然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可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

    毕竟自己是大病初愈。

    一阵脚步声响起,木婉好奇地扫过去。

    目光所到之处,是熟悉的裙角和绣花鞋。

    居然是刚才那群人去而复返了?!

    陈贵嫔得了吴顺的通报后,捧着几朵含苞欲放的荷花走了进来,“陛下,臣妾觉得这几朵荷花很不错,便想着送给陛下插瓶。”

    林清樾抬头扫了一眼,扯了扯嘴角,“爱妃有心了。”

    陈贵嫔笑盈盈地将荷花插进吴顺捧来的花瓶中,献宝似的说道:“陛下快看,荷花插瓶也是很漂亮呢!”

    林清樾笑了,“爱妃去而复还,可是有话要跟朕说?!”

    陈贵嫔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陛下,臣妾去香榭赏荷时,看到了跪在外面的婉郡主。”

    “臣妾见她脸色十分不好。”

第六五九章香榭

    林清樾淡淡地看了陈贵嫔一眼,“你想说什么?”平静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怒意。

    “陛下……”陈贵嫔讨好地笑了笑,“臣妾就是见她脸色苍白,身子好像有些支撑不住。”

    林清樾:“你这是在替她求情?!”

    陈贵嫔笑着说道:“陛下可是冤枉臣妾了。陛下您不想见的人,自然有您不想见的道理。”

    “哪有臣妾多嘴的份儿啊?!”

    林清樾垂下眼帘,压下那一闪而逝的失望,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陈贵嫔笑着建议道:“陛下,臣妾觉得,不如就近找一个宫殿,让人先过去休息一下吧。”

    “这是为何?”林清樾拧着眉头看着她。

    陈贵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是为何,就是觉得,婉郡主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出不了宫的。所以,所以········”

    在林清樾的目光下,陈贵嫔后面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林清樾收回目光,点头道,“若是婉郡主真的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这肯定是朕不想看到的。可就让样让人出宫了,必然会落人口实,说朕苛待于她。”

    “所以说,你的这个建议却是刚刚好。一事不烦二主。”

    “这样吧,既然主意是你出的,那便由你来安排吧。”

    “真的?!”陈贵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清樾。

    林清樾:“君无戏言,自然是真的了!怎么,你不愿意?!”

    “自然不是了!”陈贵嫔笑盈盈地说道,“能替陛下分忧,是臣妾的福气。”

    “只是,该给婉郡主安排在哪个殿里,臣妾不敢做主。”

    林清樾笑了,“这有什么不敢的?既然朕将这件事情交于你的手里,那你便全权去办。”

    “若是谁敢多嘴,然她亲自来跟朕说!”

    “是,陛下!”陈贵嫔满脸欢喜地答应道,“对了,陛下。臣妾见婉郡主身边并无带侍女,您看·······臣妾是挑几个人过去,还是·······”

    林清樾沉吟了一下,说道:“去宫外喊一个贴身侍女过来,其他的,你都看着安排吧!”

    “是,陛下!”陈贵嫔答应一声,便向外走去。

    “等一下!”林清樾摆手将人唤住,“这出宫的路太长了,你还是别操劳了。”

    “喊人的事情,朕安排吴顺去办,你就负责找宫殿的事宜吧。”

    难不成陛下以为她会亲自出宫喊人?!

    别闹了,那种累活儿,她怎么会去呢?安排下面的人去跑一趟便好了。

    当然了,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林清樾面前暴露自己的想法呢?

    她笑呵呵地点头道:“多谢陛下体恤,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嗯!”林清樾面色温和地说道,“去吧,别累到自己!”

    看着陈贵嫔离开的背影,林清樾轻声问道:“她第一次出去后,都见过谁?”

    吴顺躬身回答道:“回陛下,贵嫔娘娘先是从东边的庑廊绕路,去了香榭。”

    “特意留意了一下婉郡主。后来,她在香榭赏荷时,碰到了皇后宫里的珍珠姑娘。”

    “季嫔宫里的二等宫女晚香,文嫔宫里的一等宫女,以及御膳房里做点心的江嬷嬷。”

    “哼!”林清樾冷笑一声,“见到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都跟谁有接触?!”

    吴顺低声说道:“都打过招呼,说了几句话。”

    林清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这些朕都知道了。你去宫外,将流珠叫进来,贴身伺候婉郡主。”

    “其他的,由着陈贵嫔安排便好了,你不必插手。”

    “是,陛下!”吴顺答应一声后,便向外走去。心里暗叹:婉郡主在陛下的心里,还真是不一般呐!

    “见过婉郡主!”陈贵嫔走到木婉身边,笑盈盈地说道。

    木婉艰难地抬起头,“不知这位贵人是·······”

    “在婉郡主面前,我可不敢当‘贵人’二字。”陈贵嫔微笑着说道。

    陈嬷嬷适时走过来,低声禀报道:“贵嫔娘娘,里面已经收拾妥当了。”

    木婉扯了扯嘴角:“原来是贵嫔娘娘,木婉失礼了。”

    陈贵嫔语气温和地说道:“婉郡主不必客气。”

    “方才,陛下已经答应让婉郡主去香榭休息。来,我扶你过去吧!”

    “不········”木婉摆手,“贵嫔娘娘的好意,木婉心领了,只是········”

    “婉郡主若是真的为了心中所想之事,便应该听我的。”陈贵嫔说话时,故意用力地握了握木婉的胳膊。

    木婉诧异地看着她,“你········”

    “郡主,还是应该为身体打算才是。”陈贵嫔别有深意地说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木婉自然没有其他话可说。

    她轻轻地点点头,“嗯,你说的是!”

    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

    木婉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着绿色的锦缎床帐,一时有些失神。

    “王妃,您醒了?!”流珠轻轻地挑开床帐,低声问道。

    “流珠?!”木婉不确定地唤道。

    “是奴婢!”流珠低声说道,“是吴公公亲自到宫门口唤奴婢进来,伺候您的。”

    “那·········嘶·········”木婉刚一动,便感觉膝盖一直疼痛。

    “您别动!”流珠连忙阻止,“您的膝盖上敷着药呢!”

    她一边伸头查看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王妃,您说您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膝盖都跪肿了。”

    “你这可是大病初愈!对了,今天幸好有陈贵嫔。”

    “她不仅给咱们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还找太医给您诊了脉。这膝盖上的药,也是她吩咐弄得。”

    木婉安静地躺在床上,听着流珠在耳边絮絮叨叨地念叨着。

    待她说完后,才笑着问道:“怎么,被感动了?”

    “也不是!”流珠笑了笑,“奴婢就是觉得,陛下还算是蛮不错的。”

    “你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木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却没有生气。

    流珠笑着说道:“王妃,您还真的以为奴婢傻呀?!若不是陛下准许,陈贵嫔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照顾我们的。”

    木婉:“所以呢?”

    流珠:“所以啊,我们虽然念着陛下的好,可这表面上,还得对她感激涕零的。”

    木婉歪头看着她,“真不知道爹爹他········”

    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皇宫,有些话不方便说,便转移话题,“你可知道,我们现在所在何处?”

    流珠:“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叫香榭。”

    “香榭?!”木婉诧异地问道,“我刚才跪在御书房外是,隐约听着那个陈贵嫔说是要去香榭赏荷,莫非就是这里?”

    “没错!”流珠点头,“正是这里。这香榭占地面积很广,又覆盖着大片的荷塘。”

    “我们住的地方,只是香榭的一角。虽然如此,可这里也是一个三进的院子。”

    木婉不由得拧紧眉头,“听你这样说,这里算是一处规格极高的地方了。”

    “可陈贵嫔为何要将我们安置在这里?”

    流珠说道:“听她的意思,这里离御书房最近。当时,您的身子太虚弱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再者,这里不过是暂时休息的地方,无伤大雅的。”

    “什么叫无伤大雅?!”木婉不满地嘀咕道,“宫里那些女人,最是爱拈酸吃醋了。”

    “我住在离御书房那么近的地方,那不是要等着被那些唾沫星淹死吗?”

    “不会的。”流珠忍不住笑了,“王妃您想多了。且不说您已经嫁人了,就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待长久的。”

    木婉:“女人吃起醋来,可不会管那么多的。是不是我想多了,你过几天便知道了。”

    话音刚落,便有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王妃,您快去看看吧,外面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木婉拧着眉头问道。

    小宫女皱着眉头说道:“几位娘娘听说这边的荷花开了,便想过来赏荷。”

    流珠:“那就去赏啊?!打架做什么?!”

    小宫女:“本来也没有什么的。可金嬷嬷拦着她们不同意。于是·······”便争吵起来了。

    “这岂有此理?”流珠实在不觉得这点小事应该过来麻烦木婉,“你们那个········”

    木婉摆手打断她的话,轻声问道:“金嬷嬷是这香榭的管事嬷嬷?”

    小宫女点头,“是的。”这个王妃还挺聪明的。

    木婉:“你去跟金嬷嬷说,我只是身体不是,暂且在这里休息而已。”

    “香榭以前如何,如今还是如何便是了。”

    小宫女答应一声,“是,王妃!”

    看着小宫女离去的背影,流珠不屑地撇撇嘴,“不就赏个荷,至于吗?”

    “呵呵!”木婉呵笑道,“你还真以为是为了荷花呀?!”那是想要来找她闹事的。

    流珠撇撇嘴,“这些女人,真是够无趣的。”

    “如若不然,她们每天呆在皇宫里做什么?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呗!”木婉玩笑地说道。

    流珠好笑地看着木婉:“王妃倒是看得开。”

    “不然怎么样呢?”木婉笑着说道,“我们身份尴尬,无论怎么做,都会惹人话柄的。”

    流珠接话,“所以,不想得开又能怎么办呢?”

