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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七章

    后面铁骑一众,挨三排五,已一窝蜂地紧随着涌了过来。

    使扇之人看着奄奄一息的青年,正然说道:“你且在这里呆着,我先去打发掉那群畜生再说!”

    青年躺在大石上,一把扯住使扇之人道:“别再冒险了,你快将我胸间的剑拔出来再说。”

    使扇之人一惊地道:“拔剑?你不要命了吗?这般对穿对过,拔剑之后若是得不到合理的处置,你会即刻没命的。”

    青年倏地坐了起来,打坐于大石之上,双目一闭,坚毅地道:“来不及了,快把剑给我拔出来!”

    说着,口中不由喷出一口青黑的鲜血来!

    使扇之人不由大惊失色,一愕地道:“你中毒了?”

    青年急促地道:“这剑上有毒,不过这毒伤不了我,赶紧先把毒剑给我拔出来,再晚就真的来不了了!”

    使扇之人慌忙之下,又见下方追兵将至,也是不假思索,“嗖”地一声将刺穿其胸部的快剑给拔了出来!

    青年身子一颤,差点跌倒在大石之上,胸部的伤口处冒出来一股股乌黑的血迹!

    他将早已准备在手中的一粒药丸迅速咽了下去,然后开始打坐调息,再没什么动作!

    使扇之人迅速挥开手中扇剑,将自己的衣衫削落一块,忙不择时地用那块衣衫将青年把伤口给包扎了起来。

    面对即将杀上来的楚军铁骑,使扇之人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拔剑之后青年能不能再支撑下去,那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些楚军铁骑,一窝蜂正往高耸的大石这边涌来,使扇之人为了让那些楚军不惊扰到青年的静养,顿时灵机一动,倏地抽身跃了出去,直奔山下而去。

    铁骑一众立即随着使扇之人穷追不舍,果然都被引向山下去了!

    可狡猾的东郭鸢,根本没有跟随大军一起追下山去,东望望,西望望,双目一阵邪转,已朝着那块高耸的大石上跃了上去!

    静坐的青年双目紧闭,口中只冷冷地道:“你到底还是追上来了?”

    东郭鸢围着青年转了一圈,哈哈笑道:“我的剑身有毒,没想到你还能坚持下来,你这命还真是硬呀!”

    青年面色露出一些汗珠,仍闭目养神地道:“看来我这条命始终还是要断送在你手里了!”

    东郭鸢一惊地道:“怎么?我们以前见过吗?”

    青年冷哼一声,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多翻救你且隐忍于你,没想到最终却还是要死在你的手里,看来,这该是上苍的安排吧!”

    东郭鸢有些不解地道:“你到底是谁?莫非……莫非你没死?怎么可能?那么深不可测的悬崖峭壁,怎么可能没把你摔死?不可能,不可能!”

    青年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托你的福,那一次还真没把我摔死,怎么?让你失望了吧!”

    东郭鸢差点跌倒在了大石上,微微晃了晃头,低声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说着,双目已泛起了红晕,脸上仇气增添,巴不得把眼下这青年给碎尸万段。

    他的情绪多变,显得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倏地拾起从青年身上拔出的剑,实际那柄剑也是属于他的,向着地上打坐的青年额头上一指,怒斥道:“那日没要了你的小命,今日你也难逃一劫!”

    青年面不改色,仍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冷冷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看看我脸上的这块伤疤,就是当年被你打下悬崖时留下的,也至于让我变得面目全非,连你都没有将我认得出来,你又看看你的自己,连两只耳朵都被削落,这就是报应,我看你也该是回头的时候了。”

    东郭鸢突地仰天大笑起来,狂妄地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跟我讨价还价,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说着,又是一阵大笑不止!

    青年又闭上了双眼,打坐于石头之上静心养息,觉得这人已经是无可救药了,也无须再多言语,他虽闭目养神,却是浑身已充满了警觉性,为即将面临的一场生死搏斗做好了一定的准备,毕竟自己已经身受重伤,即便要死,也绝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东郭鸢见他对自己如此视若无睹,心里更是火冒三丈,倏地递出手中快剑,直取青年胸窝而至。

    青年一脸沉着,轻轻一转,身子已如一只灵验轻轻飘向上空,躲过了东郭鸢猛然的一式。

    东郭鸢毫不示弱,长剑紧随着青年上旋的身子一攻而上,论起轻功,两人不分伯仲。

    东郭鸢高声喝道:“你这铩羽之鸟,竟还能这般身轻如燕,与我轻功抗衡?看来,你还真不是什么软柿子!”

    青年往外一撤,冷声说道:“你果真不知道我是谁了吗?这样更好,我也不便再对你有何眷顾了!”

    说着,身子一翻,双掌之间带着“硕硕”劲风,一连两掌开向东郭鸢,他身受重伤,这可是他致命一击,这两掌若能打倒对方,自己便可存有一线生机,若是没将对方服于掌下,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他的两掌之间,有若排山倒海一般正面袭向直扑而来的东郭鸢。

    东郭鸢出招绝快,那气贯长虹之势,让对方一击毙命是有十足把握的,却没想到对方掌力竟是这般的大浪滔天,实在是让他出乎意料。

    他一心求进,只想着一招致命,导致自己用力过老,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在重伤的情况下如此反戈一击。

    “啪”的一声惊天雷响,自己的身子已如弹丸一般被一股大力给反卷了回去,整颗头脑就像被铜钟撞上了一般,一直发出“嗡嗡”的闷响,胸间一股热潮上涌,“噗呲”一声,口中一口鲜血在半空喷洒而出,“乓”的一声脆响,整个身子已硬生生地从大石上方一跌而下,倒在数丈高的大石下方,嘴里发出浑噩的嘀咕之声,再也无法支撑起来!

    青年将东郭鸢打落石下,瞬间感觉晕头转向,倏地跌落于大石之上,几个踉跄,差点跌落于石山之下。

    他努力爬向石头的边缘,看着数丈之高下面的东郭鸢,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一声长叹,心里顿时激起许多波澜,那曾经结拜的一幕,又反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渐渐地,他的眼角已挂满了泪痕!

    他浑身血迹,努力翻身仰躺在大石之上,眼中泪花轻转,沉淀出多少伤心旧事!

    他已经奄奄一息,嘴里不自觉地冒出一些模糊的字句:“东郭鸢啦东郭鸢,我兄弟二人结识一场,没想到义结金兰一场,却弄得如此对立的局面,今日能同日一死,也算是不负天意了!”

    他想努力支撑起来,可是他身上流血过多,多处伤口疼痛欲裂,早已气息奄奄,挣扎了几下,仍是没有支撑起来!

    他的双眼,泪眼婆娑,眼睛里仅有的一点余光,已经充满了失望与绝望。

    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和心智,他感觉这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对他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不知不觉,他已昏睡了过去,再也没有动弹!

    过不多时,东郭鸢终于有了一点知觉,嘴里牙缝咬得“格格”作响,努力挣扎了几下,终于挣扎了起来。他抬头望了望上方的巨石,不由冷冷地道:“穿封狂啊穿封狂,没想到你命竟有这么的硬朗,今日我东郭鸢定要你死无全尸!”

    他的眼神里布满了凶光,看那样子,真恨不得将那穿封狂碎尸万段!

    他努力地暗运真力,提起一股劲向那大石上一跃而去!

    他来到大石上,身子不由地颠簸了几下,望四周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迹?除了地上有一些血迹以外,早已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气得咬牙切齿,不由狂声吼道:“穿封狂,我东郭鸢跟你势不两立,哪怕是寻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大石之下的古道上,一骑飞驰而来,正是冥枵,他远远就对着石上的东郭鸢大声喊道:“东郭将军,东郭将军!”

    话音刚落,骏马已飞驰到了大石之下!

    东郭鸢冷冷地望着他,沉声问道:“战士们呢?”

    冥枵显得慌张已极,结巴道:“战士们……战士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东郭鸢双目一瞪,厉声骂道:“饭桶,全是一群饭桶!”

    冥枵见其大发雷霆,心里自然生起了骇意,赶紧解释道:“那小子折扇里藏满了无穷的飞针,我们的战士基本都是死在了他的飞针之下,加上那人武功的确是出类拔萃,我们的战士真的无法抵挡!”

    东郭鸢眼里充满了杀气,冷声问道:“可知其来历?”

    冥枵忙道:“不知道,不过我定能设法打听出他的来历的!”

    东郭鸢更是气急败坏,倏地一跃而下,站在冥枵的战马之下凶光毕露地仰望着马上的冥枵!

    冥枵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顿觉全身酥软,连骨头也带着一股软劲,“噗通”一声,不自觉地跌落下马,又努力翻爬起来跪倒在东郭鸢的面前哀求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东郭鸢气得满脸铁青,二话没说,抬起一脚便踢在了冥枵的小身板上,当即将其踢飞出去丈许之地,倒在一边,捧腹大叫不停,半晌没有站立起来!

    东郭鸢飞身上马,对着冥枵道:“我数次出师不利,今日我也不再返营了,你自个想法回去吧!”

    说毕,便驾马扬长而去!

    冥枵好不容易从地上支撑了起来,东瞧瞧,西看看,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向着东面便缓缓地迈出了步子……!

    ……

    “这是哪里呀?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那边梳妆台边坐着一位女子,她头也没回,只轻轻回答道:“你醒了?”

    床上满是伤痕的青年答道:“姑娘,这是哪里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姑娘缓缓从梳妆台边转身过来,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和那俊美如花的脸庞,顿时震住了奄奄一息的青年!

    他看到女子转过身来,顿感头部疼痛欲裂,猛然晃了晃头,貌似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女子也是一惊,惊望着床上受伤的青年,一把跨过去安慰道:“你伤势很重,切莫轻举妄动!”

