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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只听他冷哼一声,旋即将夹于二指之间那只袖箭往回轻轻一掷,袖箭已破空而过,狠狠地扎进了古战龙的胸窝!

    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古战龙吼间哽出一声怪响,一字未出,双目已长瞪不瞑,嘴里似有话说,右手不支地向前探了探,已如干柴一般倒了出去,“啪”地一声,偃卧而下,不再动弹!

    在场之人俱是瞠目结舌,惊恐万分,古战龙虽不是武林中的最强高手,但也不至于这般不堪一击,如今这样轻易地死于无形,简直不敢令人置信!

    万天寿不禁高喝一声,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杀死我的三弟?”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我是谁不重要,你也不配知道,我若想杀人,死的就不止他一个了,若非他想暗箭伤人,我也绝不会伤及他的性命,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说毕,已飘飘然纵身而去!

    众人尚未缓过神来,他已杳然而去,瞬间便不知了去向。

    此时,屋内中毒之人,皆已缓缓站起身来,那些病毒似已自动消除了一般,个个都渐渐恢复了原貌,活蹦乱跳,想是那黑衣人在临走之前,无形中已施出了解药,让所有中毒之人,脱离了生命危险!

    古战龙暴毙,对于万天寿和程虎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相处了多年的兄弟,一直相安无事,难割难分,今日瞬间便阴阳相隔,就这样说走就走了,那份悲痛欲绝,简直痛断肝肠!

    二人面如土色,在古战龙的尸体前低头静立,沉湎默哀,已不禁双双泪流满面!

    凌天霸见此情形,也神情凄苦,来到二人身前,黯然说道:“二位,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吧!”

    万天寿眼冒凶光,冷冷地道:“我一定要替三弟报仇!”

    程虎攥了攥拳头,也信誓旦旦地道:“对,一定要替三弟报此血海深仇!”

    凌天霸道:“二位不幸遭此变故,是否还去泰山赶赴英雄大会?”

    万天寿狠狠道:“去,一定得去,若能再见到那黑衣人,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凌天霸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将古老弟入土为安吧,总不能就这样让他暴尸荒野!”

    随后,万天寿便命手下几人,将古战龙的尸体抬出了悦来客栈,找了一块幽静之地,给其砌了坟土,立了碑文!

    事后,万天寿与凌天霸一众,便携同向泰山方向疾驰而去!

    乌飞兔走,石火光阴。

    离泰山举办的武林大会,一晃就只剩下十余天了!

    天空仍是碧日万里,在烈日的爆晒下,远远可见,在一片草地中横七竖八倒着一片尸体。

    穿封狂紧跟琅琊老怪也有数日,今日正欲穿过这片草地,可远远就闻到一股尸臭熏天的味道。

    琅琊老怪的八抬肩舆,离那片草地老远便偃轿不前,天空盘旋着几只雄鹰,正打着转飞绕在那片尸体的上空,且还盘旋着不计其数的乌鸦,不断发出哀鸣。

    鬼哭天愁,鹤怨猿啼!

    琅琊老怪起足落轿,向那片尸体望了望道:“最近江湖盛传,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专杀佞类与开罪他的人,但凡见过他的人,都无一幸免,手段极其毒辣!”

    一个轿夫说道:“还听说此人在极力阻止武林大会的开展,不知有多少前往泰山赴会的人,都被他杀死,也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

    琅琊老怪望着那片尸山血海,叹了口气道:“想必这尸横遍野,也定是被他所为吧!”

    那轿夫道:“他若出现在武林大会上,泰山,必定血流成河!”

    琅琊老怪哈哈笑道:“怎么?怕了?”

    轿夫自知言失,忙低头道:“小的誓死追随邪尊,有邪尊庇护,我们虽死无怨!”

    琅琊老怪顿时冷冷地道:“那就好,这次泰山赴会,任凭他是刀山火海,夺下头魁,本邪尊是势在必得!”

    看他双目间渗着一股邪气,顿觉杀气慑天!

    他话声方落,突闻山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吼道:“易老儿好大的口气!”

    气音刚落,一条黑影已从山间弹射而至!

    易笑邪的几名轿夫,见黑影正是刚才所讨论的黑衣蒙面人,不由都被吓得战了战腿,因为他们对这黑衣人的手段,早已有所耳闻!

    易笑邪顿时哈哈笑道:“不知阁下为何总是藏头匿影?今日不请自到,莫非也是为取我邪尊之命而来?”

    黑衣人哈哈一阵狂笑,冷冷地道:“莫非尔等认为眼下这些干尸是我所为?”

    琅琊老怪笑道:“难道不是吗?”

    黑衣人凝眸他方,不以为然地道:“我从来不滥杀无辜,我只想阻止武林的一场浩劫,此次武林大会,暗藏杀机,尔等只顾争名夺利,却忽略了另一面的尔虞我诈,杀机四伏!”

    琅琊老怪哈哈笑道:“你就不必替古人担忧了,为今天下本就一盘散沙,四面楚歌,此次武林大会谁若能夺得头衔,统领天下群雄,也不失为武林的一大幸事!”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现在有很多门派已经暗流涌动,为夺天下第一而互相残杀,就像这一片尸骸,若不是为了争夺头衔,又岂会死在上泰山的路途之中,他们完全是两帮不同衣着的人,所以,他们是相互斗殴而死,并非被他人所害!”

    此时,躲在暗处的穿封狂已经有些安奈不住了,因为那黑衣人,虽然一直蒙着面,但他总有种说不出的亲切,那背影、那眼神、那神态、还有那声音,他都似曾相识!

    黑衣人说完,微微顿了一顿,又对着琅琊老怪说道:“话不多说,好自为之吧,告辞!”

    辞音方落,身形已一闪而去,根本没等穿封狂缓过神来,他已身杳当场!

    穿封狂没能赶上和黑衣人打上招呼,正欲现身的动作,瞬间又偃,躲在那块石头后面,仍只是注意着易笑邪的举动!

    被黑衣人一阵数落,只见易笑邪面色土然,不忿地拂了拂袖,冷哼一声,便举步上了抬轿。

    几位轿夫顿时脚下齐动,抬着易笑邪,便顺着泰山方向扬长而去!

    穿封狂径直跟出没多远,突见易笑邪的抬轿又停了下来!

    他忙又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此时,隐约可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刀兵相接的声音,他向四周望了望,此处是一座大山脚下,到处奇峰异石,怪石嶙峋,极易隐藏。

    只见他双目略转,便已有了主意,悄悄然飘身于一个制高点,便将眼下发生的一切,一览无遗!

    只见在一处奇峰罗列之中,有近二十人在举剑厮杀,一片混乱,有的已被杀倒在地,任凭憨斗中的人踩来踩去,仍是一动不动,显见已经气绝身亡!

    是什么恩仇,让两帮人如此水火不容,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穿封狂正纳闷,突见易笑邪怒吼一声,身子已如弹丸般弹射而出,眨眼间,已飘飘然落在了那群厮杀的人群之中!

    这易笑邪,真不愧是一代名宿,只在其间东来西去,一阵比划,已将两帮打得难解难分的人分了开来!

    易笑邪微挥双袖,指了指周围的人,怒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我看赶不上泰山大会,你们就已经自相残杀,死得精光了!”

    混乱中,一个长须老者进前说道:“我乃衡山宁云霄,久闻琅琊老怪易笑邪乃一代名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易笑邪哈哈笑道:“惭愧,惭愧!衡山乃名门正派,今日不知因何与这些人大动干戈呀?”

    说着,不屑地指了指另一群斗殴的人!

    另一群为首的,也是一位童颜鹤发的老头,他见易笑邪如此不恭不敬,不可一世,心里不由甚是不快,上前吼道:“易老儿,休要多管闲事,我嵩山与衡山早已结下梁子,今日之事,我段天伦誓要争个高下,你且散开,不然,休怪我剑下无眼!”

    易笑邪不以为然,朗朗笑道:“敢情是两大派掌门,真是三生有幸,不过二位今日有此雅兴在此论剑,倒不如把手和言,省点力气到泰山绝顶,再一决高下如何?”

    段天伦气愤地道:“泰山大会是一定要参加的,不过今日之事,必须得有个了断,和你易老怪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休要在此卖乖弄俏,从中作梗!”

    易笑邪不由一阵狂笑,冷冷地道:“今日这事,我就还管定了!”

    段天伦哪能容忍易笑邪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怒吼道:“易老怪,别仗势欺人,且吃我一剑!”

    顿时将手中长剑一横,便举剑朝易笑邪的全身要害袭至!

    易笑邪冷哼一声,根本没有施出杀手锏鸳鸯钺,只挥开双掌,厮迤厮逗地展开攻势,一双肉掌,顿时和段天伦的剑势凑于一处。

    易笑邪从容不迫,撩斗一阵,边化解段天伦的剑势,便大声喊道:“你既如此不知好歹,我就让你尝尝我邪尊‘天魔斩’的厉害!”

    说着,双手一晃间,不知何时?一幅雪亮鸳鸯钺,已霍然在手,在阳光的照射下,光芒万丈,显得咄咄逼人。

    鸳鸯钺虽是短兵器,但在易笑邪手里使起来,简直是出神入化,双钺连环间,毫无破绽可击!

    晃眼间,二十余回合已过,段天伦虽是江湖名流,但已似有难以招架之势。

    在奇峰罗列间,二人剑来钺往,倒似两道闪电争彩的风景!

    宁云霄看在眼里,不觉面上已泛起了焦虑之色,他见段天伦有可能很快就会败下阵来,也不知心里到底什么想法!

    若是上前助阵,凭段天伦的个性,自己定时吃力不讨好!

    若是就这样坐视不管,段天伦势必会吃大亏,如此坐如针毡,进退两难,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呆立之间,突闻段天伦惨叫一声,左臂已被易笑邪的双钺划伤,身子倒出数步,身形未稳,宁云霄已如梦初醒,跨步上前,一把将他搀住道:“你没事吧?”

    段天伦毫不领情地甩开手道:“不用你惺惺作态!”

    此时易笑邪将双钺一晃,倏地折收于囊中,哈哈笑道:“嵩山天脉,也不过如此,今天我就要取了你的小命!”

    段天伦强忍疼痛,将长剑一横道:“稍胜一筹,何足显摆?我段天伦也绝不是吃素的!”

    易笑邪未再发言,恶眉一抖,双钺已寒光尽露,又从袖囊中脱掷而出,直向段天伦的胸部袭至!

    段天伦甚是一惊,见双钺气势汹汹的来势,不由暗道惊险,正欲挥剑格挡,突见宁云霄身形一晃,已挥剑直朝易笑邪的双钺间格至!

    但闻“镗镗”数声,宁云霄剑若游龙,已将易笑邪掷出的两柄飞钺格挡了回去!

    易笑邪双目一瞪,轻将飞回的双钺接于手中,怒道:“宁老儿,莫非你也想与我邪尊为敌?”

第四十七章

    宁云霄从容不迫,微微笑道:“我与段天伦再怎么深仇大恨,我们毕竟也是世交,我绝不能看到他受人欺辱而袖手旁观!”

    段天伦真是拔犟眼子,见宁云霄竭力虔心地帮助自己,不喜反怒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谁与你是世交?当年你与弋念娇做出那苟且之事时,怎不念那戴笠故交之情?”

    宁云霄面色微红,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段兄,已事隔多年,你怎么还这般耿耿于怀?当日熏酒过度,我是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那就是一个误会,你这般死钻牛角,未免也太过片面了吧?为此,我已敲髓洒膏,你还想怎样?”

    段天伦气愤地道:“你别提起此事还好,一提到此事,我就想起我那已年满十周岁的儿子弋笑天,和你如出一辙,毫无二致,至今还跟他娘住在那七十二峰之中,因山川纵横,相去万里,我至今都还迟迟未寻得他们的下落!”

    落音方落,突闻易笑邪哈哈笑道:“原来二位耿介之士,还有这等烟花风月之事?难怪段老儿会如此义愤填膺,看你也怪可怜的,连儿子都跟着母亲姓了,我看日后,你这儿子弋笑天也得改成宁姓了吧!”

    说完,又是一阵仰天狂笑,那份狂傲,实在有些张狂妄行,不可一世!

    段天伦哪受得了这般奇耻大辱,骂自己也就罢了,竟还指桑骂槐,连自己儿子也连带骂了进去,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由忍着疼痛,怒吼一声,又举剑向狂妄自大的易笑邪一奔而至!

    宁云霄见状,也毫不犹豫地挥剑杀了过去,会同段天伦一起,向易笑邪的浑身要害直袭而至!

    易笑邪见两大掌门一起攻向自己,哪敢有丝毫怠慢,忙将一副鸳鸯钺施展开来,顿见漫空钺影,无懈可击!

    易笑邪的双钺何等的威猛无比,和二掌门一起腾跃高空,顿时杀得难解难分!

    数十回合已过,段天伦毕竟身上有伤,似有不支,易笑邪右手突然隐钺翻腕,倏地一掌过去,直中段天伦胸膛要害!

    段天伦被一掌击落地上,顿时惨叫一声,口中已见鲜血直冒,晃悠几下,差点倒了下去!

    宁云霄见段天伦受袭,一时分心无措,也被易笑邪找到了破绽,顺带一掌击过,正中其胸前命穴,不由一声惨叫,也摇摇欲倒地跌落一旁!

    易笑邪似已杀红了眼,顿时凶性毕露,见二人都已受伤,便乘胜追击,毫不留情之意,奋起神力,双钺舞得顿如疾风骤雨中的风车一般,转得让人眼花缭乱。其势之猛,气贯长虹,势必要将受伤的二掌门劈得八花九裂!

    宁云霄跌落的身形未稳,已深感面部生风,段天伦也是一样,身负重伤,又受易笑邪竭力一掌,顿是毫无缚鸡之力。

    眼见易笑邪的双钺,就要奔至二人的全身各大要害,可叹这两人一世英名,正气一身,就即将要粉身于易笑邪的短钺之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

    从一个至高的石山后面,倏地蹦出一条人影!

    此人身法之快,尤是电光石火一般,只听他高喝一声:“易前辈,手下留情!”

    可易笑邪奋力的一势,哪有婉转的余地,但见那条人影倏地弹射而至,直朝易笑邪迎面扑来,但闻“嘭”地一声巨响,易笑邪的身子,已如弹丸般被震飞出去,两丈开外,方才稳住身形!

    易笑邪可算是奋尽了毕生之力,方才站住脚跟,惊愕地望了望与自己对峙的人,不由一惊,吼道:“穿封小儿,怎么是你?”

    原来对宁云霄二位掌门出手相救的人,正是躲在暗处的穿封狂,他从高空一跃而下,本不想对易笑邪下此毒手的,可见易笑邪对段、宁二位掌门发出拼死一搏,势必将二人一击而毙,所以才迫不得已,向易笑邪大力发出一掌!

    穿封狂横档在段、宁二人面前,对着易笑邪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道:“易前辈,得罪了!”

    易笑邪面色略显有些煞白,显是中了内伤,他暗运真力,努力使自己不露出任何破绽!

    沉声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功力竟这般登峰造极,看来江湖传言非虚,今日邪尊就不陪你们玩了,有缘再在泰山大会上一决高下,就此告辞!”

    说罢,已大踏步走上抬轿,扬长而去!

    易笑邪虽敬佩穿封狂的威名,但自己也非等闲之辈,并没有畏惧之意,只是苦于一时半会难以拿下对方,又因无意间中了这小子的一掌,内伤已然,所以才这般装腔作势地离去!

    宁云霄见穿封狂如此豪义,便忙上前搭理道:“这位英雄年纪尚浅,竟能一掌击败易笑邪这个老狐狸,实属天下少有的作为,在此感谢英雄对我兄弟二人的搭救之恩!”

    没等穿封狂说上话,段天伦又冲着宁云霄吼道:“谁与你是兄弟?少往自己面上贴金,告辞!”

    说着,轻轻向穿封狂拱了拱手,以示谢意,随后便领着自己的几个属下,怫然而去!

    宁云霄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任他而去,又对着穿封狂道:“他就是这个脾气,除了心眼太小之外,人哪里都好!”

    穿封狂道:“二位皆是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今日得以一览尊容,实乃荣幸之至!”

    宁云霄伤势似有恶变,呛咳两声,没能作答!

    穿封狂忙上前扶住对方,关切地道:“宁前辈没事吧?”

    宁云霄面色苍白,轻轻扬手道:“没事,没事,刚才不小心受了易老怪一掌,稍觉有些不适,略加调息,便会没事!”

    穿封狂忙从怀中摸出金创血散,倒出一颗递过去道:“前辈赶紧服下它,你的伤势,势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宁云霄感激涕零,举眉望了望穿封狂,沉默着接过药丸,便吞服了下去,缓缓启齿说道:“英雄不但虚怀若谷,还有一颗赤胆侠义之心,日后必有大的作为!”

    穿封狂忙道:“如今乱世,皆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还谈什么做不做为?能苟全性命,已算是皆大欢喜,尽其所能了!”

    了音方落,突闻远方传来一阵喊声:“宁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穿封狂和宁云霄忙向那边望去,只见不远处,迎面驰来三四个壮汉,为首的是一名四十不惑的江湖中人!

    宁云霄顿时大喜,忙拱手道:“不知是恒山岳泰来兄弟大驾,失敬失敬!”

    说毕,已迎身上前,所谓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旧雨重逢,满心惬意,二人不禁深是一阵客套!

    寒暄许久,只见岳泰来笑道:“今日我等既然殊途同归,不如就结伴同行,一起赶赴泰山大会,如何?”

    宁云霄大笑数声,道:“如此甚好,能与泰来兄弟结伴而行,实是荣幸倍至!”

    岳泰来哈哈笑道:“多年不见,宁兄还是这般不矜不伐,损之又损,实让岳某相形见绌!”

    宁云霄只是一阵狂笑,早已忘记了身上带伤,连自己都没注意,身上那点小伤,早在服下穿封狂的金创血散下,愈合于无了!

    他对着岳泰来向穿封狂指了指道:“这位小英雄神功盖世,刚才我和段天伦幸亏得他相助,方才从易笑邪那老怪物手中捡回一条命来!”

    没等岳泰来开口,穿封狂也拱了拱手,上前搭理道:“在下穿封狂,见过岳前辈!”

    敢情连宁云霄也没有摸清他的真实姓名,他这样自我介绍,听到他的名字,顿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惊讶万分!

    岳泰来顿时诧异地道:“年方弱冠,嫉恶如仇,三尺龙泉,痛恨楚军。穿封老弟的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武林,今日能得一睹尊容,真是荣幸之极!”

    穿封狂心内暗喜不已,敢情自己真的已经是享誉江湖了,忙拱手道:“承蒙岳前辈溢美抬举,穿封乃一介匹夫,何足挂齿?那些所谓的江湖传言,实是以讹传讹,谬种流传,岂可当真?”

    宁云霄突然哈哈笑道:“穿封英雄真是虚怀若谷,二位都是武林中的凤毛麟角,泰山北斗,竟在此这般推衔相让,令我宁某情何以堪?”

    三人不觉一愣,不约而同地仰天大笑起来!

    岳泰来敛了敛眸道:“此去泰山还须些时日,我们不妨上路吧!”

    说罢,岳、宁二人便各自带着自己的属下,会同穿封狂一起,直奔泰山而去!

    日月如梭,转瞬即逝,不觉已过数日!

    五月的天气,红情绿意,风轻云淡。

    这日,和风丽日,万里碧空!

    云中燕和杨颖娇夫妇,走到一片开满月季花的高山旁,山间怪石嶙峋,奇峰异峭,山路崎岖难行,好在云中燕服下了黑白无常赐的灵药,伤已痊愈,不然,在这乱石之中,怕不寸步难行!

    此时,时正当午,铄石流金,刘虽在前探了探路,见跨过这片乱石岗,便是一马平川。

    他忙取出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云中燕和杨颖娇道:“我们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过了这座大山,前面就周道如砥了!”