    木婉笑骂道:“你这死丫头,胆子倒是挺大的。”

    流珠连忙转移话题:“王妃,您躺了这么久了,奴婢扶您起来坐坐吧。”

    “也好!”木婉顺着她的力道,做了起来,“待有机会,你去跟刚才的那小宫女聊聊。”

    流珠会意:“王妃放心,奴婢有数的。”

    “笃笃笃”主仆二人正说话时,便听到有节奏的敲窗户的声音。

    “会是谁?”流珠压低声音问道。

    木婉:“不要声张,去将窗户打开吧!”

    您还真的让人进来?!

    流珠不赞同地看着木婉,可终于败在了木婉的目光下。

    抿了抿嘴,终于过去将窗户拉开。

    “流珠,去外面守着吧!”看着林清樾大步走进来,木婉轻声吩咐道。

    流珠虽然不愿意,却还是听话地走了出去。

    “陛下怎么来了?”木婉歪头看着林清樾。

    林清樾无奈地说道:“你说你也是真够倔的,朕让吴顺亲自给你传话,就是要你别进宫。”

    “可你就偏偏不听!怎么样,腿还疼吗?”

    木婉撇撇嘴,“托您的福,还没有断。”

    林清樾斜了她一眼,“听你这意思,是在怪朕喽?!”

    木婉冷哼一声,“我哪儿敢啊?!”

    “还说不是怪朕!”林清樾叹息道,“本来,见你也无妨的。可眼下莫问不见了,你让朕怎么见你,见你之后,又说什么?”

    “你说莫问不见了?”木婉一下子坐直了身上,却不小心牵扯到膝盖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嘶·······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林清樾责怪道:“你小心点!你身上还有伤,你不知道啊?!”

    木婉:“你先别管这么多,你就告诉我,莫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人就不见了?”

    林清樾:“我怎么知道?!”

    木婉:“你是陛下,人是你们抓的,你怎么就不知道了?!”

    林清樾深吸一口气,“每错,人是京都府尹抓的,可人不见了,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正在查呢!”

    木婉定定地看着他:“那现在查出什么了?”

    “没有!”林清樾摇头,“从现场的痕迹上来看,莫问是自己离开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木婉不满地看着他,“你说莫问越狱?!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林清樾喝问道,“门锁是被人十分齐整地砍断的。”

    “现场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有几个衙差也被杀了,都是一刀毙命,伤口都一模一样。”

    木婉不服气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些,又能证明什么?!”

第六六零章采荷叶

    林清樾眼睛微眯,定定地看着木婉:“朕想说什么,你猜不到吗?”

    木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他,是吗?”

    “还有,你将我留在这香榭,说得好听,是为了我的身体。说的难听些,其实就是········”

    “就是什么?!”林清樾忍不住拔高声音,“你觉得朕将你留在宫里,是为人质?!”

    木婉冷冷地看着他,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自然不是了!”林清樾生气地瞪着她。

    荷塘上正在赏荷的几个人,不由得一愣,“我刚才好像听到陛下的声音了。”

    “是啊,我好像也听到。陛下好像很生气。”

    “········”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有人脸上一片茫然和好奇,有的人眼睛里则闪过一丝深意。

    林清樾气氛地看着木婉,木婉也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两人互不相让,自然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可能。

    林清樾丢下一句“不可理喻”便甩袖离开了。

    木婉恨恨地看着林清樾的背影,心里生气的同时,又对莫问十分担心。

    莫问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人到底去哪儿了呢?

    ····················

    莫问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

    虽然整个屋子的布置很简单,却很别致!

    莫问的目光从眼前摆件上一一掠过,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用心。

    可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是不安。

    因为他看到这些,他似乎看到了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

    更让他忧心的是他的婉儿,事情突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她那边不知道如何了?

    他本打算借着在牢里的机会,寻找一些娘的下落,却没有想到·········

    就在莫问的心思千回百转时,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

    时刻保持着警惕心的莫问侧头看过去,这个人他见过,正是那个本应该死在怀州的阿玄。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骗过贺管事和何郎中两个人的。

    可这个人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肯定是有些过人的本事的。

    想到这些,莫问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奴才拜见四皇子,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十分虔诚地对着莫问行礼。

    虽然这礼数莫问没有见过,可他猜想着,这应该是前朝的礼节。

    “你是什么人?”莫问愣怔地看着他,心里满腹疑问,可整个人却十分镇定,“还有,你为何唤我四皇子,你跪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阿玄语气恭敬地说道:“回殿下,您便是我朝的四皇子·······”

    “停!”莫问摆手打断他的话,“瞎说什么呢?谁都知道,先皇只有当今陛下一个孩子。”

    阿玄笑了,“以您的聪明,应该明白,奴才说的不是当今的四皇子,而是前朝的四皇子。”

    “也许,有很多事情,苏嬷嬷都没有跟殿下说清楚,那奴才今天便跟殿下说一说。其实·······”

    “你不必说了!”莫问淡淡地摆手,“我不想听你编故事。”

    “呵呵!”阿玄保持着刚才行礼的姿势不变,甚至说话的口气都和先前一般无二。

    “殿下,您是前朝的皇子。前朝大厦倾倒时,您还是个襁褓里的孩子。”

    “皇上对殿下千万般不舍,却苦为回天无力,只能忍痛将殿下送走。”

    “皇上为了殿下,几乎调走了身边所有的侍卫!”

    “殿下,皇上为了您……”他哽咽地跪在地上,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哭了一会儿,他便收起了眼泪,“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奴才终于找到了殿下。”

    莫问淡淡地看着他,“你的话真的很感人。只不过前朝已经覆灭,即便是找到了我,你又当如何?”

    阿玄含着泪花儿说道:“殿下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如今,奴才找到了殿下,自然是要跟殿下一起共谋大业的。”

    怎么能说找到了你也没有用呢?!

    莫问静静地看着他,“你的话,我还是没有明白,什么大业?”

    “殿下?!”阿玄不赞同的唤道。

    您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呢?

    “这大业自然指的是……”他压下声音,四处看了看,继续说道,“自然指的是光复前朝了。”

    “你说什么?!”莫问吓了一跳,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口。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阿玄压低声音,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件事情我才已经谋划已久。只要殿下您点头,咱们立刻便可以起兵,成就大事。”

    看着阿玄眼睛里迸射出来的亮光,莫问惊得头皮发麻。

    这个人执念已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打消的。

    自己须的小心应对,否则恐怕会连累婉儿和娘他们的。

    莫问淡淡的看着他,似乎被他的话惊到了,又像是对他的观点十分不赞同。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你已万事俱备,又何必来找我呢?”

    阿玄目光热切的看着莫问,“殿下奴才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您呐!”

    “为了我?!”莫问好笑的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傻的吗?”

    “奴才知道,这些话对于殿下来说很突然。”阿玄对莫问的反应十分理解。

    “奴才也不需要殿下现在就给奴才答复。”

    “殿下,您可以考虑考虑。咱们不着急的。”

    他便和颜悦色的对莫问说道:“殿下还是先休息吧,奴才告退。”

    话音落下后,便对莫问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动作利落,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莫问斜靠在床柱上,面上满是忧色:唉!这个局需要小心应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林清樾回到御书房后,才手按柔着眉心,对木板的态度,他虽然早有预料。

    可看到她为莫问据理以争时,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承认自己放不下木婉,也想让木碗就拥有她喜欢的生活。

    只是……

    唉,很多事情还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他抬头看着吴顺,“今天都有谁去香榭那边赏荷?”

    吴顺沉吟了片刻,说道:“自从婉郡主住进香榭后,江贵人、刘嫔、肖妃娘娘都带着人过去。”

    “其中,江贵人身边的嬷嬷,和金嬷嬷起了争执。”

    “江贵人?!”林清樾轻轻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眼睛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陛下········”吴顺想了想,低声说道,“或许,这只是赶巧了。”

    江贵人只是嫉妒婉郡主,又或许,她成了别人的耙子。

    林清樾:“你说的没错,她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倒是不那么可疑。”

    “只不过,世事无常,越是反常的事情,越是应该多注意。”

    林清樾都这样说了,他一个做奴才的,又能说什么呢

    吴顺点头答应道:“陛下放心,奴才一定会让人好生盯着香榭那边的。”

    没错,他说的是香榭那边,而不是江贵人她们。

    林清樾斜了他一眼,“就你鬼心眼儿多!别以为朕看不出你的那点小心思。”

    “嘿嘿!”吴顺讨好地冲着林清樾笑了笑,“陛下,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啊、!”

    “别说那些没用的!”林清樾冷哼一声,“若是差事办不好,你提头来见!”

    话虽狠,可态度上却不见丝毫怒气。

    吴顺嘿笑着点头,“是,是,是,陛下请放心,奴才一定会尽心尽力将差事办好的。”

    |“行了!”林清樾厌烦地摆手道,“站到一边儿去,朕要看奏折了。”

    “陛下········”林清樾一本折子还没有看完,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身体不适,特地让奴才来请您过去。”

    “没空!”林清樾头也不抬地丢了两个字过去,“身体不适,该去找太医,找朕做什么?”

    呃··········

    小太监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身体僵硬地跪在那里,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吴顺转头看了林清樾一眼,对着那小太监呵斥道:“还跪在这里干什么,等着陛下亲自过去扶你啊?!”

    小太监心下一激灵,磕头道:“奴才告退!”

