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2008造星记TXT下载2008造星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2008造星记全文阅读

作者:想红的妮妮     2008造星记txt下载     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二一章你认识那两个人

    “墨九?!”听到声音跑过来刘东也吓了一跳,“你·······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墨九不满地瞪着他们两个。

    怎么看着他就像是见鬼了一般?!

    彩云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墨九,你怎么在这里?”

    “对啊!”刘东接着说道,“你不是陪着夫人一起去见老爷了呢?”

    墨九:“·········”他听得一头雾水。

    墨九:“你们在说什么?夫人不在客栈里吗?老爷又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越说他越听不懂啊?

    刘东沉着脸说道:“你就说,你刚才去哪儿了?”

    墨九摸着后脑勺“我刚才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刘东:“打晕了?晕在哪里?多长时间?”

    墨九突然一激灵,“晕在拐角······就那个,我们·······的地方。”

    因为彩云站在一旁,“解手”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刘东明白,是有人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将人给敲晕了。

    “晕了多长时间,还记得吗?”刘东追问道。

    墨九摇头,“不知道!反正醒了,便过来了。”

    彩云尖叫道:“不可能!你进来的时候,我见过的。”

    “是你将信交给了夫人,也是你将那个送信的人领到夫人面前的!”

    “易容?”

    “易容!”

    刘东和墨九同时出声儿,“不好,夫人出事了!”

    什么,夫人出事了?

    彩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整个人都傻了,“你们去哪儿?等等我啊!”

    可回答她的,出来自己的回音外,再无其他的。

    ················

    寒江扫了贾平几人,淡淡地说道:“几位兄弟,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出来的匆忙,一时忘记带银子。”

    “这样,几位先在这里等着。等我们回去拿了银子,过来送给几位,如何?”

    如何?

    贾平嗤笑一声,“你这是将我等当成了傻子,是吧?”

    “你们回去了,还会回来吗?”

    “当然了!”寒江一本正经地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我向来说话算数的。”

    说着,用力地拍拍胸脯,像是在做保证一般。

    贾平点头,“要我相信你也可以。将那个女的留下,其他人便可以走了。”

    果然是冲着夫人来的!

    贺管事心里一沉,手已经按在刀柄上了。

    木婉淡淡地转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贺管事虽然心里着急,可对木婉的命令,他倒是也十分信服的。

    “墨九”果断地说道:“这不可能!兄弟,咱们男人一些,若是你真的要留下一个人才能安心的话,那便让我们管事留下。”

    木婉差点忍不住笑了,还当他会说,让他自己留下呢!

    贾平摇头道:“没得商量,要么拿银子,要么将这个女人留下。”

    寒江的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本来存了一点私房银子,现在看来,是保不住了。”

    说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左手伸到了右手的袖口里。

    他的手似乎摸到了里面了荷包,然后十分不舍地、慢吞吞地将东西向外拽········

    突然,他的左手一扬,一枚透着寒光的飞镖直接朝着贾平的面门奔去。

    大喝一声,“去死吧!”同时,他身边的“墨九”也飞身而起,对着贾平旁边的李海刺去。

    贾平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而已,也敢在老子面前显摆!”

    话音刚落,宝剑出鞘,随手一挥,便将眼前的飞镖打偏了。

    寒江也没有指望一个飞镖就将人毙命,毕竟敢出来打劫的,都是有些身手的。

    眼看着死四个人便打到了一起。

    贺管事也将刀拔出,警惕地守在木婉的身边。

    不知道什么原因,跟着贾平过来的另外一个人,也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战局。

    一时间,四个人打得不可开交。

    贺管事全心戒备,反倒是木婉成了那个最闲的那一个了。

    正在跟贾平对打的寒江手腕一转,一剑向另外一个端坐在马上的人刺去。

    那个人似乎毫无防备,待回过神去拔剑时,已经来不及了。

    寒江手里的剑又快又准地刺入了对方胸口。

    对方瞪大眼睛,似乎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经摔到马下了。

    木婉同样瞪大眼睛,这样太菜了吧?就这样儿的还出来学人打劫,不觉得丢人吗?

    贺管事同样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真的在看热闹。

    “好胆!”贾平顿时就怒了。他手里的剑又快又狠地向寒江刺去。

    寒江反应很快,身子一侧,手中的剑向后一扫,便轻松将危险化解了。

    “晦气!”贾平咒骂了一声后,便转身向后退去。

    李海也知道大势已去,虚晃一招儿后,也跟着撤离了。

    两个人重新坐到马背上后,相视一笑,“哈哈·······”可以看出,两个人心情十分好,刚才打得十分畅快。

    贺管事眼睛微眯,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没有说话。

    “墨九”笑呵呵地转过头,“夫人,坏人已经被我们打跑,该继续走了。”

    木婉看了贺管事一眼,笑着说道:“还是不去了吧!既然如此危险,还是等着大家都来了,一起去吧。”

    寒江低声问道:“夫人,难道您不想看到老爷给您准备的惊喜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与其说是询问,可更像是一种威胁。

    木婉深吸一口气,“你真的见过老爷吗?”

    寒江点头,“那是自然的了!我不仅见过老爷,还见过他身边的何叔。”

    木婉握着缰绳的手一紧,“既然是这样,那········”

    “夫人!”贺管事低声提醒道,“路上不安全。”

    寒江似笑非笑地看着贺管事,“贺管事为何不想夫人见到老爷?”

    墨九也好奇,“贺管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自己的私心?”

    “你放屁!”贺管事大怒,“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特意将夫人带出来,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寒江嗤笑一声,“我们带着夫人去见老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将马调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人。

    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像是在看掉进了他们陷阱里的猎物一般。

    “墨九”笑着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怎么就突然改主意了?夫人,您怕黑,就不想见老爷吗?”

    木婉冷哼一声,“其实,你们也不知道老爷在什么地方,我想不想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寒江:“夫人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不是已经老爷的信给你看了吗?”

    木婉:“可那不是老爷的笔迹。”

    寒江:“不可能!我亲眼看着老爷写的。”

    “呵呵!”木婉笑了,“既然想要设局,就要做得专业一些。”

    她转头看向“墨九,”笑着问道:“我没有说错吧?”

    “墨九”扫了一眼地上尸体,“是我刚才动手时,露出了破绽?”

    虽然顶着墨九的脸,可声音却是十分粗狂!

    “不是!”木婉笑着摇头,“是从你进来送信时,我便已经将你识破了。”

    “你虽然模仿得很像,可具体的一些细节,你还是没有处理好。”

    木婉说得十分有诚意。

    “还有你!”她转头看向寒江,“虽然你的表现没有什么破绽,可有了他,你便露出了破绽。”

    “因为他表现地太殷勤,也太强势了。似乎,你们很熟,而且,你们两个互相看不上。”

    寒江:“你这是故意给自己找面子的吧?”

    木婉:“我本想让你吃了东西再上路的,现在看来,你们只能做饿死鬼了。”

    “墨九”冷笑一声,“既然你们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身份,为何要跟着我们一起出来?”

    木婉笑着说道:“我们出来,自然有我们出来的理由。”这些你们便不必知道了。

    寒江冷哼一声,“哼,你以为,就凭他就能护你周全吗?”

    木婉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能不能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贺管事便飞身而起,对着寒江刺去。

    因为他知道,柿子要见的软的捏!

    “墨九”纵身一跃,便向木婉刺来······

    早就做好方便的木婉,瞅准机会,将手中的迷药一扬,正好借着风力,吹到了对方的鼻子里。

    “墨九”看着木婉的动作下意识地用剑一扫,刺向木婉的剑尖儿便变了方向。

    木婉趁机将手里的马缰绳一带,便向后退去。

    “墨九”虽然吸入了一些迷药,可这些量还是他能承受的范围。

    他脚尖一点,再次向木婉扑来。

    看着木婉无处可逃,心里一阵得意。

    谁知,剑马上要刺中木婉的时候,却是被另外一只剑拦住。

    “墨九”心下一惊,抬头时,正好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是你?!”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墨九被人算计了,本来心里就觉得憋屈,现在这个罪魁祸首便在眼前,他更是不会客气了。

    他挥舞着手里的剑,拼命着向眼前的人砍去。

    刘东另外带着人,将木婉护住。

    寒江和“墨九”两人很快便觉得力不从心,且战且退。

    贺管事大喝一声,“速战速决!”话音刚落,手中的剑飞闪,便露出了杀招儿。

    “啊········”寒江惨叫一声,捂着腿在地上打滚儿。不远处是他血淋淋的小腿和脚。

    “墨九”也被墨九刺中一剑,虚弱地躺在地上。

    木婉打马向前,语气冰冷地问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寒江疼得满脸是汗,冷笑道:“你想知道?”

    不待木婉说话,他便自言自语道:“我看你是不想知道你家老爷的下落的。”

    若是想知道,又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呢?

    木婉嗤笑一声,“依你的意思,我应该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喽!”

    “那你来告诉我,你的底气是什么?你用什么来换这上好的待遇?”

    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小腿,强忍着胸口的恶心,“你不必如此看着我,我知道,你根本没有我家老爷的消息。”

    “你们不过是为了目的,将我引过去而已。”

    “啊·······”寒江突然大叫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木婉冲了过去。

    早有准备的贺管事抬手一剑,直接将人刺死。

    “墨九”眼看着大势已去,咬破藏在牙齿毒药,口吐白沫而死。

    刘东惊呼道:“这人都死了,怎么审问?”

    贺管事愣怔了一下,“他们既然牙齿里藏了毒药,那就是死士。肯定是审问不出什么的。”

    木婉从两具尸体上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既然人已经死了,那我们便走吧!”

    若不是身份摆在这里,让她无法软弱,她早就扶着墙根儿,大吐特吐起来了。

    贺管事:“既然我们都离开了,彩云他们应该也离开客栈了,我们过去会和吧!”

    ·······················

    “夫人!”彩云看着平安无事的木婉,一把上前将人抱住。

    呃!

    木婉被她这样一抱,胃里更不舒服了。

    她推开彩云的手,摇头道:“没事!”

    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暗了,彩云根本没有注意到木婉的脸色。

    一边拉着木婉的手,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夫人,您都不知道,奴婢回到房间后没有看到你们,差点吓死了!”

    木婉:“事情紧急,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危险。”

    “哦!”彩云恍然大悟,“您让奴婢去厨房,实则就是将奴婢支开的,是吧?”

    木婉点头承认道:“没错!”

    彩云继续八卦,“那墨九和刘东两个人,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木婉:“是贺管事在马匹上动了手脚。”

    担心她继续追问下去,便笑着说道:“若是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你去问贺管事便是了。”

    问我,我也不知道的。

    彩云顿时泄气了,嘟着嘴,向火堆旁走去。

    木婉走到贺管事身旁,“你认识那两个人?”

第六二二章住下

    木婉这突然一问,着实吓了贺管事一跳。

    他愣怔了一下,摇头道:“老奴不认识。”

    木婉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刚才那两个和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几个人是一伙儿的吗?”

    这次贺管事没有犹豫,“不是!”虽然都是冲着夫人来的,可这两拨人绝对不是一起的。

    这么肯定?

    木婉皱了皱眉头,“贺管事,你知道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贺管事摇头,“老奴不知。”

    木婉:“那你为何如此确定,王爷不在他们的手上?”

    贺管事:“若是王爷真的在他们手上,这两队人便不会进行一场厮杀了。”

    木婉沉吟了一下,她觉得贺管事说的有道理。

    不过,今晚的行动让她最满意的,那便是他们趁机摆脱了一直跟在后面的那些人。

    木婉突然问道道:“你有心事?!”

    贺管事抿嘴笑了笑,“夫人为何如此说?”

    木婉:“那个寒江和易容成墨九的人,你或许不认识,可他们行事的方式,你是熟悉的,是吗?”

    木婉的敏锐,让贺管事有些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额头上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抬手去抹。

    他低声说道:“夫人说的是,老奴以前的时候,却是见过和他们行事风格相同的人。”

    “只是··········只是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出现过,老奴以为·······以为他们已经不在了。”

    却没有想到,今天就这样突然冒出来了,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木婉轻声问道:“你曾经跟他们关系很好?”

    “没有!”贺管事下意识地摇头,“并不熟悉。”

    “不熟悉?!”木婉反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时隔多年,你却可以一下子便认出对方的行事手段?”

    “这·········”一句话让贺管事哑口无言。

    木婉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王爷十分信任你!”

    “因为对王爷的信任,我也选择相信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贺管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夫人放心,老奴肝脑涂地,一定会护住夫人的。”

    木婉却不在意,“你应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贺管事点头,“您放心,老奴一定会找到王爷的。”

    “行了,起来吧!”木婉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走了。

    走进破庙后,彩云招呼道:“夫人,已经烧了热汤,奴婢给您盛了一碗。”

    “嗯!”木婉答应一声,便坐了过去。

    虽然只是一个破庙,可佛像后边有一个通向后面禅室的小门。

    吃过东西后,木婉便和彩云一起到后面的禅室休息。

    虽然折腾了一天,身心疲惫,可木婉却是丝毫没有睡意。

    脑子一遍一遍回放着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那两批人的目的显然是相同的,那就是抓住自己。

    她很清楚,凭着她的这点魅力,肯定是不会让那么对人惦记的。

    而她唯一的用途,那就是当作跟莫问谈判的筹码。

    她就不明白了,莫问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呢?

    若说船上的货物十分珍贵,倒是可信。可完全没有到了这种非要不可的程度吧?!

    再者,她也不觉得莫问属于那种舍命不舍财的人。

    她这边有人假借莫问的名义将她抓走,那会不会莫问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呢?

    ····························

    “主子!”何郎中低声劝道,“这封信根本不是夫人的笔迹,您可不能上当啊!”

    与木婉想的一样,莫问再次受到了外面传进来的纸条。

    莫问抬起后,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何郎中:“去年,夫人曾在奴才的药铺里住过,奴才见过的。”

    莫问捏着手里的信纸,轻声问道:“那你说,他们为何要伪造出这样一封信出来?”

    何郎中:“那是因为,夫人根本没有在他们的手上。”

    “若是········老奴的意思是说,假如夫人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他们定然会随着信一起送来一件夫人的东西的。”

    现在除了一张伪造的信纸,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那显然是对方根本没有抓到人的。

    莫问:“那些是什么人?”

    何郎中:“一群在怀州蛰伏了多年的土匪。”

    莫问:“他们想要的,不是那些货物,是吗?”

    何郎中:“不是货物是什么?土匪就是靠着打家劫舍来生活的。”

    哪有土匪不图财的?

    莫问:“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些东西给他们。”

    “我已经在这里呆够了,也不想婉儿跟我一样担惊受怕的。”

    何郎中坚决地摇头,“不行,我们不能惯他们这个毛病!”

    他们想要,我们便给,这成什么了?

    莫问淡淡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虽然你的眼神很真诚,回答地也很顺溜,可我还是能感觉地出来,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何郎中语气严肃地说道:“主子,奴才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至于那些人,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不见也罢!”

    “若是您信得过奴才的话,那就将事情交给奴才来做。”

    莫问十分直接地说道:“我不信你!”

    事关木婉,他交给谁都不放心。

    何郎中哀求道:“主子,那群人真的不值得您自降身价儿,跟他们打交道。”

    莫问:“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没有!”何郎中果断地摇头,“奴才绝对没有欺骗主子!”

    他说得十分认真,就差举手发誓了!

    “嗯!”莫问淡淡地点点头,至于到底有没有相信他的话,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何郎中也知道,若是没有一个满意的交代,主子是不会相信他的。

    他垂头禀报:“主子,既然他们能够三番两次将东西丢进来,肯定就在附近的。”

    “奴才打算出去看看,寻找一些线索。”

    莫问轻轻点头,“行,你去吧!”

    “多谢主子!”何郎中躬身道谢。

    只是对于莫问的信任,他不但不开心,反倒是觉得心里无比的沉重。

    他感觉地出,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两个人之间,让主子对他生出了隔阂。

    唉!也不知道老贺那边如何了?

    若是他在这里就好了。至少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呐!

    他从后门跳出小院儿,纵身上不远处的树林掠去。

    他掠过一棵松树,抬手一挥,揪下了一把松针,随手一扬。

    “哎呦!”树上有人受不住,噗通一声掉了下来。

    何郎中看着侧躺的地上的人,冷哼道:“让你们的主子两天后,这个时辰,在这里见我。”

    “你谁啊?!”那个人不满地瞪着他,“要见我们主子,居然还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你这个人有病吧?!

    何郎中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告诉他,若是让我找到他了,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口气倒是不小!”那个人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去。

    何郎中双手背后,看着渐渐走远的那个人,目光越来越阴沉。

    ···················

    木婉从禅室里出来后,便见外面收拾地整整齐齐。

    她好奇地挑挑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把这里收拾地这么干净,难不成是想要常住?!

    贺管事笑着说道:“夫人,老奴正想跟您请示呢!”

    木婉转过头看着他,“说吧!”

    “夫人······”贺管事说道,“虽然说这里是否简陋,可还算得上安全。夫人,您看········”

    木婉:“你的意思是我们住在这里不走了?”

    贺管事:“老奴的意思是暂时住下。”

    “老奴四下看了一遍,只要购置足够的生活用品······”这里是可以住下来的。

    木婉歪头看着他,“那你呢?你打算去做什么?独自一人去寻找王爷的下落?寻到人后,你会如何?”

    夫人这是不信任自己啊?!

    难不成,夫人觉得,我会用他们那种拙劣的手段?

    贺管事:“夫人,老奴对王爷和您的忠心,那可是日月可鉴的。”

    绝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您和王爷的事情的。

    木婉抬眼向四周扫了一眼,“东西都准备好了?”

    “哦,还没有!”贺管事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您没有答应,老奴也不敢·······”

    “行了!”木婉摆手打断他的话,“不敢这个词在我面前,你还是别用了。”

    “你带上几个人,现在就走吧。彩云,你给他们带上些银子。”

    这好吗?

    彩云迟疑了一下,还是从荷包里掏了几张银票出来。

    见木婉没有反对,便塞到了贺管事的手里。

    “不用·······”贺管事想要拒绝,却被木婉打断了,“你拿着吧!早点找到王爷才是正事。”

    “其他的,也不用你管了,你走吧!”

    “是,夫人!”贺管事抿了抿嘴唇,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

    彩云和木婉站在山坡处,看着三匹马疾驰而去,忧心地说道:“夫人,这样真的行吗?”

    “你指的是什么?”木婉没有回头,淡淡地问道。

    是指我们住在这里,还是指贺管事带人出去找王爷这件事情?

    彩云抿了抿嘴唇,“奴婢也说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木婉转身向后走去,“这里住着,虽然没有客栈里舒服,可没有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在一旁盯着,倒也是自在。”

    “另外,让贺管事去找人,也没有什么错。”

    那些人的目的是她,而她又是手无缚鸡之力,跟在身边只会是一个累赘。

    彩云:“可是夫人,这可是破庙啊!”