    三人边行边吃着大饼,云中燕走着走着,已发觉山间突兀异常,不觉诧异地道:“此间甚是怪异,千万要小心!”

    没走出多远,见一块平整而高耸的石头上,深深地刻着“盘龙岭”三个大字!

    刘虽大吃一惊地道:“去泰山的路四通八达,为何阴差阳错,我们偏偏就走上了这盘龙岭呢?”

    听刘虽这么一说,他们立时顿足不前。

    云中燕奇怪地道:“刘大哥,怎么了?”

    刘虽寻思着道:“记得在两年前,有几位食客在我们客栈吃饭,有位独臂人就曾提起过这盘龙岭,说他的左手臂,就是在这盘龙岭被一只凶猛的大虫给咬断的!”

    云中燕和杨颖娇听说这山里有大虫,不由都被吓得倒退一步,惊恐万分。

    尤其是杨颖娇,直接惊叫骇然,脸色顿时煞白如纸,万分惶恐!

    刘虽忙道:“大虫也不是随便伤人之物,我们需加速翻过这座大山,只要过了这座山,我们就平安无事了!”

    云中燕忙跑过去扶着杨颖娇道:“姐姐,没事,有我呢,我们快走吧!”

    杨颖娇极其佩服云中燕的勇敢机智,不由跟在她的身后,三人便壮着胆,极速向山里突进!

    午时的天空,海天云蒸,骄阳似火。

    三人走在山腰,甚觉乏力,加之酷暑难耐,口干舌燥,若是能寻得一口半口水解解渴,那简直就是绝渡逢舟,雪中送炭的事!

    不觉已快翻过山巅,走在最前面的刘虽,隐约闻得有一股细细的流水之声,不觉大喜过望地喊道:“颖娇,那边好像有水!”

    云中燕和杨颖娇一听刘虽之言,顿时精神大振!

第四十八章

    兴奋之余,云中燕不觉有些失态,乘兴一跃,已上了一块山石高耸的巨石之上,仔细聆听一阵,清泉叮咚,一股不绝于耳的流水之声,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

    云中燕顿时欣喜若狂,向前方指了指道:“那边幽泉呜咽,活像有一股清泉!”

    不远处,有一股出山泉水,蜂出泉流,声似琴声,从山巅绝高处银雾飞泻,浪花飞腾,直落一个水凼之中,长年累月,这漫过水凼的清水,已延着石坎,喷珠吐玉,奔泻流淌!

    三人真是如鱼得水,忙跑过去围着水凼,无暇看那泉水怒涌,连手都没有清洗一下,便大捧大捧地喝起水来!

    甘泉清露,纵是在烈日的炙烤之下,仍是清澈冰凉,口口爽心!

    他们正喝得津津有味,杨颖娇突然双目一瞪,也不知从碧绿澄莹的水面上看到了什么倒影,舌挢不下,摇摇欲倒!

    刘虽紧挨着她,甚是一惊,忙一把将她扶住道:“颖娇,你怎么了?”

    此时,云中燕已从一漾一漾的水波面上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正欲向扶住杨颖娇的刘虽说点什么。

    突闻上方,传来一阵“昂昂”的虎啸之声!

    三人都不寒而栗,毛骨悚然,没想到不幸的事,还真被他们给摊上了!

    只见在水凼的侧上方,一只斑驳陆离的大虫,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嗷嗷待哺的样子,实是令人骨寒毛竖,心惊肉跳!

    尤其是胆小的杨颖娇,差点没被吓得一跟斗掉进水凼里,若不是刘虽一把将她拉住,怕不当场掉进水里,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只见她浑身战战巍巍,活似筛糠一般,眼睛瞪得斗大,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中燕急中生智,忙扯刘虽一把道:“刘大哥,快带杨姐姐走!”

    云中燕见那只大虫躬身欲扑之势,心下大骇,忙将手中宝剑拔出,横档在刘虽和杨颖娇的身前!”

    刘虽见大虫馋涎欲滴,虽是恐慌万状,但此时,他仍是义无反顾,横插上来,摩拳擦掌地挡在俩女人面前,仓促地道:“云妹妹,这里我先顶着,你速带你杨姐姐离开这儿!”

    三人都未来得及有任何的动作,突见那只五彩斑斓的大虫,倏地发出一声咆哮,张牙舞爪地从水凼上方飞扑而下!

    刘虽挡在前面,瞬间被飞扑而至的大虫扑倒在地,顿时毫无挣扎之力,被大虫一口咬住了左边臂膀,嗷嗷直叫不已!

    云中燕和杨颖娇呆立一旁,顿时大惊失色,手足无措。

    只见那只大虫,死死咬住刘虽的臂膀,嘴里发出咆哮之声,身子不停摆动,将刘虽的身体,来回翻动不止,让举剑欲刺的云中燕,真是无从下手,想挥剑刺出,又怕伤着刘虽!

    只闻刘虽的喉间,不停发出一种痛苦撕裂的声音,浑身血迹斑斑,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怎耐得住这般折腾?他被大虫一阵翻腾,但闻“咔嚓”一声,那只臂膀,已被活脱脱地齐膀而断,身子已被甩出丈外,倒在血泊之中,惨叫不已!

    大虫撕下臂膀,只几个舔嘴,已连袖带臂将那只臂膀生吞了下去!

    杨颖娇见状,眼睛瞠了一瞠,一口气未缓和过来,已被当场吓晕了过去!

    云中燕已是丧胆销魂,手中长剑一横,怒视着正欲向自己进攻的大虫,丝毫不敢怠慢!

    只见那只大虫,又是一声怒啸,身子已腾空而起,直向云中燕所站方位一扑而至!

    云中燕毕竟是历经沧桑之人,丝毫不敢乱了方寸,唯有沉着应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见猛虎扑来,倏地将身子往后一翻,长剑一挺,已从一扑而过的大虫肚子上一划而过。

    大虫的肚子,顿被破了开来,一阵狂嘶,鲜血直冒的身子,正扑倒在了水凼之中,溅起漫天水花,其腹部的鲜血,顿将水凼里的清水,染得绯红一片!

    大虫似只受了点皮外之伤,不但没有半点弱势,反倒变得更加凶猛,从水凼里一蹦而起,扬起满天鲜血,张开血盆大嘴,直扑向身形还未站稳的云中燕方位一扑而至!

    在大虫从水中蹦起之际,云中燕看得真切,大虫腹部已被自己刚才的一剑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红的口子处,还在血流不止,鲜血淋漓!

    坏就坏在云中燕疏忽了大虫受此一击后还能趁势反扑,根本来不及再加躲闪与防守,眼见受伤的猛虎,就要扑倒自己,不由惊叫一声,绝望地不敢睁开眼睛!

    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际!

    突然。

    百念皆灰的云中燕,突感面部起了微微的掌风,忙将紧闭的双眼轻启,隐约见到一条白影凌空而落,并怒吼一声,当空施出一掌,顿将大虫庞大的躯体,击落一旁。

    大虫尚未气决,嘴里还在“嗷嗷”直叫,四脚不停摆动,再难支起!

    那人稳稳旋落于地,云中燕才清楚地看清他的面目,此人年方三十而立,双目炯炯,天庭饱满,浓眉大眼,一身洁白,身材之魁梧,看去很是霸气威武!

    未待云中燕作何表示,那人也躬身上前,将她欲软的身子搀扶道:“姑娘没事吧?”

    云中燕神色仓皇,一时之间,难以搭上话来,只是看了看痛苦不堪的刘虽和昏阙的杨颖娇一眼!

    那人瞬间心领神会,将云中燕扶坐一旁,便忙跨步至杨颖娇的身旁,在其身上几大要穴上一阵推拿,杨颖娇已渐渐从昏迷中舒缓过来!

    白衣人面泛焦色,又加速至刘虽身边,封住了他臂膀的大穴,方才遏制住了他的血流如注!

    听到刘虽凄厉痛苦的喊声,杨颖娇和云中燕都冷汗直冒,毛骨悚然,不由一起扑了过去,对刘虽嘘长问短!

    杨颖娇看着丈夫瞬失一臂,顿时痛哭失声,一时之间,简直无法哽出片言只语,那份悲痛欲绝,简直就是歇斯底里,极端之至!

    刘虽稍有舒缓,疼痛渐轻,被白衣人一阵推拿后,不仅止住了血流不止,渐渐已有麻木镇痛之感,不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云中燕也是惊恐万分,泣不成声,忙对着那人问道:“英雄,我刘大哥怎么了?他怎么昏过去了?”

    那人秉节持重,凛然说道:“姑娘放心,方才我已经替他止住了血,暂无什么大碍,他这是疲劳过度,所以暂时深睡了过去,不过在他昏睡期间,我们得赶紧给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说着,速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打开瓶塞,便往刘虽的伤口处撒上一些粉状的药物,收回药瓶,又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沙布来,小心翼翼地给刘虽包扎起伤口来!

    杨颖娇已悲痛得不能自己,根本顾不上道谢,只是云中燕感激地道:“多谢英雄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婢女云中燕终身不忘!”

    那人忙还礼道:“云姑娘不必如此,在下也是碰巧路过,何足挂齿?”

    云中燕面泛慕色,拱手道:“敢问英雄尊姓易大名?”

    那人举止不俗,朗朗地道:“在下乃蓬莱易风云!”

    云中燕一喜,忙道:“敢情是大名鼎鼎,蓬莱仙境的易英雄,真是失敬失敬!”

    易风云似话有后续,可没忍住咳嗽了数声,像是患有病恙一般!

    云中燕急道:“易英雄,你怎么了?”

    易风云微微一笑道:“没事,这是顽固的疟疾,可非一般妙药和处方能治,已经缠着我有数年之久了,早已习以为常!”

    说着,不由神色黯然,取下腰间的酒壶,便一连喝了好几口,可见这病痛对他来说,也是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此时,突闻杨颖娇大喊道:“妹妹,你快看你刘大哥怎么了?”

    云中燕顿时一惊,忙跑过去道:“姐姐,刘大哥怎么了?”

    杨颖娇哭红了双眼,道:“刚才见他浑身颤抖了几下,一直昏睡不醒,这该如何是好?”

    步风云也跟了上来,道:“没事,这是正常反应,毕竟大伤在身,有些异常举动也属正常!”

    说着,又从袖囊中取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颗黑色药丸递了过去,道:“这药丸和方才跟他敷伤口的药粉不能并用,不过现在也差不多时隔半个时辰,可以给他服下了,只要服下此药,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说着,便递过药丸!

    杨颖娇忙顺手拈过,轻轻掰开刘虽的嘴,小心翼翼地给他喂了进去!

    没过几时,刘虽果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他微微睁开眼睛,见大家正迫切地看着他,心里也算是安慰了许多!

    杨颖娇顿时雀跃地道:“你吓死我了,总算把你给盼醒了!”

    刘虽微微笑道:“我刘虽命硬,死不了,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

    杨颖娇哭笑不得,惊喜交加地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贫嘴!”

    刘虽斜眼望了望自己的断臂,有气无力地道:“没事,只是折了一条胳膊,这不是还有一只吗?日后找到适合机会,仍可以重操旧业,只要你们大家没事,就皆大欢喜了。”

    易风云上前说道:“没想到这位壮士如此云卷云舒,超然物外,令易某深感佩服!”

    云中燕道:“刘大哥他不会武功,为了救我和杨姐姐,差点被那只猛虎夺去性命,好在易英雄及时出现,不然我们都难逃虎口!”

    易风云道:“虽然刘大哥服了我给的丹药,很快就会恢复体力,但毕竟伤势太重,仍需修养一些时日,过了这盘龙岭,不远处有个破庙,我们不妨先去那里歇息脚吧,也好让刘大哥养养伤势!”

    说罢,又倒喝了一口酒,便将刘虽托在背上,朝山那边行去!

    云中燕回头看了看那只鲜血直流的大虫,不由长叹一声,也搀着杨颖娇,随易风云紧跟而去!

    很快,几人跨过山脉,来到了那间破庙之中!

    杨颖娇和云中燕打整好一个房间,把刘虽安顿下来,在杨颖娇精心的照顾下,刘虽真是堪以告慰,虽死无怨!

    云中燕和易风云走出庙外,不远处,崇山峻岭,二人攀上高岩,趁着山风料峭,不觉阔谈起人生来!

    只听云中燕叹声说道:“自来到刘大哥家以来,他们夫妇二人对我有如亲眷,照顾倍至,却不料他们家一再遭受变故,实是造化弄人,命途多舛呀!”

    易风云也叹声说道:“世事本如此,难以如愿以偿,很多时候都只有听天由命!”

    微顿又道:“就拿我来说吧,学得一身本领,只因病恙缠身,使得一身绝学难以施展,被埋没在那荒山之上,无人问津,面对这乱世,枉有一腔抱负,却无用武之地!”

    云中燕颦了颦眉道:“看来你的病情真的很严重啊,怎么不遍寻名医,治除病根呢?”

    易风云道:“此病甚是怪异,早年就已寻遍天下名医,可无一能治,都说需要……!”

第四十九章

    后面的话,似有些羞于启齿,突然欲语又止!

    云中燕甚是不解地道:“易大哥为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易风云面色微红,叹道:“此事不提也罢,即便世间多我一个草野莽夫,在这乱世凶年,也平不了什么世扰俗乱!”

    云中燕凝眸他方,轻声叹道:“如今天下兵连祸结,需要的就是你这样抱负不凡的人,难道你就甘愿这样寿终正寝,庸平一生吗?”

    易风云道:“我了解自己的情况与处境,此生只能终止蓬莱了,此次应约前去泰山,实是看在泰山之尊刑天笑的颜面,不然,我深居蓬莱,向来跬步不离!”

    云中燕也没再多说,只是仰望远方,长叹不已!

    易风云走到其跟前,与其并排而立,鸟瞰着远方,叹声说道:“此离泰山大会尚还有三天时间,此次武林大会,各路英豪齐聚,殊不知会闹出什么轩然大波?”

    云中燕道:“我本是不速之客,只是为了找人而来,也借此机会来看看热闹罢了,但求那天,能在泰山大会上见到穿封英雄?”

    在微风的吹拂下,两人的衣袂轻启,长发迎逸,这俏男俊女,也甚是一道绮丽的风景。

    易风云微笑道:“能让云姑娘如此挂怀、千里奔寻的人,定是一位卓荦不凡之人,可否告知其尊姓大名?”

    云中燕叹声说道:“他乃是一位初出茅庐,不见经传的人,名叫穿封狂!”

    易风云顿时一愕地道:“穿封英雄早已声名远播,炙手可热,又岂是云姑娘说的那般默默无闻?”

    云中燕不以为然地道:“他羽毛未丰,你这也太故甚其词了!”

    易风云诧异地道:“看来你应该是很久没见到他了吧,我就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都对他的盛名如雷贯耳,你貌似全然不知他的作为?”

    云中燕顿时被他弄懵了,和心仪的穿封狂,确已时隔数月未见,在无名饭店里整日忙碌,一直度日如年的等待,不免对那些江湖俗事,略显有些孤陋寡闻!

    看易风云言之凿凿的样子,势必煞有介事!

    云中燕寻思片刻,黯然道:“我和他一别数月,自分别后,一直在刘大哥店里忙里忙外,所以才这般浅见寡闻,蝉不知雪,对他近况和作为,确是明月芦花,毫不知晓!”

    易风云笑道:“穿封英雄现在已是别具炉锤,闻名遐迩,我虽没见过他的庐山面目,但对他早已是望名知交了!”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云中燕顿时是千头万绪,面无表情地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庙里看看刘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不觉已至傍晚十分,二人在庙里点了几支蜡烛,轻轻走进刘虽夫妇的房间,见刘虽躺在床上已经酣然入睡。

    杨颖娇紧紧握着他仅剩的那只手,也是不知何时,爬在床前,恹恹欲睡!

    此夫妻二人,一直千辛万苦,早已心力交瘁,加之疲于奔命,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该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云中燕和易风云双双嫣然地互视一眼,便轻轻然关上刘虽夫妇的那道房门。

    二人举步来到庙外大院之中,风恬月静,飘渺神秘,凉风习习,怡然自得!

    突见易风云迅速朝天空那边指了指道:“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这月明风清,云中燕也顿觉豁然开朗,微微举头望了望他所指的方位,月光含羞,若隐若现,恰巧映出了她梨花带笑,双瞳剪水的容颜,这天仙美貌,真是世间绝有!

    因一直奔波忙碌,易风云一直没机会好好的直视过云中燕的闭月羞花,加之靠近她后身体的那股淡淡幽香,白天的时候,倒还没怎么留意,可再这静谧的夜晚,着实沁人心脾,令人神魂颠倒!

    夜深人静,鸦雀无声。

    云中燕浸浴着那份月匣镧前的惬意,一直凝目高空,如痴如醉!

    易风云的心肠,早被云中燕的沉鱼落雁给风化侵蚀,不觉小鹿乱撞,呆若木鸡。

    好在月光初浅,未被云中燕发现他的怦然心动,不然这般花前月下,两人怕不当场就无地自容,羞涩难堪?

    他对云中燕正百看不厌,突见她柔荑轻扬,向高空指了一指,雀跃地道:“快看,流星,流星……!”

    易风云方一举目,突觉一阵胸闷,单手一抚胸间,“噗呲”一声,从口中溅出一抹血来,身子不由踉跄两步,差点晃下悬崖!

    云中燕顿时一惊,一把抓过,上前搀扶道:“易大哥,你怎么了?”

    易风云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稳了稳身形道:“没事,没事,老毛病又犯了!”

    云中燕急道:“都吐血了,还说没事!”

    易风云喘息道:“我这是中了毒花的巨毒,可制毒之人,已经不在人世!”

    说完,不禁长叹数声,双目间,已经慢慢润湿,想是触及了心里的伤疤!

    尽管月光微缩,但云中燕仍是发现了他的椎心泣血!

    云中燕忙凑上前去,怜然说道:“什么毒花这么毒啊?能困扰你这么多年未治,病情且还愈发的严重?”

    易风云叹声说道:“那是在六年前……!”

    原来,在蓬莱仙山不远的地方,有一处人间仙境,名唤“竹桃山庄”,因此地多有夹竹桃毒花而得名!

    懂花的人都知道,夹竹桃花乃世上最致命的毒花,不耐寒,但抗旱力强,花期很长,几乎全年都有,但花开最盛的季节是夏季和秋季,成漏斗状的花朵,长有五片花瓣,多呈深红色或者粉红色!

    在这山庄里,住着一位貌似天仙的女子,名唤南天竹!

    山庄坐落的地方,山川连绵,人烟稀少,几乎无人进扰!

    这日,晴空万里,烈日炎炎,正是夹竹桃盛开的季节,易风云策马遨游,无意间见满山鲜花盛开,姹紫嫣红,闻着鸟语花香,不由扬马而入,此去正是误入了竹桃山庄的胜境!

    易风云见漫山奇花异草,目不暇接,不由勒住马匹,将马儿栓在一棵紫荆花上,便徐徐往山上漫步而去!

    走出不远,便见一处梯山栈谷,万花齐秀,壁高耸云,在一溪谷边,易风云突然看到几株七色堇,甚是七色独艳,不由采了一朵,握于手中,边赏边向花深之处,举步前行!

    延溪而上,更是万花争艳,沁人心脾,易风云走在花丛中,早已忘却自我,只顾采摘一些,环抱于怀,甚是爱不释手,却忘记了分辨一下哪些鲜花是否有毒。

    不觉已走到溪头,只见绝深处,一泻瀑布凌空而落,飞泉如雪,那喧腾飞溅,早已让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真乃,香味清机仙府回,萦纡乱石便流杯。春风莫泛桃花去,恐引凡人入洞来。

    离瀑布渐渐近了,在瀑布坠落的溪口,烈焰四射,借着在阳光下泛起涟漪的水光,突见一女子,正裸身在水里徜徉着阳光的温暖,闭目半露在小溪水花四溅的地方。

    易风云顿时目瞪口呆,手捧的各色奇花异草,已不自觉地撒落一地。

    那女子何等的精明独秀,即便是落水狂放,易风云手落鲜花的声响,已惊动了她。

    未待易风云缓过神来,她的身形已如一缕青烟,从深水中带着一阵水花,倏地弹起,直落在一块石头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拾起石上鲜红外套,瞬间套在了身上。

    一连串的动作,根本无法用肉眼能看得清楚!

