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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灵椿八千     养道txt下载     养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二章 慈悲

    “娑婆婆,既然如此为什么人们不能看到因果呢?那些圣贤也只是叫人行善,却从来不让人看到因果最直接的显示,如果能看到这一切的话,那么世上怎么还会有人作恶呢?一个人人向善的社会不是会更好吗?”娑婆婆说的话,我是相信的,因为载地的关系我看到了很多因果流转的事,也知道因果不空之理,但我还是很不解这一切是为什么。

    “世间万物,从成型到毁灭,变幻万千无不依因缘起诸变幻,但这一切却并没有谁在操纵,仅仅是最自然的运化,善与恶,生与死都是一种最为自然的存在,人们依照自己的意愿去进行选择,最终有得有失,但是不论善恶,阳光都无所选择的普照大众,雨滴都不分好坏的恩泽众生,行善有所得,作恶有所报,也是人们自己收获的后果,人们无时不刻都在被因果显示,但又从来不曾注意到,如此这般便是圣贤又能如何呢?”娑婆婆耐心的解释道。

    听完娑婆婆的话,我似懂非懂,不过此时也没有时间多想,虽然不明白婆婆把我拉在这里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但这时雷霆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距离那魔物诞生也越来越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我现在要尽快赶过去帮助萧老师他们。

    大概那婆婆猜到了我的想法,把我拉住道:“孩子,你现在赶过去也对付不了那个魔物,你急忙赶去又有什么作用呢?”

    被这婆婆说的,我却是一喜,终于提到那魔物了,这婆婆这么说却是一件好事,想来她有办法对付那魔物,我坐下来对那婆婆道:“婆婆,你这么说是你要帮我一起去对付那个魔物吗?那就太谢谢了。”

    没想到那婆婆又是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要和你一起去,我老了,走不动了,能对付那魔物的只有你自己,这一切早就前缘注定了。”

    我被那婆婆说的更迷茫了,一会让我不要放弃,一会又告诉我努力是未必有结果的,一会又跟我讲我打不过那个魔物,现在又说我能对付那魔物,这真把我绕晕了。

    婆婆看出了我的意思,把我拉起来带着我往外走,走到门口那西方三圣图前,拿起供桌上的水道:“孩子,我说你对付不了他,是因为你的时机不到,我说你能对付他,是因为你有这段因果,这魔物是因为你的过去世而成魔的,所以你要去化解这段因缘。”

    我楞了一下,不明白这即将出世的妖魔和我有什么干系,也不知道怎么去化解,茫然的看着那老婆婆,等她回复。

    那婆婆端起供佛的那碗清水道:“你要用这大悲水去化解那怨气。”

    我接过那碗水,我在学校里听说过大悲水,那是佛教一种以大悲咒加持净水的术法,据说能治病降魔,妙用万千,我也见过大悲水,但那大悲水里蕴藏了净气,而我眼前的水就是最普通的水,我甚至看不到一点和凡水所不同的地方。

    正疑惑间,那婆婆道:“大悲水是慈悲心的化现,若你以大慈悲心施洒你手里的大悲水,则能妙用无穷,若你无慈悲心,此水与凡水无异。”

    被老婆婆说的有些无奈,我只能婉拒道:“娑婆婆,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急急忙忙的上哪弄慈悲心去?我一直以来也只是知道慈悲这个词,慈悲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我都不清楚啊。”

    “慈者,能与众生方便,使其欢喜,悲者,感众生之难,而往拔除,慈悲心便是愿与众生,施乐拔苦,孩子,其实你一直这种心念,只是你并未发现而已。”

    “呵呵,婆婆,我听人说观世音菩萨是大慈大悲的,这大慈大悲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也是佛教说常与人方便的意思吧。”被人夸赞我心情也很不错,而且娑婆婆这么有自信的交给我这个,应该确实能化解那怨气吧。

    “不,我与你说的只是小慈悲,虽也难能可贵,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佛经有云“若众生度众生,则众生皆难得度,若以佛法度众生,则众生皆能得度。”大慈大悲并非眼前的与人方便,而是根本的拔出烦恼,度化众生,好比一人做梦,梦里有好有坏,若遇噩梦,旁观的人不是想着如何去他的噩梦里救他,而是将其叫醒,醒者即菩萨,梦者即凡夫,这种根本的与乐拔苦便是大慈大悲。”那老婆婆轻轻一笑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也算弄明白了这之间的分别,恭敬的对那婆婆道:“多谢娑婆婆指点,我现在马上去帮助他们。”

    我话未说完,突然之间,原本漆黑的夜,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天地间好像刹那间被映成了白昼,伴随而来的是一阵轰鸣的滚雷,一声炸响传过天际,那天地间忽然传来的莫大威势,把我吓了一跳,这威力远超刚才那蛟龙渡劫时候的景象,突然出现的雷霆也预示着,那个魔头现世了。

    这时我还没有感觉到太多的邪气,一切都还是那么自然,应该是我眼前这位娑婆婆的力量所致了,刚才的雷霆划过,我忍不住了,拿着娑婆婆给的大悲水,就要赶去帮助萧老师他们,也希望我这一切还能来得及。

    我还没出门又被娑婆婆拉住了,我不解的看着娑婆婆,娑婆婆还是对我摇了摇头道:“光有水,还没有用,你的慈悲心还没生发出来,你现在还要办一件事,才能化解那出世之魔的怨气。”

    雷霆落下,那魔头已经出来了,我现在哪还有时间去等待那慈悲心出现?无奈之下我只能对娑婆婆道:“娑婆婆,我实在来不及了,您告诉我要怎么激发慈悲心啊,我现在该怎么去做,您倒是说啊,求您快一点吧,时间来不及了啊。”

    娑婆婆并不理我,而是双手合十念诵道:“南无阿弥陀佛。”

    娑婆婆刚刚做出这举动,我突然觉得我站的地方不对了,我定睛一看,发现这里居然变成了一片柔和的白光之中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就像任人摆布的木偶那样。

    然而这一片白光却没有给我带来什么不适之感,反而极其的柔和与温暖,万物一切都融入这白光之中,没有一点分别,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剩下柔和与温暖,不经意间我居然发现就连我的四肢手脚都消失不见了,大惊之下,我发现我的手脚一瞬间又恢复了。

    再是一个眨眼,眼前那片白光也不见了,我踩在了结实的地面上。

    我眨了眨双眼,猛然发现,我现在所在之处,居然是在白天,我正站在一座宏伟的寺庙面前,我的面前站着几个目瞪口呆的沙弥,大殿前有一位身着袈裟的老僧人正双手合十,看到我后,躬身道:“这位施主,您从何而来?又有何事?”

    那老僧人说的我一愣,我还以为我又做梦了,没有回答他,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觉我还是穿着登山套装,一点都没变,我再看了看天,发现晴天白云,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动静,而且漫天祥瑞之气,这几乎是我未见过的,之前那位仙人虽然也生出种种微妙庄严法相,但因为天时所致,我也未曾能见到这种祥瑞妙相。

    我又看了看四周,庄严宏伟的寺庙,四周很空旷,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位扫地的老婆婆,而那老婆婆我怎么看,怎么像娑婆婆,但是她只是安静的扫地,并没有理会我,就像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样。

    我收回目光,无奈的摇摇头,刚想问问那老僧人,这里是哪,是什么时候,那老僧人却先我一步合十跪倒在地,周围的沙弥一看也都如此效法,那老僧人对我道:“我佛慈悲,面前这位菩萨法降此地,不言不语,先观大地,再仰虚空,最后视左右八方,最后摇头以示,便是告知弟子,您非从十方而来,然您又住于此地,这般神通变化是告知弟子,菩萨无所从来,亦无所去,弟子愚钝,菩萨身着异服,刚才身批白光从天而落,又有如此祥瑞之气,如何能以凡夫智慧测度?弟子嘴愚,错问您从何来,去何处,实在是落在相中,望菩萨恕罪,且请菩萨能登法座,开坛布法,此是苍生福泽啊。”

    这僧人说的我心里一抖,我只是凡夫俗子,有什么资格承受高僧礼拜?这是要承受罪业的啊,虽然这位高僧好像弄错了什么,不过能看到那些祥瑞之气也必是有所修为的法师了,我赶紧上前扶起老僧人一边道:“法师慈悲,末学刚才只是不知怎么来了此地,好奇所看,没有法师所想之深意,法师快快请起,如此这般实在是折煞了末学。”

    那法师却执意不起,而且还拉着我的手,痛哭流涕道:“菩萨慈悲,弟子自皈依学佛以来,每日诵经礼佛,经意深邃,弟子愚钝不解我佛妙法,弟子尊普贤菩萨十大愿王教诲,日日礼佛,请佛住世,为弟子解答疑惑,为众生解答疑惑,如今有此机缘,得见菩萨降临,求菩萨慈悲,怜悯我等。”越说越是哽咽,一位白胡子的老僧人,竟然像婴儿那样呜呜哭起来。

第三十三章 穿越

    老僧人突然的举动真是弄的我没脾气,也不知道娑婆婆是何方神圣,居然把我弄的穿越时空了,只是不知道穿越了多久,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在经历幻觉,我现在对眼前的环境还很陌生,不如先在庙里住下来,也省了旅馆费,至于萧老师他们,我现在也无能为力了。

    我扶起那痛哭流涕的老僧人道:“法师,末学不才,能否先在贵宝刹住下?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老僧人一边用擦干眼角的泪水,一边对一旁的沙弥道:“净明,快带菩萨去僧房休息,一定要好生招待,菩萨您稍事休息,我去换身衣服就来向您请教。”说完双手合十,连连敬礼,转身便要离开。

    一名跪着的沙弥,站起身来,对我双手合十躬身道:“这位菩萨请跟我来,我带您去休息。”我也双手合十回了个礼,跟他一起离开,不自觉间又看到了那个扫地的老婆婆,好奇之下,我拉着那个沙弥问道:“这位小师傅,那位老婆婆是谁?你认得吗?”

    小沙弥看了看那位老婆婆,点头道:“小僧认得,那位婆婆没有名字,我们都喊她娑婆婆,她没有子女孤身一人,我还没进寺庙的时候,老婆婆就在寺庙里扫地了,听方丈说,娑婆婆已经在寺庙里扫了二十年地了,她也不要钱,就是每日来扫地,和我们一起吃一顿素斋,然后晚上又回自己家去,每天如是。”

    我听了点了点头,对那沙弥道谢道:“多谢小师傅,还想问问小师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哪年哪月哪日啊?”

    那小沙弥老实答道:“菩萨,岭南地区地属偏远,小僧又是方外之人,六岁就皈依我佛,只知道是唐皇当政,哪一时候却不知晓,时月却记得,现在应该是丙子年孟冬初八。”

    我被这小沙弥的话震惊的走不动道,呆立在当场,唐皇当政?这意思是说现在我所处的是在唐朝吗?而且不是做梦?这是真真正正的穿越了?那娑婆婆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起来这里也有位娑婆婆,我赶忙回身去找她,跑回去的时候,那位娑婆婆却已经不见了,那小沙弥看我回头,赶紧跟来,不解的问道:“菩萨有何吩咐吗?小僧是否有何不恭敬之处?请菩萨谅解。”

    我摆了摆手道:“小师傅,那位扫地的娑婆婆呢?我觉得她像我一位故人,想去问问。”

    那小沙弥看了看,摇头道:“娑婆婆可能回去了吧,她是自愿来这里打扫的,我们也不知道她住哪,反正每天供她一顿饭就行,来来去去都随她自己。”

    我无奈之下,只得对那小沙弥道:“这位小师傅,您带我去休息的地方吧,谢谢您了,还有别喊我菩萨了,我一凡夫俗子实在受不起,我姓朱,随你怎么称呼吧。”

    那小僧人很固执的道:“可是刚才菩萨真的是从天而降,身披白光,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眨眼间菩萨就降了下来,如果不是菩萨的话,难道您是佛经里说的天人?”

    我有些无奈,只能对那小沙弥道:“小师傅别这么说,我是修道之人,会一两招障眼的术法,不成什么气候,我修行时间还不到一年,远不如小师傅修行精深,怎么当得起您的礼敬?您还是别这么说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我还掏了张黄符出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那小沙弥狐疑的看了看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前面带路道:“那就请这位道长随我来吧。”然后也不和我继续讲话了,只是带着我往僧房走去。

    我也无心和他多说,这突然的变化把我弄懵了,如果这一切不是幻觉的话,那么那位娑婆婆最少是一位已经证果的人,因为江楚绝对做不到这一切,能超出时空的限制,于一切地方化现,而且不光自己化现,还能带着别人一起,这是要多么不可思议的神通啊,如果不是见到了事实,我是不会信的。

    穿越故事我看了不少,也曾有过yy但其实,如果真正经历这一切的话,只会觉得心里有多么惶恐,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来如何,那种迷茫是很可怕的,好像把一个孩子置于一个陌生的城市那样,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

    那位小沙弥把握带到了一间客房里,房间里,东西都很朴素干净,没有现代那么多花样,就是最素净的白色,佛教的戒律其实很多,其中有一项就是离高大床戒,因此即使是客房里,也是一张小床摆在房中一角。

    把我带来以后,那位小沙弥双手合十,就退了出去,出去前还留言道:“道长,如果有事,就请告诉小僧,这几日都是小僧当值,您去打听净明,就能找的到我。”

    房门是土木框架,上面用粗糙的纸糊了一层,还有些地方有破洞,房里面只有一张小床,一张木桌木凳,桌子上一盏小油灯就是房中的全部了,没有一件电器,没有自来水,也没有厕所,我努力的吸入一口空气,从未有过的清新。

    我站在房中不知所措起来,我拿出手机,手机上没有一点信号,房中的摆放,手机的表现,清新的空气这都在证明着我真真实实的穿越到了古代,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愣了会神,我也算反应过来了,娑婆婆把我弄来这里应该是有原因的,来之前她给我讲要开启慈悲心,然后才能发挥大悲水的威力,才能化解那旱魃的怨气,娑婆婆把我弄来这里应该是要让我开启慈悲心吧,不知道的是我回去的时候,还来不来得及帮助萧老师他们。

    躺在床上,我忽然领会到,既来之,则安之原来不是一种泰然的处事态度,是一种对所处环境的无奈。

    一晚上的奔波,我现在都没恢复过来,一躺下来休息,我就觉得身上没力气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好好的睡一觉。

    我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站起身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站起身来,打开门,门外站着刚才那位老僧人,老僧人穿上了最正式的法袍,走进来双手合十就要再拜,我赶忙阻止,拉住老僧人无奈的道:“法师慈悲,末学只是凡夫之人,信奉李老道祖,刚才只是一些障眼之术,已经和净明小师傅说清楚了,您莫要折煞末学了。”

    老法师双手合十,眼泪又落了下来,一边对我道:“菩萨慈悲,为了不让我等着相,化现而来,净明修行浅薄,不能识得菩萨真面目,贫道修行六十余年,虽未得智慧,也有一二浅薄神通,方才菩萨降临的时候,诸天梵王帝释四大天王皆立于空中护佑,本方土地山神也都四方礼拜,若非真圣贤降临,如何能得此人天礼拜?还请菩萨慈悲,怜悯我及此地众生,开坛说法,教化我等。”

    这老僧人应该是有真神通的,而且开了天眼,能见诸天人鬼神,我虽然也开了眼,但我只能见得到气的流动,只能见到最简单的鬼神等众,不过我还没有自恋到那些护法龙天是因为我,我想他们是因为娑婆婆才来的,现在有这位老僧人的话,我更可以肯定那娑婆婆是哪位菩萨了,就是不知具体了。

    我正因为刚才的事走神,下意识的就问了句:“善教人大慈大悲的应该是哪位菩萨?”

