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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灵椿八千     养道txt下载     养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别离

    “子谦兄,不舒服的话记得找郎中看,别太沉迷于那些虚无的方术了,走吧。”说完眼前这个被叫做平恕的男人,笑了笑,带头继续往前走去。

    这下我老实了,不敢太干涉这身体,顺着他的意思往前走,两个大男人沉默的往前,没有谁多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走,而我更像一个局外人,只能看着这两人,在那漫无目的地走,而我根本闹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穿过几条街道,走过几座房,走啊走啊,就出了城,没有多久就离开了大道,走到山野之中去了,我非常不解这到底要走到哪去,再过了一阵子,终于走到一个地方。

    刚到这的时候,我真是被惊呆了,这里的景色实在太美了,高中的时候学习柳永的望海潮,那时候其中有描写景色的一句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di)沙,怒涛卷霜雪,天堑(qiàn)无涯。市列珠玑(ji),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那时候总觉得是作者夸大其词,但他所描写的景色确实引人向往。

    而眼前这里,一点都不比之前描写的差,一个精致的湖泊就在丛林中突兀的出现,湖水清亮,透彻,更有一朵朵荷花在水面上绽放,湖旁绿树掩映,蓝天白云,无数颜色艳丽而不奢靡的花朵在地上盛开,一朵一朵的仿若织就一层花毯,一条银白的瀑布从一旁坠落,落在水中激起白花一片,一片朦胧的水汽飘散开来,我们就站在这朦胧之中,仿若仙境一般。

    在湖旁有一个不大的茅庐,两人走进茅庐,相对而坐,茅庐里有张石桌,有两个石凳,石桌上还有一张围棋棋盘,桌山很散乱的放着黑白子,俨然一副未尽的棋局,就是不知是不是这两个仁兄下的。

    “平恕兄,今日有什么事,你如此着急的喊我出来?我正在家准备春围,马上就要开科考试了,对了平恕兄,你有把握吗?”

    “子谦兄,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参试了。”之前那个男人顿了一下,有些不舍的道。

    我身体的这主人,尽跃了起来,不解道:“平恕兄,怎么会这样?十年苦读为的什么?你那些胸中抱负,为民作主的大愿哪里去了?我还记得你曾经在这里对我说“为官者,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虽经万行不敢舍其扇,阅万众不敢失其正,为何到了现在你尽然说你放弃了?”

    “子谦,不是我想放弃,实在是世事无常,我爹在官场上得罪了人,我们家全家被贬岭南,明日就要动身出发了,我做为罪人之子,早就被剥夺了考试的资格,所以我才不能和你一起去了,而且我们兄弟在这里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那个男人的脸上苦笑着自嘲,却掩饰不掉那满脸的无奈与痛苦。

    “怎么会?”我这身体,愕然一下,坐倒在石凳上,像是被人抽了魂一样。

    “子谦兄,我虽然无能为力去实现我想要做的事,但是我相信以子谦兄的学识,一定能及第登科,那时一样可以实现我们兄弟的梦想,算愚兄在这里求你,答应我,一定要为民作主,保百姓安居,定家国太平,那时愚兄虽远,便也能安心了。”那个男人走过来,按着我的肩膀,很用力的按了按,嘱咐道。

    “没有办法挽回了吗?或者我回去和我爹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我的声音有些低落,那种无助的感觉,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伯父已经帮着周旋了,不过还是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命数,改不了的。”平恕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把手挪开握了握拳,像是不甘,又很是无助。

    “好了,子谦兄,别伤感了,世事无常,说不准将来你我兄弟还有再见之时,今晚我们在此不醉不归。“说完,畅怀大笑,又从茅庐里取了两坛酒水来,摆在石桌上。

    “好,到时我来送你。”我接过酒和碗,打开酒坛,香气四溢,再把酒倒出来,端起碗道:“平恕兄,我敬你,你一路顺风。”

    “好,子谦兄,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也敬你,敬你高中头榜,将来能名留青史,千古传颂。”那人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外面的天色,一直在变,从蓝天白云放出红光,落日西斜,只有那山川仍在,瀑布还流,天地万物,无不在变,明日早晨,日头重升,天地万物又几时变过呢?万变终有归,归时亦有去。

    两个男人都醉倒了,之前也是翩翩公子哥,现在却仪态全无,只有苦笑和无奈,酒能消愁吗?其实只能让人暂时的逃避吧。

    至于我,似旁观,又不似旁观,像是我自己发生的事,又像是一个过客,真是应了那句话,身是梦中客,客是梦中身。

    两人就在这地上睡着了,一夜过去,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又来了,这两人几乎同时醒来,见到对方的狼狈后,又都相指大笑,那种豪爽,让我很是羡慕,心里有总有点忧伤,不知不觉间,这个叫许子谦的人,一直在影响我。

    “子谦兄,我要走了,我相信我们兄弟缘分未尽,将来再见之时,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何平恕很豪爽的拱了拱手,不带我反应过来,转身离去。

    许子谦先是一愣,再追出去的时候,平恕已经离开了,许子谦没有再追,静静的在茅庐边立着,没有走,也没有动,愣愣的站在那,昨晚,他们聊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我现在这句身体的名字,姓许,名渊,字子谦,别的了解也不多了。

    不知站了多久,许子谦终于起身,从来路走回去,一路向前,再未回头,缘起缘灭,聚散离合,虽然还未看到结局,但我心里隐隐觉得,这分别好像再难相见了。

    许渊回到家后,便开始刻苦读书,几乎每日都泡在书海之中,只是不时会站在窗台边发愣,愣神不久,就恢复过来,继续看书,变得很是沉默寡言,除了每天向父母请安,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

    距离科举本身就不远了,快开考的时候,许子谦就收拾好行囊,上京考试,许渊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官员,家里虽不阔气,盘缠也不会少,许子谦上路以来,走水路,坐马车,并不算很累,就是太过寡言了一点。

    不知过了几日,这天许渊和我,或者说只有他自己走到一处山上,天色已晚,加紧赶路也找不到人烟,索性有一处破庙里,只能在这破庙里歇息,走到破庙门口,我仔细一看,突然发现,这里好像有那么些熟悉的错觉。

    走进庙里,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处破败了的道观,老子的神像都已经塌落了,不知在这荒山被弃了多久了,这许子谦以前曾爱好神仙方术,也曾有过出家修道的念想,甚至之前对这次考试都不是太放在心上,只是受了好友之托,现在才认真的对待起考试来,以前的那些小爱好也都放弃了。

    在这里见到老子的神像,也没有忘记拜谒一番,然后在观中,弄出一片可以歇息的地方,打扫的时候,还从一旁腐朽的桌子里找了本手抄的《道德经》。

    《道德经》放在一柜子的夹缝里,还用油布包了几层,看起来做了很好的保护措施,拿出来之后看起来也有些许的残旧,许子谦看到了以后,从桌子里把道德经抽出来一边低声感叹道:“道祖之真言,竟被留在此处荒废,实在是糟蹋了道祖的心血,弟子无能,但还能把真经带在身边,常常警醒,望道祖见谅。”

    讲完还像那残旧的神像叩了几个头,然后才把书小心的装在自己的行囊里,然后生起一堆火,自顾自的扫出一片地方,用以休息。

    这些还未做完,外面便雷声阵阵,狂风挂的庙门阵阵作响,许子谦找了些石头把观门抵上,然后在供桌前转了几圈,然后自语道:“荒山野地,外面天象又如此异变,会不会遇上什么妖魔之属?唉,求道祖庇佑弟子能一路平安,弟子不才,虽无大愿,但也答应了平恕兄,要当一个好官,尽我读书人的责任,也请道祖慈悲,保佑平恕兄平平安安,使我二人将来还有相聚之日。”讲完祷词,许子谦第三次在神像面前叩头。

    这一次叩完头,便在刚才打扫出来的地方,和衣而睡,浑身都是疲惫,而我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我几乎是陪着他过了大半年,总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又找不出哪不真实。

    许子谦还没能入眠,刚刚躺下不久,本来雷电交加的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停了一会又继续咚、咚、咚的响,能听清楚有人在敲门,许子谦有些疑惑的坐起身,外面就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里面有人吗?贫道来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给贫道行个方便。”

第十八章 古庙

    “门外是观里的道长吗?不知这里有人住,我马上来开门,道长见谅。”讲完,许子谦便起身去开门。

    这许子谦平日虽为官家公子,但其实一直人如其名,一直为人恭谨谦和,无论是面对同样的官家子弟,还是穷苦百姓,都很是温和,所以即使是在这荒山野岭,从睡梦中被惊醒也没有大发脾气,很谦逊的应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许子谦搬开抵门的木板,然后小心的把门打开,外面一直电闪雷鸣,现在已经狂风大作,许子谦刚把门打开,外面的雨水就随着风吹了进来,门外有一个很是狼狈的男人,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头上竖着发髻,一根紫竹闲适的挑起,一身淡蓝色的道袍,被雨水打湿了粘在身上。

    我一见到这道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因为这道人,尽然是我曾经见过的,我还记得曾经因为易枫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回到古代的战场,当时有一个仙人从章将军手里收走了《载地》还曾说过,那本《载地》是他祖上从他手上换走的,后来江楚告诉我,那名仙人是他的师父,隋朝时候得道,一直在世上行走。

    而眼前这落魄的道人就是我梦中那个仙人,只是身为仙人,应该还不至于如此落魄,难道此时这道人是还未成仙的他?可我历史再不好,也知道科举制就是隋朝时候产生的,如果那时候产生的,根本不会如此普及和作用广泛,我有些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里了。

    “多谢这位公子,贫道并非这座道观里的道人,贫道是云游四方的云游道士,因为天上下雨,正在找避雨之地,正好找到了这里,打扰公子休息了,真是罪过,望公子海涵,原谅贫道。”那道人朝许子谦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没有,我也是躲雨来此的,还没休息,谈不上打扰,道长乃清修之人,孜然一身云游天下,救苦救难,实乃慈悲心肠,在下很是佩服,在下看道长并未带多少行李,在下却带了不少的干粮,虽粗陋,却也可做果腹,不知道长可否需要?”许子谦一边回礼,一边把那道人让进来,然后还邀请那道人一起吃点东西。

    “多谢公子好意,贫道就却之不恭了。”那道人也不客气,拱手谢过,就随许子谦一起坐下来吃东西。

    “这位公子,这里很是寒冷,为何不起堆火用以取暖?”那道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着问。

    “道长有心了,说起来笑话,我的火折子路上丢了,现在却是生不起火,而且这里虽有稻草,却没有什么可做干柴,烧不了多久就会灭,不如不起,早些休息,熬一熬也过去了。”许子谦苦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此言差矣,邪从外入,天寒地冻的最是容易生病,我看春围将至,看公子的装束打扮是上京赶考的吧,到时候生病了,耽误了大事岂不可惜?公子不需着忙,贫道吃你饭食,这生火之事贫道代劳吧。”

    道人说完,站起身,把那蒲团里的稻草捡起来堆在一起,然后把刚才许子谦取书的木柜扳倒在地,把那些散开的实木堆在一起,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小心翼翼的把火生起来,很快就烧旺了一堆火。

    只是这一切把许子谦看得目瞪口呆的,这道人的行为也太粗狂了吧,等那道人生起火后,才问道:“道长,这柜子是观里的财物,这样妄动,神灵不会降灾吗?”

    “呵呵,怎么会?神灵慈悲,降福不降祸,所谓祸事皆是人们自身业力所致,怎能怪在神灵身上?更何况,世间万物有生有灭,有灭方有生,阴阳大道循环往复,无有终时,俗人愚钝,不能见事物因果,执于眼前生灭,方会有此好恶之说,说不准砸了这柜子,将来能新立一座庙呢?”那道人笑道。

    许子谦想了想,苦笑道:“道长修为高深,能知过去未来,是在下愚钝了,不能知见,不过既然道长说无所谓便如此做吧。”讲完,许子谦又对着那神像叩拜道:“道祖慈悲,吾等两人借宝地避身,因天气寒冷不得已借木生火,望道祖慈悲,谅解吾等过失。”

    那道人见了,只是笑笑,也不答话,安静的坐在火堆边烤火,许子谦拜谒完也坐到那道人身边去,借着火光取暖。

    两人再未说话,烤了会火,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我一直跟着许子谦,但是我的时间好像比他过得快,他好像过了很久,我却好像只是一瞬间,再恍惚一变,又变得像是我也过了很久,总之很是奇怪。

    在古代一般奉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因为没有电灯,休息的时间都较早,更何况因为暴雨的关系,外面的天黑的更快,所以两人休息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九点钟,大约过去了两三个小时,因为无人添柴,火焰很快熄灭了,大雨滂沱落下,观外的暴风雨,很是狂暴,观中却还算宁静,不时有风吹动窗户善来扇去,还有雨水从屋顶漏下来,滴滴的打在地上。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很狂躁的敲门声,许子谦又被惊醒,还未发问,门外便有一女声传来:“里面有人吗,能帮小女子开开门吗?外面好大的风雨,小女子没法特来求宿,里面的人能帮帮忙吗?”

    许子谦听后,脸上有些疲倦,也有些无奈,不过还是答应道:“姑娘,我马上来替你开门,你稍等。”

    “多谢里面的公子了。”外面的声音能听得出欢喜。

    就在许子谦要去开门的时候,之前那道人忽然拦住他道:“这位公子,荒郊野地哪里会有女人?万一是妖邪变化的怎么办?”

    刚才砸柜子的时候,许子谦就已经对那道人有些不满了,现在看到这道人阻止,语气也有些嘲讽似的道:“刚才道长来敲门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长是人是鬼?我听人说,相由心生,若心心是佛,则所见皆佛,若心心是鬼,则遍地无不是鬼,更何况此地供奉道祖,一般邪祟如何敢范?即使来了,道长法力高强,想来也不会见着在下被那妖邪吃了吧?若真是吃了,也是在下识人不淑,命中注定,无可奈何罢了。”讲完,也不理道人,执意去开门。

    那道人也不生气,笑了笑,不再阻止,继续回去休息去了,许子谦开门后,门外冲进一个人,那人衣衫不整,浑身滴水,是个女孩,一进来就朝着许子谦身上扑,许子谦吓了一跳,连忙推开对方道:“姑娘切勿这样,非礼勿视,男女有别,在下不敢有所冒犯。”

    那女孩进来后,哭哭啼啼的道:“公子,小女子怕雷,一听到雷声就腿软刚才实在是抱歉,能让小女子在这里暂避风雨吗?外面荒无人烟的,小女子实在不知如何去了。”

    “姑娘别怕,这里只有我和一位道长在,都不会伤害你,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明天早晨雨停了,再一起走,姑娘浑身淋湿了,先烤烤火好好休息休息吧。”讲完,许子谦便抽身退开,去刚才熄灭的火堆边生火去了。

    刚才的火堆里,虽然火灭了,但火星仍在,要生起火来也很容易,那女子一直在旁边瑟瑟发抖,只不过我却觉得这女子真的不对,这座庙宇所在的地方,确实很有一段距离没有人烟,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什么人大半夜乱跑的。

    更何况还是一个姑娘家,在古代女子是不能随便出门的,儒家有三从四德的说法,出嫁前在家从父,出嫁后从夫,夫君去世从子,反正要求很是严格,一般来说不会有女子随意出门,更别说大晚上的了,而且这女孩并未带什么包袱,也不像出远门的样子,这就有些奇怪了。

    只有许子谦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妥,生起火来,还拿出干粮邀请女孩一起吃,那姑娘怯怯的走到火堆边烤火,每当外面有雷声响动的时候,这女孩真的会浑身一颤,抱紧身子,好像很是恐惧。

    那许子谦看到了,呵呵笑道:“姑娘别怕,老辈人都说,雷电只劈坏人,只霹山精树怪,不会劈好人,姑娘不用这么害怕。”

    那姑娘一听,反倒有些气愤的问:“为什么劈人只劈坏人,劈山精树怪就都要劈?那山精树怪就不能有好的吗?”