    木婉却不以为意,“破庙怎么了?”木婉看着破的不成样子的门,和掉了漆的佛像。

    轻声说道:“若是王爷这次能够平安归来,我便给佛像重铸金身,重修庙宇,让这里香火鼎盛。”

    彩云轻声安慰道:“夫人,您放心,王爷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嗯!”木婉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说,你家夫人这笔银子是省不了的。”

    彩云张了张嘴,十分想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想到王爷回来了,夫人定然会十分开心的。

    只要有人在,花再多的银子,也会十分开心的。

    想清楚后,彩云随着木婉的话说道:“夫人放心吧,贺管事一定会找到王爷的。”

    木婉也是相信的,不是她对他多有信心,而是,她觉得,他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

    ····················

    两天的时限已到,何郎中找了一个理由,偷偷地溜了出来。

    他站在树林里,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天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人离开的方向。

    寒风飞过,树叶落在的身上,可他纹丝不动,仿佛长在地上的树桩一般。

    脑子里纷乱无章,像是什么都想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一阵冷风扫过,他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地向一旁闪去。

    “哈哈········”随着粗狂的笑声落下,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了何郎中的眼前。

    此人头发花白,眼角处有一道疤痕。

    何郎中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张狂的人,“果然是你!”

    “何大哥,就知道你惦记着我!”那个人收起手中的剑,笑着说道。

    何郎中脸上的笑容却有些感伤,“是啊,阿玄,这么多年了,没有想到,会这这里相见。”又是这样的情形下。

    阿玄:“何大哥,你让人捎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何郎中:“阿玄,我是告诉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别等着事情脑开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

    “我就是要闹开,闹大!”阿玄呵笑道,“何大哥,既然你知道是我,那也猜到了我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否则,凭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那若是加上我呢?”一个声音突然从阿玄的背后响起。

第六二三章夫妻相见

    阿玄心下一惊,可很快便收敛起脸上的异色。

    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贺大哥?!真是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能遇到你!”

    贺管事淡淡地说道:“不敢当!”

    阿玄像是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冷淡一般,笑着说道:“时隔多年,两位哥哥风华依旧,我却老了········”

    说着,他抬手捋了捋早已花白的头发。

    何郎中看到贺管事心里也十分诧异,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那······那·······”

    贺管事没有理会何郎中,他转头看向阿玄,“这些年,你的易容术却没有多少长进啊!”

    何郎中惊讶地瞪大眼睛,“阿玄,你········”

    “呵呵······”阿玄大笑一声,“贺大哥,你还是那样好眼力!”

    他抬起手,将那些花白的头发扯掉,“贺大哥,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贺管事冷哼一声,“因为你的技术太拙劣了!就连夫人都能一眼认出,何况是我呢?”

    “夫人?!”何郎中大喝一声,“阿玄,你居然要对夫人动手?!”

    “你怎么能这样?!你可知道夫人是谁?夫人可是木统领·······”

    “够了!”贺管事大声呵斥道,“阿玄,我相信你知道夫人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夫人在公子心中的地位。”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着,要用夫人来说服公子的。”

    阿玄笑了,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贺大哥你心思敏捷,为人谨慎,明明有大将之才,却甘心做一位管事,小弟真心佩服啊!”

    贺管事语气冰冷地说道:“不需要!”话音未落,人便飞身而起,同时手中的剑也向前刺去。

    这样毫无征兆地动手,别说是阿玄了,就是何郎中也吓一跳。

    “唉,这是做什么?”何郎中惊呼道,“怎么说动手便动手呢?”

    贺管事可没有功夫搭理他,手中的剑上下翻飞,每次都是冲着阿玄的要害刺去。

    何郎中心里大惊,“这是要阿玄的命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似乎却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拔出手中的剑,也冲了进去。

    “啊·······”阿玄终于不敌,被贺管事刺中了胸口,倒地而死。

    “阿玄·······”何郎中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他扑过去,忍不住抬手帮他把脉。

    贺管事淡淡地问道:“你是想要将他救活吗?”

    平淡的语气中,却是透着瘆人的冷意。似乎何郎中只要说一个“是”字,他的剑便会刺穿他的胸膛。

    何郎中心里一颤,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我只是······习惯了,习惯了。”

    贺管事:“将这里清理干净。”

    “我?”何郎中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为什么?”

    贺管事语气冰冷地说道:“因为你是办事不利!”

    “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我呢?”何郎中顿时不干了,“我也是今天刚见到阿玄的。”

    贺管事:“我只是想问你,我们的货物从来没有出事过,这次突然出事,你怎么解释?”

    何郎中也觉得和冤枉,“我也不知道啊!这·······”

    贺管事淡淡地说道:“你就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何郎中:“我倒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只是·······”

    贺管事呵斥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将主子给引来?!”

    何郎中:“我·······”

    “你别告诉我,你只是想让阿玄来见见主子。”贺管事冷哼道。

    “是······”何郎中垂着头说道,“我察觉到了阿玄的一些痕迹,所以想着,或许主子可以收了他。”

    “对主子有好处。对阿玄来说,也是好的。毕竟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主子身边,而他·······”

    贺管事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鲁莽,害了主子,害了夫人?”

    何郎中:“刚开始没有想过,可后来······唉,都怪我太鲁莽了!”

    “对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刚才说的夫人是怎么回事?”

    贺管事淡淡地看着他,“对于阿玄的心思,你可清楚?”

    “啊······”何郎中迟疑了一下,“先前不知道,后来······后来倒是猜到了几分。”

    贺管事:“那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我也没想到········”对上贺管事平静的眼神,何郎中语气一顿。

    他认真而严肃的说道:“若是我有其他的想法,就不会跟你一起动手了。”

    “可是,收拾这里简单。可跟着阿玄那些人怎么办?”

    贺管事:“擒贼先擒王!群龙无首,便成一盘散沙!”一群散兵游勇,不足为惧!

    何郎中还是有些担心,“可若是,他将主子的身份说出去,那主子岂不是很危险了?”

    “不会的!”贺管事十分笃定地说道,“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你为何如此确定?”何郎中不放心地问道。

    贺管事:“因为阿玄是个谨慎的人。”他将公子困在这里围而不攻,便是一个例子。

    “谨慎的人?”何郎中有些摸不着头脑,谁不是一个谨慎的人啊?

    贺管事:“行了,你赶快将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带我去见主子。”

    “好吧!”何郎中认命地点点头,“对了,你还没有说,夫人是怎么回事啊?!”

    贺管事淡淡地说道:“不该打听的事情,你最好别问。”

    何郎中:“··········”唉,脑子不如人家,身手也不及人家,至于埋头干活儿的份儿。

    ·····················

    何郎中像往常一样,从后门跳进了院子里,高兴地喊道:“主子,您快看,谁来了?!”

    “贺叔?!”墨六和墨七一脸惊诧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墨六:“就你一个人吗?我们被困在这里好多天了,”他多希望贺管事能带一队人马过来,解了他们的危机。

    墨七:“贺叔,你是怎么来的。那夫········”扫了一眼静静地坐在那里的莫问,后面的话便咽了下去。

    莫问脸色平静地端坐在那里,待贺管事行过礼后,轻声问道:“是你一个人出来的,还是和夫人一起出来的。”

    贺管事躬身说道:“老奴是跟夫人一起出来的。”

    “只是路上出了点状况,夫人便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暂时住下了。”

    莫问:“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跟夫人会和吧。”

    贺管事:“是,单凭主子的吩咐!”

    “行!”莫问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换一身衣服,我们随后就走。”

    “可是!”墨六看着自家主子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将事情敲定了,站在一旁干着急。

    这好不容易插上话,“可是,主子,我们什么都吗,没有准备啊!”

    莫问:“你留下和何郎中一起善后,墨七跟着我先行。”

    墨六:“··········”心里一阵委屈,他明明是一片好心,却没有想到,最后成了这般模样。

    唉,每次被抛弃地都是他!

    墨六:“可主子,您怎么出去啊?!”我们可是被困在这里好长时间了。

    这么愚蠢的问题,莫问都懒得回答。

    墨七忍不住说道:“既然贺叔能够进来见我们,这说明我们也可以出去的。”

    是这样的吗?

    墨六有些想不明白,“那这是不是可以说,所有的危机全部解决了?!”

    唉········

    这次连墨七都不想说话了。

    墨六惊喜地说道:“贺叔,你真是厉害!你这一来,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贺管事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窥探着莫问的脸色。

    可惜,莫问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尽管如此,他还是可以感觉到,主子现在不高兴,心里十分不高兴。

    何郎中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面对莫问的低气压,他更是心虚地什么都不敢说。

    ··························

    木婉带着彩云静静地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远处,希望她期待的那个身影能够突然闯入的她的视线里。

    彩云抬眼看着天边的夕阳,低声嘀咕道:“这个鬼地方还真是够隐蔽。”

    “不仅王爷的声音没有出些,就是连其他人也都没有看到。”

    话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说错话,“夫人,对不起,奴婢不是·······”

    “回去吧!”木婉淡淡地说道。

    “啊?!”彩云一时没有听清楚,可见木婉转身,也便连忙快步追了上去,“夫人,您别着急,老爷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嗯,我知道!”木婉轻声说道。

    “不是·······”彩云张了张嘴,想要再安慰几句,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木婉转身离开山坡,脚步轻柔,速度不急不缓,回到破庙后,她径直进了禅室。

    坐在木凳上,兀自发呆。

    太阳彻底落下,整个禅室里陷入一片黑暗。

    彩云刚找出火石,便听木婉吩咐道:“算了,还是别点了。”

    彩云犹豫了一下,终于是没有违背木婉的意思。

    渐渐地,木婉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可以看清屋里的东西。

    她没有动,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

    “嘶········”木婉揉了揉手臂,突然感觉有点冷。可她仍然没有动,也没有喊彩云进来伺候。

    可彩云像是知道她的感觉似的,拿了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感觉到大氅上的温度,她整个人便暖和起来了。

    只是·······

    这大氅上怎么会有股熟悉的味道?

    她抓起大氅,自己地嗅了嗅,“这·······”

    刚吐出一个字,整个人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闻到那熟悉的味道,木婉的心底一颤,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惊喜都化成一句话,“你怎么才回来啊?!”

    莫问紧紧地将人拥入怀里,低声抱歉:“对不起,婉儿,让你担心了!”

    木婉懒懒地趴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想动,“是啊,你是应该说对不起的!”

    “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经历了多少危险。你也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都站在山坡上等你。”

    “我知道,我知道!”莫问低声说道,“婉儿的心思,我都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木婉小声地抗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莫问知道,木婉心里肯定是有气的,无论她说什么,他便小声应着,“好,我不知道,婉儿别气了,行吗?”

    “不行!”木婉低声控诉道,“你就是个骗子!”

    “你说你会给我写信,可结果呢?这一走便杳无音信,让我在山庄里担心着急。”

    “没有给你写信,是我不对。”莫问低声说道,“可我不是骗子。”

    “我走的时候也说过,我会想你的。我真的每天都在想你的,一天都没有耽搁。”

    “无赖!”木婉忍不住捶着他的胸口,说道,“你就是个无赖!”

    莫问:“只要婉儿能消气,说我什么都可以。”

    木婉哭了一会儿,情绪也便平复了,她从莫问的怀里抬起头,“对了,什么时辰了,彩云呢?”

    莫问抬手捏了捏她的闭嘴,不满地说道:“你这个小没有良心的!”这个时候居然关心别人。

    木婉理直气壮地说道:“外面都是护卫,她一个女孩子,肯定是不方便的。”

    莫问知道木婉说地有道理,可他就是不舍得撒手,“那我呢?你让彩云来陪你,我怎么办?”

    木婉白了他一眼,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不过,人在身边,心里也踏实了。肚子便开始咕咕叫了,“我觉得有些饿了。”

    莫问:“正好我也没有吃饭。”说着,在木婉红肿的眼睛上用力地吻了一下,便转身向外走去。

    不是,这么晚了,还有吃得吗?

    木婉想问,可人已经走出去了。

第六二四章终回来

    木婉看到莫问端进来的托盘,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她一下子便精神起来了,“这好像不是他们做的。”

    莫问笑了,“自然不是了!在回来的路上,我特意去买的。”

    木婉笑着招呼道:“你也没有吃吧,我们一起吃!”

    “好啊!”莫问将蜡烛点亮,笑着点头说道。

    “嗯,好吃!还热乎着呢!”木婉边吃边点头说道。

    看着木婉吃得满嘴都是油,莫问眼睛里酸胀,嘴角却是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你慢点吃!”

    “哦,好的!”木婉嘴上虽然如是说,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变慢。

    “婉儿·······”莫问动了动嘴唇,到底是将劝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怎么不吃啊?!”木婉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道,“真的很好吃的!”

    莫问:“·······”这死丫头,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故意如此,让他心疼,让他愧疚。

    莫问双手无力地放在桌子上,这个丫头的软刀子,让他的心又酸又痛。

    “婉儿·······”他抓住木婉的手,抿了抿嘴唇,“我给你倒杯茶。”

    “莫问!”木婉反手抓住他的手,用眼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我的意思。

    莫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怎么,不想喝茶?!”

    你故意的?!

    木婉甩开他的手,愤愤不平地骂道:“狡诈!”

    莫问笑笑,腆着脸说道:“我就是知道婉儿心疼我!”

    木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撇撇嘴,继续吃着东西。

    只是吃饭的速度,却一点点地慢了下来。

    “真是个傻丫头!”莫问在心里默默地说道,眼睛亦是酸涩不已。

    婉儿,有些时候,不是话说得有多好听,而是要看他如何做。

    “我吃饱了!”木婉将手中的碗往前一推,懒洋洋地靠在椅背儿上。

    莫问笑了笑,这才端起碗吃了起来。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我们明天一早便离开这里。”莫问吃饱后,抬手揉了揉木婉的头发,便转身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彩云走了进来。

    看着桌子上的晚盘,便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放那儿吧!”木婉轻声吩咐道,“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啊?哦!”彩云答应一声,“那奴婢去叫王爷。”

    “不用了,王爷今晚跟贺管事他们一起睡。”

    “这怎么可以?”彩云吓了一跳,“那可是王爷啊!他怎么能·······”

    “怎么不能?!”木婉不以为意地说道,“再说了,他不能,谁能?难不成还让你一个姑娘家去跟他们挤?!”

    “夫人·······”彩云心下一片感动。原来自己忐忑了一晚上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

    “奴婢多谢夫人!”彩云屈膝一礼,语气恭敬地说道。

    木婉:“行了,别磨蹭了,你不困啊?!”

    “嗯,奴婢听夫人的!”彩云欢快地答应一声,便吹灭了蜡烛,爬到床上躺下。

    从禅房门的缝隙透出来的亮光忽然一灭,莫问的心也沉了下来。

    他委屈地嘀咕道:“这死丫头,还真是够狠的!”

    ···········

    一夜无话,待木婉醒来时,莫问已经让人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发了。

    “婉儿,吃的东西,我们便离开这里。”莫问迎上来,温声说道。

    “嗯!”木婉轻轻地点头,转头看着这个摇摇欲坠的破庙。

    她低喃道:“就是这个破败的庙宇,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曾经在佛像前许愿,若是你能够平安归来,我便给它重铸金身,将这庙宇也重建。”

    “好啊!”莫问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我现在就命人找些工匠过来,将这里修葺一番。”

    木婉笑着摇头,“这个愿望是我许下的,自然是应该让我自己来还的。”

    莫问本想说,我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可对上木婉坚定的眼神,后面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他轻轻地点头道:“好,都依你!只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助你的。”

    木婉斜了他一眼,这跟你来修葺有什么区别?

    淡淡地说道:“不用了!”

    莫问没有跟她争,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你说不用就不用啊?!

    到时候我就跟在你身后,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木婉可不知道莫问那无赖的想法,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便早些离开吧。

    回程的路上,木婉和莫问谁也没有说这次出来时,所遇到的事情。

    两个人一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真的像是一起出来游玩一般。

    贺管事看着眼前这一幕,面上丝毫不显,心里却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先这样吧!

    待回到俞县后,将这些事情说与老夫人听,让老夫人拿主意吧!

    ·····················

    “哇,终于回来了!”木婉挑开帘子,看着城门上“俞县”两个字后,心里十分激动。

    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回到家了,心里也便安宁了。

    莫问抬起胳膊将她拥入怀里,“婉儿,你放心,我定然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的。”

    平静的语气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发誓。

    木婉没有回头,“你说话算数吗?”

    莫问认真地点头,“自然是算数的。”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可他没有解释。因为他不想木婉觉得他在自己替自己找理由。

    木婉冷哼一声,没有说不相信,也没有说相信。

    莫问抬手揉揉她的发顶,“真是个记仇的小丫头。”

    木婉甩甩头,没有理会他!

    “王爷,王妃!”车马更一进城,贺管事便走过来禀报道,“老夫人在前面的平泽居里。”

    “娘?!”木婉心里一惊,随即,惊喜地吩咐道,“我们也去平泽居,吃过饭后,再回山庄。”

    莫问点头,“好,都听你的。”

    他又转头向贺管事吩咐道:“去平泽居!对了,留下一辆车便是了,其他人都先回去吧。”

    “是,王爷!”贺管事躬身答应后,便转身去安排。

    木婉笑着问道:“是你给娘送的信?!”

    莫问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木婉:“娘不会是每天都来这里等吧?”

    想到她每天都来这里坐着,心里便一阵难受。

    莫问握着木婉的手,轻声安慰道:“别难受了,我们好好孝敬娘就是了。”

    木婉甩开他的手,不满地瞪着他,“还不都是因为你?!”

    莫问好脾气地说道:“好,好,好,是我的不是。”

    ··················

    “娘!”木婉疾步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了苏嬷嬷的怀里,“我就知道您也想我了。”

    苏嬷嬷鼻子酸胀,抬了抬手,想要将人拥入怀里,可却忍不住拍了她一巴掌,“谁想你了?!”

    “哎呦!”木婉惊呼一声,可怜巴巴地说道,“娘,您还真打啊?!”

    “不然呢?!”苏嬷嬷板着脸,佯装生气地说道。

    “娘~~”木婉抱着苏嬷嬷的腰撒娇道,“您真的就不想我啊?!若是不然,您为何会每天都来这里等着?”

    “瞎说什么,谁等你了?”苏嬷嬷没有好气儿地白了她一眼。

    “哦~~”木婉拉长声音道,“那您来这里干嘛,是等莫问的?”

    “肯定是了!如若不然,怎么会每天都来?”

    苏嬷嬷抬眼看了莫问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你别在这里胡闹了,赶紧起来吃饭吧。”

    木婉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娘,你果然疼莫问比疼我多一些。”

    苏嬷嬷斜了她一眼,“你几岁了,还这么孩子气?!”

    “我若是不惦记你,怎么会点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酥肉和香果炖鱼?”

    “娘!”木婉瞪大眼睛,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

    苏嬷嬷勾了勾嘴角,臭丫头,感动了吧?!

    谁知木婉后面的话差点将她给气死。

    只听木婉说道:“您知不知道,这两道菜很贵的!您每天都点这些,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死丫头,这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苏嬷嬷真想将她的脑袋给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莫问走上前,躬身一礼,“娘,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

    “唉!”苏嬷嬷深吸一口气,看着莫问,“你啊·······也是真的长大了。”

    什么意思啊?!

    木婉和莫问忍不住对视一眼,这算是夸奖,还是责备?

    苏嬷嬷:“行了,你们回来就好!赶快过来吃饭吧!”

    “好啊!”木婉欢呼一声,便拉着苏嬷嬷坐下,“这一路上,我可是没有吃上一顿饱饭的。”

    “怎么,带的银子不够啊?!”苏嬷嬷诧异地问道。

    木婉笑着摇头,“那倒不是,就是太惦记娘了,所以,就睡不好,也吃不香的。”

    “呵呵!”苏嬷嬷被逗笑了,“你个死丫头,就知道嘴甜,哄我开心。”

    木婉却不干了,“娘,我说得分明就是实话,您怎么就不信呢?”