    青年努力又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感觉你很面善,似曾相识,可我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我又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浑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他显得很痛苦的样子,女子忙安慰道:“你且先休息,我刚才才为你伤口做了包扎并上了药,你只要好好休息几天便会好起来的。”

    女子突然将头转向一边桌上的一个精致的药瓶,双眼闪着泪花问道:“那药瓶是方才我替你包扎伤口时从你身上找到的,你为何会有那样的药丸?”

    青年轻轻摇头,喃喃说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也感觉你身上的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好生熟悉,可为什么我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呢?你到底是谁?”

第三百四十九章

    女子低声说道:“小女子姓云,叫云中燕!”

    敢情那女子正是云中燕……!

    青年似有所触动,可又感觉头里模糊不清的一片,一阵头痛欲裂,最终还是没让他想起什么来!

    云中燕看他双手抱头,并使劲摇晃,即知他深处的痛不欲生,忙安慰道:“英雄稍安勿躁,不要想太多了,方才我已给你服了你身上所找到的‘金创血散’,你的伤势应该很快便会好起来的,当年我爹……!”

    他话未说完,突见青年从床上一弹而起,并且抱头嚎叫,所表露出来的痛苦,简直是无以言表,也不知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这般!

    云中燕见其哀哀欲绝的样子,触景生情,也随之黯然伤神起来,两行泪水滚落而出,唉声说道:“英雄,英雄……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青年稍稍平息了一些,莫名地瞪着云中燕道:“你是谁?我们以前认识吗?我怎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怎么会被伤成了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中燕见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忙安慰道:“英雄稍安勿躁,你伤得很重,一切待你伤势好一点了再说吧!”

    青年又轻轻地躺了回去,两眼直瞪瞪地盯着上方那枯燥的天花板,又听云中燕喃喃说道:“我们都是苦命之人,生在这个战乱年代,备受煎熬与折磨。”

    青年轻轻叹了口气道:“姑娘生世坎坷,令人惜之,枉我一身男儿,连生世都记不起来了,现在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如那初生的孩童,什么记忆也没有,你就像是我来到这世上认识的第一个人一样。”

    云中燕抿嘴一笑道:“那好吧,你就把我当成你这一生中的第一个朋友,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他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除了你脸上有一道疤痕外,其他的都如出一辙,真是神乎其神!”

    青年乐了,大声说道:“我也想做大英雄,可是我只是一只浑身带伤的铩羽之鸟,什么也做不成!”

    云中燕笑道:“有此抱负已经算是难能可贵的事了,当今乱世,苟且偷生之辈比比皆是,天下若都是你这般有抱负之人,早就偃武修文,河清海晏了”

    青年不削地一笑,轻声说道:“我困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云中燕对他端详了一会儿,不由深情地暗忖道:“穿封狂啊穿封狂,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一下子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默默地走出了房间,轻轻扣上房门,便朝一边的一个大院子里走了过去,看得出,她神情不属,思绪万千!

    “你是又想起他了吧?”

    来人轻摇折扇,从云中燕身后缓步走了过去。

    云中燕似已熟悉了来人的这一举动,不惊不讶地一直凝望着远方,两眼之间,已满含热泪!

    来人来得近了,在他耳畔轻轻说道:“早知道你对那小子还这般恋恋不忘,我就不该把他救回来,他不就是一个长得很像的影子吗?你为何又开始春思徜徉,你这样叫我情何以堪?”

    云中燕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轻轻摇头说道:“我不怪你,因为是我的确忘不了他,那次不幸让我们的孩子夭折,我这心里也很难受,却没想到你会为了这事而一直耿耿于怀,我们还是分开吧!”

    来人有些急了,突然提高嗓门吼道:“你就只会用这个来威胁我,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你也别再想离开我身边!”

    云中燕突然干瘪地冷笑了两声,不以为然地回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一切等这位英雄康复之后再说吧!”

    来人显得很生气的模样,嗔嗔地道:“姓云的,你可别再得寸进尺!”

    云中燕双目含珠,冷笑着道:“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确没办法走出来,你走吧,离开我,去过你想要的日子!”

    来人急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从身后忽地一把搂住云中燕的腰道:“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不可以没有你,求你,别赶我走!”

    云中燕眼中像死灰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喃喃说道:“你放手吧,我也不想这样整天行尸走肉的活着,这样对你不公平。”

    来人声音有些哽咽地道:“燕儿,他已经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求求你,别再这样自欺欺人,折磨自己了,你知不知道?每天看到你这模样,那感觉就像万箭穿心一样。”

    云中燕道:“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别再这样难为了自己也为难了他人,我们不可能走完这一生的,你对我是很好,可那已经都是过去的事了,至孩子没了以后,我几乎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你不是责备就是诋毁,各种不顺心的事总在牵扯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受够了,我们不可能走到最后的,放手吧!”

    说完,便努力地挣了一挣!

    来人更是努力地拥抱着她,泣声说道:“燕儿,我知道错了,求你一定要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三百五十章

    易风云貌似感觉到天都快塌下来了一般,在庭院中不觉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了地上,双眼之间,虽然没有再流出一滴眼泪来,但那红红的双眼,充满了憎恨与恐怖的颜色,可见他内心是多么的歇斯底里,那种无处发泄的歇斯底里,闷在心中,说不定何时就得爆发,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天空,早就阴沉沉的一片了,突然那边响起了几个震耳欲聋的闷雷,随着几处照亮天际的闪电,“哗哗哗哗哗哗……”,已经开始下起了狂风暴雨!

    跪倒在地的易风云,沐浴着倾盆大雨,泪水和雨水完全混为一气,他像似发疯了似的,突地仰天长啸,整个山间,皆被他的吼声给弥漫,他的眼神里再次充满了憎恨与仇气!

    渐渐地,雨停了,易风云拖着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山下走了去,浑身像落汤鸡一般,沉重的背影,已逐渐不见!

    屋内静坐于青年病榻旁的云中燕,情绪低落,双眼润湿,心里其实一直担心着雨中执拗的易风云,但她知道,自己根本劝不动他,就任由他折腾吧,他一直盯着病榻上的青年的脸,好像从他脸上伤疤外看透了什么一般,心里又开始胡想联翩了!

    她暗暗想道:“你若是穿封狂该多好啊,怎么看你都活脱脱像他,难道真如易大哥所说,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不,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我怎么还可以这样游思妄想呢?”

    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双手击掌一处,默默而虔诚地祈祷道:“穿封大哥,不管你在哪里,是死是活,我都为你祈祷!”

    床上青年突然“呛咳”两声,渐渐从睡眠中醒来,缓缓睁开双眼,直直地盯着云中燕道:“云姑娘,看你双目湿润,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他有些激动地想要翻身起来。

    云中燕忙安抚他道:“没事,没事,你胸部的箭伤很深,切莫有大的动作,若是使伤口崩裂,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青年一直凝望着她,轻声说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现在我什么记忆也没有了,你可是我第一个见过的人,我可不容有任何人欺负你,不然我就跟他拼命!”

    云中燕笑了一笑道:“哪有谁欺负我啊?我啊,是看你特像我的一位朋友,就想起了很多的往事,所以才这般潸然泪下的,你就安心养伤吧,别再多想了!”

    青年很亲切地望着云中燕道:“云姑娘,是你给我板扎的伤口吗?”

    云中燕脸上瞬间泛起了一些红晕,娇滴滴地道:“我也是一时情急,所以才没有顾忌那么多,见你腿上和胸部都伤得不轻,所以就给你拔出了胸部的箭簇,然后再给你把两处伤口都进行了精心的处置及包扎,好在你意志力强,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你总归还是苏醒了过来!”

    青年满脸感激之色,诚挚地道:“是你救了我的命,这辈子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你才好,你口中所提到的那位江湖朋友,他在哪里?待我伤好之后,你定要带我去会会他!”

    云中燕抿了抿嘴道:“好在有那金创血散特好的功效,不然你恐怕伤口也恢复不了那么快,你还是好好的先养好伤再说吧,日后我一定带你去拜访拜访他。”

    她有些黯然地向着那边桌上的药瓶指了一指!

    青年有些纳闷地道:“方才听云姑娘说那药瓶是从我身上找到的,这到底是什么药啊?我怎么一点记忆也没有啊?再说你怎么就知道他可以治我的伤呢?”

    云中燕顿时想起了爹爹云奎,加上穿封狂救人的那一幕,又在她心里燃起了熊熊烈火,可他强忍着内心的伤怵,强颜欢笑地道:“这事说来话长,等你伤好之后,我定陪你秉烛夜谈三天三夜。”

    青年笑道:“那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哦!”

    云中燕道:“只要你快些把伤养好,我说到做到!”

    青年高兴地道:“姑娘身上独有的味道貌似好熟悉,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到底是谁呀?”

    云中燕忙道:“你真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吗?那你知道你脸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这块疤痕貌似一道刀疤,不像是与生俱来的,难道你真的是……?”

    她话未说完,青年摸了摸脸道:“我脸上有刀疤吗?我怎么不知道啊?严重吗,我是不是很丑啊?”

    他情绪显得非常激动,边摸着脸上疤痕边说道:“怎么会这样?那我一定是个丑八怪了。”

    云中燕一急,不由脱口喊道:“穿封大哥!”

    这四字一出,顿时将青年给镇住了。

    她也没多想,一把扑上去搂住青年道:“穿封大哥,我知道一定是你,你真的还活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穿封大哥,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吗?这一年来,我简直是度日如年,谁知道那次你一去就不复返,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经……!”

第三百五十一章

    青年忙问道:“易风云?……易风云又是谁呀?”

    云中燕黯然地看着他道:“穿封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什么事你都记不起来了?你到底受到了什么打击?”

    青年也蒙蒙地道:“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的身世都还得你来帮我忆起,并且都还不是那么确定,不行,我必须得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再说?”

    云中燕道:“穿封哥哥,你也别急,在你身世没有完全搞明白之前,你就叫阿狂吧,我以后就叫你阿狂哥哥了!”