    说完,我就反应过来,这位老僧人刚刚问我:“不知是哪位菩萨慈悲法驾?”我突然的问他,那不就成了应答他的反问了吗?

    果然,我刚说出口,老僧人两眼放光,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原来是观世音菩萨,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菩萨慈悲,化身于此。”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奈之下又掏出黄符道:“法师您看,我随身都带着黄符,学的也是道家的术法,你看我还带着铜罗盘,我一标准的道士模样,怎么可能是观世音菩萨?我真的只是一个凡人,我怎么来的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说,您只用知道我就是凡夫俗子就行了。”

    “菩萨,普门品中佛说,观世音菩萨慈悲,应化万千度化众生,应以何身得度者,即化现何身度人,最是方便慈悲,楞严经里又说后世行者,沦为五十阴魔迷惑“是人愚迷,惑为菩萨。淫逸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诸佛应世。某处某人,当是某佛化身来此。某人即是某菩萨等,来化人间。其人见故,心生倾渴,邪见密兴,种智销灭。”而现在菩萨言自己非菩萨,这又应了金刚经里所说“实无所得”之言,这一切种种,弟子都应当恭敬菩萨。”那老僧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引经据典,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

    我第一次有种想把他踹出去的冲动,这是何等的执着啊,上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符合这些吧,我有些无语了,不过还是只能耐着性子对老僧人道:“法师,我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不过求您怜悯我一下,不要再称呼我为菩萨了,我一凡夫实在受不起,末学今天劳累一天了,现在只想休息休息,若法师不能给此方便的话,末学也只能带着东西离开。”

    “弟子知道了,菩萨不愿为人所知自己身份,菩萨来此必有使命,弟子不打扰了,只是希望菩萨慈悲,能应机说法,开解弟子疑惑。”说完,还不等我回答,合十鞠躬后,飞速的离开了,我无奈之下,也只得由他,懒得去追究什么了。

第三十四章 平恕

    没有多想,直接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梦里依旧是无数人来来往往的十字路口,和我之前所看到的没有任何差别,这也证明我现在所经历的都是真实的,我并不是做梦,至少不是狭义上的做梦,要是佛教那种人生大梦,那我一直都在,就先不扯了。

    早晨是被外面的钟声唤醒的,我推开木门,门口放着一件简单的衣服,应该是昨晚我睡着以后有人送来的,只是因为我睡的太死,不曾知晓,外面的人便放在这里了。

    我我拿进屋来,换在身上,粗布所致,很一般的衣服款式,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要说和外人差别,就是我没有发髻,古代因儒家思想影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所以都是留发的,只有僧人要剃发易服,是个例外。

    我留的是现代最常见的小平头,还好我昨天一直在寺庙里,不然的话连上街都不敢,其实我现在也不敢上街,我现在只有一件事,去找娑婆婆问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出我休息的房门,外面一片宁静,寺院建在山上,这个时代的空气远比我生活的时候好的多,蓝天白云,空气清新,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我开眼的能力已经不见了,不过我觉得我现在应该能靠自己的能力开眼了,这一切还要试了才知道。

    外面的广场上空荡荡的,从大殿里传来阵阵诵经声,这个时候寺里的僧人居士应该都在大殿里做早课吧,我走到昨天娑婆婆扫地的地方,那里也没有人影,我也没有见到娑婆婆,不知她到底在何处,我总觉得她好像在躲着我一样。

    正在我四处寻找的时候,大殿里的早课可能做完了,里面的僧人居士依次出来,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人群中我看到就在广场的对面,一个角落里娑婆婆正在那安安静静的扫地,出现的太过突兀,我可以肯定刚才那里绝无一人。

    我正要穿过人群去见找娑婆婆,就被一人拉住了,我回身看去,正是那老方丈,我现在一见到他就很怕,生怕他又像昨天一样拉着我。

    老方丈拉住了我,见我停下,双手合十鞠躬道:“菩萨慈悲,请您帮帮这位善男子吧。”

    我有些无奈,看向方丈带来的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的是读书人的那种衣服,看起来很儒雅,我正要解释,那中年人突然跪下道:“菩萨慈悲,我听方丈说,您是观世音菩萨降世,您一定可以帮我。”

    我有些无语的扶起那男人道:“这位老爷,您别折煞我了,我不是什么菩萨应世,我只是一个凡人,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先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那中年人被我扶起后,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想起这张脸我应该见过,不久前在来的路上我做的梦里,许子谦有一个好友叫何平恕的,我还记得这个人全家被贬岭南,而且因为他和许子谦的约定,许子谦甚至放弃了得道的机会,去考取科举功名,如果当时不是何平恕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我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这个人,时间过得真快,我不过是过了几天,这人已经从翩翩少年公子变成了中年老爷,想来自他和许子谦分别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吧。

    那中年人向我拱了拱手道:“在下姓何,单名一个逊字,我的事能到后面说吗?”

    他一说,我愣道:“不是何平恕吗?”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知道他叫啥的,而且说不准认错人了呢?

    那男人也是一愣,眼中冒出喜意道:“菩萨果真神通广大,在下字平恕,但全家迁来岭南后,未与人提起,菩萨一语道破,真是无上神通。”

    我很是无奈的道:“方丈大师,这位何老爷,两位别这么称呼了,我当不起菩萨的名号,我就是一凡夫,之所以能说出您的名字,是因为过去的一段因缘,在这就不多说了,但反正别喊我菩萨了。”

    那老方丈好像已经习惯我说这话了,也没有回答,而是带着我们去后面的一间禅房,可是看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我估计我的话又白说了。

    老方丈把我和那中年人带到房中,自己在一边斟茶,唐朝是煎茶喝,还要往茶水里放上姜桂等辛香料,寺庙里禁止这些荤物,所以这煎煮出来的茶还是我能接受的,不然我实在无法想像那种加调料的茶水是什么滋味。

    我和何逊两人相对坐下,何逊拱了拱手对我道:“若不称菩萨,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自我介绍道:“我姓朱,单名尘,你叫我朱尘就可以。”我抱拳还礼。

    他点了点头,正了正身子对我道:“在下有两件事请朱尘老师解答疑惑,在下先说第一件,在下二十年前有一结拜异姓兄弟,姓许名渊,我二人本是世交,但家父因为为官之时得罪了人,全家被贬于岭南之地,几十年来我不知我那兄弟生活如何,我二人将来是否还有再见之日。”

    何逊眼中冒出一种期待的意思,我还未说话,一边倒茶的老方丈率先道:“何老爷,您现在还执着于这件事吗?我虽修行浅薄,活了这么久也能窥见一二天道,据我所观,何公子与那位许老爷,缘法已尽,何苦执着呢?”

    听那老方丈一说,许逊眼中的光芒一下就灭了,一言不发像是想着什么,刚刚我还在感叹世事无常,现在听他一问,恍然想起,于我比起来何逊已经是作古千年了,据我所知这一世何逊确实再未见过许子谦,他们两人的口头约定看似坚定,终究抵不过岁月无情。

    正要回绝他,却又发现,我不就是许渊的转世吗?虽然不能见许谦,见到我也算圆了他的愿想吧,我摇了摇头问何逊道:“何老爷,您那位异姓兄弟是许子谦吗?”

    何逊点了点头苦笑道:“菩萨神通广大,能测度过去未来,能知我那兄弟子号也是正常,我与那兄弟的缘法真的尽了吧。”

    “何老爷无需这样,你们缘分并未尽,只是岁月无情,时光荏苒,你们再见之时,见面却不相识,对坐亦莫能知。”我努努力尽量把话说的婉转点。

    何逊一听,有些激动的道:“我真的还能再见许兄吗?可我二人过去亲密非常,再见面之时又如何会不识?还请菩萨慈悲,明示于我。”

    我不知怎么回答于他,难道我告诉他我就是你好兄弟的转世?我还未想好如何说,一旁的老方丈感叹道:“何施主,莫要追问了,两人能再见却莫能识,此是菩萨慈悲,点破天机,你二人此生莫能再见,然来世有缘,还能相遇,了此缘法,贫僧所知所见,只能眼前微末,菩萨法力广大,能知过去未来,故言来世之事,也是安慰何老爷”

    那一瞬间,何逊眼中的光芒又消逝了,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老方丈所说的虽然不全对,但所说也差不多,我只能安慰何逊道:“何老爷无需如此,缘起缘灭,聚散无常,您知道吗?许公子缘法不错,本有得道之机,因为与何公子的约定,舍道而入仕,造福一方百姓,攒下无边福德,许公子能为约定做到这样,何老爷不应放弃,好好生活吧。”

    何逊听了苦笑道:“我那兄弟如果真的有得道之机,岂不是我害了他?”

    “如果许公子成道而去,何老爷才真正于他相见无望吧,更何况若不是与何公子的约定,那一方百姓命运又当如何呢?”

    老方丈也劝到:“菩萨所言极是,何公子要振作起来啊,何公子说有两件事求菩萨帮助,此是一件还请说另一件,过一会贫僧还有诸多疑问要向菩萨请教呢?”

    我打断老方丈的话道:“法师慈悲,莫要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为法师解惑?倒是末学有诸多未解想请法师指点呢。”

    那老方丈连道不敢,我不理方丈,反过来看着何逊道:“何公子有事请说吧,不过我未必能帮你,您要做好准备。”

    何逊点头称是然后才道:“老师慈悲,在下这第二件事并非为我自己,而是在下家里有一位家仆,叫吴明,家里本身还算富庶,但自己母亲生了怪病,他为人孝顺,为了治疗母亲耗尽家财,却无能为力,老师慈悲,若能有方子助他母亲,实乃功德无量。”

    一听他的话,我愣道:“无名?还有叫无名的?没有名字?”

    “老师误会了,是口天吴的吴,日月明的明。”何逊回答道。

    他这话,却并没有让我轻松,这一切和那娑婆婆给我讲的故事太像了,而且如果那故事只是流传可能主角的名字没了,但娑婆婆并不是凡人,他说的无名可能就是这个吴明。

    何逊所说的这巧合,让我觉得这一切好像更迷糊了,娑婆婆把我穿越到这里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是要让我了解什么东西?还是要让我完成什么特别的使命?但为什么不摆明了告诉我呢?越想我越迷茫。

第三十五章 彼岸

    听了何逊的问话,我只能对他道:“你回去告诉这位吴公子,据我所知这世上有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山谷里,山谷里长了一种能医治百病的神草,你告诉那位吴公子,取了神草就可以救他母亲的病,但是这山谷的具体所在我也不知道,让他四方打听一下自会知晓。”

    何逊拱了拱手道:“多谢老师慈悲,在下这就回去告诉他,老师和方丈大师还有事要聊,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后就站起来,朝我和老方丈双手合十的鞠了躬,就自己走出门去了,脸上满是兴奋,连客套话都忘说了。

    我还没松口气,那老僧人就到了我的对面,望我礼拜道:“老师慈悲,弟子在此求老师慈悲教导,弟子自六岁剃度受戒以来,至今六十余年,尊佛教诲,不敢丝毫毁伤,常学菩萨六度,恭敬一切众生,亦学禅定,只能住于三禅之境,再莫能上。”

    “弟子常思己行,不解何处未做好,至今六十余年虽有五神通之力,未能萌生般若智慧,苦恼之中望菩萨指点弟子,如何能降伏其心,如何能趋于解脱,如何能得正果。”说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听他一说,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眼前的老方丈实在值得我赞叹礼拜的,能坚持六十余年戒行,苦心求道,又能通达三藏佛典,更可贵的是还能有赤子之心,全无一点我慢,如此修行虽未有证,依旧是天下修行人的楷模。

    见他呜呜的哭起来,我只能改坐为拜,连连礼拜那老方丈,老僧人愣了下,赶紧起身躲开无比激动的道:“菩萨,此是何意,弟子若有冒犯还请菩萨谅解。”

    江楚和我说过,佛教修行分为南传和北传两种,其中修习禅定只至四禅五不还天,也就是色界之顶,至此既是第三果阿那含果,往上的四无色界是外道落无想定而趋入,是不究竟的,禅定修行至四禅五不还天,再需一步证阿罗汉果,永不入轮回,而江楚自己对应佛教所说境界则是非想非非想处天之境,这是因为他本已具足脱离轮回之缘法,然则一念生反,未能趋于解脱,也就常驻此境界,故和一般的非想非非想处天的天人又很多不同。

    阿罗汉之果位在南传来说已经是最为究竟的果位,已经是佛的异名,于北传大乘来说阿罗汉果虽究竟,却分为声闻阿罗汉,大阿罗汉,声闻阿罗汉已经脱离轮回,不再受分段生死然则还未觉他圆满,还不能称为佛,而佛的十大弟子便是后一种大阿罗汉,仅次于等觉菩萨和佛的果位,即将断尽变易生死成就真正的应供阿罗汉,也就是佛的异名。

    我眼前这位老方丈虽然是行大乘,但如果按照南传来说很快就可证得四禅阿那含果,虽未出离轮回,依旧是不还欲界,再不来欲界受生的圣者,我有何资格受他礼拜?我也不打算和他继续打嘴仗了,我打算实打实的告诉他我的经历。

    我看他躲开后,坐起身指了指对面道:“老法师慈悲,修行精深已至三禅,末学此前所说皆是真实,并非末学遮掩,这一切还要从末学的经历来说,老法师若有心,可听我之言。”

    那老法师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打了盘坐坐下,打算听我讲话了,我才开始道:“老法师慈悲,我之所以身着异服,未留发髻,并非我是什么天人菩萨,只是因为我所来的时代,已经是唐朝过去一千年了,我所来的时代受外国影响,剃发易服是极其正常的事,所以我才是这身打扮。”

    “菩萨慈悲,弟子也有神足通,也能飞行上下,遨游于天地之间,据贫僧所知,便是道家先贤亦有所言《庄子大宗师》中有言“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能超古今上下,既能不死不生,此等修行便是菩萨。”

    那老方丈又要再拜,我连忙阻止道:“方丈稍等,虽穿越古今,但此行非我所为,亦非我所能,我和几位道长一起上山除妖,在山间遇一绝世魔头,因为我修行低下,先行离去,在一茅屋中遇一婆婆,起初我以为她只是修行净土的居士,她对我说若要除那妖魔,不能以强力撼动,要以慈悲心化解其怨气,方能了此因果,并送我大悲水,我问她应当如何生慈悲心,她不言,眨眼工夫便把我送来此地,问了方丈才知道,那位老婆婆便是菩萨化身,我至今不知菩萨为何送我来此。”

    那老方丈先是不语,听我说到那老婆婆是菩萨,才激动的对我道:“那菩萨可曾对你说,何等是慈悲?”