    苏嬷嬷:“我信你,信你!”她安抚般拍了拍木婉的手。

    木婉不满地抗议道:“娘,您这也太敷衍了吧?!”

    一句话,逗得苏嬷嬷哈哈大笑,莫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

    回到山庄后,木婉什么都不顾,梳洗一番后,便大睡特睡,一下子睡了三五天。

    这可把莫问吓坏了,他直接请王郎中住进了山庄里。

    王郎中心里也没有底。

    虽然木婉的脉象没有问题,可木婉就是睡不醒。

    木婉睁开眼睛时,看着挤在屋子里的众人,吓了一跳,“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她不过是睡上一觉而已,至于吗?

    “婉儿,你终于醒了!”莫问抓着木婉的手,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木婉抽出手,撇着嘴角,说道:“听你这意思,我像是睡了很长时间似的。”

    “厨房里还熬着粥,我这就过去看看。”苏嬷嬷笑着说道。

    她离开时,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木婉拧着眉头问道:“难不成,我真的睡了很久?”

    “五天,算不算久?”莫问轻声问道。

    “五天?!”木婉惊呼,随即点点头,“是挺长时间的,难怪你们会那样着急。”

    “咦,对了,你呢?你可有好好休息?!”

    莫问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了!只不过,我没有如你这般,赖在床上不起来。”

    木婉呵笑道:“既然知道我赖床,你干嘛还要王郎中来啊?!”

    “这下可好了,我这名声一下子便传来出去。”

    “你呀,就是这般得理不饶人!”莫问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好,是我不好,是我说错话了。”

    “娘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为夫计较了。”

    木婉摆摆手,“看心情吧!”

    莫问:“怎么样,躺了这么久,身上有没有发麻,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木婉:“你是不是傻啊?!睡饱了,自然是全身舒畅,怎么会不舒服呢?”

    莫问:“如此便好!这样,我去倒水给你喝。顺便给你拧一条毛巾。”

    木婉靠在床柱上,心安理得被莫问伺候着。

    “莫问,你有心事?”木婉突然问道。

    莫问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笑着说道:“你睡了这么久没有醒,我自然是担心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木婉没有给他回避的机会,“从破庙里重遇时,我便看出来了。”

    莫问笑了,“婉儿这样说,是不是代表着,你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木婉知道,莫问之所以转移话题,那是他不想说。

    她不想追问,便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你说说看,我到底都气你什么?”

    莫问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生气我一去那么长时间,却杳无音信。”

    “你气我让你担心,还有·······我知道,还有很多,让我再想想。”

第六二五章闲聊

    木婉斜靠在床柱上,笑着点头,“好啊,你可得好好想想。”

    回到山庄后,她整个人变懒了。

    莫问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都遇到了什么事情。那天,想要将她带走的人是谁,跟在她身后的那些人又是谁,她一概不去想。

    似乎人回来了,整件事情就翻篇儿。

    莫问一拍额头,“哎呀,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这样,我去把粥端来吧!吃过东西后,或许脑子便好用了。”

    木婉点头,“好啊,吃过东西后,继续想。”

    莫问笑着道:“那是自然的了!”

    木婉看着莫问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叹气,“莫问到底遇到了什么?”

    ···················

    夜幕降临,整个灵犀山庄,便宛如披上了一层薄纱。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避开明亮之处,沿着暗影向前走去。

    来到一处假山处,她看着前面的人,低声询问道:“有什么事情白天不能说,偏偏要到晚上,这样鬼鬼祟祟的见面?”

    贺管事转过头,躬身一礼,“苏········老夫人!”

    苏嬷嬷心里一凛,“出什么事情了?跟问儿有关,还是跟婉儿有关?”

    贺管事笑着说道:“老夫人还是如此敏锐。”

    “可是遇到了什么人?”苏嬷嬷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管事敛了脸上的笑容,语气严肃地说道:“我这次出门,遇到了阿玄。”

    “阿玄?!”苏嬷嬷的声音不由得拔高,“阿玄还活着?!为何这么多年········”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脚下一软,忍不住退靠在假山上,“这次怀州的事情,是阿玄干的?”

    贺管事点头,“没错,就是他的手笔。”

    苏嬷嬷深吸一口气,“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何意他是怎么想的?!”

    若不是他没有处理好,问儿也不需要走一趟的。

    “对了,这些事情,问儿知道多少?!”苏嬷嬷只觉得心跳加快,气血上涌,头一阵一阵眩晕。

    贺管事摇头,“这些事情,我们都没有跟主子说。”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苏嬷嬷松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将这趟出去的事情,详细地跟我说一说。”

    贺管事便挑拣着一些重要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嬷嬷:“·········”她听完后,久久没有出声。

    贺管事:“老夫人,这件事情········”你倒是说句话呀!

    苏嬷嬷:“对于当年的做法,你可有想法?”

    “那个·······”贺管事刚要张口说话,便听苏嬷嬷继续说道,“其实,这样做,完全是我和木头的主意,而你们·········”

    “老夫人,不要说了。”贺管事扬声打断她的话,“我当年没有提出异议,现在自然也不会改变想法的。”

    “看着主子如今过得如此开心,我心里也是十分安慰的。他和婉儿的事情,我是最清楚的。”

    “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您和木大哥两人别有用心的。”

    “阿玄他的心思偏激,我已经将人杀了。”

    苏嬷嬷轻声叹息道:“问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最是希望他能够这样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阿玄可是擅长易容术的。”你确定你杀的那个人便是他?!

    贺管事心里一凛,“应该没错的!”

    苏嬷嬷:“那他手下那些人呢?”

    “唉,这也是目前最棘手的事情。”贺管事摇头,“他到底纠集了多少人马,我也不清楚的。”

    “只不过,他为人谨慎。我相信没有见到主子之前,他是不会将他的真实目的,告诉别人的。”

    苏嬷嬷:“你的意思是说,剩下那些虾兵蟹将,已经不足为惧了?”

    贺管事:“没错!您可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的?”

    “说不好!”苏嬷嬷摇头,“不过,从今往后,我们可是要更加小心了。”

    贺管事:“老夫人指的是什么?”

    苏嬷嬷拧着眉头说道:“你说指的是什么?!问儿那里既然什么都没有说,那就别漏了马脚。”

    “还有何意那里········唉,这个人真是的,让人说什么好呢?”

    “他若是干脆一些,就不好有后面这些麻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阿玄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必然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

    这次不成,下次还会闹的。

    贺管事:“夫人说的是。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苏嬷嬷:“你担心什么?”

    贺管事:“就是公子这什么都不问,还有夫人,她这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应该是有很多疑惑的,可她偏偏什么都不问。您不觉得·········”担心吗?

    苏嬷嬷叹息道:“这两个孩子········唉,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可这孩子真的如此精明了,倒是让人有些心累。”

    “算了,能瞒一日便是一日吧。”

    贺管事点头,“好,我都听夫人的。只是,若遇到了阿玄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是阿玄的人?再者,阿玄是谁?”苏嬷嬷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电石火花间,贺管事突然想明白了。

    公子如今是大兴唯一的一位王爷,身份敏感,若是动作频繁,被有心人盯上了,那会很危险的。

    所以,以后这些事情,这些人必须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能提起。

    苏嬷嬷见贺管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轻声说道:“既然他们不问,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贺管事抬手一礼,“夫人说的是,这些我都记在了。”

    两人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过来,才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

    看不到两个的身影时,有一个黑影从假山处纵身而去。

    ····················

    山庄的事情大多数都被苏嬷嬷接手了,木婉每天都要日上三竿,睡到自然醒。

    她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洗漱过后,便到书房里,对了一下账册。

    暖棚虽然是第一年建成的,可因为这里靠近汤泉,温度适宜。

    里面青菜的长势还是十分喜人的,当然,卖的价钱也十分不错。

    秦衍那边也很争气,因为秦家的水上路线,那些新鲜的瓜果运到京都,倒也没说损失太重。

    木婉看着账册上的数字,忍不住笑了,“好啊,今年算是过了一个肥年了。”

    这句话恰巧被进来的莫问听了一个正着,他将大氅挂在旁边的屏风上。

    走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看来,上天对我还真是眷顾啊!”

    木婉:“怎么突然间这样说?!”

    莫问:“看,有一个这样能干的娘子,让我衣食无忧,不是对我的眷顾,那是什么?”

    “哟!”木婉侧过头,认真地打量着他,“怎么,堂堂的逍遥王爷,就这样甘心情愿地········”做小白脸儿?

    莫问不以为意地说道:“那又如何?!谁让我有福气呢?”

    木婉挑挑眉头,“难道说,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莫问夸赞地瞪大眼睛,“这样又吃又喝的不好吗?”

    他一脸谄媚地看着木婉,“当然了,本王也只会臣服于王妃的魅力之下。”

    木婉撇撇嘴,“突然间说的这么好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说什么呢?!”莫问忍不住抬手捏捏她的鼻子,“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我有什么目的了?”

    “你这小脑袋里,整天都想什么呢?”

    木婉笑着躲开他那只捣乱的手,单手托腮,问道:“你今天去县城,可看到章良了?”

    莫问点头,“见到了!他现在管着衙门里的事情,下面的人也都十分配合,挺好的。”

    木婉:“那可曾提到过方汝,她现在如何了?”

    “也挺好的。”莫问随口说道,“你若是在庄子里觉得闷了,倒是可以去找她说说话吧。”

    “再说吧!”木婉懒洋洋地说道,“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我总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娘一个人吧?”

    莫问:“嗯,你说得是。”垂下眼帘,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茶。

    “莫问!”木婉突然唤道。

    待莫问转过头时,她眼睛眨了眨,笑着摇头,“突然忘记要说什么了。”

    莫问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行,那等你想起来了,再说吧!”

    木婉:“我其实想说,若是心里有事的话,那就说出来。别总是闷在心里,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莫问:“傻丫头,说什么呢?我若是有事的话,肯定会跟你说的。”

    “我保证,我第一个便来告诉你!”

    木婉面上点头相信,心里却撇撇嘴,信你个鬼啊?!

    跟你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心事,我会看不出来?!

    不过,她都这样问了,他还是跟上次一般选择不说,那就说明,这件事情不是小事。

    或许说牵扯的人或事,都是身边的人。

    只有对待自己的亲人时,很多事情才难以抉择。

    “婉儿········”莫问不满地唤道,并顺手替她抚平紧皱的眉头,“你别总是这样皱着眉头,小心成小老太太!”

    木婉顿时瞪大眼睛:“老太太怎么了?即便是老太太,那我也是一个漂亮的小老太太!”

    “哈哈········”莫问笑着将人搂在怀里,“是,是,是,婉儿说的是,哈哈······”

    木婉不满地捶了他一下,“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哈哈········真是笑死了!”

    ···························

    京都皇宫

    养心殿内,秦衍恭敬地将手里的账册呈到林清樾的面前,“陛下,这是这段时间的收益,还请您过目。”

    吴顺得到林清樾的示意后,便走过来接过账册。

    居然这么多?!

    林清樾知道秦衍的生意很顺利,却没有想到,居然赚了这么多?!

    这短短两个月的收益,可是让他的私库增加不少啊!

    林清樾满眼地放下账册,笑着说道:“做的不错,你辛苦了!”

    “吴顺,给秦衍搬把椅子,上茶!”

    “是,陛下!”吴顺笑呵呵地答应道。同时心里有些好奇,这秦公子到底替陛下赚了多少银子,让陛下如此高兴?!

    在养心殿内,可没有几个人能有这般待遇的。

    秦衍也受宠若惊,慌忙行礼道:“多谢陛下,多谢公公。”

    林清樾端起手边的茶盏,笑着摆手道:“坐吧,陪朕说说话!”

    说什么?

    秦衍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他,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林清樾自然看出了秦衍的心思,“不必拘谨!朕在这皇宫里,每天除了这些宫女太监,便是朝中大臣。”

    “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你进宫了,便想着跟你聊聊。”

    这一句话,一下子将秦衍心里的顾虑打消了。

    不仅如此,还感觉特别心疼,陛下整天呆在皇宫里,身边围绕着的,都是那些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利益的人。

    连个闲聊天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些,秦衍的心里也不抵触了。

    吴顺垂着头默默地站在那里,陛下现在越来越会收买人心了。

    你看看,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便让秦衍放下所有的心结,和陛下掏心掏肺起来了。

    林清樾询问了秦衍京都里的一些趣事后,便问起上了生意上的事情,“你觉得,在京都做生意好做,还是在俞县?”

    秦衍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个要分开来说的。”

    “光说赚钱的话,自然是京都的赚钱快。不过,在京都,若不是有陛下替我撑腰的话,我也不会这样顺利的。”

    林清樾明白,京都勋贵多,想要在这里立足,那就必须有足够的背景作为支撑。

    他抿了一口茶,好奇地问道:“今年新鲜蔬菜瓜果买的如何,可遇到什么问题?”

第六二六章

    提起这个,秦衍的话便多了起来,“卖的特别好!”

    “陛下,您也是知道的,在冬天里,这些新鲜的瓜果蔬菜有多难见。”

    “所以,刚摆出来不用两个时辰,便会被一抢而空的。”

    “断货,那可是时常的事情。后来,若不是采用了限购的办法,那就有可能引起暴乱的。”

    “限购?!”林清樾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朕倒是第一次听说。”

    秦衍笑着说道:“这是木婉姐姐提出来的。”

    “第一次将新鲜的蔬菜瓜果运到京都后,我便高兴地告诉她东西被一抢而空的场景。”

    “谁知木婉姐姐不但没有高兴,反倒让我限购。”

    “就比如说芹菜,无论是哪个府来买,都只能买三斤。”

    “这样的话,就不好出现,所有的东西,被一个府邸全部买走的情形了。”

    林清樾饶有兴趣地问道:“就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他不认为京都里的人,都那么好说话。

    秦衍笑了,“这就是木婉姐姐有先见之明。”

    “那个时候,大家还都觉得挺新鲜的。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可眼下到年节了,有人便想着多储备一些。可习惯了限购这个做法,他们也不会多说什。”

    “只不过,若是想要多买的话,那就必须每天都来买了。”

    林清樾:“那现在,可还有剩余的?”

    “没有!”秦衍笑着摇头,看着林清樾平静的面色,突然福灵心至,“不过,木婉姐姐说了,她会在年前送一批过来,交给内务府的。”

    也就说,木婉会给宫里运一批新鲜的蔬菜瓜果过来。

    虽然没有直说,就是给他运的,可林清樾依然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他转头对吴顺吩咐道:“这件事情,你找个人亲自去盯着。”

    吴顺心里十分清楚,陛下对这件事情有多看重。

    他连忙躬身答应道:“陛下请放心,奴才定然会处理妥当的。”

    林清樾可不会完全放心的,“盯紧些!”

    吴顺只觉得额头上的汗珠呲呲直冒,“陛下放心,老奴定当会谨慎处理的。”

    林清樾又和秦衍多聊了几句,一看时辰,便将人留下来一起用膳了。

    想了想,又将小雅叫了过来。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倒也轻松。

    小雅吃得最开心,“陛下,这御膳房还真是偏心,您这里的饭菜就是比我们的好吃。”

    “而且,有的时候,饭菜上桌时,都已经凉了。”

    “我觉得,或许我也应该将揽月居的小厨房支起来。”

    林清樾一听,诧异地挑挑眉,“还有这样的事情?!”

    小雅声音清脆地说道:“当然了!难不成,陛下以为我这是在告黑状?!”

    林清樾笑了,“告黑状又怎么了?!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大兴的郡主。”

    “谁敢给你委屈,你就来跟朕说,朕来替你做主!”

    “啊·······”小雅咬着筷子,眼睛忽闪忽闪的,陛下这是话里有话呀!

    林清樾被她呆萌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你不会是傻了吧?!”

    “朕可告诉你,可别堕了你郡主的名头!你听到没有,别总是傻笑!”

    “嗯,嗯,嗯!”小雅欢快地点头,“陛下请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自己被人欺负了去!”

    说完,得意地冲着秦衍挑了挑眉头。

    秦衍的脸突然一红,飞快地扫了林清樾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头。

    林清樾抿了一口杯子的酒,觉得没滋没味的,“女大外向!死丫头,白疼你了!”

    小雅咬着筷子吃吃地笑着。

    林清樾白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小雅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她虽然不知道林清樾心中所想,可她清楚,现在的林清樾的心情十分好。

    不过,她倒是可以猜到几分的。

    秦衍在跟姐姐做生意,刚才应该是跟陛下谈论了有关姐姐的事情了。

    只是·······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由得一沉,陛下对姐姐,还是不肯放手吗?

    以前,她什么都不懂,更不能理解,姐姐为何非要离开京都,回到俞县。

    可经历这些事情后,她渐渐地也明白了一些。

    陛下如今在朝中的威严越来越盛了,相信朝政很快便会全部掌握在手中了。

    这边腾出手了,那是不是就要开始忙活别的事情了呢?

    姐姐会做何选择,他们之间,又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小雅!”

    “什么?”一直在神游的小雅听到有人喊她,忽然回过神。

    见屋子里的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小雅有些摸不着头脑,“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怪瘆人的!

    “喂,你们有话便直说啊!”小雅有些急眼了。

    林清樾笑了,“小丫头,脾气还是那么坏!”

    小雅不满地瞪着眼睛,“我脾气坏?!明明是你们欺负我!”

    “若是姐姐在,定然会·······会帮我的!”

    秦衍笑了,“哎呦,你居然还想要木婉姐姐给你撑腰?!”

    “木婉姐姐现在可是在俞县,鞭长莫及知道吗?”

    “不是,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小雅不想在林清樾面前提木婉。

    更是担心给木婉惹上什么麻烦。

    林清樾温声说道:“没什么?你最近可收到你姐姐的信?”

    小雅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不会是给姐姐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可若是不说,或是强硬扯开话题的话,那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她笑着说道:“姐姐有时候会给我写信,也会给我捎东西的。”

    她简单地带过,希望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林清樾:“没说什么,就是看到你在那里发呆,便喊了一声。”

    “哦,是这样啊!”小雅自然是不相信的,只是她不能怀疑林清樾的话。

    更是不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林清樾却不是这样想的,“你还没有说,最近有没有收到你姐姐的来信?”

    小雅知道,其实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林清樾的视线里的。

    她笑着说道:“前几天,倒是收到姐姐送来的东西。”

    “主要首饰和衣服,首饰是姐姐画了图,让人做的。”

    “衣服是干娘亲手缝制的。还有一些,姐姐在街上收罗的小玩意。”

    林清樾微笑着听完,“那你可送了什么东西给她们。”

    小雅心里一顿,陛下这是要给姐姐送东西吗?

    她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道:“还没有!主要是,我觉得这也想送过去,那也想送过去。”

    “可真到了要下决心的时候,又觉得都不合适。”

    “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送什么东西过去?”林清樾轻声问道。

    平静的语气中,让小雅倍感压力。

    她咧嘴笑了笑,“陛下,您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要不,您········那个,您········呵呵,陛下您知道吧?”

    林清樾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行,也好,到时候朕替你想想。”

    “好啊,多谢陛下!”小雅僵硬地点点头。

    ·······················

    “呼,终于出来了!”小雅看着天上的白云,双手拢在暖袖里,在心里暗叹道。

    她转头看着跟在自己的身边,亦步亦趋的秦衍,“我知道前面有一个亭子,要不要去坐一会儿?”