    青年一愣地道:“阿狂?这是多俗的名字啊,云姑娘起初不是叫我穿封狂吗?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不过只要云姑娘喜欢,叫什么都好,那以后我就叫阿狂吧!”

    云中燕也没多说,只娇声叫了一声:“阿狂哥!”

    随后青年问道:“燕儿妹妹,要如何才能搞清楚我的身世啊?”

    云中燕想了想道:“这个不难,只要治好你脸上的伤疤,我就能确定你是不是穿封哥哥了”

    青年苦笑道:“云姑娘真会开玩笑!”

    随后他又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惆怅地道:“我这脸上的疤痕这么明显,怎么可能治愈得了?”

    云中燕道:“阿狂哥哥莫要着急,要治好你脸上的伤其实并不难,只要找到我二叔,他便能将你脸上的伤治好,我二叔常年生活在老家,自创了一种膏药,奇特已极,帮助过很多人恢复过容貌,所以我相信他一定能治好你脸上的伤疤,不过我已经离开他们太久了,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青年呵呵笑道:“大海捞针,无异于没说吗?”

    云中燕笑了笑道:“去年我有见过他们,我的几位叔叔从不曾离开过家乡,没想到去年的时候他们却在江湖露脸,后来又匆匆而别,再后来就没再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了!”

    看着云中燕失落的样子,青年反而对其安慰道:“没事的云姑娘,这一切或许就是上苍的一场安排吧,你看若不是我失去了记忆,我们恐怕还不会有这一场相遇,所以每一种遇见都不是偶然,我相信老天定会给我指出一条明路的,俗话说得好:上苍为你关上一扇窗,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道门,这是必然,所以治不治好脸上的伤我一点都不想再去纠结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只想做一个实实在在的自己!”

    云中燕很欣赏地看着青年,崇敬地道:“你和他的性格太像了,我真找不到什么理由说你不是穿封哥哥,我一定要治好你脸上的伤疤,好了,好好休息吧,待你养好了伤,我再带你去找我的几位叔叔!”

    青年没再多言,又昏昏然睡了过去!

    这样过了大概有半月之久,在云中燕的精心照顾和青年自身所带的那药丸的调理下,他身上的伤几乎已好得差不多了。

    二人相处甚欢,无话不谈,极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可云中燕心内暗藏的隐伤,是不可能恢复的,她本已经看破红尘,不再有那男欢女爱之意,可眼下这位青年,实在太像自己最爱最爱的穿封哥哥了,无论如何,她也要将青年脸上的伤疤治好,因为这青年身上所折射出来的言行举止,还有各种精神面貌都和穿封哥哥如出一辙。

    这日一早,云中燕早早起床,走到青年所在的房间门外,轻轻扣门叫道:“阿狂哥哥……!”

    她一连叫了几声,房内没有回应,好奇之下,她便一把将房门推开大步跨了进去。

    床上被子叠得整齐,早已没有了人影,云中燕不觉一惊,和这阿狂哥哥每日相交甚欢,不曾有任何隔阂,为何会这样不辞而别呢?她想着想着,潜意识地着急起来,不由脚下像抹了油似的,倏地飞奔出了门去。

    方跑过房舍前的大院,对面的小山坡上,迎着东升的日出,一个人影正在山巅之上把剑起舞!

    晨光初生,在一层蒙蒙珑珑的雾色之下,那舞剑之人活像一条游龙一般在山巅蜿蜒盘旋,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时而金光闪闪,时而叱咤震天,真是气贯长虹,波澜壮阔!

    云中燕远望着高山上的人影,不觉一阵愣笑,呵呵笑了一笑,自言自语地道:“没想到阿狂哥哥的伤势恢复得这么快,他既已失去记忆,又何以还记得自己的武学呢?真是奇怪了,不行,得去看过究竟!”

    青年正剑啸八方,将手中长剑使得津津有味。

    突然。

    从旁边的一根石柱后面倏地蹿出一条影子。

    那影子身法迅疾,人还在半空之中,一柄雪亮的长剑已然向着青年的胸口处刺至!

    青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顿将手中快剑一扬,口中直呼“找死!”

    旋即身子不退反进,轻轻向前一倾,刺出的剑招没有多变,一扬之间已然隔开了对方的剑势。

    但闻一声惨叫,来人手中的长剑已被青年随手的一格给击落一旁,来人竟是一名女子,身子已被震飞出去丈许,几个踉跄站稳身子之后,五味杂陈地望着青年!

第三百五十二章

    青年定神之后,望向倒在一旁的女子,不由大惊失色,愕然呼道:“云姑娘,怎么会是你呀?有没有伤到哪里?”

    说着,已大步跨了过去,将女子扶坐一旁。

    女子竟然就是云中燕……!

    她气喘吁吁地道:“我只想试探一下你的武功,没想到你功力竟这般深不可测?我……我……!”

    她胸间一堵,差点没有说上话来。

    青年大惊,忙俯身向前说道:“云姑娘,对不起呀,我真不是故意的,你……!”

    云中燕见其眉头深锁,焦虑不堪,不由轻袖一挥,阻道:“我没事,阿狂哥哥你也别太自责了!”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好在青年机灵,随即伸手一带,才让她顺畅地伸直了身子,而后她便答谢道:“谢谢阿狂哥哥!”

    那份真情流露,是很真情的一种表露,这一刻又恰巧与青年四目相对,二人都不由双颊绯红,无地自容,感觉甚是尴尬!

    青年将脸斜向一边,喏喏两声,才启齿说道:“云……云姑娘,你……你没事吧?”

    云中燕虽然也腼腆已极,可身上的伤势貌似不轻,呛咳两声,身子又摇晃了两下。

    青年见状,不由一个箭步跨了出去,一把搂住云中燕道:“云姑娘,你……!”

    云中燕被他拦腰一搂,婀娜多姿的身子顿时斜倒在他的双手之间,四目不经意地又交织在了一处!

    四周突然变得沉寂安静,就连周遭的莺歌鸟鸣都已不入人耳,双双的心跳之声“嘭嘭”然跳过不停!

    虽然娇羞无比,可云中燕索性将双目一闭,依着自己病态的模样,就任青年将她揽在双手之间!

    青年见她貌美的容颜,娇柔的身段还有沁人心脾的一股香味,顿时心猿意马,难以自控的感觉!

    他心里突然生起一个念头,猛地将目光移向他方,并暗自自责道:“臭小子,怎可如此失了神态,云姑娘有伤在身,怎么可以这般春心荡漾……!”

    他猛地摇了头摇头,清醒了一下头脑,又看着云中燕低声说道:“云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竟无意间将你打伤,我先带你回去休息一阵!”

    说着,已将云中燕抱起来望山上行去!

    云中燕娇羞无比,她知道自己自己是配不上这个青年了,因为毕竟自己已经是过来人了,曾还跟易风云孕过一子!

    他已没有多想,微微笑了一笑,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青年道:“阿狂哥哥,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怎么你的武功还记得呀,竟然还一掌将我打成重伤?”

    青年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将娇柔弱小的云中燕抱在怀中,有如探囊取物一般,根本没有什么压力,他笑着回道:“我也觉得纳闷,我这身武功貌似与生俱来的一般,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学成的,我的师傅又会是谁?不行,我得赶紧弄明白我的身份,我不能就这样做个大逆不道的忘恩人,我的师傅找不到我一定会焦心如焚的!”

    云中燕低声回道:“阿狂大哥,我说过,我一定会陪你去弄明白你的身份的,你也是刚刚恢复体力,还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你也别太操之过急了!”

    青年叹道:“云姑娘,依你对你几位叔叔的了解,他们到底会在哪里呀?”

    此刻。

    突然那边飞来几块乌云,将整个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宇宙间,就像失去了光明了一样,瞬间变得乌黑一片!

    云中燕道:“看这样子,好像是要下雨了!”

    青年顿了顿足,仰望天空,哀叹道:“那边已经卷来了狂风暴雨,云姑娘,我立刻带你去房舍休息!”

    话音未落,“滴滴答答”的雨滴已经落向了他们的身上,瓢泼一般的大雨,眨眼之间便已透湿了他们的全身,青年深怕云中燕被大雨淋透,倏地施展开上层的轻功,几个纵跃,便已来到了房舍之中!

    二人早已变成了落汤鸡,青年将云中燕放在那间软榻之上,见她被淋得湿漉漉的样子,不禁说道:“我去衣橱里跟你拿衣服过来换,你先别动!”

    说着,已转身向后,打开了那靠在墙上的一个简陋的衣橱,里面还有一些易风云的衣服!

    青年看着也没在意,忙取出一套蓝色的衣衫走向床边,伸手扶起云中燕道:“云姑娘,你赶紧先换上衣服吧,别着凉了!”

    说着,又转身出了门去。

    云中燕缓缓起身,整理好衣服之后,高声向着门外喊道:“阿狂哥哥,你进来吧!”

    青年就在门外,一进门见着一身蓝袍的云中燕,不由心间一颤,这是多少绝美的一道风景啊……!

    他正呆若木鸡,突见云中燕向着衣橱走了过去,从中拿出一套易风云的白袍道:“阿狂大哥,赶紧换上吧,你也别着凉了。”

    双手递过衣服的同时,不由又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青年忙接过衣服,说道:“谢谢你呀,云姑娘,你赶紧上床歇息吧!”

    说着,便将云中燕扶到了软榻之上。

    他就在那里除去了外套,虽然里层也是湿透了一片,但碍于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便想就这样披上那件易风云的白色外套!

    就在这一刻,他里层衣服的袖口处,“啪”地掉出来一件物品!

    他忙将外套放置一边,正欲伸手去拾起那件用裹布裹好的物品时,突听云中燕惊呼道:“阿狂大哥,且慢!”

    说着,她已吃力地从软榻之上爬了起来!

    青年惊望着她,没有片言只语,一直诧异地惊望着她!