    话音落下后,便退着走出了御书房。

    听着御书房地门缓缓合上的声音,林清樾撇撇嘴,“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瞧她们那点出息!

    吴顺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过,心里却有着另外的小算盘,这宫里一直都死气沉沉的。

    如今婉郡主进宫,这气氛一下子便活络起来了。

    别说,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这一出一出的,还蛮有意思的。

    当然了,这些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那肯定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陛下·········”御书房没有安静一会儿,又有人躬身走进来了。

    林清樾眼睛没有从奏折上离开,“这是又怎么了?”

    那小太监压低声音道:“季嫔宫里庄嬷嬷去香榭那边采荷叶,说是要给季嫔做荷叶鸡。”

    林清樾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那小太监,“朕记得,季嫔虽然住在她原来的宫殿中,可身边只余一位嬷嬷,跟冷宫没有什么区别,是吧?”

    “是的!”小太监猜不透林清樾的心思,只能点头。

    林清樾继续说道:“朕好像也没有下旨,让她们在宫里顺便乱窜,没错吧?”

    小太监一头雾水地点头道:“陛下说的是!”

    林清樾:“那这个嬷嬷几次三番地溜出来,到香榭这边采荷叶,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

    林清樾越说,小太监越是懵圈。

    小太监:“·········”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之间个人定呗,问我干啥呀?!

    林清樾认真地说道:“你去传朕的旨意·······不,你先去御书房和内务府。”

    “就说是朕说的,从今以后,季嫔那边所需要的东西。”

    “都必须分毫不差地送过去。朕再也不想看到庄嬷嬷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的样子了。”

    “是,陛下!”那小太监快速答应过后,见林清樾没有别的吩咐,便躬身退了出去。

    吴顺抱着拂尘,仿佛睡着了一般。

    心里却琢磨开了,这个季嫔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单纯只是巧合啊,还是有什么目的呢?

    当然了,这个世上本不该有巧合的。

    季嫔让庄嬷嬷接近香榭,肯定是有目的的。

    到底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过,如今她的目的无论是什么,那都不重要了。

    如今陛下再次下旨禁她的足,聪明地,就应该静心静气地坐在那里,好好考虑一下未来。

    而不是如跳蚤一般上跳下窜的。

    季嫔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端看她对这次的事情,做如何选择了。

    吴顺这边替季雨操碎了心,季雨在宫里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

    她穿着一身鲜亮的宫装坐在庑廊下,双手托腮,看着正在洗荷叶的庄嬷嬷,“嬷嬷,你怎么想起给我做荷叶鸡了?”

    庄嬷嬷笑着说道:“老奴记得,这荷叶鸡,可是娘娘您嘴喜欢吃的了。”

    “今天早晨经过香榭时,见荷叶长得好,便有了这个主意。”

    “刚才,沉着日头刚好,便再次去摘了荷叶。”

    季雨笑了,“嬷嬷有心了。我犹记得,当初在府里吃这道菜时,差点脸荷叶都吃到肚子里去了。”

    “是啊!”庄嬷嬷也笑了,眼睛里充满了追忆,“那个时候,娘娘还是个小女孩儿。如今,娘娘已经·······”

    想起季雨眼下的处境,她的眼圈儿不由得红了。

    季雨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情绪低落地说道:“陛下他·······也算是有心了。”

    “服侍我的人,虽然只剩下您一个,可我们两个过得,也是蛮快活的。”

    庄嬷嬷点头,“娘娘说的是!”自己该不该将林木婉的事情告诉娘娘呢?

第六六一章口谕

    就在庄嬷嬷犹豫不决时,她们收到了林清樾的口谕。

    来的是御书房里当差的小太监。

    他沉着脸站在两人面前,一幅爱答不理的样子:“传陛下口谕。”

    季雨和庄嬷嬷心里一紧,顿时紧张起来。

    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陛下这个时候传旨是要什么什么?

    不知道,先接了再说。

    季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太监面无表情地说道:“陛下有旨,以后听雨轩的东西,会有人专门送过来,就不必辛苦庄嬷嬷里里外外的跑了。”

    庄嬷嬷下意识地吼道:“这跟囚禁有什么区别?!”

    “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主子可是当今宰相的亲孙女!”

    “嬷嬷········”庄嬷嬷这句话一出,季雨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可惜,她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公公!”她不是那种刚愎自用,十分无知的人,连忙向小太监道歉,“是嬷嬷无状了,还请公公不要怪罪。”

    小太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咱家只是传达陛下的旨意。”

    你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好了。

    季雨扯了扯庄嬷嬷的衣角,“罪妾领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太监脸上还是没有丝毫感情,“既然娘娘领旨了,那咱家便告退了。”

    “等一下!”季雨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公公辛苦了·······”

    说话间,她转头看了庄嬷嬷一眼,示意她赶快些。

    其实,庄嬷嬷刚才的话冲出口后,她便已经后悔了。

    可说出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这次她没有掉链子,连忙站起身来,从袖口里掏出两片金叶子递了过去,“公公,老奴年岁大了,说话总是不过脑子,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公公辛苦了,您拿着喝口茶!我们主仆处境艰难,还请公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

    “刚才那些无状之语,还请公公忘了吧!”

    小太监接过庄嬷嬷手里的金叶子,“多谢嬷嬷体恤。”

    至于庄嬷嬷所求之事,他选择性地没有听到。

    庄嬷嬷对小太监态度虽然心有不满,可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她倒是也不敢说什么的。

    小太监挑着下巴,神情倨傲地走了出去。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待小太监走远后,庄嬷嬷愤愤不平地骂道。

    季雨眼神幽幽地看着小太监离去的方向,轻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啊?!”庄嬷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娘娘您说什么?”

    季雨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我在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陛下不高兴了?”

    这怎么就成了我的错?!

    庄嬷嬷一脸懵,“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季雨顿时更生气了,“咱们宫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每天都呆在听雨轩,怎么会惹到陛下呢?”

    她跟林清樾认识这么长时间,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当初没有将她打入冷宫,绝不会搞秋后算账这一套的。

    也不会有牵连一说。

    也就是说,即便是祖父或者是哥哥做了什么让他恼怒的事情,他也不会拿她出气的。

    除非,自己触碰了他的底线。

    庄嬷嬷还是不明白。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季雨也不指望她了,“你说说看,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庄嬷嬷:“光是今天吗?”我以前也是每天都做很多事情的,跟那些都没有关系吗?

    季雨:“若是你以前做了什么让陛下恼怒的事情,你以为陛下会留咱们到现在?”

    她今天所做之事,让陛下生气,却没有动杀心。

    庄嬷嬷沉吟了一下,便将她从早晨到现在的事情说了一遍。

    “就这些?”季雨拧着眉头问道。

    这听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庄嬷嬷点头,“对啊,就这些了!”

    季雨不相信林清樾是吃饱了没是干,故意找茬儿的。

    她转头看着庄嬷嬷,“你再说一遍,事无巨细。”

    她顿了一下,“包括你去了什么地方出恭。”

    啊?!

    有那么严重吗?

    可对上季雨那认真又严肃的眼神,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

    庄嬷嬷:“···········就这些了。”

    季雨拧着眉头问道:“你说你早晨便去了香榭?而且,你今天去了那边两次?”

    庄嬷嬷点头:“对啊,是这样的!”

    季雨呵斥道:“你刚才怎么没有说?!”

    庄嬷嬷:“这只不过是些小事而已·········”

    在季雨冰冷的目光下,后面的话,终于咽了下去。

    可想想,还是觉得不甘心,“总不至于········不至于奴婢去采个荷叶,便惹怒陛下了吧?!”

    这陛下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专门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季雨转头看向窗外,叹息道:“香榭里住的是谁?”

    呃,难道跟这个有关?

    庄嬷嬷心思一转,便也明白了,她低声说道:“是林木婉。”

    “谁?”季雨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虽然心里多少有些猜测,可真正听到这个名字后,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慌乱。

    “她·······她········”季雨深吸一口气,“她怎么会在宫里,还住在香榭?!”

    香榭可是离御书房最近的地方。

    庄嬷嬷:“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陈贵嫔说,林木婉先前是跪在御书房外面的。”

    “后来,陈贵嫔采了几朵荷花重新回到了御书房。再后来,她便带着林木婉去了香榭。”

    “你的意思是说,是陈贵嫔带着林木婉去了香榭?!”季雨若有所思地问道。

    庄嬷嬷点头,“奴婢看到的,就是这样。”

    “你看到的?”季雨拧着眉头看着她,“你为何要站在那里看?”

    庄嬷嬷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那个·······那个奴婢好奇。”

    “好奇?!”季雨冷笑一声,“你也不是头一天进宫了,宫里最忌讳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们如今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知道深浅呢?”

    庄嬷嬷:“·········”

    这是小姐,不娘娘第一次这样骂自己。偏偏自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季雨越骂越生气,越生气话越多。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她坐在椅子上,用力地喘着粗气,“林木婉什么时候来京都的,她不是应该在俞县吗?”

    庄嬷嬷茫然地摇摇头,“呃,不知道啊?!”

    “这会儿,你又不知道了!”季雨恨恨地看着她,“你到底知道什么?!”

    庄嬷嬷:“········”

    她觉得自己很冤枉。先前,自己因为好奇,多看了几眼,便被骂了一顿。

    这回自己没有多去打听,又遭了一顿骂。

    唉,真是怎么做都是错!