    秦衍自然是求之不得了,连忙点头道:“也好,我们过去坐坐!”

    小雅吩咐身边的宫女去准备一下,自己和秦衍先走了进去。

    “你可收到方汝姐姐的消息?”小雅随口问道。

    “有啊!”秦衍语气欢快地说道,“姐姐和章家伯母相处地还不错,而且,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

    “是吗?”小雅惊呼道,“这个消息姐姐倒是没有在信里说过。”

    她突然想到,姐姐和莫大哥成亲比方汝姐姐早,而姐姐现在一直都没有传来喜脉。

    她之所以没有说方汝姐姐怀孕的消息,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有些失落呢?

    姐姐的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为何一直·······

    她拧着眉头,伺候姐姐的人里,也有陛下送过去的。凭着陛下对姐姐的心思,是不是········

    嘶·········不能再想下去了!

    小雅连忙摇摇头,将脑子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甩掉。

    小雅:“对了,方汝姐姐现在几个月了,我是不是也应该给她准备一些礼物?”

    秦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若是送东西过去,表姐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小雅抿了一口茶,“对了,你刚才跟陛下都说什么?”

    “怎么了?”秦衍敏锐地察觉出小雅语气里透着一丝慎重。

    他不由得将和陛下之间的谈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

    小雅笑着说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

    “我就是好奇,你们聊什么聊了那么久,陛下居然留你在养居殿用午膳。”

    要知道,这可是很多朝中大臣都没有的待遇的。

    秦衍捋了一遍后,轻声说道:“其实,也没有说什么的,就是跟陛下说了说京都里一些有趣的事情。”

    只是这样吗?

    小雅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她想恶意揣摩陛下,她是真的觉得,陛下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小雅:“对了,这眼看到年底了,你的账册都看完了。”

    “那是自然!”秦衍对生意上的事情可是十分自信的,尤其是今天因为来送账册而被陛下留下用膳,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小雅:“看着你如此高兴的样子,似乎生意还不错。”

    秦衍毫不客气地点头,“确实!陛下对我送来的账册十分满意。”

    小雅:“这我倒是能看得出来。若是陛下不满意,也不会留你用午膳的。”

    秦衍笑了,“我觉得今天最大的收获,不是陛下的夸奖,而是能和你一起用膳。”

    “小雅,我们可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了。对了,陛下今天这样安排,是不是说·······”

    陛下对我们自己的事情,也是支持的?

    小雅果断地打断他的话,低声警告道:“陛下的做法,自然有陛下的用意。你别乱说!”

    随即,便转移话题,“对了,你这些生意中,哪个生意做的最好?”

    “自然是和木婉姐姐合作的新鲜瓜果蔬菜了。”

    提到这个,他的话话匣子便彻底打开了。

    听着秦衍坐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话语,小雅心里发出一个“果然如此”的惊呼。

    陛下就是因为听到了姐姐的事情后,才会如此开心的。

    陛下到底还是放不下姐姐,是吗?

    小雅沉吟了一下,说道:“姐姐说她要送一批新鲜的果蔬到宫里。”

    “这批果蔬有多重要,你也知道的。所以,你一定要盯紧一些!”

    秦衍点头,“这个你放心,我知道轻重的。”

    “光是知道是不行的!”小雅觉得这件事情嘱咐多少遍都是应该的,“你一定要告诉下面那些人,将这件事情盯紧了!”

    秦衍很是无奈,“我都交代下去了,你就放心吧!”

    小雅关心自己,对自己如此用心,秦衍心里美的不行。

    可也不想总是说别人的事情,“小雅,我今天进宫来,只要是给陛下送账册的。”

    “等明天,便将我给你准备的首饰送过来。”

    “你又给我准备首饰?!”小雅心里高兴地不得了,可嘴上却不自觉地去埋怨,“我都有那么多首饰了,你还花那些银子做什么?”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

    秦衍在心里暗自嘀咕道,他明明在小雅的眼睛里看到了亮光,却听得了这样的话。

    他轻声说道:“首饰哪有嫌弃多的?”

    “再者说了,你的那些首饰,有很多都是木婉姐姐送的,也有陛下赏的。”

    “我就是想看到你每天都戴着我送你的首饰。”

    不知为何,小雅的心里突然一酸。她觉得,秦衍的生活也是挺不容易的。

    秦家的一场大起大落,让秦衍成了孤儿。她也算是一个孤儿。

    两个人如今,算是报团取暖,相互慰藉吗?

第六二七章红玉首饰

    秦衍被小雅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酸,“小雅,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最近········长高了?”

    本想说几句俏皮话,逗小雅开心的,可是没有想到,张嘴后,自己的声音竟然哽咽了。

    这便是常说的惺惺相惜吧!

    “小雅,你别担心,也别多想!”秦衍慌忙压下心里的慌乱,低声安慰道,“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不怕被人利用,最怕自己没用!

    小雅轻轻地点点头,“是啊,现在挺好的。”

    “只是,京都不比俞县。那些人无法对陛下怎么样,可对付一个如你这般的人,那可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你平时要谨慎一些,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儿。”

    “还有········”

    “小雅!”秦衍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再者说了,我可不是那种没有经过风浪的人。倒是你,千万离那些勾心斗角的人远一些。”

    “那些人做事,向来是没有底线的。”

    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人在俞县放出了关于木婉姐姐的谣言。”

    “关于姐姐的?”小雅心里一紧,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可要抓住时,却又怎么都抓不住。

    秦衍点头,“嗯,说是刚开始时,只是私下传的。”

    “可不知为何,最后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小雅拧着眉头说道,“姐姐不仅是大兴的郡主,还是逍遥王妃。”

    “到底谁这么大胆子,敢如此跟姐姐作对?”

    秦衍摇头,“不清楚!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那谣言便平息了。”

    就像是刮了一阵风,风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可风过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雅手里捧着茶杯,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怎么觉得,后来的事情,倒像是姐姐的手笔。”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背后捣鬼的人,姐姐知道。”

    “而这个人的身份,也非比寻常。”姐姐不方便动手的人。

    秦衍不解地说道:“不会吧?!木婉姐姐怎么会往自己身上抹黑呢?”

    “再者说了,最后事情怎么就不了了之?总不至于是两个人握手言和了吧?”

    小雅摇头,“自然不是了!”

    秦衍:“那后来如何了?”

    小雅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被打入冷宫里的季雨。

    那个人会是季雨吗?

    小雅:“对了,你知道俞县那边关于姐姐的谣言是什么吗?”

    “啊?!”秦衍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雅:“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快说,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秦衍一脸为难,“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小雅却没有打算这样放过她,“那就挑拣你知道的说。”

    秦衍:“你干嘛想知道这个啊?!”

    小雅:“就是好奇而已。”

    秦衍很是不解,“这有什么好奇的。好吧,好吧,你别这样瞪着我。”

    “好像是在传木婉姐姐去年突然不见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看来,真的是跟季家有关系了。

    因为这件事情,没有谁会比季家人更清楚了。

    再者,她和姐姐两人被掳走时,也是季家发动人去寻找的。

    当时,好像只是带着姐姐的画像。

    所以说,姐姐将事情闹大了,剩下的事情,交给陛下来管了,是吗?

    只是,她好奇的是,到底是谁害了皇后娘娘的孩子,那个人有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秦衍:“小雅,你是不是想到什么?”看着小雅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就知道这小丫头的脑袋又转开了。

    小雅笑着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能想到什么啊?!就是在想,谁这样无聊,去惹姐姐生气。”

    “会不会是王家的人?”秦衍一直都觉得,王家的人都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小雅摇头,“我哪儿知道啊?算了,不说这些了,怪没有意思的。”

    秦衍:“······”

    要说的是你,不想说的也是你。

    不过,反正两个人坐在一起,只要开心,说什么都好。

    ··················

    一个檀香木盒里,白色的锦缎上放在一支红玉兰花簪子。

    另外一个盒子里,放着一对红玉镯子。

    玉是上好的暖玉中的血玉,样式也是木婉最喜欢的。

    木婉双手托腮看着眼前的东西,却是一声一声地叹气。

    “怎么,收到礼物了,还那么不开心?”莫问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木婉的叹气声。

    木婉没有回头,只是盯着眼前的东西看。

    “这么多好东西?”莫问笑着走到她的身后,顺手将人揽在怀里。

    木婉点头,“是啊,是小雅让人送过来的。走的是秦家的水路。”

    莫问点头,“哦,这样啊!那小丫头肯定是想你了,看这些东西便知道了。”

    木婉歪着头看着他,“你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当然了!”莫问点头,“难道不是吗?”

    木婉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这个,这个,这个是小雅准备的,我倒是信的。只是这套红玉首饰·······”

    木婉认真地看着莫问,“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莫问的笑容有些僵硬,“那婉儿你喜欢这些吗?”

    木婉眼睛转了转,“你说的是首饰,还是········”她故意拉长音,仔细地盯着莫问的脸色。

    “婉儿!”莫问用力地将人抱在怀里,他不敢听下去了。

    “你干嘛?!”木婉不满地控诉道,“都要被你憋死了!”

    莫问咬着后牙槽,既生气又委屈,“即便是死,你也得死在我的怀里!”

    “你瞎说什么呢?!”木婉更是不满了。

    这些东西,也不是她张口讨要的。

    自从来到俞县后,她更是跟林清樾没有丁点儿的联系。

    莫问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只是·········他的心里真的十分不舒服。

    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却被别人觊觎了,他的心里怎么会舒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杂乱的情绪。

    他不舍得对着婉儿发火,更是不想迁怒婉儿。

    只是,心里的怒火蹭蹭地往上蹿,怎么都压不住。

    “唉!”木婉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环住他的腰。

    窝在他的怀里,柔声说道:“莫问,你此刻的心情我很理解。”

    “我也知道,你很生气。可你知道,我为何明知道你会生气,却仍是将东西摊在你的面前吗?”

    莫问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一些,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知道!”

    木婉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我完全可以将这些礼物都推在小雅的身上。”

    “让你明明心里有所怀疑,却也无话可说?”

    莫问点头,“我知道!”

    木婉有些生气,“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发脾气?!”

    是啊!

    自己为何心里会不舒服,会控制不住怒火呢?

    他心情清楚,木婉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在表明她的立场。

    就是在告诉他,她内心无愧,她对他是真心实意的。

    “婉儿········”一声呼唤里,蕴含着喜意,也透着委屈。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的。我也知道,婉儿的好。可是,我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真的?!”木婉高兴地抬起头,“你心里是不是火烧火燎的,恨不得将这些红玉首饰全部摔得粉碎?!”

    这是什么情况?!

    莫问板着脸,看着木婉喜滋滋的样子,整张脸黑得能滴水。

    咬着后牙槽问道:“看到我生气,婉儿很高兴?”

    “当然了!”木婉很不怕死地点头说道。

    她坐直身子,捧着莫问的脸,笑呵呵地说道:“能看到你吃醋,我自然是高兴的。”

    “我吃醋?!”莫问一脸莫名地瞪着木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木婉歪着头,“难道不是吗?”

    “不·······”

    莫问刚张嘴说话,便被木婉打断了,“你想说不是?”

    轻柔的语气中,蕴含着威胁。

    “不是········”

    “不是?!”木婉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儿。

    那是不是说,你其实在心里根本不在乎我?

    莫问顿时手足无措,“那个,我,我,婉儿,我其实········”

    “你其实什么?”木婉瞪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也缓缓地收敛起来,认真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莫问一着急,更结巴了,脸憋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木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睛里的泪花凝聚得越来越多。

    这次,不是刚才那般调皮中透着玩笑,而是真的要哭了。

    “不是,不是的,婉儿········”莫问也真是慌了。

    什么首饰,什么陛下,统统都抛到脑后。

    “现在还说不是?!”木婉的眼泪“唰”的一下便流了下来。

    “婉儿······”莫问心疼地替木婉擦去眼泪,“我······我承认,我是吃醋了。”

    “你知道的,我嫉妒······我嫉妒林清樾他先认识你。我······我······”

    “婉儿,你别哭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你再哭,我都要跟着一起哭了,婉儿······”

    木婉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那委屈的样子·······

    莫问觉得他要死了,他的心跳得都要蹦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了。

    “婉儿······”他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急促,“我喜欢你是真的,我·····”

    “我承认,我是生气了,可不是在气你!婉儿·····我·······”

    莫问?!

    木婉心里一惊,自己这是不是玩儿大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莫问用力地点头,得到木婉的回应,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木婉不满地控诉道:“那你最开始的时候,为何不肯承认?”

    “为了面子嘛!”莫问这时候的智商为零。木婉问什么,便答什么。

    木婉微眯着眼睛,阴恻恻地说道:“面子很重要吗?”

    “重要!”莫问说道,“当然了,跟婉儿比,什么都不重要的。”

    “在这个世上,婉儿是最重要的。”

    “有多重要?!”木婉得寸进尺。

    莫问十分爽快地说道:“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木婉:“行吧,我相信你了!”

    “呼!”莫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低声乞求道:“婉儿,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木婉撇撇嘴,“还不是你让我哭的?!”你以为我愿意哭啊?!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莫问轻声哄道。

    他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红玉首饰,“我刚才看过了,这套首饰都是暖玉打的。”

    “你身体寒气大,就戴着吧。别辜负了小雅的一片心意。”

    既然以小雅的名义送过来的,那就当成是小雅的礼物吧。

    木婉想哭!

    她是真的被感动到了。

    “莫问,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呀?!”为了她,宁愿给自己添堵。

    莫问笑了,“只要是对婉儿好的,我都愿意的。”

    木婉:“我也不是是非不分,不知好歹的人。”

    “这套首饰,我是不会戴的。更不会再拿出来。”

    “今天之所以摆在这里,就是想要告诉你,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莫问,我不想骗你!更不想有任何东西横亘在我们中间。”

    “婉儿!”莫问激动得不行。她狠狠地将人抱在怀里,恨不得揉进了自己的骨血里。

    木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眼睛正好看到桌子上的首饰。

    目光复杂地一一扫过。

    林清樾的心思,她是清楚的。之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却是不确定。

    她当初拼死拼活地离开京都,就是为了躲开他。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执着。

    木婉不由得开始忧心自己的将来。

第六二八章季昭来访

    夜色朦胧,玄月当空。

    莫问背着手站在庑廊下,眼睛微眯,目光深邃地看着远处的夜空。

    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莫问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这丫头,真的是将自己吃得死死的。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那样不可救药地爱上她了呢?

    “主子。”一阵衣袂飘响,墨七出现在莫问的身边。

    莫问站在那里没有动,沉声问道:“宫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出?”

    墨七为难地摇摇头,“没有!”

    这么久没有收到宫里的消息,恐怕宫里的那些眼线已经凶多吉少了。

    莫问收回目光,叹息道:“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林清樾如的皇位越来越稳了,后宫的一切,必然也是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我们的人被清除掉,也是有可能的。

    墨七忧心地说道:“可总不至于全部被清理吧?”

    莫问:“那倒是不大可能。可有些事情,以他们的身份,是接触不到的。”

    故而,也没有信息传出来。

    他当初为了给他添堵,将皇后娘娘身边琉璃的幕后之人给抹掉了。

    本想着让林清樾忙乱一阵子,却没有想到,他这么快便有闲心做起别的事情了。

    “主子!”墨七见莫问脸色难看,低声询问道,“您可是在想皇后娘娘滑胎一事?!”

    莫问诧异地转过头,“为何这样问?”

    墨七:“皇后娘娘滑胎,应该是跟琉璃有很大的关系的。”

    当初,我们若是没有将琉璃背后之人的线索给掐断了,或许皇后娘娘不会出事的。

    “哼!”莫问冷哼一声,“怎么,你觉得一个能坐稳江山之人,会管不了一个后宫?”

    墨七:“这不是很正常吗?”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朝堂上,怎么会有更多的经历去关注后宫?

    莫问:“你错了!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帝王,最怕的便是后院起火!”

    后宫不安稳,那边说明了,他的朝堂也不是十分安稳的。

    墨七还是不明白,“既然如此,那皇后娘娘的龙胎·········”怎么会就丢了呢?

    “或许是林清樾想要给于家一个警告,或许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莫问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会吧?!”墨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陛下怎么能利用自己的孩子呢?”

    “再者,因为陛下童年的经历,奴才觉得,他会比谁都期待自己的孩子活得好的。”

    莫问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或许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墨七惊诧地瞪大眼睛,“主子的意思是说,陛下他正是摸到了大家的心里,才会这样做的?”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嫡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怎么就下不去手?”莫问冷哼道,“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心里只有利益权利。”

    从来便没有亲情!

    墨七:“陛下恼了于家,便对于皇后的孩子下手,可若是别的人所生呢?”

    莫问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微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你指的是谁?”

    墨七的魂儿差点吓出窍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样生气过。

    突然想到了,夫人收到京都的礼物的事情。脑子里豁然开朗,他似乎明白,主子为何如此生气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谁,就是·········就是那些对········对陛下有·······有用的家族。”

    陛下会要那些人生下龙胎吗?

    莫问淡淡地收回目光,“待下次见到陛下时,我替你问问!”

    墨七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他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是奴才多嘴了,还请主子恕罪!”

    莫问语气平静地说道:“以后说话做事时,长点儿脑子!”

    “是,主子!”墨七慌忙躬身答应道。

    莫问摆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京都那边若是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我。”

    墨七恭敬地说道:“是,主子放心!”

    ··············

    莫问回到屋子里后,脱去外衣,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走向床边。

    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木婉自动地依偎过去,嘴里嘟囔着,“你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莫问随口说道:“去净室了!”

    木婉撇撇嘴,“信你才怪!”话音落下后,人便继续睡过去。

    “小丫头!”莫问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鬼精鬼精的!”

    他胳膊收紧,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如宣誓一般说道:“婉儿,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手的。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哦,知道了!”木婉闭着眼睛,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

    “呵呵呵!”莫问忍不笑了,用力地在她的殷红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这个丫头,真的太可爱了!”

    第二天早晨,木婉睁开眼睛,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诧异地拧着眉头,“你这是一直躺在这里,还是打完拳回来了?”

    莫问有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早晨要早起练功的。

    莫问:“我是一直在这里等着你醒的。”

    木婉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等着我醒来做什么?”

    莫问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干嘛一脸警惕的样子?难不成你是想要赖账?!”

    木婉白了他一眼,“别无中生有哈!”看他的样子,倒像是自己跟他签了不平等条约一般。

    莫问一脸了然,“你果然想不承认。幸好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儿,不然还不知道你被你来过去了。”

    木婉抬手将人推开,“说的跟真的似的。起开,我要起床了!”

    “婉儿,你这是耍赖!”莫问可不答应,“你把昨天的话再重复一遍,我便放你走。否则·······我们便这样耗着。”

    木婉斜了他一眼,“行啊,你把事情具体地说一遍。”

    莫问:“也好!你昨天晚上答应过我,不仅要一生一世,而是要生生世世都要跟我在一起的。”

    “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也无论我长得是什么样子。”

    木婉重新躺了下来,无奈地叹息:“莫问,你对你自己是多么没有信心啊?!”

    “居然编造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莫问十分坦然地承认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担心你说话不算数。所以,你必须将昨天晚上说的话再说一遍。”

    木婉拧着眉头,“我还真的许下了什么承诺?”不会吧?!她记得她睡觉之前,什么都没有说的。

    莫问点头,“当然了!”