    她浑身雨露,出水灵秀,看过去顿时会让人有窒息的感觉,连气都喘息不及,真是太美太美了!

    易风云简直不敢相信,这山间还藏有这般奇异的女子,不仅容貌绝世,且还武艺惊俗!

    未待他缓过神智,那女子已站在那块高耸的石头上,童音未退地吼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偷窥天竹戏水?”

    易风云顿时无地自容之至,忙道:“小妹妹,误会了,在下乃无意闯入,莫怪,莫怪!”

    那女子面无表情地道:“刚才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易风云忙将头扭转一边,有些惊慌地道:“在下什么也没看见!”

    女子冷哼道:“那就好,不然你就死定了!”

    此时,易风云不知为何,总感觉一阵头昏胸闷,尽管暗运真力,还是不支地晕倒了过去……!

    等他醒来,自己已躺在了一间闺房之中,满屋花香扑鼻,没等他看清屋内的布置,已见那女子腰如约素,瑰姿艳逸地背对着自己,坐在那梳妆台前装扮自己!

    易风云不敢直接叫喊,便故意咳嗽两声,惊起了女子回眸一笑,一语未发,随着又扭头回去,轻辫发丝,不经意地道:“你醒了?”

    易风云听那燕语莺声中,带着几丝羞涩,丝毫没有怪罪之意,忙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一间闺房之中?”

    女子叹道:“你方才在上山的途中,采了许多花,其中有一半都是带毒的花,所以你中了花毒!”

    易风云奇道:“难怪我感觉浑身乏力,眼花缭乱,瞬间便没了知觉!”

    说着,便欲挣起身来,可仍是感觉力气不支,浑身无力,想挣扎起来,还真有点困难!

    女子忙道:“你且别动,你受多种毒花之毒,中毒至深,稍有不慎,便会渗入骨髓,到时就性命不保了!”

    易风云顿时一呆,没想到误入花海,竟不自觉地中了奇毒,莫非要自己就这样在病榻上瘫痪一生吗?

    那女子又道:“只要你安心修养一段时日,加上我配的独门解药,便会逐渐恢复!”

    她边说,边起身向易风云的床边走来!

    这时,易风云才真正看到她的真实面目,看去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其冰肌玉骨,明眸皓齿,不禁让人神魂颠覆!

    其七尺有余的身段,恰是林下风气,我见犹怜!

    如此豆蔻年华,懵懂无知的女孩,独守在这深山之中,想想也怪可怜的了!

    易风云疑惑地道:“中了诸多毒花之毒,还能有解吗?你一个小孩子,就别诓我了!”

    女孩俏皮地道:“如若没有解药,你早已命丧黄泉了,还能闲情逸趣在这里跟本姑娘说得上话?”

    易风云想想也是,道:“那我现在全身不能动弹,有解吗?”

    女孩笑了笑道:“在本姑娘眼里,没有办不到的事!”

    易风云不屑地道:“小小年龄,口气倒是不小,有本事你且先解除我的花毒,然后再另当别论!”

    女孩雀跃地道:“那就一言为定,不过你这浑身的花毒,暂时我只能给你去除一半,另一半只有等瓜熟蒂落、缘分到了方能全解!”

    易风云灰心地道:“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解除花毒,和那缘分也能扯上关系吗?我就说,你们小孩口中就没一句真话!”

第五十章

    女孩噘嘴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说着,走道梳妆台前,打开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粉红色的药丸,捏在两指之间晃了晃道:“你先服下它,在一个时辰之内,你的花毒就会解除一半,功力已会恢复到原来的一半!”

    易风云似懂非懂,伸手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一口吃了下去!

    女孩举手投足间,丢丢秀秀,妩媚婀娜,递过药丸,又举步轻盈地返到梳妆台前,两手轻轻边捋着乌黑发丝,嘴里边嘟囔道:“这满山的花,都是我亲手所栽,谁让你这么贪心,竟一连采摘了三十七种花种,其中有二十五种都是毒花,你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赚的了!”

    易风云把这话可是听到心里去了,不由惊讶地道:“你说这漫山的花,都是你栽的?天啦,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作为?”

    女孩得意地道:“这还算不上什么?等你好点再跟你说!”

    步风云吃了她给的药丸,已神奇地感觉到好转,慢慢用力从床上爬了起来,诧异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干嘛这么喜欢花呀?且还漫山都是毒花?”

    女孩回眸转身,俏皮地望着他道:“我叫南天竹,南天竹本来就是一种全株带毒的花,不知不觉,我就沉溺上了毒花的研究,在这竹桃山庄之上,共有花种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是我访遍了天下所有名山大川采挖回来的,此山上,东西南北,各方都有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株,满山共有七万九千九百九十六株,其中毒花虽只有一百零八种,可这山上栽种的毒花居多,共有六万一千零八株,其中夹竹桃有两千三百三十八株,水仙有一千九百九十九株,南天竹有九百九十九株,其他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这竹桃山庄,也因夹竹桃花居多而得名。”

    易风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南天竹看去年方豆蔻,栽这么多花,得花上多长的时间?并且寻遍天下名山胜川,又得花上多少年月?

    这满山的花,都已成木,能生长成型,绝非是三两年的事,照此看来,她应该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栽种了,真乃是天下一大奇人,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

    他边百听不厌地倾听着南天竹的描述,边缓缓走到一张桌子前,顺手倒满一杯水,待南天竹叙述完毕,便敬佩地递过水道:“来,先喝杯水吧,一定口渴了吧?”

    南天竹抿了抿嘴,接过水杯道:“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说着,已将那杯水缓缓饮尽!

    她轻轻擦拭一下香唇,微微抿了抿嘴道:“吃了我的解药,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易风云顿时抖了抖双臂,感觉功力恢复了不少,不由笑道:“确实好了很多,你年纪尚幼,独自一人在这深山之中,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南天竹有些黯然地道:“十年前,我和爹娘一家三口,因遭流寇追杀,想去投奔蓬莱一位年轻的高人,没想到在蓬莱山下,又被那帮流寇拦截,杀死了我的爹娘,那时我才五岁,好不容易,历经万难我才逃过一劫!”

    说着,已是双目微红,泪眼汪汪!

    易风云忙上前安慰道:“你别难过了,我已替你报了家仇,早听说那帮流寇四处作乱,无恶不作,后来,他们已经通通被我杀光了!”

    南天竹不由痛哭涕零,憋了十年的孤独与痛苦,终于一倾而出,靠在易风云的肩头上喃喃地道:“当我逃出魔掌,我也曾几次上蓬莱找过那位高人,可始终没有找到,后来,我独自一人孤苦伶仃,为了自保,我便来到了这毫无人迹的深山之中,依着自己的名字,想到了栽种毒花,研制奇毒,遍访三山五岳,采摘了这满山的花种,才有了今天的竹桃山庄!”

    易风云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轻轻将她搂在怀中,轻声说道:“你小小年纪,竟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能想到用这满山的毒花来保护自己,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微微叹了口气,又道:“没想到,在十年前,我曾闭关一年,竟冥冥之中,错过了十年,真是世事无常,时光荏苒啦!”

    南天竹似懂非懂,举目看了他一眼道:“什么闭关一年,又错过十年了?把我都绕糊涂了!”

    易风云叹道:“你几次走访蓬莱,没见到你所说的高人,害得你孤苦伶仃承受了十年的痛苦,你会因此记恨那位高人吗?”

    南天竹轻轻摇头道:“不会,这是命运的安排,谁都主宰不了!”

    易风云道:“如果他出现在你眼前,你会对他怎么样?”

    南天竹面色微微一笑道:“我对他倾慕已久,如果他真是传闻中的正人君子,等我长大了,我定会选择嫁给他!”

    她真是童心未泯,懵懂无知,面对一个大男人,说出这样的话,仍是没有半点羞涩之意,且还乐滋滋地沉浸在易风云温暖的怀中!

    易风云不由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是童言无忌,口无遮拦!”

    南天竹不服地道:“人家哪还是小孩子呀?都十五岁了,早是大人了!”

    易风云哈哈笑道:“好好好,你是大人,行了吧?你是小大人!”

    说完,不由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南天竹轻轻挣脱出他的怀抱,目不斜视地盯着他道:“这还差不多!”

    说着,又微笑着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柔声宛语地道:“没想到你杀了那帮流寇,还替我爹娘报了血海深仇,如今你又伤在了我的毒花之下,这千丝万缕,还真是一种缘分呢!”

    易风云道:“岂不是吗?我若死在了你的毒花之下,那你爹娘的冤屈,岂不要一辈子石沉大海了?你岂不是要一辈子倍受那丧亲之痛的折磨和煎熬了吗?”

    南天竹道:“冥冥之中,你已为我做了这么多,敢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步风云顺口回道:“易风云!”

    南天竹顿时不知是何表情,眼睛瞪得斗大,倏地从易风云的怀里窜了出来,身子也不由地倒退出了数步!

    易风云见状,也甚是一惊地道:“你怎么了?”

    南天竹顿时舌挢不下,瞪着双眼,凝望着对方,结巴地道:“你,你,原来你就是,就是那蓬莱的高,高人易风云?”

    易风云不以为然地道:“什么高人啦,那都是世人虚捧得名罢了!”

    南天竹道:“如今乱世之中,没有真才实力,单凭虚名,怎可能声名远播?就如当今的穿封英雄一样,想必易大哥也有所耳闻吧?”

    易风云不由哈哈笑道:“我怎么可能跟那旷世英雄武狂相提并论?”

    南天竹呵呵笑道:“我得试试你的真力!”

    易风云笑道:“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那还能使出什么真力?”

    南天竹寻思片刻,喃喃地道:“说的也是,不过现在你的真力几乎已恢复了一半,试一试,运动运动,也是大有必要的,随我来吧!”

    说着,便蹦跳着朝门外走去!

    易风云也丝毫没有犹豫,随后便大步跟了出去!

    走过几个简单的巷道,方来到了外面的庭院之中,易风云这才看清这里的丹楹刻桷,虽多半都是竹片构成,但其精妙的构思和落成的精巧,实是飞阁流丹,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比起自己那蓬莱仙山来说,实是聊胜一筹!

    易风云正沉浸在美景之中,突闻南天竹道:“你看看头顶上的两座大山!”

    步风云这才恍然梦醒,忙顺着她指的方向,仰头望了一望,惊道:“那江山之间夹着的那块巨石,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对这里可是形成了赤裸裸的威胁呀!”

    南天竹有些无奈地道:“是呀,那块巨石,夹在两山之间,年年都有下坠之势,着实令我感到不安,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掉了下来,那我这十来年的心血,可就全废了,所以,你一定要想法帮我屏除这心头之患!”

    易风云寻思片刻,叹道:“若非我受那毒花之毒,尚还可以试一试将巨石搬走,可如今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南天竹道:“如果你在恢复真力的情况,有几分把握移开那块巨石!”

    易风云再举目望了望那块巨石,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下道:“从这里看上去,实不敢妄下断言,我得上去看看那块巨石的见方再说!”

    说着,身子已一跃而起,朝两山之间的那个缝隙中,一穿而过,直达山巅!

    南天竹也毫不逊色,身轻如燕,衣袂飞飘地跟着其后一跃而至!

    两人站在断崖边,望着那块巨石,仔细估量了一下,步风云道:“此巨石少说也有六七千斤重,就算我真力全复,也奈何不得!”

    南天竹俏皮地向他棱了一眼,道:“如果加上我呢?”

    易风云不屑地笑了笑道:“你一个女子,年纪尚浅,能奈其何?”

    南天竹噘了噘嘴道:“别忘了,我也曾是踏遍大江南北的人,虽是一介女流,豆蔻年华,但在遍采花种的同时,我也拜遍了天下各大名师,我的功力,应该不会逊色于中毒之后的你!”

    易风云很是欣赏她的直言不讳,哈哈笑道:“既如此,我们不妨一试!”

    南天竹道:“单凭我们二人之力,硬要夺下这块巨石,恐怕胜算不大,怕到时候弄巧成拙,反倒得不偿失,得想点什么其他办法!”

    易风云往巨石下望了望,便飘身落到一个可以站脚的地方,看看周围的环境,巨石在两峡之间夹得很紧,别说要取下这块巨石,可能要将其挪动都得大费周章!

    南天竹在上面喊道:“易大哥,下面情况怎么样?”

    易风云略一抬头,朝着上面喊道:“上面若是能用绳索之物套住巨石最好,得先设法把巨石松动,才有可能将其移走!”

    南天竹道:“这个没问题,且看我的!”

    说罢,身子已一跃而下,直落在庭院之中!

    不多时,她已从屋内扛着几条粗壮的绳索,轻轻然跃上了山顶!

    在巨石下面的易风云,也是一跃而上,从巨石下回到山颠,和南天竹一起,七手八脚的把巨石绑的严严实实。

    易风云道:“现在我们且先去巨石下面,把石头往上挪动!”

    二人互望一眼,便飘然而下,来到巨石下方,各自在悬崖上找了个稳脚的地方,互使眼色,暗自齐运神力,四手上举,便向巨石缓缓往上逼近!

    别看南天竹年纪轻轻,举手投足间,掌力均匀,气势恢宏,加上易风云的千钧之力,硬是把那数千斤巨石,往上挪动了一下!

    二人见巨石松动,不由都欣喜若狂,忙收势敛气,准备着下一步的打定!

第五十一章

    易风云出奇地看了看南天竹,惊叹道:“如此神工鬼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南天竹噘了噘嘴,不以为然地道:“这只是牛刀小试,你信不信,我还有一个年过花甲的徒弟,不过,他已出道,尚不在山庄,有机会,一定介绍与你切磋切磋!”

    易风云既好奇,又觉得好笑,看她言之凿凿的样子,煞有介事一般,不过,今日且不能将时间耗在这些斗唇合舌之上,得先解决掉那块千斤巨石再说!

    他不禁笑道:“好,如果我命长,没被你那毒花给毒死,定要会会你那可以做你爷爷的门生!”

    南天竹道:“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你的另一半花毒,还你盖世神功。我知道,你若非中毒,今日凭我们二人之力,定可以轻易解决掉这块石头,何须用那么多的绳索,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易风云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把巨石移开再说!”

    南天竹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绝不能让石头再往下陷,若是再卡死于两峡之间,势必又得大费周章!”

    易风云寻思片刻,胸有成竹地道:“你去上面勒紧束好的绳索,我在这里向上运力挪动石头,这样势必会事半功倍!”

    南天竹忙道:“这样不行,只能我在下面,你去上面勒绳索!”

    易风云奇道:“这是为何?”

    南天竹道:“因为你体内的花毒还没有完全解除,用力过甚会导致花毒浸入体内各大要害,这样大可危及你的生命!”

    易风云想了想道:“那你能行吗?”

    南天竹笑道:“从刚才的形势来看,较你一半的功力,我可要稍胜一筹哦!”

    易风云已见识了她的真实本领,目前看来,确实要比自己强得多,就算自己没中花毒,也未必能取胜与她!

    不由笑道:“那好吧,不过你千万要小心!”

    说毕,已纵身飘上了山顶!

    南天竹在巨石下方,突然怒吼一声,道:“易大哥,准备好啊,我要发力了!”

    易风云应了一声,已见那巨石开始缓缓地向上方移动。

    易风云不禁暗叹南天竹的神工妙力,真谓是神乎其神,数千斤巨石,在她真力的推动之下,加上自己在上方奋力的拉扯,只在须臾之间,那块巨石,硬是被生生地移到了山巅之上!

    除去了那块遮光的巨石,两山之间,顿时变得通亮,南天竹不禁大喜,倏地一跃而上,直奔易风云所在的方位落下!

    易风云满脸瞻仰之色,敬佩地道:“南姑娘真是力可拔山,神工妙力,易某真是甘拜下风!”

    南天竹呵呵笑道:“易大哥言重了,这不是有你助力吗?不然我哪有本事将这块巨石移开呀?不过,现在好了,也算是解了我的一大心头之患!”

    说着,本能地向易风云靠了过去,道:“易大哥,你对我真好!”

    易风云有些尴尬地推了推道:“南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夜风料峭,入夜渐凉,别着凉了!”

    说着,便扯着南天竹的手腕,轻轻然飘下了山崖!

    这晚,月朗风清!

    南天竹待易风云有若上宾一般,二人返回闺房,她便欣喜地道:“今日易大哥帮我除去了那心腹重患,日后,我大可安然入睡了!”

    易风云微笑道:“南姑娘……!”

    他似有话再续,可突被南天竹贴身上前,柔荑微举,已轻轻然抚住了他的嘴道:“以后可别再叫我南姑娘了,就叫我天竹妹妹吧!”

    易风云轻轻握住她的芊芊玉手,喃喃地道:“只要你欢喜,我就叫你天竹妹妹吧!”

    四目相对,南天竹毕竟少不更事,倒是没觉得什么尴不尴尬,可易风云却实泛了涟漪,眼睛开始漂浮不定,不敢直视她的明眸!

    易风云毕竟是名门中人,正人君子,那种情愫毕露,也是瞬间泯灭,毕竟对方年幼花季,岂可有非分之想?

    南天竹见他呆若木鸡,不觉启齿问道:“易大哥怎么了?貌似有什么心事?”

    易风云忙道:“哪有什么心事?我是在想,这山的绝顶处乃是两峡对峙,甚是奇观,我想为其取个名字,不知天竹妹妹有何卓见?”

    南天竹一把将他拉过来,坐在软榻之上,缓缓说道:“今天你已经够累的了,这事有待重议,你不妨先歇歇吧,待明日,我们一起再攀高峰,定名不迟!”

    易风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怎好再次霸占了别人的香榻,立即起身道:“天竹妹妹,这里莫非就没有别的卧房了吗?我怎好一再占用你的美人卧榻,我若睡了,那你怎么办?”

    南天竹已从一个抽屉里拿来几个大饼,老远便香气扑鼻,向自己递过来道:“你就别客气了,赶紧躺会儿吧,吃了这些饼,就好好的睡一觉,别忘了,你身上的花毒可是剧毒,可要老老实实的躺着,才不至于毒发身亡!”

    易风云接过花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芳香四溢,香脆可口,可真是人间一绝,那些大饼,皆是由各种花瓣做成的!

    南天竹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觉笑道:“慢慢吃,别噎着,我常年以这些各式各样的花饼充饥,菽水素食,殊不知你也会吃得这般饕口馋舌!”

    说着,又去那抽屉里取来一大盘,放在床前的桌子上!

    易风云似已饥肠辘辘,加之这些花式各样的花饼实是人间美味,根本顾不上说话,一口气也不知吃下了多少?

    过不多时,他已似撑极,不住地打着嗝,缓缓说道:“我可从没吃过这般灿灿可口的大饼,真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南天竹乐极地道:“好吃就好,以后可别说吃腻了,这里每天每顿可都是花饼果腹,可没其他口味可换!”

    易风云笑道:“这饼简直就是八珍玉食,岂有厌食之理!”

    南天竹嘿嘿笑道:“好了,吃饱了,就该好好躺下睡一觉了,天色也不早了,一切待明日再说吧!”

    说着,便伸手过来,欲将易风云的长靴脱去!

    因她年幼无知,从小又是孑然一人,根本不了解人情世故,还意识不到而立之年的人的危险,加上一直枕山栖谷,孤独成习,忽然遇到温暖的步风云,早是顾不上了一切!

    易风云坐在床上,忙一缩腿,惊道:“天竹妹妹,不可!”

    南天竹笑道:“易大哥现在是病人,照顾病人这可是理所当然之事,为哥哥脱个靴子,那有何不可?”

    她的巧言令色,令易风云无言以对,也只有任由她,将两只靴子很快蜕去!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易风云的双腿,轻轻地放置在那软榻之上道:“易大哥需要好好休息,你快睡吧!”