    季雨似乎也没有指望她能说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她斜靠在椅背儿上。

    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芭蕉树,喃喃自语道:“当初,林木婉那样急切地要离开京都。”

    “如今,却又回来了。而且,还要到宫里跪求陛下。”

    “肯定是在俞县遇到什么事情了。当初成亲的时候,莫问对林木婉那样疼爱。”

    “现在,居然却叫她一个人在宫里跪着。呵呵,感情这东西,还真是难以捉摸呀!”

    季雨说到这里,忍不住翘起嘴角,眼睛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不对!”她眼睛一转,嘴角翘得更高了,“不是感情出了问题,莫问出了问题。哈哈·······”

    “林木婉,没有想到,你居然有今天。!”

    “咦,不对啊!”季雨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若是莫问真的出事了,那她岂不是有机会进宫了?到时候·········唔唔!”

    “娘娘········”庄嬷嬷一下子冲到季雨的跟前,捂着她的嘴,压低声音警告道,“我的小祖宗啊,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

    “你不为自己想想,怎么也得替老太爷和老太太想想啊!”

    季雨一巴掌将她的手拍掉,没有好气儿地说道:“这些话还用你说?!”

    难道我不知道吗?

    过了一会儿,又意难平地嘀咕道:“我替他们着想,他们可曾替我着想过?!”

    庄嬷嬷低声安慰道:“老太爷还是疼爱娘娘的。”若是没有季家撑着,您现在可不会活得如此自在。

    季雨情绪低落地说道:“行了,你去做饭吧,我饿了!”

    庄嬷嬷试探着问道:“娘娘,您可有什么想吃的?”

    季雨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不是说要给做荷叶鸡吗?”

    怎么又要问一遍,难不成是老糊涂了?!

    “那荷叶·······”庄嬷嬷迟疑地问道。您刚才不是说,这荷叶给您招祸了吗?

    季雨:“既然这荷叶是我们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得来的,自然不能浪费了。”

    既然娘娘都这样说了,她一个做奴婢的,又能怎么样呢?

    庄嬷嬷躬身答应道:“娘娘等着,奴婢这就去做。”

    ·························

    御书房内,小太监将在听雨轩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林清樾:“·······陛下,就这些了。”

    他摊开手心里的两片金叶子,“这是庄嬷嬷塞到奴才手里的。”

    林清樾看都没有看那两片金叶子一眼,“行了,既然是庄嬷嬷给的,你便收了吧!”

    小太监满脸喜色地向林清樾道谢:“奴才多谢陛下!”

    林清樾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参茶,“若是真的对朕感激不已,那就替朕好好盯着听雨轩。”

    小太监十分干脆地答应道:“是,陛下!奴才定当拼尽全力,听雨轩有任何异动,都会向陛下禀报的。”

    林清樾满意地点点头,“嗯,去吧,朕瞪着你的消息!”

    小太监行了一礼后,便满脸喜悦地走了出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看着小太监喜滋滋的背影,林清樾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古人不曾欺啊!”

    吴顺抬眼看了林清樾一眼,又默默地垂下头。

    陛下这几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啊!

    原因不用多说,也十分清楚。即便是婉郡主对陛下态度冷淡,陛下的心里仍然是高兴的。

    或许,陛下强烈想将婉郡主留在身边,于男女之情无关。

    在陛下心里,只是将婉郡主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毕竟,在当初危难之时,他是和婉郡主、雅郡主一起度过的。

    “莫问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就在吴顺站在那里胡思乱想时,林清樾突然问道。

    吴顺丝毫未顿地说道:“回陛下的话,暂且还没有消息传来。”

    林清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说,这件事情,听雨轩那边到底有没有参与?”

    吴顺知道,陛下这是闷了,跟自己说说话而已,也不一定真的要听他的意见。

    “呵呵!”他苦笑中透着几丝讨好道,“陛下,这个奴才哪里知道啊?!”

    林清樾斜了他一眼,“别给朕装傻!”

    “你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又在太监总管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什么都看不明白呢?”

    吴顺为难地抿了抿嘴唇,“陛下,奴婢真的看不出来。”

    林清樾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朕恕你无罪!”有什么想法,便说吧!

    吴顺斟酌了一下,说道:“依奴才之见,从她们收到您的口谕时的表现来看,似乎对御书房这边的情况,是不知情的。”

    说完,便小心地觑着林清樾的面色。

    林清樾:“你不必看着朕,继续说。”

    吴顺:“当然了,她们故意做给您看,也说不定。好在,陛下英明,派了人时刻盯着。”

    “不过,奴才倒是觉得,婉郡主这步棋走得却是让人佩服。”

    “怎么说?”林清樾饶有兴趣地问道。

    吴顺:“婉郡主如今住在宫里,人身安全上,就不必担心了。”

第六六二章宫女绿珠

    人身安全?!

    林清樾细细地品味着这四个字。

    “你说得也没有错。”林清樾轻声说道,“在宫里,朕确实能多照顾她一些。”

    说到这些,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婉儿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前面,也都考虑地十分周全。

    她之所以进宫里,便是想到了,会有人拿她做人质吗?

    不管怎么样,能够得到木婉的信任,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吩咐下去,让人对香榭那边严加防守。定要保护好婉郡主的安全。”

    “具体该如何做,不需要朕来教你吧!”

    吴顺躬身答应道:“陛下的意思,奴才明白。要做到外松内紧。”

    就是保护的人都安排在暗处,明面上,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清樾冷哼一声,“别自作聪明!若是差事办砸了,你知道朕的脾气的。”

    他的语气轻柔,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可吴顺却硬生生地打了一个激灵。

    莫名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若是将这件事情搞砸了,朕会让你的家人下去陪你的。”

    吴顺越想,心里越凉飕飕的。

    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香榭里的祖宗照顾好。

    林清樾见吴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说了。

    只是,谁都不知道,他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他不知道事情会朝着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会如同他预期的那般,还是·········

    他不敢想下去,更是不愿意去想。

    转头对吴顺吩咐道:“让人好生盯着王府的周围,还有,尽快找到莫问。”

    “是,陛下!”吴顺知道,陛下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交给禁军,或是京都守备,那就是想让暗卫去办这件事情。

    吴顺虽然没有亲自执掌暗卫,可他知道,这个宫里,到底谁才是暗卫的首领。

    林清樾盯着吴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便垂下头,将目光重新放到了桌案的奏折上。

    ·····················

    木婉对流珠吩咐道:“走吧,我们出去走走。”

    虽然心里还是很担心莫问,可她也清楚,自己必须照顾好自己。

    否则便会成为拖累。

    流珠对木婉言听计从,她给木婉穿好鞋后,便扶着她走出来。

    “哇,这里还真是不错啊!”木婉坐在庑廊下,整个湖面上铺满了碧绿色的荷叶,其中点缀着或粉,或白的荷花。

    这些荷花,有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有的是含苞待放,有的却已经完全盛开。

    微风拂过,荷叶微动,荷花随风摇曳,美不胜收!

    流珠:“也难怪那些人非得要到这里来游玩。”

    虽然有些人目的不纯,可这里的景色,确实值得一赏的。

    木婉点头,“你说的没错!”真是没有想到,流珠不仅武功高强,说话也是如此犀利。

    流珠:“王妃,奴婢觉得,我们象眼下这般悠闲的赏花看景的日子不会太多。”

    这丫头,还真来劲了。

    “为什么呀?”木婉随口问道。

    流珠扭头看了木婉一眼,王妃这话问的,还真是不走心啊!

    行了,既然王妃不想动脑子,那就由她来说吧。

    流珠:“奴婢觉得,像这样一个没有秘密的皇宫里,您住在香榭里这件事情,很快便会被人知道的。”

    “很快,便会有人过来的。或者是为了赏荷,或者是为了和您套近乎,又或者········”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木婉,后面的话,奴婢不说,您也知道吧?!

    木婉笑着说道:“行吧,无论是谁来,我都在这里等着。”

    过一会儿,她忍不住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免得我在宫里闷得慌。”

    好,您觉得好便好!

    只要您想得开,做什么奴婢都支持您。

    流珠笑容坚定地看着木婉:“奴婢陪着您!”

    木婉挑眉笑了笑,“好啊!”人狠话不多!

    “婉郡主,这是御膳房送来的银耳莲子粥,您看您是现在喝,还是等一下。”小宫女提着食盒,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木婉扫了食盒一眼,“现在喝吧!”我正好也饿了。

    “我记得你,你是先前来送消息的那个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一边手脚麻利地将粥摆好,又细心地将勺子摆放好。

    然后回答木婉的话,“会郡主的话,奴婢名唤绿珠。”

    “绿珠?!”木婉笑着看了流珠一眼,“这名字听起来倒和你挺像的。”

    绿珠:“若是婉郡主不喜欢,奴婢便换一个名字。”

    木婉吃了一口粥,笑眯眯地说道:“我是说你这名字很好听。”

    “在这个宫里,我们也不熟悉,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伺候吧!”

    绿珠一脸惊喜地看着木婉:“多谢郡主!只是·······奴婢只是一个二等宫女,还没有资格·······”

    “如今,我是这个宫里的主子,你能否来到我身边伺候,便由我说了算。”

    木婉轻声说道,“其他的话不必说,你便说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绿珠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满脸喜悦地说道:“愿意,奴婢愿意的!”

    愿意就好!

    木婉笑着说道:“行了,起来吧!”

    “多谢婉郡主!”绿珠笑盈盈地站了起来。

    木婉一边吃着粥,一边说道:“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陪我说说话吧。”

    绿珠双手叠于腹前,恭敬地问道:“不知道婉郡主想听奴婢说什么?”

    木婉笑着说道:“你便跟我说说,今天过来赏荷的那些人,都是哪个宫里的?”