    “额,这我倒没想过,不过应该不会劈吧,我看道德经里有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上天的眼中,应该没有这许多分别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倒是句好话,不知是谁说的?”那女子想了想点头赞许道。

    “哦,是道家之祖老子说的,也就是太上老君,姑娘你看,这道观里的神像就是供奉这位圣人的,姑娘有心回去也可常诵道德,若能常念自然知道此经博大精深。”许子谦笑呵呵的介绍道。

    那姑娘点头答应,忧心忡忡的望了望外面,好像在恐惧什么一样,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然传出,那堆火瞬间熄灭,一看这样又是灭了光源,心里暗道,要遭。

第十九章 仙人

    那火光无故被扑灭之后,我就心里一动,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啊,可我现在看不到气,我下意识的想要去拿符,才突然想起来,我现在不是以前那个人,我现在是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无奈只得继续观察,想看看许子谦要怎么办。

    许子谦还有些不解,反倒是那姑娘突然起身道:“公子,你快快藏起来,此地有妖邪害人,这里的火突然熄灭便是有妖邪来了。”

    “姑娘,你别怕,应该是这里木头受潮了,而且天冷,风大这里的火才灭了,这里是供奉道祖的地方,外面那些妖邪不敢随意进来。”许子谦还是那么自信,反倒很耐心的开始安慰那个姑娘。

    “公子,实不相瞒,这道观荒废近百年了,里面早就没有神力加持了,这山上有一群狐仙,虽称之为仙,但是以吸人精气为修行,本来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今天突然见这里燃起火光,特来这里取公子性命。”那姑娘有些无奈的道。

    许子谦并不傻,一听这女孩的话,连退两步,有些惊讶,那个女孩幽怨的看了看许子谦,无奈地点点头道:“公子大概也猜到了,我不是人,我也是那狐仙中的一员,而且我今天第一次化形,来此惑人,刚刚公子的话我深有所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现在不想伤了,公子,公子请速速离去,我的家人来了,公子你就真的性命难保了。”

    女孩话未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小妹,你心太软了,被这些男人几句话言巧语就迷惑了,这些人伤我族类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到我们的感受?小妹下不去嘴的话,这书生让我先来尝尝。”

    讲完突然一阵狂风吹过,那观门就打开了,外面一个极其妖艳的女子走了进来,满脸的媚笑,许子谦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那道人休息的地方,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对那女人说:“在下既然落在几位的手里,是在下的命,要杀要剐,就来吧。”

    许子谦的举动我还有些不解,他一开始去看那道人我能理解,但是为何他却什么都不说呢?很快我就想通了,许子谦实在是善良的过分了,在他心里那道人未必有能力对付这些所谓的狐仙,与其多死一个,不如只死自己一个,真不愧读圣贤书的,舍生取义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个后进来的狐媚女子,呵呵一笑,猛地跃起化作一道白光就冲了过来,还未到许子谦身边,就被之前那姑娘拦住了,那姑娘气鼓鼓的道:“说了他是我的人,你不能动,我就要放了他。”

    “呵呵,小妹,你能拦得住我,一会爹来了,你拦得住吗?到时候你还免不了受苦,姐姐是在帮你啊。”那个狐媚的女子被拦下后,站在那捂嘴轻笑道。

    那狐媚女子确实极美,五官标志,皮肤白皙,整个人站在那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浑若天成的魅力,许子谦睁开眼睛看了看她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两人。

    ”说了不准动,爹来了也不会怪我的。”那姑娘看起来很是生气,气鼓鼓的脸看起来更添几分可爱,我脑子里忽然冒出来,要是她是狐狸样子,毛茸茸的,看起来应该更可爱。

    “小妹,这可由不得你了,那外面打雷闪电的,姐姐我心里毛毛的,现在来了个大补,怎么是你说要就要的?我今天真的好饿了。”那狐媚女子,一边说,一边舔着自己的嘴唇,另一边还伸手摸着自己肚子,看那样子就是一饕餮食客。

    那狐媚女子说完,就伸手一挥,那手居然化为利爪,朝着许子谦抓去,之前那姑娘也不甘示弱,也亮出爪子,接下了那狐媚女子的一击,这两人或者说这两狐干起架来,那架势也是很好看的。

    当真是姐姐要杀,妹妹要救,姐妹两,你来我往,一会是光芒乱飞,一会是利爪狠动,两姐妹上下翻飞,腾挪跳跃,就像一场大戏一样,很是精彩,许子谦也真是个呆子,一个人呆呆的在那看着,也不知道要跑。

    正在那两姐妹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忽然从庙外冲进来一道白芒,两姐妹都被迫分开,在虚空中立着一只很大的白狐狸,他眼神睥睨的扫了扫两个姐妹,然后开口道:“自家姐妹都不知道团结,为了一个外人打成这样。”

    话音刚落,那白狐狸刚刚漂浮的地方变做一个中年人,头上发髻束起,一根玉簪别着头发,身着一身素色衣袍,有一张很干净的脸,没有一点瑕疵绸缎做的靴子踩在地上,和这破庙看起来很不和谐,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真身,我可能以为这就是哪个富贵人家的老爷。

    那两姐妹终于消停下来,不敢直视那中年人的脸,那中年男人略带责备的看了看那两姑娘,然后才朝许子谦拱了拱手道:“这位公子,你刚刚说的话实是圣人之言,天地不仁,故万物无有其别,有得有失,我在这山上修行近千年,看到的却只是人类杀伤我狐族,而我狐族却不能反击你们,人类杀伤我们就是天理,我狐族伤人便是异类,这就是你所谓的天地不仁?”

    “那些人伤害你们确实不对,但他们也只是无辜猎户,不打猎就会饿死,他们也只是为了自己活命。”许子谦叹了口气,坦然的接话道。

    “那好,我两个女儿修行不够,需要公子性命来增强修为,人类强大的时候我们无能为力,但现在公子既然劣势,也应当为我狐族所杀,这才能满足天地不仁,万物均等之说,公子您看是否如此?”那中年男人面色不动,却已经把许子谦逼入死路,照这样下去,许子谦死定了。

    “要杀要剐何必说那么多?在下无力抵抗,既然这位狐仙大人要在下性命,在下也无话可说了。”许子谦闭上眼拱了拱手,打个盘坐坐在地上。

    “公子果然有气魄,不过我记得公子之前对小女说,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我记得你们孔圣人说人应言必信,行必果,公子经学渊源,也请一并告知吧。”那中年男子还不罢休,反倒追问起之前的道人来。

    许子谦又睁开眼,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道:“狐仙大人既然知道,在下也不隐瞒,确实有一位道长和在下在此借宿,但是现在那位道长应该已经离开了,在下和那位道长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也知道应重义气,不敢告知,狐仙大人见谅。”

    许子谦还未说完话,那道人休息的地方忽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道:“不错不错,贫道确实在这里,许公子贫道虽不敢与圣人相比,也不至于丢下朋友就跑吧。”说完那道人很大方的走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那道人一身的狼狈全都一扫而尽,整个一逍遥真人,大德高真。

    那道人一走出来,那狐仙却连退两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道人,道人也不理他,走到许子谦身前,把他拉了起来道:“许公子能舍生取义,更兼善心善行,实乃正人君子,实在令贫道倾佩不已。”

    说完又转身朝那中年狐仙看去,笑道:“因果轮转,是非成住,皆有其因缘,人若行恶,自有其业报,前世猎狐人,今日被人猎,因果轮转无穷无尽,天地不仁,不偏不私,岂是眼前所能看到的?修行求道,所为的便是修心养身,贪欲不舍,淫心不除,尘不可出,这天上雷霆闪烁,便是上天所给警告,若是邪性任存,将来免不了五雷轰顶,重归轮回,那时悔之晚矣。”

    “你是什么人?口出狂言。”那中年男人听后大怒,身形一闪,就朝道人冲来。

    道人微微一笑,也不见如何动作,那中年男人的动作本应瞬息及至,现在却动弹不得,好像被囚禁在那一小块地方。

    那中年男人也弄清楚了,收起动作,把两个女孩笼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道人,道人呵呵一笑道:“胡兄莫要如此戒备,贫道云游来此,与许公子有缘,特来此地。”

    “这位高人,我愿意带着我女儿离开隐遁,望高人高抬贵手放过我和两个女儿。”那中年男人的声音已经变得很是惶恐了。

    道人不答他的话,走到许子谦的面前道:“许公子,你说我是放了他们呢,还是不放他们?”

    许子谦还未说话,那中年男人有些绝望的道:“许公子,刚刚我多有得罪,若许公子不肯原谅,就请许公子,取我命去,放我两个女儿一条生路,拜托了。”

    许子谦听后,苦笑了一下,朝那道人拱了拱手道:“道长到底因何而来?是纵是收,又怎能以在下之念决定?”

    “因果从你而起,由你而终,贫道不在三界六道之中,不能干涉你们之间的事,只是应你所做,方有此为,故应该如何,还请许公子自己决定。”那道人笑着摆了摆手道。

第二十章 轮回

    “道长此说,莫非道长并非凡人,已经是得道仙真?”许子谦楞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道人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答应,好像静静的等着许子谦说他要怎么决定那几个狐狸的生死,而那中年男人也不住的像许子谦求饶。

    许子谦看道人并未回答他,只能无奈的道:“上仙慈悲,这几位狐仙大人想来修行不易,既然未能伤害到在下,就请上仙高抬贵手放它们离去吧,几位狐仙大人也请好生修行,将来多造福于民,切莫多造杀业了。”

    那道人听后,微微一笑,转身对那狐仙道:“胡兄,既然许公子愿意放几位生路,贫道自然不多做为难,不过几位应当谨记许公子的话,好生修行,切莫再出来害人了,尤其此庙,虽然已无神力加被,但依旧有道祖灵感,数百年前我未得道时,遇道祖点拨,道祖告知将来时此地有许姓书生在此与其结下五拜之缘,让我来此搭救,所以神目如电,切莫亏心,一举一动无不感应上天,一善一恶皆有所报,切记切记。”

    道人讲完,袍袖一挥,这原本破旧的小庙忽然从下往上开始不断恢复,破烂的屋顶,飘摇的门窗,无一不变的如同新修一般,整座道观一瞬间就恢复了昔日的荣光,而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这座庙为何我会觉得熟悉,一想起来,反倒大惊。

    那中年狐仙听完后,朝道人叩拜道:“多谢上仙谅解,小狐不敢造次,这就带女儿回去好生清修,将来会多做善事,忏悔我曾经做过的过错。”说完带着两个女儿,化成一道清风而去,顷刻间不见踪迹。

    那许子谦忽然见此情景,也是一呆,见那道人转身,慌忙跪倒在地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识真仙降临,望上仙恕罪。”许子谦倒身下拜,那道人也并未阻止,而是道:“许公子不必如此,自古圣贤存心中,心中若常怀礼敬,不生亏心,自然福德无量,心中若常有恶念,也自然会有鬼神知晓,正所谓“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动念已先知”许公子,我来此也是与公子有缘,许公子曾经也一心向道,现在若有机会让许公子跟随贫道一起去修道,不知许公子可愿意否?”

    那许子谦听后有些没反应过来,那道人又接着说:“若能跟随贫道修行,贫道管保许公子脱离轮回苦海,途登彼岸,那时得道升仙,不受后有,岂不满了许公子之前所愿?”

    那许子谦听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很是挣扎的想了想,最后握紧了双手道:“多谢上仙慈悲,怜悯吾等,若我孤身一人,自然随上仙前去修行,舍下这红尘种种,只是家中尚有爹娘待养,更有与好友的约定,在下要为天下百姓伸张正义,舍不下这凡事,望上仙见谅,在下现在只愿考取科举,将来闲暇下来再随道长求道。”

    “仙缘可遇不可求,若此放弃,将来不知多少生世几度轮回才能遇此良机,需知三界如火宅,许公子当真要舍弃吗?”那道人微微笑道。

    “百姓不安天下不定不能体民间疾苦是为不仁,身有所学不能报答君王是为不忠,不能父母膝前尽孝为父母送终是为不孝,愧对好友嘱托是为不义,子谦一身俗事,放不下的太多,万万不能离去,望上仙见谅,子谦与仙家无缘望上仙见谅。”一边说一边连连下拜,每一拜,说一句理由,每一拜皆重若泰山。

    那道人长叹一声道:“世事无常,一年前公子还醉心于神仙之道苦无机遇,一年后浑身障碍却得仙缘,此乃造化弄人,也既然许公子有此心,贫道也不强求,许公子,贫道有一天书,君用能治国安邦,安定天下,臣用能辅佐君王,安平百姓,将用能用兵如神,少损伤亡,今此传与许公子,望公子善用。”说完,那道人不知从哪拿了一本装点精美的书。

    许子谦接了过来,封面上写着《载地》两字许子谦接书后道:“多谢上仙慈悲,在下当铭记上仙公德,望上仙慈悲告知名号,将来立庙供奉香火,以报此恩。”

    那道人笑着摆了摆手道:“立庙就罢了,有得必有失,你便把那本从此处拾到的道德经换与贫道吧,以满天道圆缺之意。”

    许子谦从包裹中取出那本手抄版的道德经,有些好奇,不过还是交与那道人,那道人接书后,笑着点点头,然后便忽然消失,好像一阵轻烟一样,无迹可寻,虚空中还传来一阵声音对许子谦道:“许公子,将来若不需要此书,将其传给一章姓武将,将来会有大用。”

    许子谦再拜后,起身,转过头看看那道祖的神像,又倒身下拜,到现在才完五拜之数。

    许子谦刚刚拜完,他身上忽然生出一股斥力,把我向外排斥,我感觉一阵眩晕,四周的一切忽然又开始变化,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那十字路口,众人来来往往,从一条路上走来一个孩子,正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个捡木材供神的孩子,他走着走着摇身一变又变作许子谦,再走了两步又变作那许副将,再走一阵就在快要消失的时候,化作我的模样。

    还未完结,另一边又有一人,那中年狐仙走着走着,化作墨穷薪的模样继续向前,而他那娇媚要吃我的狐狸女儿居然化成胖子,另一女儿我却未曾见到。

    我正似懂非懂的时候,我面前站了一个人,那人出现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我姨家习惯了在这个十字道口的人来人往,从未想过居然还能有人停在我面前,惊讶之下我去看竟然看到是那小庙中救了许子谦的仙人,满脸和煦的微笑,淡然的站在我面前。

    那仙人看了看我笑道:“不需惊慌,这人来人往便是因果,众生往来于上,轮回不息,上演爱憎离别,一幕幕宛如戏剧,生旦净末丑,人非人等极诸有情我脱离此间,便不入轮回,方可站于你面前。”

    “额,你是神仙?那你来干什么?”我有些不解。

    “我看你在许公子身上疑惑重重,方来此见你,解你疑惑,也算还了你拜我许多之缘法。”那道人微笑而言。

    “那上仙,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一切似懂非懂的,也算解我疑惑了。”我好奇的反问那仙人道。

    “昔年你还是一孩童时,捡柴奉道,物虽平凡,却有孩子的清静之心,以心供养,最尊最胜,结下缘法,时过境迁,那荣大人为报你柴火之恩,重修庙宇,既是为你,也是为他自己积下功德,数百年后,那庙宇又渐破败,里面的道人或羽化,或离去,只留那本荣大人手抄的道德经,而此时那孩童转世成许公子,重来此地,换取《载地》施福于百姓苍生,后来他应我之请,将《载地》给予章家祖先,而那章家祖先便是荣大人后世,那章家祖先借《载地》带全家隐居山野,再过数年,章梦飞得天书,又遇许子谦后世,也就是那许副将,千年的时光发生的这一切,都在影响你现在的一切。”那道人一边说,一边指向道路边,那来来往往的人忽然像放映一幕幕电影一样的放给我看。

    “原来这一切都能连在一起,那狐仙一家呢?为何又会化作墨师兄与胖子?还有那狐仙小妹呢?”我又想起刚才所看,疑惑道。

    “那狐仙一家离开后,也勤做善事,专心修行,只有那狐姐姐贪念仍存,招致恶果,还和他父亲结下怨憎,轮回至今,昔日她仇人现世为父母,反与曾经父母为仇,也是业报,那狐仙父亲未能证果,重入轮回,今世变为那墨穷薪,因为你曾饶他一命,更为他将来结缘,故此几多助你,那狐仙妹妹,最有慧根,虽未得成天仙大道,也离了轮回,成为鬼仙在地府助地藏菩萨积攒功行,将来会有得道之日,而她承你之教,将来也会有报答你的时候。”那道人长叹一声,好似感叹这命运的纠结,又好像在感叹轮回苦海,众生苦陷。

    “胖子和墨师兄会结什么仇恨?这一切能改变吗?”陡然听到墨穷薪和胖子,我的心弦一下绷紧,再想起胖子突如其来的态度,我心里也是一阵发抖。

    “他们之间的一切,你只能自己去经历,贫道只能说到这里,至于改变,他们的怨仇已经发生了,定业已成,谁也改变不了,无论将来多残酷,你都只能去面对,如果在破庙里在大漠中,你答应了我去修行,这一切自然都会改变,可你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你的这些选择也造就了你现在的一切,因生果起,缘来缘去,已成定数。”那道人摇了摇头,以示拒绝。

    被那道人一说,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满是惆怅,我这一辈子过的怎么那么悲剧?家庭分崩,父母早离,就连好朋友都要刀兵相见,这是我做了什么孽啊。

    “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恍然而已,于此世中,生死自当,苦乐自受,无有代者。”那道人轻叹一声,忽然一挥袖子,我身体一轻,猛一睁眼,始觉黄粱一梦,原来我从未离开车上。

第二十一章 茅屋

    我醒过来的时候,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完完全全的清醒过来,等恢复过来却发现,这个梦做的真长,梦中一晃大半年,而外面的世界还未过去多久,仅仅半天多的时间罢了,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放暗了,看路也已经下了高速。

    下意识的就问出口:“到哪了?”