    云中燕颠簸了两下,缓缓蹲下身子拾起了那件物品,黯然伤神地望着青年道:“这是我们云家的招云手,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青年一头雾水,一时不知从何作答?努力地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哦,对了,赶紧把裹布打开看看里面的招云手有没有被水浸泡到?”

    云中燕握着湿淋淋的裹布,这才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将厚厚的裹布打了开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湿透的裹布打开以后,里面有一本不厚不薄的书籍,封面上朗朗写着“招云手”三个大字!

    可整本书已经有多处都已被大雨淋湿,让云中燕顿时感到心痛万分。

    青年轻手轻脚地拿起那本书籍,端详一阵,轻轻放在一边桌上,对着云中燕道:“还好没有淋湿里面的内容,放在一边风干就好了!”

    云中燕抬头惊望着青年道:“不用证明了,你就是穿封大哥。”

    青年一惊地道:“你说什么?就凭一本书籍你就能证明我的身份?”

    他不经意地伸手去云中燕的额头处摸了一摸道:“你是不是被雨淋坏了,发烧了?”

    云中燕轻轻格开他的手,坚毅地望着他道:“当年我爹爹曾将这本不二法门交给了穿封狂哥哥,而今你和穿封哥哥又长得一模一样,各种神态和声音都和穿封哥哥如出一辙,而且这本书籍又原封不动地在你身上出现,你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青年一愣,顿时傻眼了,看上去煞有介事一般,不由自言自语地道:“原来我真叫穿封狂?”

    云中燕再也控制不住心内积压了很久的委屈,一把搂住青年便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内心,就像那破堤的海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煎熬都在这一秒崩裂而出!

    原来青年果真就是穿封狂,在再次被结拜兄弟东郭鸢陷害之后,深受打击,当自己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突然会变得记忆全失!

    说起江湖,对穿封狂来说,现在就是一张白纸,眼下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固然高兴万分。

    他没有过度的表露出自己心内的激动,毕竟知道自己还是一个男子汉,且能为得失而在一个女子面前失了态度,看着云中燕不知所以地哭倒在了自己怀中,什么事情都给忘了,不由对其安慰道:“云姑娘,不管以前我们是否真正的见过?你都是我这辈子最想要去保护的人,看着你这般伤心涕零,我这心里也如那刀割一般!”

    云中燕轻轻抬起头,双眼微红地望着穿封狂道:“穿封哥哥,不管你是否能记起以前的点滴,以后你都不可以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穿封狂坚毅地望着她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你,你是我的恩人,不但救了我的命,而且还是我……还是我……!”

    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启齿,思考之余,云中燕却急切地问道:“什么?别磨磨蹭蹭的了,快说啊!”

    穿封狂满脸羞赧,将脸转向一边,然而云中燕的粉面贴在他的胸口,也没再多加追问,只静静地体会着他那加速心跳的旋律!

    两人相拥无语,相见恨晚,怪只怪那造化弄人,明明是一对天作之合,却经历了这么多的擦肩而过和岁月的洗礼!

    “唰”的一声,那边的草丛边,倏地传来一股怪声!

    那声音尖锐而沉闷,快若响箭,方响已逝!

    二人都受之一惊,从沉迷中惊醒了过来,都不由自主地朝发声处望了一望!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孩子站在一边怒瞪着他们,那眼神顿让穿封狂头脑里“嗡”地一响,他便感觉脑中似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嗷嗷”怪叫两声,便抱头哀嚎一边。

    云中燕顿觉奇怪,看到那似若毛猴的孩子,穿封狂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莫非这孩子之前和他有什么瓜葛不成?

    她望了望那孩子,虽然孩子眼神凶异,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便没去多加理会,向前一步,一把扶住穿封狂道:“穿封哥哥,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穿封狂一副痛苦不堪的神情,努力地摇头说道:“我什么也记不起来,感觉头痛欲裂,那孩子应该不简单,所谓来者不善,得提防着点!”

    云中燕看着穿封狂痛苦的样子,哪还管得着那孩子是善是恶,看他年纪小小,也根本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澜来,根本无心理会,只一味地焦虑着穿封狂的痛苦神情!

    她不由黯然说道:“穿封哥哥,你切别管那孩子了,你要不要紧啊?”

    穿封狂渐渐感觉头脑的疼痛感减缓了不少,轻轻举目一望,不由一愕地道:“诶,那孩子哪儿去了?”

    云中燕也顺势朝着孩子起初站立的方位看了一看,也是一惊地道:“这衣着褴褛的毛孩子到底是谁呀?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看来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啊!”

    穿封狂的脚步不自觉地朝孩子方才所站的地方走了过去,看了看现场,孩子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正觉奇怪之际。

    山的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嘲杂之声!

    云中燕仔细一阵聆听,不由暗道不好,破口说道:“那边少说也有四五十人朝我们这边涌来,莫非他们是来找那孩子的吗?”

    她话音才落,突闻一个孩童的声音从一个草丛边阴森森地传了过来:“他们都是来送死的!”

    原来孩子并未走远,只是不想打扰到穿封狂和云中燕二人而躲进了旁边的一个草丛中去了。

    他微顿又道:“你们赶紧离开吧,这里将遭受一场血洗,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连累你们,你们赶紧走吧!”

    孩子边说,边从那边草丛中疾步走了出来!

    此刻。

    穿封狂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他一直盯着孩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孩子又催促道:“你们还愣着干嘛,那些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难道你们想留在这里送死吗?”

    穿封狂大义凛然地道:“小娃娃,莫要惊慌,有我们在这里,一定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你年纪尚轻,不如你先走吧,这里有我们应付便是了!”

    话音刚落!

    那边突然冷冷地发出一个苍劲的声音:“谁说的应付应付便可了事了,今儿个谁也别想走!”

    说着,那边四五十人已“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将三位围在那大坝之中,水泄不通!

第三百五十四章

    孩童倏地跳将上前,指着其中一位童颜鹤发的老叟骂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知道欺负弱小,今日之事与这两人无关,若你们真是爷们,就且给他们让出道来,也好给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留一点颜面!”

    他边说,边伸手向穿封狂和云中燕二人指了一指,那指尖流露出来的潇洒和话语的体面,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对江湖的深沉与老练,并非一般的泛泛之辈!

    穿封狂一看小孩年纪尚小,就有这般凛然正气,不竟对其刮目相看,肃然上前,拍拍小孩肩膀道:“小朋友,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浩气之心,真是令人肃然起敬,这样吧,这里就交由我与这位姐姐来处理了,就为了你这番荡然浩气,我们也定会保你周全。”

    话音方落。

    突闻那老叟朗声骂道:“臭小子,可别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今日这小破孩杀死了我数名兄弟,我们必须得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穿封狂当然听得出他的言语是针对自己来的,“呵呵”冷笑两声,对着老头回道:“这位前辈,这孩子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你说他能杀死你的几位兄弟,我看这简直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吧,莫非你的那些兄弟比他还小吗?他一出手,竟就能杀掉你的几位兄弟?即便是真的,那也只能怪你的那些兄弟自取其辱,技不如人!”

    老头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双目一瞪,指了指小孩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小破孩,他的功夫恐怕不在你我之下,我说小子,你还是别管这趟闲事的好!”

    他的指尖瞬间又指向了穿封狂,示意叫穿封狂莫要管这闲事!

    云中燕一直陪在小孩身边,看着小孩充满杀气的眼光,不由都深深为之一震,她轻轻对着小孩问道:“小朋友,你是怎么招惹到这帮恶人的?他们为何要追杀你呀?”

    小孩满目成仇,凶险异极,没有回答云中燕的话语,向前跨出一步,恶狠狠地指着老头大声吼道:“厉风神?你这卑鄙无耻的老贼,休要在此巧言令色了,你身为名门中人,不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属下,且还在此张口乱吠,你是怕大伙不知你身为犬类吗?”

    原来那老头正是点苍派的掌门厉风神。

    他乃万人敬仰的一派之首,怎么经得起眼下这乳臭未干的孩子这般羞辱谩骂自己,当即手中长剑一递,直取小孩面门而至!

    穿封狂见状大惊失色,看着来势汹汹的厉风神,即知小孩必是凶多吉少,正欲抽身上前施救,突闻小孩发出一声咆哮,双掌忽地一圈,一双肉掌已向着厉风神扑来的方向反击了回去。

    穿封狂和云中燕怎么也没想到,小孩施出的一掌威力竟如此的出神入化,双掌间带着一股旋风,随着他撕裂的吼声,已卷向了气势汹汹的厉风神。

    厉风神的快剑眼见就要刺中小孩心脏的部位,在他心里,这一式必将小孩毙于剑下,谁知他的长剑受那小孩内力的阻击,“镗”的一声竟被生生地拦腰折断。

    那掌力之猛,令人出乎意料,断剑的同时,厉风神还感觉浑身受力压迫,根本没法近身,若是强攻,自己根本占不了什么便宜,当即身子一旋,已飘身落于一旁。

    在场之人皆为之瞠目结舌,谁会想到这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功力竟这般深厚,未待大伙缓过神来,厉风神已恼羞成怒地指着孩子骂道:“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你到底是谁?师承何派?若不道个明白,老夫今日断不可饶你!”

    小孩不由哈哈大笑道:“荒谬,真是荒谬,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知道我的身份,我看你真是麻布手巾绣牡丹——根本不配!”

    云中燕看小孩年纪轻轻就这般狂妄,深怕他再惹上祸端,赶紧上前阻道:“小朋友,厉掌门毕竟是一派之主,你怎么可以这般辱骂于他呢?”

    说着,便又对着厉风神恭然说道:“厉掌门,所谓童言无忌,你身为一派之主,乃江湖之威望,你就不必再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一般见识了!”

    穿封狂也为孩子打抱不平,上前义然说道:“我觉得这孩子没什么错,反倒是他们这么多人前来欺负一个小孩,真是令人不齿!”

    说完,已挺身站在了孩子的面前!