    绿珠想了想后,便说道:“有听雨轩季嫔身边的庄嬷嬷·········”

    “庄嬷嬷?她过来赏荷?!”木婉忍不住打断她的话,问道。

    “哦,不是!”绿珠连忙摇头,“她是过来采荷叶的。说是要给季嫔娘娘做荷叶鸡吃。”

    木婉了然地点头,这丫头是将跟金嬷嬷争执时,所在场的人都要说一遍,“你继续说!”

    绿珠说道:“除了庄嬷嬷外,还有江贵人、刘嫔等人。”

    等人?

    这个丫头虽然只是一个二等宫女,可人却是够机灵。

    那么一大堆人,她却只说了三个。或者说,这三个人才是关键,其他人不过是陪衬而已。

    这些话,到底是会要她跟自己说的呢?

    她转头看着她,“你进宫多长时间了?”

    绿珠心下一惊,“郡主为何问这个?”

    木婉接过流珠手里的茶,漱口过后,笑着安抚道:“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一问,我们闲聊家常而已。”

    这句话没有让绿珠情绪放松,反倒是更紧张了。

    要知道,这宫里的主子可是从来不会跟奴婢聊家常的。

    每次这样和颜悦色说话时,那便是自己要大祸临头时。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回婉郡主的话,奴婢进宫四年了。”

    “四年?”木婉上下打量了绿珠一眼,“这个时间,对于宫里的人来说,不算短,却也不算长。”

    “这四年,你一直都在这香榭里当差?!”

    绿珠笑着摇头,“那倒是没有。奴婢刚进宫时,是跟着尚宫局的嬷嬷学规矩。”

    “后来,被分配到杂役处做杂活儿,在后来,被分配到香榭里。”

    木婉嘴角含笑,认真地听着她说,心里却迅速转开了。

    这个丫头这转来转去的,到底谁才是她的真正主子呢?

    她轻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你这兜兜转转的,居然还到了不少地方。”

    “这宫里的人,都如你这般,要换许多地方的吗?”

    “也不是!”绿珠笑着摇头,“有的人进到宫里学过规矩后,便自己分配到主子身边了。”

    木婉饶有兴趣地问道:“这样说来,你到现在都没有自己的主子喽?!”

    “郡主!”绿珠吓得心差点跳了出来,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在这个宫里,每个人都是陛下的奴婢。”

    你刚才的话可是犯了大忌的,可不能再这样胡乱说了。

    木婉了然地点头,“这样看来,你便是陛下的人喽?!”

    这句话像是顺着绿珠的话往下说,又像是别有深意。

    绿珠愣怔地看着木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木婉却笑得一片天真地问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有!”绿珠僵硬地摇摇头,“婉郡主说的是,是奴婢的错,奴婢走神了。”

    “没事!”木婉十分宽容地说道,“行了,我们今天便说这些了,你先下去吧。”

    “待会儿,若是有事,我再喊你。”

    “是,婉郡主,奴婢告退!”绿珠行礼过后,便手脚麻利地将桌子上的碗筷及食盒收拾下去。

    看着她的背影,木婉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这是被吓到了?”

    如若不然,怎么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流珠很认真地点头,“没错,王妃您是真的吓到她了。”

    木婉无辜地摊摊手,“我也没有说什么啊?这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呢?”

    流珠:“········”

    她转头看了木婉一眼,便默默地站在一旁。

    这谁有您的胆子大啊?!

    您可是连陛下都敢甩脸子的人!

    木婉不满地瞪着她,“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有什么话就说!”

    流珠:“·······”

    她敢说么?她的胆子很小好吧?

    木婉也不逗她了,“你说,她的话可信吗?”

    流珠转头问道:“王妃指的是什么?”

    是指她的经历,还是她说她是陛下的人。

    木婉歪头想了想,“都算吧!”

    虽然这样问,心里却有自己的思量,。

    她换了许多地方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她还真有可能是林清樾的人。

    或者说,她是先皇留给林清樾的人。

    以前,她听娘说过,吴顺当初可是从这个局被贬到那个局的。

    如今这个绿珠有着同样的经历,那是不是说这个人有着过人之处呢?

    木婉转头问道:“你觉得这个绿珠的身手如何?”

    流珠诧异地问道:“王妃是看出什么了?”

    木婉摇头,“那倒是没有。我只是好奇,这个人如此机灵,不应该就这样被埋没在这香榭里。”

    流珠:“奴婢都是和王妃有不同的意见。”

    “这香榭是离御书房最近的地方,而且,她刚才也说了,她是陛下的人。”

    木婉缓缓地点头,“我明白了!”她应该就是林清樾的人。

    而只有她这样的,才更方便林清樾调遣。

    当然了,这个皇宫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也不能随意相信任何人的。

    “也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了?”这突然间静下来,木婉便想起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还有莫问。”

    ····························

    “阿嚏!”莫问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是婉儿在念叨我么?”

    他揉揉鼻子,忍不住嘀咕道。

    “殿下这是想皇子妃了?”阿玄低声询问道。

    莫问双手背后站在庑廊下,抬眼眺望着远处,“其实,你那天的故事,也可以说给别人听的。”

    “这个世上,有野心、有梦想的人很多,真是不知道,你为何非得跟我死磕?!”

    “殿下?!”阿玄不赞同地唤道,“您才是正统!那些人怎么能跟您比呢?”

    莫问:“这从小到大,我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怎么到了你这里,便成了正统呢?”

    阿玄呵笑道:“殿下何必跟奴才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您是什么样的身份,奴才不相信您不知道。”

    “而且,那天的话,奴才不过是重复一遍而已。”在这之前,一定有人将这话告诉过你。

    莫问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个人还真是固执········不,不应该说是固执,而是疯狂,对就是疯狂。”

    “为了银子,为了权势,为了地位,你什么都敢去想。”

    阿玄:“殿下何必在这里跟奴才东拉西扯,说这些没用的呢?”

    “奴才坦白说吧,老夫人等人,便是奴才接过来的。”

    “你·········”莫问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第六六三章江贵人

    阿玄面色坦然地看着莫问,似乎以此来证明,他说的都是实话。

    莫问拧着眉头,不满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阿玄平静的面色上多了一丝认真和严肃,“奴才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和殿下一起成就大业。”

    莫问讥讽地看着他,“就凭我们两个?!”

    “呵呵,你这是大白天做梦吧?”

    阿玄微笑着说道:“殿下何必如此说呢?以殿下的聪明应该明白,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奴才怎么敢出现在您的面前呢?”

    “还有,奴才若是没有一点点势力,又怎么会有资格请老夫人他们过来做客呢?”

    莫问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分析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为什么?”

    虽然这句话有些无头无脑,可阿玄还是听明白了,“奴才知道,大业之事关系重大。所以,奴才不想让老夫人落入狗皇帝手里。”

    “让他们成为他威胁主子的筹码。”

    “只可惜,我们晚了一步,没有将皇子妃接出来。”

    “据属下人禀报说,皇子妃去了宫里。她应该是还不知道殿下您已经离开牢房。”

    “所以,便想着进宫去求狗皇帝放了您的。”

    他平缓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担忧,似乎全心全意替莫问打算,也对木婉的处境十分忧心。

    只是这些话落入莫问的耳朵里,便是另外一番滋味儿了。

    他刚出事,婉儿便去了宫里?

    虽然他也相信婉儿是去替他求情,可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阿玄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殿下不必忧心,皇子妃和那狗皇帝之间也算是有些渊源。”

    “所以,安全上,您是无需担心的。”

    莫问扫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一甩袖子便转身回到屋子里去了。

    听着那重重的摔门声,阿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只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表情,担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本想过去再说几句,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敲门的动作。

    “还是让殿下静一静吧!”他嘀咕一句后,便摇头离开了。

    莫问回到房间后便坐在软塌上发呆,藏在衣袖下的手,却是轻轻地摩挲着一块木牌。

    这木牌的材质不是很名贵,雕刻的手法也不见得有多高明,可他却就是对它如此爱不释手。

    因为这是木婉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自从得到它以后,他便一直戴在身上。

    就像是他们夫妻两个人,自从成亲后,除了那次怀州一行之外,他们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彼此。

    可眼下,自己在这个小院子里,婉儿却是进了吃人的皇宫中。

    以婉儿的聪明,他相信她能在宫里活得如鱼得水的。

    只是,宫里有一个一直对婉儿虎视眈眈的林清樾,这便让他有些放心不下了。

    ··························

    与莫问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不同,木婉这里却是迎来了第一批过来串门的访客。

    绿珠走进来,笑盈盈地禀报道:“婉郡主,皇后娘娘身边的于嬷嬷来了。”

    “说是皇后娘娘替皇后娘娘送东西。”

    送东西?!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无论是从对方的身份上来看,还是从对方的目的上来说,都是她必须接待的。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早些见吧。

    免得让对方觉得自己托大,“快请进来!”

    “是,郡主!”绿珠答应一声后,连忙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便领了一个人进来。

    这个人便是于嬷嬷吧?

    于嬷嬷的个子不高,不胖不瘦,也不拘言笑。

    她对着木婉,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婉郡主,婉郡主万福。”

    这嬷嬷做事一板一眼,倒是附和于家的家风。

    可她周身的气度却让人觉得,不是于家能培植出来。

    木婉心下千思百转,可面上却笑得十分热情,“嬷嬷快请起!”

    “流珠,跟嬷嬷搬把椅子。”

    流珠行礼过后,便动作麻利地替于嬷嬷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嬷嬷请坐!”