    木婉翻身下床,决定不去理会这个幼稚的家伙。

    ················

    眼看着要过年了,木婉让人将暖棚里的青菜全部摘了,留下山庄里的,便全部分发出去了。

    牛八婶等人看着手里一把把清脆的菠菜,高兴地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

    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飘雪的冬天,居然能吃到这样新鲜的蔬菜。

    当然了,心里对木婉那是更加感激了。他们如今美好的生活,全部都是拜木婉所赐的。

    木婉向来对用心帮自己做事的人十分大方。

    因此,大家也十分愿意到木婉这里做工的。

    给那些帮工的人放假,账册整理完毕后。

    木婉迎来了一个客人,一个让木婉意想不到的客人。

    “下官见过王妃!”直到季昭对着自己行礼时,木婉还是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人跟最初见面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身姿挺拔,眉眼开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世家子弟才会有的儒雅。

    总之,这个人已经脱去先前的稚嫩,变成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偏偏少年。

    木婉笑着说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快请坐吧。彩云,上茶!”

    季昭拱了拱手后,道谢后,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木婉笑着说道:“你来的不巧,今天正好王爷去鸣山县了。如若不然,王爷,必然会亲自来见你的。”

    季昭心说,我就是打听到王爷不在,才来的。

    他笑着说道:“是下官来的冒失了!”

    “哪里的话?”木婉笑吟吟地说道,“分别这么长时间,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对了,你做官了?!”

    一口一个下官下官的,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上任。

    季昭笑着说道:“承蒙陛下不弃,我如今是俞县的县令。”

    “俞县县令?”木婉心下一惊,怎么会让季昭来做这个县令?!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林清樾的,还是季钧的,又或者是什么人推波助澜的?

    一时间,木婉的脑子里千回百转,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笑着说道:“是我孤陋寡闻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知道。”

    “想来,王爷中午的时候也就回来了。你就留下来用了午饭再走,算是替你接风洗尘了。”

    “那就多谢木婉姐姐了。”季昭站起身来,非常郑重地道谢。

    一声“木婉姐姐”让木婉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段日子。

    因为冰糖葫芦,两个人相识。也是因为两个人相识,才遇到了季老先生。

    看到季老先生这个大儒,她才动了让林清樾拜师的念头。

    那个时候,她是以林家长女的身份自居·······

    季昭:“一转眼,和木婉姐姐相识近一年了。可许多事情,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般。”

    “那些事情如同印在脑子里一般,还是那样清晰。”

    木婉也有同感,“当时见面时,完全是机缘巧合。却没有想到,时过境迁,我们的生活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季昭抿着嘴笑了,“没有想到,木婉姐姐居然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怎么会忘呢?”木婉笑着说道,“就如你刚才说的那般,许多事情都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般,让人历历在目。”

    季昭抿了一口茶,“木婉姐姐可想过,有一天,我会来俞县?”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木婉再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季雨在俞县做的事情,他们季家不会一无所知。

    而她的反扑,他们也不会没有察觉。

    如若不然,季昭不会出现在俞县,还成为了俞县县令。

    木婉回答地很官方,“就如你刚才说的,承蒙陛下与先皇恩典。”

    “莫问被册封逍遥王。就如这个封号一般,我们就是那富贵闲散人,对京都,尤其是朝堂的事情,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季昭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心里却是失落至极。

    他知道木婉姐姐对自己没有深刻的印象,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对自己还存有如此强烈的防备。

    难道在她的眼中,自己便是那个居心叵测之人吗?

    想到这里,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自己离京的前一夜,祖父对自己的叮嘱。

    也是,按照祖父的叮嘱,自己来俞县,不就是别有用心的吗?

    他压下心中的苦涩,笑着说道:“木婉姐姐说的是。是我的话太唐突了。”

    欸?!

    木婉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竟然如此好说话,是真的以朋友的身份来访,还是另有目的?

    木婉觉得,后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季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木婉:“你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不过,这也是小地方的好处,说话随意。不用像在京都那样,说话非得遮遮掩掩,绕几个弯儿才能说清楚。”

    季昭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我也喜欢小地方,比如俞县。”

    不喜欢京都,因为那里没有你。

    木婉笑着说道:“京都有京都的繁华,俞县有俞县的清净。端看个人喜欢了。”

    很多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京都里挤的。

    季昭笑着点头,“我就喜欢清净。”

    木婉笑着玩笑道:“那可是把人坑苦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季昭诧异地挑着眉头。

    木婉:“以你的能力,定然是官运亨通的。到时候,那些要跟你交朋友的人,岂不是连门都进不去了?”

    季昭哈哈大笑,“那就托木婉姐姐吉言!”

    “说什么呢,说得这样开心?”莫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第六二九章接风

    “王爷回来了?”木婉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看到木婉脸上的笑容,以及明亮的眼睛,莫问瞬间就治愈了。

    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温声说道:“府里来客人了?”

    木婉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季昭,新任俞县县令。也是季宰相的孙子。”

    季昭在莫问进来的时候,便已经站起身来了。

    他躬身说道:“下官见过王爷。”无论莫问有没有官职,他的地位都摆在那里的。

    莫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季大人不必多礼。”

    一抬手,“季大人请坐。”

    说话间,他率先坐到了木婉的旁边,也不避讳,抓起木婉手边的茶盏,便喝了一口。

    木婉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

    她不满地瞪着他,你干什么,有外人在呢!

    莫问却是毫无所觉,“季大人,既然来到府上,便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季昭也没有拒绝,拱手笑着说道:“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居然如此不客气?!

    莫问的眉头微不可查地挑了挑,“季大人客气了!以后要仰仗大人的地方还很多。”

    季昭:“王爷不必如此说。王爷有事,直接吩咐便是了。但凡下官能做到的,下官定当尽力而为。”

    莫问连忙摇头,“季大人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个闲散人,如何敢差使季大人呢?”

    木婉眼睛转了转,目光从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儿。

    从面色上看,两个人没有什么不对的,可她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她笑着说道:“当年,季宰相游历时,曾来过俞县。我也十分有幸认识了他们一家人。”

    “哦?!”莫问饶有兴趣地说道,“这样说来,婉儿和季大人也算是旧识了。”

    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可仔细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呀?!

    木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所以说,也算是替季昭接风洗尘了。”

    莫问点头,“夫人说的是。”那一幅狗腿的样子,让人简直没眼看了。

    至于吗?

    木婉白了他一眼,就他那点小心思,她怎么会不清楚了。

    季昭:“是昭打扰王爷和木婉姐姐了。”

    莫问挑挑眉头,这小子的胆子够大的。

    真当他这个王爷是摆设吗?

    莫问:“既然季大人和内人相熟,那来到府上就不必客气。”

    “就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府邸就是了。”

    他声音温和,语气亲切,俨然就是一个对后辈十分关照的兄长。

    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这个人了。

    季昭垂下眼帘,接着喝茶的动作,掩住眼里的讶异。

    再次抬起头时,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平静,“多谢王爷!”

    “没有想到,王爷居然如此平易近人。如此以来,昭便不跟王爷客气了。”

    呵呵,本王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怎么一个不客气法儿。

    莫问呵笑道:“如此甚好!”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木婉倒是有些插不上话,找了个机会,便去厨房了。

    午饭准备好后,木婉略坐了坐,便退了出去。

    她虽然和季昭早就相识,可这种接风洗尘的事情,还是让莫问来得好。

    再者,两个大男人推杯问盏的,她一个女人在那里不合适。

    莫问晃晃悠悠回到院子里时,木婉正坐在桌边吃水果。

    见人进来,慌忙站起身来,“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走路都打晃?!

    端来热水的彩月不由得瞪大眼睛,王爷在院子门口儿时,走得还蛮稳当的。

    怎么走到屋子里时,反倒是打晃了呢?

    带着所有的疑问,将水盆和面帕子放下,“王妃,水送过来了。”

    木婉点头,“行了,放那儿吧,你先下去吧。”

    说话间,将人扶在软塌上,忍不住责备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莫问抬起,仰着的脸上,露出一抹傻笑,“嘿嘿,也没有喝多少。”

    木婉拍开他的手,“没有喝多少,走路打晃?”

    一边拧了棉帕子替他擦拭,一边抱怨道:“墨七他们也真是的,就让你自己走回来了,这若是摔倒了········”

    莫问抬手堵住她的嘴,傻乎乎地摇摇头,“不会的,不会摔倒的。”

    “不会?!”木婉拍开他的手,“那怎么走路的时候,直打晃?难不成是走到我跟前时,才开始走不稳的?”

    “呵呵·······”莫问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怎么会?!”

    “还真是这样!”木婉将人甩开,“你真是够幼稚的!”这个人真是够了!

    莫问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顺势按坐在他的腿上,“谁幼稚了!”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木婉板着脸问道。

    莫问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脚下一个不稳。”

    木婉撇撇嘴,懒得跟他胡扯,“鸣县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莫问摇头,“还没有!”

    “还没有?!”木婉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路平山也不是一个迟钝之人,怎么会一直都没有明白你的用意呢?”

    莫问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也正是因为他不笨,所以才一直不肯结案。”

    木婉歪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他这是在示弱?”

    自从郑裕兴一家被押解进京以后,周围这些县城里的官员对莫问便有了另外一番思量。

    就连徐州知府也都收敛了许多。

    鸣山县的路平山,这种示弱法,让木婉心里不舒服。

    木婉:“你说,他会不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这样不声不响的,时间长了,这案子也便不了了之。”

    “而对于徐州知府那边,他也算是能交代过去的。”毕竟,他不是一个软骨头,在你面前服软。

    莫问点头,“婉儿说的有道理。我这急匆匆地赶回来,倒是没有细想。”

    木婉认真地看着他,“你在庄子里留了眼线?”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盯得死死地?

    “怎么会?”莫问笑得十分真诚,“我就是让人盯着俞县县衙,知道新上任的县令向我们庄子方向来。”

    “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便赶回来了。”

    木婉笑了,“多谢王爷!”

    莫问毫不心虚地说道:“我们夫妻之间,说这些做什么?”

    木婉歪头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季昭来俞县的?”

    莫问对俞县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他十天前便进城了。只不过,他没有去府衙。”

    “而是在这周边逛了几天。直到昨天,才拿出官印,正式走进府衙。”

    “昨天上任,今天便来庄子上?”木婉总觉得,季昭这样做,不是无的放矢。

    莫问:“婉儿觉得,他为何这样做?!”

    “表忠心吧?!”木婉毫不犹豫地说道,“郑裕兴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的。”

    “也会觉得,那件事情,有你的影子在。”

    所以,刚上任,便来到山庄里,以表示自己对这个闲散王爷很尊重。

    这样做,既是给莫问看的,也是给别人看的。

    “娘子说得对!”莫问点头赞同。

    他自然不会傻傻地告诉木婉,季昭是冲着她来的。

    别问他为何会知道,因为他也不清楚。

    凭着直觉,他很容易便找到那些觊觎他的宝贝的人。

    木婉忧心地说道:“你说,季昭来俞县,到底是谁的主意?”

    很有可能是这个小子自己的主意。

    莫问心里冷哼道。

    他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季宰相的主意。”季昭便顺水推舟,借机行事。

    木婉:“就因为季雨被打进冷宫?!”

    季钧人老成精,不会察觉不出,季雨的遭遇,有她的手笔。

    而他这个时候,将季昭送过来,那就耐人寻味了。

    是为了抓住莫问的把柄,伺机报复,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莫问:“有了先皇的布置,如今的朝局也是越来越稳了。”

    “一片大好形势下,陛下自然是不喜欢掣肘于别人的。”

    “因此,像季家这样试图要揽权的人,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而你,不过是恰好给瞌睡的陛下,送了一个枕头而已。”

    这件事情的错不在于你,所以,你不必担心的。

    木婉:“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相信季钧他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只是,他不能拿陛下怎么样,却是可以拿我们开刀的。”

    莫问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别担心,凡事有我呢!”

    我会将一切不好的东西,都挡在外面,你只管每天开开心心便好了。

    莫问:“再者,我们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

    木婉还是不放心,“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莫问:“你呀,真的不用担心的!要知道,季昭刚到俞县,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如何在俞县,在徐州站稳脚跟。”

    “所以说,这一年两年的,他是没有精力对付我们的。”

    对于我们,他只有拉拢的份儿。

    木婉缓缓地点头,“你说的是,是我想多了。”

    莫问:“所以,我说了,你不必忧心这些有的没的,我会全部处理妥当的。”

    “对了,何叔回来了,那批货也带了回来。你抽空儿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这个可以有!

    “也好!”木婉欢快地答应道,“不过,我有些好奇,你这次的货物里到底有什么,让那些贼人惦记上了?”

    莫问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呢!”

    木婉:“什么意思?我不该问的,是吗?”

    莫问很委屈,“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我就是觉得,你因为生气,对那些货物也不待见。”

    这个人心里有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跟这次怀州之行有关系。

    木婉歪在他的怀里,“若是有什么心事,便跟我说。”

    “我会跟你一起承担的。”

    莫问:“瞎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这次货物被劫,只是一个巧合。恰巧那些人下山撞见了。”

    木婉:“那依照你的说法,下次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是吗?”

    莫问笑着点头,“没错!”

    木婉笑了笑,没有说话。

    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致使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时,莫问便不自觉的转移掉了。

    ·······················

    季昭回到县衙的小院子后,要了水沐浴一番后,头发还没有擦干,便见老福进来了。

    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少爷,喝完醒酒汤吧!”

    季昭淡淡地说道:“放到那里吧!”

    老福没有动,只是微笑着端着手里的醒酒汤。

    老福跟在季钧身边多年,无论是智计,还是身手,大都是十分了得的。

    这次将他派在季昭身边,有保护他的意思,也有监视他的意思。

    随着权利一天天地增大,季钧如今的疑心,也是越来越重了。

    季昭无法,只能伸手将碗接过来,一仰头,全部喝到肚子里。

    随手将碗放进托盘里,那意思很明显,“你可以出去了。”

    可老福却像是没有看懂似的,笑着跟他闲聊,“少爷今天去灵犀山庄,还顺利?!”

    季昭勾了勾唇角,“还算可以。王爷和王妃对我也都是十分礼遇。”

    老福试探着问道:“老奴听说,灵犀山庄温暖如春,这可是真的?”

    “温暖如春谈不上,倒是比山下的温度高一些。”季昭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和他闲聊。

    老福继续追问道:“我还听说,灵犀山庄的建造十分特别。而且,也许陷阱众多。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季昭压下心里的烦乱,笑着说道:“福爷爷这下可把我难住了。”

    “这些事情,我怎么知道呢?只不过,吃饭的时候,我听王爷说,前段时间,有人想要闯庄。”

    “幸好发现的及时,没有酿成什么大祸。现在,整个山庄的守备更强了。”

    老福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吗,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少爷可知道具体情况?”

    “具体的?”季昭不由得笑了,“福爷爷怎么会问这个?”

    “当时,王爷就那么一说,我也就那么一听。过去便过去。打听太仔细了容易让人误会。”

    老福心不在焉地说道:“少爷说的是。”

第六三零章真是身份

    不知不觉中,新年悄然而至。

    一大早,木婉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莫问双手抱在胸前,好笑着看着在地上忙这忙那的人。

    无奈地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又不是第一次过年,至于吗?

    木婉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头,一边说道:“因为今年和往年不同嘛!”

    “前年,我和小雅、林·······呃,在青牛村的那个四处漏风的土房子里过的年。”

    “去年········算了,去年的事情不说了。所以,今年的新年,才是最让人期待的。”

    莫问明白,木婉高兴的,不是过年这件事情。

    而是,这是他们和娘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他从床上走下来,从背后将人抱住,叹息道:“婉儿,去年的事情,怪我的!”

    一想到他曾经做的傻事,心里便十分难受。

    木婉将手覆在他的手上,笑着说道:“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我们应该往前看的。”

    莫问声音沙哑地说道:“嗯,你说的是!”

    木婉拍拍他的手,“好了,快去把衣服穿上,然后去洗漱,免得着凉了。”

    “嗯,好的!”莫问虽然嘴上答应着,可手却没有松开。

    “莫问·······”木婉无奈的唤道,这个人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喜欢感慨。

    莫问低声道:“别吵,让我抱一会儿······”

    抱什么抱?!

    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木婉扫了一眼不远的沙漏,挣开他的手,“要是你还困,便回床上躺一会儿。”

    “如若不然,便起身洗漱吧。今天的事情很多,总不能全部都丢给娘一个人吧?!”

    莫问不满地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下,“臭丫头,这是会扫兴!”

    我扫兴?!

    木婉莫名其妙地瞪大眼睛,“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莫问红着眼圈儿,快步走进净室。

    他抬手捧了水,全部扑在了脸上。说不出为何,他最近情绪波动很大。

    似乎一点点小事,便能让他伤感流泪。

    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有时候,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木婉再没有理会他,收拾妥当后,便到柜子里,将新做的草绿色锦缎小袄找了出来。

    “王妃,您起身了?”彩云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她原本听到动静时,以为木婉只是起身去净室。

    木婉笑着说道:“行了,我这边收拾好了,你去忙别的吧。”

    “是,王妃!”彩云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彩月进来收拾床铺。

    莫问出来后,和木婉一起去了苏嬷嬷的院子。

    也不用别人在身边伺候,两个人自己提着灯笼,沿着花园中的小路慢慢地走着。

    虽然天只是蒙蒙亮,可下人们都起床了。

    大家忙着手里的事情,脚步匆匆,却不慌乱。

    看到二人从身边经过,也都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

    木婉不由得感慨道:“娘真的将这山庄打理得很好,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

    莫问:“娘当年也是将揽月居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就连先皇都赞叹不已。”

    “有时候,我便在想。娘在进宫之前,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主人,为何会那么能干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木婉对他的怀疑十分不满,“谁说普通人家的女子,就一定平庸无奇了?!”

    “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子,也就是会投胎而已。”

    莫问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属刺猬的?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你别忘了,那也是我娘!我岂会嫌弃自己的娘?!”

    “随口一说也不行!”木婉对苏嬷嬷十分维护,她嘟着嘴,不满地瞪着莫问。

    莫问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娘子大人有大量,别跟为夫计较了。”

    “再者,这件事情,别跟娘说了,好吗?”

    木婉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道:“你在试探什么?”

    莫问心里一跳,这丫头真不好糊弄!

    他笑着替她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你呀,别那么敏感!”

    “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木婉板着脸说道:“以后这样的话,不准再说了。”

    莫问举手做发誓状,“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苏嬷嬷看着两人联袂而来,惊讶地差点将眼珠子瞪了出来。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苏嬷嬷诧异地问道,“尤其是你这个丫头,每天太阳不晒屁*股,是不会起床的。”

    “娘········”木婉抱着她的胳膊,不满地说道,“您说什么呢?我们一大早过来陪您用早饭,竟然被您嫌弃了?!”

    “你这丫头到底会不会说话?!”苏嬷嬷抬手点了点木婉的额头,笑骂道,“我几时说过嫌弃你们了?”

    转头对下人吩咐道:“行了,玉霞,摆饭吧!”