    “菩萨倒是有说,菩萨说慈者,能与众生方便,使其欢喜,悲者,感众生之难,而往拔除,慈悲心便是愿与众生,施乐拔苦,但这只是小慈悲,大慈大悲非为解决眼前烦恼,而是要导引众生趋于解脱,永离轮回生死,菩萨还为我做一比喻“若有人于睡梦中,所做噩梦,惊恐慌张,已醒之人,若要解除其慌张,最好之法莫过于将其唤醒,若醒来则一切烦恼忧苦皆如梦幻,在不复受。”此则解决根本之法方为大慈大悲。”

    那老僧人叹口气道:”原来如此,我修行六十余年,苦心求佛,不能见诸菩萨佛陀开导,道友能有此机缘,得见观世音菩萨指点,实乃大福泽。”

    我看老僧人十分沮丧,有些不忍,想了想道:“老方丈不需如此,我在山中遇到的那老婆婆自称娑婆婆,看起来只是一山中普通老妪,并无出众,昨日我见贵寺广场边有一位扫地的老妇人,她和我山中所见一模一样,我问净明小师傅,得知那老妇人亦名娑婆婆,且已在庙中打扫二十余年了,想来那才是菩萨化身,方丈若有疑惑便去向那位婆婆闻讯吧,正好我亦有问题想请教。”

    我刚说完,那老僧人先是愣在那,突然长叹口气又不言不语起来,不敢打扰我只能安静的喝茶,不多时,我忽然觉得整间房子突然生出种种奇异的香味,我不知从何升起如此异象,突然看到那老方丈,猛然间竟然见到老方丈周身好像若有若无的放射出光明。

    那老方丈此时开口道:“昔时我读妙法莲华经,经中药王菩萨燃指供佛,又曾于律藏中见闻,佛说诸比丘不以摧残己身之苦行修行,此是外道行,我一直不解,此二者皆佛所说法,为何有此差别。”

    “今日方知,外道之人催残己身,所谓修行,向外求法,以为能空受其业,而趋解脱,只因我执旺盛,私心顿起,药王菩萨慈悲,燃指供佛,只是为谢佛陀说法,佛陀说法,如众生于暗夜中得无量光明,照彻黑夜,能醒梦中之人,药王菩萨之供养心,清净心为众生之所发,“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昔我之行,如外道者,心外求法,以色相欲见佛陀之法,以有相欲行菩萨法行,自己愚钝不解圣解,反怪诸佛不予指点,却不知菩萨已经指点我二十余年了。”

    老僧人忽然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对我鞠躬道:“菩萨慈悲,借你之语点化贫僧,贫僧于无始劫来,暗夜行舟不可记数,今忽见佛陀光明,始破无明,然则六道众生依旧苦海迷遁,不解正见,愿诸众生能早脱苦海,早成无上道。”

    正在这时,禅房突然被人冲开,以两个同样身着袈裟的僧人为首,急匆匆的走进来道:“方丈师兄,外面天上出现异象,无数护法鬼神,天龙八部把整座寺庙都围了起来,数量数都数不尽,而且寺院里无论僧俗都听到种种天籁微妙之音,闻见香华,不知何故?”

    老僧人看了看冲进来的僧人,微笑不语,双手合十,忽然间那老僧人从指尖放出一道火光,外面的僧人也有吓得惊叫的,领头僧人急忙让后面的人去拿水,然而还来不及拿水,老僧人的指尖火光越发明亮,一瞬间仿佛照彻三千大千一样,所有日月光辉都不能与其相争,火光几乎在一瞬间就把老僧人包裹在了一起。

    光明中,四周传来种种梵唱,朦胧间好像能听到似有似无的赞叹声,又是一瞬光明消失不见,老僧人站着的地方化作四道白虹冲天而去,无一物能阻挡,地上空无一物,那老僧人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无影无踪,更不留一点迹象。

    这景象来得极快,去的也很快,我忽然明白过来,昨天天上的梵王帝释,种种异象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娑婆婆,是因为这位老方丈,老方丈本是根性上佳之人,苦修六十余年,虽未能得道,已经攒下了无量机缘,今日顿悟而去,并非凭空,也是过去修行所得。

    一开始寺里的僧人很惊慌,但都是出家修行人,对生死本就看得很淡,更何况刚才都亲眼目睹如此胜景,我没有开眼,只是以凡夫肉眼所见,都能清晰见到此等妙景,何况其余之人?所以都知道老方丈已经徒登彼岸,有所成就了,为老方丈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悲伤的呢?”

    惊慌过后,进来的僧人都各自盘坐坐下,开始念经念佛。

    只有我一个人,从禅房里走了出来,一个人慢慢的晃到庙前的广场上。

第三十六章 菩萨

    此时因为刚刚禅房里发生的胜景,外面的僧人法师都去禅房那里诵经去了,来庙里进香的百姓信徒见到了刚才的妙相也都去那里祈求保佑去了,老方丈在这里本身就是德高望重的老法师,现在更是被当作菩萨一样的人物,没有人不想去沾点仙气。

    诺大的广场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身着朴素的老婆婆在那扫地,平静安详,二十年的岁月里,这里来来往往无数僧俗,大家都见过她,却从来无人在意,匆匆而来进庙拜神,匆匆而去回家做事,来来往往之中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老妇人就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人们只执着于眼前的所需所求,忘记了身边最简单的事物。

    老方丈往生的时候,在那片光明中,我忽然感觉到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温暖到心窝里的感觉,那一刹那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是慈悲,老方丈一生所求皆是为自己修行,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忽然变了,他的修行变成了为一切众生所修,本来有形有相的功德化为无相悲心,其功德无量无边,在那光明中我听到老方丈最后留给我的话“愿与诸众生,普共成佛道,虚空有尽,我愿无穷。”

    我走到娑婆婆的身边,娑婆婆还在那静静的扫地,我看着娑婆婆,问道:“菩萨为何把我送来这里?是为了度化老方丈?还是为了度化我?抑或是为了度化那出世的魔物?”

    老婆婆笑了笑,不言不语,轻轻的扬起扫帚,地上的尘土被扫帚卷起,被扬起的尘土飘散在空中,我下意识的捂住口鼻。

    正在打扫的娑婆婆笑问道:“孩子,看见这尘土了吗?”

    我不解的点点头,娑婆婆并未看我,笑了笑,忽然间那些卷起的尘土不再是尘土了,每一颗灰尘都闪出星辰般的光芒,璀璨无比,四下飘逸。

    娑婆婆又道:“孩子,还有尘土吗?”

    我看了看四周,那些尘埃已经不能称之为尘埃了,劝都化作光明飘散在空中,那种场景极其唯美,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我只能点头道:“没有了,我听闻佛法广大能纳须弥于芥子,观世音菩萨神通广大,古今中西万人求拜,能让我穿越时空,把这灰尘化为光明不是什么难事吧?”虽然之前也见过一次仙人级别的人物,但是自从从老僧人口中得知娑婆婆是观世音菩萨以后,我还是没法平静,紧张之下居然说起笑话来了。

    娑婆婆并没气恼,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摇头道:“非我神力,是汝心力,神通再大不能改变业力,唯心念无边,能容无量虚空。”

    “呵呵,菩萨说笑了,无数人说我自卑,我的心力很渺小,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连我自己都有堕魔的危险,我又有什么能力去容这虚空呢?”我自嘲道。

    “世间烦恼如尘埃数,我在此扫了二十年,尘埃不减,你来了,尘埃便不见了,不是你的心力是谁的?”娑婆婆依旧面带微笑,手上还没有停,依旧轻轻扫着地上。

    我看了看满地尘埃,忽然间寺庙前的广场消失不见,我和娑婆婆站在一片星空之中,刚才化为光明的尘埃仿佛真的变作了星辰一般,星辰无数沿着四方上下虚空绵延出去,无边无际,一眼望去尽是一片虚空。

    我再看我和娑婆婆脚下,脚下却是一片厚厚的尘土,也如星空一般,绵延而去,无边无际,不知有多深远,娑婆婆依旧用扫帚在扫,每一下都会有一片尘土被扫帚扬起,化为天上闪亮的星辰,然而我再仔细的看了一会,却发觉娑婆婆无论怎么扫,地上尘土好像一点不减,天上星辰仿佛一点不增。

    我正疑惑不解菩萨把我弄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就看到地上的尘土化出无数图像,那些尘埃虽小,我竟能窥见那些尘埃的极精微处,每一点尘埃都是一点众生,有寒冰火狱的、有游荡无依的,有为人宰杀的,有苦痛的,有悲伤的,有醉生梦死的,众生百态,千万有情,生生死死,来来往往。

    见到这些,我忽然觉得心里一片明了,刹那间我的手中出现一个装水的钵盂,我随手一点,往下播洒,那些尘埃顿时化作星辰,飘散起来。

    此时,对面的娑婆婆微笑道:“孩子,你懂什么是慈悲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懂。”

    娑婆婆微笑着点了点头,须臾间,娑婆婆不再是那村妇模样,身形一变化为白衣法相,头顶上一尊弥陀造像,刚才的扫帚化为杨柳,轻轻下垂,周身光芒无量无边,然而耀眼的光明却能让我清晰的看到菩萨庄严的形象,菩萨的脸白净清晰,双目微低,嘴角有着慈祥的微笑,相好庄严不可言说。

    一念刚过,一切胜景皆化为无,恍惚间我还站在那座小茅屋中,手上稳稳的端着一碗水,娑婆婆不见踪影,刚才的法相和我眼前的西方三圣图上观世音菩萨一模一样,小茅屋还是小茅屋,四周没有一点变化,只是少了一个人,而我刚刚的那趟穿越仿佛仅仅只是一场梦,身上的衣着没有丝毫换过的景象,不过我知道刚才的穿越是真是不虚的,和以往因为《载地》的入梦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我叹了口气,一只手捧着水,另一只手单掌直立,向西方三圣图鞠了个躬,转身离开,我还有事要去做,在这里没有更多的时间逗留,我刚走出门,外面白光一闪,一道水桶粗的电蛇从天而降落在不远处。

    我开眼观气的能力早已消失,我一边心里祈祷着,一边用手指站着碗里的水抹在眼皮上,刚抹上,我的眼前就一片清晰,不光能看到气,还能看到气的运转中那若有若无,飘飘荡荡在天地间的那种错觉,是的,只能用错觉来描述。

    我心念一闪,眼前的景物无限拉扯出去,我一下就看到了萧老师他们所在那里,雷霆闪过,激起一阵烟尘,四周只有烧焦的树木,地上有一个深陷的三丈方圆的大坑,坑里有一个散发着炙热阳煞的家伙,浑身都扭曲了,只能勉强看出那是一个人的模样。

    那家伙被雷劈了几下,依然坚挺的站着,那架势仿佛藐视一切,就连那威力无边的雷霆他仿佛也不放在眼里。

    萧莫愁和墨穷薪两人都严阵以待的站在那大坑不远处,身前都有用符摆出的建议符阵,两个人都拿着武器一脸的严肃,两人的周边都散发着气,只是看起来无论是和坠落的天雷,还是和坑里的旱魃比起来,都实在太弱小了。

    我收回目光,又用手指点出一点清水,向脚下一洒,心念一变,刹那便如脚下生风,几乎心念一变之中,我就越过了这路上的树木花草,刚才还只是眼中看到的萧莫愁他们,现在就已经出现在他们身边了。

    他们两本来严阵以待了,见到突然出现的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是墨穷薪先反应了过来,冷着脸问道:“你为什么回来?莫静呢?”

    “等等,朱尘,你刚才是怎么过来的?你刚刚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难道是校长来了?”萧莫愁皱了皱眉打量了我一下,疑惑道。

    我摇了头摇头对他们说:“没有,校长没有来,只有我自己,不过我确实是用神足通赶来的,你们先别急,等我慢慢讲。”

    “萧老师,我们之前住的小茅屋您还记得不?我刚刚就是感到那,本来想喊娑婆婆一起离开,结果到了那,娑婆婆却告诉我,我不能走,我走了你们两必死无疑,我就问娑婆婆解救之法,娑婆婆给了我手里这大悲水,然后才显露真身,原来娑婆婆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让我来助你们的,所以我就赶过来了,这水妙用无穷,反正就是很厉害就是了。”我语无伦次的解释了一下,不过把我刚才穿越的经历隐藏了,因为真要说起来要说很久,而眼前又明显没有那个叙旧的时间。

    听了我的话萧老师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舒了口气笑道:“之前我一直好奇,我们明明距离这魔物这么近了,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感受到这魔物散发的戾气,更奇怪的是这怪物的力量一直都被限制在这周围,也没有对周围造成太大的损害,只因为旱魃的天赋之力,四处水泉无继,不落雨水,之前五大家族的仙人说这里有人能克制这魔物,我本以为指的我们,却原来这里早就有菩萨在看护了,也是此地生灵福德,若非菩萨神力,即使此魔物不出,此地生灵也要遭殃了。”

    萧莫愁松了口气,转身看了看那魔物,又问我道:“朱尘,菩萨有没有告诉你,要我们怎么做?”