    厉风神见穿封狂出来抬杠,更是火冒三丈,双目一瞪,对着穿封狂冷声说道:“小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所谓好汉不欺生面,看你戆头戆脑的样子,本掌门也不想与你计较,识相的赶紧离开,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脱逃!”

    听他说完,他身后的四五十人不由个个蠢蠢欲动,摩拳擦掌,就待他的一声令下,便可群起而攻之,将眼前的这三人一举拿下了。

    穿封狂不为动容,平静地笑了笑道:“列为英雄好汉,我乃一个粗人,不懂什么江湖规矩,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理我还是懂的,所以你们今日若想难为这个孩子,我定与你们死磕到底!”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人群中跳出一个胖大汉来,他五大三粗,熊腰虎背,扯开牛一般的吼叫声,凶狠狠地指着穿封狂道:“臭小子,我看你真的是活腻歪了。”

    穿封狂没有跟他计较,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盯着云中燕轻声说道:“看来今日是难逃一场恶战了,待会儿你伺机带着那小屁孩逃出重围,这里有我就够了!”

    云中燕焦虑地道:“你大恙初愈,怎可以身犯险,还是你带孩子走吧,这里我来应付!”

    小孩子上前说道:“叔叔阿姨,你们都别为我烦心了,这些牛鬼蛇神我能应付,你们且先设法离开!”

    他的声音虽然显得很是稚嫩,可语气非同孩童,冷静平静,少言寡语的他,显得是那么的从容不迫!

    那胖大汉一见小孩这般目中无人,脾气顿时炸了开来,跳上前来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招!”

    招音未落,一柄看似沉重的大刀已悄然指向了孩童的胸口,那雪亮的刀刃,带着凌厉的呼啸声狂卷而至。

    穿封狂和云中燕都暗道“不好”,胖子的这一式,看得出是拼尽了全力。若是一刀刺进孩子胸腔,必将立刻就会一命呜呼!

    未待二人有丝毫的疑虑,穿封狂正拔剑出鞘格挡胖汉快刀之时,晃眼之间,孩子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一扬,已将胖子的刀刃夹于他的双掌之间。

    说来已怪,他的双掌间就像两扇吸力极强的磁铁一般,任凭胖汉用尽全力,刀仍是无法从他指尖抽出!

    胖汉挣得浑身冒汗,面对尴尬的场面早已变得心浮气躁,边拉扯大刀,边破口骂道:“你这小破孩,哪里学来的妖术?”

    说着,已顺势一脚踢向了孩子的裆部!

    孩子根本没有避闪之意,双手倏地一翻,但见胖汉那厚厚的刀刃已被他的臂力给拧成了麻花,胖汉虎口发麻,当即连刀都抓拿不稳,“当”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孩子根本没有停止动作,随即身子轻轻向上一弹,那灵巧的双脚又夹住了胖汉踢来的那一只脚。

    孩子身如凌燕,双脚就像一把剪刀,夹住胖汉那只脚的同时,顺势向外一翻,胖汉只痛得“嗷嗷”大叫起来,身子已被孩子一翻之间的惯性给惯出去丈许,狼狈不堪地摔在那边草丛之中,嘴里不停地发出哀嚎,估计那条腿已被活生生地折断了开去,在那里再难支起!

    穿封狂和南天竹二人见状,不由都对孩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真没想到,这个看是不起眼的黄毛小子功夫竟这般的厉害,穿封狂正准备说点什么,突见厉风神愤怒地道:“臭小子,你究竟是谁?他可是我百战不殆的左膀右臂,人称‘壮臂神猿’的牛度,你竟在一招之间将其伤成这样?你……!”

    他话未说完!

    穿封狂突地呵呵笑道:“真是让人大开了眼界,我终于知道你的那些兄弟是怎么死的了?在我看来,是你们过错在先,若不是这孩子不想与你们为敌,恐怕他也不会让你们追他那么远,在我看来,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避而不战,选择逃躲是为了不伤及更多的无辜,而你们却始终要步步紧逼,欲将他赶尽杀绝,把他逼上这根本没有退路的山上来,那真是你们时运不好啊!”

    说着,已把着云中燕和孩子站在了一起。

    厉风神乃一派之主,哪容得了这等风凉之语,突地大喝道:“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今儿个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给我上!”

    他的一声号令,周围几十号人瞬间“呼啦”一下围了上去,现场当即一片混乱,刀光剑影,喊杀之声破天而起,瞬间打破了山巅的沉寂!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半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雷鸣之声,敢情是一条黑影从天而降,双掌连环之间,带着阵阵劲风卷向了混乱的战场之内。

    穿封狂见势不妙,趁乱立即拉着孩子和云中燕二人撤出了战场,倏地飞向了旁边的一个至高地,当各自站稳脚跟再回头时,战场上点苍派的那几十号人早已全部倒在了地上,无一例外,包括其掌门人厉风神!

    三人方自定神,才见得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来人是一个双脚被带着镣铐的老头,其面若重枣,白发苍苍的样子,看上去少说也有八九十岁的模样,莫非这是哪位老前辈?那为何脚上又被带着脚镣呢?

    地上已经没有几个有生命迹象的人了,厉风神嘴里呛出几口鲜血,勉强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道:“你又是谁?干嘛……?”

    他话未说完。老头已厉声说道:“老夫自幼就见不得以多欺少,倚强凌弱的态势,像你们这等龌龊之辈,个个都死有余辜!”

    厉风神双目中带中凶光,躺在那里瞪着老头道:“你到底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头不以为是地呵呵笑道:“谁是谁都不重要,不过为了让你死得瞑目,告知你也无妨,老朽乃是……!”

    “爷爷,爷爷!”

    他话未说完,那边突然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喘着大气喊起向他跑了过来?当然就打断了他的话语!

    孩子来到老头身边,惊望这地上的死伤,当即瞪着老头问道:“是你杀了他们?”

    老头高兴了,自以为是地道:“那当然了,你不是经常给爷爷说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你看这些流寇,居然倚强凌弱,以多欺少,爷爷看不惯就将他们全给杀了,不过……不过这次下手还不是最狠的,至少还有几个活口!”

    那孩子凄凉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和仅有的几个活口,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看着老头冷冷地道:“爷爷,看来还是得跟你上手镣了,只控制住你的脚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手脚跟你一起控制起来,你方能够不再枉添杀戮!”

    老头突然变了脸上,显出一副很怕的样子,摇头晃脑地道:“不可,不可!”

第三百五十六章

    孩童根本没给他什么机会,倏地单手一扬,厉声喝道:“该吃药了,张嘴。”

    嘴音方落,一粒药丸已从他小小的指尖里一弹而出,直奔着老头扔了过去,这时老头倒显得呆板了些,神情一滞,药丸已到嘴边,他习惯地一张嘴,那粒药丸已进入了他的嘴里!

    小孩动若脱兔,动作干净敏捷,趁机上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爷爷,你若再这样不听我劝,我定给你加上手镣,你看这满地的尸体,都是你的杰作,你到底还想再枉添多少无辜的生命?再这样下去,怎可开交?”

    老头不情愿地咽下药丸,哭丧着脸,嘟囔着道:“吃就吃嘛,动不动就拿手镣来吓唬人!”

    此刻。

    满嘴鲜血的厉风神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满地尸首,脸上不由一阵抽动,低沉地道:“前辈乃何方神圣?为何要这般杀戮我派中之人?”

    老头乐呵呵地笑道:“小儿不配知我姓氏,老朽就是见不得以多欺少的举动罢了,若是不服,你大可再遣派中之人前来讨教,恕不奉陪,告辞!”

    小孩像厉风神做了一个怪怪的眼神,从其身旁经过时低声说道:“别再说了,一会儿又惹恼了我爷爷,他那暴脾气,若真是把他惹急了,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厉风神是哑巴吃黄连,真是有苦难言,看着自己属下仅剩的几个活口,那真是痛心如绞!

    孩童方自走过厉风神的眼前,那边至高处突然传来一个孩子的吼叫:“慢着!”

    着音才落,至高处的那个和穿封狂、云中燕站在一起的破衣孩子已从高空临空而落,动作快得惊人,一眨眼间便已坠落在了另外一名孩童的眼前,生生地挡住了其去路!

    破衣孩子眼光如剑,森森地瞪着那孩童道:“这是我和点苍派的一些恩怨,你们何以要来插手?那疯疯癫癫的老头到底是谁?”

    说着,他便向那戴着脚镣的老头望了一望。

    穿封狂和云中燕深怕破衣孩子又搞出什么事端,也纷纷从高处一跃而至,站在了破衣孩子的身后,随时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

    破衣孩子怒目瞪着另外一个孩子,四只小小的目光瞬间交织一处。一边凶光满目,一边娇柔似水,四目之间,瞬间交汇出了一道五味俱全的精彩!

    那孩子看着破衣男孩凶险的目光,心头也不觉一慑,为了缓解这一尴尬的局面,他灵机一动,稚声浓厚地道:“小哥哥,我叫舒灵童,请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破衣男孩冷哼一声道:“对你的身份我没兴趣,我只想知道,那怪老头为何要这般多管闲事?我一向都是丁是丁卯是卯,从不过问别人是非,但别人也甭想来插足于我的事!”

    事音方落,那怪老头终于忍不住跳了过来,向着破衣孩子吼道:“臭小子,看你乳臭未干的样子,口气倒还不小,老夫也是见不惯这些人的恶行霸道而打抱不平罢了,你怎如此不知好歹,早知道你是这样忘恩负义之人,我就该让他们将你千刀万剐得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破衣孩子倏地犀利的目光转向了老头,恶狠狠地瞪着老头道:“老怪物,不看你年事已高,让别人笑话了我欺负老匹夫,我才不会给你站在这儿说话的份。”

    老头一听孩子稚气未脱却还如此口大于海,不怒反乐了,“哟呵”一声上前跨出一步,神漫地道:“你到底是哪家的娃儿?都流落成乞丐了竟还这般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有趣,真是有趣!”