    随后又对木婉说道:“难得你今天起得这样早。既然如此,那今天的年夜饭就交由你来操持了。”

    忙碌了一年了,总有歇息一天的。

    木婉笑着将苏嬷嬷让到座位上,“这个不用您说,我也知道的。”

    “婉儿今天这么早起床,就是不想娘太累的。”莫问笑着替木婉说话。

    “嗯,好!”苏嬷嬷笑着点头,“算我平时没有白疼你们。”

    这两个孩子,一个是自己亲生的,一个是她一手带大的。

    如今,两个都围绕膝下,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完美了。

    看着下人们将早饭摆好,苏嬷嬷笑着说道:“这是你们成亲后,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也是我离开皇宫的第一个新年。最主要的是,我们三人能在一起过这个新年。”

    “来,我们先以茶代酒,喝一杯。”

    木婉好笑地说道:“娘,这些话不是应该留着年夜饭时说的吗?”

    话虽如此,可还是端起了手边的茶杯。笑着跟两人碰杯。

    “这孩子!”苏嬷嬷对这个总是拆台的女儿,很是无奈,“年夜饭时,一大桌子的好吃的,谁还有时间说话啊?!”

    “呵呵········”木婉被逗得咯咯直笑,“娘说的是。”

    一顿早饭,便在这欢乐的气氛中结束。

    木婉也没有光说不练,她真的就是让苏嬷嬷坐在那里休息,自己将府里的一切事物都接在手里。

    有了苏嬷嬷平时操持的底子在,一切都是井然有序,木婉也不过是跟着敲敲边鼓而已。

    再者,府里就他们三个主子,很多事情都非常简单的。

    ····················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木婉特意将年夜饭安排在鸣翠楼上。

    楼阁上摆满了烛台,亮如白昼。

    因为鸣翠楼最是靠近汤泉,这里的温度也比别的地方高一些。

    苏嬷嬷:“别说,坐在这里,感觉天空上的星星格外的明亮。”

    木婉:“所谓站得高,便看得远。这也算是我们新的一年的好兆头了。”

    苏嬷嬷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脑子的点子就是多。行了,入席吧。”

    不然菜凉了,味道便会差了许多。

    待苏嬷嬷坐下后,木婉和莫问和坐了下来。

    没有下人伺候,木婉便站起身来,亲自替苏嬷嬷和莫问斟酒,“这里有两道菜是我亲手做的,你们尝尝看,能否找出来?”

    “是吗?”莫问顿时对眼前的这一桌饭菜有了期待。

    可却忍不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你确定这些菜都能吃吗?”

    “你什么意思?”木婉顿时炸毛了,眯着眼睛威胁道,“我告诉你,你今天不仅要吃,还要将这些全部吃掉。”

    莫问强压下嘴角的笑意,一脸为难地说道:“今天可是除夕夜········”你确定要这样对待我吗?

    木婉:“·········”真是太过分了!

    “问儿!”苏嬷嬷看不过去了,她瞪了莫问一眼,行了,别把婉儿给逗哭了。

    她转头看着木婉,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个丫头,有时精明地跟什么似的。有的时候,却傻地十分好笑。”

    木婉嘟着嘴,“娘,您就应该好好管管他!”

    苏嬷嬷:“·······”这两个幼稚的孩子。

    看着笑闹的两个人,眼睛里不由得闪过一丝伤感。

    若是木头还在的话,看到这样的两个人,心里也应该十分开心的。

    可惜·········

    ·························

    京都季家。

    季钧收拾妥当,要进宫赴宴,却见管家走过来,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季钧皱着眉头,“老太爷,老奴今天撞见一个人。他说,他现在正被人追杀。”

    “想寻求您的庇护。作为交换,他有一个消息作为交换。”

    他压低声音,四下看了看,“是关于逍遥王的真实身份的。”

    “逍遥王?!”季钧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莫不是江湖骗子吧?!”

    “那逍遥王什么身份,我们不是都十分清楚吗?”

    管家压低声音道:“老奴也是这样说的。只是他问老奴,除了知道逍遥王是曾经的替子,是否还知道他的另外一个身份?”

    另外一个身份?

    季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将人看好,等我回来!”

    管家认真地点头答应道:“是,老太爷!”

    季钧坐到马车里后,脑子里不住翻腾着,这个逍遥王还有另外一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心跳莫名地加快,总觉得他要发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

    今天是除夕,富贵银楼里,很早便收工。

    流珠对着众人说道:“王妃上次来信便说过,让我们去酒楼里吃一顿好的。”

    “银子记在柜上,大家敞开了吃。”

    “好!”一阵欢呼后,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奔向酒楼。

    流珠要了一个大包间,点的菜也都是酒楼里的招牌菜。

    有人小声嘀咕道:“流珠姑娘,这·······这好吗?”

    一边看着桌子上的菜流口水,一边忐忑地问道。

    流珠大手一挥,“没事!今天是除夕,大家不必顾虑。”

    “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那便开工时,认真做事,不给王妃添麻烦便是了。”

    “流珠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不给王妃惹事!”大家立马开始表忠心。

    流珠:“好,那么我们便开吃!”

    大家吃得正高兴,小二进来,走到流珠身边,低声说道:“姑娘,外面有人找你。”

    流珠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人,顿时便将脸沉了下来,“你来找我做什么?”

    三子,是饭庄的伙计,也是莫问在京都的暗线之一。

    三子:“不是我要找你,是我们掌柜的,袁叔找你。”

    流珠:“不去!我现在是王妃的人。”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大家还是不见面的好。

    三子微微一笑,“王爷和王妃本就是一家人,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

    流珠没有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别扯这些没用的,说不见,就不见!”

    “流珠姑娘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袁叔慢悠悠地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流珠:“袁叔!”行过礼后,便不再说话了。

    显然,这是在告诉他们,即便是袁叔亲自来,也休想指使她。

    袁叔:“流珠姑娘,我知道这件事情找你有些唐突,不过,贺管事的信,我还是希望你能看一看。”

    流珠犹豫了一下,到底从他的手里接过信件。

    看过后,诧异地瞪大眼睛,“这上面写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袁叔点头,“并且,我们的人已经发现,此人已经进城了。”

    “你是说,人现在就在京都?”流珠惊呼道。怎么会这样?这些人混进京都,到底是为了什么?

    袁叔:“没错!虽然,我们并没有掌握所有人的行踪,可被发现的,全部都解决了。可没有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流珠:“什么意外?”

    袁叔:“那个人不仅从我们手中溜走,还去见了季府的管家。”

    流珠垂眼看着手里的信,“需要我做什么?”

    袁叔:“自然是让其无法开口!”

第六三一章被杀

    皇宫里,季钧刚踏入皇宫,便被内侍带到了御书房。

    季钧进来后,只有林清樾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

    “老臣见过陛下········”

    刚要行礼,便被林清樾摆手打断了,“行了,季卿不必多礼,坐吧!吴顺,上茶!”

    “多谢陛下!”季钧躬身答应后,便坐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今天是除夕,林清樾的心情非常好。

    他率先开口说话,“他们几个还没有过来,我们想一起说说话。”

    季钧这时才明白,陛下还叫了别的人过来。

    既然如此,那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了。

    季钧:“这是陛下登基的第一个除夕夜,理应普天同庆,好好热闹一番的。”

    林清樾却不以为意,“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除夕日,能坐在一起喝喝茶,陪朕说说话,便很好了。”

    “再者,那些东西不过是表面的。”

    林清樾的一番话,让季钧心里十分受用。

    他真心实意地说道:“能陪在陛下身边,也是老臣的荣幸。”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后,林清樾突然说道:“季老夫人今天也进宫来了,她可有去看季雨?”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季钧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虽然说季雨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

    可陛下突然问起来,就由不得季钧多想。

    他原本放松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来,面上却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陛下,今天是好日子,我们便不提那些人了。”

    显然是对季雨做出那样的事情,感到痛心疾首。

    林清樾:“先生别这样说,季雨一时想岔了,着了别人的道儿,也不能全怪她的。”

    季钧心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将人放出来呢?”

    季雨的事情发生后,林清樾并没有将人真的送进冷宫,而是直接将她囚禁在她的宫殿里。

    这样算是给了季家一个极大的面子的。

    季钧心里虽然意难平,可面上却丝毫不敢显,他叹息道:“都是老臣没有教好。”

    林清樾摆手道:“先生千万别这样说,在朕的心里,您可一直都是朕的良师益友。”

    林清樾的一声“先生”,让季钧的心里又酸又软,“陛下谬赞了,老臣愧不敢当!”

    林清樾:“朕觉得先生担得起的。”那就担得起。

    在整个大兴,陛下就是天,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季钧笑呵呵地摆手,道:“是陛下天资聪颖,老臣可不敢居功。”

    林清樾:“若是没有先生的指导,朕又怎么会弄明白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呢?”

    “再者,季昭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难道这不是先生的功劳?”

    季钧心里一紧,他明白陛下这些话的真正用意了。

    他替季昭谋划俞县县令一职,一直都是暗箱操作的。

    难不成陛下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的,这件事情十分隐秘的,除了他和季昭两个人之外,就连自己的妻子都瞒着的,陛下怎么会知道的?

    他说起心思,笑着说道:“机缘巧合之下,昭儿去了俞县。”

    “不过,老臣很欣慰,他能够为陛下效力。”

    林清樾:“季家祖孙三代为官,朕深感欣慰。”

    “季雨的事情,朕明面上虽然不能说什么,可让老夫人和她悄悄地见上一面,朕还是可以做到的。”

    “先生放心,我已经让人带着老夫人去了季雨的住处了。”

    季钧慌忙站起身来,未语凝噎,“老臣多谢陛下!”

    林清樾:“先生,这是干什么?季家对朕,对大兴,都是忠心耿耿,朕怎么能让你们寒心的。”

    吴顺在林清樾的示意下,将人搀扶起来。

    季钧的心情有些复杂,高兴自然是有的,隐隐地也有些得意。

    只是,他总感觉陛下如此做,一定另有深意。只是,他现在一时还弄不清楚。

    “陛下!”吴顺看着小太监进来上茶,适时地提醒道,“其他几位大人也来了。”

    林清樾笑着说道:“将人都请进来。另外多加几个火盆。”

    “臣等参见陛下!”以于家老太爷为首,其他几位朝中大臣也都鱼贯而入。

    林清樾端着茶盏,笑着说道:“几位爱卿竟然是一同进宫的,还真是巧啊!”

    几个人自然不会傻傻地说,他们其实是被留在外面的暖个里,现在才被放进来的。

    于老太爷笑着点头:“也是巧了。”

    林清樾兴致很高,几个人也都是会看脸色的人。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里其乐融融。

    “陛下········”吴顺扫了一眼旁边的沙漏,低声提醒道,“宴席的时辰要到了。”

    林清樾:“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既然如此,那几位爱卿就先过去,朕去一趟坤宁宫。”

    这是要和皇后娘娘一起出席了。

    “是,陛下,臣等告退!”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给林清樾添堵。

    众人退出去后,林清樾缓缓地收起脸上的笑意。

    手掌翻看,赫然有几个铜板出现在掌心了。

    “这是给你们两个人的红包,虽然里面的铜板不多,可毕竟是个好兆头。”木婉笑着将两个红包摆在他和小雅的面前。

    “居然有红包拿?!”小雅高兴得笑眯了眼睛,“谢谢姐姐。”

    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也好像自己说了一句“多谢!”

    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场景,却是十分清晰地呈现在脑子里。

    他轻轻地捻着手里的铜板,仿佛手里握着稀世珍宝一般。

    吴顺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陛下经常这样,对着几个铜板发呆。

    是了,似乎自从烟翠出事后,便没有那边的画像送过来了。

    唉!

    吴顺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陛下的心结该如何才能解开呀?

    刚才和季老先生的对话,别人懂不懂他不知道。

    反正他心里是清楚,陛下之所以先将人叫来说话,就是提醒季老先生,别让季昭自作聪明,季雨的小命儿还在他手里捏着呢!

    不过,看着季老先生的样子,似乎没有听出陛下话里的深意。

    “走吧!”林清樾将那几枚铜板重新扣在手中,低声吩咐道。

    宴席要开始了,他必须到场的。坐上这个位置后才清楚,自己是最不能任性的那一个。

    当然了,有件事情,他是要任性一回的。

    ·······················

    皇上和皇后一起出现后,宴席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像是诸位大臣及家眷行礼,另外便是林清樾简单地说了几句。

    紧接着,便是歌舞。

    林清樾淡淡地扫了一眼下面的空位,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收回目光时,不巧正与王太后撞在一起。

    王太后冲着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林清樾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下一紧,头皮发麻。

    她是知道什么了吗?

    转念一想,知道了又如何?!事情已成定局,她又能做什么?

    没错,那个位置就是定国公的。他今天没能来,以后也没有机会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了。

    “砰!”随着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

    这是辞旧迎新的烟花,也是一个动手的信号。

    定国公府的定国公这个时候应该会看到他的亲生儿子被人毒死的消息。

    也会知道,王家的死士全部化为乌有。当然了,他应该也明白了,他多年的经营,在这一刻,什么都不存在了。

    林清樾看着夜空中的烟花,眼睛里有些湿润:父皇,儿臣终于做到了。

    从此,大兴再也没有不可一世的王家了。

    若是您在天有灵,也是十分高兴的,是吗?

    ·················

    季钧将那些前来拜年的人全部打发了以后,便招来了管家,“那个人如何了?”

    管家低声说道:“老奴将人安排在后罩房里,特意找了两个身手不错的家丁看着。”

    “嗯,那就好!走,过去看看。”季钧心里很激动。

    林木婉,你以为你让雨儿受了那么多苦,让季家蒙羞,就这样算了吗?

    我让你痛不欲生!

    “季管家!”两个家丁看到管家过来,慌忙站起身来行礼。

    看到季钧后,顿时吓了一跳,“老太爷!”

    “人怎么样?”管家声音威严地问道。

    其中一个家丁说道:“一直在里面,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那就好!”管家沉声吩咐道,“将门打开!”

    “啊··········”门里的情形,不仅是两个家丁,就连季钧都吓了一跳。

    只见那个人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头却不见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管家厉声喝问道。他知道这个人十分重要,故而将府里身手最好的家丁派了过来。

    看没有想到,还是出事了。

    两个家丁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不·······不········不知道啊!”

    “是·······是的,我们一直都守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后罩房其实就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按理说,前面的门口和窗户都被守住,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若是不惊动两人进屋,除非那个人会穿墙术,直接从后面墙壁钻进来。

    可眼下,那个人不仅进来了,还悄无声息地将人头给带走了。

    “老太爷!”管家忐忑地唤道。

    “查!”季钧丢下一个字后,便脸色铁青地走了出去。

    如此情况下,居然还能被人杀了。

    一来,说明这个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对方担心泄密,便不顾一切地将人杀掉。

    二来,说明那个逍遥王的身份很不一般。否则,手下怎么会有如此身手了得的人?!

    他抬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这件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林木婉,若是没有了逍遥王妃这个身份,老夫倒想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突然,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林清樾的脸。

    会不会没有身份上的束缚,陛下他········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慌忙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挥掉。

    他如今是陛下,是大兴的天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季钧转身看着管家:“三天时间,我要知道结果。”

    三天?!

    管家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么短的时间,他能查到什么呀?

    直觉告诉他,老太爷不仅是想知道这个人的死因,他还想要更多的东西。

    只是,这些东西,他要怎么查,又该从何处着手?

    ··················

    “陛下!”吴顺走进坤宁宫,避开皇后娘娘那吃人的眼神,低声禀报道,“慈宁宫的温嬷嬷来了,说是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这老妖婆又要做什么?

    皇后娘娘心里十分不满,可面上却是一片贤惠,“太后娘娘这个时候见陛下,想必有什么要跟陛下说。臣妾陪陛下一起过去。”

    “呃·······”吴顺一脸为难地说道,“太后娘娘吩咐到,只见陛下一人。”

    皇后娘娘不满地看着他:该不会是哪个狐狸精假借太后的旨意,来坤宁宫抢人吧?!

    林清樾嘴角露出一抹讥笑,他自然知道太后这个时候叫自己过去,所谓何事了。

    他拍拍皇后娘娘的手,低声安慰道:“朕说好了回来陪你吃午饭,定然会回来的。”

    皇后娘娘不死心地问道:“陛下真的不用臣妾陪您去吗?说起来,臣妾也好多天没有去给太后请安了。”

    林清樾主意一定,“那也等改天过去,陪太后说说话便是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便向外走去。

    坤宁宫到慈宁宫的距离也不远,故而他也没有安排轿撵,也没有带仪仗队。

    就带着吴顺脚步缓缓地向慈宁宫走去。

    温嬷嬷什么话也不多说,只是静静地跟在一旁。

    垂下的眼帘,挡住眼睛里的精光,让人不知道其心中所想。

    远远地看着“慈宁宫”三个字,林清樾心头一颤,他有种感觉,今天的慈宁宫一行,必然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争斗。

第六三二章烟翠是哀家的人

    “儿臣见过母后!”林清樾隔着帘子行礼,语气平和恭敬,没有一丝异样。

    王太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陛下来了?请坐吧!”

    王太后今天没有往日那般衣着华丽,妆容精致。

    她只是穿了一件素色的家居服,花白的头发用一根丝带绑住,随意地披在脑后。

    脸上也是脂粉未施,素面朝天。

    她随意地靠在软塌上,“陛下快坐,尝尝这芙蓉糕,新出炉的。”

    她的语气轻柔而随意,如同一个慈爱的老人关爱自家晚辈。

    林清樾也没有客气,大刀阔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至于王太后说的芙蓉糕什么的,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王太后也不在意,笑吟吟地坐在那里喝茶。

    林清樾笑着问道:“不知道母后找朕过来,所谓何事?”

    王太后将茶盏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找陛下聊聊。”

    林清樾眉头一挑,“难得太后有此雅兴,也正好朕现在有时间。”

    那我们就一起聊聊吧。

    王太后笑得十分雍容,慈爱的目光落在林清樾的身上。

    无限感慨道:“当初,刚见到陛下时,你才那么大。”

    说到兴起,她伸出手比划着。

    “你躺在襁褓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别提有多可爱了。”

    “那个时候,哀家也算是青春年少········这一转眼间,陛下已经长大了,哀家也老了。”

    说到感伤处,她的眼睛里不由地闪烁着泪花儿。

    林清樾没有出声儿,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她说。

    王太后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有出阁前的事情,也有宫里的一下琐事。

    林清樾嘴角含笑,十分有耐心地听着。

    “陛下听烦了吧?”王太后抿了一口茶,呵笑道。

    林清樾摇头,“没有!难得有机会听太后说这些。”

    “说的也是!”王太后点头,“恐怕,以后即便是陛下想要听,那也没有机会了。”

    说的没错,算你有自知之明。

    林清樾心里赞同,嘴上却说得十分客气:“劳母后挂心了。”

    王太后叹息道:“没有办法,哀家就是一个操心的命。”

    “操心王家的事情,操心宫里的事情,操心陛下的事情。”

    “呵呵!”林清樾忍不住笑了,“这是儿臣不孝!”

    “不过,母后放心,以后,您就在这宫里安享晚年便是了。”

    王太后:“哀家知道,王家那边已经无需哀家操心了。”

    “镇远大将军遇刺身亡,定国公定然受不住这个打击。”

    “定国公病逝后,陛下定然也给二房准备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足以让二房在这个世上消失的。

    林清樾笑着说道:“那母后可喜欢儿臣的孝顺?!”

    少操一份心,不好吗?

    王太后嘴角微翘,似乎真的很开心,“陛下的孝顺,可由不得哀家喜欢不喜欢。”

    喜欢不喜欢,不都得接着吗?

    林清樾:“母后如此通情达理,着实让朕甚是欣慰!”

