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噬灵现身
教室门开了，老李出门向我走来，我把眼镜递还给他。
“爸！你怎么来了。”李琪蓉的灵魂扑向老李，却从老李身上一穿而过，李琪蓉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女儿出来了吗？”老李戴上眼镜问我。
我点头，看向李琪蓉。
李琪蓉也转过身看着老李，发现她爸爸在看着我，于是顺着视线，一脸惊恐的和我对上了眼。
“你是鬼吗？”李琪蓉问我。
“不，你是。想知道怎么回事，请跟我来。”我叫上老李，朝校外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李琪蓉更是惊恐，听话的跟着我，她应该完全懵了。
找到车，我们坐了进去，老李一直在重复道：“大师，快帮我开眼啊，我想先看看女儿。”李琪蓉则一直带着哭腔说道：“爸！我就在这儿，你看我一眼啊！”
总之很惨的样子，但我却悲伤不起来，只觉着想笑。
不过我忍住了。
“大师，我们现在去哪儿？”老李坐进了驾驶位，我却和李琪蓉坐进了后排。
“叔叔，你女儿在的，但是我有些问题想要先问问她，等我问完了，我再帮你开眼，怎么样？”
老李想争辩两句，但是想到我是在帮他找杀害女儿的凶手，所以忍住了，趴在方向盘上，静静地听着我会怎么说。
“你好，我叫杨烽。”我向李琪蓉的灵体伸出右手。
李琪蓉犹豫着伸出右手，当她发现能和我的手正常接触后，激动的流出眼泪来。
我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瓶子给她，“你的眼泪很有用，麻烦你给我一些。”
正想擦拭眼泪的李琪蓉听到我这么说，接过小瓶，把脸颊上的泪水弄了进去，又递还给我。
“谢谢，现在进入正题，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董老师，需要天师。”
“我被鬼缠住了，它每天晚上都来威胁我，要我带着那几个同学晚上去爬后山。我不同意，它就要我生不如死。”
“哪几个同学？”
“就是刚开学时，我们傍晚一起爬过山的那几个。”李琪蓉若有所悟。
“几个？男的女的？”
“算上我六个，三个男的，三个女的。”
“爬哪里的山？”我觉得这事不管还真不行了。
原来，寒假结束后，一次周末相约出游，几人玩的不够尽兴，回到学校时时间还早，便约着去爬学校后山。几人一路有说有笑，谁也不愿第一个开口说累，不知不觉，到了山上的坟堂附近。在那里休息耍闹到太阳落山，几人才开始下山。回到学校后，李琪蓉便一切都变了。
‘应该是某件事惹怒了坟堂边上的游魂。’我暗自思忖，‘一般坟堂里的灵魂，都能正常渠道进入灵界，很少出现迷路滞留现象。即使有，鬼差隔三差五的巡视也会遇到，并把它们带走。但是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灵魂，竟然会对学生下手。’
“具体说说，都有什么样的变化。”
“我开始梦游，半夜起床，我会自己拿着自己的镜子梳头，哼我从未听过的曲子，把室友吓得惊叫。几次后反映到老师那里，老师找来心理医生，给我做了精神测试，结果是轻度精神分裂。于是，老师通知我爸妈上来，希望我能休学治病。”
“这些我大概知道，后来呢？你跳楼的前一天。”
“有了爸妈的陪伴，我再也没梦游过，我也以为我只是累了，或者身体原因。后来我又找到医生，给我重新评定，医生的评定结果也显示，精神分裂几乎没有了印迹，我便让爸妈先回去。但是，爸妈刚走，我便受到了威胁，是鬼来威胁我。”说到这里，李琪蓉双手慢慢抱住自己的身体，紧张得缩在座椅的角落，就像看到什么让她不能自持的东西。
我半转身，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车外，却差点把我吓得灵魂出窍。
只觉得我浑身毛孔尽张，一张白得不能再白的人脸贴在后车窗，就像在车里寻找丢失的东西一样。慌乱中，我左手迅速结起降鬼扇印并扇向车窗，正面击中白色的人脸部位。
人脸惨叫一声随着一个身影向后飘出很远……
“老李，快开车。”我惊魂未定冲着老李大声喊道，同时，示意李琪蓉坐去副驾驶的位子，右手伸进口袋，掐破了一袋刚从欧阳老板家厨房里弄到的锅底灰。
老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我紧张的模样，确认我不是开玩笑，发动了车子，“去哪儿？”
就这几秒时间，那惨白的人脸和身影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样子，一边朝我们走来，一边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是被我隔着玻璃暂时打懵了。
“管它去哪儿，快开车。”我看清了，那是一个至少四五百年的灵魂，应该是摸到修炼法门，暗中修炼就要成精，并且没有一丝的同情。虽然朝我们走来的动作有些迟缓，但我看到它正从刚才我出其不意的一击中慢慢清醒过来，如果现在不能及时撤离，我和老李的老命就得玩完。
老李听出我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一脚油门，车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推背感，带着我们‘三’人高速驶离。
那身影看到我们加速，也伸长两臂摆动，迈出其大无比的步伐，朝我们追来。
我压下电动车窗的按钮，伸出握紧拳头的右手，手掌一摊，掌心里的锅底灰顺风向车后方飞去。
就在黑影临空跃起，快要抓住车的后备箱时，黑色的锅底灰敷了上去，给它的前半身做了个光电火石spa。只见它被锅底灰沾到的地方噼里啪啦溅射灵火，它痛苦的捂住脸部，扑倒在地，传来嗷嗷的嚎叫。老李听不到声音，但他也从后视镜中，观察到了悬浮在空中的零碎蓝色火星。
“那是什么！”
我浑身是汗，瘫坐在座椅上，“灵火。”
李琪蓉早吓得双手捂住眼睛，根本不敢再看。
“解决了吗？”老李虽然只看到凌空短暂闪烁的火花，我敢打赌，他现在对我绝对是相信加崇拜。
“没有，不过它应该不会追来了。”我还在粗重的喘着粗气。
老李的车，是辆好车，我虽然不知道牌子型号，但坐在后排感觉非常宽敞，刚才起步时的动力也可以看出，这不是省油的车。并且，前排座椅的后面，一样嵌着两台小电视。
“大师，现在去哪儿？”
“去我那儿，你们父女可以有两小时时间交流。”我逐渐平复了心境，开始指点方向。
有车就是不错，不到十五分钟，车便停在了新村路口。
“我住在那里。”我用手指着超市二楼，一间没亮灯的窗户说道。
“一会儿我帮你爸开眼，他可以看到你，你们做最后的告别吧。记住，只有大约两小时的时间，完了以后，你可以顺着楼梯上来找我，我先回去把门后的符咒给你去掉。记住，这几天不能再回学校，等头七的时候我送你去找鬼差，它们会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李琪蓉点点头。
“老李，记住，两小时时间，长话短说。完了你先回住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等！”老李挡住我正准备掏瓶子的手。
这糟老头子，又要问什么幺蛾子？我又怕又累，关键是刚才出的汗现在把里面的衣服和裤子都湿透了，现在要干不干的紧紧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刚才是什么情况，能大致说说吗？”
“一个噬灵的灵魂，它需要靠吞噬灵魂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所以追着你女儿。我现在怀疑，就是它威胁你的女儿，要她带着同学晚上上山，准备害死她的同学，吞噬他们的灵魂。你女儿不从，被它威胁。最后，你女儿为了保护同学，选择被鬼附身的时候自杀，以为能和鬼同归于尽。这只是我刚才了解情况后的一个推测，具体原因，一会儿你可以问问女儿。”
“它就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老李青筋暴露，一脸激动之色。
“只是推测。”
“你为什么不杀了它？”语气中，露出责备之意。
“准备不够充分，我们能活着回来已经谢天谢地了。放心，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调查清楚……别怕，如果我死了，我也会给你一个联系方式，请你花点钱，请更厉害的天师来对付它，可以吗？”我没生气，虽然我没有失去亲人的经历，不过师傅离开我的时候，我也一样看什么都不顺眼。我理解老李的表现。
“对不起，我以为天师无所不能。”老李也感到自己失态，忽地直起身体：“把联系方式给我，我明天就去请天师。”
“算了老李，我能行，只是今天没料到是这情况。”我觉得自己准备充分，再小心一点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好吧！谢谢你小兄弟，请帮我开眼吧。”老李说完，自己摘下了眼镜，深深的做了一次深呼吸，闭上眼睛等着。
我拿出小瓶，用手指伸进去轻轻抹了一点，在他闭着的右眼上擦了一擦。
“好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我又转向副驾驶的李琪蓉，“记住，这段时间，你最好去我那里躲几天。”
“谢谢你！”李琪蓉轻声说道。
老李听到女儿的声音，激动地睁开眼睛往副驾驶方向看去。
第19章 蹩脚老李
半夜，李琪蓉穿过大门来到屋里。
我向她解释了一些新灵魂容易发生的不适感，教会她如何正确面对死亡，树立起正确的灵魂观。
说到离开父母，她不免又悲伤起来。我也就本着浪费可耻的想法，把我的那个比藿香正气水稍粗的瓶子终于灌满了。
我俩聊到凌晨两点，她确实还不习惯自己已成灵魂，迟迟不肯休息。我只好把瑶叫了出来，她可以胜任陪聊的工作。而我只是一个肉身，不休息，明天我会难过的。
我把驱邪符又挂回了门后，告诫李琪蓉，‘只要她不出去，那噬灵也进不来，这个符咒主要是防止噬灵找上门来。’
我相信瑶能在漫漫长夜里解释清楚她想知道的事，所以说完便自己回卧室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老李打来电话，要我给他一个卡号，他把昨天开眼的费用转给我。
我客套了十几秒，还是答应一会儿发银行卡号给他，一个失独老人的心愿，咱不能不领这情。今天周一，按照计划，我得去别墅区勘察现场。有了昨天的教训，我多了个心眼，欧阳老板家厨房的锅底，被我刮了个干干净净。
欧阳贾有些奇怪，“今天可没请你啊！不能给你算工钱。”
“你早说啊！我以为没通知就接着上班，来了看没什么事，就来厨房打打杂。”我怒气冲冲的把他家的大锅端回灶上。
我不能说我是为了锅底灰来的，一旦说出口，以后再想来刮，估计不付钱是不可能刮到的。
老板又扔过一瓶康帅傅说道：“就当补偿你的辛勤劳动。”
进价不足一块五的山寨货，扔了也怪可惜的，我没拒绝老板的好意。
我把干燥的锅底灰精心用小塑料封装袋包好，足足包出二十多袋，又把还有些湿的放在能被阳光直射的地方晒好。装了五袋在身上，又准备了五个刚画好的中级符咒，拨通了别墅区委托人的电话。
“你好，欧老板说你需要天师，我是天师小杨。”电话接通后，我表明身份。
“卢医生啊！今天可能不行，我改天再联系您吧！好的，再见。”一个女声答非所问，谁是卢医生？我还没回过神来，那边挂掉了电话。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当她现在正和某人厮混中，不想暴露自己请了天师。
计划虽被打乱，不过我可以去火车站附近看看有没有其他委托，等晚上再去学院找那嗜灵的晦气。
我来到欣兴火车站留言榜，却只看到两张三个月前发布的委托。
时间太久，我不太想接，便回到家，看看家里的两个灵魂聊得怎么样了。路上，我没忘去正规超市买了电饭锅，又去菜场买了些菜。
李琪蓉看到我准备自己开火做饭，连连称赞：“现在能下厨的男生，可真不多了，你有女朋友吗？没有我介绍我室友给你认识。”
我笑笑：“算了，要不是因为穷，谁愿自己下厨！”
这是实话，而且，我和李琪蓉并不太熟，也不适合过火的玩笑。正忙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两魂一闪身，躲去一边。
门开了，老李全副武装的站在门口。
两套黄色道袍，两把带穗桃木剑，一个招魂玲和一大袋黄纸画好的假符。
“小杨，你一个人去对付嗜灵太危险，我买了些装备你看趁不趁手，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去。还有，你的卡号一直没发给我，我想你可能在家，就亲自给你送过来了。”
我顺门边窗口往外看去，他的车停在路边，两个骑警正在拍照取证。
“叔，你的车…”
老李看到，刚想呼叫，又停了下来一边进屋一边说道：“贴就贴吧，没什么事比为女儿报仇更重要了。”
李琪蓉和瑶吓得又往里挤了挤。
我笑笑说道：“没事，我看除了桃木剑像那么回事，其他的都是摆样用的。”说完，我从他腋窝下把两把桃木剑抽了出来。
我拿在手里感受了一下，剑身长度一尺（23.1厘米），做工精细。又仔细看了看剑身上的木纹，是桃木。
“叔，你要真有心，这两把剑送我得啦，两年后我还你一把驱邪。”
“喜欢就拿去，什么还不还的。对了，我女儿还在吗？”
显然，他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桃木这东西，灵魂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害怕，那是因为古时候，封建统治者怕民间刀剑泛滥，颁发了刀剑管制令。天师以前对付厉害的嗜灵，一般都是用普通钢剑。自从禁刀法令颁发后，天师只有各自重新寻找适合的武器对付嗜灵。慢慢的，桃木制成的木剑，成了天师的标配。
仅仅一把木剑，对灵魂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天师可以通过控制体内气息（现代人喜欢说是真气），从剑指激发而出。桑柳杨槐桃五木驱邪大家都知道，但都没注意过桃木属阳，与其它四种属性相反，也正因为它属阳，天师激发的剑气能通过桃木传导，可以把剑指前端三寸左右的剑气暴增一尺。
不过，全新的桃木剑，却没有这层剑气。
但是一把被天师长期使用过的桃木剑，会有质的飞跃，普通人拿在手里或放在家里，残留的剑气印迹，会让灵魂主动退避。桃木剑也成了有等级的灵物，一般的高阶天师，都会有一把长期跟随自己的桃木剑。我却和其他天师不同，我反对暴力，一颗善心随时泛滥，大部分驱邪工作，我都是说服教育为主，并不轻易出手。即使动起手来，我也有两寸左右的剑指剑气，可以自保。.