    易风云也没多说,安静地躺了下去,很快便已酣然入梦!

    百鸟争鸣,莺啼鸟啭!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不觉已是日上三竿!

    易风云在一阵燕语莺声中缓缓睁开了双眼,咋眼一看,不觉吃了一惊,眼下粉腮红润,秀眸惺忪,恰似十五女儿,腰粉腻酥,融娇欲滴!

    南天竹似已惊醒,明眸微启,便喃喃问道:“易大哥,你醒了?”

    易风云正舌挢不下,诧异地道:“为何你与我共枕一床?”

    南天竹不以为然地道:“易大哥,这有什么不妥吗?我从小就一个人睡,今日难得有你作陪,才睡得这般舒适,莫非你嫌我不成?”

    南天竹正不知人间险恶,从小孤僻成性,哪知道什么男女有别?

    易风云看他可怜之样,怜悯之心油然而生,笑了笑道:“你年纪尚幼,懵懂无知,易大哥我且不与你计较,不过日后,定不能再与哥哥同床共枕了!”

    南天竹粉香腮姣韵,双手已扶住了易风云的一只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易大哥莫非忘了,我曾说过,若是遇到那位蓬莱高人,我定嫁他为妻,况且无意间他已给我报仇雪恨,我更没有理由出尔反尔!”

    易风云轻轻搂住她道:“你年纪还小,这事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吧,你年幼无知我不怪你,不过,你得听我的,从今以后,我们不能再共卧一室!”

    南天竹虽显有些不悦,但也没再言语!

    天已大白,二人起来梳妆一番,便吃着花饼,双双来到了山的绝顶之处!

    那块被他们从两山之间移出的巨石,巍峨地挺立在山巅,倒是崔巍嵯峨,甚是壮观,给两山绝顶,添上了点石成金的一彩!

    易风云看着那块巨石,不觉已成竹在胸,笑道:“此两峰对峙,栩栩如生,这块巨石,恰是画龙点睛,如此活龙活现,昂头耸立,若不唤作‘翥翔山’,实是不合时宜呀!”

    南天竹顿时拍掌叫绝地道:“真是妙哉,翥翔山,谓义龙翔凤翥,你龙我凤,齐将巨石移起,破壁飞去,不落窠臼,恰到好处,真是绝妙!

    二人不觉相互一望,顿时仰天大笑起来!

    真是白驹过隙,晃眼之间,已过一年!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柳绿花红,万物复苏,大地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年长一岁的南天竹,已至碧玉年华,在易风云不离不弃的陪同下,她显然已是艳若桃李,少年老成了许多,貌似已至摽梅之年!

    二人呴湿濡沫已的过了一年,一直是水乳之契,安堵如故,进出同步,食睡一堂,早已亲如兄妹,秋毫无犯!

    这日,二人仍是既往如前,每日总要去翥翔山上悠转一番!

    二人站在那块巨石之上,凝望夕阳西下,那道七彩的彩虹,镶嵌在夕晖的一边,正是相得益彰,恰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南天竹正笃志奇景,突见易风云庞大的身子,倏地倒向一边,若非她反应及时,怕不一跟头栽下万丈悬崖!

    南天竹一阵悲泣,启齿问道:“易大哥,你怎么了?”

    易风云轻启双目,微微笑道:“想是那花毒又犯了!”

    南天竹焦虑地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赶紧设法将你的花毒解除,在这一年之中,毒发次数已不计其数,若再耽搁,唯恐性命不保啊!”

    易风云咳嗽两声,缓缓说道:“也不全怪花毒,我本重症在身,我看我是快撑不住了!”

    南天竹急道:“易大哥,我一定会设法救你的!”

    说着,已将易风云偌大的身体,环抱于怀中,纵身下了山巅,来到了她的那间卧房之中!

    南天竹思绪万千,赶紧给易风云喂服了一粒解药,并叮嘱道:“你赶紧休息休息,吃了解药,势必会好一点的!”

    易风云目光隐晦,只看着南天竹微微笑道:“每次病倒,都有你精心照料,虽死无怨!”

    说着,已悄然睡去!

    南天竹躺在旁边,睡意阑珊,脑间的千丝万缕,难以理清!

第五十二章

    自己若再不放弃那少女情怀?易大哥势必难逃一死!

    窗外,大雨滂沱!

    随着北风呼啸,不时有雨滴敲打着窗台,随时提醒着她,不能入睡。

    她带着复杂的思绪,望着微亮的窗外,伴着屋外“嘀嗒”的雨滴之声,思潮涌动,情见于色,决定舍弃自己年幼的纯真,先将易风云体内的花毒解除再说!

    窗外,电闪雷鸣,列风淫雨,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春心波动,已是双目微湿。

    走到窗边,眼中已如窗上的雨露,滴滴欲坠,心里早已泛起了那个抉择,虽然包羞忍耻,但也无可奈何!

    站在窗边,她已不觉轻蜕衣衫,一件一件,渐渐除落于地!

    因救人心切,加之一年以来的朝夕相处,她早把绵绵温玉,转化成了红豆相思!

    她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内心的那阵骚动,不由一把将熟睡中的易风云深搂怀中,香唇一挪,已和易风云的嘴唇咬于一处!

    易风云从睡梦中惊醒,已被她急促的吐气如兰给屏住了呼吸,不由浑身一阵躁动,理智早已尽失,奋力搂住她软玉如蛇的身子,在床上翻滚起来!

    易风云略一动情,忽觉胸间一阵闷痛,滚热的全身,尤似血管爆裂一般,奇痛难忍,不由狂叫一声,倏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口中已喷出一口鲜血来!

    鲜血撒在床上、地上,甚至南天竹的身子上,到处都是!

    南天竹甚是一惊,忙轻整衣衫,慌不停跌地从床上爬起,颤声说道:“你且先灭灭心中的焚火,都怪我不好,太操之过急了!”

    易风云双目微闭,瘫坐于香榻之上,努力缓了口气道:“没事,没想到中此花毒,不但不能过于动用真力,还一点也不能动用真情,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南天竹挥袖帮他拭去嘴角的血迹,情思涌动,已是双目润湿,喃喃说道:“这一年来,我俩昼夜相伴,同榻而卧,而你却丝毫没有触动情丝,也怪难为你的了!”

    易风云轻启双目,叹声道:“你如此年纪轻轻,我怎敢动丝毫的邪念,可方才我已失态,真是悔之莫及!”

    此时,天已大明,外面仍是风云交加,雷电四起,南天竹双目微红地道:“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想急于解除你体内的花毒,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还险些害了你的性命!”

    易风云已感觉好了很多,全身的伤痛,也随着内心的平息渐渐缓减下来!

    他微微笑道:“没事,幸亏我及时控制住了心猿意马的躁动,不然,真得全身经脉爆裂而死!”

    南天竹道:“都是我一时糊涂,敦伦之前,本该先服解药,这样才不至于生出枝节,还好我们都相安无事,否则,你真的就无药可救了!”

    说着,便举步轻盈地走到衣柜前,从中取出一些女人的衣服,毫无避讳地褪去了身上血衣!

    其冰肌玉骨,靡颜腻理,顿时暴露无遗地呈现在了面前,任你再是铁石心肠,也难以驾控住意马心猿的骚动!

    易风云虽已与她同床共枕了一年,但却从来没有这般看过她的软玉温香,顿觉无地自容,不由惊呼道:“天竹妹妹,你……!”

    南天竹珠泪偷弹,喃喃地道:“为了救你,我愿舍己成人,这花毒,必须得男女交媾,方能全解,所以才出此下策,你的身子这般每况愈下,我岂能视若无睹?”

    她微微一顿,又回眸一笑,启齿说道:“早在一年前,我在水里洗沐,身子已被你一览无遗,看了个通透,如今妹妹已至破瓜之年,莫非易大哥还有什么畏羞不成?

    说完,她已将衣服更换一新!

    易风云突然反常地大声吼道:“你傻呀,纵是如此,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你年幼尚小,岂能这般轻易蔑视了自己的三清四白?”

    这一年来,易风云可是第一次这样对着南天竹大发雷霆!

    他声音方止,便从软榻之上一弹而起,倏地跳下床去,便欲拂袖而去!

    南天竹站在那里,早已泣不成声,易大哥从未这样凶过自己,自己少不更事,思想欠妥,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易风云满面愤怒,大步走到门边,也似乎感觉到自己有些足尺加二,略一回望,见南天竹哭得梨花带雨,早已心软意活!

    他转过头去,轻轻叹了一声,语气缓和地道:“和你在一起的一年里,每日同起同睡,我何尝不觊觎你的软玉温香?可是,我不能这样伤廉愆义!”

    说完,已踏出门槛,扬长而去!

    他径直来到了翥翔山之巅,仍是站在那块巨石之上,山上雨过天晴的雨迹云踪,倒是一翻万物复苏的景象!

    他凝目远方,远山近水间,日照寒雾升腾,真乃白雾埋阴壑,丹霞助晓光!

    他暗流愁云惨雾,魂消肠断!

    突然。

    一双芊芊柔荑,已从身后对他合十相抱,那熟悉的玉貌香腮,吐气如兰,已从身后喃喃有声,温热了他的耳根,传自鼻息!

    易风云轻轻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龙吟虎啸的对你!”

    南天竹从其身后,十指环扣,紧紧地抱着他,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呵气如兰,婉转轻柔地道:“不怪你,是我不好,我不该这般轻浮,我也是见你江河日下,一时心急火燎,所以才乱了方寸!”

    易风云微微笑道:“我岂有不懂你的用心良苦?实话告诉你吧,我身上除了的花毒之外,还有一种恶疾,早年寻遍万般神医,力屈计穷,仍是不得其解!”

    南天竹莺声呜咽,喃喃地道:“这也难怪,我是说单凭花毒,在一年半载之间,不至于这般病入膏肓,你身中多种花毒,其实,除那鱼水之欢外,还需一种奇花的辅助,方能彻底根除!”

    易风云苦笑道:“你就别再为此事劳力费神了,我早已灰心短气,我身上的恶疾,困扰我这么多年,即便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已是无力回天,加之现在花毒侵蚀,我这浑身,已是无一是处,体无完肤,唉,不如就这样自生自灭吧!”

    南天竹奇道:“到底什么恶疾?这般骇然听闻?难道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易风云长叹数声道:“也并非无药可救,只是……!”

    和上次云中燕对话一样,说到此处,他似有些羞于启齿,欲语又止!

    南天竹是不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哪能轻易放过每一个机会,不由追问道:“只是什么?……,快说啊!”

    易风云最终还是没有拧过她的穷根究底,寻思道:“此恶疾得需春风一度,方能慢慢解除,可是……!”

    南天竹倏地将他的身子扭转身来,顿时四目传情,两脸相贴!

    南天竹直直盯着他,坚毅地道:“只要有办法,我就绝不会放弃,我们现在就去找那种奇花,只要找到奇花,你身上的恶疾和花毒,都能迎刃而解,我决定要和你爱亲做亲,永结连理!”

    没等易风云说上一字半语,南天竹便向那片断崖下指了指道:“那种奇花,唯有这片断崖上有,此花奇毒无比,至今我都未能识得它的称谓,它花小叶红,生于隙缝之中,这正是那奇花开放的好时节。”

    易风云向崖下望了一望,顿时惊奇地道:“万万不可,这片断崖险峻嵯峨,面如刀斩斧切,谁都不能以身犯险?”

    南天竹神色刚毅,顽强地道:“此花花期很短,若是错过了时机,便又得等下一年了,事不宜迟,今天就必须要把这事给办了!”

    易风云一把扯住她道:“不行,我绝不能让你去冒这么大的险,即便要去,也是我去!”

    二人正争执不休!

    突然。

    天空划过几道电闪,旋即闷雷轰鸣,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远处,也是大雨倾盆,势必瞬间,那场大雨就会覆盖了整个山巅!

    二人见状,立即起身而落,双双向屋内奔去!

    方至屋檐下,那瓢泼大雨,已紧随而至。

    阑风伏雨,有如银河倒泻!

    对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南天竹也是束手无策,采药乃是高度危险的攀岩之举,若非大好晴天,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二人趁着下雨的空挡,已开始努力准备起来,找来了许多粗壮的麻绳,慢慢等待着雨停!

    他们坐在床前,只听南天竹道:“此番前去采摘奇花,势在必得,不然你的花毒,将无法祛除!”

    易风云道:“此峰悬崖峭壁,危如累卵,加上这狂风骤雨,其滑无比,我们还是等天气好点再说吧!”

    南天竹道:“自然要等雨停,冒着这倾盘大雨,奇花即便就在眼前,也不一定能看得到,其他的你就不必担忧了,我自有办法!”

    易风云实在是没有办法再相劝阻,急道:“难道就真没其他办法解除花毒了吗?”

    南天竹很坚定地道:“这可是不二法门,只有采到那种奇花,将其捣碎服下,才能在任何情况下控制住花毒的恶变,不管是生的还是干的,全株从根到花,都可解除你身上的奇毒!”

    说着,已从梳妆台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红色盒子来,小心翼翼地揣入怀囊之中,看看窗外,已是牛毛细雨,不由高兴地道:“雨渐渐小了,该动身了!”

    她一向说一不二,易风云自是没有再加以阻拦,便随同一起飘身上了奇峰之上!

    来到了翥翔峰之巅,二人便将带上来的麻绳一节一节地打上死结,不多时,已结成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绳索。

    在细雨如毛,微风习习之下,两人的衣服还是被润湿了,绳索上也黏黏是水,加之大雨刚过,云雾弥漫,整个山川已是氤氲叆叇,烟雨朦胧!

    为了易风云的病情,南天竹可是丝毫没有顾及环境的恶劣,速将绳索的一头,死死捆在自己的腰间,对着易风云道:“你速将绳索的另一头拴在那块巨石上,我且先下去把药采上来!”

    易风云急道:“不行,思来想去,还是我下去采药为好,你在上面掌控绳索!”

    南天竹笑道:“你身中剧毒,不宜动用真力,加之你体型过重,行事更是不便,所以赶紧依我之言,行事便是!”

    易风云深知再争也是白白浪费口舌,便忙将绳索的另一头,紧紧地捆在那块巨石上道:“山间如烟笼罩,不变南北,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南天竹坚毅地望了他一眼,便身轻如燕,纵身向悬崖边一跃而下!

    危峰高峻,让人望不到底,其烟雾弥漫,沉沉的山间,不觉让人头晕目眩,只在瞬间,南天竹的身形已消失在了迷雾之中,那条粗壮的绳索,顿时被绷紧拉直!

    过了一会,易风云对着深谷高声喊道:“天竹妹妹,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第五十三章

    深谷之中,顿时声浪回旋,山鸣谷应,一荡一荡,慢慢消失于深壑之中!

    南天竹高悬在山腰之上,隔着漫天阴霾,势难估算她在山腰的具体位置?

    深谷中,她的莺声扬起,霍然回荡道:“易大哥,我能听见,我已发现了一株奇花,正欲采摘,待我再寻上一两株,就立即叫你把我拉上去!”

    易风云顿时欣喜万分,又扯开喉咙,朝山谷下面喊道:“好,你定要小心一点!”

    两人的声音,空谷传音,顿时在山谷间波来浪去,许久未消,倒是一阵余音绕梁的惬意,洋洋盈耳,甚是好听!

    过不多时,易风云又对着深谷引领喊道:“天竹妹妹,采好了吗?山谷,能寻得一株两株就够了!”

    声音飘忽婉转,回音跌宕,许久未绝,声消处,可是未听得南天竹的任何回音。

    易风云顿觉蹊跷,将绳索轻轻一抖,绳子那头,却是毫无动静。

    他吃惊不小,速将绳索往回一拉,只觉绳索那边,空荡荡的,毫无重力。

    见势不妙,不觉急张拘诸,一边焦急万分地大声喊着“天竹妹妹……”!

    一边迅速将绳索往上回拉!

    他奋尽全力,双臂仅几个反复,那条粗壮的绳索,在朦胧雾色之中,已隐约可见绳头,绳索那边,哪里有什么人迹?

    易风云不觉神色发怔,有如晴天霹雳,面对着刀削之壁,不由汗洽股栗。

    他忐忑地看着那滑结的绳头,那个死结,已然滑脱,从中而裂,他真不敢再去揣测那令人縠觫的结果!

    易风云顿时手足无措,尤入阿鼻地狱。剥床及肤,顿让他举手投足间,没有了方向感。

    那份爱别离苦,摧心剖肝,双膝一软,不由倏地跪倒在那块巨石之上,铮铮地仰天发出一阵狂啸,声音山谷悠荡,经久不息!

    他深受花毒和恶疾的困扰,根本不能大势动用真力,那一声怒吼,可是歇斯底里,奋尽了全身之力。

    一吼间,浑身经脉暴涨,口吐鲜血,眼前一阵昏花模糊,已不支地昏倒在了那块巨石之上……!

    北风呼啸,电闪雷鸣!

    顷刻间,也是大雨倾盆!

    易风云躺在雨中,任雨浇淋,在潺潺雨滴里,已渐渐惊醒!

    他似醉似醒,发丝已被狂风骤雨吻乱,那蓬头垢面,往日风华,早已尽失。

    他双目晦暗无光,批着湿透的衣衫,拖着倦怠的身子,跃下山巅,直落于那庭院之中!

    这里,已经失去了昨日的气象,那些今昔之感,顿让他触目伤怀!

    他看着这充满甜美回忆的地方,顿时黯然伤神,痛哭流涕,不由轻启脚力,径直望山下奔去!

    他似心有不甘,一路施展绝学,纵然冒雨带病,也是风驰电挚!

    瞬间,已围山下绕了一圈,直朝南天竹坠崖的方位,狂奔而去!

    大雾漫空,瓢泼雨至,虽然一路艰险难行,但他仍是披荆斩棘!

    深知自己不能动用神力,为了南天竹,他已是毫无畏惧,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路冒死疾行,如电光石火一般,很快来到了那片断崖之下!

    断崖边,有一条宽阔的江河,那水波荡漾,袅袅生烟,上游和下游,皆是一望无际,宽广河岸,离那断崖,大概有两丈之遥。

    易风云站在岸边,举目上望,高空蒙雾迷茫,根本一眼望不到头。

    他迫不及待,在断崖下一阵细找,没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突然,那断崖的壁跟处,一个红色盒子,惊现眼底,那不正是南天竹准备用来采摘奇花的盒子吗?

    他几步跨了过去,拾起那盒子看了看,见盒子里装满了奇花,顿时寒心酸鼻,就是为了这一盒子奇花,才酿成了这样的悲剧。

    那盒奇花,可是南天竹用生命换来的,一把揣入怀囊之中,便又向四周寻找着她的蛛丝马迹。

    除了那个盒子外,再也没有发现她所留下的任何有价值的物件!

    易风云一路运力过度,全靠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他,几声呛咳,喉间腥味四起,嘴中已是鲜血直流,双眼翻了翻,又不自觉地昏倒了过去……!

    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易风云致死难忘,云中燕也不禁为之扼腕长叹,凄然说道:“没想到,易大哥还有这么一段镂心刻骨的经历!”

    易风云神色黯然,伸手入怀,从怀中摸出那个仍是保存得很好的红色盒子,看了看道:“这个盒子,我一直视如己命,里面装有我的救命草,是天竹妹妹用命换回来的救命草!”

    云中燕双目微红,黯然说道:“天竹妹妹如此缘悭命蹇,福薄命苦,我相信老天,一定会为她睁一次眼,让她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你们定会有重逢之日的”!

    易风云叹道:“一切听天由命吧,我也深信,她一定还存活人间,我至今一直保存着这个盒子,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和她再续前缘!”

    云中燕目光坚毅,凝望远方,极其肯定地道:“一定会的!”

    易风云借着微弱的月光,望了望远方,叹声说道:“折腾了一天,你一定很累了吧,我们也该去歇息了!”