    说完,不由仰天大笑起来。

    那自称苏灵童的小男孩见老头这一举动,必将激起破衣男孩的愤怒,不由对着老头厉声喝道:“爷爷,你嫌闯的祸还不够吗?你再这样,我真的会给你戴上手镣的!”

    老头见孩子生气了,顿时止住了大笑,严肃地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看来,老夫只适合做个哑巴了!”

    那破衣孩子犀利的眼神一点没有减弱,倏地扫向老头,一语未发,飞身便一脚踢向了老头的胸窝。

    此刻。

    在场之人皆为之一惊。

    唯有那自称是舒灵童的孩子身法捷快,一闪已钻进了破衣男孩的空挡之处,从旁单手一挥,一掌已拍向了破衣男孩踢出的那只脚的膝盖之处!

    破衣男孩一踢未成,不由飘身一旁指着舒灵童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招!”

    招音方出。

    他的双掌之间已变成一股股森森的劲气击向了舒灵童身上的要穴!

    此刻穿封狂和云中燕皆深深一惊,没想到这破衣孩子武功竟这般高强,如果真打起来,他们一对一还不一定是那孩子的对手,当然,现在他们最担心的是破衣孩子猛烈的攻势会伤着舒灵童。

    按理,舒灵童被破衣孩子这番强攻,最该替他担心的人应是那老头才对,可老头一副傲慢的神态,显得很悠闲地站在一旁观战。真是让人深思不解!

    此刻。

    两个孩子已如两只灵巧的燕子,在半空中斗得天昏地暗,穿封狂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对着云中燕低声说道:“照他们这样斗下去,最终必会伤及一方,不行,我得去阻止他们这般恶斗!”

    他念想方起,突闻老头在身后沉声喝道:“且慢,随他们斗去吧!”

    穿封狂和云中燕都不觉为之一震,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老头是怎么去到他们身后的,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呀!

第三百五十七章

    穿封狂首先没去想这老头的诡秘,一心只想着两个孩子的安危,看他们俩斗得这般天昏地暗,难解难分,心里着实着急万分,也没听那老头的话语,身形一动,就欲抽身上前对两个孩子进行劝阻。

    他身形方动,老头身影蓦地又挡在了他的眼前,两只眼睛里流溢出慑人的光芒,真是让人望而生寒。

    穿封狂一震地道:“前辈,两个孩子这般恶斗,必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请让开!”

    老头“呵呵”笑道:“小子,你没看出来吗?这两个孩子实力是半斤八两,最终会打成平手,他们谁也征服不了谁!”

    穿封狂又望向两个有如幽灵般飘飞在半空的身影,俩小孩真如幻影千般,在空中形成一道绝妙的风景,虚实难辨!

    可那毕竟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不妨一万,只防万一,若真有个山高水低,自己这良心可一辈子也难安宁。

    他没再理会老头,只一冷眼,抽身已向着俩小孩恶斗的地方飘飞了过去,嘴里高声喊道:“你们别再打了!”

    话音未落,人还在半空,突觉眼前一条人影一晃,一双肉掌已向着自己迎面拍来。

    他不得不承认,这老头的轻功绝技不在自己之下,见老头双掌间“硕硕”有声,哪敢怠慢,身形立即向外一挪,双掌已划出一道弧形,化开了老头大势的一掌。

    老头得势不饶,乘势而上,旋即化掌为拳,一番拳影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着穿封狂浑身要害狂袭不断,每一招每一式,都劲风“硕硕”,被所击之物,尽皆毁之。

    穿封狂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老头虽已年老体迈,可拳脚之间,绝不在自己之下,见老头势于拼命,也只能用心对付,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方一拳击毙。

    他也毫不示弱,将一套莫名的拳法和掌法使得虎虎生风,虽然勉强能抵御住对方的攻势,可还是占尽了下风。

    此刻。

    厉风神等人口吐鲜血,仰望着半空的两道对决,真是目瞪口呆,似乎已忘却了身上的疼痛,直直盯着天空变化无穷的两轮对决。

    就在此时。

    远处突地策马奔腾过来二骑,一看之下,皆是陌生面孔。

    待二骑来到跟前,厉风神突地拱手问道:“二位英雄看上去旅途劳顿,想是远道而来吧?”

    其中一位年龄稍大一点的人拱手回道:“我等兄弟二人乃河南云氏,在下云季,这位乃是我二弟云卞!”

    厉风神一听二人报上名后,立即一惊地道:“河南云氏?这可是响当当的江湖名流啊,久仰云氏大名,却不知云渊贤弟近来可好?”

    云卞一听对方深知自家兄弟几人的声名,立即双眉一扬,傲然挺立地道:“我们兄弟几人一向盛好,承英雄挂怀了,诶,不知各位是何门何派?为何会弄得如此狼狈不堪呢?”

    厉风神眼神有些灰败,向着天空中憨斗的老头望了望,叹声说道:“我乃是点苍派的掌门,只因门徒收欺,前来讨回一个公道,却不料途中杀出一个半疯半傻的疯老头子,将我等兄弟杀之殆尽,我等不敌,便被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此时的云中燕已在半空助阵穿封狂一起攻打那疯老头。她和穿封狂合力,基本还能和老头打个平分秋色!

    云氏兄弟二人向着上空斗得不可开交的几人望了一望,也没多加留意,看那架势,凭自己兄弟二人的本事,也无法管这闲事。

    云季向着厉风神拱手道:“敢情是点苍派的厉掌门,真是久仰久仰,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各位既已负伤,就赶紧回吧,待伤愈之后,再重振雄风,复仇不迟。我兄弟二人还有要事需办,就此告辞!”

    说着,已踏马向着远方疾奔而去。

    厉风神领着几个伤残的兄弟,望着下山的道路,便埋头就跑!

    此刻。

    云中燕忽地横扫一剑,大声喊道:“别再打了!”

    说着,已扯着穿封狂向着厉风神等跑的方向飘飞了过去。

    老头也紧跟其后飘飘而落,一起堵在了厉风神等人的前头,立即阻断了厉风神等人的去路。

    厉风神等人已是惊弓之鸟,见势立即停止了脚步,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虽然面对强敌难逃一死,可毕竟也是名门正派的人,哪会轻易屈服。

    厉风神瞪了瞪眼,正欲说点什么,突闻云中燕急切地问道:“厉掌门,方才和你们交涉的两位骑马的人你们可知他们的来历?”

    厉风神趾高气扬地道:“我当然知道了,不过……!”

    云中燕急道:“不过什么?赶紧告诉我,他们什么来历?”

    厉风神双目一转,即知有了逃生之计,笑了笑道:“除非你们放我兄弟几人一条生路,否则你就休想知道他们是谁?”

    老头见厉风神如此咄咄逼人,不由向前一步,一把捏住他的脖子道:“想不到你还开始讨价还价了,信不信我一把拧断你的脖子?”

    两个小孩已从天空中飘飘而落,来到大伙面前,苏灵童急道:“爷爷,你要干什么?赶紧放开厉掌门!”

    老头见孙儿来阻,立即放开了厉风神道:“今天算你走运,赶紧说,那两人到底什么来头?”

    厉风神脖子一阵酸辣,双眼都差点鼓出来了,半晌哽不出一个字来,用手轻抚一下喉咙,呛咳着道:“他们……他们乃是……河南云氏的云季和……和云卞!”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云中燕听闭,只意料地道了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

    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即知她认得那骑马的二人,随后又对着穿封狂道:“穿封哥哥,方才骑马经过的两人正是我的两位叔叔,我得去找他们,他们可让我煞费了一番心思,没想到居然出现在了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他们曾经因一己私利而威逼过我,但他们毕竟是我的亲叔叔。”

    大伙顿时都有些茫然,事情的瞬息万变,也让他们一时也摸不着头脑,没想到眼前这女英雄竟然是河南云氏的后裔?穿封狂愣了一愣,说道:“那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云中燕着急万分,有穿封哥哥作陪,那感情好,急道:“事不宜迟,再晚我们就跟不上了,我们快走吧!”

    穿封狂突然迟疑地道:“我们要是走了,这孩子怎么办?”

    他怜悯的眼神向衣衫褴褛的小孩望了一望。

    云中燕正欲说点什么,突见那破衣孩子上前说道:“二位无须多虑,我也和苏灵童达成共识,决定一起辅佐衆薜爷爷左右,衆薜爷爷身患恶疾,需要人照顾,我已经决定跟随在他左右了,每天也能和苏灵童哥哥一起习武识字!”

    原来那老头就是年衆薜,和苏灵童在即慕仙山一起逃出大火封山的爷孙二人,他们此行江湖,意在寻找药翀的下落和一处安稳的居所。

    唯有厉风神一愕地道:“敢情这位就是和药翀药老前辈齐名天下的衆薜老人,怪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了您老,还望您老不要见怪!”

    云中燕也似曾听说过衆薜老人的事迹,只是最近几年他老人家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他的声望故才在江湖之中慢慢疏落,如今提及,且还见得真人,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她向着衆薜老人拱了拱手道:“老爷爷,方才多有得罪,怪我等眼拙,没能认出爷爷真身,爷爷原宥,容我等日后定加酬报,我和穿封哥哥还有要事在身,日后这孩子就交给您了,后会有期!”

    说着,便扯着穿封狂疾驰而去!

    苏灵童正在沉思之中,二人已去得远了。

    破衣男孩也思索着道:“那个穿封哥哥好生面善……。”

    他又寻思片刻,如梦初醒般道:“哦,我记起来了,在一片丛林之中,他曾在大蛇口下让我脱身,那次虽然有惊无险,但哥哥也算是舍身仗义之人!”

    苏灵童一边寻思,一边慢吞吞地道:“方才那位姐姐叫他穿封哥哥,莫非他真的是穿封狂哥哥?不对呀,穿封狂哥哥脸上没有疤痕……。再说了,如果他真是穿封狂哥哥,那他一定认得我和衆薜爷爷!”