    “已经快要到了,你睡得真死,刚刚路上我们下来休息都没喊你,昨晚你可是我们中睡得最早的一个。”萧老师爽朗的笑了笑道。

    “额,萧老师见谅,我很少坐车坐这么长的,所以摇摇晃晃的我就想打瞌睡。”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回过身去看他们,莫静也是昏昏欲睡了,墨穷薪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坐的很端正,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胖子在最后面靠着一堆行李,一脸的疲惫,呆呆的看着外面。

    江楚曾经告诉过我,因为《载地》的关系,我梦里所见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也就是说许子谦是真的,那个仙人也是真的,他最后给我说的话,我心里异常的清晰,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墨穷薪和胖子两人到底会怎样?越想我心里竟然有些惶恐。

    墨穷薪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睁开眼看了看我,我不敢与他对视,收回目光,坐回到椅子上,想要挑起话题,缓解一下这沉闷的气氛,于是我问萧莫愁道:“萧老师,你一直都没说,我们这一次的任务具体的始末之类的。”

    “呵呵,刚才路上和他们已经讲过了,是你睡着了没听到,我再给你说说吧,我们这一次之所以来这,是因为这里最近几个月天象有异,而且有当地的村民说上山的时候,会见到灯笼那么大的眼睛,又有人说在山里一个湖里能见到龙,总之众说纷纭,所以我们才来这里。”

    “这些村民说的,怎么那么像看到水怪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先告知那些科考部门吗?请“走进科学”栏目组来调查一下,我们来这干嘛?”我有些无语,这些村民越说越离谱,连龙都出来了。

    “不,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学校这一回,就是受到了官方求助,所以这里应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小心为上,不过这里不会有龙应该是肯定的,不过即使是蛇、蛟之类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萧莫愁很是严肃的回道。

    为了怕激怒萧莫愁,我不敢再问,老老实实的呆在座位上,刚才的梦中,我有不少的领悟,这些东西,需要我慢慢来沉淀,更重要的是,我心里有些害怕,梦里的那些事,我都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无论结局怎样,我都只会觉得心里一阵惆怅,或小心的感叹一下命运的多寡,但是当我需要面对自己眼前的一切,我只剩下了迷茫。

    我们的路越来越颠簸,甚至已经离开了大路,现在是在那种乡村小道上行走,十万大山之所以叫做十万大山,是因为这山脉重峦叠嶂,一层一层仿佛无穷无尽,故以十万之名,称其广阔。

    走着走着,我们停到一条小路边,萧莫愁停下车道:“拿上东西,我们下车,后面的路只能靠双腿来走了,这段路几乎没有人烟,大家都打起精神,先走一段,然后休息休息明天早上继续出发。”

    萧莫愁说的太过突然,我们几个都没反应过来,先是莫静惊呼一声:“我们后面连车都过不去啊?”

    她还没说完,就捂住嘴,但还是没能遏制住萧莫愁的怒火,萧莫愁怒道:“拈轻怕重,成何体统?这是一个世家子弟应该有的风貌吗?我告诉你山上没有五星级酒店,只有艰苦的生活,你要不想去,就和我递交退学申请,然后自己走回去,我会帮你交给校长。”讲完,萧莫愁一言不发,从后座上,背起自己的行李,带头走向小路。

    我们几个也都不敢反驳,都各自背上包裹,我听莫静低声吐槽道:“古板老头,我又没说不去,我昨晚都是老实在旅馆睡的耶,那么瞧不起人。”虽然古灵精怪的吐槽,但还是认认真真的照做了。

    墨穷薪走到我身边低声对我道:“如果身体不适,受不住的话,先和我说,别一个人撑着。”说完就带头走去,我被他说得一愣,突然想起仙人告诉我的那些,墨穷薪现在有此福德都和我有很大的关系,这一世会报恩,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

    但是这种理由是冥冥中造就的,我很想弄清楚是引发了什么现世的因果,才会有这样的结果,总不可能墨穷薪看我一眼,忽然前世业感,他就开始对我好吧?那样就违背了天道自然的本意了,业感因果本是无自性的自然运动,不会特别的操纵每个人。

    我跑上前去,拉了拉墨穷薪的胳膊道:“墨师兄,我不明白,我和你之前也没有太多交往,你也没有欠我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特别的特殊?”

    墨穷薪被我拽住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听我问完,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以前我有个弟弟,和你长得很像,他不是墨家的嫡系,在家里很为人看不起,他就和你一样有些任性,也有些自卑,因为自己的自卑,他去做一下引起人注意的蠢事,送上了自己的性命,我不想你也和他一样。”墨穷薪恢复平静后,又很平静的讲了个故事。

    我有些无语,墨穷薪讲的这些有点太狗血了,这一切简直就像韩剧里才会出现的一样,我还真没想过,我居然有一天也会遇上如此的狗血,不过我也没继续追问,因为这个理由并不重要,这只是一个诱因,我和墨穷薪的缘分几世以前就结下了。

    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默默的退到墨穷薪的背后,继续向前走,墨穷薪可能是觉得刚才说的有些不妥,没有转身而是在前面边走边说:“朱尘,我没有把你当作替代的意思,也不是因为对自己的内疚和对我弟弟的愧疚,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悲剧,我希望这个世上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没有丝毫的烦恼,可面对世间的一切种种,我没有力量去改变,我只能从我的身边做起。”

    墨穷薪的话,让我一愣,我没想到墨穷薪其实不是那么狗血的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有着更伟大的愿想。

    一路无言,后面跟着莫静和胖子,胖子还是远远的吊在后面,我看不下去了,就绕过莫静,走到胖子那问胖子道:“许灏,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是因为什么事才那么恨墨师兄?我问他是不是得罪你了,他说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事。”

    “老朱,你别问了,有些事你不要管,这是我和他们家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不过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别离他那么近,否则的话,有一天,我们两就连朋友都没得做。”讲完胖子便不理我,甩开我往前走。

    胖子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重的话,我没有太惊讶,梦里那仙人说的一切都在慢慢的发生,我做了努力,但是却无力挽回,我又能怎样呢?

    我们一队人,顺着这条山间小路走了近一个小时,前面的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胖子也差不多,不过难得的是胖子居然没有说俏皮话,也没有叫苦叫累,那点少爷脾气全都不见了,反倒一言不发的走着,我都有点佩服他。

    天色越来越暗,六点多钟左右了,不知道萧莫愁打算把我们带到哪再去宿营,还好他行进的速度还不算很快,要不然以我这小身板,早就跟不上了。

    又过了一会,我们走过树丛间,大概是到了半山的一个平地,前面几个人都停在那,我和胖子走过去,才看到原来在平地上有一座不大的屋子,屋子很简陋,但是里面应该有人居住,亮着橘色的灯光,在这荒山上看起来很是温暖舒服。

    萧莫愁看我们在前面道:“这里应该有人住,我们先去问问,要是运气好的话,我们就到这住,哪怕没有房间,我们自己睡帐篷也有个地方吃点温暖的食物,而且还可以打听一下我们要去的地方的具体情况。”

    交代完,萧莫愁就带着我们走到那房子的门口去,然后他敲门道:“打搅了,里面有人吗?我们是来登山的旅人,能在这借宿一晚吗?”

    萧莫愁话还未说完,门就打开了,里面一个很和善的老婆婆探出头来,看到我们慈祥的笑笑道:“几位是从山下来的?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坐坐吧。”老婆婆说完就让开身子,让我们进去。

    萧莫愁拱了拱手谢道:“打扰您了,我们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就走了。”

    “没事没事,我老婆子一个人住,平时也寂寞,经常有探险的旅人来,我正好听你们讲讲山下的见闻,也算消磨时光了。”老婆婆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我们几人都不敢多说话,照着萧莫愁一样,朝老婆婆拱了拱手以示感激,然后便依次入门,屋中不大,却收拾得异常整齐,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气,循着香气看去,才发现进门处的门厅里贴着一张西方三圣图,阿弥陀佛在中央,左肋的观世音菩萨,右肋的大势至菩萨,看起来相好庄严很是精美,供桌上只有一碗清水,还有一个香炉,里面满是香灰,插着三根香。

    我一下就明白了,老婆婆为什么对外人这么信任,刚才又双手合十回礼,想来老婆婆是虔诚的信佛之人。

第二十二章 诉苦

    我们进门后,老婆婆合上了屋门,我这才发现那屋门只是掩上的,根本没有上锁的地方,这也太放心了吧,好奇之下问老婆婆道:“老婆婆。你一个人在山上住,平时这门都不锁的吗?出门的时候不怕有小偷和坏人吗?”

    “小伙子,看你说的,我一老婆子一人住在山上有什么好偷的吗?没有利益可图何来什么坏人呢?世事无常,随因果轮转,我既无被偷之因,何来被偷之果呢?便是真有坏人我这木门又如何挡得住有心人呢?如若置锁,锁住的不过是自己的心罢了,挡不住的。”老婆婆呵呵一笑,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我被那老婆婆说的反倒不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不语,跟着胖子去了客厅,客厅里没有任何电器,在这山上显然也不可能有电,不知这老婆婆怎么会独自一人居住,客厅里点着几盏油灯,这是我们刚刚看到的橘色光芒的来源。

    没多久那老婆婆端着一个茶壶和几个陶碗走了出来,然后每个人面前放了一只陶碗,再在里面倒上茶水,慈祥的笑道:“几位一天旅途累了吧,快来喝点茶水,驱驱疲乏,这是这山上长的野生茶树,我老婆子自己做的,虽然比不上外面那些名贵茶叶,但也有山里独特的清香。”

    萧莫愁一边起身接过老婆婆手里的东西,一边闻讯道:“老人家,麻烦你了,我们自己来就好,老人家,您怎么称呼啊?怎么一人住在这山上?平时以什么过活啊?”

    “呵呵,我称呼很多,因为我常与来人方便,来山上的旅人看我有索求必回应,多称我为索婆婆,叫的多了,有人看我信仰佛法,叫着叫着又叫成娑婆婆,反正都随来者心意,我也都答应,我之所以一人在这山上,是因为信仰三宝,在这山上清修,每周我的家人会给我送些米面素食,我自己身体也还可以,平日在山野间采些野果,一个人也还清净自在。”那婆婆呵呵的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

    “老人家身体真是硬朗啊,能坚信佛法,舍弃红尘嘈杂,独自一人山上苦修,实在是让我们钦佩,我们几个都是道门中人,礼敬三清,虽非一门,都很佩服老人家的苦心啊。”萧老师难得的对人表示恭敬,我们几个也赶紧附和他。

    那老婆婆听后也不在意,笑道:“修佛修道,都是为出离轮回苦海,都是为慈悲普渡,何来许多分别?几位来了,就好好休息,寒舍房间简陋,还请几位多体谅。”那老婆婆每人碗里倒了一碗茶,就提着茶壶离开了。

    我们几人安静的坐着喝茶,走了那么久,现在也都劳累了,茶碗很粗糙,但那茶汤却有股奇异的香气,闻一闻就觉得浑身都放松了,我坐一会喝完一碗茶,真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扫清了,这山野之茶就像那老婆婆说的一样,虽然制作不精,却有那属于自然的芬芳。

    那老婆婆回来后,就坐在一个凳子上,也在喝茶,她喝得很慢,好像在慢慢的品味一样,萧老师看到老婆婆回来了,又笑着问道:“老人家,我看您供奉西方三圣图,你又说常与来者方便,您应该是修行观音法门吧,学习观世音菩萨的慈悲心。”

    “呵呵,我学佛只为尽我所能度化一切苦难众生,令一切有情离苦得乐,谈不上具体的什么法门。”老婆婆一边喝茶,一边微笑。

    萧老师一听,却肃然起敬,站起身拱手躬身道:“老人家慈悲大愿,当真现世菩萨,我等晚辈理应多多学习。”

    “客人严重了,今晚好生休息,明早几位客人还有事吧,我看几位并不只是来此旅游散心的吧?”那老婆婆一边收碗,一边问我们道。

    “老人家也是修行之人,我就不瞒您了,我们来此是因为听说这里出了怪事,有人常说见到了龙、怪物之类,加之此地有邪气盘踞我们为此事而来,不知老人家常驻山上,可有所见?”萧老师终于想起正事,问那老婆婆道。

    “见得,见得,原来为此事而来,几位可好生休息,明日我带几位去看那水怪所在,不妨事,不妨事。”那老婆婆摆了摆手很随意的道。

    “不知老人家可知那是何邪物?来时路上我曾遇一山中野仙说山上却有一厉害的妖物,老婆婆应该知道是什么吧?”萧老师看那老婆婆很大方的答应了,连忙追问道。

    “哪有什么邪物?不过是一可怜众生罢了,还请道长能以慈悲为怀,莫要杀生,最好能将其度化,也体上天好生之德。”那老婆婆并未直说,反倒劝起萧老师来。

    “老人家此说,确实不妨事,如果那物能不伤及人世,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与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尊道祖教诲,自然不会随意杀生。”萧老师点头应许道。

    那老婆婆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便引着我们去卧室休息,还对我们道:“几位客人,厕所、洗簌都在门外,有需要尽可以去使用,这门推开便是。”

    我们几人表示感谢以后也都各自洗簌休息,老婆婆这里有两间卧室,每间卧室都是一张大石床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就和电视剧里那种古代官兵常睡的那种大铺一样,我们几个都只能挤着睡,环境比昨晚还要差,不过还好,也勉强能睡,洗漱完,胖子就最先靠到床的一边睡觉去了,打定主意一言不发。

    墨穷薪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我,我怕他睡到胖子身边去,赶忙找个机会对他说:“墨师兄,胖子对你还有点不满,你先别去招他,求你了。”墨穷薪听完后皱了皱眉,不过也点头答应了,然后就到了和胖子完全相反的另一边休息。

    萧老回来以后也早早的上床休息,还招呼我也过去休息,修行《载地》以后我每次睡觉,哪怕时间很短,我也可以很精神,更何况我在车上睡了那么久,再加上看着胖子和墨穷薪两人纠结的模样,我心里也很是不舒服,于是我对萧莫愁道:“萧老师,我下午睡得多,现在不困,想出去透透气,过一会再来休息。”

    “去吧,一会早点回来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萧莫愁挥了挥手,大方的允诺了,此时我深刻的认识到了与老师搞好关系有何等重要的作用。

    我向萧老师道谢后一人小心的走到门外去,站在空地里,望着天上的星辰,冷风一阵阵的吹拂,我却除了叹息,什么也做不到,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会有些厉害的能预知未来的人,说自己很无奈,很痛苦,我当时只是觉得作者胡编,都能预知未来去改变不就好了?那些所谓高人其实只是觉得装逼好玩,为装而装。

    忽然有一天,我能看到我眼前的道路的时候,我却发现那种无力感真的非常可怕,它深深的烙印在灵魂的深处,不断的提醒你将要发生的一切,你无论有多想去阻止这一切,但你却依旧无法阻止,你只能痛苦的看着一切渐渐逼近,然后更加痛苦。

    我忽然明白能预知未来,其实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好比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看第二遍的时候,早就知道白娘子会被法海抓走,许仙注定了和白娘子分离,但依旧忍不住心里想着要是许仙不去金山寺,白娘子和小青一起狠狠心离去多好,但无论想多少次,看多少次,你都还是看到那一幕,改变不了。

    为什么生活要让我选择?为什么我爸爸要去成魔?为什么我妈会受诅咒,为什么我最好的朋友却要反目成仇?