    我点了点头道:“菩萨说不能以杀心嗔念来对付这妖物,要用慈悲心化去他的怨气,将其度化,具体怎么操作没有说,只是给我我这大悲水,刚刚我实验了下,确实神妙非凡,希望能压制住这魔物吧。”

    我回答完,他们两人都没有接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第三十七章 拜月

    雷霆还在不停的闪烁,一道道威势巨大震耳欲聋的雷霆降落下来,直接劈到那家伙的身上,那家伙连连怒吼,每一声吼都会有一种阳煞之气扩散出来,我站在坑边有一段距离了,还觉得这里的温度很高,热汗不停地冒出来。

    我从钵盂里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水弹出去,那水滴在高温中没有一点蒸发的痕迹,违反地吸引力的飘了起来,飘在空中又忽然散开,一道清风从虚空中吹出,一下我就觉得浑身一阵清凉舒适。

    “妙啊,尽然压制了这魔物的气息,不愧是菩萨的杨枝甘露,我们的胜算大了不少。”萧莫愁他们明显也感觉到了刚才的清风,高兴的拍手笑道。

    我正要应和,那坑里的旱魃突然抬起头来望向我们这一边,空气中原本无序的阳煞之气猛地聚拢在一起,不停攀升,然后突然朝我们三压了下来,排山倒海般的威势让我看一眼,就觉得心里涌出一阵阵恐惧,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我完全无力抵抗,萧莫愁站在我两前面,桃木剑化出一个圈,站在那阳煞气组成的大浪前,诵咒道:“都天雷神,三界之尊。威动上帝,诛斩凶群。天上地下,地府幽冥。降伏妖怪,诛摄地神。三界奉命,敢有不遵。五雷猛吏,霹雳风奔。魔王束首,鬼妖刑身。护持分野,救度人民。天真奉命,地只举申,急急如律令。”

    他诵咒速度很快,同时桃木剑还在虚空绘符,脚下也按某种玄妙的步伐踏动,在咬住最后一个咒音的时候,剑前的符文放射出一道光芒,一道蓝色的光辉向上攀沿,和那海啸般的阳煞之气抵在了一起。

    不过几息的功夫,那阳煞之气因为旱魃被一道雷电劈中而消散,萧莫愁招出的蓝光也同样消散了,萧莫愁连退几步坐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恐惧,平静了一会才叹道:“这魔物果然厉害,当真是能灭世的魔物,我本以为他被雷神之威伤了不少,我在这最不济拼死也能消灭它,现在看来原来只是我痴心妄想,顶着天雷还敢分心,实在太可怕了。”

    墨穷薪沉默了一会才道:“萧老师,未必是这魔物分心,我觉得他之前不理会我们只是因为他根本看不上我们,在他眼中要全力应付天劫,可是刚刚朱尘拿来了观世音菩萨的大悲水,而且还用了,甚至压制了这旱魃的煞气,让他感觉到了威胁,所以不顾一切的想要先干掉我们。”

    萧莫愁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对我道:“朱尘,不能让这魔物继续下去了,天雷数量有限,只有四十九道“大衍五十,天衍四九,留一线生机。”你先压制他,消耗他的力量,他就会被天雷直接消灭。”

    我看了看萧莫愁,无奈的挠挠头道:“萧老师,不是我不想这样,可是这水必须怀着慈悲心才有效用,如果动了杀心嗔念,水的效果就没有了。”

    “如果这魔物出来,天下万物皆难逃毁灭,你消灭它不是杀心嗔念,是对天下一切众生的慈悲,难道这你都不懂吗?”萧莫愁有些焦急,站起身指着那旱魃吼道。

    我看了看那旱魃,又摇了摇头道:“萧老师,真的不行,我感觉这旱魃很可怜,他好像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一样,我真的,下不去手啊。”

    我拒绝了萧莫愁的要求,自从我看到那旱魃以来,我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不知从哪而来的感觉,相遇即是有缘,我和这旱魃好像有什么还未结束的因缘,用大悲水开眼后我所能看到的东西就更多了,但还是不能见到因果由来。

    萧莫愁一脸愤怒,正要再说的时候却被墨穷薪拉住了,墨穷薪看了看我道:“萧老师,我相信朱尘有自己选择的原因,我们就不要干预了吧。”

    萧莫愁看了看墨穷薪,又看了看我,最后无奈的叹口气道:“好吧,朱尘,校长信任你,刘易信任你,菩萨也信任你,现在就连墨家的少爷都愿意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这么多人的信任。”说完便转过身去,一手执剑,一手持令牌。

    墨穷薪走过来鼓励道:“朱尘,想做什么,就自己去做,我会支持你的。”

    墨穷薪说完也站到那坑边,一只手拿着一张黄符,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精巧的匕首,匕首上释放出一股凌烈的罡气,纯正不含一丝杂质,想来那是墨穷薪带着的宝物了,墨家身为传承上千年的家族,怎么会没有一两件宝物呢?

    虽然被墨穷薪鼓励了,可我心里还是很忐忑,低头看了看碗里的大悲水,透明澄澈,没有一丝杂质,就连气都没有一点和周围不同的,若不是几次的神效,我决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宝贝,不过在这里能不干涸的水,本来也是一种奇迹了。

    我们三个都站在坑边的不远处,都在看着坑底被劈的旱魃,那旱魃已经被劈了很多下了,刚才又驱动周围的阳煞之气袭击我们,现在也很是虚弱,我虽然没有数,但这雷劈已经过了一阵子了,我相信再过不了多久,雷劈就要结束了,那时候这旱魃虽然虚弱,但要收拾我们几个想来也是绰绰有余了,消灭了我们,这旱魃再慢慢恢复了之后,走到外面世界,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力量能收服他。

    五大家族不会干预,佛道两教、民间传承也都远不如古代,现在的修行人比古代更容易得到消息,同时心也更浮躁,厉害的人物肯定也远不如古代多,到时候即使能消灭这旱魃,也不知道会付出多大的代价,首当其冲的必然是百姓的伤亡。

    萧莫愁刚刚劝我的话是对的,这旱魃天生就是来毁灭一切的生物,他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意而来,又拥有超越凌驾三界之上极其接近仙佛的力量,它不是一个生物,而是一场可移动的天灾。

    没过多久,随着一声轰鸣电闪之后,天上一直响不停的轰隆声开始逐渐停下,再没有一道雷霆降下,就像来时那样的没有征兆,消散的时候也是这般,狂风暴雨终不可久,春风化雨,无声无息的滋润万物才是王道。

    那大坑里的旱魃已经躺倒在坑里,我心里疑惑,难道这旱魃已经被劈死了?很快我就知道这旱魃绝对没死,因为这周围的阳煞之气越来越强,并没有衰弱的征兆,这只能说那旱魃已经在渐渐恢复了。

    终于那旱魃爬了起来,站直了身体,看都不看我们三个一眼,而是仰头向上,一声怒吼其声音仿佛刚才的雷霆那样,可以说震耳欲聋,声音中又饱含怨怒与不甘,仿佛在向天倾诉不满。

    他的吼声一过,奇妙的事发生了,天上的乌云忽然的破开一个洞,整齐的圆形仿佛有人用凿子精准的凿开一样。

    洞中一轮圆月高挂在上,一道清澈白皙的月光透过圆动直射而下照耀在那旱魃的身上,月光清冷明亮,一股最为纯粹的阴气扩散开来,一阵清幽凉爽打在我们的身上,反倒觉得有点舒服。

    而那旱魃被月光笼罩后,并未反抗,周围的气好像也变得很是柔和,也没有再怒吼,而是平静的望着月亮,直到对着月亮突然跪下,然后一阵生硬的叩头三下,随后再起身,再拜下去。

    一旁的萧莫愁惊呼道:”魃尸拜月?这当真是上天要亡我们吗?”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萧老师?什么是僵尸拜月?这又为什么是天要亡我们?”

    萧莫愁未说话,墨穷薪先解释道:“天生万物,地载众生,万物但凡有生死者必先朝礼天地,孔圣人说过师法,天地君亲师,而这僵尸本应是死物,却因各种原因侥幸不死,本来没有思想,只是能动弹,谓之行尸,然天地间灵气充盈,便是山水之物也可得精灵,而人为万物之灵,身死魂灵前往黄泉地府,而身体七魄本应散去,现残留而不损,所以僵尸很容易就会开灵智,而一旦僵尸开灵智,必先感谢天恩地道,而月为太阴之精,所以僵尸必先拜月,月光属太阴,拜月之后也会获得一定的力量。”

    “一般的旱魃是不会拜月的,因为旱魃和僵尸不同,僵尸虽然也很厉害,但却是天地应生之精怪,属于三界六道轮回之中,而旱魃不同,旱魃是天地运行不应存在的产物,一心只为毁灭,所以天降雷霆将其毁灭,雷霆之后一般是不会有月光的,我和萧老师就是打算趁他未回复的时候消灭它,但现在他拜月之后,虽不说恢复成百分百,也会恢复的更多,那么我们的胜算也就更小。”墨穷薪很是担忧的道。

    我和墨穷薪还在谈话,那边萧莫愁已经动手了,很是认真的踏罡掐诀,剑点七星,令牌一晃,诵咒道:“天帝敕命,总召雷神。上通无极,下摄幽冥。阴阳交合,运动魁罡。赫奕威杀,霹雳震惊。三界奉令,日月璇玑。雾霭腾腾,江海翻鸣。吾召将帅,火急降临。来坛听令,诛斩邪精。山魈魑魅,化作微尘。移山倾岳,元亨利贞。火轮神将,不得稽停。符命到处,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

    一道雷霆向下轰去,若是以前我一定觉得这雷霆很厉害,可是自从刚刚见识了天雷之威以后,才知道差的有多远,而那天雷都奈何不了这旱魃,萧老师的举动能奏效吗?

    果不其然,电蛇划过,狠狠劈在那旱魃身上,那旱魃却丝毫不在乎,依旧在那拜月,完全无视了萧莫愁。

第三十八章 愿力

    萧莫愁看到这景象,没有再动手,眉头紧皱没有表示,他应该也知道他现在对那旱魃根本没有一点影响,而那旱魃此时还在借太阴之精不断的修复自己,此消彼长之下,如果没有刚才菩萨指点我们根本毫无胜算。

    那旱魃三拜九叩之后,天上的月光又被乌云遮住了,好像刚才的投射仅仅是一个巧合,又好像是这旱魃有意为之的,无论如何这旱魃的气变得更恐怖了,周围的树木甚至开始冒烟,好像随时会燃烧起来一样。

    这方圆几里除了我们三个,绝对没有一点活物,这还是旱魃被菩萨压制了,同时刚受了天雷,正是虚弱的时期,否则的话,上能屠龙旱天滴雨不生,下能赤地千里寸草不长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十万大山的植被都得枯死,赤地千里既是方圆五百公里的死地,这简直就是可移动核武器。

    旱魃拜完月,站起身来直视我们三,虽然不知道墨穷薪他们此时怎么样,就我自己已经觉得快支撑不住了,口干舌燥,浑身像是冒火一样,又热又难受,心里烦躁得很,无明火不停地窜起。

    指尖沾着一点甘露水向前洒出,水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便化为一阵清凉,四周的热气一扫而空,我总算觉得舒服一点,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居然让那旱魃更注视我了,本来盯着我们三,现在死死的盯着我一人,眼睛放着血红的光,看起来很是可怖。

    僵持了一会,没有谁先动手,我们三不敢贸然出手,那旱魃则不知是因为忌惮我们刚刚展现出来的力量,还是在静静等待自己的恢复,夜一阵死寂。

    那旱魃等了一会好像终于忍不住了,猛地跃起几乎眨眼间就到了我的面前,我还未反应过来,有点被吓呆了,那旱魃一到我面前一股灼热的热浪铺天盖地而来,我手里捧着的甘露水放出一阵清凉很是舒服,也驱散了我周围的热浪,不然我可能已经受不了了。

    那旱魃一到我面前,墨穷薪就反应过来了,持剑抢攻,另一只手一道黄符拍在剑上,诵咒道:“天地八方显正气,诛妖降魔施威力,但叫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吾奉轩辕祖师急急如律令敕。”

    他在这除魔,我就退后两步,只见他咒音一停,那黄符忽然放出一阵光芒之前盘旋在那把小匕首之上的罡气猛地蹿起,化为一柄罡气组成的剑刃就朝着旱魃砍过去,旱魃周身那些阳煞之气居然一点阻碍能力都没有,完全的被斩开了。

    一剑刺中那旱魃的心脏位置,旱魃怒吼一声,墨穷薪就被震开了,墨穷薪也不急,并不硬拼,见刺无功,收匕首于胸前,化出一个圈,那些朝他冲去的阳煞之气都被墨穷薪的匕首破掉了,墨穷薪借机后退。

    此时萧莫愁就赶了上来,桃木剑背在身后,把那雷令拍在旱魃身上,一声大吼:“急急如律令。”那雷令忽然粉碎散开,一到球型闪光朝着旱魃炸去,萧莫愁也不久留直接一个打滚躲开,瞬时间那球形闪电就和旱魃撞在一起,一阵阵火花过后,一股剧烈的爆炸就传来,一阵冲击力直接把我往后推,我根本无力抵挡。

    那闪电炸开后,那旱魃居然还是毫发无损,直直的站在那里,萧莫愁和墨穷薪两人的攻击就好像对他完全没有作用一样,看到这我心下一阵惊恐,这得是什么样的怪物?之前说这魔物有灭世之力,我还将信将疑,要说在古代他可能真的很厉害,现代有枪有炮还能奈何不了他?可是见到这一幕我真的傻眼了,在身上爆炸了一颗球形闪电居然毫发无伤。

    这球形闪电是包含天地正气,刑罚之力的,相比起来对这旱魃是有克制力量的,一般的枪炮乃至炸弹是不具备这种力量的,仅仅是纯粹的物理攻击,如果要用古人的话来说就是只有其形,没有其神,那么那些东西真的能对付这旱魃吗?