    衆薜老人突地望向厉风神一众,厉声喝道:“你们还不快滚?莫非还要等我出手吗?”

    厉风神一众听言,顿时点头哈腰,感激不尽,掉头就走!

    衆薜老人突然喝道:“慢着!”

    厉风神慢慢回过头去,嘿嘿笑道:“不知老前辈还有何吩咐?”

    衆薜老人向着破衣孩子指了指道:“以后你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即便有不共戴天之仇,在我这里也得搁他一搁,你们谁若再敢找这孩子的麻烦,那就是在跟我过不去,若真如此,我可不会再像今天这般仁慈了!”

    厉风神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噗通”跪倒在地,连连扣头道:“多谢前辈大恩,我等定不会再寻这孩子的麻烦。”

    说着,已邀着余人一哄而散。

    他们散后,衆薜老人对着两个孩子“呵呵”笑道:“你们都错了,这个穿封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穿封狂,他并且已得药翀真传,他方才所使的许多招式,都是出自药翀之手!”

    苏灵童好问决疑,上前问道:“爷爷,如果真是穿封狂哥哥,那他应该认得我们才对呀?”

    衆薜老人道:“他失忆了,除了浑身武功还记得以外,其他的他一概都记不起来了。”

    苏灵童算是慢慢解开了心中的一些疑问,又不明所以地道:“可他脸上的伤疤……?”

    衆薜老人叹声说道:“如今乱世凶年,身为江湖中人,身上带伤是家常便饭的事,这又何足为奇呀?”

    苏灵童长叹两声,喟然说道:“爷爷,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在哪里呀?我们这样盲目的寻找,也不是个办法吧!自即慕仙山被焚,和师傅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他老人家的音讯了,唉,他老人家会到哪里去呢?”

    衆薜老人带着两个孩子一边走,一边谈笑风生,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大山岭中!

    薄暮十分。

    天的那头,近见彩霞映红。

    在一条古老的古道之上,飞驰着两条人影,一男一女,甚是疾若星火。

    女的道:“穿封哥哥,凭你的经验,揣度一下我的两位叔叔是否会望南边而去?”

    原来二人正是穿封狂和云中燕二人,二人自道别衆薜一众后,便朝南边追出,一直健步如飞,急若流星,试图快些赶上云季、云卞二人,可凭借二人轻功,应该是可以追赶上云氏兄弟二人的,可追出数十里程,任未见到云氏兄弟二人的蛛丝马迹!

第三百五十九章

    穿封狂顿了顿足,下蹲朝地面仔细一阵勘察,大声说道:“你看地面的马蹄,我敢肯定,他们一定是朝这个方向去的。”

    云中燕疑惑地道:“没道理呀,我们应该早跟上了才对呀!”

    穿封狂突地闭目静息,似有所觉地道:“别出声,你仔细听听!”

    云中燕也屏神凝气,和穿封狂一起仔细聆听一阵之后,莺声说道:“穿封哥哥,那边貌似有打斗的声音!”

    的确,在前面大约半里之内,零零星星传过来一阵冰刃相击的“铮铮”之声!

    穿封狂灵目一张,看着云中燕道:“你叔叔他们在前面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我们赶紧赶过去看看!”

    二人眼神交汇,倒是默契得很,不约而同,便一起纵身朝发声的地方疾驰而去。

    云中燕一脸焦炙,深怕真是自己的二位叔叔遇到了什么麻烦,若是这般,即便是拼了小命,也得力保二位叔叔周全。

    几个念想之间,二人已离打斗之处更近了些,远远望去,那边有三条人影正在相互厮杀!

    三条人影黑白相间,冰刃击起一阵阵火光,“镗镗”的冰刃相碰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的身法各异,像是三条游龙一般在那边半空之上蜿蜒争锋,汇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二人轻手轻脚再向前挺近一段,躲在一块大石之后,倒是可以清楚地看到眼前的场景。在东北角,有两匹骏马在那边吃着路边的嫩草,旁边一处怪石嶙峋的小山坡上,那三条悬浮的人影,正在半空悬飘不定,各施绝学,斗得难解难分。

    穿封狂低声问道:“是你叔叔他们吗?”

    云中燕双目发痴,如梦初醒般摇了摇头,轻声问道:“穿封哥哥,莫非你不认得他们三人?”

    穿封狂一脸茫然,摇头说道:“我怎会认得他们呢?”

    云中燕突然想到穿封哥哥已经失忆,“哦”地一声道:“他们不是我叔叔,我们走吧!”

    穿封狂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竟有些心寒,义然说道:“你看那老头凶如猛虎,和两个失了臂膀的人在那边打斗,我得过去找那老头理论理论,即便获胜,他这也是胜之不武!”

    云中燕一把扯住他道:“穿封哥哥,你是不知这世道的险恶,虽然那边黑白兄弟都失了双臂,但他们也是两个打一个,再者他们双方存在着年龄的悬殊,以二敌一,不见得谁胜谁负,所以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当下之急,我们得赶紧找到我的两位叔叔才是最重要的。”

    穿封狂一直盯着战场,见一位白袍老者手持一副“鸳鸯钺”,双钺从其手中飞出,皆有夺命之险,两个断臂之人只有躲闪之力,并无还手之功,虽然二人都各执长剑,剑法已超群绝伦,可在老头双钺的无懈可击下,他们二人仍是处于下风之势!

    那老头双钺收发自如,有如两道风火轮在空中飘来飞去,只击得那断臂二人连连后退。

    老头满脸不屑,突地“哈哈”笑道:‘黑白双煞’,念你们二人兄弟情深,今日我‘琅琊老怪’就做做善事,送你们二人去黄泉路上走上一遭!”

    原来打斗的三人我们并不陌生,老头正是“琅琊老怪”易笑邪,而其余被其称之为黑白双煞的两人,正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黑白双煞匡不正和匡不恤孪生兄弟。因兄弟二人与易笑邪有削臂之仇,今日又在此狭路相逢,必定会引发一场刀光剑影的血光之灾!

    穿封狂早已看出了端倪,若再无援,黑白双煞必将会血溅当场,正欲上前救阵,突闻云中燕说道:“穿封哥哥,快出手帮助黑白双煞,我曾受过他们的恩惠。”

    穿封狂看着她一笑地道:“原来你和两位断臂壮士早有渊源?”

    云中燕急道:“在一次为难当中,他们兄弟二人帮助我解过一次危。”

    穿封狂再也没有犹豫,迅速屈腰捡起两颗石子,照准易笑邪正飞向黑白双煞的两柄鸳鸯钺一投而至,只听得“仓仓”两声脆响,在一阵耀眼的火光之中,易笑邪的双钺已被穿封狂打出的两颗石子给格向了一边!

    双钺尚未及地,却被易笑邪双手一挥,双钺似带着灵性一般,已被他召回了手中。

    此刻。

    穿封狂已悄然从暗处一跃而起,直直落在打斗现场,凶光毕露地凝视着易笑邪。

    云中燕也随之跟了出来,焦虑地跑到了黑白双煞的跟前,问道:“二位英雄,你们都还好吧?可否还记得小女子?”

    白衣服的匡不正对她仔细一阵打量,恍然说道:“记得记得,当时在裕丰茶馆,我们有见过,而后也曾有过会面,可因各自忙碌,都未曾深交,没想到今日在我兄弟二人为难之际,能再次识得这位巾帼英雄,真是我兄弟二人三生有幸!”

    云中燕道:“当日裕丰茶馆也多亏了两位英雄出手相救,否则我早已死在了嫣一笑那狗贼的大刀之下了。”

    穿封狂信步走了过来,“哈哈”笑道:“真是英雄惜英雄啊,没想到我穿……!”

    他话未说完,突闻易笑邪爆声吼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我和这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有不共戴天之仇,识趣的赶紧给我滚开,否则休怪本邪尊手下无情了。”

    说实话,云中燕虽和易笑邪在很久以前曾有过照面,但因云中燕这两年遭受过无数次的打击,早已失去了曾经的风华正茂,所以易笑邪并没有一眼将她认出来。

    云中燕听到邪尊发话,不由向前一步,冷冷说道:“易老前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易笑邪向前两步,对着云中燕一阵打量,并不认得,不由哈哈笑道:“是哪家娃儿?倒也还算聪明,死到临头,竟还知道对本邪尊套近乎,这还算是识时务之人,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穿封狂见其如此狂妄自大,心中怒火陡生,不由大声吼道:“老怪,休要狂语!”

第三百六十章

    易笑邪根本没把这两个年轻后生放在眼里,呵呵笑道:“小子,女娃娃都这么识趣,怎么?难道你就不想多活几日吗?竟敢对本邪尊如此吼叫?”

    未待穿封狂发飙,云中燕突地大声说道:“易老前辈,莫非你忘了当年的老君山一事了吗?”

    易笑邪眼下一亮,又对着云中燕浑身一阵端详,恍然说道:“哦,想起来了,莫非……莫非你就是那个给我喂药的小娃娃?”

    云中燕叹声说道:“时隔多年,没想到易老前辈还能将我记起?”

    她的话语间,带着几丝埋怨与憎恨!

    原来在十几年前,云奎带着女儿闯荡江湖,深念女儿年小无知,不宜于江湖的尔虞我诈、劳累奔波,便带着女儿云中燕居住在了洛阳的老君山上,山上有一处茅草棚,父女俩安落其中,整日以研究草药武学为伴,素以野味为生,故而识得了许多草药配方,云中燕因少进肉食,便多半以野菜为生,久而久之,父女俩便已习惯了这种和光同尘、与世浮沉的日子,整体来说,过得还算惬意。

    可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

    这日。

    天空阴晴参半,时而烈日灼心,时而暗云蔽日,时而狂风骤起,时而风平树静!