    于嬷嬷再次行礼道谢:“多谢婉郡主!”人便顺势坐了下来。

    “我们娘娘听说婉郡主住进香榭,心中十分欣喜。只可惜,娘娘诸事繁杂,分不出身过来看我郡主。”

    于嬷嬷说的客气,其实就是皇后娘娘觉得她还配不上她亲自过来。

    木婉自然是不会妄自菲薄,当然了,对于皇后娘娘亲自过来,她也不在乎。

    嘴上却说地十分客气,“嬷嬷这是哪里话,我也不只不过是身体略有不适。”

    “承蒙陛下恩典,才会住进这香榭的。嬷嬷能过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敢劳烦皇后娘娘?!”

    于嬷嬷在木婉打量她的时候,也在认真地打量着她。

    单从长相上来说,婉郡主这样貌,在最不缺美人的宫里,那也是属于上乘。

    再者,她身上有一种这个宫里,身子京都那些大家闺秀都不可比拟的气度。

    这种气度让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光芒。

    难怪陛下对她念念不忘。若不是当初江山震荡,即便是有先皇的旨意,陛下也不会放手的。

    突然间,她有些理解陛下的做法。

    在那种江山不稳,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的情况下,怎么忍心让自己心爱的人跟着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呢?

    想到自家的那位主子,对宫内的情形,对朝堂上的变化丝毫不知情,只想着跟那些嫔妃争宠。

    也是让人醉了!

    “婉郡主!”于嬷嬷笑着说道,“娘娘知道,香榭这边肯定是什么都不缺的。”

    “可还是吩咐奴婢带了一些东西过来,希望婉郡主能够用的上。”

    木婉笑着说道:“娘娘准备的东西,当然都是十分顶用的。”

    说完后,看了绿珠一眼,绿珠会意,带着那几个捧着东西的小宫女下去了。

    于嬷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将这个小宫女给拿住了?!

    这个叫绿珠的丫头,她倒是有些印象的,人很机灵,也很滑头。

    看着于嬷嬷一脸惊诧的样子,木婉越发觉得,这个绿珠留在香榭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笑着问道:“嬷嬷认识这个丫头?!”

    于嬷嬷也不避讳,“见过几次,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觉得,这丫头听机灵的。”

    “没有想到,她居然是在香榭里当差。”

    木婉点头表示赞同,“能入了嬷嬷的眼的人,看来是很不错。”

    “婉郡主这话说的,让老奴觉得脸红。”于嬷嬷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木婉夸奖了。

    木婉:“嬷嬷这话便是见外了。不说你年纪比我长,定然是阅人无数。”

    “就是在这宫里,能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的,那肯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于嬷嬷笑着摇头,“婉郡主过誉了,老奴也不过是有幸到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罢了。”

    哪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这不过是大家见面时的一种寒暄而已,若是真的问多了,倒像是自己刻意去打听皇后娘娘身边的事情似的。

    木婉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这又让于嬷嬷惊讶了一把,这个婉郡主还真是通透啊!

    她不由得在想,自己的身边若是有这样一位主子,那该多好啊?!

    只是,这念头刚一出现,便给掐灭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是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于嬷嬷走后,绿珠进来禀报,“郡主,皇后娘娘不仅送来了,许多绸缎和首饰,还送来了上好的血燕和人参。”

    居然出手这么大方?!

    木婉也被惊讶到了,她和皇后娘娘之间可没有这么好的关系。

    随即,木婉便想到了于嬷嬷。

    她相信,这件事情肯定是她自己做主去办的。

    只是,这于嬷嬷是本身便会做事的一个人,还是对她有所求啊?!

    算了,不想了!

    眼下自己的事情就已经让人头疼了,哪还有些心事去想别人的事情呢?

    “走吧,咱们出去坐坐!”这屋子里呆的时间长了,还真是让人觉得闷得慌。

    “对了,香榭里有人会做荷叶鸡吗?”木婉坐了一会儿,看着清脆的荷叶,忍不住转头问道。

    香榭里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平时多是用来做点心的。

    绿珠笑着说道:“香榭这边的厨娘,只会做点心。不过,若是郡主想吃荷叶鸡,奴婢可以找御膳房的师傅来做的。”

    “真的?!”木婉高兴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去采荷叶吧。”

    绿珠:“········”她本想说,采荷叶有专门的人。

    您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着吃便是了。

    可看到木婉一幅兴致勃勃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绿珠笑着点头:“好啊!不知道郡主是想坐船去湖里采,还是站在湖边去采?”

    木婉有些犹豫,她觉得两个都好,又觉得两个都不好。

    “这位可是婉郡主?”就在木婉左右摇摆,做不出决定是,便听有人在湖里说话。

    木婉和流珠对视一眼,便一起走的了湖边的围栏前。

    木婉好奇地问道:“不知道这位·······”湖里的小船上,一个身上粉色宫装的女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绿珠走过去,笑着说道:“婉郡主,这位是江贵人。”

    江贵人?

    木婉一脸茫然地看着对面的人,不认识。

    对方却没有因为木婉的态度而生气,或是感到尴尬。

    神色自然地说道:“妾身突然兴起想吃荷叶鸡,便带着人来湖里采摘荷叶。”

    “看到婉郡主便想着过来打一个招呼。却没有想到,打扰到郡主了。”

    嗬,这内心还真是够强大的!

    木婉心里震惊,如此能说会道的一人,怎么只做了一个贵人?

    她淡淡地点点头,“哦!”然后便没有下文了。

    那意思很明显,你做你的,我看我的,咱们谁都别打扰谁。

    江贵人笑着说道:“妾身刚才采摘了几片卖相还不错的荷叶,不如送给婉郡主把玩。”

    木婉侧头看着流珠,这家伙在这附近呆了多久了?

    怎么会知道我要吃荷叶鸡?!

    流珠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应该是刚过来不久吧?!

    相对于江贵人的自来熟,木婉倒是显得又是木讷了。

    她摇头道:“不用了!既然是你自己摘得,那便留着你自己玩吧!”

    这话说的,一下子将地方推到了南墙外。

    江贵人依然没有生气,“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婉郡主了。”

    木婉点头,“嗯!”

    江贵人欠了欠身,便划船离开了。

    木婉看着江贵人婷婷袅袅的背影,轻声问道:“这个江贵人到底什么来路?”

    呃,什么意思?

    绿珠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郡主指的是什么?”

    木婉随意地说道:“就是说,这个江贵人的家人都在什么地方任职,官居几品?”

    哦,您问的是这个啊!

    绿珠恍然,“江贵人不是京都人,是玉州送过来的。”

    “本来只是入宫选宫女的,却······后来便成了贵人。”

    木婉明白,可能是林清樾喝多了,或者什么的。总之,本来只是一个宫女,如今却成了贵人,也算是飞上枝头了。

    木婉淡淡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人,肯定是为了往上爬,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她过来跟自己打招呼,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看着木婉一幅满不在乎,又有些高傲的样子,绿珠默默地收回了视线,“郡主,要不要奴婢也去找条船过来?”

    “不用了!”木婉顿时失去了兴趣,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若是也到这湖上泛舟,岂不是还要跟他们碰面?!”

    对于主子一时一个想法这样的事情,绿珠早就见惯不怪了!

    她笑着问道:“那奴婢去找人采一些干净的荷叶送去御膳房?”

    言外之意,那荷叶鸡你到底还想不想吃了?

    木婉点头,“行,你去吧!”

    绿珠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木婉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压低声音问道:“这个江贵人,你可看出什么了?”

    流珠:“不知王妃指的是哪方面?”

第六六四章粉墨登场

    木婉沉吟了一下,说道:“不拘哪一方面,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流珠沉吟一下说道:“奴婢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她是故意过来跟王妃您搭讪的。”

    说完了,又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这到香榭这边的人,有哪个不是过来跟王妃套近乎的?

    木婉:“没关系,继续说!”

    流珠:“奴婢觉得,她的长相不是特别出众,可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刚才,她跟王妃说话时,似乎有些紧张。这种紧张跟见到主子的紧张不同。”

    自己又说了已经废话。

    木婉却没有打断她,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下文。

    流珠见木婉没有搭话,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江贵人身边的那个嬷嬷有些奇怪。”

    “她看王妃的眼神与其他人眼里的畏惧、讨好不同,而是透着几分审视。”

    她歪头想了想,“就这些了,奴婢没有看出其他的。”

    木婉趴在围栏上,任由着湖面的微风吹乱自己的头发。

    就在流珠以为,她会一直这样趴着,不会说话时,便听木婉说道:“这个江贵人,我们还会再遇到的。”

    “只是不知道,下次会在什么场合,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

    流珠侧头看了木婉一眼,既然王妃这样说,那肯定就是了。

    “婉郡主!”绿珠手脚麻利地走了进来,“奴婢让人采了几片荷叶给您把玩?”

    流珠心直口快地说道:“这荷叶有什么好玩的?”

    绿珠低笑着说道:“这荷叶青翠欲滴,又大又圆,一点水滴落在荷叶上面。”

    “不仅不会撒掉,反倒是晶莹剔透的珍珠一般,在上面滚来滚去,很是好玩儿。”

    就是担心婉郡主无聊,拿几片荷叶给她解闷儿。

    木婉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荷叶,“你有心了。”

    流珠不屑地撇撇嘴,就几片破荷叶而已。

    只不过,她在富贵银楼待过那么长时间,也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在绿珠看过来的时候,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绿珠也朝着流珠甜甜一笑。

    待人出去后,流珠不满地嘀咕道:“这丫头是不是傻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木婉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手边的荷叶,放在手里翻看着。

    看了一会儿,又将手边的茶盏里的茶水倒在荷叶上,任由其在荷叶上滚动着。

    王妃这是闲得无聊吗?