既然老李这么客气，我也没再和他客气，因为我看他的车就价值不菲，这种几十块就能买到的东西，他也不会放在心里。
“你女儿在的，但是你看不见她。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听得见。”
“这是昨天我开眼的费用。小杨……你能帮我们传话吗？”老李一边说，一边理出一沓红票子，应该是一千。
昨天两小时还没聊够，这得寸进尺的要求让我觉的这桃木剑要得亏了。但我不能惯着他，想到这里，我严肃说道：“对不起老李，我下午还有正事要办。”
“那晚上可以吗？”他一脸期待。
“今晚我还要去学院找噬灵，如果可能，我今天就会结果了它。”
“哦！那我和你一起去，多个帮手也好。”
我无语，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一个中老年普通人，带着能帮上什么忙呢？别给我添乱我就阿弥托福了。
他看我面露难色，忙道：“只要你能帮我女儿报仇，我当你几天司机，你去哪里我送你去，这个怎么样？”
“放心吧！即使没你女儿的事，这种事，我碰上了也不会不管。”我安慰他，但我没敢说，‘我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消灭它。’
“好的，要去哪里您说话。”
我觉得他们这一波老一辈，总有个习惯，说是给钱给钱，钱拿到手里了不主动跟我客气的推搡，说几句话就像忘了似的，还没有佳佳汉子。一直到现在，那一千块钱还捏在他手里没递给我，我准备好半天的‘技不如人推搡功’也没施展的空间，内心苦恼向谁诉说。
“是不是我话太多了，我现在闭嘴。”李先生发现我面露不悦之色，抬起手来想捂住嘴。
这下好了，他抬起了手里的一沓钱放在嘴边，一下子有了反应。
“你可以像给女儿写信一样和她说话就好，她听得到。”我回答他的时候，一千块钱已顺利的进入了我的口袋。
“我有个办法，但你不可以撵我走。”
这时，瑶插进话来，老李自然听不到。
“什么办法？”
老李看着我对空气说话，愣在原地。
“每天你进入忘我之境或者睡着后，我也会出来修炼。现在，我已可以幻化实体出现……不过，时间不长，两个时辰我必须休息一下。”
‘修炼？幻化实体？这是要成精的节奏啊！’我面露不悦之色，关键是你幻化出现有个p用。
瑶支支吾吾不敢继续往下说。
“接着说啊！你幻化成实体以后呢？”
“我再教会李小姐附身之法，让她附上我身，就可以和她父亲交流了。”瑶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我几乎听不清。
“这是好事啊！害什么羞？”
“我怕你知道我修炼，会撵我走，或者打得我魂飞魄散。”瑶几乎要哭的样子，别说，还有那么一点楚楚动人。
“不会，你修炼又没伤害到其他人，我怎么会生气呢？你先去教会她附身吧！”我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附身？附谁的身？”这时，老李到开始着急了。
“老李，我有个鬼朋友，她的年代有些久，她能短时间变成人形，让你女儿上她的身，你们父女可以再交流一小时。一会儿她显形，你不要被吓到。”
“真的吗？太好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不用，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你不是有钱吗？自从钱这东西被发明以来，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很单一了……竟然会不知道怎么感谢我？
我转向瑶说道：“你成人形后，让他们聊一个时辰，别强撑，知道吗？”
“知道了，公子！”
靠，很多年没听她这么叫我了，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第20章 小骗子
老李他们仨开始忙碌起来，我淡定自若的摇摇头，做出一副拿他们没办法的样子。
其实我摇头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老李要在这里蹭饭。
好在只是添双筷子的事，我没理会他们具体怎么操作，只在自己计划好的一菜一汤中，多加了一个叫老干妈的咸菜。
做好了饭，喊他们停下休息，老李却拉着瑶的小手迟迟不肯松开。
‘这糟老头子，瑶的手我都没怎么拉过，就让你拉得那么尽兴。’
“老李，面对现实，你只留恋女儿不行啊！家里的结发妻呢？”说完，我又想起瑶会不会和我们一起吃点儿，但如果她也顺嘴说‘好啊’的话，米饭肯定不够。
“瑶，赶紧让李小姐出来，你也休息一下。”
“公子，我不累。”李琪蓉都从她身体里出去了，她还在那儿傻傻的客气。
老李听出不是女儿的口气，擦了擦眼泪。
“别哭了叔……事已经发生，再怎么也晚了。”我安慰两句，省得她女儿说我没心没肺。这时，我却看到瑶的手里拿着一个新小玻璃瓶，里面已有三分之一的液体。我再看看她的脸，两条泪痕明显还没擦干。
‘算你有点良心，懂得用煽情来搜集眼泪，给我预备着以后赚钱用。’
这应该是刚才他们聊天时，李琪蓉留下的眼泪。不过，还不知道从幻化实体的眼中流出的泪，有没有那个功效。我向瑶伸出手，准备接过瓶子看看。
瑶警惕的把手往后一缩，“干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有用，你这什么态度？不是帮我收集的吗？”
瑶极不情愿的递过瓶子，“我想自己留着用。”
这瓶子是瑶自己找来的，没用桑叶水煮过，所以灵体状态的她是拿不起来的。不过幻化出实体后，便可以拿起来。
“老李，帮我看看这瓶子里有什么？”我举起瓶子问道。
老李眯着眼睛看了看，“有半瓶水啊，刚才和我女儿讲话，她一直用这瓶子接眼泪。”
“你看得到里面的泪水？”我一阵失望。
“是啊！小半瓶，有什么奇怪的？”
我摆手让他继续吃饭，转向已回原形的瑶说道：“我估计没用，晚上我再找机会帮你试试。”
瑶也遗憾的点点头。
饭还没吃完，电话响了。就是那装疯卖傻，把我当作卢医生的委托人。
“你好！早上真是对不起，我女儿突然回家……你知道，我女儿最不相信道士什么的，所以我只好等她出去了才给你打电话。”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早上我还以为是那啥呢。
“请问大师，您现在可以过来吗？”
这么礼貌的呼唤，不去不行。本来我想下午去谢田那边走走，顺便看看老两口买了手机没有。既然这边有求于我，还有丰厚报酬。
“对了，你那里距离公交车站太远，一会儿你能不能叫谁开车来接我们一下。”我故意把声音放大，希望老李听到后，能主动承担起他刚才的承诺：做我的司机。
果然，老李放下筷子，用手指指自己，表示他可以带我过去。
“或者不用了，我大概二十分钟能到。”没等那边回话，我便告诉她我二十分钟能到。
挂了电话，我起身道：“走吧老李，做我半天司机。”
回身检查了一下符咒和锅底灰，又拿起一把桃木剑，揣进外套的袖子里。
老李一脸兴奋，双手合适向着房间的空处说道：“女儿，我跟大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老李的车便停在了委托人家别墅的停车位上。
委托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士，可能保养极好，看着三十出头有些迷糊的样子。
要是不迷糊，她就不会握着老李的手说：“大师，有劳了。”
老李弯腰微笑回答：“不辛苦！”
我稍显尴尬的向女士说道：“阿姨，这是我的助手老李。”
一个尴尬的见面，我有些后悔贪图省那两块的车资了。好在进到别墅以后，老李也很配合的，规矩的跟着我和委托人。
委托人叫计芳，有一儿一女。女儿在欣兴工作，儿子则跟着丈夫，准备世袭家族产业。近半个月来，别墅里大白天的常出现一些灵异事件。开始，她还以为是保姆张姐有情绪，故意在楼上摔碟子砸碗的。但是有几天都是她和张姐在一楼聊天时，楼上依然会传出碗碟摔碎的声音。更加奇怪的是：上楼查看后，就碎一个盘子或者一个碗，但是在楼下听到的动静却是一个人在愤怒的摔着盘子。
“一般几点开始？”
“下午两点半，前后不差五分钟。”计女士一脸害怕的样子。
我看了看时间，两点不到，“为什么要平时过来，周末不行吗？”
“周末大家都在，从来没有过动静。平时晚上女儿在家，她最反对神怪说，所以尽量避开她。今天能处理好吗？张姐已经跟我提了几次辞工了。”
“不确定，我尽力吧！”
我来到二楼，顺着每个房间巡视了一遍，并未感受到什么奇特的气息。房子无论建筑布局，或是五行相克原理，都没什么问题。虽是欧式风格，但家具摆放和玄关设置，都很好的融入了玄学风水原理。这种布局，灵魂应该是怕的，我不禁又摆出惯用思考姿势。
“你们去一楼等着，我在楼上等一会儿，过了两点半，或者声音响过后两分钟，你们再上来。”
我想亲自在这里等着灵异事件的发生，不过今天着急出门，忘了带上瑶。现在的情况，只能靠自己了。
我又问：“一般在哪里发现碎碗。”
张姐引着我到二楼的一个独立小餐厅，但她没敢进去。
我示意他们下去，仔细观察起餐厅。
里面确实比别处要凉一些，但绝不是因为灵魂存在的那种冷，三面安装了吸住墙面的收纳柜，中间空了一段，可以摆放茶点或者准备好的菜品。上面的柜子底部，安装着能发出热量的大功率灯泡，这应该是怕菜凉得太快，用来保温用的。柜子里，装着几种规格的杯碗茶碟，被张姐收拾得井井有条。
等三人下去后，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二十。我拿出随身笔记本，用笔画了一张隐身符，撕下来念动法诀，装进了外衣内包。
这种符咒，只能自画自用，别人拿去没什么用，自己装在胸口，短时间内能让灵魂看不到自己。画得最好的时候，能坚持三十分钟，我用的普通纸和普通笔，所以会打些折扣，我乐观估计，十五分钟还是有的。
找了把舒适的椅子，我安静的坐了下来，眼睛盯着房间里的一切。
三人在楼下打开电视给自己壮胆，老李到是没事人似的，安慰两人没事，我的本事他亲眼得见，像极了江湖骗子的骗人广告。
时间在走，我却一动也不敢动的坐在那里。并不是因为我怕‘它’，而是隐身符本身就不能移动。
这种无所事事又不能动弹的状况，会感觉时间走得很慢。不知过了多久，果然看到一个灵魂蹑手蹑脚的串来串去。我都没看到它从哪里进来，而且，身上并没有什么阴气。
这是一种过于嬉闹的灵魂，生前就爱开玩笑，死后也是賊性难改，以逗人取笑为乐。因为过于活泼，所以灵魂本该有的阴气它却通过频繁的活动慢慢减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在计女士家折腾。
虽说人畜无害，但今天遇到我只能算它倒霉。这种灵魂很难抓捕，一旦逃脱再想找到，难于登天。我正静静地等它靠近，准备运起真气用桃木剑一招制敌，让他魂飞魄散。
可是，事与愿违，正当它把手幻化成实体，拿着一个盘子来到楼梯口准备向下张望时，一楼传来一个即熟悉又害怕遇到的声音。
“妈！门口的车是谁的？”
她是计女士的女儿？我感觉心动有些波速，但距离那端着盘子的灵魂足足还有两米的样子，根本无法一击致命。
那灵魂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直接把盘子摔到了地上，嘴里模仿着瓷器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一溜烟钻进了独立小餐厅，挤进一个柜子里不见了。
“谁在上面？”庄妍威严而不可抗拒的声音伴随着上楼的脚步声传来。
我尴尬而无语的看着地上的盘子，不过还好，那盘子摔在地毯上面，竟然没碎。好消息是，我距离盘子也很远。
庄妍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大，我不敢直视，只能从家具镀铬装饰条中的影像判断。
“又是你这小骗子，在新村骗人就不管你了，竟然骗到我家里来……说，要我报警还是想怎么样？”
“妍啊！这是我请来打麻将的朋友，怎么？你们认识！”计女士紧跟着庄妍的身后。
“打麻将？那他怎么鬼鬼祟祟在我们家二楼摔盘子砸碗的？”
庄妍在楼下虽然听到许多盘子和碗摔碎的声音，却没在二楼看到一块碎片，除了地上静静躺着的一只盘子，什么也没有。她气势汹汹的走进餐厅，开灯查看，一切又那么井然有序。双手抱住身体，转身看着我，那眼神，不用问我也知道，她需要我的一个合理解释。
“我说我来借个厕所，你信吗？”我无奈摊了摊双手。
第21章 求放过
庄妍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盯着我并拿出手机解开了锁。
我求助的眼神看向她妈，计女士。
“妍啊！说实话吧，他是我请来的天师，刚才正在楼上作法抓鬼呢！你刚进屋，那通声响你没听见吗？”
“我听见了，那肯定是他搞得鬼。”庄妍停住了拨打报警电话的手。
“妍啊！他是今天刚来，这声响我和你张阿姨可听了一个多月了啊！”计女士为了不让女儿报警，也说出了实情。
庄妍一脸疑惑，又转向我：“说！什么事？”
我这才从椅子上面起身，快速想着要不要和庄妍摊牌，但她又不信邪……
“这二楼有鬼，它每天中午两点半，你妈和保姆在楼下休息时，就在这里摔盘子吓她们。我说的对吗？师傅。”老李条理清晰的分析。
“去去去，谁是你师傅。”我又转向庄妍，“就是老李说的这么回事，你看着办吧！”我渐渐有了些底气，这三人成虎的故事我还是听过的。现在，老李、她妈和张姐都说定这是真的，你庄妍再怎么固执也该信了吧。
庄妍回头看看老李，“你徒弟说的，叫我怎么相信？”
“小姐，确实是这样啊！我和你妈已经被吓了快一个月了，我申请庄先生换个保姆来你家，庄先生说先等等，等找到合适的人就同意我辞职。”保姆忙替我们圆场。
庄妍竟然用起我的专属思考姿势，不过她的样子看起来肯定更赏心悦目一些。
“好吧！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不过，下次别再让我在家里见到你。”看我呆在原地，她又从挎包里拿出钱包，数了八张百元大钞递了过来，“拿上钱赶紧走。”
我右手接过钱，把一摞百元大钞在左手掌上拍了一下，一边数着钱下楼一边说道：“好吧，我这就走……不过，今天那鬼，我刚要动手的时候，你回来把它给吓跑了，我可不确定它是否还会回来。”
“你再骗我妈，信不信我报警抓你！”庄妍就像被激怒的公鸡，冲着我歇斯底里。
我站在一楼楼梯口，冲她说道：“庄小姐，我知道你不信邪，但有的东西，你不信还真不行。今晚我去商学院找个灵魂，你要敢来，我就能颠覆你对灵界的认知。不过，别再告诉别人，你敢吗？”
“几点？留个电话！”庄妍气呼呼的看着我道。
我拿出我的大屏手机，拨通了庄妍的电话，她的号码，在超市我看到宣传彩页的时候，就存下了。庄妍手机响了一声，我便挂了电话，“七点半，这是我的号码，我叫杨烽，烽火的烽。”
说完，我领着老李出了别墅。
“师傅，就这么走啦？”老李一脸不甘的跟在身后。
“能不能别叫我师傅！”我有些无语，一个庄妍已经让我头大，这里还加了个像狗皮膏药的老李。庄妍这边，关键是我的住处她知道，她随时可以对我展开惨绝人寰的报复。如果再不给她点真东西看看，我还真怕她去写篇新闻稿曝光我。
“不行啊师傅，我决定放弃家业，跟你学习法术。”狗皮膏药不依不饶。
上了车，我长叹一声，“开车。”
回到新村，瑶和李琪蓉像两个失散多年的亲姐妹，有说有笑。
“杨哥回来啦，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李琪蓉少了脸上的阴霾，主动向我打招呼。
“不用。”我没好气的答道，又不是实体，能怎么感谢？无非就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什么的，现在连以身相许的回报都没法得到。不过想想，天师又不能婚娶，算了，庄妍小妮子那里受的气没必要回家施展。
我歉意的朝她笑了笑，“我有些累，先休息一下。”
“师傅，咱们什么时候拜师啊！”老李紧跟着我的步伐，进了屋。
我摇头，忽然来了兴致，“老李啊，你要早三十年见到我，说不定就收下你了。”
“三十年，那时你在哪里？为什么现在不行？”
老李把狗皮膏药的特点展露无遗。
“你过了年纪，已经无法再跨过行业门槛了。”我摇头佯装叹息。其实天师这行，并没这个说法，只不过上了年纪，经历得多了，很难入定而已。不过只要诚心想学，多花点功夫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这么一个看起来玉树临风的帅小伙，带着一个快要退休的糟老头子，像今天和计女士见面的尴尬场景，以后会变成常态。
“哎……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天意？”老李一脸遗憾。
瑶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能她觉得我变了。以前我可是见便宜就占的，老李这么有钱的一个主，她都看出来了我会看不出来？
我没跟他们闲聊，告诉老李我要休息一下，他请自便。如果晚上想跟我一起去，就在六点叫醒我。
“如果你觉得没事可做，可以顺带把晚饭做了。”临进卧室前，我交待老李。不过，这时我发现中午的碗筷已经洗了，厨房那边井井有条。我看向瑶，可能是她的杰作，瑶看了我和厨房，朝我点了点头。
晚上七点，我和老李来到了商业学院，我和老李随处瞎逛，别人看见，也只当成家长来到学校，陪着孩子温馨交流的一个画面。
老李虽说烦了一点，不过厨艺还是值得肯定的，只是不知道那道‘沫肉茄子’用了我多少油。味道虽然很好，但我更心疼我的油。
七点半，庄妍没有出现，而我已经发现了那个噬灵，好像它正在稍显昏暗的地方等着什么人。不过它没发现我，应该是昨晚我在车里风轻云淡的大师范，所以它没看清我的相貌。
衣兜里我装了今天瑶接到的小瓶眼泪，也许是因为通过实体流出的眼泪，没了那个功效，本打算庄妍来了，先给她试试到底灵不灵。白天老李虽然可以看见泪水，但有没有开眼的效果，却不得而知。不过在刚才散步等庄妍的时间里，我便想到了一个量产灵魂眼泪的办法。我自己都开始佩服起我自己来，可惜我没在商界发展，要不然……
“师傅，要不给她打个电话。”老李打断了我的白日美梦。