    看他们两都出手了,我也没静着,用手沾着大悲水,就朝着那旱魃撒去,水滴飘过,粘在那旱魃身上,霎时间那旱魃周身的阳煞之气,全都被压制了,只是那旱魃却并没有什么受伤害的表情,只是连退几步谨慎的盯着我。

    因为阳煞之气的消失,这周围的温度也开始逐渐下降,只是让我惊奇的是,这大悲水居然也奈何不了这旱魃,要知道这大悲水并非一般的大悲水,是观世音菩萨赐予的,其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可现在却只能压制旱魃散发的气,不能对他本身造成伤害,这该是有多么牛?

    不过我随即明白了原因,这大悲水果然要由慈悲心才能发挥威力,我现在根本算不上慈悲心,我很清楚这时候我心里并没有要度化旱魃的意思,我心里只有恐惧,我现在只想快点干掉这家伙了事。

    可这时候要我怎么去生慈悲心?之前虽然经历了不少,也对老方丈得道有一点了解,对慈悲也有点感悟,但感悟是一回事,有所行动是另一回事,这时我完全没有办法了。

    墨穷薪和萧莫愁因为之前的缘故,并没逼我,两人合力对那旱魃展开了进攻,那旱魃被他们两的攻击弄的有些烦躁,挥舞双臂驱赶他们,那旱魃一举一动都有龙象之力,几颗已经枯死的树都被他拍倒了,还好他的煞气被压制了,他也就没有太大的力量,墨穷薪他们两人身手不凡,也都躲闪有宜,没有被完全困住。

    我此时只能心里默念,慈悲啊,慈悲,你快点出来吧,菩萨啊菩萨,您就明示一下我到底上哪发慈悲心吧。

    念完了,睁开眼,水还是水,没有一点变化,旱魃也还是旱魃,没有一点变化,我的祈祷一点作用都没有。

    不知为何,此时我们也没有一个帮手前来,这旱魃出世不只是我们的事,是这世上所有人的事,刚才的那种天象,还住世的那些大能应该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别的不说江楚就是百分百知道的,以它的速度这时候早该赶到了,可为什么却没有一点消息?

    现在的我面对着那旱魃,只能说困惑,不解,恐惧,却不知该如何生出慈悲,慈悲什么?慈悲这旱魃的苦痛遭遇?可我都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如何体谅?我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我的慈悲是建立在同情的基础上的,我仅仅是一个最普通的人,他们如果经历悲伤,我会为他们不平,我会希望帮助他们,我没有办法做到菩萨那样的大慈大悲,那样使一切众生得解脱的慈悲心,我自己都还在世上沉浮我自己都没有那出离心,让我如何去引导别人出离?

    无奈之下我只得在一旁观战,那旱魃好像终于被萧莫愁他们骚扰的受不了了,突然停止了反击的动作,古怪之下萧莫愁也没有急,拉着墨穷薪往后退,想要看看这魔物到底要做什么。

    那旱魃也没有理他们,双眼好像闭合了,没过多久,那旱魃整个身体慢慢的飘了起来,本身被压制的阳煞之气突然又喷开,如同火山爆发一样,那股阳煞之气喷薄而出向四周扩散,同时这旱魃也慢慢的飘了起来。

    一边上升,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这无道的世间,化为火海吧。”

    那一声传到我心里,顿时就是一阵恐惧,就好像无数利刃在我心里窜一样,这妖魔好像要离开这里了,他要对这个世界展开报复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萧莫愁叫道:“不好,他要逃。”话还未说完,萧莫愁已经冲上去了,此时萧莫愁已经不顾一切了,直接跃起抱住那旱魃,一边道:“上苍慈悲,救救这世间黎民吧。”

    说完直接咬破指尖就在那旱魃身上画起符来,那旱魃大怒之下,想要挣开萧莫愁的束缚,萧莫愁根本不理,嘴里念念有词,一道血符就画出来了,然后道:“吾今愿以今后寿元,镇此魔物,愿苍天有情怜悯世间生灵。”

    忽然间那血符放出一到无可比拟的红光,红光化作一个圈,把那旱魃往下拖,那旱魃不停哀嚎,依旧摆脱不了萧莫愁的束缚。

    墨穷薪想要抢上前方,却被那红光逼退,根本不能靠近,那红光之中蕴藏了一股无可比拟的气,气机从萧莫愁身上窜出,不停地朝着旱魃身上刺去,一道道血气,在夜色里,看起来无比悲壮。

    那一瞬,我真的被震惊了,萧莫愁的举动太突然了,从他刚刚说出那誓愿之后,萧老师就没救了,神通虽大敌不过业力无边,业力广阔不敌愿力无尽,萧老师既发此愿,便是佛陀在世,道祖亲至也救不了他了。

    萧老师画的符所释放的红光不断的切割那旱魃,那旱魃周身的阳煞之气不停地冲击周围的红色光芒,也不停的攻击着萧莫愁的身体,萧莫愁的生命力在以一种高速流失着,最可怕的是看起来,萧莫愁拼命而为,好像还没法制服这旱魃。

    终于萧莫愁抱不住那旱魃了,跌落下来,那红光依旧笼罩着旱魃,没有让他落下,萧莫愁整个人躺倒在地上,血气不停地流出涌入红光之中,我和墨穷薪顾不得许多,都跑着围到萧莫愁的身边去,或许我们的心里还有那么点希望吧。

第三十九章 旱魃

    以前对于“七窍流血”这个牛逼轰轰的词,我只是在故事中听说过,武侠小说中如果要形容一种毒药有多么剧烈,有多么可怕,就会说吃了这毒药的人瞬时即死,见血封喉,死后七窍流血,面无人样。

    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七窍流血,而且还是一个没有死的人,萧莫愁的眼鼻之中皆流出一股股的鲜血,嘴里,两只耳朵里,都流出一股股的鲜血,看起来可怖之极,我甚至无法想像这是曾经那个爽朗的老头。

    看着萧莫愁的身上那一刻,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轻轻的拾起碗里的清水,帮他冲去脸上的雪子,一边低声问道:“萧老师,你干嘛要这样?我们已经尽力了,拦不住他是天命,你这样做又能怎么样?依然拦不住这魔物。”

    “总要试试,我不想这世界被它毁了,我还能拖住他一阵子,你们两别傻站着了,快逃吧,现在走还来得及。”萧莫愁的声音很是虚弱,看上去仿佛一下衰老了几十岁。

    我不知该说什么,却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走,可这时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我想要拼命都不会,这时墨穷薪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朱尘,快走,我帮你拖住他。”

    我看着墨穷薪的眼睛,不自觉的吓了一跳,我第一次从墨穷薪的脸上看到了那种赴死的感觉,以前见到墨穷薪在他那张俊脸上见到的总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表情,第一次让我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有这么多表情。

    萧莫愁脸上的血渍都消失不见了,大悲水还是发挥了威力,只是我知道,这只能洗净萧老师的脸,救不了他的命,如果他是被别人伤害的还有得救,可他是有誓愿在先,他自己又很是坚定,我又能怎么样呢?

    墨穷薪手里的小匕首轻轻一挥,一到寒光亮起,忽然的福至心灵,我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什么是慈悲?药王菩萨为众生慧命是慈悲,萧老师为世人殒命也是慈悲,乃至为一尘一涕,一花一草心发善念,拔苦与乐皆是慈悲。

    这旱魃过去虽然应该有很多痛苦,怨气聚集,方成现在这般,可无论他有多么大的痛苦,都不是将这种痛苦带给别人的理由。

    我伸手拉住墨穷薪道:“墨师兄,你等等,我有办法对付它了。”

    不待墨穷薪回话,我沾水施洒,那大悲水撒出去的,忽然放出光芒定在空中,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个声音指导我继续洒,我便继续沾取碗里的大悲水向外洒出,那些大悲水没次撒出去都会定在空中。

    洒的多了,放眼看去,仿佛辰星化为的项坠,串在一起煞是好看,旱魃此时终于挣脱了萧莫愁的束缚,那一瞬红光消散的时候,眼泪几乎下来,这红光是萧老师用生命化成的,如此这般便代表他生命耗尽了,世间又少一人矣。

    那旱魃本要冲出去,却被那些大悲水化作的水珠缠住,动弹不得,不停的挣扎向外冲,然而无论他力量有多么强大,就是奈何不了这些看似柔弱的水珠,而我还在不停地洒,心里一直有个感觉,还没够。

    我原本还打算收拾了这个旱魃以后,偷偷留点带回去用呢,如果带着这个我不就可以随时开眼了?可现在看起来好像要全洒完才行,心里叹道:”洒吧,洒吧,只要能收复这旱魃就行了,要是萧老师能够不死就好了,要是这世上众生没有这么多烦恼怨恨就好了,再不会有妖魔鬼怪,再不会有那些不如意事。”

    就在我想到这的时候,碗里的水全部洒完了,一瞬间那些甘露飘在空中放出光芒,光芒越发强盛,我们都被笼罩在其中,白光之中我忽然看到太乙救苦天尊骑九头狮子法相,天尊面容慈悲,手持杨枝甘露,浑身放出仙光,坐在萧老师的身旁,就像来接引他似地。

    天尊相对的那一边,那旱魃的所在之处,观世音菩萨白衣法相站立在那,刚刚还十分凶狠的旱魃,此时再无一点力量,站在那里仿佛一个为人摆布的木偶那样,这白光构成的空间里,只有我和墨穷薪两个人,墨穷薪见到这景象,也是惊异非常,连忙跪下礼拜。

    我本来有点被吓呆了,看到墨穷薪的举动,我也赶快学着他,跪倒在地上,太乙救苦天尊和观世音菩萨两人互相点头,忽然而然的,两者同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同时消失的还有躺在白光中的萧老师。

    白光却并未随着他们离开而消散,依旧好好的分布于四周,我拉了拉墨穷薪道:“走,我们先去看看那旱魃,菩萨和天尊把他留下来,应该是已经制服那家伙了,不知道还留在这里是做什么。”

    墨穷薪点头答应,我们两人便朝那旱魃走去,没想到这白光之中,我两人心念一动刹时间已经出现在那旱魃的身边,完全不需要走的过程了,真是无比奇妙。

    那旱魃此时眼中的红光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身上都不再是之前那副扭曲的模样,恢复成一个完整的人形,只是身上大大小小密布无数伤痕,而且这些伤痕都有血渍,并非刚刚我们所造成的,想来是这旱魃生前留下的。

    我再看看这旱魃的脸,顿时一惊,倒不是这旱魃的脸有多丑,多可怕,相反这旱魃的脸还挺俊的,我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这旱魃是一个我认识的人,这不就是何逊吗?他和许子谦分别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后来他和我在寺庙里再见面还称呼我为老师来着。

    我记得我到寺庙里见到他的时候,他虽全家被贬,但是得岭南一个远房亲戚的扶助,家里攒了不少银钱,也算一个员外爷,这种家境不说多好,也至少衣食无忧,无甚大碍,他所处的时候又是唐朝中期,也没有太多的战乱,如此环境便是安乐一生也是自然,怎么会变作这个鬼样子?

    心里惊奇之下,我拍了拍那旱魃的肩膀,轻声唤道:“何逊?何平恕”没想到那旱魃听到我的呼唤,果真居然睁开了眼,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他突然睁眼,也把我吓了一跳,刚才他大发神威的恐怖现在还留在我心里,简直是化为了噩梦,不只是我,见旱魃睁眼,墨穷薪也是一惊,一把把握我拉到他身后,很是戒备的看着这家伙。

    这旱魃睁眼后并不是冒红光那恐怖的模样,黑色的瞳仁看起来和别人并无什么不同,不过身体是人的,心是不是人的就不知道了。

    那旱魃醒来后,很是茫然的看了看周边,然后对我俩拱了拱手道:“敢问两位,这里是哪?莫非这便是黄泉路上?”

    还未问完,他看了看我,先是一愣,随后惊喜的道:“菩萨慈悲,弟子有礼了,菩萨度化了庙里的方丈,现在又来度化弟子了吗?”

    他这一问,我就更加确定我之前的经历是实实在在的穿越,不是一场幻梦了,墨穷薪狐疑的看了看我,看起来很是不解,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墨师兄,你先别管,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给你讲,现在先处理了这家伙再说。”

    我把旱魃扶起来对他道:“你一点都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对了你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何逊一怔,皱了皱眉好像在回忆什么,越回忆脸上的怒气越重,害怕他又变成旱魃,我赶紧打断他道:“无论什么,你先讲出来给我们听,行善的必有善报,作恶的将自食恶果,天理公正,循环往复,你切莫生气。”

    何逊听后,面上好看些,长叹口气道:“菩萨慈悲,弟子有苦愿诉,望苍天有眼,能惩治那些贪欲深重之辈,他们的恶行便是落于地狱也洗不清。”他很是愤怒的咒诅,我也无奈,只得随他慢慢说。

    “昔日,我在庙中见了菩萨和方丈,刚离庙门,便见到种种盛景,见此景象,我辗转回头,才知道老方丈虹化而去,我四处寻找您之所在,净明师傅告诉我,您也不见了,就连换下来的衣服也一并消失,净明师傅还说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能识得菩萨真面目,能度化老方丈的必是真佛。”

    我诚心叩礼后便回到了自己家中,却没想到没过几日就遭横祸,我家里有一件宝物,是先祖于太宗时期所传下来的,是一件价值万金的白玉净瓶,即使先父被贬,也一直带在身边,秉先祖遗训,再是危难也不敢将其示与外人。

    没想到就是这白玉净瓶引来了外人觊觎,那时我有一好友,我很是信任他,他姓莫名愁,我一直以为他是一豪爽侠客,常请他喝酒吃饭,那一日因为庙里得见菩萨,我二人便聊到了菩萨,聊的兴起,我忘记先祖教诲,泄露我家传之宝的消息。

    那时我本想着虽然泄露也不打紧,莫愁是我好兄弟,必不会害我,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终究因此宝害了我自己,害了我们全家啊。

    说到这,何逊情不自禁的呜呜哭起来,看起来极是伤心。

第四十章 缘由

    哭泣的何逊哪还有以前风度儒雅的模样?也没有刚才发狠的样子,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那样,原来无论你现在有多么强大,曾经都会有脆弱与无助的时候,在脆弱与无助中慢慢的成长,慢慢的圆满自己。

    何逊哭完后才继续说道:“那一日我还在家里休息,莫愁又来见我,同时还带来了一群我从未见过的人,我见到是和莫愁一起来的,我以为是莫愁的好友,本应好好招待,却没想到来的这些不是-朋友,而是被贪欲腐蚀了心灵的强盗。”

    他们来了就要见我家传之宝,我秉承先祖遗训,不敢随意示人,便婉拒之,没想到他们一听如此,尽然杀了我妻子,还强迫我取出我家传之宝,我抵死不从,这些强盗便将我带到山上,凌迟我的身体,将我杀死在山上。”

    再往后,我便来到了这里,往菩萨明鉴,惩处那些恶人,让他们都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以平民愤啊。

    我和墨穷薪忽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旱魃着实有非同一般的怨气,好心对待的好友,竟然背叛自己,不仅抢了自己祖传之宝,还以极残忍的方式杀死自己,如此这般如何能没有怨气?