    如若不然,怎么那么听绿珠的话呢?

    木婉玩了一会儿,便将荷叶丢弃到一旁。

    她继续将目光放在了湖面上,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绿珠在试探自己呢?

    “王妃,又有船只过来了。”流珠低声提醒道。

    您若是一直在这里趴着,说不定会有更多的船只过了。

    木婉歪头看过去,“这回又是谁?绿珠又不在身边,即便是过来了,我们也不认识。”

    流珠笑了,“即便是不认识也没有关系,只要她们想跟您搭讪,肯定会自来熟地上前自我介绍的。”

    木婉:“会吗?或许,人家只是游湖采荷叶而已。”

    “呵呵!”流珠笑了笑,也不接话。她知道,王妃是一个心里有数的人。

    “这位可是婉郡主?”船上的人笑呵呵地问道。

    木婉笑着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巧玲珑的人。

    心里感慨道:不得不说,这宫里的美人儿还真是多啊!

    船上的人见木婉没有说话,也不见丝毫恼意。

    身边的宫女却是沉下了脸,恭敬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满,“我们家主子摘星殿的刘嫔。”

    摘星殿?!

    木婉不由得拧了拧眉头,这位怕是在这宫里很得宠的吧?

    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宫女有些不满,可摄于主子的威力,不敢造次。

    刘嫔脸上的笑容不变,“我想采几片荷叶回去做点心,见到郡主在这边,便过来打个招呼。”

    “现在招呼打过了,那就不打扰郡主了。”

    说着,站在船上欠了欠身,便让人开船离开了。

    流珠看着几个人的背影,忍不住问道:“王妃可知道这刘嫔是什么门路?”

    木婉摇头,“不知道!”

    流珠诧异地问道:“那您干吗对人家那么冷淡?”

    “前面那个虽然也是爱答不理的,可好歹聊上几句。”

    木婉理直气壮地说道:“没有什么,就是单纯的不想跟她说话而已。”

    流珠:“········”

    呵呵,这理由够强大!

    您是主子,您不想说,那便不说!

    “咦,不对啊?!”流珠突然说道,“您刚才遇到的这两拨人,跟金嬷嬷吵嘴时,不也在其中吗?”

    木婉点头,“所以不想跟她们说话!”

    “这是为什么?”流珠有些看不懂木婉的路数。

    木婉盯着湖面发呆,也不想跟她多解释。

    有些事情也不过是她的一个猜测而已,对谁都没有必要说的。

    看盯着平静的湖面看着,看了一会儿,便想起了莫问。

    那个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

    应该过得比自己舒服吧?

    ·····························

    “阿嚏!”被关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院儿里的莫问,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抬手揉揉鼻子,这是婉儿在念叨我了?

    “殿下!”阿玄站在门里,轻声说道,“奴才可以进来吗?”

    莫问歪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哼道:如果我不想你进来,你便不进来了吗?

    心里虽然如是想的,可还是忍不住要试一试。

    他冷冷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阿玄那带着一丝犹豫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来,殿下休息,奴才不应该打扰的。”

    “可是,奴才刚收到皇子妃的消息,想着殿下您········”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门便从里面拉开了。

    阿玄看着沉着脸站在门口的人,迟疑了一下,“殿下,若是您不想听的话·······”我可以不说的。

    “进来!”他的话未说完,便听莫问淡淡地说道。

    说完,人便转身离开,将门口留在那里。

    阿玄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既然如此,那奴才便进来了。”

    “殿下,您今天········”

    他本打算寒暄几句,可刚一开口,便被莫问摆手打断了,“别废话,有话直说!”

    “告诉我,婉儿现在怎么样了?”

    “哦!”阿玄笑着说道,“皇子妃现在好着呢!”

    “她现在被安排在靠近御书房的香榭里。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皇子妃的气色很好。”

    “人的情绪也很不错。所以,殿下,您就不必担心了。”

    “对了,我们的人还说,狗皇帝还去看过皇子妃。对她很照顾的。”

    莫问拧着眉头看着他,“你这是在挑拨?!”

    这些话乍一听起来没有什么,可仔细一想,那便不对味儿了。

    林清樾为何将她安排在离御书房最近的香榭?

    还有,林清樾经常去看她。

    自己的娘和丈夫生死未卜,自己又被困在宫里,却是面色极好。

    这说明什么,这不是说她在宫里生活地很舒服吗?

    莫问深吸一口气,“你在宫里有人?”你刚才的这些话可属实?

    阿玄点头:“回殿下的话,是有人在宫里。刚才的话,也是宫里的人刚传出来的消息。”

    莫问:“你的人可能跟婉儿搭上话?”

    “呵呵!”阿玄笑了。他的笑容很古怪,说不清是得意,还是为难,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莫问不满地瞪着他,“能便能,不能便不能,你笑什么?!”

    阿玄:“殿下想如何?”能搭上话如何,不能搭上话又如何?

    莫问:“我就想知道,你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只是这样吗?

    阿玄仔细地打量着莫问。随即勾了勾唇角,“奴才跟殿下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莫问认真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终于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疲惫地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阿玄恭敬的一礼,“是,殿下!”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问道:“殿下,您可是要去见见老夫人?”

    娘?!

    莫问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把她关在什么地方?”

    阿玄无奈地笑了,“殿下说什么呢?奴才只是将老夫人保护起来,怎么是关呢?”

    “哼!”莫问冷哼一声,懒得跟他在这里咬文嚼字,“走,前面带路吧!”

    “啊?!”阿玄愣怔着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殿下说什么?”

    莫问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说带我去见老夫人吗?”

    “哦!”阿玄恍然,“您说的是这个啊?!”我还当什么是呢?

    莫问:“怎么,你只是在耍我?!”

    “怎么会?!”阿玄颇为无奈地说道,“奴才对殿下一直都是诚心以待,您怎么就不相信呢?”

    “若是殿下愿意,奴才这就带您去见老夫人。”

    莫问跟在他身后向外走去,嘴里不满地嘀咕道:“当初,你们冒出衙差将老夫人带走,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住进牢房里吧?”

    “没有的事!”阿玄自然不会承认,“殿下误会奴才了。”

    “误会?!”莫问冷哼,“你说得倒是好听。”

    “当初,你将娘他们带走,又将饭庄查封。无非就是想让我去衙门要人。”

    “若是我一旦光明正大地去要人,那我的身份便保不住了。”

    “我除了死路之外,便就剩下跟着你们一条路走到黑了。”

    “我不正面去找人也没有关系,你们将密道的事情捅到陛下那里,那我便会被衙门带走。”

    “因为我惦记着老夫人的安危,又想确定他们是否在牢里,便会心甘情愿地住进牢房里。”

    阿玄笑了笑,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殿下您的身份特殊,又有那么多人围在您的身边。”

    “像奴才这样的身份,想要见到您,注定要用上一些手段的。”

    莫问:“那么多衙差出现在路上,想要不惊动官府,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府衙里有你的人。或者说,京都府尹根本就是你的人。”

    如若不然,怎么就配合地如此天衣无缝呢?

    阿玄笑着说道:“若是殿下想知道,奴才总会跟您坦白的。”

    只是,现在你还没有答应我共谋大事,我是不会跟你交底的。

    莫问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忠诚?!”对我如此不信任,还想让我替你们做事?

    不过是想要培养出一个傀儡罢了。

    阿玄赔笑道:“殿下想多了!”

    他转头打量着莫问的侧颜,这个人头脑清晰,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的,若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那还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只不过,待事成之后,这样的人,可不是好控制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弄个意外,让人消失便好了。

    想到这些,他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亲切了,“殿下,等我跟宫里的人联系一下,待时机成熟,便将皇子妃接出来。”

    莫问心中一动,满眼期待地问道:“你真的能将人接出来?”

    眼睛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收敛起情绪,装着不在意地说道:“咳,大话谁都会说!”

    有弱点就好!

    阿玄对莫问的反应十分满意,大笑道:“到底是不是大话,殿下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莫问明明心里很期待,却佯装不在乎地说道:“行,我们拭目以待!”

    阿玄拱手一礼,“定然会让殿下满意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另外一个小院子门口。

    明面上,有两个人守着门口。可莫问知道,这暗处,至少藏了十多个高手。

    虽然说,今天方位他可以感受到,可若是想将人带走,那恐怕要费上一番周折。

    所以说,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老夫人!”阿玄站在房门口,语气恭敬的唤道,“属下带着殿下来看您了。”

    半天内,房间里没有动静。

    阿玄又唤了一声,“老夫人,属下带着殿下来看您了。”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阿玄准备再唤一声时,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骂声,“滚!”

第六六五章是真是假

    “老夫人·········”阿玄又试探地喊了一声。

    “砰!”这次回答他的是一个茶杯破碎的声音。

    阿玄冲着莫问摊摊手,无奈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夫人还是这个火爆脾气。”

    莫问审视着他,“你跟娘认识很多年了?”

    阿玄点头,“是啊,很多年了。当年在宫里,老夫人还是宫女阿苏。”

    “殿下或许不知道,当年的阿苏姑娘貌美如花,许多侍卫·······”

    “你哪来的废话?!”门忽然被拉开,苏嬷嬷沉着脸站在门前。

    “娘?!”莫问试探地喊了一声,真的是您吗?

    他现在被阿玄的易容术给弄怕了,担心这不过是他的一个圈套。

    苏嬷嬷看向莫问时,眼圈儿不由得红了,“问儿·······”

    随即,目光一冷,闪过一丝警惕,“真以为随便将一个人易容了,便可以糊弄我了?”