    正在迟疑间,我身后传来开门声,我回身望去,竟然是那位老婆婆,老婆婆轻轻的关上门,慈祥的笑笑道:“小伙子,怎么一个人站在这不进去休息?看你脸上好像很痛苦很烦恼,能说给我听吗?”

    “老婆婆,我听人说如果人有痛苦,不要随便告诉别人,因为如果对方同情你,只会给对方带来一样的痛苦,如果对方不同情你,说不说都于事无补,老婆婆你常在这修行,看起来满脸笑容,我就不要用自己的烦恼来扰乱您了,有一位仙人告诉我“人在爱欲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我告诉您我终究还是得自己去承受。”

    “孩子,你能有此想,应该很是善良,善良的人应该为所有人祝福和帮助,怎么能自己把烦恼痛苦藏在心里?自己所受苦楚,强加于他人自然不对,不过也应该时时把这些阴暗的东西,暴露在光明之下,让其化去,烦恼痛苦自然消散而去,我在这住了很久了,听了无数人的烦恼与求助,已经习惯啦,孩子有心的话,就和我说说吧。”

    “婆婆。谢谢你,不过可能是你不了解我,才会这么称赞我,我活了这么大,还真没几个人说我善良的,我家里以前挺富裕的,那时很多人在我背后说我是纨绔的少爷,不懂世事,后来我们家遭了变故,又有人说我这是做坏事的报应,当我学道开始,又有人说我心里有魔性,说我自卑,其实我也挺坏的,小时候恨我爸爸妈妈,后来又偷偷打同学,不好好学习,和人合伙骗钱,我这样的人,怎么当得起善良呢?”苦笑了一下,想到老婆婆是外人,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我有太多话不知道该和谁去说,一说出来,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第二十三章 点心

    “孩子,心常平等既是诸佛,常怀慈悲既是菩萨,你能忏悔自己的过错,又能怜悯世上众生,实在是普行菩萨行,挂碍烦恼,全因自己的妄想执着,相信自己吧,一切修法以起信为本,以愿心为始,以行法为圆满,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一切,谁能帮你呢?世上没有注定的事,山不转路转,境不转心转,南无阿弥陀佛。”那老婆婆呵呵一笑,很慈祥的劝慰我,最后双手合十,转身离开。

    “婆婆。你这里有点心吗?我有点饿了。”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聊了这么久,我心里舒服一点了,一放松下来反倒有些饿了,于是问那老婆婆。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孩子你要点哪颗心?”那老婆婆并未回身,反倒问我一句话。

    刹那间我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崩塌了,一种不生不灭,非常非有,恍兮惚兮的状态弥漫在我的脑海里“过去事已成过去,无所化变,了不可得,现在心非唯常驻,将成过去,了不可得,未来事未曾有之,妄想执着,了不可得。”

    忽然间,我说不出一个所以,只是觉得一下有一扇窗子洞开了,我恍惚的走回房里,倒身便睡,梦里还是那个十字路口,还是那些来来去去的人但是却变得更真实起来,无论是来来去去的人,还是非人,我好像能透过他们之间看到联系,仿佛一根根直线那样,联系着所有的人但这些交叉的线又仿佛从未出现过那样,没有人能注意到我,我也不需要为人所注意,反倒有些超脱的,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来来往往。

    第二天早上我竟又是第一个起来的,但我却并不觉得疲倦,反倒觉得神清气爽,看看还在沉睡的墨穷薪和胖子,又看了看萧老师,我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早上来看到他们,我竟然发现我看到的他们不一样了,我好像能看到他们心里的情绪一样,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我走到昨天的厅里,看到那老婆婆已经起来了,正在那摆放着餐点,我走进去了,老婆婆也浑然不在意,继续着手上的活,房子里还是有一股奇异的香气,我走到西方三圣图前,合掌恭敬,然后到老婆婆那对老婆婆道:“娑婆婆,谢谢您,您一人隐居在这山上,应该也是一位高人吧,您为何不自己去收服那个水怪,反而要等我们来?”

    “呵呵,什么高人,我就是一无用的老婆子,每天只知道诵经礼佛,没有神通法力,也没有能力去收服那家伙,我只能为你们指路而已。”那老婆婆笑着摆了摆手道。

    “娑婆婆,昨晚谢谢您指点,有人说我与仙道有缘,也说我和魔道有缘,现在看来我和佛家也有那么点缘分,不然也不会得您指点了。”想起老婆婆昨晚念诵的金刚经字句,我笑道,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

    那老婆婆点了点头道:“孩子,你与佛有缘,将来记得,若遇火光照耀之路的时候需念诵南无观世音菩萨,也算就了你的佛缘,切记切记。”那老婆婆似有意,似无意的对我道。

    我想起昨晚萧老师说这老婆婆是修行观世音菩萨法门的,劝我念诵观音菩萨也是正常,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我心里总觉得这老婆婆不简单,说不准他提点我的话,就是将来有用的话,所以点头答应。

    那老婆婆刚刚弄好食物,萧老师他们就出来了,先是洗簌,然后大家就坐在一起吃东西,这老婆婆弄的就是最简单的面糊糊,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吃起来很黏软,多嚼两下又会有点甜味。

    莫静和胖子吃的不是很习惯,皱着眉,很难受的表情,只能说勉强的塞,墨穷薪还是那一副面瘫样子,看不出好坏,只有萧莫愁脸上倒挂着笑容,也没有多说话,不过很快吃完了,还起身帮老婆婆收拾桌子。

    吃完东西以后,老婆婆给我们指了具体怎么走,然后还祝福我们一路平安,萧老师上路前和老婆婆打招呼道:“老人家,我们回来以后,还来您这里休息,到时候又叨扰您了。”那老婆婆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目送着我们上路。

    莫静一听,可能是心里有点不满,就对萧莫愁道:“萧老师,我们回来还要打扰老婆婆啊?我们自己睡帐篷吧,不然老打扰老婆婆多不好。”

    “老人家做此慈悲行事,也有弘誓大愿,虽然看似是给她添麻烦,其实对她来说,这是一种修行,也是一种功德,尊敬一个人,不要刻板的去要求他,要用他的方式去帮助他,不然会适得其反。”萧老师难得的细心和莫静解释道。

    “平时也没看到,您对我们应时教化,一向都是比较刻板的。”莫静退后,低声吐槽道。

    没想到,刚说完,萧莫愁尽然停下了,莫静顿时脸色惨白,我看着这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想要上去劝劝,萧莫愁却没有骂莫静,而是叹口气道:“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佛教寺院里面向外面的是弥勒菩萨笑面迎人,面向里面的是韦陀菩萨,严肃护法,这就像人的心,对外人应抱以方便,对自己人应该严肃要求,对外人是为随顺·,对内里是为要求,如果你不懂这个道理,这一趟回去以后,我也会每天笑面对你,绝不会干涉你的一点事。”

    讲完,萧莫愁一挥袖子,往前走去,看起来好像还是生气了,其实也难怪,好心教学生,还被学生暗地里骂,要是是我,我心里也不会舒服。

    我们一行人在路上走着,天空阴云密布,看起来像是随时有一场大雨将要落下,大早上就这样,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大雨,自从经历了昨晚那老婆婆的点拨,我竟然觉得没有那么烦恼了,反倒生出一种随遇而安泰然处之的心态。

    大江流去,山若立前,绕山而过,顺势而为,谦下和之,世事无常,人要努力去改变未来,但是你只能改变你眼前的一切,不能强求整个世界为你而变,所谓随缘,便是尽人事听天命,好比买彩票的,你只能去买,但你再想中,你也不能注定中,误以为自己想的是真的,就会有失落,妄想执着,烦恼之源矣。

    正自走着,莫静忽然走上前,对萧莫愁道:“萧老师,我错了,我其实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我真的受不了您那么刻板,时代在变,习俗这些也应该变化了,有些东西不是说恪守以前的就能行的,比如说住宿住在酒店里和招待所里能改变什么嘛?”

    “成何体统?世间变化,人心浮躁,别人我管不了,身为修道之人,如果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好如何修?何为返璞归真?何为归根复命?就算退一万步说,不修道,难道不该勤俭节约?你身家富庶,可这世上有几人当得起你们那种生活?远的不说,朱尘家里就不富裕,平时吃的就是今天早上的米面糊糊,住的就是租来的棚户,你怎么不替他想想?你们花天酒地的时候有想过这个师弟吗?真是成何体统。”萧莫愁又板起脸教育起莫静来,最无辜的是还把我扯了进去,我真是躺着也中枪。

    莫静听了萧莫愁的话,转身望了望我,我有些无奈,只能上去道:“萧老师,消消气,其实有贫有富也是业力使然,命中注定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还是快点赶路吧,马上要下雨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逗留太久了。”

    “好吧,走吧。”萧莫愁点了点头,又带头走去。

    这时莫静偷偷地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朱尘,你们家真的天天吃的是早上那种面糊糊?那你们家也太可怜了,对不起,我没有贬义,就是感叹一下,哎呀越说越不对了,算了,你以后毕业了可以到我们家的公司来打工,待遇一定很高,我保证。”

    这莫静真是大小姐脾气,还好我已经心理坚强了,只是苦笑的摆手拒绝道:“谢谢莫师姐了,我们家还是吃得起大米饭的,只是菜差点,早上的老婆婆吃面糊糊是为了修行吧,我们家还不至于这样。”

    莫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看萧莫愁,我看她一副要冲上去继续辩驳的模样,也知道这几天她真是被萧莫愁斥责的很不舒服,现在终于有爆发的迹象了,我还是得赶紧阻止,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我还没阻止,墨穷薪忽然拉过莫静道:”少说两句,萧老师怎么说也是长辈,你去顶嘴本来就不对,忍一忍吧,先把任务完成好再说。”

    我看墨穷薪和莫静两人走到一起去了,我也不搀和他们两了,跟上前面的胖子和萧老,胖子还是一言不发,沉默的让人觉得有些害怕,看到萧老的背影的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有一根线牵扯在萧老的身上,就像昨晚梦中在十字路口看到的那样,一种若有若无的不详忽然从我身上蔓延了出去,我猛然记起这山上好像安静得过头了,从上山以来尽然没有遇到一只小动物甚至连一只鸟都没有,这在原始森林里太不正常了。

第二十四章 重阳

    发现这个情况后,我想着还是得告诉萧莫愁,毕竟他是带队老师,而且我总觉得这一切和那灰三姑多多少少有点关系,想到这,我特意跑到前面去,胖子跟在萧莫愁身后不远,两人一言不发的向前走。

    我穿过胖子,拉了拉萧莫愁道:“萧老师,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啊?林子里好像太过安静了,我们自从上山以来一直连鸟都没看到一只,而且我总觉得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萧莫愁听后脸色一变,朝四周看了看,点头道:“你也发现了?应该和那灰三姑有关系,他想要报复我,你先别和其他人说,小心点就是,一会让他们跟紧一点,小心有变。”说完,萧莫愁就站着不走了,转过身等着。

    我也在他身边停着,胖子走上前来也不说话,一个人呆愣愣的呆在一边,因为胖子的状态一直不对,我也很担心他,墨穷薪和莫静很快跟了上来,萧莫愁又在那用他经典的“成何体统”句式教训人了。

    我则站到胖子的身边,拍拍胖子的肩膀道:“胖哥,你没事吧?一路上看你都觉得你心事重重的,一直都心神不宁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在想怎么杀了墨穷薪。”胖子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墨穷薪,那眼神好似无神,又好似充满了戾气,竟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已经知道胖子和墨穷薪之间的纷争无可避免,但是我没想到会上升到这个高度,心里惊讶下,我就坐到胖子的身边,拍拍胖子的肩膀道:“胖哥,到底有什么事,你先说出来,说出来才能解决是吧,自从第一次出任务回成都,我就觉得你不对了,然后越来越古怪,是不是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朱尘,你在学校混得很好吧,墨穷薪那么相信你?我记得他说他要是死了,还把财产留给你,墨家少爷就算零花钱,也够你用大半辈子不愁吃喝了吧。”胖子不回答我,反而问我道。

    “胖子,你别乱想,墨师兄是说过,但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墨师兄之前对你也不错啊,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对别人一向很不错的。”我无奈之下,只能再劝胖子。

    胖子并不领情,回头看我一眼狠狠的道:“朱尘,我的事你别管,这件事你别插手,否则别怪我不念情谊,我不跟你开玩笑,有一天,我是一定会杀了墨穷薪的。”

    说完胖子也不和我多话,直接站起身来就上路了,萧莫愁那边训斥完,也带头出发了,我们一行五人又走的紧凑起来,墨穷薪低声问我道:“朱尘,萧老师突然说要小心,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萧莫愁的吩咐,我不敢把之前那晚上遇到灰三姑的事告诉他们,只能把我的发现给他们讲了讲,墨穷薪听了以后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往前走,我来断后。”

    说完自觉退到了最后面,于是萧莫愁打头,我被夹在最中间,这诡异的一程就开始了,按照那个老婆婆的指示,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是山中一个湖,而那里据这已经不远了,老婆婆说那个湖里就是村民说见到水怪的地方。

    我们一行人走一阵子,停下来休息一阵,天色越来越暗,风也开始刮动,随时都是要下大暴雨的景象,为此,我们不得不加快了脚步,用萧莫愁的话说,要在大雨落下之前,赶到目的地,然后好好休息。

    我们紧赶慢赶,在丛林中穿梭,终于在下午的时候,赶到了那个老婆婆说的湖边,湖泊不大,却并不清澈,看起来深不见底,在一处山崖边上,那山崖上应该原本还有瀑布的,但现在只有一条干涸的河道,底下的大约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有多深就不知道了,不过看起来好像也比以前水量少了,岸边有水渍的痕迹。

    此时已经是下午,天色更加阴沉,虽然一直有狂风大作,但雨水还没落下来,我们抓紧时间搭起帐篷,每个人背的行李里就有帐篷,这是后来准备的,帐篷和睡袋都比较小,也都是一人用的,方便携带。

    我以前并没有用过帐篷,这一次就连萧莫愁都愁了,估计他以前也没弄过,搭帐篷一直在墨穷薪和莫静的帮助下搭建,胖子则依旧一个人独行,看起来非常不合群,但是说实话,这些人里只有我和胖子相处比较久,前两次任务,胖子也都没有和我们一起行动,可能在莫静他们的眼里,胖子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搭好帐篷后,就要生火做饭了,萧莫愁是要吃常素的,我们几个倒无所谓,萧莫愁搭好帐篷后就一直在四周查看,不知道在干什么,大家都在各自干着各自的活,不多时萧莫愁回来后对我们道:“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实在不安全,可惜我不善阵法,不然的话要安全的多,你们有没有类似的制作结界的方法,如果有的话,就说出来,如果你们都没有,就只能还是我来了。”

    墨穷薪和莫静都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是世家,但也都各有所擅长,就连五大家族都是如此,只不过五大家族来说,即使不擅长的也一样比一般的家族道观厉害的多了,毕竟那不知源头的传承时间实在足够他们弥补太多东西了。