    这时我们三人身旁的白光忽然出现变化,一道电影屏幕样的东西出现在一旁,那上面出现了一个很威武的汉子,这人一出现,一旁的何逊就吼道:“是他,他就是莫愁。”

    何逊正要继续说什么,却被墨穷薪打断了,墨穷薪示意他不要说话,继续看,何逊估计以为墨穷薪也是哪位菩萨,见到墨穷薪的举动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那大屏幕上发生的事。

    那威武的汉子正在攀爬一座山,不知要做些什么,这汉子并未出现何逊所说的应有的富庶,看起来还很是一般,就像一个普通的江湖侠客那样,就这样他一直爬到山上,走到一座很破旧的道观面前,然后松了口气走进道观里去。

    这道观极是破旧,看起来应该无人居住一样,那汉子走进其中,在门口的时候就叩拜下去道:“道长,我来了,求您现身一见吧。”

    他一边说,一边在地上叩头,不多时道观里走出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道人,我和墨穷薪见到那道人的时候都是一惊,因为那人长得居然和刘易一模一样。

    这难道只是巧合?以前我看的很多小说里都有轮回的说法,小说里轮回的人都会和前世长相相近或几乎一样,我以前也一直这么认为,可是真正进了这圈子我才知道,轮回之后的样貌几乎是不可能一样的,毕竟轮回之后是否是人都不一定,怎么可能相貌都一样?所以我自然不会傻到认为这里面的道人是刘易的前世,只能说这人应该和刘易有什么关系。

    那长得和刘易极其相像的道人走出林子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莫愁,对他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弟子已经做好准备了,请道长收留。”莫愁抬起头很坚定的说道。

    “那我再问你,你是因何求道呢?为了将来不受业报?还是为了求得一心安宁?”那年轻道人问道。

    “弟子自知背叛好友罪孽深重,不敢奢求不受业报,只是为了在余生里忏悔罪过,修行道法超度我的好友,将来若有机会,弟子愿以身受报,完此过错,若不如此,誓不成就道果。”莫愁站起身一脸坚持。

    那长相酷似刘易的道人见了后,点了点头道:“那你来吧,于我受学生之礼,我不收入门弟子,便收你记名,传你修行之法,然则将来,所做所受,尔皆自受,吾不插手汝之恩怨,汝可愿意?”

    “弟子知道,求老师赐法。”说着莫愁又要跪下。

    这一举动却被那酷似刘易的道人拦下,对他道:“不用拜了,你带着这些东西下山去吧,常做善事,莫要再造杀业了。”说完,整个人身形忽然消失,地上只留下一套道袍,如此神通却是如此自然,真不知这人修为有多深。

    莫愁冲上前去想要抓住这道人,却什么也没抓到,此时虚空中传来一声音道:“昔时,我做书二本一名《承天》,一名《载地》传与五家,有修真之要,正善之门,安天下之法,然则天下苍生,除出离正道,安天下之心,亦有人求人情于世,天下之情莫过于仇怨别离,爱憎纠缠,此等纠缠,莫能得道,虽如此,天下之人各有所求,我便也满其愿,特做此第三本书其名《化人》,虽无道法方术,亦无正道法门,唯能满人之愿,度化群生,最适合你不过,汝便带此书而去,勤加修行吧。”

    那声音说完,地上忽然多处一本书,很是普通的书籍封面,上面两个古篆字“化人”我听后心里也是一阵震惊,这和刘易酷似的人,居然是两本天书的作者,据我所知因为这两本天书得道的人并不少,远的不说江楚的师父就是一个实打实的仙人,那这作书的道人最不济也是得道仙真,这莫愁如此好运居然能有此缘法。

    因为何逊的一番话,我很是讨厌莫愁,我觉得那种背叛朋友的人真是万死难辞其过,所以我觉得现在莫愁得到了仙人指点,为了逃脱惩罚必定会勤加修行,以求出离,不过我想这一切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如他所愿吧。

    让我没想到的是,莫愁竟然并未离去,而是换上了衣服,拜倒在天书的面前,自言自语的道:“苍天在上,过去我因自己贪念杀害了我兄弟,我自知罪业深重,也知一切无可挽回,故求道于此,非为逃避因果循环,只为忏悔过去罪过,望苍天明鉴,让弟子将来有机会遇到我兄弟转世,百倍千倍还报于他,方能解脱。”说完站起身,系上逍遥巾。

    他起身离开,走着走着忽然化成另一个形象,化为了我熟悉的那个萧老师,看到这我恍然大悟,原来这莫愁真心忏悔后,云游神州,到处行善积德,加上天资极高,又勤勉修行,本应得果出离轮回苦海,却因为誓愿的缘故,转世成萧莫愁,来这山上完他所说的话,七窍流血,浑身生气被抽走,这般痛苦死去也算弥补了当年的过失,因因果果,真实不虚。

    看到这里,那屏幕忽然消失,白光中我们三人都各自静默不言,无一人敢打破这寂静,过了一会何逊先道:“两位菩萨,不知莫愁现在如何了?还在忏悔自己的罪过吗?”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真实的事,我对何逊道:“何老爷,这时已经是大唐千年之后了,莫愁已经轮转不知几世了,而你因为怨气淤积,变做一个近乎灭世的魔物,莫愁为了阻止你为祸天下,用一种比你还惨烈的死法阻止了你,这也是为了圆满他的誓言,不然他早就有机会成仙而去的,刚才完成了对你的誓言后,已经被太乙救苦天尊接引离去了,我现在只想问你是不是还想报复这个世界?如果是的话,我们没有人能阻止你,所以现在这个世上无数人命都掌握在你手上。”

    何逊沉默了一会对我道:“菩萨觉得我该不该报复这一切呢?我们家几代为官,清明廉洁,家里却遭歹人陷害被贬边远,我被迫与好友分离,再见已是陌路互不能识,几度沉浮生活才算稳定,父母却先行西去,我本不愿去与人为争,妻子却在即将生育的时候被人杀死,家里祖产被人抢走,我被歹人凌迟而杀,如此这般我又是前世做了什么孽障?”

    白光的空间里又是一阵沉默,我看了看墨穷薪,他仅仅是盯着何逊,并未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我仔细想了想对何逊道:“何老爷,我告诉过你了,我并不是什么菩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我以前告诉你你还能再见许子谦也不是骗你,因为我自己就是许子谦的转世,虽然相貌不同,记忆不同,甚至连心都不同,但是至少我们还是再见了,而且比很多人幸运许多,因为我们互相还能认识,至于你问我的那些话,我没办法怎么回答你,但是就在刚才,萧莫愁老师也就是你那位好友的转世临终留下一句话我想告诉你。”

    听了我的话,何逊很是惊讶,不过随后又安静了下来,然后拱了拱手对我道:“那就请许兄告诉我,我愿意洗耳恭听。”

    “萧老师的话是这样的“无论他有多么大的痛苦,都不是将这种痛苦带给别人的理由”作为你兄弟的转世,我也遇到了很多不如意的事,但我还记得我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教的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痛苦了,受够了,就不要再把这种痛苦加诸给别人了,那样只会让痛苦流传,而自己其实什么也得不到,只会在嗔恨之中逐渐沉沦。”

    我扶着何逊的手对他道,第一次我也能给人讲道说感悟了,只是我却没有一点开心,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感伤与悲叹。

第四十一章 结束

    “让我去现在这个世界逛一逛吧,可以吗?”听我说完,何逊又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

    他的回答让我一阵惊喜,我知道他已经放弃报复这个世界了,虽然萧老师因为此事而死,但他毕竟有一个更好的去处与归宿,人之所以畏惧死亡不过是因为对死亡的未知,当你确切的知道死后去往何处,又有什么可恐怖的呢?

    只是何逊的这个要求却又不是那么容易做到,倒不是我不想答应,而是这白光的空间,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该如何出去,又如何答应他?

    “何老爷,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答应你这个愿望,但现在并不是我答应不答应你的事,这个空间并非被我所创造的,这里是观世音菩萨和太乙救苦天尊两位的法力所致,我现在自己怎么出去都不知道,又该怎么来答应你呢?”

    何逊听了无奈的垂着头,此时忽然间四周的白光猛地收拢,全都收到何逊的身上,刹那间白光顿扫,眼前重新恢复到我熟悉的那个世界,地上还是有个大坑,只是坑里却长出了无数眼力的花草,之前因为旱魃出世枯死的草木也都活了过来,仿佛从来没有死过,地上萧莫愁的身体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人好像从未出现在世界上一样,而刚才还扭曲身形的旱魃,现在又恢复了那个俊朗公子的形象,他一下回到了二十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身上的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

    何逊看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没有高兴,也没有感伤,仅仅是双手合十道:“感谢菩萨慈悲,感谢诸天神灵眷顾。”

    我和墨穷薪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草棚走去,同时还带上了何逊,我不知道现在的何逊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存在的,要说是鬼吧又有实体,要说是僵尸旱魃吧,又有原本的意志,而且旱魃的天赋属性一样都不存在,要说是人吧,我又总觉得不大对劲,要说是得道的神仙罗汉吧,又实在不像,无奈之下也只得带回去问问江楚他们了。

    我们离开之时,墨穷薪走到我身旁按着我肩膀道:“朱尘,我说过,有一天你的前途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说完也补待我答话,转身即离去,虽然这么说,我却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该客气还是该抱怨,修行上的精深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想要的,我只想当一个普通人,大家都能团团圆圆的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是我却被迫走上这条道路,越往前,我就会看到越多的人在我眼前倒下,未来又会经历些什么呢?我心里实在没有答案。

    一夜过去,朝阳从东方渐渐升起,伴随阳光升起,林里渐渐传来了鸟叫,树丛间不时有小动物来回窜动,一切好像又回归了这里应有的样子,抑或世界从未变过,昨夜的种种,如同一层朦胧水雾,随着朝阳的升起,消散而去,不复存在。

    我们三人一路无言,紧赶慢赶的感到了娑婆婆的小屋里,茅屋还矗立在那,我们三人走到屋中,莫静还躺在床上睡着,呼吸均匀,脉搏平稳,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或许此时她正做着一个美梦呢。

    因为何逊要跟我们一起下山,墨穷薪找了一套衣服给他换上,墨穷薪借着屋里的锅灶弄点东西吃,而我又变成了闲人一个,无事可做,在西方三圣图前上了三炷香以后,我走出房门,在外面做点广播体操的动作,伸展下筋骨。

    “喂,你们是什么人?”这时上山的小路边来了几个人,看装束都是最普通的山民,手里拿着武器,虽然都是些棍棒之类的,看起来还是很有威力的。

    看那几个人的架势,我赶紧解释道:“几位老乡好,我们几个是成都的大学生,因为实习任务来这里登山科研的,昨晚看到这茅屋无人居住,我们几个便在这里暂住了,应该没有影响到几位吧?”

    一边解释一边指着自己的登山装,还把学生证拿出来给他们看,领头那个人接过去我的学生证看了看,松了口气,抵还给我后,放下了武器,对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好歹,好好在学校里学习,将来毕业了出来找个工作不比啥都好?非要来这山咔咔里吃苦,我们这些人,想出去都还没机会呢,对了,你们昨晚在山上没有见到什么吧?”

    我看他一副紧张的模样,心里想着,我要告诉你我昨晚看到了什么,不得吓死你?先是蛟龙飞天,然后旱魃入世?差一点你们小命就伴随着这个世界一起毁灭了?咱现在也是拯救了世界的人了,也要小小的骄傲一下嘛。不过这些事是不能说的,只能对他道:“没,我们昨晚就看到打雷了,我们当时为了防雷击,还从山上跑下来,东西都丢了不少,还有一个同学崴了脚,还好伤的不严重,我们都打算先回去了,先把那个同学送到医院,我们再回来找行李。”

    “是啊,昨晚打雷打的大,我这辈子没看到这么大的雷,本来以为要下场大雨,没想到还是一滴雨都没有,之前已经旱了一阵子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一边说那汉子还感叹道。

    “我们今天一大早上山就是看看昨晚有没有什么树被雷劈中了,到时候起火了麻烦,这样吧你们休息够了就赶快下山吧,去看医生要紧,你们那些东西给我写个地址,我们找到了帮你们寄回去。”那山民也朴实,对我道。

    “对了,你们下次再来山上,也记得不要再来这茅屋住了,你们这些大学生可能不信邪,但这房子里闹鬼,你们也小心点。”那领头的煞有介事的跟我讲。

    我顿时就觉得好笑,这茅屋里住着观世音菩萨的化身,什么鬼这么大胆敢到这里来造次?别说鬼怪了,就连那旱魃都没能兴起风浪,我无奈的道:“老叔,这里怎么会闹鬼呢?我们上山的时候就在这住一晚,下山的时候又在这住一晚,哪遇见了什么鬼怪?”