    说完,生气地转身向屋里走去。

    看着敞开的房门,莫问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愠怒。

    他冷冷地瞪着阿玄,“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阿玄一头雾水地左右看看,“这是怎么了?”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您们都如此生气?!”

    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莫问冷哼一声,“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阿玄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怨。

    莫问指着屋子里的人,“这个人是谁?”

    你竟然如此糊弄于我?!

    阿玄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是怎么了?!您是真正的殿下,这位也是真正的老夫人。”

    “你们到底在怀疑什么?”

    “好,即便是我的易容术厉害,可你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很多东西,不是一个简单的易容术便可以改变的。”

    “再者,我可是诚心诚意想要跟殿下一起成事的,怎么能这件事情上耍手段呢?”

    莫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你的话有几句可信?!”

    阿玄认真地说道:“句句属实!”

    他转头冲着房间里喊了一声,“老夫人,您现在应该相信我身边的这个人真的是殿下了吧?”

    您别总是在屋子里窝着,出来说句话呀!

    苏嬷嬷淡淡地说道:“进来吧!”

    似乎担心阿玄进来打扰到母子两人说好,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问儿一个人进来。”

    “娘········”刚才没有看真切,仔细一看,苏嬷嬷的头发全都白了,“您的头发·······”

    “这都是小事!”苏嬷嬷不以为意地说道,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娘,让您受苦了!”莫问鼻子一酸,眼圈儿便红了,“都是我的错。”

    苏嬷嬷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叹息道:“怎么能是你的错?”

    “我从来没有后悔当初将你抱出宫,更是没有后悔将你养大。”

    “我只是觉得········我想婉儿了!”

    话音未落,眼泪便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没有想到,那么复杂的一件事情,居然让女儿三言两语便摆平了。

    莫问抬手轻轻地将苏嬷嬷脸上的泪珠拭去,“娘,您别伤心了。婉儿会理解您的。”

    “再者,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说,该内疚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婉儿。”

    苏嬷嬷吸吸鼻子,“是我没有考虑到婉儿的感受。是我再次将她抛弃了。”

    “娘,您别难过了。”莫问也被她哭得心里酸涩无比。

    “你说,你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婉儿在家里该多着急啊!”苏嬷嬷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莫问声音低哑地说道:“娘,婉儿现在在宫里。”

    “在宫里?!”苏嬷嬷看着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我们都不做府里,然后陛下他·······”

    “娘········”莫问轻轻地拍拍她的胳膊,“您别着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他们说的。”

    “那婉儿她········”苏嬷嬷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无奈地说道,“算了,婉儿是个有主意的,也无需我多操心。”

    莫问歪头看着苏嬷嬷,“娘的意思是说,我们从此就不管婉儿了吗?”

    “瞎说什么呢?!”苏嬷嬷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说·······是说·······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就如此较真儿呢?”

    “我较真儿?!”莫问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婉儿她·······算了,我们既然说不到一起,那就别说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急眼了呢?”苏嬷嬷有些无奈,“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莫问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无非就是告诉他,不要对婉儿的生气太上心,至少不要表现出太上心的样子。

    否则,那你很有可能便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道理莫问自然是懂得,可若是让他对婉儿不闻不问,甚至毫无牵挂,又怎么可能呢?

    苏嬷嬷看着莫问脸上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是做娘的,心里又怎么会不惦记木婉呢?

    只是·······

    唉,当初就不应该手软!

    就该在他们刚露出苗头时,便将那些人给解决掉了。

    只不过,当初自己何尝不也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呢?

    万一成功了呢?

    到时候,问儿恢复了正统,自己也算是对得起皇上的托付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颗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心,更是对恢复前朝失去了兴趣。

    莫问轻声说道:“娘,这并不是您的错。”

    “时代变迁,朝代更替,这是大势所趋之事。”

    “说一句不孝顺的话,前朝的江山不也是从前前朝人的手里夺来的吗?”

    “再者说,只要他是一个明君,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

    “无论是谁坐在那把椅子上都可以。”

    “问儿········”苏嬷嬷不得不说,莫问说得都对。

    可眼下,不是你不想谋反便不去谋反的。他们二人的性命捏在别人的手里,自己又能如何呢?

    莫问轻声说道:“娘,这些事情您就不必操心了,让儿子一人去扛便好了。”

    苏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喜欢你皱眉头的样子,更不舍得你为这些琐事操心。”

    “娘·······”莫问轻声唤道,“小的时候,是您护着我长大。如今,我长大了,这些事情由我来扛吧。”

    “还有婉儿,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弃她不顾的。”

    即便是嘴上说说也不允许的。

    苏嬷嬷满眼慈爱地看着他,“真是个傻孩子!”说话间,泪水模糊双眼。

    不由得又想起来在皇宫里的女儿。

    她相信林清樾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是,她出宫后,两个孩子还会如先前那般,恩爱甜美吗?

    她越想心里越是没有底,越是没有底越后悔,都怪她!

    若是当初自己不贸然带着人离开王府,事情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真是老了,脑子也转不动了。

    莫问低声安慰道:“娘,您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苏嬷嬷轻轻地点头,“嗯,娘相信你会将这一切都安排好的。”

    莫问:“娘,其他人呢?”您当初可是几乎将王府里的心腹全部带走了的。

    苏嬷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只不过能确定的是,他们还都活着。”

    “那我的身份········”莫问担忧地看着苏嬷嬷,若是内部出了问题,那岂不是以后更多的人知道我的身份了?

    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陛下即便是不想杀我,恐怕也难以堵住这悠悠众口了。

    苏嬷嬷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们身边的人还是知道信赖的。”

    ·························

    “大人,他们就说这些。”不大一会儿,有人将莫问和苏嬷嬷的话告诉了阿玄。

    阿玄抬眼扫了眼前的人一眼,“对于他们所说的话,你怎么看?!”

    齐五歪头想了想,“我觉得,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

    阿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你指的是什么?”

    齐五丝毫没有发现阿玄眼神的变化,自顾自地说道:“就是这一朝一朝的江山都是从前朝夺过来的。”

    “还有,我们之所以想要夺回江山,无非就是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如今这个皇帝还可以,老百姓过得也安稳,我们何必·······”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玄用力一拍,整张桌子便在他的掌下化为碎屑。

    “我是告诉你去监视他们的,而不是让你说这些废话的!”

    “什么是有道理的,什么没有道理的,你懂个屁啊!”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涨。

    “大人,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随口一说。您千万别生气!”齐五连忙抱拳求饶。

    笑话,自己若是再犟下去,恐怕自己的头也跟那张桌子一般。

    阿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滚!”

    一个傻子能懂什么?!

    呼!

    他长吐一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儿上,要让莫问那傻子同样起事,还需要多费上一些功夫。看来,还是应该从皇宫那边下手。

    ····························

    木婉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舒服,所以醒了也不想起床。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侧身枕着胳膊,看着窗台上新插瓶的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发呆。

    那些荷花是流珠在晚上纵身跃在湖面上采摘的。

    白天看人泛舟游湖,心里觉得痒痒,又不敢丢下木婉不管。

    于是便从窗户跃了出去,采摘了几朵含苞欲放的荷花回来,这才消停。

    “婉郡主觉得这几朵荷花如何,颜色可还算纯正?”一个笑盈盈的声音打断了木婉的思绪。

    这些人真是将香榭当成自己家了不成?

    竟然这样随便进来了!

    这个人木婉认识,她就是哪个将自己送到这里休息的陈贵嫔。

    木婉笑着说道:“这些个家伙又偷懒了!”

    “贵客上门,她们居然不来禀报?!”

    听起来是骂那些奴婢躲懒,实则是说陈贵嫔不请自来不说,还竟然不得通报便擅自走进来了。

    真是无礼!

    陈贵嫔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木婉指桑骂槐了。

    只是,进都进来了,还能退出去不成?

    再者,她可是这个皇宫里,最得宠的一个妃嫔,还会将木婉放在眼里?!

    她娇笑着说道:“郡主又何必怪他们呢,天气一天天热了,人惫懒了些,也是正常的。”

    你不也是没有起床吗?

    木婉懒得跟她废废话,“郡主可是想要吃点东西?”

    “吃什么?!”木婉相信眼前这个人不是无的放矢,更不会闲的没事干,跑来给自己送吃的。

    不过,她既然态度如此嚣张,那她便不必给她面子。

    陈贵嫔见木婉没有起身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愠怒,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土包子。

    木婉:“这句话,你敢去跟陛下说吗?”

    “什么?”陈贵嫔吓了一跳,瞪着眼睛以掩饰心里的不安,“你瞎说什么?!”

    “呵呵!”木婉看着她那张青白交加的脸,“我只是试探你一下而已。”

    “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上当了·······”

    “郡主这话我便听不懂了!”陈贵嫔沉着脸说道。

    木婉:“看来,你真的是在心里骂我呢!具体骂我什么呢?!”

    “没有的事!”陈贵嫔不满地否认道,“婉郡主休要胡说!”

    木婉也不在乎她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你不肯承认,那让我来猜猜吧。”

    “你是骂我土包子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

    陈贵嫔瞪大眼睛,一幅见鬼了的样子。

    木婉呵呵笑着,“呵呵,看来我是猜对了。”

    陈贵嫔:“不是的·········”

    木婉继续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害怕········”

    “谁怕了?!”陈贵嫔哆哆嗦嗦地反驳道。

    木婉:“既然你如此有胆量,不如到陛下面前说一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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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造星记介绍:
回到2008,不能再这么悲催的当个女主播啦,我要逆袭!2008造星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2008造星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