    二人走回破庙,见杨颖娇夫妇屋内的蜡烛已然燃尽,便没有进去打扰,找来些干草铺在地上,便各自蜷缩一旁,呼呼睡去!

    大约以至三更时分,易风云突然在噩梦中惊醒,见躺在一旁的云中燕已沉沉入睡,深夜微凉,便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地给其盖在了身上!

    他轻起微步,悄悄然走出庙外,深怕吵醒了沉睡中的云中燕。

    星月暗隐,更阑无光。

    易风云愁肠寸断,站在山头,凝望远方,那个一直缠绕了他多年的梦,总让他耿耿于怀,睡意阑珊!

    夏日的晚风,裹着葱茏,拂着烂漫,高扬在玉兔西归的山角!

    情到深处,他已然哀思如潮。

    不声不响,云中燕已来到他的身后,间隔丈遥,并没有惊醒呆若木鸡的易风云!

    她抱着易风云给她盖在身上的那件披风,举步轻盈地走过去,给他轻轻披在肩上,柔声细语地道:“又想南妹妹了吧?夜风料峭,可别着凉了!”

    易风云悲切地道:“虽没亲自看到她坠下悬崖,但总有千万总可能在我脑海里萦绕,每次梦里,都是她坠下悬崖的场景,每一次,几乎都不一样,真不知她坠崖时的一刻,经历了多少的挣扎和痛苦?”

    云中燕向前走出两步,与他并肩而立,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远方,借着东方破晓,隐约可见着几座连绵起伏的大山的轮廓!

    这样的思绪万千,更长梦短,他早是习以为常,不禁微笑一下道:“真是难为你了,在你面前总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把你也弄得郁闷不堪,惆怅满怀!”

    云中燕面无表情地道:“没事,能这样倾听你的心事,分担你的忧愁,也算是一种收获,有些事不吐不快,你压抑了这么多年,说出来,也算是一种释怀!”

    易风云长叹一声,道:“是呀,也只有你这样的知己,才肯听我诉说这些陈年旧事!”

    云中燕笑道:“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理应有难同当,相濡以沫!”

    易风云笑道:“云姑娘真是居仁由义,当称巾帼!”

    云中燕笑了笑道:“易英雄过奖了,不知您今后有何打算?”

    易风云叹道:“前途茫茫,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当下就是先去泰山赴会,然后再做定夺!”

    云中燕道:“离泰山大会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数,如今刘大哥又受了伤,恐怕我们是赶不上了,待天大明,你不妨先走,免得耽误了你的行程”

    易风云道:“不妨,还是结伴而行的好,这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云中燕寻思片刻,道:“不行,我们没有受泰山之约,到不到场都无所谓,大不了你到了泰山,若是真见到了穿封狂,你就告诉他,叫他沿路来找我们就行了!”

    易风云想了想道:“我有一个一箭三雕之计,不知行不行得通!”

    云中燕喜道:“快说,我愿洗耳恭听!”

    易风云胸有成竹地道:“可让刘大哥夫妇先在庙里住上几日,一来,可让刘大哥静静养伤,二来,杨姐姐可将这里收拾整理一番,说不定拿出他们的看家本领,还可以借着庙宇重开饭店,维持生计,我们俩且先去赶赴泰山之约,你找你的穿封老弟,我赴我的英雄大会,事后,我们再一起回来辅助刘大哥他们开张饭店,这岂不是一举几得?”

    云中燕顿是如释重负地道:“如此甚好,刘大哥夫妇再已经受不起任何颠簸了,若能让他们在这里安身立命,他们定会安心乐意的!”

    也不知何时?杨颖娇已来到了二人身后,在后面接口说道:“我们夫妇二人,已正有此意!”

    说着,她已来到了云中燕和步风云的身边,和他们并排而立!

    云中燕见她到来,有些惊讶地道:“姐姐,你醒了?”

    杨颖娇道:“我醒来,见你们都不在,我便走出来看看,听这边有人说话,我就知道是你们,所以就走了过来,没打扰到你们吧?”

    易风云忙道:“姐姐哪儿的话?我们正在商量你和刘大哥的事!”

    杨颖娇道:“让你们费心了,如今你刘大哥已成独臂,生活艰难,我们也正想在这里开家饭馆,以维持生计,不想再颠沛流离了!”

    云中燕道:“姐姐能有如此想法,我们就放心了,等我和易大哥去泰山赴会回来,一定先来帮你们搭理好店面,此去若能寻得穿封,那是再好不过了,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倾尽所能来帮助大家的!”

    杨颖娇感激涕零地道:“能得你们这么多人相助,实不知是我们夫妇二人上辈子何时修来的福分?杨颖娇在此先行谢过了!”

    云中燕忙伸手扶住正欲行礼的杨颖娇道:“姐姐这是为何?我们早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以后你和杨大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如此客套,也太见外了!”

    旭日始旦,霞光万道。

    易风云上前说道:“云姑娘,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上路,不然,就赶不上泰山大会了!”

    离情别绪,顿让云中燕有些不舍地道:“姐姐,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刘大哥,等我们回来!”

    杨颖娇笑了笑道:“这里有我,你们就放心去吧,不过一路上,定要多加小心!”

    一阵依依惜别,云中燕和易风云便轻起脚力,朝泰山方向疾驰而去……!

    真是白驹过隙,一晃两日已过,穿封狂会同宁云霄和岳泰来一干,已入住了泰山脚下的一家客栈,此客栈唤作“泰岳客栈”,客栈内座无虚席,济济一堂,想必多半都是冲着泰山大会而来。

第五十四章

    穿封狂等正坐在靠窗的一角用膳!

    窗外,阳光四射,清风徐来!

    他们正大快朵颐。

    无意间,一群骑马的人从窗户外疾驰而过,晃眼看去,概有四五之众,个个都是将军装扮!

    穿封狂识得那些骑马的人,正是楚营里各大将军的装束,窗户视角较窄,又是侧面的轮廓,在那几人快马策过的刹那,根本无法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

    他顿时疑心四起,对着正吃得起劲的宁、泰二人道:“两位且先吃着,穿封先行离开一会!”

    没等二人缓过神来,他已大踏步走出客栈,直奔那群骑马的人后面,紧跟而去!

    走出约有里数,他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安顿着许多军帐,那群骑马的人,直奔军帐而去,瞬间进了军帐之中,没了踪影!

    穿封狂仔细看了看那一大片帐篷的周围,皆是重兵垒固,戒备森严!

    这帮楚军,如此遁阴匿景,暗藏杀机,活动在这深山之中,不知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穿封狂瞧瞧四周,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偷偷摸了过去,突见一个士兵,正在那帐篷外警惕地四处张望,不由捻脚捻手地摸到他的背后,顺势将其擒了下来!

    他一手捂住那士兵的嘴,一手拽着士兵拼命往一死角处拖扯,并威胁道:“我有话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我就一掌结果了你的性命!”

    那人被捂着嘴,根本无法吐出片言只语,只从鼻腔里“嗯嗯”地发出一阵怪响,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表示极其愿意配合!

    穿封狂慢慢将手放下,狠狠问道:“你们这么多楚军集结于此,到底意欲何为?”

    那士兵面色仓皇,怔忪地道:“泰山大会是一个阴谋,羽将军和范增先生心怀鬼胎,意欲在泰山大会上,屏除异己,肃清武林各门各派!”

    穿封狂顿时大惊失色,咬牙切齿地道:“又是项羽?他为何要这么做?”

    见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人怛然失色地道:“此次泰山大会,全是范增先生在出谋划策,现在各部诸侯,皆已在项羽将军的麾下俯首称臣,就连实力最强的刘邦大军已被歼灭,为了羽将军能独霸天下,范增先生才出此下策,要将中原武林化为乌有!”

    穿封狂不禁瞪了瞪眼道:“这范老儿和项羽也太心狠手辣了,我要阻止他们的这次阴谋,定要将中原武林,解救于危殆之中!”

    士兵叹道:“来不及了,羽将军已兵分数路,假借泰山大会引蛇出洞,将各派首领引至泰山绝顶,好伺机将他们一举歼灭。有几支铁骑军队,已分布到了各门各派,意欲将各大派灭门绝户,现在各大派掌门为争夺武林头衔,皆已齐聚泰山,势必都还不知,各自的门户皆已惨遭灭顶之灾!”

    穿封狂顿时气冲斗牛,冷冷地道:“好一个引蛇出洞,斩尽杀绝,你一个兵卒,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你莫非是在骗我?”

    那士兵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差点没被吓得尿裤子,急道:“英雄有所不知,楚军里的英布将军乃是我的同乡,是他告诉我这一切的,我发誓,句句属实!”

    穿封狂瞠了瞠目,冷声说道:“原来如此,念你是英布将军的同乡,就暂且饶你不死,不过,还有两个问题,你须得如实回答!”

    士兵战战巍巍地道:“多谢英雄不杀之恩,小的定当知无不言!”

    穿封狂严肃地道:“我想知道,当日刘邦兵败彭城之后,生死如何,他的余部又逃向了何处?还有,这次楚军雷霆动作,倾巢而出,项羽是否也来了?”

    其实他是想打听到张良的下落,也不知那士兵是否知情?另外,更想知道项羽是否也在大营之内,若在,定要伺机一搏,若能成功,便可除去诸多人的心头之患,也可为那些已逝之人报仇雪恨!

    那士兵忙道:“刘邦兵败后,好像是会同几个部下,带着其妻子吕雉生的一双儿女,逃回了丰沛老家,其余的将士,除几个侥幸在逃之外,几乎都已全军覆没,战死沙场!”

    听他这么一说,穿封狂顿时明白了,他根本不知道张良的下落,且还生死未卜,为免多生事端,他不由举起指头,猝不及防地在那士兵劲部戳了一下,那士兵顿时便昏倒了过去!

    穿封狂猫腰着身子,向四周望了望,见没被人发现,便悄悄然向外撤了出去!

    他方撤到营帐外的安全地带,突见一黑衣蒙面人从远处有如弹丸般弹射而过,且腋下还夹着一个似已昏迷的小孩,直朝营帐而去!

    看着那黑衣人,他顿觉蹊跷不已,此人正是那日,自己跟踪易笑邪时所见过的黑衣人,他的言行举止、体貌特征,他仍是觉得似曾相识,亲切无比!

    他似乎不敢相信,心目中神圣的他,会在楚军帐营里进出自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

    天下间,神貌相似的人不计其数,即便一两个如出一辙,那也不足为奇,便又打消那个怀疑的念头!

    出于好奇,他顿时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返身于那被他打晕的士兵身边,迅速换上那士兵的衣服,便混进了大帐之中!

    紧随着黑衣人身后,穿封狂跟随着来到了一个最大的营帐之外,想必这里就是楚营的中军帐了!

    穿封狂几个闪跃,躲过了大帐外士兵的巡逻,轻轻起剑,迅速在帐篷的后方开了个洞,里面的一切,顿时尽收眼中!

    只见军帐之中,正上方坐着一个长髯皓须的老头,童颜鹤发,温文儒雅,此人应该就是那士兵所说的项羽的谋士范增了!

    其正堂之中,左右共坐着五人,右边三位他都识得,坐最前的是龙且,其次是钟离眛,后面那位是英布!

    左边的二位他虽不识,但也不难猜到,项羽手下有五将,左边的那两位,定是季布和虞子期无疑!

    在正堂之中,那黑衣人正缓缓将腋下的小孩放在地上,对着正上方坐着的老头道:“主人,各大门派的首领,皆已纷纷来到了泰山赴会,各家留着看守门户的,都是些虾兵蟹将,已被我带的铁骑逐个击破,斩杀殆尽。”

    他双目略转,继又说道:“除坐守天下第一庙的药翀和叫花在逃之外,其余周边的村落,都已被我付之一炬,药翀的即慕仙山也被我一炬尽毁,只在燃尽的花家村外,抓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孩,临近村落的人,已尽数死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穿封狂听到他的陈述,差点没气得吐出血来,好在两位师傅没事,东郭大哥大恙初愈,却没有听他提及,也不知其吉凶祸福!

    还有鬼精灵舒灵童,和那个奇怪的衆薜老头,也不知他们生死如何?

    穿封狂看着地上那昏迷的孩子,不正是那日在花家村所救的落水儿童花不染吗?碍于不敢闹出什么的动静,他还是忍住了胸间的那股暴动,静静地往下看着!

    只见正堂上方的老头满面充满了智慧,一双慧眼一阵邪转,愤怒地道:“铁奴,你只能视我范增与羽将军为主,只因几大战神武功显赫,才特派你去清剿,没想到你只杀了些无关紧要的人,却把和霸王定有‘唯药翀之境不可犯之’的心头之患给放走了,你这般办事不利,留你何用?”

    只见铁奴双目略转,回道:“属下罪该万死,请主人治罪!”

    此时,英布突然立身,对着范增拱手说道:“范老先生,铁奴一时失手,也罪不至死,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妨先让他戴罪立功,将功补过如何?”

    范增目不正视地对着铁奴轻轻挥动手臂,无奈地道:“你先下去吧,把小孩也一并带走,你抓来的,就交由你处置吧!”

    铁奴轻轻从地上拾起小孩,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朝帐外走去!

    自那日见到黑衣人起,穿封狂就能从其眼神中确认出他并非滥杀无辜之辈,花不染交在他手里,倒是省了一番心思,如若不然,自己怎么也得设法将年幼无知的花不染救出去!

    黑衣人大踏步走出帐外后,穿封狂正欲跟去,却听到范增疾言厉色地说道:“对这铁奴,一定要加强药力控制,只能让他听命于我们,如若失控,让他倒戈,场面将不可收拾!”

    听到这里,穿封狂顿时大惊失色,原来铁奴是受了他们的控制,虽然看去和常人一模一样,但其心智,却是受到了楚军某种药物的支配,只听命于范增和项羽的驾驭,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他深感花不染濒临险境,若是铁奴失控,定会取了花不染的小命。

    况且,铁奴只受命于范增和项羽,依这二人的凶残,他们怎会轻易放过年纪尚幼的花不染?

    无论如何,定要设法救出这可怜的孩子,倏地起身,已随铁奴去的方位,紧追而去,试想从其手中,救下那年小无知的花不染!

    他方起身,龙且的声音已从帐篷内传了过来,道:“范老先生请放心,此事交与我去办理便是!”

    穿封狂立即顿足未前,略一寻思,暗忖道:“这帮贼人希图万端,不妨先听听他们的合计,然后再跟踪龙且去找出铁奴的下落,再伺机救出花不染,这岂不是一举多得?”

    于是他又蹲回了帐外,细听着里面的谋划!

    范增面无表情地道:“也不知各位将军,泰山大会安排得怎么样了?”

    只见龙且回道:“在刑天笑的大力配合下,经过一番周密的部署,此次大会,必定万无一失,定将所有到场的人一网打尽!”

    范增甚是高兴,但仍是狐疑道:“听说泰山的后山上有两个洞口,可别让这些人钻了空子,若是让他们从后山偷偷溜走,那我们的计划,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龙且笑道:“范老先生大可放心,我们已打听好了,此二洞合名为‘玄阴洞’,在上百年前,有一对神功盖世的夫妇,坐落于泰山相隔的两端,其两端都有一个洞穴,中间仅一墙之隔,二人想打开那道屏障,使二洞互通,可想尽千方百计,最终仍是徒劳无获!”

    范增追问道:“后来怎样?”

    龙且叹道:“此夫妻二人面对那堵石墙,一直苦无良策,后来又在石洞里生活了多年,那一墙之隔,实是给他们困扰不小,每次见面,都得千转百回。”

    钟离昧起身,接口说道:“在动荡的乱世,他们为求自保,又在洞内设置了许多机关,近百年来,也不乏有人闯入,可都无一生还,所以你老就放心吧,即便这群乌合之众想逃,只要进得洞中,那也是山穷水断,绝逃不过他们所设置的重重机关!”

第五十五章

    范增毕竟足智多谋,凡事图个周全,仍是疑窦重生地道:“照你们这般说来,当真就没人可以进得那山洞了吗?如若真有人打开了两洞之间的石墙,那又如何?”

    龙且也算是细心之人,在刑天笑嘴里,把什么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忙回道:“若真打开了石墙,使两端互通,那泰山便是四通八达,毫无屏障可言。”

    钟离昧也凿凿有据地道:“当年那对夫妇,堪称当时的绝世高手,天下间,几乎无人能与之抗衡,其武功,自不在当今武林魁首之下,所以,在当今世上,应该无人可以破此天荒!”

    范增立时面色舒展,哈哈笑道:“既是如此笃定泰山,那当真是天助我也,此番泰山大会,有你们五将亲自督阵围剿,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这帮乌合之众,只要铲除他们,项羽将军的天下,便唾手可得了!”

    说完,不由一阵仰天长笑!

    龙且正色道:“明日就是泰山大会了,我们也该去准备一下了。”

    范增兴奋之色,难以掩饰,雀跃地道:“好,好!你们速去准备,明日就看你们的了!”

    五将不约而同,站起身来,一起拱手回道:“我等定不负范老先生与羽将军的期望!”

    说着,便鱼贯而行,纷纷走出帐外!

    穿封狂谨小慎微,躲过了多拨巡逻的士兵,蹑手蹑脚,紧跟龙且身后,来到一个小小的帐篷外!

    他略向四周看了看,帐篷外,除了偶尔有士兵巡逻外,没有重兵看守,便轻轻举剑,将帐篷后方轻轻开了个洞,把帐内的一切,尽收眼中!

    龙且入账后,对着那正守着花不染的铁奴道:“你的膳食已备好,请自行到后帐取用,还有,明天就是泰山大会了,希望你不要让你的主人失望!”

    铁奴面无表情,略一躬身,沉声说道:“铁奴定不负众望!”

    龙且吩咐后,嘴角轻轻一咧,暗地里自得的一阵邪笑,他早吩咐好了后厨,在铁奴的饭食里下了猛药,只要铁奴吃下,便会千依百顺,任其唆使!

    龙且举步离开,只见铁奴慢慢将脸上的面纱解了下来,谆谆地看着那躺在床上,仍是昏迷不醒的花不染,眼神中满是同情,并无一点恶意!

    穿封狂看得真真切切,铁奴面上有几处疤痕,看上去面目全非,极像是烧伤,凭想象力,根本无法还原他的本来面目,这也可能是他一直蒙面不愿见人的原因之一吧!

    穿封狂根本无法确认他的身份,可见他轻轻捋着花不染的发丝,尤似一个父亲在哄着自己孩子入睡一般,极其谨小慎微,根本不像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如若不是受楚军贼人的药物所控制,此人,定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侠义之士,看他一身本领,势必大有来头!

    没等穿封狂多想,铁奴已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甩开大步,向帐外走去。

    走到帐篷门口,他又不禁顿了顿足,轻轻然盖上面纱,一个斜眼回望,似已发觉了什么一般,眼中发出一阵不易察觉的冷笑,便径直走出了帐外!

    穿封狂见其直向那边正冒着炊烟的帐篷走去,想是去后厨那儿取自己的膳食去了,进了那帐篷之后,穿封狂才一跃进了铁奴所住的帐篷之中,直落于花不染睡的床前!

    他见花不染仍是昏昏而睡,不禁一把将其抱在怀中,跨步便朝帐门口走去!

    方要走出帐门处,突见一士兵倏地掀开帐帘,惊讶地望着他,面对这陌生的面孔,士兵正欲大声喊叫,声音未出,背后已然有人出手,将其重击致死!

    那士兵眼睛一瞪,身子已如干柴一般,扑倒帐内,一动也不动了!

    穿封狂正深感诧异,突见铁奴已如弹丸般弹射而至,阴森森地站在自己面前,望着他怀中的花不染道:“带着他,你是逃不出去的,我自会保护好他,你赶紧走吧!”

    穿封狂甚是奇怪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身在楚营,却为何要帮我?”

    铁奴面无表情地道:“我是不想以你为敌的人,所以要帮你!”