    “就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信邪,以前我们村里经常有人上山,下雨了就到这茅屋里避雨,据说这屋里有一个老奶奶,经常拿出食物招待他们,本来也是好事,可是下山一问,没人知道这里有谁住在山上,年轻人想要自己隐居山上都很困难,更别说老人家了,后来次数多了,很多人就一起上山想见见山上的老奶奶,还带了米面想感谢她,没想到上山一看,这茅屋里什么都是齐全的,唯独没有人,等了一整天一直到半夜,都没有一个人来,那些人吓得连夜就下山了,再也不敢来这借宿,你说这时有时无不是鬼是什么?算了,我也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反正这里也快要拆了。”那领头的汉子神形并貌的给我讲鬼故事,见我没多少反应,自觉没趣了,也不多说了。

    “老叔,如果你说那老婆婆是鬼的话,为什么还会招待你们呢?应该抓了你们的村民才对,我觉得那老婆婆是好心吧。”忍不住我提醒道。

    “你们这些娃子懂什么?她是先给我们点好处,将来要做什么还不知道呢,还好菩萨保佑,我们及时识破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呢。”那汉子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我心里却有些感叹,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人们总是分不清眼前所看到的东西,总是会被一点点外相迷惑,以至于无数人把鬼当神,贪图一时快乐,又有无数人把神当鬼,惊恐非常,终究魔由心生。

    我也不和他争辩了,取了纸笔写了我们学校开在外面的办事处地址给他,然后留了点钱,对他们千恩万谢,几个人拿了钱,又得了谢,也很开心,再嘱咐了我们几个要快点下山,就自己离去了。

    我回到屋里看着挂在门口的西方三圣图,图里面三圣造像微妙,庄严华美,我看着这三圣图,想着这也是一件法宝,这里要被拆除了,我任由这图在这里被毁坏,不如将其带走,将来说不准也有用处。

    想到这我合十作揖后,就要伸手去摘取,就在图前几厘米的地方,我忽然发现手再也不能往前了,就像抵在一面墙上一样,忽然间像是虚空里,又像是在我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对我道:“生起终有灭,此间亦如是,却因缘不尽,观音不肯去。”

    那个声音说完,我便收回了手,那老方丈得遇菩萨指点,实乃菩萨为度化他,也是他机缘已至,不知这茅屋里又曾有什么样的缘法,得以菩萨化现于此不知多少年呢?世间事我终究不解,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吧。

    想到这忽然一愣,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然也开始有了这诸多感叹,从一个好幻想的孩子变成现在这般伤春悲秋,不知是我的福还是祸呢?抑或都是都不是呢?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

第一章 双魔劫

    我们三人一直等到莫静醒来后才开始下山,莫静虽然和萧莫愁很不对盘,但是突然听到噩耗也很伤心,我们四人几乎一路无言的下山,好在之前让我带走莫静的时候,萧老师就把车钥匙给我了,虽然我不会开,但这也难不倒墨穷薪和莫静两人。

    我们开着面包车返回南宁,一路上除了何逊很是好奇以外,我们几个都很是疲惫,来的时候五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只有三个了,一个跑,一个升仙而去,那日胖子先行下山,也不知道去了哪,也不知道现在在哪,我想回去找到江楚,一问就都清楚了。

    因为何逊没有身份证件,根本买不了飞机票,我本来还以为墨穷薪打算开着车回成都,没想到到达南宁的时候,墨穷薪直接开车去了机场,然后到那的时候已经有人拿了一份临时登机证明给何逊了,然后直接引导我们登机,登机路上一直畅通无阻,就连安检都几乎很是简单。

    我正暗自好奇,上了飞机才知道,这居然是墨穷薪弄了架私人飞机来,这种稀罕玩意我以前只是在小说里看到过,莫静以前也应该是见过,所以他们两并不很是好奇,安静的靠在沙发上休息,一路上都是他们两轮流开车,现在会累也是正常,只有我和何逊两人像好奇宝宝一样四处看看四处摸摸。

    很快的时间我们就到了成都,然后一下机就有车拉着我们直奔学校,我感觉到墨穷薪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作为世家公子,以前给我的感觉也没有这么深,毕竟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住住五星级酒店,吃饭包个场啥的也不是那么遥远了,但是私人飞机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赶到学校的时候,我们没有停留,直接赶去江楚的办公室,我们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了,萧莫愁的事需要汇报,胖子的事需要询问求助,还有我身边跟着的这一位大佬,他想看看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他看够没有,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他到底是人是鬼?是任他生活在世上还是把他送到哪去,这些我们都没有答案。

    江楚在山顶的小别墅此时正亮着灯,或许江楚已经知道了我们要来,我们四个人把车停在破夜广场外面,徒步向山上走去,何逊看到孔圣人的雕像后,恭恭敬敬的行李拜谒后才和我们一起离开,或许不论过去多少年,不论他有什么仇怨,那种信仰依然存在,依然维系着我们每个人。

    别墅的门是大开着的,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轰隆声,我们走进去后,惊得目瞪口呆,里面江楚和刘易两人正在争吵,具体什么事看到我们进来后就停下来了,江楚看到我们进来后有些疲惫无力的道:“回来了?”

    我们几个都点头答应,只是我看着江楚的样子,很不解他为何表现的这么虚弱和疲劳?难道在我们去执行任务的期间还出现了什么连江楚都解决不了的事?说实在的我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事会让江楚这样,我心里一种不祥的预感又出现了。

    “你们不用说了,你们经历的事我都知道了,萧莫愁的性命并非我不救,而是我无能为力,他自己选择的命运我也无能为力。”江楚摇了摇头说道。

    “校长,胖子怎么样了?他回学校了吗?他为什么突然和墨师兄这么不对头啊?”一路上我都憋着的话此时一股脑的倒出来,就想知道一个答案。

    “他回来了,而且还留下了这个。”说着从江楚办公桌上,一封白色的纸飞到我手上,上面写着申请退学,同时还在下面落款上两个大字“许灏。”

    我看到信的时候也是一惊,对这一切的困惑越来越深,不解的看着江楚,江楚无奈的叹道:“诸行无常,天道循环,这些事我也无法预料,你那朋友,我本来受蝴蝶之托才招进学校来的,却没想到这害了他,也害了更多的人,许灏刚进学校没多久,家里就突遭巨变,做生意的时候被墨家的一个子公司产业给挤垮了,许灏的父母身上背上了巨额债务,然后没有多久,他父母就在家里双双自杀,十一的时候许灏就回家去处理他父母的丧事去了,再回来已经背上了对墨家的恨意,可是这一切对于墨家来说仅仅是太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甚至墨家的人都不会注意道这事,这也是你们所不清楚的缘故。”

    江楚讲这些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感叹,好像在感叹命运的未知和面对未来的无力,听他说的时候,我心里的感受便是如此,你永远无法真正的掌握命运,永远无法预料,未来会给你开个什么样的玩笑。

    “你们是不是很奇怪你们都动用了私人飞机,许灏为什么还能在你们之前赶回来?虽然还差一步但是我不得不说许灏已经入魔了,你们在处理那蛟龙的时候他就已经赶回学校了,那时我和刘易都不在,学校里的其他老师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他留下这封退学信后,开启了破夜广场的封印,带着朱度的肉身离去,然后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隐藏了起来,现在就连我也根本找不到他,而且我相信只要不久,世上就会出现两个魔,那时如果五大家族不插手的话,这个世界的文明应该也就走到尽头了。”说完江楚无奈的苦笑道。

    这个消息对我们的冲击也一点都不小,之前那旱魃有多强我已经见识过了,可是这旱魃再强大也要受色相的束缚,顶多是力量强大些,可是真的魔是和仙人一样,不再受轮回,不再有我执,不再受色相束缚,可以说根本就是杀不死的,这种近乎无敌的存在那一定是能改变一切的存在。

    旱魃出世,便会不断的毁灭一切,直到世界重归再无一点生命的时期,魔出世却不会如此,只会毁灭正法,只会给世界带来最昏暗,最混乱的一面。

    “我一直在防备朱尘会入魔道,却没想到老天还是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要是朱尘也入魔的话,我干脆带头投降吧。”江楚说着说着居然苦笑起来。

    “呵呵,朱尘看起来是不会入魔了。”一旁的刘易忽然笑道。

    江楚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忽然惊喜道:“不错不错,堪破心障,化道之境,朱尘你是不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感觉到那种控制你心里无可拜托的魔性了?”

    经他一说,我仔细回想好像自从娑婆婆点化之后,我真的再没有那种控制不住的魔性出现了,即使是墨穷薪交给我钥匙的时候,萧老师被杀的时候,我好想都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了,于是我便点了点头道:“我在山上遇到观世音菩萨的化身,然后就这样了。”

    “大衍五十,天衍四九,天道总留一线生机,如此这般还是有机会一搏的,只是不知未来还会怎样?”江楚很高兴的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道。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江楚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肩膀上,不知不觉间,我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而且是我无法拒绝的,除非我愿意看着这个世界沦陷,以前看小说会觉得救世主很拉风,而现在我只觉得谁爱要我就送给谁。

    “校长,这位是旱魃的真身,我们现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这时一直沉默的墨穷薪突然说道,我却觉得墨穷薪居然还是如此冷静,如果胖子成魔的话,第一个目标就是墨家,墨家再强大也不可能和一个魔相比,墨穷薪身为墨家接班人居然如此淡定,还真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啊。

    江楚听了他的话,才转身看向何逊,然后问道:“你也看过了这个世界,你现在怎么想呢?你又想做什么决定呢?”

    何逊本来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现在江楚忽然发问,想了想道:“圣人有训,以德报德,以直报怨,那些有错的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千年的时光过去,我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我只想早日投胎转世,这一世有太多仇怨和不舍,我已经无力找回这一切了,只能寄希望于来世吧。”何逊苦笑着道。

    江楚听了一会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有此心,也算了结一段因缘,世间众生各有各的选择,你这一世因朱尘而得度,又因朱尘而来,那就只能由朱尘度你离开,该怎么做我会交代给你们,今晚太晚了,你们还是早点去睡觉吧,对了,何逊,你受菩萨点化,也是与佛有缘,还能在世上的这段时间便受了三皈依,修行一段时间吧,即使你不求出世之心,也为将来有好处,也能结下将来的菩提种子。”

    何逊听后点了点头道:“我愿意皈依佛门,不为将来如何,只是想忏悔我自己的罪业,只是希望能超度我的妻儿。”

    江楚点了点头,我们几人也都各怀心事的离开江楚的别墅,只有刘易留在那,两人不知还在争吵着什么,灯火一夜通明。

第二章 三皈依

    何逊住到墨穷薪的别墅里去,本来墨穷薪邀请我去他那住,被我拒绝了,我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小窝,胖子的床上已经空空荡荡了,这间宿舍我住的时间实在不多,和胖子在一起的时间就更是屈指可数。

    我和胖子一起玩耍了十年了,我现在总共才活了十八个念头,胖子在我的生命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我想也就只有我们两自己才知道,刚刚进入学校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两的生活会更加丰满,将来毕业了,我们两一起像曾经那样去给富人家除魔降妖。

    那时候没有人会预料到现在的一切,我忽然明白了一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昔日至交如今陌路相对。”死了还会给生者留下一个念想,命运更无情,连那么点念想都会摧毁,让人们互相撕杀。

    一夜无眠,在临近早晨的时候,我才好不容易睡了一会,梦里众生来来去去,我依旧不知道他们来往何方,去往何处,仅仅是安静的来来去去而我只是那个无助的看客,亦不知自己何去何从。

    早晨醒来,外面校园里来来去去的学生,各自去上课,各自去修行,我却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跟他们一样若无其事的去上课?还是去找江楚聊聊天?

    我正在选择的时候,墨穷薪就一身汉服长袍的出现在我面前,他对我道:“去换衣服,校长要带何逊去做佛教的三皈依,然后还要和你说怎么把何逊送去轮回,你是主角必须得去,记得穿得庄重点,我在下面等你。”

    每次墨穷薪出现的时候,就是让我换衣服,听了他的话,我才想起江楚昨晚的吩咐,昨晚心事太重,以至于把江楚的交代都忘了,我上楼换了汉服下来墨穷薪在车前等着我,我和他打个招呼就上车了。

    车上他一直不说话,只是专心的开车,朝佛学院那边去,我却忍不住了,从昨晚我就一直想问他,可一直都没有机会。

    “墨师兄,你不担心吗?如果胖子真的入魔的话,第一个目标就是你们墨家吧,我看你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表示一样,至少应该通知一下你家里人做好准备啊,还是你很自信墨家绝对不怕胖子的报复?”我好奇的问道。

    墨穷薪皱了皱眉摇头道:“我并不是对墨家有自信,只是如果注定了墨家要灭亡,我也阻止不了,如果墨家不会灭亡,我又何必担心?我只能做好我能做的事,我没办法改变的事,只能任其发展。”

    墨穷薪说的很淡然,全然没有一点做作,自己能做的尽全力做到最好,自己不能控制的顺其自然,如此超脱的面对,这也是把“无为”发挥到了极致。

    我不再说话,人家自己都不担心,我也不必想那么多了,而且按照江楚的说法,要是我们阻止不了胖子和我爸,到时候遭殃的可不止墨家,遭殃的也绝对有我们,那时将是三界的一场浩劫。

    佛学院这边我还一直没有机会来,我们的目的地直接就是这里最大的主殿,道学院那边的学习之处,多是各种山川河流等自然景象,佛学院这边则是一处处庄严地寺院大殿,平时的讲法,修行都是在这一处处佛教寺院完成的。

    我和墨穷薪下车后就直接登上大殿的阶梯,我们两人在这也算是比较异类了,和我们穿着汉服不同,这里的所有学生都是身着僧袍或海青,色泽颜色都是一般,没有什么特点,这也是两边教派的不同所导致的。

    佛教修行虽有轮回,因果等诸多世间解说,然而所有的修行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解脱,出离轮回苦海,断却一切烦恼,既然离出世间,就不需要那些外在的花里胡哨了,所以衣着服侍都很统一,以示平等。

    道教修行虽然也有求出世间,但目的却没有佛教那么明确,各有所求,各有所好,可以选择降妖伏魔,可以选择治国安邦,也可以选择发家致富,所以衣着虽然要求汉服着装,但却有好坏之分,有色泽材质的不同。