    王太后笑着说道:“如今,皇后娘娘没有了龙胎,可以专心打理宫里的事务了。”

    “因此,宫里的事情,也无需哀家操心了。”

    林清樾:“皇后的事情,还要多谢母后成全。”

    王太后脸上的笑容一顿,认真地盯着林清樾看。

    林清樾能查出皇后娘娘落胎的事情是她的手笔这不奇怪。

    让人奇怪的是,他竟然对皇后落胎一事丝毫不痛心。

    王太后下意识地问道:“你竟然对这个孩子不期待?这可是你的嫡子啊?!”

    林清樾面色平静,但笑不语。

    王太后絮絮叨叨地说道:“凭着你的经历,定然会对每一个孩子都期待万分。”

    “所以········”林清樾淡笑着说道,“母后只是想看到我伤心、难过?”

    他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母后还真是用心良苦!”

    王太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还有心吗,那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呀?!”

    他死了,你竟然如此无动于衷?!

    林清樾淡淡地说道:“如果朕说,母后的做法正和朕意,母后相信吗?”

    “不,我不信!”王太后摇摇头,“我不信的!你是在哀家面前强撑,是不是?”

    “是了,你根本就是在哀家面前强撑着的。哈哈······”

    她哈哈笑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一般。

    林清樾面色不变,“你不必套朕的话,朕是不会跟你说实话的。”

    “因为,对于你们王家的人,朕是从来都不相信的。”

    “你凭什么如此说?”王太后突然尖叫道,整个人也有些癫狂,“我们王家对你们林家忠心耿耿,你凭什么不相信我们?!”

    “忠心耿耿?!”林清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母后,哈哈······”林清樾笑着说道,“你这个笑话真是太好笑了。”

    “王家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吗?”

    “这些事情还需要朕一一说出来么,母后?”

    王太后冷冷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林家·······”

    “林家怎么了?”林清樾脸上的笑容不变,“当初,两家老祖说好的,林家坐江山。”

    “王家成为大兴最尊贵的世家。可是,你们王家贪心不足!”

    “私下里小动作不断。所以,有今天这个局面,也算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王太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陛下,即便是王家有错,可王家的先祖毕竟对这个江山也是有功劳的!”

    最后一声,几乎是吼出来了的!

    “有功劳便可以肆意妄为吗?”林清樾沉声喝道,“你说朕心狠手辣,那你告诉我,若是定国公的一切阴谋得逞了,他会放过朕,让朕好过吗?”

    “你不用说,朕来告诉你答案。答案只有两个字不,会!”

    “你也不必辩解。若是王家有那份仁慈之心,林家如今就不会只剩下朕一个人了!”

    “更不会父子分离,从小便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了!”

    “你什么意思?”

    王太后心里一惊,“你的意思是说,宫里的这些孩子·······都是王家?”

    “不好的,不可能!如若是那样的话,为何我的孩子·······”也会没了呢?

    “哼!”林清樾冷哼一声,“母后,您在这个宫里呆了这么多年,怎么还那么天真呢?”

    “您的孩子毕竟流着林家人的血,怎么能跟王家的孩子比呢?”

    也是!

    王太后下意识地点点头,大伯自私到骨子里,怎么会容许她的孩子出世呢?

    就如同她一般,当初若不是用了一些手段,怎么会进宫呢?

    这一切·········

    “不对!”王太后突然抬起头,微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哀家差点被你给骗了!”

    “我的孩子,是·······是你的父皇干的,对不对?你们还真是一对父子啊!”

    “你杀了皇后肚子里的孩子,而你父皇·······”她气喘吁吁的,说不下去了。

    林清樾冷哼道:“你别想着给朕下套儿!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拜你所赐!”

    “至于你的·······哼,你根本就不赔拥有我们林家血脉的孩子!”

    “林!清!樾!”王太后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唤道,“你狠,你们父子都狠!”

    “那也是被你们逼的!”林清樾冷声呵斥道,“所以,母后请放心,你们一家人很快就要团聚了。”

    “呵呵,呵呵呵!”王太后忍不住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可笑我这么多年。”

    “一直以为将这一切都看透了,可惜·······连枕边人都没有看懂。”

    “若是没有他的谋划,你一个毛儿都没有长齐的屁*孩子,怎么可能将王家搬倒?!”

    林清樾:“如今,局势已定,你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局势已定?!”王太后突然抬起脸,“陛下觉得,搬倒了王家,这天下便太平了,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

    林清樾微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难不成你还有扭转乾坤的本事?!”

    “呵呵!”王太后用衣袖摸了摸脸上的泪水,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软塌上。

    端起旁边的茶盏,“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茶。

    茶水已经凉透,有些苦涩。可她毫不在乎。

    她整了整衣襟,好整以暇地说道:“王家的事情,我是无能为力了。”

    “只不过········”她抬眼看着林清樾,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给陛下添堵,我倒是可以的。”

    林清樾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太后慢悠悠地说道:“陛下还不知道吧,烟翠其实是哀家的人?”

    什么?

    林清樾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

    一时间,脑子里纷纷涌现出很多念头,可却一个也抓不住。

    他惊慌地喊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王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算是哀家的一个闲子了,平时,她根本没有和哀家接触过。”

    “只不过,在她成为婉郡主的陪嫁,离开皇宫的前一个晚上,温嬷嬷去找过她,并给了她一个药包,让她在合适的机会,将其放入婉郡主的········”

    “你胡说!”林清樾失去了所以的理智,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拼命地摇晃着她,“你告诉朕,你是胡说的,对不对?!”

    王太后丝毫不惧,笑吟吟地看着他,“温嬷嬷已经收到了烟翠传回来的消息,她已经得手了。”

    “不可能!”林清樾沉声喝道。他在俞县埋了自己的眼线,从来没有收到,婉儿身体不适的消息。

    王太后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那包药,是哀家无意间得到的。”

    “它的毒性到底如何,哀家也不清楚。但哀家知道,那毒潜伏的时间长。”

    “越是发作的晚,就越难治!”

    “不,不可以!”林清樾嘶吼着,。

    “陛下!”吴顺担忧地跑进来。

    “滚出去!”林清樾头也不回地吼道。

    “是········”吴顺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犹豫了一下,又将门给带上了。

    林清樾用力地摇晃着王太后的肩膀,“将解药拿出来,你既然有这样的毒,自然是有解药的!”

    “没有······没有解药!”王太后感觉一阵一阵眩晕,“那包毒,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更是不知道如何·········如何解。”

    “你将解药交出来,朕可以给王家二房留一丝香火。”林清樾对她说的,一个字都不信。

    王太后几乎喘不上气来了,她笑容虚弱地说道:“看来,陛下是真的很喜欢她呀!”

    “真好!”她仰望着棚顶,眼睛里闪过一丝艳羡,“能被九五之尊放在心尖上,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只可惜,我没有这个命了·······如果,如果有下辈子·······”

    她歪头凝思道:“人,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她看着林清樾,认真地问道:“陛下,你说,人真的有下辈子吗?”

    “解药,解药!”林清樾整个人要疯了,“我要解药!”

    王太后笑了,“能看着你如此心痛,哀家的心里,总算是有那么一丝安慰了。”

    闭上眼睛后,一对泪珠缓缓地从眼角流出来。

    “喂!”林清樾吼道,“你将眼睛睁开,睁开啊!你不是心心念念着王家吗?”

    “你真的不在乎了?别装死,将解药拿出来!”

    ······················

    “陛下,您就吃点东西吧!”

    林清樾自从慈宁宫回去后,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都一天一夜过去了,他连滴水都没有喝。

    吴顺急得团团转,手都要搓破皮了。

    不仅如此,他还得将那些关心陛下的娘娘们给挡回去。

    并且,他对外宣称:定国公和太后两人的骤然离世,陛下心痛不已,不想见任何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体面的说法到底能撑多久。

第六三三章阻止进京

    吴顺忧心忡忡地看着呆坐在那里的林清樾。

    有心想去找小雅过来劝一劝,可又担心因为自己一个无意的举动,而泄露了秘密。

    要知道,在这个皇宫里,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

    唉!吴顺头发都愁白了。

    他觉得他是有史以来,最悲催的一个内务总管。

    “陛下!”一个黑衣人凭空而出,突然跪在了林清樾的面前。

    “呼!”吴顺长舒一口气,他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那些行踪如鬼魅般的人如此招人待见。

    “怎么样?”林清樾腾地一下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人,“俞县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

    这一刻,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什么帝王的威仪,统统地都抛在脑后。

    黑衣人不敢有所怠慢,连忙将刚收到的信呈到林清樾的面前,“这是俞县传来的消息,请陛下过目。”

    林清樾手指颤抖地将信接到手里,只见上面写着:“一切安好!”

    没了?

    林清樾将信纸前后翻转着,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任何字迹。

    快马加鞭到俞县,居然只收到了这四个字。

    不过,这四个字也足够了,足够安抚他那颗慌乱的心了!

    林清樾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紧地将纸条攥在手里,眼圈儿泛红。

    没事就好!

    黑衣人见没有其他事情吩咐,便垂头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吴顺眼睛转了转,走上前,笑呵呵地说道:“陛下,喝口热茶吧!”

    林清樾接过茶盏,顺势喝了一口。

    吴顺心里大喜,又将一旁的燕窝粥端了过来,“陛下········”

    “先放那儿吧!”林清樾摆了摆手,“太后曾经说过,那种毒潜伏的时间越长,就越是难解。”

    “吴顺,你说,这会不会只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实际上,事情已经·······”

    嘶,他有些不敢想下去。

    “陛下······”吴顺低声劝慰道,“恕奴才直言,太后她的话,也不能全信。”

    林清樾扭头看着他,“这话怎么说的?”

    吴顺斟酌着说道:“陛下您想啊!这毒哪有潜伏在体内不发作的,除非········”

    除非是没有遇到让其爆发的引发之物。

    就像是我们常说的想克之物。

    单独看来,均没有毒。可放在一起,便是致命之物。

    眼角余光扫到林清樾铁青的脸色,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再开口时,已经改成了,“其实,她就是想给陛下您添堵。”

    “是这样吗?”林清樾喃喃自语道。

    他现在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肯定是的!”吴顺用力地点点头,“王家的事情,她已经回天无力了。”

    “为了心里舒服,自然是要给陛下添些赌的。”

    似乎这样也说得通。

    林清樾面色缓和,可心里还是不放心。寻思着要不要派个人去俞县给木婉诊一下脉。

    吴顺眼睛转了转,继续说道:“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烟翠真的是她的人。”

    “可您别忘了,婉郡主身边还有苏嬷嬷跟着呢!”

    “苏嬷嬷是婉郡主的亲娘,她岂会眼看着婉郡主吃亏?!”

    “陛下或许不清楚,可奴才在宫里多年,对苏嬷嬷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年,太后还是皇后,王家的势力也算得上是如日中天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苏嬷嬷都能将揽月居打理得如铁桶一般。”

    “将陛下您的事情硬是瞒了下来,她的能力如何,陛下应该也猜到几分了吧?”

    林清樾缓缓地点点头,“你说的这些,似乎也有些道理。”

    吴顺见林清樾面色松动,便顺势将燕窝粥递到他的手边。

    吴顺:“陛下,宰相大人让季昭少爷去俞县做县令,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呀?”

    林清樾喝了一口燕窝粥,“你想说什么?”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

    吴顺陪着笑脸,“奴才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季嫔因为姓季,才会被软禁在自己的寝殿里。”

    “季昭少爷有宰相大人护着,定然会仕途顺畅的。”

    言外之意,若是您不好好保重身体,那就没有人替婉郡主撑腰了。

    林清樾对木婉的那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他这个身边人了。

    只是,看破不说破!

    有些事情你明白是一回事,可若是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清樾显然也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不由得加快了喝粥的动作。

    一碗粥下肚后,他将碗递过去,“再去给朕盛上一碗。”

    “嗳!”吴顺答应一声,脚步欢快地向外走去。

    林清樾眼神幽幽地盯着不远处的博山炉,看着袅袅升起的香烟。

    喃喃自语道:“婉儿,朕不想仅仅地做你的靠山。”

    ···························

    “哎呦,累死我了。”木婉回到屋子里后,便一下子扑到了床上。

    莫问丢下手里的书,坐到床边,不自觉地替她揉捏着,“你去见方汝,又不是别的人,怎么就累成这样了?”

    两人之间关系好,相处起来也十分随意。

    木婉将头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道:“话是这样说的。可出一趟门儿,真的很累。”

    “再者,前几天一直见那些夫人。积攒到一起,自然是累了。”

    “好,好,好,你说得都有道理!”莫问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低声哄道。

    木婉趴在被子上,享受着莫问的按摩,“往上点,再往上点。嗳,对,就那里,用点力!”

    “呵呵·······”莫问忍不住笑了,“真是怪会享受的。”

    “啊·······”木婉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

    莫问:“那就便将被子铺开,睡一会儿吧。”

    木婉嘟囔着,“可我还没有梳洗呢!”

    莫问无奈地摇摇头,“那我让彩云进来伺候?”

    “不要!”木婉想都不想,便断然拒绝了,“她们粗手笨脚的,能做什么呀?!”

    “你呀!”莫问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他抬手将人翻转过来,弯腰将人抱起,直接进了浴室。

    一番收拾过后,木婉被重新塞进了被窝里。

    莫问低声说道:“行了,你好好睡一会儿吧!”

    木婉却是扯着他的衣袖不撒手,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如同一只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小狗儿,让人心痒痒。

    “又怎么了?”莫问抬手揉揉她的发丝,低声问道。

    木婉抱住他的胳膊,“你陪我一起睡。”

    “不了,我·······”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木婉说道:“方汝如今已经三个多月了,都已经显怀了。”

    “你是没有看到,那肚子就这样隆起来········”

    说着,她兴致勃勃地用手比划着。

    莫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婉儿着急了?”

    本想是想要逗她一句的,可却没有想到,木婉却是用力地点头道:“嗯!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方汝成亲比我们晚,可她却先于我们有了孩子。”

    “孩子也是要看缘分的。”莫问低声哄道,他现在不知道木婉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怀孕。

    木婉歪着头认真地看着他,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想要孩子,是吗?”

    “怎么会?”莫问苦笑不已,他这样都为了谁呀?!

    可这小没有良心的,居然如此冤枉他?!

    木婉追问道:“那为何每次提起孩子时,你便言辞闪烁,目光躲闪?”

    “没有!”莫问认真地看着她,言辞灼灼地保证道,“真没有!”

    “好啊,那你证明给我看!”木婉仰着脖子,执拗地说道。

    “现在?!”莫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任性?!

    “好········”莫问终于是妥协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现在就········”

    “笃笃笃·······”一阵不和谐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话。

    “什么事?”木婉扬声问道。

    彩云低声说道:“王妃,墨七说,有重要的事情向王爷禀告。”

    “重要的事情?”木婉狐疑地看着莫问,“这是借口吧?!”

    “婉儿·······”莫问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真不是!这样,我们不管他了,我们继续我们刚才的事情,怎么样?”

    木婉撇撇嘴,翻身躺下,“没兴趣了!”

    莫问:“·······”这丫头今天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还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他刚要开口问上一问,耳边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看木婉嘟着嘴熟睡的样子,心里一软,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真是个小磨人精!”

    “你说,你都这样磨人,若是再有个孩子,该如何是好?”

    ················

    “出什么事了?”看到墨七时,莫问便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最好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否则········

    墨七脊背一凉,慌忙垂下头,避开莫问那冰冷的眼神。

    低声禀告道:“京都传来消息,说是京都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莫问随口问道。

    “王家倒了!”墨七轻声说道。

    “王家?!”莫问也是一愣,林清樾终于肯对王家出手了么?

    不过,他竟然在年节期间动手,倒是让人蛮意外的。

    莫问沉声说道:“说说吧,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七:“定国公得知镇远大将军遇刺身亡消息后,便一病不起,没有几天便过世了。”

    “陛下痛心不已,下令彻查此事。没有想到,竟然查出此事是王家二房所为。”

    “就这样,一夜之间,王家大厦瞬间倾塌,一切都化为乌有。”

    莫问静静地听着,“宫里什么情况?”

    墨七道:“太后听到这些事情后,觉得愧对于皇家,便自缢身亡了。”

    “陛下对太后倒是宽容。太后过世后,也十分难过。只是·······”

    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奴才听说,太后的棺材里放的只是一套象征太后身份的发冠。”

    “而真正的太后,被丢到了乱坟岗。”

    莫问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林家对王家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允许她享受林家子孙后代的香火呢?”

    这些都很正常。

    莫问沉吟了一下,问道:“宫里可传来消息,什么时候进宫去替太后哭丧?”

    还有这样的事情?

    墨七有些懵,“没有听说啊?!”

    为太后治丧,以他和木婉的身份,肯定是要进宫的。

    如今王家被搬倒,那就说明,大兴的江山基本上已经让林清樾坐稳了。

    所以,他定然会开始替他自己筹划了。

    莫问语气严肃地说道:“告诉袁叔,将京都,宫里的事情,都盯紧了。”

    他是不会让林清樾有机可乘的。

    然而,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不带木婉进京。

    ······················

    “老夫人!”玉霞低声禀报道,“贺管事说,因为那天宴席上的事情多,账目上出现了点问题。”

    苏嬷嬷端茶的手一顿,“让他进来吧!”

    贺管事进来后,苏嬷嬷便将屋子里的人全部打发出去了,“说吧,出什么事了?”

    “阿玄的同党进京了,并且跟季家人联系上了。”贺管事心里有些慌。

    苏嬷嬷脸上倒是不见一丝慌乱,“他可见到季钧?”

    季钧是个老狐狸,只要两个人没有碰面,事情便有转圜的余地。

    贺管事摇头,“那倒是没有!人已经被流珠解决了。”

    “流珠?!”苏嬷嬷若有所思地说道,“她是木头一手教出来的,有她出手,我倒是不担心。”

    “我只是担心·······你传信过去,让京都里的人务必将阿玄的人全部格式!”

    “是!”贺管事郑重地答应道,“只是,我听说,宫里的太后娘娘殁了。”

    “太后?!”苏嬷嬷眼睛转了转,“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问儿和婉儿进京!”

第六三四章矿山塌了

    “娘,宫里的太后殁了。”莫问来到苏嬷嬷的院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苏嬷嬷沉吟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这件事情,我听贺管事说了。”

    “按照礼制,陛下的圣旨传到俞县时,你和婉儿可是都要进宫哭丧的。”

    无论王家以前做过多少恶事,可太后的身份摆在那里,陛下不会不给太后治丧的。

    莫问直言道:“我不想婉儿进京。”

    苏嬷嬷挑挑眉头,对莫问的那点小心思,倒是能猜到一些的。

    她笑着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我希望,你们两个都不要进京。”

    莫问满脸希翼地问道:“那娘您可有什么办法?”

    “还没有!”苏嬷嬷遗憾地摇摇头,“我暂时还没有想法。那你呢?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婉儿今天从方汝那边回来,说是很羡慕方汝要当娘了。”莫问所答非所问。

    苏嬷嬷的心头一跳,认真地看着他,“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莫问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一年来,婉儿的身体调养的也差不多了。”

    “我觉得,既然婉儿想要,不如·······就那个那些药停了吧。”

    苏嬷嬷抿了抿嘴唇,面上有些为难。

    她既希望看到木婉和莫问的孩子,又担心木婉的身体。

    女人生孩子,可相当于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婉儿她真的能挺过去吗?