“要打你打，我又不是求着她来看。”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向噬灵靠近。距离还远，大概三四十米的样子。
走了几步，我已有了一招制敌的计划，‘我和老李像正常人一样快速从它身旁走过，进入我的攻击范围时，一剑挥出砍下它的下半身，然后审问事件经过。如果它配合并有悔过之意，我便送它走……如果它执迷不悟，毫无反悔之意，我便趁他灵体没有恢复之前，用法诀让它万劫不复。’
想到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我不禁有些得意忘形，忍不往单脚往前一跳，落地又掂起身体，灵活的变换支撑脚继续向前跳去。同时，双手摆动如入无人之境。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老李看我一个大小伙子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脸愕然的定在原地，好像要和我划清界限。
“再警告一次，别叫我师傅。”我恼羞成怒，停下了撒欢式的步伐。
这时，离噬灵还有十来米远的样子，我更加确定它在等着什么人。就在我停下和老李说话时，不远处果然有个年轻小伙，向这个方向跑来。
老李还是一副不认识我的表情看着我。我“嘘”了一声半转身体，把耳朵朝向嗜灵方向。
老李看懂我的表情，呆在那里没动。
没过一会儿，小伙跑到了嗜灵那里。
“怎么样？“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出现，很明显是嗜灵的声音。
“好了，不过要等周六，我才好带他们上山。”年轻人气喘吁吁，拿出手机贴在脸上，装作打电话的样子。。
“很好，不要失约，你知道我的实力。”
“不敢不敢！”小伙低声下气，很明显是受了什么威胁。
我转身朝着他们走去，我想在他们两人之间穿过，实施我的计划。我握住袖子里桃木剑的剑柄，暗中运起真气。
只有三步距离，小伙也正离开嗜灵，往教学楼方向走去。真气也贯穿剑身突出一寸有余，我的肘部能感受到真气的热量，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庄研忽如神兵天降，忽然的出现在了我的左侧，脸上写着严肃和不屑。
算了，这是命中注定，我放松了握住剑柄的右手，转身迎向庄研。
现在不放弃也不行了，刚才听到庄研的声音后，我酝酿半天的真气也泄了。如果噬灵有了防备，我虽然稳操胜劵，但它要是突然利用老李和庄研，胜负难料。
“刚才有事来晚了，现在，让我看看你说的鬼在哪里。”
听到庄研说话，我左手暗捻降鬼扇印，右手又重新运起真气，“姐姐放过我吧，我只是开个玩笑。”
嗜灵靠近我们，慢慢的把那张像纸一样白的脸从庄妍的身后冒了出来，冲着我露出邪笑，慢慢绕过庄妍，向我凑了过来，夹带着一丝腐臭的味道。我知道，它想确认我是否能看到它。
我只能继续装作视而不见，暗中催动真气驱动桃木剑。
老李展现了一个帮手应有的自我休养：“嘘……别说话，师傅说鬼就在旁边！”
第22章 请问:黄河怎么走
“快跑！”我大声呼叫的同时，左手朝噬灵甩出降鬼扇印，右手从袖中顺出桃木剑一个上撩挥出。虽说剑气还未聚集到剑尖，但整个动作可以说是潇洒飘逸。我相信庄妍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的：我突然左手袭向她的胸部，右手却像变魔术似的顺出一截木剑向上挑去。
噬灵早有防备，陡然向后一跃，虽然挨了一记降鬼扇印，却躲过了我右手的桃木剑。
“早觉得你不对劲，果然有问题。”噬灵恶狠狠的在距离我五步开外的地方站稳身形。
看来，紧张情况下结出的扇印对它伤害不高，昨晚只是拍了它一个措手不及。
庄妍也顺势往后跳了两步，大声喝道：“流氓！”
老李张大嘴巴忙替我圆场：“小妹别生气，其实我师傅喜欢你很久了。”
我心里默念：‘圣母玛利亚，您就大慈大悲……收了你的信徒吧！’今天若不是我心理承受能力极强，我觉着来这儿就是给噬灵送菜的，还是免费外卖，送货上门附带买一送两二货。
“别废话，本天师有好生之德，劝你束手就擒，我可以按正常程序超度你去灵界，若蹦半个不字……”我稳住身形，用桃木剑摆出一个犀牛望月式。虽然境况堪忧，不过我想先发制人打乱噬灵思路，让它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这边。但我没注意到，噬灵听我说话的时候，已慢慢飘到了庄妍身后，而我，却冲着庄妍说出不着边际的话来。
好在庄妍看我严肃认真的动作表情，也有些相信的朝身后看了看。
一旁的老李却坚定的相信我没在开玩笑，给噬灵送了一个助攻：“它不会上小妹的身吧！”
我勒个去，我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那噬灵明明只是想借助庄妍的身体挡住我的攻击路线，拉远距离后转身逃命。听到老李一说，我看它面露狞笑，又往庄妍身上靠了过来。
现在也无法攻击嗜灵，庄研挡在我和它之间，正怒不可遏的看着我的表演。
老李则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要是庄研被它上身，我打算转身离开，用庄研来威胁我，你想得美，我巴不得你狠狠的惩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想到这里，我收了剑式，但依然运行体内真气，桃木剑剑尖，摆动着两寸长的剑气。不过，只有嗜灵和我能看到。
“想都别想，你要上了小妮子的身，我是不会有什么顾忌的，正好私报公仇！”我义正言辞，劝告嗜灵。
“别骗我了，那老头说你喜欢她很久了。”嗜灵似笑非笑，阴恻恻的说道。
我只想问问：黄河在哪儿？我要去洗洗......
“放下武器，不然我要她好看。”噬灵在庄严身后，做出就要附身的动作。
“好啊，我也想看她好看的时候什么样！”我定下身形，准备在噬灵附身的同时，用剑直接挥击庄严，她躲不开最多被木剑砸到，疼一会儿，噬灵可能就没那么乐观了。
庄严左右转身，“你跟谁说话？我警告你，在我面前别装神弄鬼。”双手甩了起来，“再哪儿？让它出来给我看看......”
不知道老李是吃错药了还是忘了吃药，竟然荷尔蒙分泌紊乱，五十来岁的大叔竟然要英雄救美？只见他身子突然向前一冲，撞向庄严，嘴里发出类似猪的叫声：“师傅别管我！......”
没办法，他见过女儿的灵魂，他对我已经从绝对相信的程度到达了完全崇拜。
庄严一直精神集中高度防备我的猥琐招术，我则一心防着噬灵，所以，老李如有神助一般一击得手。
“啊！”庄严、噬灵的一声惨叫同时响起，双双向侧面飞出。
噬灵没什么物理重量，所以飞得很远，并且，这种倒地根本不会对它造成伤害。只见它就势在地上一滚，起身飞也似的跑了。逃跑的时候没忘了撂下一句狠话：“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呆呆看着噬灵跑掉的方向，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庄严倒地的位置不远，但可以感觉到她受到老李撞击的伤害和倒地后地面的反作用力伤害，伤得不轻。
我呆立在原地,等着庄妍爆发.
庄妍却在地上‘哎呦’呻吟不想起来,也许......她是想讹我。
老李到是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了,一手摸着屁股一手叉着腰,“我说小妹,你咋不信邪呢?”
庄妍虽说受了点外伤,头脑还算清晰,“信你们才怪,我说大叔,您要只是信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帮着他一起骗人?”
听着两个二货的对话,我脑子里却忽然想到另一个事:‘为什么噬灵没有穿过庄妍和老李的身体站在原地，而是被庄妍的身体撞了出去?’
老李拉起了庄妍，庄妍还是哼哼唧唧，她看起来也不像讹人的样子，不过伤得不轻。
“老李，麻烦你送她去医院，刚才那噬灵跑了，我还得等个线索。”
“是刚才那个说带同学去后山的吗？”
我点点头，又看向噬灵逃跑的方向。实际上，那噬灵的实力和我现在不相上下，但还未交手它就仓惶而逃，要么是因为它有重要的事情没做，要么就是它还没接触过天师，对我的实力不甚了解。如果是不了解天师，那么我的难度将会降低很多，如果是有其它事……
“我不跟你去医院，我要这小骗子赔我。”庄妍却拒绝了和老李去医院的想法。
我转身看着她：“对了，你们家有什么亲戚是天师吗？我是说……或者你身上有没有附身符什么的。”
庄妍好像被我认真的态度打动，张牙舞爪甩起挎包就要扑向我，好在刚才一跤摔得不轻，动作严重失调走样，就像一个菜场泼皮一般。
我不敢扶她，也不想白挨她一下，侧身一闪。
四十分钟后，学校附近的康复医院急诊科，计女士带着张姐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啦女儿，谁欺负你啦！”
庄妍经过医生的简易处理，坐在床边，头上脸上和胳膊上各贴着几块医用纱布。因为医生嘱咐，观察半小时便可以回家了，所以，她也不好意思赖在床上。
庄妍抬眼看了看我，示意她妈修理我。
计女士看到我，双手合十：“大师，原来是你。”
我看到庄妍的脸色很难看，“你好！今天出了点小意外，不过令爱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没什么大事？我要破了相你就等着吧！”传来庄妍低声警告。
“没事，我师傅会负责的。”
我觉着要是谁能帮我把老李带走，少活十年也愿意啊！不过，老李虽然说话办事不走大脑，但今天从学校到医院，一路花钱的地方都是他一手操办，虽说行为举止令人不齿，不过......。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张姐去庄妍身边关心她的伤势，计女士却悄悄把我拉到一旁，询问起事件真相。
“没什么，白天在你家她不是不信吗，我说晚上我去学院想让她开开眼。可是她来晚了，没来得及给她开眼，她在那里数落我的时候，那鬼想要悄悄上她的身……”我故意做了个短暂的停顿。
“后来呢。”果然，还是妈妈疼女儿，一脸焦急的等着下文。
我朝老李努了努嘴，“好在我的助手眼疾手快，把她撞翻到了一边，我才趁机把鬼赶跑。要不然，今晚可是凶多吉少。”说完这些，我的胸口不由自主的挺了一挺，我觉得我的形象渐渐高大起来。
“谢谢大师！”计女士一脸虔诚，又追问道：“来医院花了不少钱吧！我女儿可能不会带那么多现金，我转给你吧！”
“不用，不用，也就八百来块。”我嘴里和她客气，手已经点开了微信的收款二维码。
计女士的性格脾气不错，我决定明天再去她家帮她看看。因为她也很快的拿出手机扫码，给我转了一千。嘴里还跟我客气：“真谢谢你们了。”
“够了够了。对了阿姨，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大师，叫我小杨好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是天师。”我收下转账，一切烦恼烟消云散。
这时，也没其他急诊病人送来，值班医生拿着检查结果来到我们身旁：“好了几位，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擦伤和惊吓，回去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看到庄妍起身，就像要跟我理论误工费一样，连忙抢先开口道：“庄小姐，今晚是个意外，你可能觉得我在骗你。那么这样：明天你请假休息，下午两点半左右和你妈还有张阿姨在你们家一楼看电视。如果楼上有了动静，给我打电话，我后天去免费帮你们处理，你看可好。”
“不好！如果……”
“姑奶奶，我的住处你知道，我的电话你也有，我还会跑了不成？”我有些着急，因为时间接近八点半。学院里的晚自习感觉不到九点就会散伙，我还想回去等那个噬灵的线人。
还是计女士通情达理，“是啊！女儿，小杨又不是刚到欣兴，要相信别人。放心吧，我相信小杨。”
庄妍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她妈和保姆簇拥着走了。临出门前，庄妍艰难的扭头向老李喊道：“大叔，要坚定信念，别再助纣为虐，去帮这个小骗子了。”
“走，回学院。”看到他们离开，我头也不回，叫上老李。
第23章 柳暗花不明
八点三刻，我和老李赶到学院球场，教学楼刚好开始放出学生。
我站在路口，靠着墙面，用目力搜索。
老李也很热心，故意在必经之路上来回走动，仔细观察起身材相仿的路过同学。他刚才虽没看到嗜灵，但见过那小伙。
三两个身材和那小伙相仿的学生陆续过去，但我确定不是，因为灵魂运用灵力帮人类开眼后，人类的上眼皮会留下印迹，直至天眼消失，天师在夜晚分辨这印迹不难。
九点一刻，学生都快走完了，我才远远看到三个同学的身影。勾肩搭背，中间那人脸上明显的闪烁着两点灵力的微光。
“来了。”我站直身体面向他们。
三人有说有笑，朝着我们走来。
“同学留步。”当三人路过身边时，我叫住他们。
三人停下脚步，其中一瘦高个看着我说道：“什么事？
“你们好，这位是李琪蓉的父亲。”我指了指老李，“想和你们打听些事，方便的话，想请你们吃个宵夜。”
瘦高个积极响应道：“好啊！”
左边的花菜头却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同学？”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出口，只不过花菜头的话稍长了一些。三人面面相觑，但都知道是严肃时刻，没笑出来。
最后，三人还是不愿驳老李的面子，带着我们来到了学院里的一家傣味烧烤店，选了一个安静的包间。
点好了菜，老李便开启了有问不完的问题模式，好在三人都一一耐心回答。果然，他们便是开学时的一个周末，和李琪蓉一起上山的其中三个。
小胖子叫车华，话不多，情绪不高，一眼便能看出心里有事。当我小声的问他们是否相信鬼魂的时候，两个人坚决摇头，唯独车华先点头，看到同伴摇头，也跟着摇了起来。异常的举动引起两个同学的不满。
“不会吧车华，你还信那玩意儿？”瘦高个问道。
我摇头看着花菜头和瘦高个，“其实，灵魂在世上确实存在，车华同学相信也没什么，我和叔叔都很相信。据李琪蓉的日记显示，她便是被灵魂缠身，被迫自杀。”
“什么！”两人瞪大眼睛，我却看到车华头冒冷汗。
“说实话，我是天师。关于这点，你们可以暂时不信，一会儿要是信了，请不要大声喧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做了一个短暂停顿，得到三人的首肯后，继续说道：“据李琪蓉的日记分析，那鬼魂胁迫她再约同学傍晚爬山，并且夜晚附到她身上，惊吓她的室友，又让她做出有悖常理的举动。她无法忍受痛苦，又不想害了同学，于是……只有选择自杀。”
说道这里，我看到花菜头和瘦高个都看向车华，就好像要把他生吞一样。
车华一推身后的椅子，冲我跪下：“天师救命，我也是被逼无奈。”
花菜头嘴里叼着半片牛肉，瘦高个手里端着半杯雪碧，定格成了一副名叫‘什么’的画。
“嗯，问题不大。你刚才和那噬灵说起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都听到了。”我先宽他的心，又想着铲除噬灵的计划。
“我现在该怎么办？他随时会在我梦里进来，威胁我必须照它说的去做。不然它不但要害我，还要害死我爸妈......”车华哭得鼻涕眼泪都止不住往下流出。
“你还约了谁？”
“陶卉和张沛文。”
我发现花菜头和瘦高个的眼睛更大了。
“是你们一起爬过山的那几个吗？”我想再确认一次。
车华认真的点了点头。
“要能到周末倒也不怕，我可以悄悄跟你们一起上山。但是今晚早些时候我会过它，它跑了，我怕它晚上又来找你，所以才在那里等你。”
“那我该怎么办？”车华一脸惊恐，我能看到他手臂上的汗毛竖立起来。
“有我在没事，一会儿我悄悄跟你回寝室等它，如果它今晚来找你，我必将它打得魂飞魄散。你们三个，是一个寝室吗？”我一边拿出随身小笔记本，一边迅速的画着符咒。
“他们俩是，我住在隔壁。”瘦高个赶紧说道。
车华的表现和他们的亲身经历，已经容不得他们不信了。
我画好了三张驱邪符，递给了瘦高个，“联系那两个女生，分别给她们一张，你自己留一张，睡觉时压在枕头下面。记住，我是天师的事...不得外传。”
“收到！”瘦高个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显超过另外两人。
“我的呢？”剩下两人同时出声。
“你先去吧，我怕太晚不方便给她们。”我先让瘦高个去送符咒。
“我和你们一起，不用担心。放了符咒，我怕它感应到，反到打草惊蛇。”我镇静的喝了口茶。
“我呢师傅？”老李觉得自己没了存在感。
“你先回酒店，对了，阿姨是一个人在酒店吗？如果是，这几天就多陪陪她，别再来了。”
“没有，就我一个人留在欣兴，她哥把她接去他家了，得有人陪着她。”
“好吧，就这么着。你们俩想想，我怎么样才能不惊扰别人的和你们住在一起。”安排完老李，我看向两人。
“哥的样子像个学生，一会儿跟着我们上楼就是。”
花菜头的定力也比车华的好，难怪噬灵会先附身车华。
说散就散，老李独自开车回酒店，我跟着两人回到他们的寝室404。他们是四人一间，每人一个床位，一个柜子。宿舍里卫浴设备齐全，条件还算不错。
今天也算占到天时地利，同寝室的两人请假，陪来看望他们的父母出门游玩，晚上不回来。
我大概巡视了一下房间，车华是靠窗下铺，花菜头是旁边的上铺。我让他俩打扫了地面，找来一个垫子，又拿了几本他们确认不重要的书，摆好了一个**阵。又问他们是否有风铃，两人齐齐摇头。花菜头想起室友好像有一个准备送女友的风铃，便从那人的电脑桌上找了出来递给我。
我把风铃挂在了门后，只要轻微的风吹草动，便会轻声响起。至于窗口，我的**阵就在窗口，噬灵一来，那阵阴气肯定能把我惊醒。现在，万事俱备，我只需在垫子中入定或者只是轻微动作，噬灵是看不见我的，我只等着他靠近车华时，一招将它制服，或者直接让它魂飞魄散。
我掐破了一袋锅底灰，把车华眼皮上的残留印迹涂抹干净。
“好了，现在即使噬灵再来，你也看不到它了。”安慰完两人，我让两人先睡。
很明显，两人知道真相后，都睡不着，不时向我提问。
“我会死吗？”…..