    相比起来对于阵法之类的,我才是行家,刘易和我说过,《承天》是以术法为主,最厉害的是个人的力量,就像布衣英雄那样,而《载地》便是以调和为主,调和身心,调和阵法,调和国家,调和天地。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还不能理解,就在老婆婆点醒我之后,我突然觉得有了一种特殊的理解,只不过现在还只是停留在了解的阶段上,我还没有运用过,这一次应该是一个好机会,想到这我举手对萧莫愁道:“萧老师,让我来吧,我修行的天书便是以阵法为主的,我先试试,不行的话您在来。”

    萧莫愁本来眉头紧锁,看了我一眼,眉头舒展开了,连声道:“好、好正好让我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天书,这样吧,你先布置,需要什么帮助,直接和我们说,不过要快一点,马上就要天黑了,天一黑下来就更危险。”

    我点头答应,然后便开始翻书,这一次翻书赫然有些变化,《载地》上的内容,竟会给我一种熟悉的错觉,我会觉得一看到上面的某个内容,心神一动就会在心里开始推演这上面的内容。

    心下欢喜,请墨穷薪帮我开了眼,拿出朱砂、玉笔就开始画符,以前我画符,也就仅仅是画符,然后使用符,现在我突然发现这上面无论哪个符,其实都和天地间气息的运行有着某种联系,如果能借助这种联系,将其融合,其作用不可估量。

    一边望着气的流动,一边拿着那个罗盘在四处逛着,最后决定布置一个“重阳离火真融阵”九为阳之极,重阳既是双九,阳中之阳,以至高阳气引发的离火,其威力是极强的,一般来说山上湖边并不适合这一类极阳之类的法阵,但古怪的是,这里的火气极其强盛,可能和这里的天时地候有关,可我没时间去详细纠察了。

    一般来说布阵要讲求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来说,现在这时候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过了夏至就是阳气回收,阴气增长的时期,一直到冬至到达极点,才开始阳气新生,而我这个阵法相当于已经失了天时。

    这里的地势背阴,虽然是南方但是相比起来我也失了地利,好在这里古怪滋生的阳气,给了我人和之便,要不然的话,以我的能力这个阵法起不来,之所以布置这个阵法是因为它对布阵的人要求不高,对压阵之物的要求较高,好在我手里有几件不错的东西。

    我甚至怀疑当初这三件东西当初是不是刘易已经预知了这一切,因为这个阵法所需要的三样东西正好符合我手里的这三样,阵法需要三件事物以应和三才,八十一个点以和重阳,这八十一个点可以在周围的土里埋上符,而这三件事物的要求却太高,一般人弄不到。

    这三件事物的要求是,需要能压抑天地人三才的帝王之物,若说压制人的还可以取帝王之物,那能够压制天和地的上哪去找?三界之高不出轮回,唯仙佛之道超出三界外,不入五行中,五大家族的铜印代表五大家族的五位仙人族长,超出轮回可用以放在天处以镇压。

    地有九幽,幽冥府邸,唯有地藏菩萨应愿常住,救度苦难,又有无数鬼仙,虽出轮回,依然徘徊于地府,跟地藏菩萨一样遂愿救度,积攒三千功行,我手里的罗盘是一位大德鬼仙之物,虽在三界,不受其缚,可用以置地处。

    相比起来一般人根本找不齐这三种置地之物,自然也就没法布置这等极阳之阵,不过这阵到底有多厉害,也就书上所说了,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第一次实验。

    我费了老大的劲弄了八十一张符出来,还好对符要求不大,就是南明离火符,我已经很熟练了,一边用罗盘,一边看着气流动的交点,找到那些相和的点,把符埋下去,再在土表用朱砂画上卦符。

    等我忙忙碌碌,一切都布置好之后,这个营地周围都被阵法囊括了进去,三件宝贝也都放到各自的地方。

    然后我站在主位上,祷告上天,请起“炎帝帝君”法降。

    然后诵咒道:“日之光,火之祖,结铁为柯,纲为罟。红焰炎炎,四方皆举。上彻青霄,下连地户。东至木源,西至金祖。南至朱陵,北至酆都。小至十二地,上鬼不得下,外鬼不得入,内鬼不得出。蓬头将,黄头将,牢头将,药叉将,火轮将,五方捉鬼将,左右急捉将,斩头滴血将,急捉摄。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一道红芒扩散而出,从那些埋符的地方射出火柱,一道红光把我们营地笼罩了起来,一条火龙盘踞在红光之上,起初还只是气的变化,很快我就觉得,在这营地里变得很热,汗水止不住的冒。

第二十五章 水怪

    我的忙活一直没有找他们帮忙,他们一直在弄饭,我突然启动了阵法,他们都被弄得一愣,我走回到他们中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道:“是不是弄得太热了?这个阵法应该足够抵挡一般的妖邪了。”

    萧莫愁先是一愣,又苦笑了一下道:“不愧是天书上的记录,这个阵法的威力甚至干预了气温和气象,如果你自身修为再高点,甚至可以改变一个地区的天时吧,这个阵法足够了,一般的鬼邪靠近就会被打散,厉害点的也不敢随意走进来,在这里应该够用了。”

    墨穷薪看了看我,很是欣慰的笑了笑,然后鼓励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说过,你的前途一定很光明,你只要更相信自己一点。”

    我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布阵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了,被那老婆婆点醒以后,现在看到的气隐隐约约会有一种深层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直觉一样知道这么做是对的,然后就去做了。

    这些变化还得回去以后,再问问江楚他们,现在我也不清楚这种变化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特别的相信江楚他们,甚至连我自己都想不出来原因,或许是因为当时是他们把我引入了这个世界吧。

    就在这阵法刚刚被启动没多久,我们还么开始吃东西,旁边的那个湖就发生了变化,原本那湖水非常平静,突然在湖的中心出现一个圆圈,看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极速往上一样,想起这里面有水怪,我心里就是怕怕的。

    发现湖水变化的不止我一个,应该说大家都发现了,萧莫愁看后一脸严肃,从带来的行李里拿出了东西,一只手手持桃木剑,另一手拿着之前放雷的令牌,然后对我们道:“都小心,这里面那个东西要出来了,应该是被朱尘的阵法逼出来的,一会都小心。”

    那水里的东西还未出来,已经冒出了红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突然想到这里的阳气不和天时地利的古怪上升,难道和这里面的怪物有关系?如果真是那样,我这个阵法就形同虚设了,甚至还有可能造成反作用。

    心里正暗自忐忑,那水里上升的趋势忽然停了,里面的红光忽然消失了,只是湖水看起来变得更加昏暗,我心里忐忑之下,总觉得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暗暗偷窥岸上的一切。

    虽然那玩意暂时的消失了,但我们谁都不敢放松警惕,我手里夹着一张离火符,这也是我现在威力最大的法术了,更厉害的法术我还没去研究,不过想来应该也能施展了,只是现在没有办法去实验。

    不过我也见识过了萧莫愁有多厉害,我即使再提升也还比不过墨师兄他们,更不用说萧莫愁了,如果眼前这家伙他们都干不过的话,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他们能干败的话,我也不用太在意了。

    湖水还未起变化,墨穷薪忽然转身对我和胖子道:“朱尘,许灏你们先躲到营地后面去,你们两个没有什么修为在这待着太危险。”

    我点了点头答应后,拉着胖子往回走,路上我突然发现胖子的脸色不对,他脸上好像有种不甘心的感觉,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我真的心里一紧,难道胖子打算乘着墨穷薪他们对敌,然后在背后下黑手?

    这时我不敢去问胖子,只能在他身边看着,生怕他动什么手脚,我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胖子有如此的恨意,难道胖子突然发现墨穷薪是他的杀父仇人?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一直觉得墨穷薪其实很有点一根筋,属于那种正义过分的人,应该不会有那种持权势作恶之类的事,反倒是胖子更像那种人,汗。

    那一边湖水里还是诡异的平静,刚才突然上浮的迹象好像幻觉那样,我甚至有些怀疑这里面是不是真的藏着一头水怪,没有智慧,就是最普通的野兽那种,因为这周围除了被我聚集起来的这个阵法冒出了不同的气以外,那个湖面上的气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按理来说那下面如果是一个不属于世俗的存在的话,应该会有对周围气的影响,当然如果他已经得道了的话,也不会显露出来对外界的影响,可要是那样他也不会被人发现,更不用说躲避我们了。

    正在这时,那湖水忽然又出现变化,突然从水中长起一条水柱,水柱像龙卷一样卷起很高,此时我才看到那周围蕴含的气,这突入其来的一下,威势太大了,我真是被吓蒙了一瞬,那水柱就朝着我们打来。

    那水柱不光只是水,还包含了一股寒气,我敢说被这水打上,那就不只是落汤鸡,那是真的会被冻成冰块,那水柱塌下来后,那股寒气被我的阵法烧去了,但水柱是物质的,我的那个阵法并不能阻止,所以顷刻间就落了下来。

    我和胖子虽然躲得远,但衣服也都是全湿了,墨穷薪他们被那水流打的站都站不稳,但好在他们几个身手都还不弱,而且反应也很迅速,水流刚过还没多久,萧莫愁手里的令牌一挥,一道蓝色的电蛇闪过湖面,狠狠的向下劈去。

    雷电向下一劈,那湖水里的东西终于冒头了,瞪着两只红眼望着我们,看到那玩意的时候,我被吓呆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倒是一边的胖子突然吼道:“天啊,这是一条龙。”

    虽然已经见识过了太多超自然的东西,但是对于这种神兽般的存在,我还真的没机会见到,现在突然见到,我就觉得双腿一阵发软,那一边萧莫愁看到我和胖子两人怂了朝我们吼道:“别怕,这不是龙,这是蛟,它的角还不成型。”

    我听了萧莫愁的话后,鼓起勇气去看,才发现果然这怪兽般的东西,头上只有两根光秃秃的突起,并未分叉,看起来比传说中的龙是要少点东西。

    这巨兽的身子慢慢从水里抽了出来,直到完全悬浮在空中,我才看清楚它的全貌,这家伙看起来全场近四米,盘旋在一起,看起来除了头上无角几乎和龙没有差别了,我看到天上那一直黑压压却没能下雨,忽然想起,难道这是这蛟龙要得道渡劫化为神龙了?

    传说水族经过修行可化为龙族,一般从蛇鱼之类,修炼出长身如同毒蛇,是为虺,虺先生爪,有爪不能飞没有角的叫螭龙,虽名龙,却非龙,再进一步角长出一点,获得了飞行的能力,便是蛟龙,蛟便是蛇和龙的分界。

    蛟龙再经过修行,长出龙角,便要经历天劫洗礼,若能进一步则为应龙,能生双翼,游行于风雷之中,若是不能经过洗礼,则只能化为落地之龙,又叫蟠龙,有盘踞之意,若是中途被劈死,则会化为虬,古人说虬为蛟之子,便是因为其体小,又是从蛟化来的。

    佛教翻译经典到中国的时候,也曾有护法龙众,佛教认为陆地上力量最强大的便是象,水里力量最强大的就是龙,在佛教看来,这些只是福报大的神众,并不能出离轮回,但其实这并不是绝对的,妙法莲华经中有一位叫做沙竭罗的龙王,他的女儿八岁时到释迦牟尼说法的灵鹫山前,听释迦牟尼讲说《妙法莲华经》之后,向释迦牟尼佛进献宝珠,即刻转为男身,腾空而起驾祥云往南方无垢世界示现成佛度众。

    可见是否出离轮回不在形象和神通上,而是看能否领悟那点道性,佛教刚传入中国的时候,为了翻译梵本曾经大量引用道教的一些名词,以至于造成了一定的误解,例如佛经中仙人是不能出离轮回的,那么佛经中的仙人指的是什么呢?并非道教的神仙,而是古印度一些躲在山林里修行的人,他们修出五种神通,但还停留在对外相的索求上,具体的可以看《楞严经》上的十种仙。

    眼前这巨物,便是古人所说的蛟龙了,常潜伏在水塘、湖泊之中,安心修行,等待经风雨洗礼,化身为龙,遨游于三界之间,逍遥自在。

    不过即使只是蛟龙,应该也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一般来说这些蛟龙已经开了智慧,不会随意干扰世人的正常生活,这一只却尤其古怪,居然为人所知,还弄到我们来抓他,不过这回闹大了,我敢说除非江楚来这,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收服他。

    不过我看那蛟龙除了一开始弄出了动静以外,现在更像静静的打量我们,龙属水,水火相对,所以我布置的阵法对他有一定震慑作用,而且我觉得他更为畏惧的是萧莫愁手上的那块令牌,那令牌我想即使在茅山也是宝物,那令牌散发出纯正的玄天正气,内里隐有雷霆阵阵,蛟龙最惧怕的也就是雷电了,因为雷电是天罚之力,也是他们的克星。

    其实一般的人修行,并不会有什么雷劈当作天劫,在古代雷劈之劫便是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或非人所受的惩治要不就是蛇蛟所应受的洗礼,和人无关,倒是在小说里这种说法很常见,我都被误导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是前段时间上课的时候,才知道。

第二十六章 仇恨

    那蛟龙漂浮起来以后,雄姿勃发的望着我们,看清楚那蛟龙的身影后萧莫愁他们也再没动手,稍微等了一会以后,萧莫愁一手持令,一手执剑,很是潇洒的站在那里张口道:“在下茅山萧莫愁,见过此地龙神,刚才不知是龙神在此,有所得罪,望祈恕罪,不知此地龙神在此修行,为何惊扰一方黎民,还冲起邪气扰乱天时。”

    说完后就静静的等那蛟龙说话,而那蛟龙只是飘在空中,瞪着两只红彤彤的大眼睛望着我们,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是还不会说话,那蛟龙等了一会,忽然迎天一吼,然后整条身子忽然伸展开,猛地朝周围一扫,那一下完全是朝我们扫来的。

    因为动作太迅速,我们根本都没时间躲避,只能趴到在地,之前我们费心费力搭起的帐篷一瞬间就被扫掉了,而我布置的阵法也几乎是一瞬间,就被那蛟龙破开了,毕竟我这阵法仅仅是人力强行布置的,要是能融合此地的天地,那么这蛟龙绝对不敢强力破坏的。

    这一下扫开,终于激怒了萧莫愁,萧莫愁也不再多说,直接拿起那令牌,又是一下施展开,蓝色的电蛇猛地冲出朝那蛟龙庞大的身躯上撞去,那蛟龙一声轻啸,那闪电居然在他身前就消散的无影无形了。

    萧莫愁的动作还没结束,那一边墨穷薪已经动手了,两道黄符在双手间飘起,墨穷薪身形一转,两指并拢,如一柄利剑,凌空画出一道符文,嘴快速的里念诵着咒语,整个人看起来潇洒飘逸的很。

    就在墨穷薪最后一个咒音落下,那两道黄符和他凌空画出的符文好像水乳交融一样突然和在了一起,一道由虚幻的符文构成的锁链猛的蔓延出去,朝那蛟龙扩散而去,那蛟龙看了,一尾巴抽过来,和墨穷薪的符文硬碰硬的碰了一下,墨穷薪的符文锁链一下就被甩开了,那蛟应该也受了伤,庞大的身躯往后退开。

    不过我想墨穷薪应该更累,弄完这一切,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好在那一边萧莫愁神威大发,每一下举手抬足,都会有一道道霹雳劈出,看起来宛如神兵天将那样威风,而那蛟龙也被这霹雳压制了,几次想要冲过来,但都没能成功,当然那雷电也没能影响到蛟龙的身体。

    莫静一直都没有动手,不过她好像在准备着什么,我看她一直掐着决,念念有词的站在那,而且已经准备了很久了,我看她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准备一个强大的咒术那样,就是不知道威力到底能怎么样。

    萧莫愁和墨穷薪就成了对付那蛟龙的主力,这蛟龙已经不属于一般的妖物了,还差一步他就是另一个级别的存在了,虽然还不能得道正果,不过至少寿命很长很长了,有足够的时间来领悟道果。

    那蛟龙好像终于被萧莫愁和墨穷薪两人逼怒了,尾巴猛地一砸湖面,激起一阵水波,那蛟龙把身躯一盘,一声轻啸就传了出来,龙啸穿天而起,那些被激起的水花,忽然化为包裹阴气的水刃,本是至揉的水滴居然化为至刚之力。

    墨穷薪和萧莫愁马上回手,不再攻击那蛟龙,萧莫愁一手持桃木剑,猛地把一张符拍了上去,那木剑上的阳气猛地冲起,萧莫愁脚踏罡步,一步一踏,冲起一股股阳气,震散那些冲过来的水刃,同时还在保护莫静。

    墨穷薪挡起来吃力一点,不过好在还是用罡气冲开了那些水刃,那些水刃是因为被阴气包裹才会产生这种力量,阴气一散,就变为普通的水滴了,也就没有杀伤力了,只有我比较倒霉,根本没法挡,只能和胖子互相滚开,借着周围的树木石块来躲避。

    一般来说开始有所领悟天地法则,走向进化成龙的路线,就会有智慧,一般也不会和人类发生冲突,因为他们都懂得一些因果法则,知道扰乱世间秩序,只会影响自己修行的道路,那么眼前这家伙是因为什么缘故才如此嚣张的?