    穿封狂有些不忿地道:“可是你火烧花家村,欲杀药翀和叫花两位师傅,就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铁奴道:“你方才跟着我,来到了楚营的中军帐外,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后又跟着龙且来到了我的帐下,欲救走这花家孩童,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如若我真想替楚军办事,你早死百遍千遍了。”

    微顿又道:“那日我奉范增老儿之命,带着上百铁骑前去围剿花家村,待众铁骑放火燃尽花家村的空挡,我才有机会上山暗中投纸告知药翀和叫花,这才让他们速速离去,逃过一劫,因花家村的火势太猛,连带即慕仙山的整座大山,也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毁于一旦,后来上百铁骑已被我尽数消灭,返程的路上,在村外无意间发现了这可怜的孩子,便把他带了回来!”

    穿封狂不禁对他暗折不已,自己的行动,自以为已经是天衣无缝,无人察觉,殊不知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由冷冷地道:“楚军真是十恶不赦,我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不过,你不是受了楚贼药物的控制吗?怎会做出叛逆楚军之事?”

    铁奴叹道:“治毒是我的强项,区区药物,又岂能将我奈何?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对楚军奉命唯谨,方能钓得大鱼,完成大志!”

    穿封狂这才茅塞顿开,仍有疑虑地道:“前辈既然是自己人,可否告知你的真实身份?”

    铁奴道:“瓜熟蒂落,斯时自之,你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设法打开泰山后山石洞中的石墙,这样才能救得天下群雄,如若不然,天下武林,将会遭受一场浩劫,就此陨落江湖,尽毁于泰山之巅!”

    穿封狂忙道:“当年那对神人神功盖世,天下无敌,齐力之下,尚不能破开石墙,如今凭我一己之力,岂不是挟山超海,望洋兴叹吗?”

    铁奴叹道:“天下群雄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你的手中,所谓金石所致,金石为开,我相信你定会成功办毕此事的!”

    说着,便又催促道:“你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明日一早,便要开始举办英雄大会了!”

    穿封狂道:“既然这么说,这孩子我就交予你了,前辈告辞!”

    说着,已将昏睡的花不染放回了床上,向着铁奴拱了拱手,便大踏步走出帐外!

    好在他也是穿着楚军的盔甲,现在帐中正在调兵遣将,人影翻动,虽纵横交错,但仍井井有序。

    他东躲XZ,已来到了外面方才更换衣服的那个士兵跟前,见那士兵仍是横躺在地,一动不动,便忙换回自己的衣服,朝泰山的后山方向,疾驰而去……!

    这晚,朗空一碧,月明星稀。

    很多平川之地,已被月光照的亮如白昼,即便是泰山这样气魄雄伟,巍峨直耸的名山大川,也丝毫抵挡不了这玉兔的秀色,将整个山脉,照得金黄一片!

    那日,易风云与云中燕,为了赶赴泰山大会,离开刘虽夫妇后,一路施展绝学,连夜不休,不觉在这深夜时分,已来到了泰山的半山腰上!

    天明便要开始举行泰山大会了,二人趁着月色,丝毫没有缓减速度,径直朝山上狂奔不休,直到一个洞穴门口,他们才顿了顿足!

    只见洞穴口的上方,朗朗写着“太玄洞”三个大字,易风云略一思量,不由说道:“今晚虽是弓月铮亮,清莹秀澈,但毕竟是夜深人静,这泰山气势磅礴,一时还真难以断定方位,见里面略见亮光,应该有人居住,我们不妨进这山洞先歇息脚吧,等天明后再做定夺!”

    云中燕也正有此意,附议道:“也好,连夜奔行了几日,也该好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

    易风云走在前头,在洞口处望了望,里面井然有序,甚是干净,延洞口往里走,且还稀稀落落地见有些亮光,不时能看着几根蜡烛。

    二人举步入洞,已近十丈有余,突闻洞口处,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不由神色一凝,洞口方向,已被一道石门给封死了退路!

    退路已失,二人诧异万分,云中燕忙道:“洞口被封死了,定要小心!”

    心音方落,正面的深洞之中,已闻“嗖嗖”作响,一拨箭羽随之而至,二人岂敢有丝毫的怠慢,忙全神应付起来!

    一阵忙霍,数十只箭羽已过,好在二人有惊无险,都未受伤,小心翼翼地靠背而行,向洞内谨小慎微地行着!

    易风云道:“此地幽暗阴森,也不知是什么鬼地方,且还到处设有机关!”

    关音方落,又闻四面八方异响骤起,又是一拨拨暗器直射而至,二人背靠着背,岂敢自乱阵脚,沉着冷静地应付着每一个方位!

    这一轮,仍是没有伤及二人分毫,不知不觉,他们已来到了洞底,被一堵石墙堵住了去路,前面已是无路可走!

    二人俱已疲惫不堪,易风云不由喝了一口酒,有些气氛地道:“如若我真力全复,我定一掌劈开这道石壁!”

    面对这前后无路的困境,云中燕也甚是担忧,焦急地道:“洞口被封,洞中又机关重重,现在又前无去路,这该如何是好?”

    易风云毕竟武艺超群,胆识过人,见云中燕焦心如焚的样子,不由忙安慰道:“没事,不是还有我在吗?我们定会有办法出去的!”

    说着,忙从包袱中取出一些自作的花饼来,道:“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再说,这一路,我怕你吃不惯这花饼,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

    洞里阴森昏暗,说话还带着回音,加之夜晚阴凉,云中燕不觉感觉到了几丝寒意,本能地靠了过去,和步易风云一起坐在那块平地上,接过花饼,一股香喷喷的花香扑鼻而来,不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她边吃边道:“这一定是天竹妹妹教你做的吧,真是太好吃了,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这么香脆的饼呢!”

    易风云笑道:“是啊,这基本也是我的主食了,跟天竹妹妹生活的这一年中,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云中燕瘪了瘪嘴道:“这里好冷咯!”

    易风云忙解下自己的披风,帮他批在身上,道:“先披上我的披风,暂且在此小憩一会儿,先养养神,再想法逃出去!”

    云中燕也是疲惫不堪,不由轻轻点头道:“那你不冷吗?”

    易风云道:“我只要吃饱了,就什么都不怕,放心吧,我还有酒御寒!”

    云中燕道:“酒真能御寒吗?那我也喝一口试试!”

    易风云递过酒壶道:“酒很烈,少喝一点哦!”

第五十六章

    云中燕接过酒壶,轻启壶盖,一连吞了两口,那种涩辣之感,可是生平第一次尝试,感觉甚是不适,忙咽了下去,将酒壶递还给了易风云,神情酸楚地道:“原来酒是这样的味道?我再也不喝了!”

    过不多时,酒劲上冲,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不知不觉,已昏睡了过去!

    易风云见她如此不胜酒力,不觉忍俊不禁,甚觉困乏不堪,一连喝了几口,竟也睡意欲浓!

    洞中的蜡烛稀落,一支一支,逐渐熄灭,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二人皆已酣然入梦……!

    不觉已是三四更天,穿封狂施展上层轻功,动若脱兔,起落于泰山的大道之上,趁着熹微月光,径直朝山上极速进发!

    那黑衣人的叮咛,他已谨记在心,为了江湖众派的生死存亡,一直朝后山沿路上行,勇猛直前!

    悬崖陡壁,壁立千仞,在一绝崖峭壁处,下临无际,已然呈现出一个洞口!

    他望了望洞口四周,只见在洞口上方,朗朗写着“太阴洞”三个大字,趁着月光,见洞口的两边,分别立有两座石坟,石坟看去已陈旧不堪,已该有些年月了!

    石坟的情况,实是无心推敲,一心只想快些深入石洞,破除洞中的石壁方为首要!

    他卬头阔步,直朝洞中行去,见里面隐约有些亮光,不觉心头大喜!

    再近些,洞中烛光零落,虽隐晦黯然,可已见得必定有人居住于此!

    在楚军的中军帐中,曾听营里的几位将军提起,洞中设有机关重重,所以每行一步,他都谨小慎微!

    前行里数,洞里一层不染,像是有人清理过,除那烛光疏浅,其他的,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一路小心谨慎,已至山穷水尽,突然无路,只见洞的深处,已然石壁矗立,如刀斩斧切,甚是平整,那堵石墙,势必就是那道屏障!

    他心内暗喜,借着烛光熹微,见得石壁上掌印深陷,不计其数,势必有人已对此大势掌力相向过!

    他也毫不犹豫,顿时打坐于地,暗运真力,试探性地在那石墙上猛发数掌,可那石墙,却是丝毫无损!

    为了拯救天下武林,他并没有太过失望,他绝不会就这般浅尝辄止,轻易放弃……!

    云中燕和易风云被困于那太玄洞中,时隔许久,云中燕突被一阵阴冷的寒气袭醒!

    她娥眉微张,见四处漆黑一片,不觉毛骨悚然,忙伸手摸过去,将易风云叫醒道:“易大哥,快醒醒!”

    易风云已然惊醒,见伸手不见五指,不觉也是一惊,忙伸手探向云中燕的那边,不觉正巧摸在了云中燕的丹唇之上。

    二人顿觉无地自容,易风云忙一缩手,已然汗下地道:“对不起,云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云中燕忙摇了摇头,显得有些焦虑地道:“没事,我们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吧,我感觉有些害怕!”

    易风云忙站起身来,毅然说道:“别怕,有我在!”

    说着,他已走到那堵石墙处,倏地一挥双手,暗运真力,猛烈地朝石壁处发了两掌,可那堵石墙,坚不可摧,丝毫没有半点动静!

    由于他急于求成,一时用力过猛,不由胸间一阵慌闷,嘴里“哧”的一声,已喷出一口鲜血来!

    云中燕大惊失色,忙摸过去扶住他道:“易大哥,你怎么样了?”

    易风云深深吸了口气,喘息道:“这里一片漆黑,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云中燕急道:“不管外面怎样,我们得设法离开这里才行,如今你病病恙恙,看来,我们已是残丝断魂,人命危浅了!”

    易风云道:“不许你胡说,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一定会有办法的!”

    几声呛咳,差点让他话语中断!

    他忙打坐于地,暗调真力,缓缓说道:“你且先侯着,待我先调息一下再说!”

    云中燕焦虑地坐在一旁,心急如焚,看易风云打坐调息,便没敢再扰!

    太阴洞里的穿封狂,更是焦心如火,这么多人的性命,全握在他的手中,如若无法破开这道石墙,那些被困泰山的各路豪杰,便没有任何的退路,只能在为了争夺天下第一、互相残杀之后,惨遭楚军的围剿,最后全部死于非命!

    一阵忙霍,几乎拼尽真力,那堵石墙,仍是秋毫无损!

    就在他焦心如焚之际!

    突然。

    洞中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奈何得了这道屏障?”

    话声方落,已见一女子从洞口方向飘然而至,乍眼望去,他面纱蒙面,双眼水灵,从刚才发出的声音可以判定,她年龄也不过双十年华!

    穿封狂见他轻移莲步,款步姗姗地向自己迎面而来!

    穿封狂忙拱手道:“姑娘不知,这道屏障实在难以破除,我已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石壁仍是秋毫无损!”

    姑娘不苟言笑地道:“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你却说我不知?你在这里大势破坏着我的住所,你还好意思说秋毫未损!”

    穿封狂急道:“姑娘误会了,我这是……!”

    他顿时舌挢不下,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姑娘笑道:“进洞时,你可有看到洞口的两座石坟?”

    穿封狂道:“有看到,在洞口的左右旁,不过我上山时也是深夜十分,没有太在意那两座石坟,莫非那两座石坟与姑娘有什么瓜葛?”

    姑娘有些黯然地道:“当然有瓜葛了,石洞左边坟里的人叫南霸天,右边坟里的叫花无念,他们当年在这洞里生活多年,育下一子,后来历经几代,才有了我,你说,这是否有瓜葛?”

    穿封狂寻思道:“原来他们是你的祖先?”

    那女子道:“这山间有太阴、太玄二洞,合为玄阴洞,中间就隔着这道石墙,当年他们就是苦于这道屏障相隔而郁郁寡欢,生成无涯之戚,最后含恨而死!”

    穿封狂冥思道:“也不知如何才能除去这道屏障,让二洞互通?”

    女子毫无避讳地道:“你穿封哥哥已是声名远播,闻名遐迩,是为救天下武林豪杰而来,按理,我是该略尽绵薄之力,不过,我也苦无良策!”

    穿封狂甚是一惊,对方似对自己的行迹和目的了如指掌,但碍于十万火急,便没多加追问!

    只一寻思,便焦急地道:“也不知现在什么时候了,想必武林大会已未艾方兴,等他们自相残杀之后,楚军再坐收渔利,将天下群雄一网打尽,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呀!”

    女子道:“现已日上三竿,山下恐怕已经开始群雄争霸了!”

    穿封狂暗忖道:“不行,一定要设法阻止这场江湖浩劫!”

    想着,欲大步向洞外奔去!

    女子突然吼道:“穿封哥哥且慢,你以为你进来的时候安然无恙,出去还能那么容易吗?”

    穿封狂一愕地道:“怎么?就凭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莫非还想留住我不成?”

    女子笑道:“昨夜穿封哥哥进来时,我没有打开玄洞机关,而现在不一样了,若是山下大乱,不乏有人会逃进我这山洞中来,怕是给我引来祸端,你要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应付?所以,这满洞重重机关,已被我全部开启,此时,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你莫非一点都不怕死?”

    穿封狂顿时怒不可遏,有些无奈地瞪了瞪眼,深深一拂袖,怒指着女子道:“你……!”

    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气得咬牙切齿!

    女子笑道:“穿封哥哥莫急,我倒有一计,不知穿封哥哥是否愿意配合?”

    穿封狂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故弄玄虚?”

    女子不以为然地道:“天下豪杰又与我了不相干,我为何要急呀?”

    穿封狂努力平和了一下心态,缓了口气道:“好好,算我求你了,你快说,有何办法?”

    女子笑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我怕穿封哥哥你吃不消!”

    穿封狂仍是按捺住那股忿劲,轻言细语地道:“只要能打通这道屏障,救得天下武林于危及之中,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

    女子回眸一笑道:“只要穿封哥哥能接我一掌,那就能将这道石门破开!”

    穿封狂真有些不屑一顾,不由大笑道:“你就别再开玩笑了好不好?你一个弱女子,能使出多大力道,别说一掌,就算十掌,也自当不在话下!”

    女子冷冷笑道:“看来,穿封哥哥是在小瞧我的能力?不妨一试!”

    说着,已顺势一跃身形,已朝着穿封狂的胸前拍出一掌!

    穿封狂身形一晃,显得有些猝不及防,可压根也没把女子发出的一掌放在心上,只是随手轻轻一格!

    谁知女子的一掌,势如排山倒海,只闻穿封狂惨叫一声,身子已被那女子的掌力击落丈外,口中鲜血直流,奋尽力气才爬了起来!

    女子一跃上前,忙将其搀扶道:“好在我只用了一半的真力,而穿封哥哥也只用了五层力道来抵御我的一击,照此看来,穿封哥哥还是略占下风,应该心服口服了吧?”

    穿封狂除了身子有些不支外,心里还甚是佩服不已,此女子双十年华,怎么就这般超凡脱俗?连自己齐聚四大战神之力,也自叹不如,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穿封狂道:“穿封甘拜下风,不过,这又如何证明能将这道石壁破除?”

    女子叹道:“等两个时辰之后,待你将内伤调息好了再说,这也怪你不济,若非你轻敌所致,又怎会伤成这样,若不是我迅速收回三层的功力,你早被劈成肉酱了,不过,能接住我五层功力的人,世间也是罕有!”

    穿封狂哪还听得进去谁雌谁雄?急道:“还等两个时辰?山下早已片甲不留了!”

    女子不以为是地道:“若想救人,哥哥就必须得听我的,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再等两个时辰,顶多是擂台竞技,还不至于性命堪忧吧?”

    穿封狂见她言之凿凿的样子,不由倏地盘坐于地上,开始凝神静气地暗自运力调息起来……!

    太玄洞内的云中燕和易风云,因洞内空气浑浊,二人早已奄奄一息,云中燕不抵洞内的酷寒,早是栗栗危惧,加之易风云又受了重伤,花毒和恶疾相加,也是危在旦夕!

    易风云喘息道:“云姑娘,真是对不起,看来我们也只能在此坐以待毙了!”

    云中燕双目微润,低声泣道:“能和易大哥死于一处,云中燕虽死无怨!”

    易风云拿起酒壶,一连喝了几口道:“没想到今日,却要葬身于这黑洞之中,痛可言邪?可悲可叹啦!”

    云中燕神色煞白,也不知怎的?毫无顾忌女孩的风雅,倏地抢过酒壶,一口气喝下了好几大口!

第五十七章

    几声呛咳,不由冷汗直冒,浑身寒意,也似有所缓解,不觉甚有醉意地道:“就算死,也要醉生梦死,我们不妨一起喝个痛快!”

    酒壶方落,易风云已一把夺了过去,畅快地道:“好,我们一起喝!”

    真乃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兴奋之余,易风云不小心将那怀中的红色盒子抖落于地,在黑暗之中,云中燕好一阵子才找到了它,打开盒子,花香四溢,里面几株奇花,早已枯焦。

    她不由泪眼朦胧地道:“你我皆已行将就木,这些奇花,也是百无一用,闻起来倒还蛮香的,不妨试试,它到底是什么味儿?”

    边说,已抓起一株,往嘴里塞去!

    易风云已酒过酩酊,哈哈笑道:“那好,我们就一起吃,就算是死,也不能白白浪费了天竹妹妹用生命换来的这些奇花!”

    说着,已将盒子里的奇花,一把抓在手中,大口地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种奇花,吃在口中香甜可口,在盒子里放了这么久,兰香桂馥,干脆沉香,虽没有那些花饼爽口,但也不失为一种好吃的食材,只在瞬间,二人已将那盒奇花吃得干干净净!

    云中燕又抢过酒壶,喝了两口,醉眼朦胧地道:“易大哥,我不行了,开始还风刀霜剑,突然之间,感觉好生燥热!”

    易风云夺过酒壶,一口将余酿尽饮,诧异地道:“云妹妹,我也是感觉浑身不适,是不是那些奇花……!”

    没等他说完,云中燕火热的香唇,已覆盖在了他的嘴上,喃喃道:“我好热,我不行了……!”

    易风云也是干柴烈火,浑身在那奇花和烈酒的催动下,颇觉身子经脉跃动,炙热不堪,浑身烧得早已失去了理智……!

    天朗气爽,碧空万里。

    泰山之上,已是摩肩接踵,人千人万!

    在泰山的泰山府前,早是济济一堂,座无虚席,在前庭大院之中,早已设好了一个很大的擂台!

    突然。

    从正门走出一位看似头发胡须皆已花白的老头,虽然瘦骨嶙峋,但其正派的形象,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走到事先搭好的台前,面对众人礼貌地拱了拱手,朗朗说道:“各位英雄豪杰,我乃泰山刑天笑,承蒙尔等的赏脸,在我刑某竭诚的邀请之下,百忙之中前来赴会,实让我泰山须臾之间金光闪闪,蓬荜生辉,在此,刑某要宣告一下此次武林大会的一些事宜!”

    说着,便向右手的随从喊道:“元宝,你来告诉大家,比赛的相关事宜!”

    那元宝向前踏出两步,向着众人略一拱手,朗声喊道:“各位好汉,各位英雄,我泰山举办天下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武林大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我们要推举出一位德才皆备,众望所归的人来统领天下武林,我们尽所能避免动刀动枪,先是以望名推举,如若不服者,再到擂台上以武慑众,一决高下,最终定于一尊!”

    随后,刑天笑又向左手的随从令道:“金符,一些遗漏,你来补充!”

    金符脸方耳阔,声如牛哞,朗声说道:“今日未应约的各派,视为自动弃权,如点苍、峨眉等派,在这里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所以……!”

    他似还有话续,突见远处,一影疾若迅雷,高声喊道:“我江东一霸天程虎愿首当其冲!”

    冲音方落,人已飘落于擂台之上,雄武地站在那里,向着台下众人挑衅道:“谁愿上来赐教?”