“它能找到我的家人吗？”…….
“人死之后去哪里？”……
都是关乎灵魂类的问题，我没做正面回答，只在最后一个问题出来后，说了一句让他俩更加紧张的话：“如果不想死，就别谈论有关灵魂的问题。”
两人大气不敢出，我甚至感觉到车华拿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渐渐地，夜深了，从两人辗转的动静来看，应该还没入睡，我已在意识清醒的状态，让意识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很久没有这么好好的练过功法了。我抬眼看向房间里的挂钟，刚到一点。
这时，窗外传来阴冷无情的声音，正是噬灵。
“小胖子，睡了吗？……”
好在我把车华眼皮上的印迹擦了，所以他虽然还没入睡，但已听不到了。
阴风从窗缝进来，白色的噬灵形成灵体，站在车华的床前，一边呼唤，一边查看车华。
可能是它看清车华在黑夜里大睁着眼睛，灵体猛然一怔。
但是晚了，我运足了真气的桃木剑从它腰部横斩而过，没有一丝阻力，给它的灵体来了个腰斩。
“哎呀！”惊呼之后，噬灵灵体的上半身跌落在地，灵气正从被斩断的腰部快速流散。
“你好卑鄙。”噬灵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说出了被人暗杀时的老套台词。
我没说话，把刚才剩余的半袋锅底灰尽数向它的上半身洒出，同时配合桃木剑结起五雷真诀。
房间里，轻微的噼啪声音响起，噬灵身上被锅底灰溅到的地方泛起灵火，好像寂静的夜空仰望到的星海。噬灵的惨叫，不绝于耳，不过，这惨叫也只有我能听见。
车华忽的坐直身体，“这是什么？”
花菜头却没什么动静，已然进入梦想。这孩子心真大，明知有鬼会来，他还能睡得这么没心没肺。
噬灵还有一点时间才会魂飞魄散，它痛苦的嘶吼完毕，恶狠狠的瞪着已没人形的眼睛看着我道：“天时将至，灵界重建，你一人之力，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说完，又发出一阵令人发怵的狂笑，就像那已经放弃治疗的狂笑。
我静静的看着它，已经没什么威胁，但还是提防它还有什么妖术逃生，以便即时制止。
俗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它所说的‘天时将至，灵界重建’应该不假，但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它们想来世间与人共存？或者……
看着它，我不寒而栗。
“何谓天时？”我装作满不在乎，冷冷问道。
“应天之时……”
“应何天？”
“万物之巅…….哈哈哈…….”发出最后笑声后，噬灵惨白又带些灼烧痕迹的脸庞消失不见。
车华呆坐在床上，不知我在做什么，又不敢发话询问，呆在那里。
第24章 过分了
我长舒一口气，一边收拾起周边的书，一边说道：“可以了，已经被我处理了，你可以安心睡了。”
车华竟认真的在床上给我磕了个头，我没躲避，受下了。
这类魂飞魄散的邪灵，灵界也会收到信息，通过信息，‘他们’能找到我，按正常比例，给予我精气神的回报。刚才车华磕的一个头，‘他们’也能感受到人类感谢的信息，无形中会增加奖励额度。
“大师，能收我为徒吗？”车华一脸期待。
今晚的短暂接触，我能感受得到他喜欢做白日梦，一切都以自己无敌天下为主题，然后世间快意恩仇，最后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这是典型的宅男综合症症状。
“多去户外活动，别老宅家里，游戏幻想一整天。”我先断了他的念想。
“怎样我才能跟你学法术？”
我摇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的，难道不怕我是演戏骗你们吗？”
“我前面真看到那家伙了，刚才你说话的时候，我还感到一股冷风，一直就这么凭空散发着冷气。我相信你！”
“但你不适合做天师，洗洗睡吧，不早了。”说完，我没等他回话，重新进入入定程序。
我不知道后来他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两人都睡得像小猪一样。我留了张纸条，让他们多去户外运动，保持体魄，不易遭受灵魂侵袭。
还没到家，老李的电话来了：“小杨，情况怎么样？我在学院外面吃早点，出来一起吗？”
‘早点不来！’我暗道一声回道：“我回家了，噬灵被我处理了。”
“哦！我马上过来。”
我勒个去，这狗皮膏药看来我是甩不掉了。
刚进家，李琪蓉飘到面前说道：“我能和瑶姐一样，以后就这么跟着你吗？”
“窑姐？”我一脸迷惑的看着她俩。
看到瑶面带微笑，我终于明白，连忙说道：“我自然没问题，但这么一来，我就得先找到方法把瑶送走。”
“为什么？”两人…呃不，是两鬼同时问道。
“头七前临时收留，灵界鬼差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长期收留有正常身份资料的灵魂，便会被判定为鬼修，灵界就会对我下手。”
李琪蓉转身看着瑶，瑶无语。
“她是因为身份信息丢失，灵界无法查找，万不得已才留在世间。你还是正常去你该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常轮回就好。像你的瑶姐，遇到危险，随时可能魂飞魄散。”
“你是说，真的有来世吗？”李琪蓉两眼放出绿色光芒。
“有啊！不过轮回时间很长，灵魂去到灵界，少了一百二十年，是到不了轮回通道的。”
“天呐，一百二十年......我做些什么呢？”李琪蓉满面愁容。
“应该不难吧！据说那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许我们的一百二十年，那边只是正常走完程序就好。我也没去过，这些都是老一辈天师的传言。”
李琪蓉闷闷不乐，她知道，瑶没地方去，如果她留在我身边，不但要把瑶撵走，自己还得躲躲藏藏。
“有个好消息！”我郑重说道。
看到两人期待的表情，我缓缓说道：“威胁你的噬灵，已经被我斩杀，你可以回学院，再看看自己熟悉的地方。两天后，去你跳楼的地方等着，有鬼差会来接你。”
瑶一脸的兴奋，李琪蓉却默然。
“还有个坏消息。”
“怎么？”瑶关心的问道。
“噬灵临死前说：天时将至，灵界重建…..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瑶在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我有些懵，这几百年的灵魂都没听过，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有玄派协会还是道士协会什么的，不如去那里问问，我听着也是觉得这事不小。对了，它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一个小天师，无能为力什么的。”
我没有再聊，昨晚休息的不是很踏实，只想回床上补个回笼觉，下午没事的话我想去趟学成巷，看看谢田和那两个老人。
我把门上的小锁和符咒下了，告诉瑶，如果一会儿老李来了，让她帮忙接待一下。
瑶开心的答应了，又和李琪蓉聊起了当前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情。
我到头便睡，有人在推我醒来时，已到了十二点。
老李站在床边，笑盈盈的说道：“小杨师傅，吃饭啦！”
“哦！”我连忙起身应道。
这瑶也能幻化实体，以后还怎么安心睡觉，卧室门必须加锁，我一边想，一边起床洗漱。瑶正从厨房往客厅端菜，老李的最后一道豆腐酸菜鱼也正要出锅。
我扶住卫生间的门框问道：“是瑶还是小李？”
“我是小李。”瑶定住身形，规矩的说道。
“多长时间了，注意一下，万一超过她现在的能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哦！”李琪蓉闪出了灵体，瑶也慢慢倒了下去。
我连忙过来扶住，半拖半抱的把她抱回沙发，“怎么样？不行就别硬撑着。”
瑶缓慢睁眼，难过的说道：“本想再坚持一下，吃一口人间的饭菜，没想到……我是不是低血糖啊！”
“低你个大头鬼啊！明明就是修行不够，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我知道问题不大，实体虚弱幻回灵体，休息两天就没事，还装出煽情的样子，说自己低血糖？也不知道谁教她的这些现代医学新名词。
李琪蓉则泪眼汪汪站在一旁，“对不起姐姐，是我太高兴了没想起来。”
“没事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你和你爸再怎么聊也聊不够，差不多就行了，到时候你舍不得走，他也放不下你，没完没了了。”虽然我不怪她这么折腾我的瑶，但我嫌老李一天到晚来看他女儿。
老李端出最后一道菜，看到瑶的实体躺在沙发上，知道是自己造的孽，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道：“实在对不起，总想着女儿一走就再也见不到，聊的停不下来。”
“没事……”瑶虚弱的回了一声，消失在了沙发上。
对我没什么影响，我看得见她的灵体，但我不知道该不该拿个被子给她，她就这么虚弱的躺在那里。
“啊！啊……她不会魂飞魄散了吧，我对不起你啊……”老李看到，却不淡定了，站在旁边抓狂。
“真是猫哭耗子，过分了我跟你说，昨天就和你说过了，一小时得休息一下。今天从我睡觉到现在，怎么也被你们折磨了三个小时了。”我扭头生气的朝老李叫道。
“玉……”瑶向我抬起手来。
我连忙半跪在沙发前，尽可能的把脖子上的玉坠靠近瑶，瑶化作看不见的清气，钻到玉坠里。
李琪蓉难过得要哭，我忙抬手制止，“别难过，只是过度劳累，休息两天就好。”又转身看向老李，“老李，有些事不是你想留就能留的，还请节哀。”
老李讷讷的站在那里，看来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示意先坐下吃饭，老李却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小杨，你真不能收我为徒吗？”
我放下拿在手里的筷子，认真回道：“天师是一个不能有家人朋友的职业，因为会连累到家人。而且，练功的方式方法，也不适合你现在这种老胳膊老腿的，实在是爱莫能助。”
“我已退了酒店，如果不能有家人朋友，我可以回家把所有的产业转给孩子她妈，自己来欣兴就行。”
“自私自利，有违天师职业操守，对不起，哪里都帮不了你。”
老李一脸不解，他认为把所有的东西都大方的送给老婆，怎么还能说他自私呢？
“钱在世上很重要，但它不是万能的，你失去女儿难过，难道你妻子就不难过？告诉你，她比你难过百倍。回家多陪陪她，现在，她比任何时候更需要你。”
老李开始进入煽情模式，坐在一矮凳上痛数着自己的自私自利和过往坏事。
我听了觉得好笑，李琪蓉到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曾经觉得巨人一般的爸爸，竟然有如此多的花闻艳史。
我边吃边听，没一会儿便吃完了午饭。
“老李，下午我还有事要办，一会儿你吃了把碗洗了。对了剩菜先倒了吧，我这儿还没冰箱，我怕放坏了。”我转头面向李琪蓉，“小李，下午我把门上的符咒取了，等晚上，你看一下，没什么事可以回学院看看。这几天你就去那里转转吧，收集一些回忆……一路走好。”
李琪蓉认真的点了点头，老李却抬头看着我，“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你先吃饭，吃了饭我觉得你差不多该回去了，善待你身边的亲人，比什么都强。”
我也不算撵他，只是我刚才正义凛然的批评他，搞得自己很高大上的样子，这中状态，我得保持住。
老李点点头，坐到桌边，准备开始吃饭。
我没再做停留，出门，准备去学成巷看望两个老人。
“瑶姐呢？”李琪蓉好像没搞懂我玉坠的功效，看着我问道。
“我收到玉坠里，让她休息两天。”
“哦！”看得出，李琪蓉和瑶好像几天相处有了感情，舍不得这半天分别。不过，也许我今天晚点回来，她们便是永别了。
第25章 玄派管理处
在去学成巷的路上，收到一条让人精神一震的短信。
‘我们看了房子，虽说没什么问题，但是还剩两月的房租就不退你了，算你单方面违约。’
呵呵，远在陆宁的老房东终于忍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回我的短信了。虽说拒绝退还我的剩余房租，但是没讲拒绝押金，也是蛮不错的。
‘好的，您方便的时候把押金退我吧，谢谢！这是我的卡号。’我编了短信，发了银行卡卡号。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觉得身子骨都有些轻飘飘的，暗中回顾了一下这没到一星期，我在欣兴就挣了多少钱……我甚至开始感谢起陆宁鼎盛桥下的那个老灵魂了。
下了车，我敲响了老两口的房门。
“叔叔，阿姨，我是小杨。”我主动给开门的两人打招呼。
“请进，请进。”老太太把我让进了屋，老头准备回厨房给我泡茶。
“不用了叔叔，我一会儿就走。”我忙制止老头泡茶，又问道：“叔叔阿姨，你们的手机买了吗？如果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
说话的时候，我已看到躲在窗边的谢田，他尴尬的躲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还没呢，前些天去转了转，没什么合适的。很多功能我们都用不了，而且还死贵死贵的。最便宜的也要六百多。”老太太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这样吧，过几天我也去转转，帮你们找台老年手机，和打电话一样，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功能。”我说完后，便打算回去了，不敢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
“那怎么好意思，要花多少钱？”老太太有些担心。
“不用管了，老年机大概也就两百来块，就当我给警察家属的一点心意吧。”其实，我也舍不得在手机上面多花钱，不就是一个通话工具吗？我的大屏山寨手机，也是在网上淘的，某个极小品牌的入门级手机，六百九十九，大屏不吃亏。
“不行不行，这不是变相收受贿赂吗？我们可不能拖儿子后腿。”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数出三百块钱递给我。
“那就麻烦你帮我们买一台合适的，多余的钱就当你的跑腿费了。”
哎！老人家这么客气，搞得我鼻子酸酸的。我接下了钱，答应三天以内会给她们买来手机，便告辞出门了。临出门前，我朝谢田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出了门，我问谢田这几天怎么样，谢田也没什么，就是说白天他们开窗通风的时候，自己很难过。
“嗯，那是因为屋外的阳气进屋，白天你可以换个地方栖身，记住别做坏事就好。”
谢田再三保证，又希望我能带着他去云南一次。
“这个真不行，我虽说一个人没什么牵挂，但我得养活我自己。先等三个月看情况吧，我条件好了，如果大哥还没回来，我再陪你走一遭。”
我又问了有关天时将至，灵界重建的事，谢田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过，他到提醒我，去我们玄派管理处问问。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玄派管理处虽说没有天师，但是他们可以联系到很多天师。任何事情，一旦参与的人多了，自然办法也就多了。离开谢田，我问了欣兴图书馆的位置，便找好线路，往图书馆去了。
图书馆在欣兴市中心，繁华异常，街上手机商店鳞次栉比。很容易的，我便选好了一部三百八的老年机。但是手机卡需要实名认证，我只好先拿了空卡，等回去后再带着他们去服务点激活。
拿着手机，我进了图书馆，但是在一楼却没找到玄派管理处的门牌。我询问工作人员，这里有负一楼吗？
“没有，不过顺着那边楼梯下去，好像有间空办公室。”
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我来到楼下，一间挂着小号x的房间出现在楼梯转角，而下来后，只有这间办公室。
我用暗号敲响了房门，一短两长。
屋内传来一个声音：“请进！”
拧开把手，一个三十来岁的工作人员坐在办公桌后，精明能干，右眼眼角有一颗较大的红痣特别明显，见我进门，起身拉开类似摄影棚里的灯光，示意我先坐下。
我关了门，按照指示坐了下来，“你好！”
“别说话，保持严肃，看这里。”男子没理我，操作着相机准备给我拍照。
我忙摇手表示：“我不是来办身份证的。”
男子一脸疑惑，“那你来干什么？”
在他眼里，有天师到这里，除了办理新的身份证明，就没其他事了。
“最近驱邪，发现个事，我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但我一个人知道的太少，我想寻找一些帮助。”
“哦！”男子放下相机，拉灭了摄影灯光，坐回了办公桌后面，拿出一叠白纸。
我开始从看到李琪蓉的委托开始，一直讲到昨晚噬灵临死前留下的狠话：‘天时将至，灵界重建。’
男子认真听我说完，递过用垫板夹好的白纸，让我看看有无什么遗漏，并请我留下姓名地址和联系方式。
我接到手里扫视了一遍，果然厉害，虽说没有逐字记录，但是整个过程的关键部分都有明显标记，最后的一句话被标注了着重符号。
“嗯，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您听我说着就几乎全部记录下来，真厉害。”我留下名字电话，递还给他。
“一般一般……”男子接过文件查看。
‘世界第三？’我以为他会脱口而出，但是没有。
“我会把资料整理，上传到天师管理委员会，让大家商议，得到确切结果，会联系你的。”
‘办事效率真高，不愧是玄派管理的工作人员’，我心里还在暗自赞叹时，庄妍的电话来了。
我歉意的表示要接电话，男子示意我可以走了。
出了房间，我接起电话。
“喂！明天中午来我家一下，你知道的。”庄妍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看来她经历了她妈和保姆经历的同一件事，她所谓的科学道理已经站不住脚了。