    对这问题我真是弄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总算松了口气,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刚才和胖子散开了,现在不知道胖子跑哪去了,只能一边小心那些水刃,一边小心的找着胖子肥胖的身影。

    越找不到人我就越心慌,加上此时天色本就昏暗,又没有光线,就连星月之芒都没有,树影婆娑间很难分得清到底什么是什么,无奈之下,我只能拿着离火符,冲出去,冲到湖边的时候,掐决诵咒道:“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以前我施展符法都是照着书上死搬,后来知道了引导自己身体的气和符文相融合,被那老婆婆点化后,我又恍惚的接触到一种因缘的关系,对于使用黄符又有了点自己的理解,这是我第一次实际使用,我一边念咒,一边刻意引导黄符的气与四周的自然之气相融合,随顺周围的气。

    就在咒音落定的一瞬间,那黄符猛地冒起火光,火光却不只是之前的小火苗,而是冲起一阵火柱,和四周自然的气水乳交融,迸发出我以前不敢想象的力量,火光虽然还是原来橙色的火光,但是这里本就火气很盛,之前阵法虽毁,但是阳气余威犹在,这突然被我引动,冒出来的力量我被吓呆了。

    那火光冲起一阵火柱,宛如火山爆发一样的威势,火蛇冲起的高度,甚至比那蛟龙还高,周围的阳气充盈到了一个极点,黑暗一下就被照亮了,我看到那蛟龙看到火柱的时候,也退缩开了,好像恐惧了一样,那些水刃上的阴气几乎一瞬间全部被震开,那蛟龙的法术被一下破掉了。

    萧莫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我引发的火柱,他脸上很是严肃,我没时间过多的去思考他为何严肃,不知这火柱什么时候熄灭,现在可不是我在操纵这火焰,是自然之力的显露,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火柱必然会熄灭,我要抓紧时间看看胖子在哪。

    很快我就借着火光看到了胖子,起初是欣喜,但随后,我的心就猛地一沉,我心刚沉下去,旁边的火柱就熄灭了,从升起到熄灭也就几秒钟,这也算把刚才阵法的余威都用尽了,估计我这辈子都弄不出这种威势了。

    可我并没有高兴,我刚刚看到胖子不知何时到了墨穷薪的身边,墨穷薪应该是发现了胖子的,他一直把胖子护在身后,那些水刃都没能伤到胖子,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松一口气,可是我一想到之前胖子的恨意,我心里就很是恐惧,刚才胖子的手上好像拿了一把刀吧。

    顿时一股恐惧,弥漫在我心上,胖子之前的举动应该说明了,这一切并不是开玩笑,而且这两人有前缘注定的仇恨劫数,前世父女,今生仇,不知是该说造化弄人,还是该说他们自作自受。

    心里突生恐惧,我不敢多呆,吵着墨穷薪那边跑去,就在接近他们两的时候,我看到胖子的身边围绕着弄弄的阴怨之气,浓郁的好像把他整个身体都遮盖了进去,那怨气之中好像传出一些嬉笑,叫唤的声音,那些声音好像在诱惑着胖子,一步步的堕入深渊。

    我全速朝那边跑去,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挽救这一切,看着那些烦人的怨气,我抽出一张离火符,这时我没有心思再去感知自然,只能勉力催发着这气往前冲去,同时一边掐决一边诵咒道:“祝融之势,启开灵芒,离火上道,阳明扫荡,邪秽妖精,魂飞胆丧,正阳离宫,南明得昌,吾奉太上敕令,急急如律令。”

    黄符猛地烧起,一到火光照亮了黑暗,胖子手中一把水果刀寒芒一闪,我心里已经是一冷,已经阻止不了了吧,胖子的周身怨气太强势了,我的离火根本不能靠近他周围,一直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胖子突然拥有了这不一般的力量,这就是他心念带来的魔力吧。

    而此时墨穷薪好像发现了什么,忽然转过身对我和胖子吼道:“躲开。”

    我心里一喜,难道是墨穷薪命不该绝发现了胖子?那样的话一切就还有救,想到这还未高兴,一股腥气猛地冲过来,我眼前一晃,那蛟龙庞大的身躯就在我眼前晃过,我被迫退开。

    那蛟龙尾巴一横扫,就朝胖子而去,而此时的胖子好像已经被那些冤亲债主蒙蔽了心眼,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

    危急时刻,胖子一心用刀朝墨穷薪刺去,只是胖子速度虽快那龙尾速度更快,我敢说就那一瞬间,胖子就会被龙尾拍飞。

    这一刻,墨穷薪安全了,胖子却死定了,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命运终究是改变不了的。

第二十七章 豢龙

    眼看胖子就要被拍飞,我都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异变突生,墨穷薪本来看到胖子的刀的时候,也是愣在那没有反应过来,而现在这时候面临生死危机,他肯定会向后躲开,那样的话蛟龙之尾扫不到他,胖子也刺不到他

    只是我没想到的一幕骤然发生,他居然在这时候反应了过来,反应了过来不仅没有退,反而突然冲了上去,胖子一刀就刺中了他,那一刀狠狠的扎入了他胸膛,这一刻我当真傻眼了,这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墨穷薪疯了?

    很快我就发现墨穷薪真的是疯了,他大吼一声:“躲开,猛地把胖子推开,紧接着龙尾抽过,墨穷薪毫无反手之力,整个人被那龙尾抽飞,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掉入了那湖水之中。

    他居然没有在意胖子要杀他,反而冲上去救了胖子,而且还受了胖子一刀,这是圣人才做的到的吧,以德报怨?大慈大悲?菩萨行?这得是多狗血多脑残的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剧情吧?

    然而这一切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发生了,我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萧莫愁已经先跳下水中,朝着墨穷薪的方向游去,我面前,胖子一副呆呆的模样坐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我看不清他的脸,不知他是否生出一点愧疚。

    那蛟龙刚刚抽身而去,另一边刚刚还一直沉默的莫静忽然,传来了念咒的声音,声音轻灵高远,不是道家的咒语,也并非梵文经咒,更像天地间百兽的一种兽语,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咒语,以前从未听过。

    随着莫静的咒语传来,从他的周身扩散出一阵强横的力量,那力量宛如帝王之威,我竟然有发自内心顶礼崇拜的冲动,再一看,莫静的身后恍惚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身着黄色龙袍的中年汉字无比威严的站在她身后,眼神中充满了绵延不绝的威严。

    那个人影一出现,那蛟龙居然盘缩在一起不敢动弹,而那人影一挥手,一条锁链朝着蛟龙飞射而去,那蛟龙一声吼叫,再不复刚刚的天地臣服的模样,更像悲凉的哀鸣与求饶。

    那锁链虽然看起来并不明显,很是虚幻,但却牢牢的锁住了那蛟龙,那蛟龙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的缩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看一切都暂时平静了下来,看了看胖子,朝他走过去,他的身边依旧是浓郁的怨气,一点都没有消散,还好我被易枫的怨气折磨惯了,现在也不会觉得很无法忍受,我站在胖子的身前道:“许灏,墨师兄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我问过他,他说根本就不知道和你结仇,而且刚才你也看到了,他要是不管你,你现在已经死了,我相信墨师兄没有做作,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命来做样子,更何况他做给谁看?。”

    胖子抬头望了望我,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那一瞬间我忽然不忍再问下去,我只能静静的看着胖子,他曾经的乐天、笑容,现在都不复存在,曾经在我心里,胖子是有多坚强,可现在我忽然发现他也会如此脆弱。

    我和胖子两人僵持着,互相都一言不发,只是静默的对望着,这时湖里萧莫愁把墨穷薪拉了上来,那一边莫静正在维持着自己的术法,并没有过来,虽然不知道莫静的术法是怎么回事,反正我知道这一招很牛逼就行了。

    墨穷薪上来以后,我看到他右臂被划了一道口子,整个人很是狼狈疲倦,我还从为见到他这样过,萧莫愁一脸的怒火,一上来,就抓住胖子的衣领,几乎把胖子拽了起来,怒吼道:“你刚刚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杀人?你们还是学校里一位老师教导的师兄弟,你居然能下这种狠手?成何体统?给我个理由,不然我现在就用五雷劈死你。”

    胖子脸上的泪水不见了,他一言不发用一种狠厉绝望的眼神望着萧莫愁怒气冲冲的脸,这时墨穷薪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捂着自己的右臂,他勉强支撑起身体道:“萧老师,许灏刚才只是太恐惧了,其实他没有恶意,只是想对付那蛇蛟。”

    墨穷薪话还未说完,胖子猛地甩开萧莫愁拉着他的手,怒视着墨穷薪道:“不用假惺惺的说这些了,我刚才就是要杀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我的家就是毁在你的手上,我许灏在此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毁了墨家,还会杀了你。”

    胖子那凄厉的声音,凶狠的眼神,让我呼吸都是一滞,萧莫愁听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墨穷薪,好像还没完全弄清楚状况,墨穷薪看着胖子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才道:“我应该没有伤害过你们家,是你误会了什么吗?”

    “哼,将来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的,要不你们现在杀了我,要不我会回来毁掉这一切。”胖子最后扫了我们每个人一眼,转身即走,没有一点犹豫,那种坚决,让人听了都会胆寒。

    墨穷薪看了,想要去拉他,萧莫愁却阻止了墨穷薪然后道:“别去了,这件事回学校以后再弄清楚吧,无论是不是误会,现在都不可能解决,我担心这孩子将来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劝劝他,莫让他失了正途啊,现在我们先去看看莫静,不知道她还能支撑多久。”说完长叹一声,朝莫静那边走去。

    我扶起墨穷薪,两个人朝着莫静那边走去,走了一会墨穷薪低声对我道:“朱尘,你知道许灏是什么原因这样吗?”

    听了墨穷薪的话,我顿了下,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胖子以前家里挺富裕的,也挺照顾我的,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好像是从进了学校以后,前两次任务的时候才出现了什么问题,回去问问校长他们吧。”

    墨穷薪听后点了点头,没有深究,和我一起朝着莫静的身边走去,莫静身边除了已经早到了的萧莫愁,竟然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年轻,好像一个清爽的大学生一样,穿着和我们一样的登山服,手里一根登山杖,看起来好像就是一个登山的旅人,可是他望着那蛟龙,却并未露出奇怪的神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简单的旅客。

    萧莫愁看我们来了,点了点头,然后对那年轻人道:“这位道友,不知道您为何而来?”

    “呵呵,你们为何而来?我自然就为何而来。”那年轻人也向萧莫愁拱了拱手道。

    萧莫愁点了点头,道谢后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朝莫静问道:“莫静,你还能坚持多久?”

    莫静并未答话,也没有点头摇头,依旧结着手印,默念着咒语,萧莫愁正要再问,却被那年轻人阻止了,那年轻人道:“这位道长莫要干扰他了,看他的咒语,非佛非道,应该是上古时期豢龙氏的后裔,否则以这位小姑娘的修为也不可能囚禁的了这蛟龙,不过看她修为并不高,所以不能受外人打扰,以豢龙氏的特点来看,只要不被打扰她就能困住这蛟龙,不过一旦这蛟龙解困,必然生了怒气,到时候就麻烦了。”

    萧莫愁听了一会,点了点头朝那年轻人拱了拱手道:“这位道友当真博学,不知师承哪座名山?哪位高道?贫道茅山萧莫愁,将来有机会必然去道友仙山拜谒。”

    那年轻人笑了笑回礼道:“萧道长不必在意,我是本地一个隐世家族的族长,看到这山上出了事才来的,看你们这一队人,也不像一脉相传的师承,我猜你们是江楚的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吧,来解决这里的问题,结果没想到还遇到这么一个厉害的家伙。”

    “道友所猜不错,我们确实是学校派来的,只是没想到遇到这个家伙,我这个学生还受了重伤,一会这蛟龙若脱困,还望道友援手,擒住此物,不然不知此物为何在此作祟,扰乱一方生灵。”

    “好说好说,不过现在先让我看看这位小兄弟的伤吧。”说着朝我走过来,我把墨穷薪小心的放下了,墨穷薪坐在一块石头上,刚刚走这段路,他好像很难受,刚才胖子那一刀并未刺中他,只是在胳膊上划了一刀,比较厉害的伤害还是后面被那蛟龙尾巴甩的,还好墨穷薪反应快,劝其身体没有被打中要害,而且落下的时候也是掉在水里,这样才没有受大伤害,否则最少也是个骨断筋折。

    那年轻人半蹲在墨穷薪的身边,拿起墨穷薪的手摸了摸脉,然后笑道:“这位小兄弟好运气,没有受到多大伤害,好好休息休息就可以恢复了,不过气血运行还是有些不畅,吃了贫道这丹药先恢复恢复,下山了再好好调理吧。”

    说完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白玉雕凿的小瓶子,从那里面拿了一粒丹药出来,递给墨穷薪,墨穷薪也没有疑惑有他,点头道谢后就吃了下去,只有我看到那年轻人拿丹药的时候,总觉得有点无语,一副武侠的场景在我脑海里冒了出来,有些欢快有些好笑。

第二十八章 雷鸣

    因为莫静的异军突起,大家也算暂时的得到了休息,墨穷薪坐在那养伤,我在他身边陪着他,萧莫愁也在另一边闭目养神,不过桃木剑和令牌一点都没有放松,好像随时准备暴起,毕竟谁也不知道莫静能坚持多久,只有那年轻人很是自在,好像还在看着四周的风景一样,一点都没有来这降妖伏魔的感觉。

    其实这时候,我非常担心胖子,他什么行李都没有背,孤身一人下山,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虽然他刚刚确实做了很不好的事,可我毕竟不是圣人,我也会有私心,我不希望他将来会走上什么不归路,更不希望他有什么生命危险。

    其实我现在也明白,天下万物,都有生灭,每个人生死不过百年,在人看来很长,在山水来看,不过是顷刻之间,山水化变于我们来看几乎漫长不着边际,于日月来说也不过眨眼而逝,日月轮转在我们看来更是恒常不变的,而在天地宇宙来说,不过是岁月的一点划痕,微不足道,有一天那天地宇宙也会走到尽头,这是万物的必然和规则。

    我们人与人之间的那点温存与情分,看起来就实在无法提上来,太过渺小了,可就这般渺小,依旧让人不舍,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不要永恒的仙道,我会想要一切都平平静静的,我们家从来没有分离,爸爸妈妈一直都在一起,胖子也会和我一起打打闹闹。

    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永远都不要变化,可我做不到,造化弄人,谁人能逃脱这因缘起伏呢?

    我一直低着头,把脑袋埋在腿上,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头来,看到墨穷薪正坐在我旁边,他看我抬起头来问道:“朱尘,你是在担心许灏的事?”