    这一刻。

    山上阴风阵阵,虽然恰置六月酷热之天,可阴云笼罩,已将整个老君山上蒙上了厚厚一层暗纱,远远望去,就如一鼎黑锅牢牢地压在了山顶之上。

    在上老君山的一条小路上,不缓不急地走上去一位白袍武者,看其年龄应该在六七十岁的模样,看他步履轻盈,轻走如飞,即知他是一位内力深厚的老前辈了。

    在暗灰的天空下,他的目光虽然显得昏沉无光,可两绺儿上扬的眉毛却显得炯炯有神,深邃的眼神中,暗藏着一抹无法磨灭的凶光。

    此人就是琅琊老怪易笑邪。

    易笑邪趁着烈日被遮,乘势加紧了步伐,施展出上乘轻功,身轻如燕,便直望老君山上疾驰而去,有如一条白链,几个纵跃便已上得山腰!

    来到了一个茅草棚外,他突然听到茅屋内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你终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易笑邪对着茅屋内的人大声说道:“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带着女儿藏匿到了老君山上,所以今日特地前来拜访拜访!”

    屋内又传出了声音:“你要知道,我云中刀客云奎并非怕事之辈,只是顾怜家眷,方才背井离乡,来到这老君山上,意想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没想到你易笑邪真不愧为一代邪尊,既然你对我云家‘招云手’如此觊觎在心,既已寻来,那不妨就进屋一叙吧!”

    易笑邪哈哈笑道:“不亏是阔家子弟,颇有大侠风范,我就喜欢云老弟的这份直爽,林下风范,真是让本邪尊折服不已!”

    说着,已轻启茅屋的木门,稳步走了进去。

    看得出,他的步履和神色之间,渗透出了无比的警惕!

    屋内一个中年人,坐在一个藤椅上悠闲的晃悠着,对进来的易笑邪看也没看上一眼,只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地道:“邪尊随便坐!”

    易笑邪看着他那散漫之态,心中极其不爽,在一个角落里搬来一条木凳坐落一旁,强颜欢笑地道:“云老弟,多年不见,更显意气风发了?”

    言语之中带着几丝奚落之意。

    藤椅上的中年人慢慢睁开双眼,长声叹道:“你我都已行将就木的人了,还谈何发扬蹈厉、意气焕发呀?这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吗?”

    易笑邪哈哈大笑一阵,说道:“云奎呀云奎,算起来,你比我还小十几岁,年纪轻轻,何以如此颓唐啊?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本邪尊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还是乖乖地把招云手交出来吧!”

    云奎坐在藤椅之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又静静地躺回了原位,不以为是地道:“招云手乃我云家传世之做,怎可轻易落于他人之手?再说了,那招云手本就不在我的身上,为何你就如此执拗呢?”

    易笑邪突然面色生冷,怒目凶光地道:“我这叫锲而不舍,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赶紧交出来吧,那秘籍传男不传女,你又足下无子。看你钟鸣漏尽,一副体弱多病、枯木朽株的样子,那秘籍留在你身上也是跟着你一起淹没尘埃而已,何不献给本邪尊将里面的精髓发扬光大呢?”

    云奎虽然年纪不大,可从小体弱多病,看上去早已望秋先零。

    他躺在藤椅上,慢悠悠地道:“你就别再痴人说梦了,招云手本乃我云家的独门秘籍,怎可轻易传于他人之手?你是聪明人,我云奎从小就被病魔缠身,未老先衰,那招云手又怎可能放在我的身上呢?易老邪,你还是回吧,我可就不送了!”

    说完,他不由止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易笑邪见他老态龙钟的样子,不由杀心顿起,狠狠地道:“方才我上山的时候,看着一个小女孩在路边采药,如若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令千金吧?”

    云奎听闭,双目陡地精神大振,怒视着易笑邪道:“你到底想要怎样?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易笑邪看他紧张的神态,不由得意地道:“别紧张,来的路上我都施用了上乘的轻功,既没惊扰到令千金,也没让她察觉到我从她旁边上了山来,但如果你不乖乖把秘籍交出来,一切恐就没那么简单了。”

    云奎听到易笑邪想拿女儿云中燕来威胁自己,心中怒火陡生,身子倏地从藤椅上坐立起来,破口吼道:“你敢!”

    但他始终没有站立起来,只坐在那条藤椅上恶狠狠地瞪着易笑邪,那神色,真恨不得将易笑邪碎尸万段一般,激动之余,又禁不住咳嗽了数声。

第三百六十一章

    易笑邪奸笑两声,斜视着云奎道:“怎么?我在茅屋外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草药味,你除了染上了风寒以外,莫非腿脚也不灵便了吗?既然你腿脚不便,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帮你把女儿照顾好的。”

    易笑邪在江湖之中本就以“奸”巨称,不说“照顾”二字还好一点,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充满了罪愆与刁恶,不禁让人胆寒!

    云奎正疾之如仇,深恶痛绝,正欲说点什么,已见易笑邪漫步朝茅屋外走了出去。

    云奎怎忍让他去伤害年幼的女儿,心下激动,不由倏地从藤椅上翻滚在了地上,并大声吼道:“易笑邪,你不是要招云手秘籍吗?你回来,我给你便是!”

    易笑邪两脚刚踏出门外,听得云奎这么一呼,心内暗自夷愉,又立即返了回来,对着瘫软在地上的云奎呵呵笑道:“怎么?想通了?那赶紧把秘籍交出来吧,不然我会让你们父女二人生不如死的!”

    云奎知道没有办法再做搪塞,也知道易笑邪的手段,更加悔恨自己的不小心摔伤了双腿,如若不然,怕不当场跟易笑邪做个了断,凭他的功力,和易笑邪一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他强忍心间的怒火,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道:“我前些日子在山上采药,不幸摔伤了双腿,而今也是动弹不得……!”

    说到这里,他不由暗自忖度道:“易老怪是在上山的路上看到燕儿的,说明燕儿在山下,我得把这个老怪物引到后山去才行,这样至少可以给燕儿争取一些减少涉险的机会。”

    易笑邪貌似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双腿能不能动弹跟我索取招云手有什么关系吗?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他的话语冷若冰霜,面容之间,早已浮现出了炮躁的神色。

    云奎苦于双腿重伤,又必须得顾及女儿云中燕的安危,从墙壁处拿起一棵拐棍,一瘸一拐地向着门口边走去,边说道:“招云手秘籍在后山峭壁上的一个石窟里,你随我去取吧!”

    易笑邪双目一瞪地道:“可别跟我耍什么花样?招云手秘籍乃你云家世代相传的宝典,怎可离身?你可别再故弄玄虚了!”

    云奎冷了易笑邪一眼,又凝目门外,叹声说道:“我这双腿伤得很严重,哪有本事保护好招云手秘籍?我可不想成为云家的千古罪人,把招云手毁于我手,所以就将秘籍藏在了后山悬崖上的一个石窟里,你若真想拿到秘籍,就请随我走吧!”

    易笑邪见其言之凿凿的样子,又不像在信口雌黄,双目转了一转,说道:“瞧你这老态龙钟的模样,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请!”

    云奎颠簸着走出茅屋,便循着一条小道望山上而去,他步履蹒跚,边走边想着:“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个易老怪,待上后山的路上,定要好好折磨折磨他,等他进入石窟,定要好好的政治他一番!”

    他边想着,那嘴角也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起诡异的笑意!

    易老怪哪有注意到在前带路的云奎已经开始在打着修理自己的小算盘?他是一个急性之人,见云奎跛手跛脚,行动太缓,早是急不能耐,朗声吼道:“姓云的,别再磨磨蹭蹭的了,能不能快点呢?别仗着腿上有伤就这样黏皮带骨,拖拖沓沓。”

    云奎腿脚确实不是很利索,虽然易笑邪一再苦逼,但他仍是步履蹒跚,不缓不慢。

    走出不远,他反倒坐在了一个石阶上喘息道:“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这双腿皆是严重骨折,这段时间都是在靠草药包扎,经过调理,好不容易舒缓了些,缺又被你这样折腾,谁受得了啊?”

    易笑邪见他大汗淋漓的样子,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反正只要能够得到招云手的秘籍,自己卑贱一点也无妨,不由叹声说道:“好了好了,拿好你自己的拐杖,我背你上去便是了,不过你可别耍什么花样,不然我定要了你的老命!”

    云奎寻思道:“你背着我这瘦骨如柴的身子,岂不是如同拿只小鸡吗?照样很快便到达了山顶?不行,得想法拖延时间才行!”

    他不由又呻吟着道:“哎哟,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这腿活像是要断了一般,你若背着我一路颠簸,定给我把双腿抖折了不可?不可不可,得休息一会再说!”

    看上去煞有介事一般,他边呻吟边双手抱着双腿,差点就地打滚,以示真的疼痛不堪!

    易笑邪真是又气又急,看上去云奎又不像是在装疼,看来真得让他休息休息了。

    他灵机一动,呵呵笑道:“姓云的,别再装疯卖傻了,你双腿果真疼得厉害吗?”

    云奎不知他的用意,连连点头道:“是真疼,是真的很疼啊!哎哟,这旧伤复发真要命,要再这样折腾下去,我非得被折磨死不可?这里离后山的石窟还远着呢,哎哟呵……!”

    他满脸苦闷,一副生不如死的面孔上,还真流出了豆大的汗珠。

    易笑邪真是气急败坏,冷冷说道:“那好,既然你不能行动了,可也别怪我无情。”

    说着,便从旁边的树林里找来一根粗壮的青藤,一把将瘦弱的云奎提起,便将其绑在了一颗大树之上。

    云奎不解,急忙问道:“易老怪,你这是要干嘛呀?怎么无缘无故地把我绑起来了?”

    易笑邪以熟练的手法三下五除二,几下便将云奎绑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云奎正疑惑之际,易笑邪冷冰冰地瞪着他道:“你既然走不了,那就别走了,你只要告诉我秘籍所藏的地方便可,你就在这里等我取书回来便是,你若敢诓我,我回来定不饶你!”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森恐可怕,令云奎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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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