“费用八百！”我没犹豫，对于富裕人家，我的开价水涨船高。
“你这是讹诈！我问过我妈，上次说好的是六百，我也给过你八百。你不是说免费吗？”
“免费？”我心里不禁回忆起我是怎么跟她说的，一般情况，免费这么大的事，我是不会轻易出口的。
“是啊！你别得寸进尺，明天我要看不见你们说的灵魂，你就等着上新闻吧！”
“哦，那我还是不来了，我先等着你的新闻稿，写得好的话我再免费帮你。”说完我便挂了电话准备回家。这可不能惯着那小妮子，要是被他发现我怕这个，那还了得。
其实不去也无妨，今天那灵魂又去捣乱，说明它还没走。而它也只是好玩而已，像庄妍家的这种家境，一天摔个盘子也没什么，就是作乱的时候别遇到有心脏病的就好。想到这里，我心安理得的来到公交站台，准备打道回府。
瑶的灵气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既然和李琪蓉有缘，就让她再陪陪她。正当有些得意的时候，短信提示一千大洋到帐的消息，让我更加飘了。
计女士的电话也来了。
“杨师傅，帮帮忙，明天来一趟吧！小妍不会说话，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语气客气得我不好拒绝。
“好吧，明天我两点到，你能安排一辆车到车站接我一下吗？”
计女士表示没问题后，我挂了电话。
其实免费去一趟也没什么，就是看不惯庄研飞扬跋扈的样子，占着自己看的书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最可气的是，大拽拽的还要我弄灵魂给她看。
忽的我觉着管理处工作人员的强悍，我为什么不去问问有关我天眼的事呢？于是我拿着新买的手机，又回到了办公室门口。
敲门进去后，他正挂掉了电话，在桌前电脑操作着，嘴里问道：“你好，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从小便被开了天眼，想让您帮我问问协会的其他人，有知道原因的吗？”
男子略加思索说道：“以前只是听说，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
一边抽过一张白纸用笔写下了什么，然后裁成两半。
我表示可以，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候，心里也有些忐忑，要是他能帮我找到答案，那该有多好？
男子起身，拿过一只小电筒，就像医院里的一声检查眼睛一样，仔细查看了我的眼睛。
“除了瞳孔周边的颜色和亚洲人有些轻微区别，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您同意，我们可以安排专业眼科医生，对你做全面详细的监测。注意，是监测，不是检测。”
“怎么监测？”
“定期检查眼睛的变化，开始可能每小时一次，后续渐渐变成每周一次。相信这可以对我们正在研究的暗眼镜提供极大的帮助，当然，这完全取决于你。”男子回到办公桌后，认真的看着我。
“呃......那算了，就当我没问过。”我起身想走。
男子递过刚才的半张白纸，“好的，我记得曾在这两本书里看到过先天天眼的记载，有空可以去看看。”
我接过白纸，道了声谢，离开了玄派管理处。
第26章 拿人手短
回到住处，我大吃一惊。
不知老李是不是神仙下凡，专门来打救我的，竟然私自给我配齐了家电。
一台不知道多大的彩电挂在墙上，大小和客厅很是相配，四开门的大冰箱放在厨房与客厅的交界处，厨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也恰好塞了一台滚筒洗衣机进去……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我看着正在给送货员签收的老李问道。
“小杨，这几天麻烦你了，为了谢谢你给我的建议，我自作主张，给你添置了些东西，希望你不要介意。”老李签完字，转身冲我说道。
“这得废多少电？”我表示严正抗议。
“呃！”老李肯定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所以铁青着脸，呆愣在原地。
“开玩笑呢。这些东西，我本来是计划半年内买齐的，谢了李叔。”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小兔崽子，我还真以为你不喜欢呢。”老李也笑了。
“你忽然给我买这些东西，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俗话说…….”
“无事献殷勤，是吗？”
我点头，老李给我解释，跟着烦了我几天，确实觉得过意不去。我也按照约定，给他女儿报了仇，而且，还让他亲眼看到了女儿，也和女儿作别。觉得不用点实际行动表示感谢，确实于心不忍。
我感动得想哭，这样的客户，能再给我来一打吗。还有，您要是有心，给我折现该有多好。
这几样东西花了一万多块，老李动用了他的某商场的vip卡，电话联系之后一个小时，便有专人送货上门并安装调试完毕。不得不说，有钱人办事效率就是高，我开始怀疑说钱不能买到时间的伟大理论，是否需要商榷。
“我想过了，等女儿走了我就回去，好好补偿我对妻子的亏欠。至于驱邪捉妖，我也不去想了，老胳膊老腿的，好好和妻子过完余生，比什么都强。”老李终于开窍，发自肺腑的感叹了一番。又说现在做饭晚了些，不如请我出去，好好撮一顿。
我也半推半就，跟着老李出去吃香喝辣去了。
吃过晚饭，老李再三请求女儿走的那天，让他看着女儿离开，即使他看不见女儿，也要让女儿看得见他。
我同意了，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回到住处，李琪蓉还没回学院，干脆好人做到底，我和瑶又一同送她回了学院。路上，瑶又教会她白天如何躲避阳光，夜晚如何躲避人多腿杂的路段，她都一一暗记在心。
回到住处，我打开电脑查看天师群，几天没看了，有事欧阳老板也会直接跟我说，所以这几天一直没上线。
果然，群里依旧冷冷清清，我想询问噬灵的那句话，不过想了想还是没发出消息。算了，我先受着，等有了进一步的发现，再和大家商量不迟。这时，功高盖煮的头像闪了起来。
‘小杨，明天有个天师入门的单你接不接？’外加一个奸笑表情，欧老板一副有便宜就先想到我的姿态。
‘什么时候？明天下午我有事。’我回复消息。
‘明早，市图书馆碰面。’
‘算了，你发群里吧，我这几天有些乱，如果没人接我再接。’我回完消息，等着群里的闪烁。
没一会儿，老板在群里发出了委托，十秒之后，便有天师接话，接下了这单。
这天师入门，是天师们的徒弟，正式步入天师行业的一个形式。需要一个无关的天师在一旁保护，自己的师傅则不能在场，对付一个初级阶段的灵魂。我十五岁时便通过了考验，当时其实心里挺不舒服也很不解，灵魂又没犯什么错，为什么就要把它斩了？师傅则对从考场出来的我说道：“这是一个表明身份的仪式，这些游魂虽说人畜无害，但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为什么不让我送它走？”
我的这个问题，直到师傅离开之后，也没人回答我。
所以，这单我是真不想接。
关了电脑，我和瑶谈起东郊别墅区的顽灵，也说了我计划一招制敌的想法。瑶却建议我采用其他方法，可以制服后劝解，尽量争取自然超度，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开杀戒。可能她觉得我斩杀噬灵，有些暴力。
具体原因我没细问，但是她的方式方法是可行的，也符合了我万事和为贵的一贯方针，同时，也能让庄妍见识一下本天师不是盖的。
翌日，我带着新买的手机，先去了一趟学成巷。带着老两口，到营业点把手机卡激活之后，帮他们选定了一个月八块的资费套餐，并把手机的短信功能关闭。就是说这部手机除了拨打和接听电话，没有什么其他功能。我又把我的号码存进去后，教会了他们如何拨打我的手机，如何存储朋友的号码等等。虽然两人年纪稍大，但都是知识分子出身，这些操作基本一教就会。试着互相拨打两次电话后，老两口满意的回家去了。
我又在附近的花鸟市场，买了一个小渔网。我没回住处，直接去了庄严家，既然计女士对我很客气，那我就不客气的去蹭个午饭！
十一点半，我拨通了计女士的电话。
“你好，我到郭州站了，能安排车来接我吗？”
“好的小杨，您稍等。”
二十分钟后，庄妍才开着一辆只有两门的小车前来接我，脸上的一处医用胶带还没拆下。这车标我认识，‘别摸我’，应该不便宜。
“你是推着来的吗？这么久！”不到两公里的路程，正常走路我也就二十分钟，开车都要我等二十分钟，再加上是这小妮子开车，惹得我十分不开心。‘这么折腾时间，是不是怕我蹭你们家的午饭，告诉你，你的担心是对的。’我心里暗自想道。
“谁说的，为了接你，我在路上用山泉擦了擦车。”庄妍不恼，阴阳怪气的回怼我。
这别墅区，真是为有钱人建的，路面平整依山而建，七弯八拐看尽东面山林美景，但是没有公交车。说明没车的人，是不能来这里买房的，就连来这里应聘保姆，不会开车都不行。
五分钟后，我跟着庄妍进了家。
计女士和张姐对我非常客气，庄妍却等着看我笑话的样子，严肃而谨慎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先上到二楼，把早上买的小孔渔网，在小餐厅门框上面粘牢，又让庄妍找来一个有些重量的纸筒，掐破一袋锅底灰，在裹满渔网的圆筒上面搓揉。抹匀后，举上门框，用一机关固定住，只等那顽灵摔了盘子逃跑的时候，一拉机关，它便会直冲到渔网里面，进退不得。这样一来，从楼下上来的庄妍和计女士她们，便有可能看到无人操作的渔网在门口乱动，应该可以算作给庄妍的一个交代。
做好了机关，我下楼吃饭，庄妍看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我到底要做什么。
计女士和保姆张姐讲述了昨天中午的状况，一切照旧。下午两点半，楼上传来叮呤哐啷的一阵响动，等三人上楼查看，餐厅门口留下一只碎碗的碎片，再没其它。
庄妍表示情况属实，本想报警，但被老妈拦住，强烈要求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忙处理。
“你怎么看？”我征求庄妍的意见。
“我觉着都是你捣的鬼，前几天来到我家，不知用了什么伎俩，让我家二楼每天这个时候弄出声响来，吓唬我妈。告诉你，我可不怕。若不是我妈拦着，我早报警了。”
我微微一笑，“我来欣兴还没一个星期，你可以问问计阿姨，这种情况发生多久了。”
庄妍扭头看向计女士，计女士和张姐异口同声说道：“一个多月了。”
庄妍还是坚定的认为有人作祟，不再理睬我的问题。
“好了，我还有些东西需要布置，需要你配合一下。”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一点。
庄妍和我上楼，我要了些书，在餐厅入口附近摆好了**阵，又让庄妍给我找了个垫子。我的计划是怀揣隐身符，坐在**阵中，双重隐身效果等着顽灵出来作祟，在它摔完东西往回跑的时候，触动机关，将它困在渔网中央。不过，现在制作隐身符还早了一些。
布置好了，我和庄妍下楼，交代三人一会儿呆在一楼，看电视打牌都可以。
“一会儿我会在上面，你们听到异常响动就可以上来查看。”我交待三人后，上楼坐入**阵中，撕下一张纸，把隐身符的雏形画好。等到时间差不多，最后添上两笔便大功告成。
桃木剑我没带来，因为我觉得抓个活的顽灵，也是不错的。原来只听师傅说过，这种顽灵虽然无害，但速度极快，稍不注意便会放它逃窜。一旦发现有天师在对付它后，再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所以，这类顽灵基本都是一击毙命，没有周旋的余地。这次，我将会亲自活捉一个，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时间不停的在往前走，我按计划让内息在体内运行了半个小周天，两点二十五。我退出修炼功课，画完了隐身符，贴身装好，左手拉住墙面的机关。静静等着一会儿顽灵抬起盘子要摔的时候，我便触动机关。
第27章 白眼狼
二楼很安静，门窗玻璃应该是双层隔音玻璃。只有从通往一楼的楼梯口，隐约传来一楼电视剧的吵闹声，计女士和张姐也是习惯了每天这个时候的吵闹，认真追起了韩剧，庄妍应该不屑这些你情我愿，假得不能再假的电视剧。
没过一会儿，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小餐厅出来，两手抱着个大碗，像上次一样，蹑手蹑脚来到楼梯口，向下观望。确认楼下有人后，转身向餐厅门口走来，头却偏向后方继续观望。双手举起碗，猛地向下一摔，碗未落地，嘴便幻化成实体，发出叮呤哐啷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在它做出摔碗动作的同时，我拉下了机关拉绳。一个张开的渔网瞬间铺开，挡住了进入餐厅的门框。
好在及时触动机关，圆筒刚滚落在地，顽灵全身已冲进渔网内部。网线交织的地方，残留的锅底灰接触到顽灵的皮肤，‘呲啦’的燃烧起来。但只是没有温度的灵火，所以并不会烧坏渔网。
顽灵惊恐的惨叫挣扎。
我则抓住它挣扎的时机，迅速收拢渔网外口，两手一撸，在口外扎了一个死结。
庄妍也在第一时间冲上二楼，看到我正在给渔网结口。
“那是什么？”
庄妍看到的，是我在扎口，手下的渔网就像有什么东西似的，左右凸起挣扎。可惜她听不到声音，顽灵正在享受着全身灵火灼烧的高级spa服务，惨叫连连。
“本天师等你很久了，说说吧，为什么骚扰庄家？”
“下次不敢啦！饶了我吧......”顽灵一边挣扎一边求饶。听到我的问话，忍住疼痛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庄家，下次我只去闲家行了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它理解错了，是不是长年混迹澳门赌场的赌鬼，无意被带到欣兴，竟然把我说的庄严家，理解成了赌桌上的庄闲两家。
“少废话，你以为还在澳门啊！再忍忍，这些只是给你个教训。”我喝了一声，那顽灵渐渐只剩呻吟没敢继续挣扎。
“怎么回事？”庄妍睁大眼睛，看着渐渐平静的渔网。
“捉住一个顽灵，一会儿才问得明白，需要我给你开眼看看吗？每次仅收费一千。”我把渔网放在一旁，任由顽灵被剩余的锅底灰腐蚀它的灵体表面。
“来呀！谁怕谁？”庄妍毫不示弱。
正当我拿出瑶收集的半瓶，想验证它有没有作用的时候，计女士忙拦在我俩中间。
“别别别，大师，我们信你就是，千万别给我女儿开眼啊！”原来，计女士不知道哪里听到的传闻，开过眼后的普通人，不是在精神病院，就是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
“妈，不用拦他，我不会去精神病院的。”庄妍执意要看，计女士和张姐却极力阻拦。
计女士趁乱，扔了一个红包给我，“大师，赶紧帮我们处理了吧！”
“好勒！”我单手潇洒接住红包，这有钱人确实不一样，厚重的红包让我估计至少是一摞未开封的百元大钞，心中不免一阵狂喜。
两人使出全力，将挣扎着想要亲眼目睹灵魂的庄妍架了下去。
顽灵名叫孙晓琦，原是庄氏企业的一名优秀业务经理，在一次出差收款的途中，见财起意。拿着收到的一百八十多万承兑支票，竟然通过中介，把钱转入了自己的账号之中。钱款进账后，孙晓琦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态度，拖延返回公司的时间。编造继续洽谈业务的理由，打了个时间差，在公司报警之前，逃到了澳门。
刚到澳门时，花天酒地混迹赌场，但是，除了前三天他小赢回到酒店，后面两天便输得粒米不剩。好在几天的时间也算混得脸熟，高利贷债主以为是个有钱的公子，主动借他本金翻本。却不想也是肉包子打狗。
后果可想而知，孙晓琦回到酒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被迫跳楼身亡。
死后，庄妍的父亲并未过多追责，还出资安排孙晓琦的家属前去澳门，带回他的骨灰。孙晓琦奇悔无比，悄悄跟随骨灰回到欣兴。因年轻时玩性太大，掌握了模仿声音的能力，并能简单幻化实体后，开始作恶吓人。奇怪的逻辑让他觉得，是庄氏企业安排他去外地收款种下的祸根，所以便辗转找到庄妍的家，以吓唬计女士和张姐为乐。但庄董在家时，他却害怕庄董身上的那股正气，不敢造次。
正因为这样，还搞得庄董对计女士大发雷霆。计女士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和张姐默默忍受每日中午的惊吓。张姐还好，已经递交辞呈，再过几天，庄妍的哥哥就会带新应聘的保姆回家，换走张姐。但计女士知道，新来的保姆使不惯不说，呆不了几天肯定走人。
“现在你怎么想？”我说完庄家的处境，默默问道。
我觉着这种类似白眼狼的灵魂，符合我让他魂飞魄散的条件。这句话，可以算是问孙晓琦，也可以算听取瑶的意见。
“我也不好判断，心里的秤总会有偏颇，你拿主意吧！”瑶轻声告诉我她的意见。
孙晓琦在渔网里跪起身子：“饶了我吧大师！我真的错了，下次不敢了。刚才是哪个姐姐，替我美言几句吧！我真知道错了。”说完，伏地痛哭。
话说醒悟不在早晚，虽说生前所做之事猪狗不如，但好在死后没伤害到什么人。看着孙晓琦遍布全身的黑色斑点印迹，我觉着惩罚也算够了。
“那我安排你去轮回，留在人间只会多生事端。”
孙晓琦忙磕头表示愿意。
我问清楚出生年月和跳楼日期，记录好了，捻起慈尊决，打开大慈之门。
孙晓琦看我态度并不严厉，知道我是在帮他，又认真的给我磕了个头，在渔网中滚动身体，进入了大慈之门。
名符烧尽，我收了法术理着渔网下到一楼。
“可以了阿姨，我已经把它送走。如果以后还有不可思议的事件发生，可以直接联系我。现在……请安排辆车，送我到车站吧！”
现在下午接近四点，我怕时间长了，庄妍她哥和她爸回来，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我送你，我也要回公司拿点东西。”庄妍主动请缨。
计女士和张姐对我千恩万谢，送我出了大门口。
“你做天师多久了？”路上，庄妍忽然开口问道。
“十五年。”
“你说世上真有鬼？”
我不置可否，看向车外。
“开过天眼的，是不是像他们说的，会成神经病？”
我摇头，“说不准。”
“你觉得我能看到灵魂吗？”
“说不准。”
“你有能说的准事吗？”庄研有些要发飙的样子。
“前面要是再不右转，我觉着我们会上高速。”我淡定的坐在副驾驶位说道。
“吱......”