    对于胖子,墨穷薪真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一路上都在照顾他,遇到危险毅然的护在胖子身前,就这样还被胖子划了一刀,没有大碍了还为胖子开脱,这德行那绝对是圣人级别的,孔子还说君子要以直报怨呢。

    我看墨穷薪问我,也不好太为胖子开脱,只好答道:“我只是很焦急,不知道胖子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恨你,不过我想他回学校以后就会被强制退学吧,萧老师那性格一定会如实上报的。”

    可能是我的脸实在看起来太过沮丧了,墨穷薪摇了摇头安慰我道:“我会去和校长求情的,我相信他是误会了什么,解开误会就行了。”

    “谢谢你了,不过墨师兄,你可能不了解胖子,虽然平时他看起来都是很不着调的样子,但其实我很了解他,他是一个很冷静,很有理性的人,我不太相信他是因为误会就做出这样的事,我也实在想不到胖子为什么要这样。”

    “许灏刚刚提到说要毁了墨家?”墨穷薪突如其来的问了我一句。

    我心道这是墨穷薪要来兴师问罪了?还是要我转告胖子让他别不自量力了?虽然这么想,但胖子刚才确实这么说过,我也只能点头道:“嗯,胖子好像是这么说过。”

    “我想,许灏怨恨的不一定是我,他怨恨的可能是墨家,你说过他们家是做生意的,有可能是他们家的生意和墨家冲突了,然后出了什么事,生意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而且我看一路上许灏的很多作风都变了。”墨穷薪并未和我想象的那样警告我,反倒很认真的把可能性分析给我听。

    我一听也是一怔,这一回见到他,他连车都没开来了,整个人也很是疲累,是家里的问题也不是不可能,恍然间我回想到七年前,我爸爸厂子破产时候的样子,厂子里的工人拿了工资后都四散离去,到处联系卖车卖房,催债的人每天上门,还有每天见到我爸疲惫的脸。

    生意场上瞬息万变,打工赚钱虽然比不上老板,但总也稳定,那些老板可能今天还衣着光鲜风光无限,明天就扫地出门一无所有,祸福相依从来是更古不变的定律。

    看到我的沮丧,墨穷薪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了,如果是他们家生意上出了问题,而且是因为墨家的缘故,我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们现在先要处理好眼前的祸患才是最重要的。”墨穷薪说完,就指向那蛟龙。

    那蛟龙被困也有阵时间了,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安静了,现在变得很是焦躁不安,不停的扭动身躯,还在发出低低的嚎叫,应该是因为莫静施加的束缚变得越来越弱了。

    这时那个年轻人走了过来,问墨穷薪道:“这位小兄弟,吃了我的药身体舒服点没?”

    墨穷薪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再次致谢,那年轻人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我道:“你好我姓王,你认识你们学校里一个叫刘易的吗?你们学校我也就认识他一个了。”那个年轻人呵呵笑了笑就和我搭讪。

    我听到刘易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点头答应道:“我认得,而且刘易现在还是我的老师呢,对了您怎么知道我认识刘易?”我有些好奇,这随便问问都能问到点子上?

    那个年轻人笑着拿了几样东西递给我道:“这几样东西是刘易的,我刚刚看散落在四周,所以我猜你们应该和刘易的关系不错。”

    我一看,那几样东西原来是刘易之前卖给我的那几件法宝,我的阵法被那蛟龙破掉以后,我都一直没时间去捡回来,没想到还是被这年轻人帮忙捡回来了,我连忙接过来然后向他道谢。

    “您是五大家族中王家的人?”一直沉默的墨穷薪忽然问道。

    那年轻人看了看墨穷薪,笑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判断出来的?”听这年轻人的语气已经默认了。

    “因为刘易师兄也是五大家族的,你能这么了解他,应该和他私交不错,而且你又姓王,王姓就是五大家族的一个姓,我爸说过他以前有幸去过一回王家,王家的入口就在广东这边,而且刚才您看到这蛟龙,并不惊讶而且一直看起来很淡然,好像这蛟龙在您眼中并不算什么,应该也只有五大家族的人能这么托大了。”墨穷薪解释道。

    那年轻人点头赞许着说:“这位小兄弟猜的不错,我是五大家族的人,这里出了事,我才来这里的,却正好在这里遇上你们。”

    看这年轻人我心里也有点震惊,五大家族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虽然我也经常见到刘易,但是刘易一直都没表现出什么特别之处,而且刘易说他已经离开五大家族十多年了,他离开五大家族的时候才五岁,后面也是极少回去,所以我一直自动把他忽略。

    现在突然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五大家族的人,我在想是不是要个签名也回去炫耀一下,正在我们几个在聊的时候,突然夜空中响起轰隆隆的声音,这滚雷阵阵听起来好像离下雨不远了,一阵阵雷霆闪过,那年轻人站起身看了看天边,轻叹口气。

    我还不理解他的举动,那蛟龙忽然大声咆哮起来,猛地一下挣开那绑缚它的锁链,这术法本是用来束缚真龙的,这蛇蛟之类强行破开,本就需要很大的代价,那庞大的龙身居然连悬浮的力量都没有,重新掉入湖水中,惊起一片水花。

    此时萧莫愁已经醒来了,赶过来看着湖水,而莫静却因为术法被强行破掉,也不好受,竟然昏迷了过去,倒在地上,萧莫愁看到后,摸了摸她的脉搏,对我道:“朱尘,你来把莫静扶过去,墨穷薪和莫静两个人就托你先照顾了,这蛟龙见天雷而惊恐,很有可能是马上就要渡劫了千万要小心。”

    我听了他的话,赶紧跑过去,把莫静扶起来,一直扶到我们休息的石头那,把她安顿好,我也顺手摸了摸她的脉搏,虽然我还不是很懂,不过脉搏有力平缓,应该不是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这时墨穷薪起身道:“萧老师,我现在已经恢复了,这位王师兄是五大家族的修士,他的药作用很好,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说完墨穷薪拿出一颗印章,也走了过去。

    萧莫愁看了看墨穷薪,又看了看那年轻人拱手道:“这位道友原来是五大家族的高真,那这里就仰仗您协助了,如这蛟龙渡劫而去,也是他的造化,若他不能渡劫,反而狂性大发,还请道友帮助制服他,以免遗祸苍生。”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没有多做客套,而是看着那暂时平静的湖面,好像在想些什么,一直一言不发,不过也走到了萧莫愁的身旁和萧莫愁、墨穷薪三个人都站在湖边,随时应付着一切可能,风轻轻吹拂,夜晚一阵死寂。

    那蛟龙掉下去以后,湖水就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面的蛟龙就会跃出,甚至有可能破雷而去,直上虚空,那也算它的机缘了,只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我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第二十九章 魔物

    我们一众人有些狼狈的呆在这湖边,湖里依旧很是平静,那蛟龙一直潜伏在水底,没有什么动静,萧莫愁他们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站在湖边静静的等待着,双方好像就这一僵持着,不知什么时候这静寂就会被打破。

    莫静还是昏迷着,我小心的把她身下垫着睡袋,让她能休息的安稳一些,我也不敢离开太远,一只手拿着铜印,一只手攥着一张离火符,可能是气氛太诡异了,我的心里越发的不平静,甚至要想安稳的坐下来都有些难。

    天上的乌云中隆隆的雷声好像在酝酿着某种强大的力量,只是奇怪的是,一直没有雨水落下来,也没有闪电划过,本来这应该是很奇怪的景象,只是萧莫愁说这是那蛟龙即将渡劫的异象,天地之威势酝酿起来可就不是一时半会了,威力也是极其强大的。

    不知那蛟龙是不是害怕了,一直都不敢窜出头来,按理来说如果是要渡劫,它一定会奋力朝天上冲去,冲过自己的极限,冲过乌云的桎梏,冲破天际,就能真正的蜕变成真龙,傲游九天三界了,如果一直缩在水里,反倒是等死了,因为雷电会一直劈下去,直到它死去或者重新退化为蛇,那么数千年的功行就一点不剩了。

    这是一条不归路,要不求取天道一线生机,永脱桎梏,要不蜷缩在泥土中默默屈服。

    等了一阵子,天上的雷声越来越响,每一下都如同眼前不远有炸弹爆响一样,我好像有种错觉,那些雷霆距离我们好像很近很近,就像压倒了头顶上似地。

    终于在一道雷电炸响后,那池水中的蛟龙忍不住了,湖水开始发生阵阵翻滚,湖水的翻腾预示着下面的不平静,那蛟龙应该很快就要冲上来了,不过我想要是他不理我们,直冲上天,萧莫愁他们也不会阻止它,这个时候的蛟龙处在发狂的边缘,没有人愿意去触碰它的逆鳞,那样实在是作死。

    那湖水翻腾一阵后,又复归平静,我有些不解这蛟的想法,难道它还扭扭捏捏的在纠结出还是不出?没想到的是,那湖水刚刚平静下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水中那蛟忽然冲出水面,一阵水花被它带出,它也不理会我们,直直的朝天上冲去。

    乌云中蓝光一闪,一到雷霆猛地向下激出,那粗大的电蛇击在蛟身之上,仅仅一下,那蛟龙浑身漂亮的鳞片就已经发黑了,那蛟龙一声长啸哀嚎,也不在乎,依旧以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威势朝天冲去。

    看到那蛟龙朝天渡劫而去,萧莫愁手松了松叹口气道:“不知道这蛟龙能否成功渡劫而去,若他能成功还希望它能多为世间众生谋求福气,不要再像之前那么暴躁了,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它刚刚受了伤,这次雷劫又要更强一些,这种情况下想要成功,当真难。”那年轻人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在接萧莫愁的话。

    不过他说的也挺对的,那蛟龙刚才受了伤,而且为了和我们斗,还耗了不少的气力,他即使以完美的状态去迎接雷电的洗礼,也未必能成功,更何况现在远不如曾经的状态?不过我也知道,能不能成功,不光只是力量的强盛,更重要的是还需要那么一点对天地的悟性。

    从最初的一道雷霆,一直到越来越多闪烁的电蛇,雷霆阵阵闪烁,仿佛化为了一道天网,那蛟龙速度虽快,却依旧没有力量抵抗,阵阵哀嚎从那蛟龙的口中吐出。

    终于那蛟龙受不住了,从半空中一阵哀嚎,掉落下来掉落的速度比上冲的速度更快,闪电也没有停下,依旧一道一道的抽向那蛟龙,如此威势离我们越来越近。

    萧莫愁忽然大喊道:“不好,我们马上离开这里,那蛟龙会把天雷带过来的。”说完就要带着我们离开,神色之严肃,我从未在萧莫愁的脸上看到过。

    这时那年轻人长叹口气道:“已经晚了,现在走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那蛇蛟已经坠落了下来,一道球形的闪电就在湖上不远炸开,我的眼睛瞬间只剩一片白茫茫的,耳朵也是一阵轰鸣,如果不是我随时准备着,及时捂上了耳朵和闭眼,我现在估计就是又聋又瞎了。

    那蛟龙的身体就在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忽然停滞在半空中,这瞬间的停滞,真把我吓傻了,从那么高的天空上落下来那么庞大的躯体,那产生的能量应该能把这里砸个窟窿,而现在却忽然停了下来,这完全无视了惯性定律。

    下意识的我向前看去,萧莫愁和墨穷薪也是愣在那,只有那年轻人淡定的举着手,手指着的方向正是那坠落的龙身,看起来好像仅仅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他带来的神奇却还并没有完全停止,那龙身虽然停下了,天上依旧不断有雷电向下劈,依旧在朝那龙身劈下来,就在那蛟龙的身躯刚刚停下来没有多久,一朵莲花从虚空中开放出来,所有的雷电无论有多强的威势,都被那莲花照单全收,那莲花却稳如须弥山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倾斜。

    那莲花还不算完2,那年轻人忽然间就出现在那莲花之上,然后一步步的踏着虚空往天上而去,每一步都踏在不断催动的雷光上,而那年轻人却只是像饭后散步一样的悠闲,一点都看不出来不适。

    一直走到半空之中,他停下了脚步,站在虚空中,如沐雷光,然后双手环抱混元,又猛地散开,一瞬间,他身边放出一道光芒,光明强烈,却不耀眼,反倒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一瞬间从他站立的那里,光明消散不见,雷光也不复继续。

    又是恍然之间,他忽然出现在湖旁,从他站着的地面上忽然开始盛开花朵,花朵一点点盛开,密密麻麻的很是漂亮,原本因为雷霆和龙啸开始紊乱的气,现在也一下变得无比的平和,最夸张的是那湖面上盛开了一朵很大的莲花,而那蛟龙庞大的身躯盘缩在那莲花上。

    原本那龙身已经被雷电劈的几乎是焦黑一片,而现在却重新恢复成原来漂亮闪光的鳞片,好像刚才那蛟龙就没有上天被雷电洗礼过一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如果不是这些异象仍在,我们都要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象了,那年轻人还是站在萧莫愁的身边,看起来好像从未挪动过,他望着莲花上的那蛟龙,也没有解释什么。

    静了一会,还是萧莫愁先抱拳拱手向那年轻人恭敬的行礼道:“弟子萧莫愁,不识上仙真面目,执于眼前凡象,还望上仙见谅,还请上仙告知名号,弟子将来必以香火供奉,以感激上仙救命之恩。”

    那年轻人并未回答萧莫愁,而是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莲花上盘踞的蛟龙。

    萧莫愁疑惑的转身看着那蛟龙,连萧莫愁都不敢说话,我们就更是一言都不敢发了,看这年轻人的举动倒是让我越来越疑惑了,刚才我去摸了摸那长出来的花朵,我能感觉的到花朵真实的触觉和生命力,我记得江楚说过,他虽然和仙人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仙人能做得到的事,他却做不到,其中之一就是凭空生物。

    江楚虽然厉害,但是依旧要遵循物理世界的法则,他自己可以不遵守,但是依旧不能改变这一切,只有超出轮回,不在规则之中的仙佛菩萨才可以不受束缚,自由自在,能于念顷住无量亿劫,又能于念顷游步三界及遍游一切时空。

    刚才的雷电如此威势,说去就去,我相信即使是江楚也做不到,那么这年轻人是仙人无疑了,他说自己姓王,难道他是五大家族里王家的族长?

    我脑海中思绪如潮,直到那蛟龙发生变化,原本躺在莲花上的蛟龙好像终于恢复了力气,抬起龙眼望了望我们,忽然间幻变成一个面目俊朗的男人,一身青色的盔甲套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英姿飒爽,站起身走到那年轻人的面前双手合十,倒身下拜。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回了一礼,然后扶起那跪倒的男人。

    那男人还是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道:”感谢上仙慈悲,救我性命,若非上仙援手,在下刚才千年修行毁于一旦,更要重回轮回生死,不知何时方能解脱,在下愿将来无论几世轮回,身为何物,皆为上仙效力,直至得证无上大道。”

    那年轻人答道:“你不必谢我,我也并未援手救你,只是因为因为不愿你伤及此地无辜,我来此地本是为了那魔物出世,现在我既救你,便不能阻碍那魔物出世,此之也是天数。”说完那年轻人摇了摇头。

    而那年轻人一说这话,我们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江楚曾经说过,五大家族隐世不出,非是世上有破灭之灾,不会轻易出动,尤其是几位已经证果的上仙,而这年轻人的话是不是告诉我们,这里要出现一个能扰乱预天下的魔物?