    其大哥万天寿不禁为他的鲁莽捏了一把冷汗,刚失了三弟古战龙,二弟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突从人群中有一位中年男子,一跃而起,轻轻然落在程虎面前,笑盈盈地道:“既是江东一霸天的程二哥,我冥枵愿意讨教几招!”

    说着,已将手中长剑一横,欲上前与程虎大动干戈!

    此时。

    突从人群中有人高喝道:“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飞龙岛岛主嫣一啸在人群中大声喊道:“请问这位冥枵小儿,你有泰山之尊刑天笑广发的英雄贴吗?”

    冥枵一阵邪笑,大声回道:“英雄贴我倒是没有,不过这武林大会不是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来举办的吗?英雄贴只不过是一张虚有的废纸罢了,再说,你嫣一啸的不齿行为,早已臭名远扬,一日之间,一双儿女尽失,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嫣一啸哪听得他在众人面前这般数落自己?口中大喝一声:“找死”!

    已高举朴刀,如弹丸般向冥枵扑至!

    这冥枵虽是一个无名小卒,其武功倒是不弱,顿时和嫣一啸打得难解难分!

    冥枵身形瘦小,灵活多变,嫣一啸虽武功盖世,可在一时之间,还真难把他拿下!

    晃眼数十回合已过,冥枵始终还是不敌,冷笑两声,倏地卖了个破绽,闪身一旁道:“你嫣老儿只会倚老卖老,我冥枵今儿,就不陪你玩了!”

    说着,身子已一跃而下,落在了人群之中!

    此时,仍还站在擂台一角的程虎,突将手中兵器,曼妙绝伦地施展开来,向嫣一啸一扑而至!

    嫣一啸本想对临阵退逃的冥枵一阵数落,没想到程虎一式,势不可挡,岂敢有丝毫懈怠?旋即挥开朴刀,势若狂风骤雨般向程虎反扑而至!

    程虎一人之力,岂是那嫣一啸的对手?兵来刃去,没几个回合,胜负已略见分晓!

    万天寿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见二弟渐渐不支,不由高喝一声,挥剑直袭嫣一啸要害而至!

    眨眼之间,三人已打得天昏地暗,也不知相持了多久,嫣一啸突地一个虚晃,反势一击,已将程虎的左耳划伤!

    程虎受袭,身子倒向一边,一只手倏地捂着耳多,嗷嗷直叫不已!

    万天寿见势不妙,立时大惊失色,猛地一个狠招,向外一跃,纵身飘落于程虎身旁,速将其扶起道:“二弟,你怎么样?没事吧?”

    程虎哭着脸,凄惨地叫道:“大哥,我,我的耳朵……!”

    嫣一啸顿时哈哈笑道:“不堪一击,简直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那份狂傲,令人不齿!

    人群中,陡然响起一个吼声,道:“嫣老儿休要狂妄,且吃我凌天霸一剑!”

    剑音方落,凌天霸已伴着漫空剑影,直朝嫣一啸浑身要害奔袭而至,每一式,都剑气纵横,无不令人骇然!

    嫣一啸被漫空剑影罩住了身形,一时还真难脱身,立扬手中朴刀,一身刀法,挥之入神,那卓越的攻防,皆是无懈可击!

    这鸿沟一派的凌天霸,不愧为一派之首,和嫣一啸久久相持不下,这般风刀霜剑,大概拼上了近百回合,二人仍是旗鼓相当!

    此刻,突听嫣一啸咆哮一声,大大卖了个破绽,倏地闪身退去,只手一扬,袂然生风,那袖中暗箭,已蓦然撒出!

    身形未定的凌天霸,一声惨叫,身子倒出丈外,其胸部,已被嫣一啸的袖箭所伤,其手下七八之众,一拥而上,将其扶下了擂台!

    嫣一啸故弄玄虚,用此下作手段,不但不知廉耻,且还在擂台上狂妄地鼓吹道:“一触完败,不堪一击,还有谁?敢与我嫣一啸一较高下!”

    人群中,有两个暴脾气,就是朱亦群和范剑二人,见他如此狂妄自大,且还手段诡诈,哪忍受得住?双双一跃而起,轻轻然落在了擂台之上!

    朱亦群愤然骂道:“嫣老儿,公平比武,你岂能用此卑劣手段?今日我朱亦群就要取了你的狗命!”

    嫣一啸乍见二人,顿时怒不可遏,一双儿女的音容笑貌,顿时呈奔袭脑海,报仇之心,顿时燃起了腾腾烈焰!

    他眼中喷出了怒火,冷冷地道:“我看你们就是犯贱的禽兽生吧,今日我就要为我的一双儿女讨回个公道!”

    说着,已挥舞着充满愤恨的朴刀,冲向朱、范二人!

    ……

    一晃一个时辰已过,太阴洞内,穿封狂仍是在静静地打坐调息,丝毫不敢懈怠!

    女子默坐一旁,闭目养神,少许,她秀目微启,婀娜起身,莲步穿封狂身后,美妙地玉袂轻扬,在穿封狂的几处要穴上,轻轻一阵推拿!

    还别说,她的点穴手,一针见血,静坐的穿封狂,顿觉浑身舒和顺畅,仅轻声吐出几字,道:“还需多久?”

    女子笑道:“欲速则不达,须等穿封哥哥你完全恢复神力之后,方可与我连成一气,一呵而就,少说,也得一个时辰吧!”

    穿封狂道:“人命关天,你可别诓我!”

    女子仍是不以为然地道:“哥哥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加上我至阴的玉女神功,恰是相得益彰,等你神力尽复,我们定能其利断金,破开石墙!”

    穿封狂见识过她的本领,又见她分析得鞭辟入里,顿时排除了心中所有的疑虑和杂念,专心致志地运功调息起来!

    此时,太玄洞里的云中燕和易风云,因那酒劲和药力的催动,早是大汗淋漓,狼狈不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

    二人毕竟都已心有所属,经过很长时间的折腾,虽已理智浑噩,仍是强力克制着各自最幽迷的一处,没有做出破格之事!

    易风云吃了奇花,全身血液翻腾,体内的压力和疼痛之感,已略见缓解!

    二人在药力逐见奇效之下,挥汗如雨,早已衣衫湿透,一直紧紧地黏在一处……!

    此时的泰山大会上,嫣一啸和朱、范二人,斗得难解难分,刚刚败下阵来的冥枵,在人群之中,四处邪望,那笑里藏刀,诡谲之至,突然悄然离去!

    众人神色紧张,对台上的一幕,已是全神贯注,冥枵的危险信号,在场之人,自是置若罔闻!

    擂台上的三人,正酣畅淋漓地拼杀着,嫣一啸在朱、范二人的合力攻击下,对付起来,还真有些吃力!

    就在这不相伯仲之间!

    突然。

    山下传来一阵高唱:“琅琊老怪,一代邪神,武林至尊,天下无敌!”

    众人俱知,是琅琊老怪易笑邪大驾,随着那阵喊声,他的身形,已从轿中一跃而出,蹦过众人头顶,直朝擂台上一奔而至!

    易笑邪落在擂台上,大声吼道:“你们三个,给我住手!”

    三人听到他的喊声,各自找了个破绽,飘身落于地上,都用异样的目光,怒视着琅琊老怪!

    易笑邪一阵狂笑后道:“你们这么打,太浪费时间了,你们三人,一起来吧!”

    三人虽是杀红了眼,但面对易笑邪这样的高手,他们怎敢蔑视?不自觉地形成了一股默契,互使眼色,一起舞动兵器,朝易笑邪全身要害袭至!

    易笑邪发出一阵狂笑,随即摆开鸳鸯钺,纵身而起,仅几十个回旋,已将三人砍伤下来!

第五十八章

    一直按兵未动的尹墨轩,见手下朱、范二人败下阵来,本不想参与这场虎超龙骧的他,也忍不住想上去教训教训那不可一世的易笑邪!

    就在他正欲踱步走出人群,起身上擂之际,突见宁云霄和段天伦二人,一起长剑挥舞,抢先杀上了擂台!

    易笑邪对着二人,哈哈笑道:“念你们也是名门中人,你们那些暗昧之事,我就不公诸于众了,不过,当日没能了结了你们的性命,今日竟又找上门来,正好,新账旧账,咱们就一起算个明白!”

    段天伦愤愤地道:“易老儿,你休要口出狂言,那日一时大意,不小心伤在了你的手里,今日定要取了你的狗命,以还当日那不世之仇!”

    说着,已将手中长剑,舞成了一浪剑花,直朝易笑邪的浑身要害,呼啸而至!

    这三人间,可是有过一次较量,凭真才实力,三人还是可以相持一阵的!

    这帮武林的仙露明珠,为了争夺头衔,在山上杀得你死我活,殊不知在山腰,已集结了漫山的楚军,是为将他们一网打尽而来的!

    龙且等五将的精兵,分布在泰山的各个重要部位,因后山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他们便没有派重兵把守,所有兵力,几乎都集中在了上山的各个要塞!

    五将已聚集在山腰,商议着如何能将这帮武林中人一扫而空?

    只听龙且道:“霸王命我为此次行动的主将,你们都得听令于我,不管山上现在什么情况?我们都要严密把守每个出口,一只苍蝇也不许放飞出去,待他们在山上自相残杀殆尽,我们再一举攻上山去,将这帮乌合之众一网打尽!”

    就在此时,山上有若风驰电挚般驰来一人,此人正是在泰山大会上悄然离开人群的冥枵,他几步跨到龙且等人的面前,喘息道:“为了给你们报个信,可把我给累坏了,现在山上,群雄逐鹿,正斗得你死我活,估计时至正午,便可以收网了!”

    龙且笑道:“刑天笑一众怎么样了?”

    冥枵成竹在胸地道:“山上那一盘散沙,都只注视着擂台上的风起云涌,刑天笑一干,早已衔勇韬力,伺机撤离了现场!”

    龙且满脸得意,兴奋地道:“真是太好了,那就再让他们杀上一阵,到时候我们尽管坐收渔利就是了!”

    山上的各路豪杰,各有千秋,皆为那武林第一的头衔,跃跃欲试,怎知他们早已成了瓮中之鳖?就等楚军来尽收网中……!

    一个时辰已过,太阴洞内的穿封狂,感觉浑身器宇轩昂,体力充沛,早已恢复了以往的神力,不觉倏地站起身来,道:“我已恢复如常,可以一试了吧?”

    女子缓缓地道:“不急,穿封哥哥虽已功力尽复,尚还欠缺意念的稳定,你如此心浮气躁,怎能与我配合得当?”

    穿封狂虽有些不忿,但仔细一想,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不由站在那墙角,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驳杂念想!

    和他们仅一墙之隔的云中燕和易风云,也不知何时?还是没能把持住那一墙之隔,最终,春色败谢,苟成了肌肤之亲……!

    不觉也是当午日明,山腰的楚军,在龙且的一声令下,已成蜂拥之势,直朝山上迅速挺近进!

    山间,顿时人声雷动,楚歌四起……!

    可在山上,鏖战正酣的易笑邪和段、宁二人,还有在场所有的武林志士,却无一察觉到这虎尾春冰,十面埋伏!

    此时此刻,穿封狂感觉自己已安神定魄。

    女子目光如炬,洞察秋毫,一笑便道:“我们需对着这道石墙,屏神凝气,聚集生平之力,在我数三声之后,一起掌力齐发,我想这道石壁,纵是铜墙铁壁,也抵挡不了我们齐聚的万顷之力!”

    穿封狂一眼会意,面对石墙,搓手顿脚,这一秒,他已等了太久,顿将毕生神力,聚于丹田,蓄势待发!

    那女子端庄严肃,和穿封狂并肩而立,暗运真力,厚积薄发!

    此时,隔墙的云中燕和易风云,经过许久的翻云覆雨,早已蓬头跣足,囚首丧面,一眼之间,根本无法辨别他们的真实面目!

    一番闹腾,药性和酒劲,已慢慢退去,二人神智,逐渐清醒,见着这番场面,不由都悔之不及,痛哭失声!

    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任你再是哭断衷肠,那道已成定局的创伤,已是不可磨灭!

    二人各自躺在一边,那份疲惫不堪,那份心力交瘁,那份心灰意冷,简直无以言表!

    他们几乎连整理衣衫的力气,都已耗费殆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他蓬头垢面,任那泪水轻弹。各自的那份之死糜它,早已不复存在!

    就在二人萎靡不振之际!

    突然。

    石墙那边,震天轰鸣,顿时大惊失色,见那石墙上,已然被开出一个大洞。

    石墙洞穿,烟尘四起,顿将两人的身体,蒙上了一层黄沙,洞内昏光隐晦,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在那墙角,躺着两个大活人!

    随着石墙的破开,穿封狂和那蒙面女子,跃身穿过石墙,从那道破开的口子处,呼啸而过!

    云中燕尚未缓过神来,略转着双眼,正欲向着墙外呼救,可看到穿封狂的影子从洞口一闪而过,那喉间,顿时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泪如泉涌,千思万绪,已是按纳不下!

    眼下自己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即便糜躯石洞,也再无狂望之想,就算一死,她也不能让穿封狂看到她的这一幕,或许,以后都再无相见之机!

    躺在一旁的易风云,也是如此,正欲向洞外求救,可那飞奔而进的蒙面女子,眼神极其面善,也不禁舌挢不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和云中燕一样的心情,各自忐忑不安,赊望着不要被穿封狂和蒙面女子发现了他们的行迹!

    穿封狂和那蒙面女子救人心切,一掌破除屏障,便径直穿洞而过,加之洞内光线暗淡,云中燕和易风云又被扬上了一层灰垢,活是两尊泥人一般,躺在角落,二人经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易风云和云中燕,皆已泪眼朦胧,后悔着方才的不耻行为,导致这般和相爱的人擦肩而过,却是不敢相认。

    二人后悔莫及,突听洞的那头,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穿封哥哥,这里好像有人来过,我开启的几处机关,都被动过!”

    易风云听到这声音,顿时热泪盈眶,没想到真的是她,那蒙面女子,就是南天竹,她真的没死?

    不由一阵呆滞,悲喜交加,口里喃喃念道:“天竹妹妹……!”

    此时,穿封狂的声音,已从洞内传了过来:“不管这些了,山下十万急,救人要紧,赶紧走吧!”

    此情此景,莫过于天下最悲哀的场面……!

    二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瞬间也没有了声息!

    云中燕慢慢坐起身来,目瞪口呆地道:“真是天意弄人,敢情真的是穿封英雄,可如今,我们都已物是人非,再也不能相认!”

    易风云缓缓站了起来,有气无力道:“云姑娘,事已至此,我们赶紧下山吧,没想到在这灯火阑珊之处,能见到日夜思念的天竹妹妹,还有大名鼎鼎的穿封英雄!”

    云中燕正在整理衣衫,惊奇地问道:“你说那蒙面女子,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南天竹妹妹?”

    易风云毅然决然地道:“从她的眼神,和她的声音可以断定,她就是天竹!”

    云中燕满含热泪地道:“真是岁月苍桑,世事多变。事到如今,只要见到他们能安然无恙,便已皆大欢喜了!”

    易风云叹道:“实是造化弄人,没想到阴差阳错,我会对云姑娘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酿成如此弥天大错!”

    云中燕泣道:“我的命本就是你救回来的,这可能就是上天的安排吧。不如你带我走吧,带我去浪迹天涯,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到这乱世中来,我好累,甚是厌倦了这样日夜奔逃的日子!”

    易风云和她已促成了夫妻之实,他怎敢再有其他的什么念想?心中虽愧,可跟同榻而卧一年的南天竹,也只有月下之约,却无夫妻之实!

    他一把将云中燕揽入怀中,毅然说道:“好,我带你去云游四海,过那逍遥自在的日子,从此退出江湖,再也不问世事!”

    二人相互整理好衣衫,帮着轻轻弹了弹脸上的尘土,便相互搀扶着离开了玄阴洞,朝后山的大道,直奔山外而去!

    泰山之上,角力中原!

    易笑邪和段、宁二人,经过一番竭力拼杀,此时已略见分晓,宁云霄看似手臂已被易笑邪的双钺给划伤,鲜血直流,但仍在拼命应对!

    就在二人即将退下阵来之际。

    突见尹墨轩微挥折扇,倏地望擂台上弹射而至,直将易笑邪包围在一片扇影之中!

    段、宁二人,见尹墨轩杀上擂台,将一把折扇使成一道魔影,直朝易笑邪的浑身要害狂袭而至,便双双互使眼色,立即退下阵来!

    就在尹墨轩和易笑邪打得难解难分之际。

    突然。

    山下一片哗然,场外已开始乱成一团,人群中,还有许多武艺超凡的人,还没有上台献艺,已有几个杂乱的声音愕然高呼道:“楚军来了,楚军来了……!”

    随着一阵嘈杂之声,一批一批的箭羽,已从四面八方,朝擂台这边如雨而至!

    纷乱之中,人头攒动,只见一些武功泛泛之辈,已成片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参加泰山大会的各路英雄好汉,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着,尤似晴天霹雳,个个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可也丝毫不敢懈怠,迅速挥动各自的兵刃,连挡带躲,忙不停迭!

    在一阵箭雨中,见山下涌上一片黑压压的楚军,摇旗呐喊地往山上蜂拥而来!

    在场之人,这才如梦初醒,见泰山府已是大门紧闭,根本没处可躲,随着又是一阵阵箭雨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

    各派部分武功平平的属下,又一片一片的倒下,泰山之上,顿时血流成河!

    尹墨轩见楚军来势凶猛,漫山遍野都是,密密层层地往山上涌来,一边应付,一边高声喊道:“各路豪杰,千万别乱了阵脚,我们已被楚军切断了退路,唯有往后山撤出,方还有一线生机!”

    人群之中,似有人了解这泰山的山势,在纷乱中,只听到他扯开喉咙嚷道:“这后山壁立千仞,悬崖峭壁,根本无路可退,只有和楚军玉石俱焚了!”

    此时,楚军已大势逼近了擂台边缘,将整个武林中人,无一遗漏地围在了擂台中央!

    只见带头的龙且,哈哈笑道:“没想到天下武林,今天也是险象环生,都缴械投降吧,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第五十九章

    尹墨轩正义凛然,面对生死,大胆进言,站在擂台前,高声喝道:“都说项羽心狠手辣,果然传言非虚,今日处心积虑,将我们江湖儿女集结于此,以夺魁首之名,先让我们龙战于野,自相残杀,而后一网打尽而后快,置我们武林各大门派于死无葬身之地,真是布置得天衣无缝。不过,我们众多江湖儿女,今日就算拼尽余力,也绝不束手就擒!”

    泰山大会上,所有应邀的英雄豪杰,和那些自告前来的不速之客,终于都如梦乍醒。

    原来这武林大会,就是刑天笑勾结楚军设下的一个极大的阴谋,现在刑天笑已不知去向,这简直就是江湖中的一大悲哀和不幸!

    刑天笑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畯望所归之辈,苟且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罪恶滔天之事,不但弃武林各派的安危而不顾,且还勾结楚军合谋来剿,纯粹就是江湖中的一大败类!

    众人一听尹墨轩一语道破玄机,这才恍然大悟,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刑天笑,顿是深恶痛绝!

    他们同仇敌忾,拧紧一处,万口一辞,振臂高呼道:“绝不束手就擒……!”

    易笑邪站在擂台之上,冷冷向台下望了一望,见自己的八个轿夫,已有四个被射得像刺猬一般,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气绝身亡!

    不由一阵心忪,义愤填膺地道:“没想到刑老儿这般阴险毒辣,竟暗中勾结这帮楚军,欲将我们赶尽杀绝,我易老邪今日就算是不惜这条老命,也决不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龙且一阵狂妄的大笑,高声说道:“你们这群蜂营蚁队,死到临头,还这般苟留残喘,本将军无暇在这里跟你们逞口舌之能,你们都去死吧!”

    那杆云巅枪,在烈日的照射下,射出一股寒光,龙且奋臂一举,身后的几排井井有序的弓箭手,倏地拉开成列,有序地排成几排!