一声长而尖的刹车声音。
“怎么不早说？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是刚到欣兴的外地人，我以为你熟。”我耸耸肩膀答道。
庄妍停车重新判断我们所在的位置无果，只有打开导航，根据导航提示，继续送我回家。
路上，我给她讲了孙晓琦的大致故事，但她从来不过问家族企业事物，所以对这事件也并不知晓。她又问了许多关于天师职业的问题,我大多做了详细解答,但是在我下车的时候,一句话却让我菊花一紧.
“听着,今天没戳穿你,是不想驳我妈的面子。不过,你想让我写文章帮你做广告,你就别想了。”
我切了一声,“爱写不写。”便下车回家了。其实我暗自庆幸，幸亏你不写，不然我可真的要叫你姑奶奶了。
一个从小便在唯物主义理论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我也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反正问题已经处理完毕,报酬也超出意料之外,现在我得意都来不及,哪有时间跟小妮子计较这些。
想到这里,我关上房门，拿出计女士给我的超厚大红包,抽出里边的一沓票子。妈的，竟然是绿色的青蛙皮?仔细点清了数量,一共六千六百六.哎!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咋想的,给个一万咋啦?我又不会介意,非要搞点形式主义,即便搞形式主义,那为啥不搞个八千八呢?
生气归生气,不过这也算是一笔巨额意外之财。我还是满心欢喜的把钱认真收好,明天没事的话,还得去银行走一趟。
“欣兴果然是我的福地！”感叹完毕，我打开新装好的电视，拉开我从未用过的四门冰箱。冰箱里，老李临走前，给我买了些啤酒饮料矿泉水，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芒果汁，忍不住有些想念起老李的好。过几天还是花点功夫，让他最后送女儿一程。
仔细想来，我有惊无险的在欣兴站稳脚跟，虽然还没搞清天眼的来历，又多了一个听上去很吓人的威胁。不过我知道，无论我选择什么，该发生的总会发生，逃无可逃。
第28章 强强联手
没什么计划的时候，我会跑步到邮电大楼看榜，第二天又跑去火车站。但是，除了时间很久的那几个委托，没什么新的委托单。
平静了两天后，我也拿着瑶收集的实体眼泪，让老李试了试效果。开始他死活不愿意，说再开一次眼就会瞎，还说要留着眼睛，照顾好老婆。
看来他真把我的话当真了，当初我也是为了让开眼这事显得金贵些，所以才告诉他只能开一次。这次又费了不少口舌，总算让他相信，左眼能开一次，右眼也能开一次。
别说，这半灵体半实体流出的眼泪，还真能看见那么一会儿灵魂。李琪蓉跟着鬼差走后，我让瑶从玉坠里出来，直到老李看不见瑶，我才记下时间，和老李告别。这种残次品涂抹一次，大约有四十五分钟的效果，还算不错，以后这可以算做‘经济型开眼药，’收费五百一次。
这次灵界安排的鬼差不错，看着是个帅小伙的形象，李琪蓉站在鬼差身旁，很有安全感的样子，和以前送瑶回来的那个鬼差天差地别。看来灵界为了提高业务能力，也开始注重业务员的形象了，这个不得而知。我借机会问了鬼差一个问题，什么叫天时将至，灵界重建？
鬼差面露狐疑之色，说下面从未听过这类传闻，答应返回灵界后，帮我问问boss。
我知道这只是顺水人情，谁知道你回去后会被安排去哪里出差，怎么可能会专门回来告诉我答案。
从学院出来，已是半夜十点半，末班车也没了，好在老李知恩图报，强忍着刚送走女儿的悲伤，把我送回了新村。我也说了些感谢他为我做的一切客套话，实际也是真感谢，他买的那几样家电设备，至少让我少奋斗半年。
第二天，我正打算去欧阳老板那里闲逛，老板的招工电话就来了。
“赶紧下来，今天雇你一天。”
“殴啦！”
五分钟后，我赶到超市，可惜还是晚了半拍，小婻刚把早点的碗给洗了。
我砸吧砸吧嘴，“不吃一顿早点没啥，等着中午两顿并一顿。”
老板听后，连忙又让小婻又给我煮了碗清汤寡水面。
“我说二哥，你不是自己开伙了吗？我是算着你吃过早点的时间才给你打的电话，是不是你算准了我今天有货要你搬啊！”
老板一声二哥叫得咬牙切齿。
管他呢，谁让我原来说自己是蹭饭界的老二。
“吃饱穿暖，是我毕生的追求。”我依然可以做到没皮没脸。
闲话不多，今天老板集中了原来陆续送货的商家，把时间安排得异常紧凑。我觉着从我放下面条的碗以后，便没在原地呆过三分钟以上的时间，一直进进出出，搬货搬到中午吃饭。虽说这种体力活对我没啥，我原来在货场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常有工友调侃我是为了奔小康还是取老婆，命都可以不要。又善意提醒我，注意身体，不然是帮别人养。
欧阳婻就没那么好了，虽说也是苦力出身，不过女孩身体条件也摆在那里，回厨房做饭前，我看她的汗水已经把衣服湿透，头发也被汗水浸得贴在脸上。欧阳老板可真是把女的当作男的用，男的当作牲口用，贯彻到了实处。
‘黄世仁’满意的坐在柜台后，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
中午十二点半，小货车都走了，老板又给我扔来一瓶山寨饮料，“休息一下，下午没货搬了，跟你商量个事。”
不时来点体力活其实对我来说不错，身体筋骨虽说平时意念练功也能增强，但不时用这些重活检测一下结果，也是不错的。前面搬货的半天，我还觉得老板的货太少，根本到不了我想要的预期效果，今天的工作量，刚好到我想要的效果。只不过，这么一来，原计划一个月十天的班，可能会被黄世仁压缩成四天。
欧阳婻端来了饭菜，“开饭啦！”
店里也没什么顾客，老板打开话匣，开始讲起了他的宏图伟业，不过刚开口说了两句，便被我强力制止。因为他说的是有关驱邪事物，而我们三个的旁边，还游荡着三五个灵魂。
“老板，谈正事应该去正式场合。这么着，今天早点打烊，晚饭也别让小婻做了。你正式一点，请你的两个年度优秀员工，下馆子搓一顿。”我严肃认真的制止老板继续。
“请你们吃饭，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知道，做老板的每关一分钟的门，那心里啊！就像被人拿着小刀，一点一点的割肉一样。”
看得出，老板对待钱的态度，和我有得一拼。
不过，下午在我和小婻阳奉阴违，歌功颂德之后，欧阳贾竟破天慌的拿出笔墨纸砚，挥毫写下八个大字：“外出吃饭，有事电联。”
小婻来了两年，今天是第一次人在欣兴，却没在超市吃饭的日子。
菜品好坏根据黄世仁的外号便知道了，不过好歹也算请了回客，小婻吃得满头大汗，老板却和我认真的规划开了。
“等招牌立起来，咱们叫个‘欣兴驱邪事务所’，放心，客源我有保障，你多联络联络同行。咱们把驱邪费用先收了，当然，要是你亲自出马，咱们二一添作五。请别的天师出马，客户那边我们渲染得困难一些，要求加点儿。天师这边咱们说用户意见很大，如此这般，中间克扣那么一点。这时间长了，规模大了，我俩每天数钱都能数睡着了。”
聊了半天，总算明白了，老板想借我和其他用户的联系，壮大自己驱邪中介的规模。他现在的群里，四十来个天师，这几天看我总是有事外出，以为我也有那么一批稳定客户，便想强强联手，把欣兴的驱邪业务垄断。聊到嗨处，他竟做起全国巡游开驱邪连锁事务所的美梦来。
欧阳婻一知半解，沉醉于大排档的小吃，没怎么理我们。
“说实话，这欣兴的业务量不少，不过像这样大张旗鼓的搞，谁给你开绿灯？你不知道这些事都是只能悄悄进行的吗？”我给老板浇了盆凉水。
不过这是实际情况，宣誓入职天师时，便已经做出承诺，除了委托人，尽可能减少知道事件真相的人。
最后，强强联手的大项目没谈成，还让黄世仁白白破费一百多。
“别灰心，认真做好你现成的资源，我觉得近期的欣兴不会平静。”我想到噬灵临死前的那句话，安慰老板。
看得出，这计划也是老板绞尽几天脑汁想到的发家计划，但被现实打回原形。
“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你缺钱吗？”回家的路上，我问老板。
“哎，现在钱刚够用，但我想要更多的钱。”
抠的人都有一个特征，再多的收入也只是刚刚够用。像老板这种五层小楼，自己住两间，一楼全超市，剩余房间全部出租，每月数房租都会笑醒的人，竟然也说钱刚够用？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他是在安慰我呢。
“得了吧老板，你要刚够用，那我和小婻就得去街上乞讨了。”我看向欧阳婻。
欧阳婻没怎么细听我俩聊天，只要我看向她，她便点头表示同意。她眼里，我是和她一样的劳苦大众。自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两人我都悄悄仔细观察过，都没有被灵魂缠身的迹象，其实我挺费解。欧阳贾虽然肥头大耳，但阳刚之气充裕，灵魂不敢亲近是自然。这欧阳婻，文文弱弱，虽说有把子力气，不过是个女孩，女孩本就属阴，加上长期超市昏暗环境工作，怎么也该有些被干扰的迹象啊！但是她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所以，近期我路过或者来到超市时，都会忍不住悄悄观察一下他俩。
回到新村，已到九点，超市门口的大伞下面，坐着个人影。从体型判断，我觉得是刘一花。
“小刘？大半夜的找我干嘛？是不是知道自己阳气不足，要我给你做法？”欧阳贾一边开着卷帘门，一边嬉笑问道。
“别闹了，找你有正事。”不过，刘一花看到我在，有些扭捏。
“我先回去了，工钱我明天来结。”看清形势，我主动回避。
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我打算先回屋看电视，顺便开始使用我预想的量产灵魂眼泪**。不过，网购的便宜加长型耳机还没到货，今天就提前预演预演。
我先在电脑里搜索了几部催人泪下的悲情大戏推荐，又注册了电视内置的网络视频账号，充了vip会员。
我让瑶出来，幻成实体。
“既然你都能幻化实体，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用不用休息。要不这样，你学着操作一下电视，以后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话，可以幻成实体，打开电视后变回灵体，自己找些电视节目来打发时间吧！”
我一边说，一边用遥控器搜索着刚才电脑里搜索到的年度悲情大戏。
搜索时，我继续语重心长的说到：“电视里的现代都市生活，你也可以顺带着多了解一些，对以后的生活多少也有些帮助。”
瑶感动的点头，又交代了灵魂并不需要休息，以前之所以没敢告诉我，是因为她悄悄在我沉睡时，默默修炼。怕我反对，所以才悄悄进行。
第29章 同行
但是我错了，瑶本是接近五百年的灵魂，她的三观，很正，正得惊天地泣鬼神。
电视剧里，女主犯下小错，就被后母陷害毒打，她不但不伤心落泪，反倒责怪起女主不守妇德。就像严重心里变态似的，别人感动得不能自持的剧情，她却在那里为反派呐喊助威。
我陪着瑶看了两级铺垫剧情，难过得想哭。并不是因为剧情感动，而是瑶的笑点奇葩，关键是她没有泪点。
手里捏出汗的，被我用柳叶水煮过的，高达五百毫升容量的大玻璃瓶，我迟迟没有找到拿出来的机会。
计划落空，当前主要任务是给瑶灌输女权崛起的正确价值观。
“今天先试看两集，以后有机会再看吧！”我觉得我的脸被拉得很长，站起身子准备洗洗睡觉。
瑶幻成实体，让我教会她怎么关闭和打开电视。
我把玉坠解下，挂在客厅的一角，告诉瑶，要休息或修炼，都按她自己的意愿就好。重要的是不要干涉到其他人，更不能伤害到其他人。
瑶答应了我，完全没了以往和我抬杠的样子。不过我也没多想，可能是和李琪蓉相处了几天，转性了。
来到欣兴连续的几次驱邪，让我过得很充实，自然也很滋润。我不时四处转转，对新村附近的大街小巷也熟悉了一些。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去超市门口的太阳伞下，看着进出村子的车来人往。
就这样，好像有些无所事事的过了半个月，期间欧阳老板又请过我三次工，我便再没其它收入。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我静静地坐在大伞下的椅子上休息，桌上摆着老板给的康帅傅绿茶。一个声音小心翼翼的在我身后响起。
“哥哥，能帮帮我吗？”
我确定是个男孩在跟我说话，半转侧身，却看到一个十来岁的灵魂，战战兢兢的看着我。
我愕然：“你知道我看得见你？”
男孩小心的点头。
“这里人太多，八点半，我去给你留门，你上来再说好吗？”我怕声音大了，引起路人不适。
其实现在村里挺热闹，各种小吃杂货，就像赶集一样。也只有看似更正规一点的超市，稍微清净一些。
“你住哪里？”
“二楼，这里……”我指了我的房间给男孩。
“那请哥哥快点。”男孩说完，往更昏暗的地方去了。
‘算了，虽然我知道这类帮忙不会有什么收入，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提高一下业务能力吧。’我起身，向欧阳贾告别，回了屋。
来到门口，却看到男孩痛苦的倒在我的门前，不过问题不大，需要点时间缓缓劲。
“知道我是天师，你还硬闯？”我一边开门，一边问他。
“其实我开始不知道，跟你说话你听得到，我才知道你是天师。”男孩虽然一脸痛苦表情卷缩在地上，嘴却利索。
靠，我堂堂三级天师，竟着了他的道！
“我把符去了，好点儿了，自己进来。”我开门回房。
泡了杯茶，男孩进来了，从表情上看，疼痛并未完全消除。有些尴尬，又有些可怜的看着我。
“坐，说说你的事，看我能怎么帮你。”
男孩没坐，忍着痛给我跪下了，“哥哥，帮帮我！”
我安抚住男孩的情绪，和他拉了拉家常，知道他叫王虎，是一年前刘一花意外身亡的孩子。
当年，新村田地以长期租赁的方式租给了地产商。各家个户根据田地大小，人口数量，一次性发放了一笔不菲的补偿款，又约定了每年的土地分红，总之就是一夜之间，开启了整个新村的暴富模式。
刚开始的大多数村民，并未被巨额的财富冲昏头脑，而是利用补偿款大兴土木，在自家的宅基地里建起了五层小楼。又深谋远虑的买来国产神车，四处拉货载客，看似为失去土地的农民找到新的致富之路。但是好景不长，平时拉货跑车，收入总是像抽丝拨茧一般来得太慢，远比不上年底的一次分红。渐渐的，跑车挣钱的越来越少，大多都是开车出去，找个免费停车的地方摆好，三个五个的开始大老二、叼三批等一些激烈并带有输赢性质的纸牌游戏。
也有越来越红火的，像欧阳老板，虽说好日子没过半年，老婆撒手人寰，留下自己独子经营打理家里的产业，渐渐地也攒下些钱和人脉来。落魄的便数刘一花了，老公闲小车收入低，用剩余的钱款又向别人借了些钱，买来大货车，跑起了长途运输。
开始的确不错，不过后来刘一花发现老公跑起长途后，越来越不着家，有时回到欣兴都不回家。于是带着两个姐妹，根据线报，在欣兴城边的汽车旅馆，捉到老公的真凭实据，扫地出门撵出了欣兴。离婚后，刘一花也没其它营生能力，只好指着房租和年底的分红过活，好在就她和儿子，到也过得小资。不过，俗话说了，男人别有钱，女人莫有闲。儿子上学，闲下来的刘一花开始无所事事，渐渐迷上茶室麻将馆，迷上了赌博。
一次假期，刘一花正在麻将馆鏖战，却传来儿子王虎意外死亡的噩耗。
我想起刘一花的印堂棕气明显，应该便是王虎搞的鬼。本来想帮她，不过她嫌贵没请我，现在她儿子主动找上门来……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想让妈妈戒赌，但是无论她怎么输，她总能找到钱继续赌。”