第三十章 分路

    那蛟龙化成的俊朗男青年一听年轻人的话,居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好像听到了什么让他无比惊慌的事一样,这表现更加让我觉得不对,一看就知道,仅仅提到那魔物,他就很恐怖了,刚才这蛟龙展现出的力量已经够强大了。

    那年轻人对那蛟龙道:“你要愿意,就和我一起回去吧,若你不愿意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修炼。”说完好像作势欲走。年轻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自然的就像是一件与自己不相关的事一样,不过这事好像和他确实不相关,那魔物再厉害,可即使毁灭了世界也不会影响到五大家族。

    萧莫愁看到他这举动,就要去拦,那蛟龙却更快一步,拦住年轻人道:“上仙,我愿和您一起去修行,愿将来能一直服侍您。”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转身对正欲阻他离开的萧莫愁道:“萧真人无需拦我,那魔物虽强,亦有能制服他的存在,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刘易一面,他却刻意躲着我,既然他不在,我也不宜久留,世间事因因果果,我身为方外之人本就不应该随便插手,萧真人好自为之。”

    萧莫愁身体一顿,见那年轻人这么说了,也只能抱拳回礼,不再多言。

    那年轻人同样抱拳回礼,转身即走,还是那副登山装束,往前没走几步,他就和那蛟龙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开在湖上的巨大莲花,只是地上那些盛开的花朵依旧繁盛的开放着,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消失。

    这遍地繁花,不过那年轻人刚离开,这里忽然涌入了大量的火气,之前我以为这火气是因为蛟龙的缘故或因为地利的缘故,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仙人所说的魔头出世的象征,萧莫愁看到这景象,眉头更皱了。

    转身对我们道:“我们三个尽量减轻负重,尽全力朝这些火气的来源敢去,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那魔头现世,甚至不惜拼上性命,不过我相信那上仙说的,那个魔头如果出世必然有能制约他的存在。”

    萧老师一边说,一边开始捡拾刚才四散的东西,他倒是很决绝,只是背上了法器和水,就连食物都没要了,全部丢在这了,墨穷薪动作也不慢,也是收了收法器就直接准备上路了,至于我,我也和他们差不多,虽然这些装备价值都不菲,但都是学校报销啊,要大方我还是大方的起来的。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昏迷的莫静,最后还是墨穷薪主动请缨背着莫静,他的装备就由我和萧莫愁一并分担了,我们收拾的很快,但天上那不断轰隆的雷声,都在为那魔物出现做着倒计时。

    雷霆代表天地公正的惩治之力,世上若有能为祸世间且没有神志妖魔现世,所要经历的第一种克制就是天雷之力,能否经过天雷的洗礼就看他之前的造化了,而且即使度过了天雷的洗礼,也不是说明它就没有制约了,天道至均无有偏差。

    之所以说只有没有意识的妖物才会有使天上降下雷霆也是有原因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万物只要存在于这个世上的,都是平等的,有情众生都有其进步的权利,无论是成仙还是成魔都是如此,即使那蛟龙越雷,都不是惩治之力,反倒有磨砺的意思。

    但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总是有那么一些超出这个界限的存在,它们的出现本就是不应该的,他们没有思想,只懂得疯狂的毁灭一切,大成若缺,天地亦然,天地万物都有制衡它的存在,即使是天地本身也不例外,因为这个缘故才会有这些为毁灭而生的存在。

    世人虽都以妖魔称呼,但其实还是有所分别的,而那蛟龙已去,天上雷霆还在酝酿,那么就一定是有那种超出天地界限,为毁灭世间而来的妖物要诞生了,它一旦诞生必然引来天雷,只能希望它还没出生就被劈死。

    我们三个都在朝这火气涌动的地方快速奔走,每个人都累得不行,但没有一个人停下休息,其实我是没那么担心的,因为基本上这种魔物还没出生就会被雷劈死,我们基本上也不用正面对抗,否则靠我们几个也是无济于事。

    想到这,我实在跑累了,就对萧莫愁道:“萧老师,我们不用这么紧赶慢赶吧,上天的雷劫不会放过那玩意的,从古至今几乎没有能逃过雷劫的魔物真正出生吧。”

    萧莫愁却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喘着粗气道:“朱尘,你好糊涂啊,刚才仙人说过,他救那蛟龙,干预了天地制衡,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今晚天地蕴含的能量是为那蛟龙和这魔物共同准备的,也就是固定的,本来刚才那蛟龙如果被劈死了,马上就会停,这一边就会干掉这魔物,这几乎是百分百的,但是刚才那仙人施法救下那蛟龙,本应劈死那蛟龙没有劈死,就会使用更多的能量,虽然被那仙人最后制止了,但是这边对付那魔物的能量就不够了,好比一壶水,正好倒满两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子的水洒了,那么另一个杯子就不满了,也就是说这本来只有一线生机的魔物,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会出世,那仙人是为了救我们踩施以援手,我们三个就必须去填补上天地虚耗的这能量,这也是为了均衡天地之力。

    那萧莫愁说的我不寒而栗,他说的确实没错,只是我想知道,刚才那仙人救了我们,是不是现在我们四个得赔命去干掉这魔物?那仙人说会有能制衡这魔物的存在,难道就是我们几个?我突然觉得有种茫然的感觉,这短短的一晚上,好像所有的因果都在悄无声息的运转,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萦绕在我们周围,不停的影响着这一切。

    可以说我们几个几乎都是以奔跑的速度在赶路,萧莫愁看起来年纪不小了,没想到还能有这种精神头来赶路。

    我们走的一路上,其实都是在走回头路,也几乎可以说一路都在下山,要不然的话我们肯定更累,古怪的是那火气的来源,居然是我们早上所来的方向,好像指向了那老婆婆的茅屋所在,白天的时候却没有太明显的感觉,估计也是那魔物还没有到出世的时候,而现在却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热浪席卷而来,虽然感觉上有偏差,但就我现在的感觉来说,现在的温度不会低于三十度,而且越走越热。

    走了一阵,我们渐渐接近那热气的来源,天雷还未落下,也没有出现太明显的变化,想来那魔物还未出世,我们也可以暂时的休息一下,走到这一直沉默背着莫静的墨穷薪道:“看这热气,还有刚才那蛟龙恐惧到发狂的架势,还有干涸断流的河水,我觉得这出来的魔物,应该是旱魃。”

    听后,我心里咯噔一下,旱魃是什么东西?我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从诸多小说和神话中也听说过一句话“旱魃者,上能屠龙旱天,滴雨不落,下能赤地千里,存草不生。”

    想来这里冲天的邪气就是那旱魃弄出来的了,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是那蛟龙所致,其实仔细想想,那蛟龙在此修行了上千年了,已经是这里的常住民,不可能会突然干预这里的天地之势,而且我们之前遇到的灰三姑也说过,我们是因为那个东西来的,这蛟龙在此居住上千年,同为兽类,想来即使在当地的野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那灰三姑不可能不知道,也就不会惊奇了。

    我们上山以来鸟兽全失也就可以理解了,这里的野仙庇佑一方,福泽的可不仅仅是出马的人,还有那些山上的生灵,为了躲避这突然出现的妖物,迁走山上的生灵也是常事,我想那蛟龙要不是马上要渡劫了,肯定也早就走了,它一离开,之前那个湖泊应该也会干涸了。

    我们再往前走了一阵,萧莫愁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而对我道:“朱尘,你应该知道这妖物一旦现世,必然引发能毁灭世界的灾祸,我们只能乘其未出,和天地之力消灭它,但是无论如何,不能不做第二手准备,这里往另一边走,就是那老婆婆的茅屋,和那个魔物出现的地方太近了,你把莫静背着,去通知那老婆婆,你们先下山躲避,然后想办法通知校长,我和墨穷薪去对付那出世的魃尸。”

    萧莫愁一脸坚定,就像随时准备赴死那样,我听了他的话,、有些犹豫,此时墨穷薪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朱尘,快走吧,现在的你即使留在这,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如果救了老婆婆和莫静,你的作用会比现在更大。”

    一边说着,墨穷薪偷偷往我口袋里放了什么,我下意识的去摸,那东西我却不陌生,是墨穷薪的钥匙。

    虽然很不愿意,但这时也由不的我选择,他们说的很对,我去了也没有什么作用,我点了点头,把昏迷的莫静背起,朝着老婆婆的茅屋走去,墨穷薪和萧莫愁的命运将怎样,我心里充满了忐忑。

第三十一章 故事

    背着莫静,我一个人摸索着朝茅屋走去,那茅屋依旧矗立在那,屋里还是亮着橘色的灯火,看到那灯光我心里没来由的感受到一种温暖的感觉,来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到这里来又是如此。

    那老婆婆也给人一种温和慈祥的感觉,相由心生,那位老婆婆常与人方便,应该是一位好善的好人吧,因为有那种大善之心,所以才会给人这种柔和的感觉。

    我走到屋前,开了眼使我能看得更清楚,同样也就能看到这屋子里的气,这里明明距离那出现的魔物很近,却没有一点受到了那妖物的影响,反倒有一种祥和之气萦绕在周围,最不简单的是,这祥和之气并不会干扰自然运行的气,这种水乳交融的和谐感,也只有刚才那仙人所释放出来的力量,我才感受过。

    这老婆婆应该也是一位看破世情的高人,如果再有这种清静的善念,自然也就足够改变这周围了,其实不光是这里,任何人的心念都会和周围的天地相沟通,都会在不自觉之间影响着周围的气,江楚教我的破地狱偈里有一句话“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正是此理。

    我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努力腾出一只手来敲门,没想到我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老婆婆还是那笑眯眯的打开门,把我让进去,我把莫静背着进门去,把莫静暂时放在床上,刚坐下那老婆婆端着一杯水过来笑着递给我。

    我接过来大口喝下,稍微的休息,就对那婆婆道:“娑婆婆,你快和我走那边出了一个很厉害的妖魔,我们先离开这里,反正婆婆你这茅屋里也没什么之前的东西,应该也不用收拾吧。”我看这老婆婆应该也是一位高人,应该对身外之物看得很轻。

    那老婆婆却摇了摇头对我道:“孩子,你的那两位同伴呢?”

    “哦,娑婆婆,您是说萧老师和墨师兄吧,他们去对付那个妖魔去了,他们一定能对付那个妖魔。”我解释道。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呢?你不担心他们吗?”婆婆又笑着问我道。

    我苦笑了下:“娑婆婆,您别说了,我修为太差,去了也只是干扰他们,所以还不如不去,不过我倒步担心他们,他们修为很高,那个妖魔又被天劫劈了,以他们的能力足够应付了。”

    那婆婆又摇了摇头道:“孩子,如果你真的相信他们,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们离开呢?那两位消灭了妖魔以后,我们正好给他们接风洗尘啊。”

    这老婆婆说的话,尽让我无言以对,我真的足够相信萧莫愁吗?其实我是安慰自己逃跑的心吧,安慰自己可以安安心心的逃跑,不用给自己背负那么多包袱。

    那老婆婆呵呵一笑道:“如果你相信他们,我们就不需要离开,如果你不相信他们,就应该去帮助他们。”

    我有些无奈的低下头道:“娑婆婆,你说得对,我知道他们此去凶多吉少,可是我去了又有什么用?我的修为远远不如他们,去了不也是送死吗?也不是我怕死,我只是觉得这样很没有意义,我还不如先救了你们再说。”

    那婆婆摆了摆手道:“孩子,知道什么是随缘吗?”

    “就是让人要随顺自然,不要强求吧。”

    “如果这样,人们为何还要修行呢?道祖为何要留下五千言道德经?佛陀为何要讲经说法度脱世人?是这些圣人不知随缘吗?”老婆婆笑眯眯的问我道。

    “额,他们做的这些本来就是随缘吧,他们都是圣人嘛,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讲,佛家不是说机缘成熟吗?”

    “成就圣果以前呢?佛陀菩提树下悟道之前也只是凡人,因为见到众生苦恼才出家修行,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能修成吗?”

    “大概,不能吧。”我被老婆婆说的一愣,心里却突然觉得有点明朗了。

    “不错,佛陀悟道虽然有无数前缘注定,但出家修行前一样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随缘也好,无为也好。并非让人完全无所作为,消极的放弃,而是让人尽心去完成自己所愿,尽所尽之能,至于能不能成,则是天意,顺应自然的结果,才是随缘,如果你连做都不去做,又怎么能叫随缘呢?随的只是自己内心的妄想执着吧。”那老婆婆呵呵笑道,看似随意,却在刹那间让我心里一下打开了一扇门。

    我点头感谢道:“多谢娑婆婆指点,我知道您的意思了,努力去做是我应该做的,结果如何却不是我能控制的,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帮助他们?”

    “不错不错,真有慧根,只是去做不是愚勇,要用智慧与慈悲去辅助,否则就容易偏离了自己的初心,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老婆婆听了我的答复,反倒不急了,一把把我拉着坐在床上,慢悠悠的一点没有刚才劝我的意思。

    我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听话,外面的天雷还没降下,证明那怪物还未出世,而这老婆婆应该也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应该是有什么指点要告诉我,我还是静下心来听听吧。

    那老婆婆拉着我坐下后,讲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生活在山上的小伙子,他叫什么已经没人记得了,我们就叫他无名吧,有一天他母亲生病了,四处求医都没能治好,但他非常有孝心,很孝顺自己的母亲,所以一直都没有放弃救他母亲,为此他走遍名山大川,就是为了寻找救自己母亲的药。

    终于他的孝心感动了上天,有一天一位神仙告诉他,在一个山谷里长着很多能医治百病的神草,他如果能不怕艰险,取得神草就能拯救他的母亲。

    无名很开心,他辞别了神仙,就去寻找山谷,一路上他遇到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和他境遇相同,也是自己的母亲病了,四处求医问药,无名便对他说“神仙告诉我一个山谷里有、神草,能医治百病,我们一起去拿吧。”那人欣然应允,于是两人便一同出发披荆斩棘,经历万难,找到了那个山谷。

    山谷里真的和神仙说的一样,遍地都是神草,无名见了便小心翼翼的摘了一颗神草,准备离开,另外那人摘了神草后,突发奇想,对无名说“无名啊,这里神草这么多,我们多采些也不打紧,我们带着神草回去,然后高价卖出,我们两人就可以大赚一笔,到时候便吃穿不缺了。”

    无名很固执,拒绝了他的看法,带着一颗神草回去了,而另外那人则带着很多神草回去了。”

    老婆婆讲到这,就被我打断了,本来我心急如焚要去救人,却被老婆婆拉着听这种老掉牙的故事,我打断老婆婆的话道:“婆婆。您不用说了,我知道结局了,结局一定是贪心的那人遭到了恶报,善良的无名则衣食富足了对吧。”

    那老婆婆并没有因为我打断她的故事而不满,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不对,无名带着神草回去,救了自己的母亲,一直过着穷苦的农耕生活,然后娶妻生子,一辈子都没有太大变化,那个聪明的年轻人带着大量神草回去后,不仅把神草高价出售,赚的盆满钵满,而且还博得了神医的名声,一辈子衣食无忧,老了膝下儿女孝顺,为他养老送终。”

    我正不耐烦的时候,那老婆婆却说了个和我想象中不同的结局,愣然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应该讲点祸福相依的道理吗?”

    那老婆婆依旧摇了摇头道:“你说的那是童话,虽然美好,却偏离现实,我说的却是一件真实的故事,发财的年轻人更聪明,更懂得运用手中的一切,而且他虽然贪心,但也懂得适度,而且神草长在山谷中终究是无用之物,他取出救人,也是功德一件,他有聪明,有谋略,又并不是一个恶人,为何不能富裕呢?”

    那老婆婆又一次说的我无言以对,我了解的故事都是趋于童话的美好想象,现实的社会,谁会管你怎么样?你敢去努力你就是赢家,你不知变通,就只能被历史淘汰,弱肉强食,物尽天择是生灵进化的法则。

    不过这从一位信佛,相信因果报应的老婆婆口中说出,却有些奇怪了,我有些不解的问道:“婆婆,你说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要告诉我要努力的去拼?抓住一切的时机?还是让我要懂得弱肉强食?可您不是信佛吗?”

    那老婆婆又摆了摆手道:“信佛不是否定事实,而是看到的不只眼前的一点,无名保持了自己的初心,明白自己想要做的事,没有迷失自我,会为将来种下菩提种子,那年轻人耗去了更多的福报,去世的时候,对外在财富的留念更深,离世的时候也就更痛苦,执念所致,依旧轮回不休,可世人妄执,只能看到眼前之物,反把自己陷入名利的诱惑,却是可悲。”

    那老婆婆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默念了句佛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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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是一个家庭富裕的富二代,在我爸厂子最危急的时候,我妈带着我绝情抛下一切离开了我爸,却没想到,我爸在异人的帮助下挺过难关,反过来报复我妈,让我原本富庶的生活在一夜之间彻底改变,我变成了一个绝对的穷狗。
时光飞逝,七年的时光未能洗涤我的自卑,在自我放逐中我迎来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如同七年前我没有想到我爸的崛起那样,七年后的今天,我也没有、想到在高考前夕的序幕里,我居然迎来了人生最大的一场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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