    “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都想要,那就要吧。”

    大不了将王郎中请到山庄来,时时给婉儿调养身体好了。

    莫问仔细地看着苏嬷嬷脸上的神情,似乎想寻找些什么,又像是单纯地担心她会不同意。

    待苏嬷嬷话音落下后,他垂下眼眸,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那娘觉得,什么时候将那些药停了。”

    苏嬷嬷:“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是越早越好。”

    莫问点头,说道:“好,都听娘的。”

    “呼·······”莫问走出院子后,又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紧闭的院门一眼。

    眼睛转了转,才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婉儿醒了!”他回到屋子后,木婉已经醒了,正坐在桌子旁吃点心。

    见莫问走进来,她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莫问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倒了一杯温茶递到她的手边,“喝口茶,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

    木婉笑着说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吃过瘾!”

    莫问抬手揉揉她的头发,笑容温和地说道:“婉儿,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至于孩子·······呵呵,我们还年轻,不着急的。”

    他知道,木婉的心里压力也是挺大的。

    木婉嚼东西的动作一顿,随即傻笑道:“你看出来啦?!”

    她捧着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那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如若不然,为何一直不允许她有身孕?

    “瞎说什么呢?”莫问无奈地笑了,“没有的事!我刚才已经跟娘说了,将那些补药和避孕的药全部停了。”

    “真的?!”木婉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惊喜地问道,“娘真的答应了?”

    “是啊,我还骗你不成?!”莫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下放心了?”

    “嗯!”木婉用力地点头,掂起一块儿点心放在嘴里嚼着,“我还以为娘不会同意呢!”

    “为什么?”莫问抬手将她嘴角的点心渣子抹掉。

    木婉歪头想了想,说道:“我总觉得,每次王郎中诊完脉后,脸色都是怪怪的。”

    “然后,便会和娘单独说一些什么?”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莫问的眼睛闪了闪,随即笑着说道:“你想多了。”

    “对了,太后殁了!”

    “谁?!”木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睛转了半天才想起太后这个人是谁。

    “太后殁了?”木婉诧异地问道,“怎么回事?”

    莫问:“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袁叔传来的消息。京都是旨意还没有来到俞县。”

    “京都的旨意?”木婉捏着手里的点心,“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回京?”

    “嗯!”莫问点头,“理论上,应该是的!”

    哦?!

    木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有办法不用去京都,对不对?”

    莫问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怎么,婉儿不想去京都?”

    “那是自然的啦!”木婉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好不容易离开京都,来到这里,才不想回去呢!”

    莫问眼睛转了转,低声问道:“那你为何那么不喜欢京都?”

    木婉挑眉看着他,“怎么,你喜欢啊?!”

    “当然不是了!”莫问笑着说道,“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京都的繁华吗?”

    “要知道,为了进京都,大家可是将脑袋都削尖了。”

    木婉斜了他一眼,“你说的那是挤破了脑袋要进宫吧?!”

    “瞎说什么呢?”莫问心里一跳,他现在最不想听的,便是“进宫”两个字了。

    木婉瞪了他一眼,“你急什么眼啊?!”明明是你提起的话头儿。

    “行,行,行,是我的错!”莫问连忙告饶,他可不想为了这件破事,跟木婉争吵。

    木婉抿着嘴,笑着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喜欢进京都,都想进宫。可我却是个例外。”

    “我不喜欢京都,我觉得那里让人压抑。我也不喜欢皇宫,那里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

    “我喜欢自由,更喜欢我们庄子。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莫问眼睛一亮,“最主要的是什么?”

    木婉嘿笑道:“最主要的,当然是我喜欢跟娘和你生活在一起。”

    “呵呵·······”莫问微眯着眼睛,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你傻笑什么?”木婉觉得没有眼看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莫问笑着将人搂进怀里,“我就在婉儿面前犯傻。我喜欢做婉儿的傻子。”

    “切,就你嘴甜!”木婉笑着将旁边的脸推开。

    莫问却不想起开,他黏在木婉的身上,呵呵地傻笑着·······

    ···············

    “陛下!”吴顺低声唤道,“钦天监已经算出了太后下葬的日子了。”

    “太后娘娘已经停棺很多天了,是不是该让人进宫哭丧了?”

    林清樾沉吟了一些,点头道:“嗯,这件事情,你让下面的人将旨意赶快拟出来。”

    “若是路途远的,先传口谕,圣旨来京都了再接也是一样的。”

    “是,陛下!”吴顺低声答应着,同时在心里暗自揣摩着,陛下这路途远的,到底指的是什么。

    林清樾想了想,没有其他事情要吩咐的,便摆手道:“行了,你想出去吧。”

    “是,陛下!”吴顺答应一声,便笑吟吟地退了出去。

    只是,刚拉开房门时,便笑不出来。

    一个身影突然冲进来,吴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不长眼睛啊?!”

    “怎么回事?!”林清樾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喝道。

    “陛下·······”吴顺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了下来。

    而刚才冲进来的那个身影,跪在林清樾的案前,颤声说道:“陛下恕罪,奴才有事要禀报。”

    “什么事?!”林清樾淡淡地问道。

    那个人身影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陛下,淮州的矿山塌········塌了。”

    “你说什么?!”林清樾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那个人重复道:“淮州的矿山塌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林清樾大声咆哮道。一挥手,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会到地上。

    “陛下息怒!”吴顺等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

    “息怒,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林清樾咆哮道。

    当然了,林清樾生气的,不是失去了一个矿山。

    而他气的是王家。

    没有想到,王家的那些人都已经死光了,却阴魂不散,来搅弄他的江山。

    淮州矿上倒塌的事情,肯定跟王家有关。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林清樾咬着牙道:“查,给朕查!若是查不清楚,都提头来见!”

    “是,陛下!”那个人影答应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陛下·······”吴顺眼睛转了转,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给林清樾倒了一杯热茶,“陛下,您消消气!”

    “你让朕怎么能消气?!”林清樾用力地拍着桌子,“王家,还真是·······”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因为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

    说不出为何,他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莫问的身影。

    吴顺壮着胆子问道:“陛下,那,太后······”

    “什么太后不太后的?!”林清樾没有好气儿地说道。

    吴顺低声劝道:“陛下,您先消消气!”太后毕竟是太后,总不能太怠慢了。

    林清樾深吸一口气,“让京都里的勋贵人家的夫人进宫哭丧。其他的,就不必通知了。”

    “另外,告诉他们,一定要将矿山的事情查清楚。”

    “是,陛下!”吴顺躬身答应道。

    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陛下总算是没有任性。

    只是,陛下的心思,恐怕是要落空了。

    ···················

    墨七低声禀报道:“主子,听说淮州的矿山塌了。”

    “太后的丧葬也一切从简了。”

    言外之意,再也不需要去京都去。

    莫问沉着脸问道:“你可知道,矿山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墨七摇头:“奴才不知。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莫问叹气道:“是啊,很重要!”

    墨七听到一头雾水,“奴才觉得,这件事情······跟咱们没有关系吧?”

    “我们现在只要知道,我们不必回京都,不就好了吗?”

    莫问摇头道:“这些你不必懂!”

    跟墨七分开后,莫问便径直去了苏嬷嬷的院子。

    他坐下后,直截了当地说道:“娘,淮州矿山的事情,你知道吗?”

    “淮州?”苏嬷嬷诧异地皱着眉头看着他,“怎么回事?”

    莫问面前平静地问道:“怎么回事,娘您不清楚吗?”

    苏嬷嬷摇头,“不知道。欸,不对啊,你这样问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动的手?

    苏嬷嬷心里一跳,下意识地审视着莫问:问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莫问:“我不过是随口一问,娘为何会如此紧张?”

    “我紧张?”苏嬷嬷瞪着眼睛,不满地说道,“你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淮州那么远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莫问认真地说道:“娘,您知道么,矿山出事后,陛下便不再招各处官员进宫,给太后哭丧了。”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苏嬷嬷拧着眉头问道,“你这孩子到底想要说什么?”

    “不用进京,不是很好吗?我们不正为如何避开进京这件事情着急吗?”

    莫问:“娘,矿山塌陷,不知道有多少矿工葬身山腹之中。”

    “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此而破碎,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无辜受到牵连。”

    看着莫问痛心疾首的样子,苏嬷嬷的眼圈儿不由得红了,“问儿,你这是在怀疑淮州的事情,是我的手笔?!”

    “不是吗?”莫问轻声问道,“娘,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儿·······”苏嬷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莫问:“娘,您别说您一直待在山庄里,这些事情跟您无关。您的本事,别人不知,我是清楚的。”

    苏嬷嬷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问儿,我可以认真地告诉你,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莫问认真地看着她,“娘,我相信不是你动的手。可是,您可以让别人去做。”

    苏嬷嬷沉着脸问道:“问儿,到底要我说什么你才能信?!”

    莫问轻声问道:“那就将瞒我的事情告诉我。”

第六三五章我可以信你吗

    问儿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苏嬷嬷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愣怔了一下后,诧异地问道:“问儿,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什么事情瞒过你。”

    莫问面色严肃地看着她,淡淡地问道:“真的没有吗?”

    苏嬷嬷认真地说道:“自然!”

    “而且,我也好告诉你。淮州矿山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我是想过,有什么办法能不去京都。可从来没有想过,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娘!”莫问沉声唤道,“那个······”可他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突然说不出来了。

    苏嬷嬷垂下眼眸,沉吟了一下,说道:“问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我不知道怎么说。”莫问烦恼地摇摇头,“我现在心里很乱,真的!”

    苏嬷嬷眼睛转了转,“问儿,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想告诉你,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娘说的,我信!”莫问轻轻地点点头,“行了,娘,我先回去了。”

    苏嬷嬷看着合上的房门,陷入了沉思。

    她本想找贺管事过来商量一下的,可转念一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莫问现在本来就对她有所怀疑,她若是再有什么举动的话。

    岂不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呢?

    苏嬷嬷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

    木婉走进屋子里,见莫问一个人枯坐在窗边。

    整个人身上萦绕着萧瑟的气息。

    这是怎么了?

    木婉摆手让跟在身后的人退下,她径直走到莫问的身边,从背后抱住他,“怎么了?”

    呃?!

    正在沉思的莫问回过神,顺手将窗户关上。

    转身将人拥入怀里,“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账本都看完了?”

    “嗯!”木婉轻声说道:“那些账本也不多,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反倒是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莫问笑着说道:“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淮州的矿山塌了。”

    木婉眼睛转了转,这样说来,京都是不必去了。

    可是·········

    “你在担心什么?”木婉认真地问道。

    莫问扯了一个十分轻松的笑容,“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在木婉认真的目光下,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僵硬起来。

    “唉,娘子太聪明了,你让夫君我的压力好大啊!”莫问抬手揉揉木婉的头。

    木婉歪头看着他,“所以,你是打算说实话了吗?”

    莫问彻底败下阵来,“矿山塌了,我担心会死很多人。”

    “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权利就那么重要吗?”

    “为了争权夺利,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那样得到的权利,又有什么意思呢?”

    木婉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想多了吧?”

    “为什么这样说?”莫问诧异地看着她。

    木婉掰着手指说道:“第一,矿山塌陷是人为,还是自然坍塌,我们并不清楚。”

    “你现在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岂不是庸人自扰?!”

    “第二,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追逐权利,那是人的本性。”

    “你即便是阻止了一个,却阻止不了天下人。所以,我们只需做好自己便是了。”

    真的是这样吗?

    莫问拧了拧眉头,“婉儿,别说,你说的这些还蛮有道理的。”

    “有道理吧?!”木婉得意地挑挑眉头,“再者,这些事情自然有陛下操心,我们就别瞎想,给自己添堵了。”

    莫问笑着点头,“婉儿说的有道理。”

    “走吧,你好久没有陪我去花园里走走了。今天天气就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话间,木婉便拉着人向外走去。

    在莫问看不见的方向,木婉的脸上闪现一丝凝重。

    莫问有心事,娘也有心事。

    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呢?

    时光荏苒,年节不知不觉地过去,春天悄然而至。

    春暖花开,冰雪融化。

    木婉暖棚里又迎来一场大收获。

    不仅是一些新鲜的蔬菜,还有圆圆滚滚的西瓜也成熟了。

    木婉自然想到了京都的市场,便让人运了一大批的西瓜到码头。

    只是没有想到,车队走到半路是,便被人截住了。

    木婉看着前面一片衙役,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转头对彩云吩咐道:“你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王妃!”彩云答应一声,便走下马车。

    墨九却是端坐在车座上没有动,他冷冷地看着前面的人,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车板下的刀柄。

    车队明明有王府的标志,这些人却还是敢拦住,此中必然有问题的。

    彩云走到领头的衙役面前,“这位大人,不知为何要拦住我们的车队?”

    彩云语气轻柔客气,却透着一丝让人无法忽略的威严。

    那个人躬身一礼,“在下沈长青,是徐州府的捕头。今天奉命捉拿盗匪,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此人礼数周到,客气的语气中透着毋庸置疑。

    彩云笑着说道:“我想这位大人是误会了,这是王府运送蔬菜的车队,怎么会有盗匪藏身于此呢?”

    沈长青义正言辞地说道:“知府大人吩咐过,过往的车辆全部都要查。”

    “职责所在,还请姑娘配合。”

    配合?!

    彩云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愠怒,“沈大人是眼神不好么,这是王府的车队!”

    你一个小小的捕头,竟然敢如此放肆?!

    沈长青却是丝毫不让,“这位姑娘,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职责所在,还请原谅!”

    彩云:“·········”她被气得脸通红。可对于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妃,这是徐州的那位好知府搞得鬼吧?!”墨九压低声音说道。

    木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这些人是得了“红眼病”呀!

    她整了整身上的披风,推开车门走下马车。

    “王妃!”墨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只是劝阻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木婉摆手阻止了。

    木婉淡淡地说道:“没关系!”

    话音落下后,人已经走到了彩云的近前,“这是怎么了?”

    一个轻柔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的僵局。

    “王妃!”彩云唤了一声后,便退到了一片。

    沈长青躬身一礼,“下官沈长青见过王妃!”

    “免礼!”木婉笑着说道,“不知道这位沈捕头拦住了王府的车队,所谓何事?”

    沈长青义正言辞地说道:“回王妃的话,下官奉知府之命,捉拿盗匪。”

    “捉拿盗匪?!”木婉诧异地看着他,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沈捕头有心了!”

    沈长青诧异地看着木婉,“下官不明白王妃是什么意思。”

    木婉笑着点头,说道:“沈捕头为人如此低调,让人心生佩服。”

    “你放心,既然你不想让人知道,本妃也绝不会让手下的人将你特意给本妃行礼一事传扬出去的。”

    木婉笑容温婉,一幅你放心,你的心思我全懂的意思。

    特意留在这里给你请安?!

    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沈长青惊诧地张大嘴巴,“王妃,您可能是误会了。下官是这里捉拿匪盗的。”

    木婉点头:“本妃明白。不过,既然安已经请了,那便去忙吧!”

    就这样三言两语地便将我打发走了?!

    沈长青惊诧地瞪大眼睛。

    “咳咳!”他尴尬地咳嗽一声,“王妃,为了防止盗匪逃窜,知府大人吩咐,严查一切过往车辆。”

    “哦!”木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依你的意思,是要搜车,是吗?”

    沈长青点头,“正是!”没有在木婉的脸上看到丝毫尴尬,他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

    木婉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吧。”说着,人向后退开一步。

    “王妃·········”彩云不赞同地唤了一声。

    这些新鲜的果蔬,最是怕风的。

    虽然现在天气一天天变暖,可初暖乍寒,一旦将车上的棉被和草帘子掀开,那些青菜可是全部都要废了。

    木婉笑着摇头,“没有关系,沈捕头也是职责所在,我们理应配合的。”

    彩云还是不赞同:“可是,就这样掀开了,这些青菜果蔬可就运不到京都了·······”

    木婉笑着说道:“你不必担心。回头让王爷给陛下上一道折子,就说出了点差错。”

    “让陛下再等等就是了。”

    “你放心吧,陛下宽容大度,只要将实情跟他说了,他是不会怪罪的。”

    沈捕头:“·········”

    这个逍遥王妃还真是够厉害的。

    本来打算,将这些果蔬毁了后,便借口说为了陛下的安危,才会一一查验的。

    可她这样既然十分高调地嚷出来,说是给宫里准备的东西。

    若是这样毁了的话,不仅是他,就连知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还真是会扯虎皮,做大旗呀!

    彩云跟在木婉的身边,向后退开一般,“沈捕头,是我狭隘了,请吧!”

    沈长青:“·········”他顿时尴尬了。

    若是毁坏了进宫的菜品,他的脑袋恐怕是不保了。

    可若是没有将知府大人的事情办好,那手里的饭碗可能就要不保了。

    孰轻孰重,他心里是分得清楚的。

    可是·········

    彩云看着沈长青,诧异地问道:“沈捕头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愣在这里了?”

    “大家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季昭?

    木婉诧异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身上长衫的褶皱,以及不远处的马匹。显然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就是不知道,他是站在哪一方?

    季昭看到木婉平安无事,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疾步走过来,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王妃。”

    木婉笑着说道:“季大人免礼!季大人这是要出城?”

    季昭笑着说道:“是啊,我看今天天气好,公务又不忙,便想出城去踏青。”

    “公务不忙?”木婉诧异地问道,“不是说,徐州城进来匪盗吗?”

    季昭笑容温和地说道:“这件事情,我倒是有些耳闻,却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是我这个县令没有做好。还请王妃恕罪!”

    “这句话就严重了。”木婉笑着说道,“我和王爷,从来都不插手地方政务的。”

    “所以,季大人这些请罪的话,也不必跟我说。”

    季昭点头,“王妃说的是。只是,此事惊扰了王妃,着实是下官的不是。”

    木婉笑着摆手道:“大家都是替陛下做事,说这些就见外了。”

    你们抓匪盗是为了大兴,我往宫里运果蔬是为了陛下。

    季昭转头看着沈捕头,“这里可都查清楚了?”

    “呃·······”沈捕头明白,季县令这是在给他台阶下,连忙点头道,“查不清了。啊,不,不是在查王妃的车队,只是见王府的车队经过,给王妃请安的。”

    季昭:“原来是这样。那现在·······”

    沈长青干笑道:“现在,下官这就告辞。”

    季昭摆手道:“行了,你去吧!”

    沈长青躬身一礼,便带着人离开了。

    木婉笑着说道:“还是季大人面子大,否则,这些新鲜的瓜果蔬菜,恐怕要全部糟蹋了。”

    话说得客气,可语气里却带着火气。

    季昭满脸歉意地说道:“是我的失职,还请木婉姐姐原谅。”

    木婉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季昭,你还真是够精明的。”

    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木婉姐姐。”季昭无奈地唤道。我这火急火燎地赶过来,都是为了谁呀?!

    “呵呵!”木婉笑了,“行了,你这一声姐姐叫的,我所以的脾气都没有了。”

    “行了,我走了。这些东西还要早些送到码头的。”

    季昭拱手道:“恭送木婉姐姐。”虽然木婉的语气冷淡,可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对了!”木婉刚要踏上马车时,突然转头问道,“季昭,我可以信你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631/ 第一时间欣赏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 作者:想红的妮妮所写的《2008造星记》为转载作品,2008造星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2008造星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2008造星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2008造星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2008造星记介绍:
回到2008,不能再这么悲催的当个女主播啦,我要逆袭!2008造星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2008造星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