“这样很好啊！”
“但是不行了，不知她从哪里找来个天师，前晚我在动手脚时，差点被那天师给杀了。”
我想起那天晚上回来，刘一花神神秘秘的来找欧阳老板，看来就是这事。
“我也是天师，你不怕我杀你吗？”我严肃的看着他。
“怕！但是我想天师也是有心的，我想你杀我之前，求你件事。”
“什么事？”
“劝我妈戒赌。”
“这我可做不到，还是得靠你自己。你跟我说说，那天师长什么样？我帮你看着点，这几天你可以躲在我这里。”
“你不杀我吗？”王虎一脸错愕的表情看着我，也许在他眼里，天师和灵魂本就该势不两立的。
我笑了，“杀你做什么？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如果你要求，我到可以免费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从见到王虎到他和我讲完自己的故事，我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而这时，他却留下两行眼泪，喃喃说道：“果然天师也有好人。”
“别拍马屁了，快说说那天师什么样？”
王虎擦了擦眼泪，我心里在滴血，‘一千、两千……’他的衣袖每一次拂过脸面，我的心里就默数一个大数。
“有些瘦，个子没你高一些，留着两撇胡子。鼻子很大，很高。”
“好了，这么有特点的，我知道了。对了，我这里还有个姐姐，介绍你认识一下，这几天没事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说完，我叫出了瑶。
两人打过招呼，王虎又有些惊恐的看着我道：“你不杀我，是想把我炼成你的傀儡吗？”
我把符重新挂回门后，听到王虎的问题，转身看着瑶问他：“你看这姐姐像傀儡吗？”
王虎摇头，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刚才说过，只要你想回去，我就可以送你回去，而不是把你打得魂飞魄散。这符挂在这里，是为了你的安全，这几天你就不要随意出门了。”
“那我该去哪里？”王虎已经放下了戒心，但又不知道自己的归宿。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些长，等我睡了让姐姐慢慢告诉你吧！”说完，我看看表，十点多了，该睡了。
当晚，我正常修行休息，瑶和王虎聊了一个通宵。
瑶的性格很好，谦让随和，完全不像和我交流的样子，王虎也把瑶当作了自己的姐姐。他知道了世间与灵界的一些规则法度，也决定暂时留在世间，等刘一花戒了赌以后，再无牵无挂的请我送他回去。他还说可以想到办法报答我，便是让我去打麻将，他可以随时观察对手的牌告诉我，而且可以暗中调整码好的麻将顺序，就是说只要我想和牌，他就可以给我制造人为自摸。
麻将的一切规则，讲的头头是道，应该是意外之前，就常跟着刘一花泡过麻将馆。
我摆摆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算不义之财，不要也罢。”
我觉得我的形象，在回答完这句话后，在瑶的心里渐渐高大起来了。
第二天大早，我没带瑶，让她陪着王虎，自己则到新村，想先去各茶馆转转，看看王虎说的天师还在不在，也顺路问问他：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了王虎？
也许是太早，道友早回去了，不过我看到刘一花从一家茶馆出门，满脸得意之色，应该是赢钱了。眉心处的棕色气场，也淡了不少。
“早！大姐，昨晚赢钱啦？”我主动打了个招呼。
“哼！”留下一声得意的轻哼，扭着赘肉自己回家去了。
既然她是一个人，那么天师应该是已经走了。我吃过早点，回到超市，想在欧阳贾这里找找线索。
时间还早，超市还没开门，我却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像极了一个熟人。
第30章 文武之分
我拐了个弯，临时决定先快走到邮电大楼。
平时我的着装饮食，并没什么讲就，穿着不走光，不需要过分打理就好。唯一一套黑色西装买来，还没穿过两次，就是两双球鞋换着随意配，所以才能做到说快走，就快走。
我从新村西面出村，绕了个弯，往目的地走去。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了超市，那里的留言榜同样没有什么新内容。几天来，我都是隔一天去一次，但除了前面商业学院的那一单，再没什么新委托，也许，中间人确实退休了。
超市大门敞开，欧阳贾在门口假模假式的舞着太极。
我来到旁边，问道：“刘一花的单子谁接的？”
老板并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偿命锁！”
哪有叫这名字的？不过想起老板也只知道网名，网名这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名字。
我转身准备回家查看电脑里的消息。
“怎么？他做不好？”老板依旧不缓不急。
“没有，想和他聊聊。”
我没再理老板叫我等等，回到屋子打开电脑。
瑶正和王虎讲着灵魂的一些规则习惯，看我有些气喘的回来，忙起身问道：“公子，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还不确定他是否收钱走人，我想约他出来谈谈。”
我操作着电脑，查看这段时间群里的聊天记录。
接单人叫‘偿命锁’，这也是这段时间群里唯一的委托单。我印象里老板好像提前问过我，但是我拒绝了，那时我不想再插手刘一花的事。
我选择加他好友，申请理由是刚到欣兴不久，想和同行交流。
不过偿命锁并没在线，我也不能这么干坐等着，况且，半月没开张，心里还是有些慌。虽说前面赚得不少，不过老荒着也不是个事。关了电脑我又回到超市，问老板刚才喊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刚才有急事，你叫我还有什么事吗？”
“早上那小妮子来过。”老板露出神秘而八卦的神情。
我没和老板说我见过她，只是不解的看着老板，“你这么八卦的表情，难道她是为我而来？”
老板果然缓缓点头，露出一丝韵味十足的微笑。
“别卖关子，她想干嘛？”
“她要租你旁边的屋子，并且要求把中间的栅栏移到她那边，要和你做同一把楼梯上下的邻居……我也没看出来，你小子哪有吃软饭的样子？要不我把你撵走，叫我儿子回来和她做邻居？”老板又是羡慕，又像自言自语。
“她没说为什么吗？这事要同意了，我就不好开展业务了。”我近乎奢望的看着老板，希望老板给我个惊喜。但是想到我曾给他起的外号，我觉得没什么希望。
老板看出了我的心思，面露难色，“小杨，你知道我喜欢钱，喜欢赚很多钱……其实小姑娘不错，至少……出得起价。”
“原来的租户呢，他们就愿意为五斗米折腰？”
“她亲自找到租户，补助了他们一年的房租。”老板一脸无奈，表示出整个事件，他都是无辜的。
看来庄妍**裸的是针对我，我无处可逃，因为和老板签约时，并没有一个条款表明老板不能把庄妍安排在我隔壁。
‘算了，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放瑶咬她。’
想到这里，我看开了，“随便吧！这是她自找的。”
说完，我回到出租屋，进屋前，特意查看了过道间的铁栅栏，焊得挺牢的，要改位置也没那么简单。
王虎和瑶发现了我气色不太对，但又不敢主动发问，以为是刘一花请的天师很厉害。
“怎么了，哥哥，那天师还在吗？是不是你打不过他。”
王虎还是没忍住，主动问道。
“还没见到他，是其他事。”我顺着问题回了一句。
“怎么了？”瑶这段时间的态度和语气，改了很多。
“没什么，是那小妮子，过两天要搬来这里，和我做邻居。”我双手抱头回道，不过思绪又回到了师傅还在的时候。
那时师傅曾说过，‘天师有文武两个分支，他这支属文，就是对灵魂总有慈悲之心，能说服教育的就说服教育，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上来就让灵魂魂飞魄散。武的那一支刚好相反，从开始工作到工作结束，废话不会超过三句。都是三下五除二，解决问题。这类天师，动作大，解决问题速度也快，客户满意度极高。
正想着，王虎的声音扰乱了我。
“哥哥，他又来了。”
我和瑶一起看向趴在窗户上的王虎。好在昨晚我有预感，把窗户上的符也下了，不然今天又得要他好看。
我走到窗边，看向村中的街道。只见一头戴紫金道冠，身穿黄色八卦道袍，手拿招魂铃，肩背桃木长剑，个子精瘦，两撇八字胡正是一个电影里正经道士的标配。
王虎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瑶也脱口而出：“好大的杀气。”
“我去会会他，你们少靠近窗口。”说完，我没等他俩回话便出了门。
我到了街上，赶上那道士，“道友留步！”
道士停下，转身看着我。
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边，“你好，我是烽哥，道友是偿命锁吧！早上在群里给你发了加友申请。”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虽说群里话都不多，但几天来我打招呼的消息和接单消息，只要他平时有上网，应该不会陌生。
“贫道稽首！”他竟然正经的给我施了一礼。
不过，这些礼数我却从未学过，只能双手抱拳：“幸会幸会。”
“不知道友叫我何事？”那道士更加正经起来了。
“有事请教，不知现在可否行个方便。”
道士摸了摸肚子，以我的认知判断，这是表示能请吃饭就行。
“南门有家兰州拉面，量足味道还不错，不如我们……”我可不敢邀请他上我那儿，遇到瑶和王虎，那还不得翻天？
“我像看中你一两碗拉面的人吗？……前面带路。”
五分钟后，我们在拉面馆面对面坐好。我叫了两碗拉面，加了两份帽。
“道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没办法，遇到这种特别能装的，我只能入乡随俗。
“前几天接了个单，无奈那小鬼乖滑得紧，几下便没了踪影。这不，承诺了委托人，又来搜寻。”
“这大白天的，能找到吗？”我表示不理解。
“道友有所不知，前天我除了看到那小鬼，感觉这村子阴气凝重，还有很多游魂飘荡。我们不能墨守成规，要主动出击，到人家里推销驱邪业务。昨晚我没找到小鬼，回家想了一天，也算想通了。我打算搬来这边居住，就近驱邪做法，虽然我原来那边已经有了不少信徒，不过那边的游魂也被我驱散了不少，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这次过来，一是寻找住处，二是顺带观察驱邪市场的潜力。”
“可是道友，我就住这里，你说的这些我也能看见。不过我觉得它们人畜无害，道友没必要赶尽杀绝，就让它们自生自灭吧！”
“不杀他们，哪来钱养活自己？”
“可是我……”
我想告诉他你这样会抢我的饭碗，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显得自己格调很高，风格也很高。
“你是文天师吧！”偿命锁忽然发问。
我点点头，忽然灵光乍现。
“道友，要不这样，既然你想来这里长期居住驱邪，我也没了生意。要不我把我的房子转租给你，我换地方还算方便。我这里可是家电齐备，公寓式装修，又有美女邻居作伴，每月只要一千六，五年起租。”
欣兴虽说不大，不过息身之所应该不会难找，老李买的家电我加点价租给道友，自己重新买点简单的就好，稳赚不赔啊。在心里，我对自己经商的头脑佩得犹如滔滔江水……
“切！我现在住的地儿一个月只要一百六，你一下子涨我十倍租金，是想饿死我啊！”
“一百六？”我惊得张大嘴。
“是啊！五六个人合租一套，便宜是关键。”
偿命锁租住在城南郊外村子，一套两间大房被隔成了八个小间，每人几乎就剩一个床加一个柜子的位置。没厨房没厕所，一切都得去公共区域解决，洗漱也是院子里的两个凉水龙头排队解决。我暗自佩服起道友大隐隐于市的大师风范。
“这边房租都这么贵吗？”偿命锁吃完拉面，认真问我。
“不是……也是我有些小资情调，租的规格高了些。不过这边城里可查得紧，可不会像你们那边分隔出租的，最便宜的我觉着怎么都得三百起吧！”我开始认真同情起比我还抠的道友了。吃住上太亏待自己的天师，我觉着不是个好人。呃，不是个好过的人。
偿命锁眉头紧锁，看样子他正在计算这新村潜在的驱邪收入和房租收支的平衡。
“你平时不打点临工贴补贴补吗？”我忍不住问道。
偿命锁摇头，“那是你们文天师的事，我们可是做一次法事挣一笔钱来养活自己。一来功法不至于生疏，二来名气可以迅速提升，积累人气。”
“您到欣兴多久了？”
“两年。”
‘切，两年了还租一百六的小隔间住，我见过抠的，没见过你这么抠的。’我腹中暗诽，看来文武天师，还是文的好，玉树临风逍遥自在不说，还能不为五斗米折腰。
第31章 给我做专访
偿命锁在拉面馆，认真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这游魂肥沃的新村。
临走前，我又问了天时将至，灵界重建的事，偿命锁表示从未听说，也慎重的表明了态度：灵界若是有什么大的动作，文武天师可得团结起来，不然一盘散沙就等着任人宰割吧。
我又问了有关刘一花委托的事，大概便是算完了。刘一花连赢两天的钱，早已把他给忘了。
送走了偿命锁，我哼上小曲回家。
刚上到二楼走廊，几个工人正在切割那把我单独隔离开的铁栅栏。工头还给我递了支烟，一脸歉意的表情，“大兄弟，打扰了，最多两小时搞定。”
吱呀一声，旁边的门开了，一对看似逃难的中年夫妻，扛着、背着、夹着和提着大包小包出来，冲我一笑，“大兄弟，给你换新邻居了。”
此时，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针对我。
我就想大声问一句：“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高的效率？”
时间不会停，日子总得过，我只能多找些事来做，尽量少宅在家里，省得冤家常聚头。屋里，王虎和瑶都被门外动静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安慰了他们几句，我想去学成巷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驱邪项目可以开发，这新村的游魂，没人请我，我就暂时不动。俗话还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里就当是我的窝边草了，省得庄大小姐撞倒。
我带上瑶，又和王虎交代，他妈的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让他安心呆在家里。
下午，我看望了两个老人，这段时间，他们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学着用电话。
两个老人每天锻炼身体，期待儿子回来。因为他们确实收到包裹，里面的信里也说，七月左右便能回家团聚。他们对我，也是相信的不得了。
李大叔曾悄悄问过我他儿子的事，希望我能说实话。我用带点玄味语气，结合谢田的讲述，告诉他其实我并不十分确定，不过现在应该正在西南边陲小镇。虽说受了点伤，不过性命无忧，预计两个多月，便可以完事回家。
出了老李家，我在楼梯转角遇到谢田，随便聊了两句，问了些这边小区有没有哪家遇到灵异事件，我想上门招揽业务。