    在泰山大院中,顿时形成几条蜿蜒的长龙,扯开满弦,便向着众豪杰所在方位,硬是一阵乱射!

    众江湖义士,经过第一拨乱箭,皆只剩下武功显赫之辈,凭几支箭羽,岂能将他们伤及分毫?

    楚军势在必得,龙且突然一阵手舞足蹈,也不知在和那些弓箭手打着什么暗语。

    只在瞬间,漫空箭影,似有灵性一般,错落而不凌乱,稀疏而不散落,呼啸着轮番而至,一拨又一拨,毫不停歇,任你再是超尘拔俗的绝世高手,也会真力耗尽,渐渐萎绝。

    已有几位掌门,业已中箭颓唐!

    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际!

    突然。

    泰山绝顶,飘飘飞来两人,他们有若大鹏展翅一般,带着一股劲风,掠过上空,台上台下,皆感面部生风!

    众人惊魂未定,两条白影,卷起一阵风浪,身子还在半空,双双已怒吼着施出了无尽掌力,朝着那些来势迅猛的箭羽席卷而至,那一拨一拨射向众人的箭羽,顿被反卷了回去!

    楚军顿时阵脚大乱,受箭羽反袭,一片一片的弓箭手,已纷纷应声而倒,横七竖八,惨叫连天!

    两条白影,飘飘而坠,方至落地,便见宁云霄笑盈盈地上来招呼道:“敢情是穿封英雄前来相救,我们众武林同仁,定没齿不忘搭救之恩!”

    人群之中,也不乏有人认识穿封狂,可对那美貌如花的蒙面女子,倒是无人识得!

    但凡是江湖中人,都对穿封狂是如雷贯耳,俱都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易笑邪哈哈笑道:“穿封小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穿封狂只是一抿笑,以示回礼,随即对着众人喊道:“各位英雄,赶紧往后山撤出!”

    易笑邪这老狐狸,见穿封狂有些冷落了他,甚是不悦,不忿地施展起上层轻功,朝后山疾驰而去!

    众人之中,也有些胆小如鼠之辈,已开始向后山纷纷逃窜!

    龙且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单臂一挥,狠狠地指着穿封狂道:“怎么又是你?前些日子,你故意毁掉羽将军钦赐的虞恩茶馆,尚还未找你算账,今日却又在此横拦竖挡。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今天,谁也别想逃走!”

    银枪一挥,口中已杀声亢奋!

    他的一声令下,顿时一片黑压压的楚军,如真龙活现,已朝这边蜂拥而至!

    山上人影翻动,刀兵相接,顿已变成了一片血海!

    百忙之中,穿封狂高声喊道:“各位英雄好汉,速速撤向后山的玄阴洞,那里,可暂避楚军锋芒!”

    楚军重振雄风,密密层层,浩浩荡荡,已占满了整个山头,顿将下山的路堵得水泄不通,唯有后山幽径,略见空档!

    众豪杰谨终慎始,破釜沉舟,一边御敌,一边急速后撤!

    穿封狂和那女子,横档在楚军和众多志士之间,和楚军仅一拳之隔,双双长剑所向,雷厉风行!

    二人双剑合璧,势若排山倒海,后山的小径,已被二人剑气截断了去路,给这帮武林豪杰,创下了绝佳的逃生之机!

    上后山的小路,曲径幽深,蜿蜒曲折,只有三四人并排宽窄,楚军虽多,一时也难以倾巢齐动!

    穿封狂和南天竹,占尽了地理优势,各执利剑,气贯长虹,将一拨一拨赶在前头的士兵,逐一击破。

    楚军纵是千军万马,一时之间,也是一筹莫展!

    楚军前仆后继,不畏险阻,山道间,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过不多时,这帮武林志士,已来到了后山的太玄洞外,他们相互搀扶,鼎力同心,踌躇洞外,顿时不知所措!

    穿封狂快剑如风,将楚军砍倒一片,高声喊道:“各位英雄,速速撤进太玄洞去!”

    众人望向洞口,丈方宽窄,洞内幽深,在一片蜡烛的照耀下,通透如昼,不由都纷纷向洞中撤离!

    待大伙全部进入洞中,穿封狂和那女子互施眼色,四掌齐出,已各自向着山道下方开出一掌,其势汹汹,有若雷霆万钧,直将近身的一拨楚军,纷纷击落山崖!

    二人轻车熟路,见大伙都已安全撤离,便纷纷纵身,紧跟着跃进了洞去!

    那女子边向洞内驰去,边对着穿封狂道:“我将打开洞内层层机关,定让这帮楚军,有来无回!”

    此时,一群士兵已到达洞口,龙且等五将,也随之跟了上来。

    龙且瞠了瞠目,冷冷地道:“这帮铩羽之鸟,大多受伤,乃是强弩之末,我们死守洞口即可,看他们能在洞内呆得几时?”

    季布双目略转,跨步上前来道:“龙且将军,看那二人身手不凡,动若排山倒海,其盖世神功,威力无比,我想那道石墙,不会是已被他们给破除了吧?”

    龙且断然否决道:“这绝对不可能!”

    话音刚落,突闻女子的声音,从洞内悠然传了开来:“有什么不可能的?所谓金石所致,金石为开,区区一堵石墙,岂在话下?尔等若是怕了,便径直在洞外守候便是了!”

    听她这么一说,龙且倒是觉得事情很是蹊跷,便聚英布等剩余四将,一起商议起来!

    五人一阵嘀咕,龙且便命一支精兵,大约十来余人,前去洞内打探虚实!

    十几个士兵领命前往,见洞内漆黑一片,洞中发出一股蜡烛燃尽的余味,方进洞不远,便看不到了他们的背影。

    龙且焦虑不安,脑中总有一种不详之感,正踌蹴洞前,突然,洞内传来一片惨叫之声!

    龙且忙道:“不好,我们的士兵中了埋伏!”

    说着,便领着五将和一帮精兵极速进了洞中!

    一群人走进不远,便感觉地上又一堆尸体,蹲下细看,方才发现,那十几个士兵已经全被乱箭射死在地,无一生还!

    龙且忙一扬手,喝退了所有士兵,警觉地道:“洞内有机关,千万要小心!”

    说着,便又命了几名士兵,向石洞的深处探去!

    几个士兵方走出几步,却又受到了机关的袭击,猝不及防地被一阵箭羽射死当前!

    这几个士兵离龙且很近,尽管漆黑一片,可眼下发生的一切,他仍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再也不敢冒进,不由愣在当前,不知所措!

    只见虞子期上前说道:“龙且将军,此次计划,可是霸王和范老先费尽周章来筹备的,若是搞砸了,回去不好交代啊!”

    龙且咬了咬牙,狠狠地道:“这个叫穿封狂的,总是在跟我们楚军作对,此次如此周密的计划,眼见一帮乌合之众就要手到擒来,殊不知又被他给搅浑了!”

    话音方落,突见洞的那头,亮起了一片烛光,把洞内照得通亮,龙且等甚是一惊,都小心地戒备起来。

    随着烛光升起,突听洞的那头,那女子的声音又婉转而来,道:“你们这帮穷凶极恶之徒,有种就过来跟本姑娘一决高下!”

    龙且等知道是那不知名的蒙面女子,在洞的那头,向他们宣战!

    龙且甚怒,岂容得一个女子向自己这般借端挑衅?顿时火冒三丈,踏尸而过,向着洞内,便一冲而出!

    英布一直沉着冷静,双目微转,顿觉事情不妙,忙一把将他抓住道:“龙且将军,别中计了,洞内机关重重,这分明就是她的激将之法,在引诱我们前去受死!”

    此时,穿封狂也在那头俏皮地道:“尔等若是怕了,那我们也不奉陪了,就此告辞!”

    龙且顿时心急如焚,对着洞的那头,破口骂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我龙且,绝不会放过你们!”

    此时,那帮武林豪杰,已经安全穿过了洞穴,来到了太阴洞的洞外,集结于洞口,如蛟龙得水,惊喜交加!

    穿封狂和蒙面女子,已没再理会心急火燎的龙且一众,径直望那太阴洞外,狂奔而出。

    二人奔出洞外,穿封狂向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英雄,你们已经脱离虎口,请各自带着你们的人马,打道回府去吧!”

    微顿又道:“不过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此次是受到了楚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在你们赶赴泰山的这段时间里,楚军已大势出动,暗中调兵遣将,将你们灭门绝户,你们须得打起精神,重振旗鼓!”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俱都痛心拔脑,黯然伤神,半晌说不上话来!

    女子也上前说道:“楚军想把中原武林赶尽杀绝,实在是令人不齿,让人难以容忍,各位一定要同仇敌忾,重振雄风!”

    尹墨轩跨步上前,毅然说道:“这位少侠如此年轻有为,德才皆备,想必定是那大名鼎鼎的穿封英雄吧?今日你不顾一切,救武林于危机四伏之中,再造之恩,堪比是中原武林的再生父母,在此,我在众豪杰面前推举您为武林盟主,统领我们中原武林,干出一番大事来,我想在场之人,必当百喙如一,首肯心折!”

第六十章

    纷乱之中,易笑邪不知何时,已领着自己剩下的四位轿夫,悄然离开了现场。

    嫣一啸也不知所终!

    其余的人,听尹墨轩这么一说,俱都满心附议,心悦诚服!

    段天伦,带着箭伤,右手抚住胸部伤口,进前一步,朗声说道:“这位穿封英雄,威望素著,武功第一,盟主之位,当之无愧!

    宁云霄笑道:“段兄乃锱铢必较之人,都这般拥戴穿封英雄,我们又岂有不举之理?”

    依段天伦的脾气,听到宁云霄这般讪谤自己,怕不当场翻脸不识?

    在场之人,全场轰动,也由不得他烈火轰雷,便不约而同,尽皆跪倒在地,齐声喊道:“多谢盟主搭救之恩……!”

    这般众星捧月,实是穿封狂莫大的荣耀,忙跨步上前,吃惊地道:“各位英雄,我穿封年少轻狂,无德无能,怎能当此重任?盟主一位,理应另当别选!”

    尹墨轩站在前头,随之跪倒在地,拱手说道:“盟主若是不依,我等便长跪不起!”

    蒙面女子见穿封狂一脸茫然,不由上前说道:“穿封哥哥,你救武林于燃眉之中,又心系江湖琐事,我看你定能担此大任,不妨就应允了吧!”

    穿封狂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更不知该如何拒绝,愣在那里,半晌才道:“你们都先起来再说吧!”

    众人不禁又异口同声,朗朗回道:“盟主若不答应,我们绝不起来!”

    宁云霄肃穆地道:“中原武林惨遭空前浩劫,急需一位情系江河湖泊之人来重振雄风,穿封英雄乃众望所归,盟主之位,自是当之无愧,你就别再推诿了!”

    穿封狂见那女子和众人都这般趋合,难以拒绝,寻思着道:“既然大家如此抬爱,穿封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当下之急,请各位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振自己的门楣!”

    光耀门庭,大伙自是责无旁贷,各自纷纷应允,朝山下疾驰而去!

    尹墨轩会同其手下朱、范二人,走在最后面,见众人已安全撤离,心里甚是安慰,拱手对着穿封狂道:“盟主已树下大敌,今后有何打算?”

    穿封狂毅然说道:“楚军本来就是我的敌人,只是现在让他们加深点形象罢了,因刑天笑这个狗贼已叛投了楚军,我一定要把泰山这方净土重振雄风,还武林一片安宁!”

    尹墨轩对这位新推举的武林盟主,甚是敬佩,不仅年纪轻轻,且还抱负不凡,武林有他,定能恩同再造,泽被后世!

    他面带微笑地道:“盟主不愧是人中之龙,实令在下五体投地,既如此,我等也告辞了!”

    说罢,深深一揖,便领着朱、范二人,扬长而去!

    穿封狂看着武林各派安全撤离,心里甚是安慰。

    回眸一看,女子笑靥如花,正直直盯着自己!

    他举步上前,对着女子道:“姑娘合力解危于天下武林,实乃武林之福,冥冥之中,做出这等旷世之举,我穿封狂枉为一统之主,却不知姑娘称谓,实让穿封汗颜无地!”

    姑娘笑了笑道:“我乃是竹桃山庄的南天竹,让盟主见笑了!”

    说着,已轻轻卸下了脸上的面纱!

    如此花容玉貌,呈现在了穿封狂的眼下,尤似人间尤物,不禁让他为之神色一呆!

    姑射神人,他怎感失了态度,忙缓了缓神道:“敢情是竹桃山庄的仙女,穿封是早已有所耳闻,却不料能在这灯火阑珊之处一睹姑娘尊颜,实乃在下三生有幸!”

    南天竹笑道:“盟主过奖了,能与盟主相识,那才是天竹的荣幸!”

    穿封狂忙道:“什么盟主不盟主的,我都是忽悠他们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长跪不起吧!再说,这归根到底都是你的功劳,就算真要做盟主,那也是你做才行!”

    南天竹道:“今日当着那么多武林同仁的面,已经推举你做了盟主,岂能儿戏?再说,现在武林各派,已对你寄予厚望,无论如何,你也得撑起这片天来!”

    穿封狂严谨地道:“那我就听南姑娘之言,撑起这片天,替武林各派伸张正义。为此,穿封狂有个不情之请,姑娘务必答应!”

    南天竹疑惑地道:“你说,但凡能做到的,定当鞠躬尽瘁!”

    穿封狂喜道:“天下人都可以叫我盟主,唯独你不能,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穿封哥哥舒服一点!”

    南天竹笑道:“这有何难?但凡你想听,以后我把你耳朵也叫起老茧来!”

    二人顿时哈哈地大笑起来!

    许久,南天竹才缓过神来道:“方才听穿封哥哥说,要重振泰山雄风,不知有何打算?”

    穿封狂毅然说道:“泰山乃五岳之尊,事关严正门楣,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南天竹有些迟疑地道:“若是那刑天笑杀了回来怎么办?”

    提到刑天笑的不齿,穿封狂顿时火冒三丈,想到他给江湖带来的这场浩劫,不禁咬牙切齿地道:“如此正好,正好替武林除了这个败类!”

    南天竹寻思道:“可他后面有楚军给他撑腰,若像今日一样,惹来大批楚军来剿,岂不是得不偿失?”

    提到楚军,穿封狂不禁狠狠地道:“我与楚军不共戴天,要杀的就是他们,正愁他们不倾巢而出,今日若不是为了救那些武林仁人,我定与那帮楚军,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南天竹见他嚼穿龈血的样子,即知穿封哥哥,定与楚军有着深仇大恨,义然说道:“穿封哥哥对楚军如此深恶痛绝,天竹妹妹愿同一起重振泰山雄风,以略尽绵薄之力!”

    穿封狂顿时雀跃地道:“如此甚好,有天竹妹妹相助,定会事半功倍,如虎添翼!”

    天空阴雨密布,斜风细雨!

    二人在洞内忙不停跌,清理了一下,突见穿封狂诧异地道:“天竹妹妹,昨日我们破除石墙之后,你说玄阴洞里机关被人破坏,是不是真有人来过?”

    南天竹思索着道:“玄阴洞里的几重机关都遭人破坏,可我们在洞内穿行时,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或者尸体,我也深觉奇怪!”

    穿封狂顿时黯然销魂地道:“一定是她!”

    南天竹顿时一愕,茫然问道:“穿封哥哥知道是谁闯入了玄阴洞?”

    穿封狂正站在云中燕和易风云缠绵悱恻的角落处,萧萧然道:“她的体香,天下独有,这里余味尚存,一定是她来过这里!”

    南天竹有些不解地道:“你说的她,到底是谁呀?这里的机关可非一般人能抵御的,洞内既无尸体,又没有人的踪迹,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穿封狂仔细看了看周围,在尘土一片的地上,清晰可见两个人印在地上的痕迹,他忙向南天竹喊道:“天竹妹妹快看,这里明显有人来过,而且还是两个人!”

    南天竹倏地蹲下身去,向着穿封狂指的地方仔细地察看了一翻,果然是两道清晰可见的人影印在地上,不禁诧异地道:“这就奇怪了,这里果然有人来过,他们会去哪儿呢?”

    就在二人百思不解之际,突见洞内传来一阵浓烟,惊愕之余,二人已双双跃身,跳出了洞外!

    冒着绵绵细雨,穿封狂忙支起自己的衣服,给南天竹遮住漫天细雨,道:“没想到楚军还没撤,以为我们所有人都还在洞中,因无法识破洞内的机关,所以便采用火攻,试图用闷烟将我们全部烟死在洞内,这帮楚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南天竹不以为然地道:“随他们耗去吧!”

    两人的身子,离的很近,几乎已经黏合在了一起,穿封狂被她的燕语莺声给浇灭了心中的怒火!

    南天竹丰韵娉婷的身子,依偎在穿封狂宽大的衣袂之下,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穿封狂“扑通”的心跳之声!

    她曾尝试过心如鹿撞的感觉,那就是和易风云一起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不觉面红耳赤,开始有些害羞起来!

    毕竟是大姑娘了,和当年的易风云相处时的懵懂无知,实有天壤之别,与穿封狂一个感性的男子这般相近如泥,甚是有些无地自容,身子不由地往外挪了一挪!

    时近黄昏,洞内弥漫出来的浓烟,已逐见稀少。

    穿封狂一直支起的手,不觉已麻木不堪,倏地瘫软下来,正巧搭在南天竹的香肩之上,举起的衣服,已随之飘落,将南天竹的整个身子,覆盖于衣袂之中,顿成环抱之势,已将南天竹搂在了怀中!

    二人俱都羞涩难堪,无地自容,穿封狂只感觉臂膀一阵酥麻,想极力收回,可怎么也使不上劲来。

    被罩在衣服里的南天竹的软玉温香,依偎在穿封狂宽大的胸怀里,早成了一只温顺的羔羊,索性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瞬间的雨润云温!

    不知过了多久,穿封狂的衣服已被润雨透湿,脸上且已挂满雨露,整只麻木的手臂,已渐渐有些知觉,不由喃喃地道:“天竹妹妹,洞内似已烟消雾散,想必楚军已撤下山去了!”

    南天竹从玉梦中舒缓过来,羞赧地从他的怀里钻了出去,面色红润地道:“穿封哥哥,你全身都湿透了,我们赶紧进洞避避雨吧!”

    二人迅速跳进洞中,穿封狂忙将自己湿透的各个衣角都卷起来拧了一遍,可感觉身上仍是冰凉无比,黏黏的衣服,紧贴在身子之上,顿有一种凉凉的感觉,不觉难以控制地打出两个喷嚏来!

    南天竹有些焦虑地道:“我们赶紧到洞天之中去吧,那里比较温暖一些!”

    虽然,洞内仍是充满了浓烟的味道,但那也是余味,那帮楚军,见洞内一直毫无声响,又不敢贸然进洞一探究竟,故才采用了火攻!

    穿封狂正带着一些疑虑,突被南天竹一把拉住手腕,直朝洞内驰去!

    走到洞内的一幽暗处,突见南天竹玉指微扬,美妙地在一石壁处划了几下,石壁处,顿时轰隆隆地开启一道石门来!

    二人跨步进入石门,石门又自动合了上来!

    走进石门中,又是一番天地,一处空旷的石洞,无尽虚空,应有尽有,其美轮美奂,绝不亚于人间仙境!

    南天竹拉着他,直朝一个偏洞中走去,偏洞之中,就是一间布置惬意的闺房,里面充满了花香浓意,温暖之至!

    南天竹撒开手道:“你快脱下衣服,先入卧榻之中暖暖身子吧!”

    穿封狂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不妥吧,忙霍了一天,浑身臭汗,怕是要脏了你的香榻!”

    南天竹忙去旁边的衣橱里,取出一条深色的宽布来,递给他道:“你且先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用这块布来遮羞避体,先去床上暖和一下再说,我且先去沐浴,再换你去!”

    穿封狂四周望了望,疑惑地道:“这洞内还能沐浴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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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