“哥，你早说啊！没有我帮你制造啊……”谢田的脑子可真够活络，说着就想定下目标。
“我可没那么无耻，随便问问。你要真无理取闹，我可有能力制服你。”我警告谢田后，随意在小区里转了转。游魂不多，也就看到两个。这也正常，新村属于外来务工人员喜爱的栖息地，庞大的流动人口和参差不齐的人生百态，发生意外的几率也相对较高。
我又回去警告了谢田，别老想那些歪门邪道，看着时间还早，又坐上公交车，去了趟邮电大楼。
终于，一个新的委托单贴了出来，一个工厂老板的委托，委托人姓马，中间人还是姓董。我记下联系号码和地址，又在委托单下加上已有人接单的标记。
回到新村，还没进门便看到庄妍拿着一块抹布出来，抖开晾晒到了已重新焊接牢固的护栏上。看到我，嫣然一笑：“回来啦？”
“呃，嗯……”算是打过招呼，准备回家做饭。
长期的只出不进，让我的钱包显得有些羞涩，有个熟人住在旁边，还特意打通了楼道的过道，多少有些忐忑。害怕灵魂骚扰她，更害怕她有事没事过来蹭饭。特别像她这种千金大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蹭饭期间肯定还会埋怨我的老干妈豆豉要过期了。
好在第一天来，她应该也不好意思过来，我静静的做着自己的饭。
正做着饭，王虎来到旁边，“哥哥，我妈怎么办？这几天我没去捣乱，她肯定赢钱了。赢钱了肯定接着又爱上麻将了。”
“吃了饭，我带你去看看。如果可能，我让她看见你，你和她说怎么样？”我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这些事，我确实没法去干预。自家的钱，又不偷不抢，小赌花掉一些，也无可厚非。
“好吧，一会儿你能帮我把她喊来这里吗？今天，我跟她说完，就麻烦哥哥送我过去吧！我也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
“好吧，我尽力。不过我可不确定能把她叫来我这里。”
“没事，叫不来我去找她，再让她输几天，等她重新找那道士来收我，死就死吧！”王虎的情绪逐渐低落，看得出，他也是尽力了。
我叹了口气，沉迷一件事，真的会让一个人进入忘我的境界。当初若不是沉迷麻将，王虎可能不会约着几个小伙伴去野外游泳，也不一定就会遇到那次意外。
做好了饭摆好了盘，我正准备坐下开吃，庄妍的声音伴随着她轻轻踢门的声音传来。
“开开门！”
我打开门，看到庄妍两手提满了东西站在门口。
“这是？……”
“听老板说你新买了冰箱，暂时借你的冰箱放一放。况且，你新邻居来了，怎么也不想着为我接风洗尘啊。”并未等我表示同意，她已经进屋了，一眼看到了我的大冰箱，笑呵呵的过去了。
这也许是美女的特权，如果我要这样造访她的房间，我估计她能报警抓我。
想到这里，只好顺着她的要求，帮她把东西一样一样码进冰箱。
庄妍留下一瓶红酒和几个类似面包和其它几样像西餐的快餐一样的菜品，放到桌上。
“知道我为什么要搬来这里和你做邻居吗？”
说着话，她已经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在桌前。
我看着我一菜一汤的桌面，“给你盛碗饭吧！一起随便吃点儿。”
“不用，我吃这碗就好。”庄妍把我的饭端到了自己面前，打开了几样用牛皮纸包好的包裹，果然是菜，不过都是些不太健康的，油炸速食类食品。
我坐下，边吃便等着庄妍开口。
庄妍就像平时吃惯了油炸食品似的，对着我的一个清水煮白菜和蒜苗小炒肉赞不绝口，一边吃一边赞叹：“啊！还是你好，会做饭，哪像我，一天到晚买外卖，都吃腻了。”
‘要不是因为穷，谁愿做饭？’我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啃着她带来的洋快餐。
“对了，你还没说原因呢。”我提醒她。
“什么原因？”庄妍用筷子挡住嘴角耷拉着的半截白菜，看着我。
“你搬来这里的原因。”
“哦！就是家有点远，每天来来去去太费时间。”庄妍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那也不用拆掉铁栏那些，你住你的，我住我的啊！”
庄妍已吃完了晚饭，放下碗筷，打了个嗝…..
“其实呀，更深的原因是我请示了领导，想对你写一片追踪专访。怎么样，够意思吧！写好了你的名气就出来了，不用谢我，这段时间管我的饭就好。”
‘我谢你个姥姥，你这是落井下石的节奏啊！’我忍住内心的强烈波动：“专访？我可是要收费的，一天一千，可以让你全程跟随。不然免谈！”
“嘿，我可是在帮你做广告啊！顺带着才是揭露你们这行的丑恶嘴脸。”庄妍一脸严肃，不像玩笑。
“算了，你这种广告容易把欣兴的灵魂找来，到时候我又得换地方。不如你就跟你们领导申请申请，一天一千，一个星期我就颠覆你的认知。明天开始计费吧，有问必有答，不过，早上八点之前，我得先收到钱。”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也认真告诉庄妍。
“颠覆认知，你想多了吧！虽然我承认世上存在未解之谜，不过你们这种伎俩，是瞒不过本小姐的。”庄妍言之凿凿，但她并不知道，要不是瑶拉住王虎，王虎早上来和她缠在一起了。
“别闹，你先去看你妈，我一会儿就来叫她。”我冲王虎喊道。
“谁闹了？是我妈让我搬来城里住的。”
“我不是说你，要不你在这儿休息，我出去喊个人回来，今天就可以让你见识见识。”说完我起身，准备出门。我扶住门把手，转身对庄妍说道：“要是闲不住，可以帮我把碗刷了。”
“今晚我还不住这里，明天再来，你先忙你的去吧！”庄妍起身，拎起没开的红酒，跟着我的步伐出了门。
我只好转向屋内的瑶，“那麻烦你了。”
瑶点点头。
庄妍在门外，冷眼看着我道：“别演啦！你这种伎俩，骗得了谁？”
我没理她，来到楼下，看到王虎从茶馆集中地回来，停在我面前说道：“我妈还没来，可能在路上。”
刘一花却正带着一身肉，一步三颤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很明显，她是要去茶馆。
“大姐，去茶馆呢？”我迎了上去。
“是啊！姐现在能赢了，要把前面输的都赢回来。闪开闪开，别挡着姐的财路。”刘一花正要过去的时候，我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王虎。”
刘一花一愣，“是的，怎么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灵魂还没走，一直在劝你戒赌，我见过他。”
“他在哪儿？”刘一花急道。
“在你去茶馆的路上等你，他说那道士走了，还要悄悄换你的牌，即使你再喊来道士，他拼着灰飞魄散也不会躲了。”
“在哪儿？你可别唬我。”
刘一花声音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想见儿子一面。
第32章 西郊工厂
“说多了你也不信，你先打麻将吧，记得今天的赌注开的小一些。如果厄运又回来了，明天下午六点以后，可以来找我。”
说完，我向王虎使了个眼色，便自己回去了。
王虎调皮的跟着刘一花，向茶馆走去，刘一花一脸狐疑，似信非信还是朝着茶馆方向，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回到房间，瑶已经收拾的妥妥帖帖，电视开着，正播放着新闻。
“没叫上来吗？”瑶看我一个人回来。
“没有，我打算明天让她来，到时候庄研也在，就一起让她们开眼。”
瑶询问了我的计划，我暂时不想让瑶抛头露面，所以计划让王虎来颠覆她俩的认知。
瑶却告诉我说：“庄妍的身上有些奇怪，我在她附近都会觉得瑟瑟发抖。自然，不是冷的那种发抖，所以，刚才我才死死的拉住王虎。”
我点头沉思，“我也觉得她有些奇怪，在帮李琪蓉时，在商学院里，她竟然能把噬灵撞飞。”
“也许是她自带的某种体质，让我们都……”
瑶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在我的玉坠里，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入夜，我和瑶各自练功修行，互不干涉。王虎大概在一点钟回家，志得意满，看来刘一花今晚又输了一个底朝天，明天必定会来找我。
第二天，我和王虎说了庄妍的事，晚上让他离庄妍稍远一些。
王虎很乖，我和瑶说的话，对他就像圣旨一样。
我在电脑上搜索了昨天看到的木材加工厂地址，算好了公交线路，带着瑶出门了。
一个小时后，我到了西郊的木材厂，电话联系了马厂长。
马厂长连连抱怨，说我该早点给他打电话，他可以安排车来接我，并让我在大门口稍等。
挂了电话还没一分钟，便有一四十来岁中年男子一溜小跑到了厂大门口，确认只有我一个外人后，迷惑的对我说道：“请问您是杨天师？”
“是！叫我小杨就好。”
看着就是一脸不信任的表情，和我客气一番后，带着我进了厂。
男子可能肺上有些问题，走路时喘气的声音很粗，感觉是在用尽所有的力量，非常困难的呼吸，以保持自己的生命体征。不过，虽然看着病病殃殃，但身上阳气却也不弱，这不但超出常人认知，我也觉得有些意外。
穿过仓库发货区，我发现堆放的成品木材不多，就三五个工人无所事事的晒着早上的太阳。原料区那边，几十根粗壮的圆木堆放着，却没什么工人。
他把我领到一排平房端头的办公室，敲了几下门便进了屋。
“厂长，天师到了。”
办公桌后，站着一个身着西装，没打领带，西装的扣子不知是扣不上还是不想扣的塔拉在身体两侧。厂长在打电话，抬手向我们示意，接着放低声音，继续通话。
我到休息椅坐下，男子给我沏茶倒水。
办公室到还宽敞，不过也正因为空间太大，反倒觉得有阴冷。有些不太正常，现在近四月底，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这种阴冷的感觉。
厂长打完电话，来到我们旁边，我站起身子。
“你好，您是杨天师？”
马厂长也是有些不太相信的语气，我觉得是我的外表惹的祸。他们心里，天师应该是像同行偿命锁那样，穿着正式，至少也得有撇胡子才能证明自己是身经百战的天师。
“是！叫我小杨就好。”
厂长一副来都来了，死马也做活马医的态度，先和我讲起了厂里发生的怪事。这次找到委托人，也是几个高级管理悄悄商量进行，希望能安排一个专业的天师，大张旗鼓做一场法事，安安工人的心，也先试试效果。
马厂长对天师有些误解，所以他们的价钱开的也低，给了中间人五十，我如果想只收钱不办事，那穿上工作服（道袍），再拿些黄纸假符咒烧一烧，装模作样的做些电影里的动作，就可以拿上五百块走人。不过我可不这么想，因为这马厂长说的事，我觉得他们是遇到了正真的难题。
三个月前，厂里一名保洁员提出辞职，并没等领导批复便没有再来上班。后来人事处电话联系，她却说什么也不愿再回到厂里办理离职手续，宁肯什么都不要，也不愿再回厂里。厂长安排下属，带齐资料找到那人，签字画押后，也补发了相应的福利。问她为什么不愿回来，她却什么也不想说，只快速的签字画押，然后送走了厂里的工作人员。
我们又从职工家属中，招聘了新的保洁员。但是，新上任的保洁员小何，工作三天后就没有再来，没和任何人说过什么情况，说不来就不来了。问她丈夫老张头，老张头也喏喏的表示想辞职。
“现在呢？谁在做保洁工作。”
“找不到人，我、肺痨王和苏干事，轮流打扫。工作量到不大，就是每天都得去走一遭。”
“具体清扫线路呢？一会儿要不带着我走一圈。”我正色说道。
“会的会的，但是事还没完，你听我继续说。”
我喝了口茶，认真的听马厂长继续。
保洁员见到鬼的事，渐渐传开了，老张头刚办理完辞职手续，下周就不再上班了。一些老员工请假的请假，探亲的探亲，员工一下少了三分之一。又有一些还没签订合同的临时工，说不来就不来了，连半个月的工资都不要就走了。现在厂里机器设备都不能维持正常运转，工厂接近停工状态。
说到这里，马厂长无奈的摸了摸自己像鸡窝一样的头发，整个人就是一个焦头烂额的状态，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没办法，我是无神论者，做那么多天的清洁工作，我也没遇到她们说的鬼。不过，这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王经理和苏干事商量决定，还是找个天师来看看，安安大家的心。”
“我能插句话吗？”我忍不住打断马厂长的长篇大论。
“你说！”
“委托单上并没说这需要三级天师，所以今天我来，装备也没带齐。不过，今天可以先看看现场。对了，你们辞职的几个工人的地址可以给我吗？我打算去了解一些情况。”
“可以的。”马厂长一边说一边拨通了电话。
“苏干事，一会你把辞职的那两个清洁工的详细地址和联系方式复印一份过来…….对…我先带天师去现场转转……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马厂长从门后拿出一把笤帚对我说道：“走吧天师，我先带你转转。”
跟着厂长，顺着他们平时清洁线路走了一圈，这厂虽说效益一般，不过面积可大得吓人。据厂长介绍，清洁工辞职后，很多地方都给了各个车间安排了责任路段。剩余路段，就由他们三个轮流打扫。我都有些怀疑清洁工不是见鬼，而是对繁重的工作感到不满才辞的职。
不过，路过一个偏远仓库的时候，我改变了想法。
那是一间砖砌的临时仓库，堆放少量半成品木材和伐木工具。距离二十来米的时候，我便觉得里边阴气有些渗人。
我看到仓库上部通风的部位，阵阵青黑色的阴气涌动，应该是百年以上的恶灵作怪，并且，数量不止一只。隐约有听不清是哭是笑，是男是女的声音，在仓库内回荡。
“这仓库没人吗？”
“停用了几个月了，第一个清洁工辞职后，这仓库就停用了。工人们不愿来这里值班，宁肯多走几步。”
“你怎么看？”我呆在原地，轻声问瑶。
“可能是阴邪双煞，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太危险，算了！明天我带齐装备，一并把它们处理了，让马厂长他们一劳永逸。”我打算先放弃，贸然进去的话，完全没有胜算。而且，一旦真是两个阴魂合并修行，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这样也好，我也觉着它们实力不弱。”瑶的语气有些担心。
一旁的马厂长奇怪的问我：“怎么了，小师傅，看出什么没有？”他只看到我在表情严肃的自言自语。
我转身，示意继续前行。
“问题不大，不过今天我处理不，什么装备都没带，明天我再过来帮你处理。对了，您这里有阳年的女职工吗？明天我需要一个搭把手。”
“羊年？你是说属羊吗？我得回去查查。”马厂长看我有些严肃，也不敢大意。
我又解释了阳年和属羊的区别，并希望厂长不要用权威指派，最好说明情况，自愿前来。如果一个不敢，说动两个也是可以的。
“这么说我就是阳年，不过我是男的。”马厂长说道。
“没估计错的话，王师傅和苏干事也都是阳年生人。”
“这个嘛，我还真不清楚，一会儿回去我就给你找人。明天几点？”
“我会在下午五点左右来到这里，不过这边有点远，你能安排个司机，明天四点来新村接我吗？”
确实，今天搭公交过来，转了趟车就耗费了我一个小时，这厂子也太远了。
马厂长到是豪爽，马上答应一会儿就安排苏干事送我们回去，顺便认认路，明天下午来接我。
跟着厂长走了一圈，确实只有那间偏远的仓库有问题。我仔细回顾了那里，别说女清洁工，就算个男的，单独走在仓库附近也会心里发毛。说不清什么原因，就感觉那里的太阳照在身上，也没有暖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