    佛学院这边很是安静,大家都在自己的地方修行,或念经礼佛,或修禅定,时间上都比较统一,很是庄严肃穆,尤其是今天还有所不同。

    我们到了庄严的大殿门口,我才看到里面震撼的一幕,三位佛的造像庄严的矗立在大殿里,前面的供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香花果品,一位看起来很老的僧人结双盘坐在供桌之上,佛像之下,虽然脸上已经很老了,但腰板笔直,整个人一坐在那就是一种超然的精气神,宛如须弥山那样坚固。

    供桌下站着四位相貌不同年龄却都很大的僧人,双手合十分立两边,四周无数僧人围成一个圈,最中间何逊跪在佛前,双手合十,脸上十分虔诚,大殿里唯一的两个衣着不同的人就只有刘易和江楚。

    我和墨穷薪小心的跨入殿中,站到江楚他们两人的身边,不打扰大殿里正在进行的法会,我们四个人只是参观的,并不干涉法会的进行。

    看到我们两人进来,江楚点了点头,然后忽然伸手在我和墨穷薪眼前一拂过,我的眼前忽然变了样子,庄严地大殿里祥光阵阵,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很多虚幻的人影在大殿里静坐,我实在有些不解,往江楚看去。

    江楚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低声对我道:“主持法会的老法师是学院的院长,已经是有果位的大德了,地下的僧人也都是隐居在学校里的大德法师,一会皈依结束还会有讲经的法会,所以有很多天人鬼神也都来了,所以别说话打扰。”

    我听后点了点头安静的观看法会的进行,老僧人一直在讲着皈依的意义,一直讲完三皈依所代表的事项,最后喧了声佛号。

    大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那些天人鬼神也很是安静的待在四周,直到何逊双手合十,跪下磕头道:“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

    自皈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

    自皈依僧,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

    何逊刚刚念完,四周的僧众便开始了诵经,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大殿中三尊佛像的前方涌出一阵光芒,光芒很强烈却不耀眼,反倒很是柔和,须臾间光中出现一位和大殿佛像上一模一样的佛陀,面含慈祥的微笑,发髻后涌现出种种光芒,光芒中好像能看到万千造像,实在相好庄严不可言说,不可言说。

    佛陀身边又出现四位菩萨,左右各两位,靠近佛的两位我并未见过,不过却也见过造像,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文殊、普贤两位菩萨,而剩下两位菩萨我却见过,一位是之前在山上见到的观世音菩萨,一位是梦中见过的显比丘相的地藏菩萨。

    我见到四大菩萨和中间的释迦佛陀的时候无比惊讶,这是何因缘能得佛陀化身至此?再一看大殿里却依然安静诵经,好像无一人见到此殊胜景象,按照江楚的说法,此地僧人法师都是有修行的大德,或多或少都有些神通,我都能见到,他们能看不到吗?即使他们看不到,此地的天龙鬼神不不会欢喜雀跃吗?居然还是如此安静?难道是我的错觉?着了魔相?

    我向江楚看去,却发现江楚好像也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淡然的看着大殿中央,我正要以为果真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却发觉刘易也看着那突然出现的佛陀和四大菩萨,脸上还露出莫名的微笑。

    随着他的视线我像佛陀看去,发现佛陀此时也转头看向刘易,而且还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样子就像熟识打招呼一样,其余的四大菩萨也是合十点头微笑。

    我心下惊讶的看着刘易,此时以佛陀为首,忽然间涌出种种祥光,光芒笼罩在大殿里所有人或非人的身上,大殿里的一切都被光芒笼罩了起来,只有老法师讲经的声音在光中回荡,深邃久远。

    光芒里我看到在一颗巨大的树下,一位佛坐在狮子座上,下面一个人正双手合十跪倒在佛前道:“世尊,吾愚钝无知,不能升起求法之心,只贪求世俗享乐,自知不对却难舍其间,求世尊哀悯我,告知吾何时能入正法行。”

    “善男子,汝之缘法未成熟,虽值佛世,却不能舍世间虚妄,执迷眼前虚幻,沉沦轮回,然汝能对诸佛生大信心,能有求法之心,如此起因,甚为稀有,于无量劫后娑婆世界有佛出世号释迦牟尼佛,汝于彼佛前发心皈依,再于后世有佛出世号弥勒佛,汝于此世因缘成熟得佛说法出家行菩萨道,此入正法矣。”

    眼前景象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恢复了大殿里的景象,只是来时还是早晨,现在已经日落西山,寺里法会已经结束了,正在散会,三尊佛像还是佛像,刚才佛陀和四大菩萨的妙相已经不见了,仿佛云烟梦幻一般。

第三章 名无名

    此时法会结束,大家四下散去,何逊和老法师正在闲聊,江楚走到我面前对我道:“看你好像聚精会神的,好像入定了一样,我还真不知道你能行住坐卧都能入定,你刚才应该又有什么不一般的经历吧?说来听听?”江楚笑了笑就像开玩笑一样的道。

    我踌躇了一会,再看了看刘易问道:“刘易老师,你刚刚也看到了是不是?我应该不是看到的幻觉吧。”

    刘易微笑不语,并不回答,江楚看到我这样越发好奇道:“你们俩到底有什么瞒着我?刚才看到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不止江楚,墨穷薪看起来也很是好奇的盯着我。

    我只得解释道:“校长,刚才我好像看到释迦牟尼佛和文殊师利菩萨,普贤菩萨,观世音菩萨、地藏菩萨四大菩萨其显化身在三尊佛像前,然后又见到何逊过去世在佛前结下的缘法,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不是着魔了。”

    江楚一听也很是惊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大殿前的佛像,转身看了看刘易道:“你应该也看到了吧,那就是真的了,看来这何逊当真有佛缘,希望他将来早成佛道吧,不过我看短时间都够呛了,他现在一门心思在寻找妻儿,不生出离,也是缘法未至吧。”

    我听到江楚的话也点头赞同,江楚招呼墨穷薪道:“你先回去吧,把许灏的事通知你家里吧,如果可以最好请你父亲来一趟学校,我有事要和他说,现在我就先和何逊与朱尘说说他们该做的事吧。”

    墨穷薪应声而出,江楚走过去对老僧人道:“多谢法师慈悲,为其做皈依,世上不久恐受魔劫,到时还请老法师慈悲出手。”那老僧人双手合十对江楚道:“道长有礼,此人虽于我处受皈依,却于过去无量佛前得值善根,刚才更是佛陀化身至此,此子将来必成大器,至于魔劫,贫僧虽是方外之人,亦不愿见世上正法沦落,为护法故,当出一份绵薄之力。”

    原来这老僧人刚才也见到了佛陀化身,只是定力确实高深,也通达空性,能把金刚经里“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可见如来。”的经语通达到心里,我虽然背得金刚经,也知道佛之法身遍布虚空之理,却依旧不能深切的实践,不过也是,我要能做到了,我也就不用有这么多烦恼了。

    随后江楚带着我和刘易还有已经皈依三宝的何逊一起离开大殿,刚刚走出去,便使动术法,几乎转瞬之间就到了校长的别墅小楼里面,何逊见到了也不禁感叹,虽然他曾经化身旱魃,但却并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他自己说过他之前最后的记忆就停止在被莫愁背叛后凌迟杀死在山上,之后就再无记忆,直到在那个白光空间中苏醒。

    到了江楚的别墅里,江楚坐下来对我们道:“何逊,你现在虽然是现人相,但身体依旧是旱魃的,虽然你还不会使用,但是依旧能长生不老,与天地等同的寿数,如此寿命用来安心修行的话,终会修成正果,这种机会无数人求之不得,但如果你选择去轮回,重入隔阴之迷,那就不知多久才能有机会出离了,而且即使你入了轮回也也未必能完成你想做的事,你可要想好了,何去何从现在选择还来得及。”

    “谢谢您的指点,但我还是愿意走这条路,至于前路如何,未来怎样,我都相信自有因果,我现在只想完成我要做的事,请您告诉我应该如何修行忏悔业障,如何能入轮回吧。”何逊笑了笑,向江楚拱手道。

    江楚无奈的叹口气,然后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套佛经来递给何逊道:“刚才的法师为你做三皈依,也为你受了五戒,这几日你都可以去找他每日加行八关斋戒,具体怎样的流程,那位老法师会告诉你,然后每天早上拜谒八十八佛大忏悔文,以行忏悔业障,记得发心应清静真实,这是只有你能控制的,你既然希望来世弥补今世过失和遗憾,加上今天在大殿里的时候现身的四位菩萨,你便每日加念大悲咒一百零八遍,能更多则更好,再诵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地藏王菩萨本愿经,普贤菩萨行愿品、心经、僧伽吒经等经文,同时念诵准提咒、地藏菩萨除业障真言等咒语,至于数量由你自己控制,每天受持八关斋戒后过午不食,而且需要戒除很多荤腥,我想你应该可以忍受吧。”

    何逊接过江楚手里的经典点头道:“多谢大师慈悲指点,该如何送我轮回,您给这位菩萨说就行了,我到时候依言奉行,现在我先回去修行了,不知我该住在哪?”

    “你去今天的大殿里找那位老法师就行,在你剩下的时间里你的修行都由那位法师指点,我给你的这些功课,也是那位老法师所挑选的,好自为之吧。”江楚说完,轻轻拍了拍何逊的肩膀安慰他。

    看着何逊走出去的背影,我有些不忍道:“何逊将来会轮回何方?会不会再入恶道受报之类的?”

    “不会的,今日受三皈依,已经是他过去世的缘法成熟了,你也看到了他过去世已经得佛之言,弥勒菩萨于龙华树下成佛之时,他也会出家修行,证果了道,在这之前他本身可有出世之福,却发愿于人世轮转,常行善道,所以将来他的轮回会因为他每一世所做修行而复生于人道,而且福报很高,直至出离轮回,这也是他无量劫来深植善根了。”江楚并未回答我,反倒是刘易先一步道。

    江楚没有回话,不过看起来应该是赞同刘易的话的,何逊既然选了这条路,我也无能为力去改变他的想法,只能顺他自己了,其实要说出离心,我也没有,我也只想享受世间的福报,不说多富裕多有权利,至少我们一家可以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大家没有纷争,没有苦痛,如此这般我也就满足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要送何逊去轮回必须得你来送,无论是我还是刘易都帮不了你,甚至这路上的一切都得你自己控制,解铃还需系铃人,你种下的因,也因由你承担,不过送何逊轮回虽然艰苦,所幸并无太大的危险,就当磨砺你自己吧,你也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而这一切的希望又都在你自己身上。”

    “校长,你就直说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也只能听江楚的话。

    “从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你的成长让我惊讶,别的不说你的责任感就增强了不少,以前的你遇事就想逃避,现在已经敢勇于承担了。”江楚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好了,废话不多说,你要送何逊轮回需要去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地方。”

    “第一个你要去的是五大家族里王家的世界,第二个要去的就是幽冥地府,去的一个地方是因为何逊现在虽然在你看来是人身,但其实他还是旱魃,只是怨气被洗涤了,但依旧不能改变他是旱魃的事实,想要送他去轮回,就得让他回归应有的灵魂状态,而要做到这一点我们没有人做的到,我也不行,除非五大家族那几个族长出手,但是作为仙人他们不会干预世上因果,那么就需要一样东西的辅助,这东西是天地生养的一颗宝珠,因无外人得见,从未有名号,古典未载故取无名为名,叫无名珠。”

    “这东西可以摧毁世上一切事物,无论其有多坚固都可摧毁,当然依旧是对轮回中的事相才起作用,超出轮回的它也无能为力,不然我就拿来对付你父亲了,此珠经天地生养不知存世多久,但只能使用一次,一直被五大家族里的王家保管,而且只能由持有者使用,因为需要你来化解这一切,也只能由你去取,我和刘易都是爱莫能助了。”

    “去王家的路我都可以带你去,但是进了王家就只能靠你了,说实话,要不是刘易是五大家族的人,我都没办法送你进去,还有一件事,去了王家以后,你还得说服王家族长把这珠子给你,否则啥都白搭,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在山上你也见过了王家族长,我曾经也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挺好挺和气的一个人,想来也不会为难你,即使不给你无名珠,也不会威胁你性命,你帮助何逊的这一路上,真正有危险的还是之后要去的地方,幽冥地府。”

    “去地府怎么去怎么回,我现在先不告诉你,免得增加你的负担,而且你要拿不到无名珠,也就不需要后面的行程了,你也刚回来这几天就好好的休息休息吧,也给何逊一个修行的时间,不过你也别落下了修行,为了你这趟行程和即将来临的魔劫,我再给你我最后能给你的帮助。”说完,江楚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书递给我。

    还未接过来,我已经看到书上的封面,整本书很是破旧,看上去就是地摊上淘的,不过封面上的字还是让我呼吸一滞,封面上两个古篆字“承天”。

第四章 天书齐

    “《承天》《载地》两本书本是相辅相成,如同阴阳两面,各有其法,因人而异显现之法皆不相同,若人有大根器,则能于两本天书中究阴阳之根本,体先天大道,可证正果,可脱轮回,那本《载地》你虽然未能精通其内之法,也算入了其门,再于《承天》配合,作用不可限量,有时间多看看吧。”江楚把书递给我后,解释了一番,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接过书离开,小别墅里江楚和刘易好像还在争执着什么,不只因为什么原因,我一句都听不清楚,估计是江楚用了什么法术遮挡起来了,虽然听不到,但也不难猜他们两争执的是和胖子与我爸有关的事。

    我走到破夜广场的停车场,没想到墨穷薪的车还停在那,墨穷薪正靠在车门上仰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走过去还未发问,他便打开车门示意道:“上车吧。”

    坐在车上,系好安全带,我看他还是一脸正经的模样,不禁调侃道:“墨师兄专程在这等我?我都不知道我啥时候这么大脸面了,墨师兄,巴结我可没有好处。”烂话一出口,我就想拍自己一巴掌,墨家正暴露在危险之中,我这时候说这话不就显得太不地道了吗?揭人家伤心事,要是墨师兄多想了,不得以为我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我正想着怎么挽回,墨穷薪很是随意的道:“巴结你可以得到一个朋友,不行吗?”

    “额,可以,啊,墨师兄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墨师兄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一直当你是朋友的,而且说实话,能和我说的上话的同龄人也就墨师兄和胖子你们两了,胖子走了,现在应该是我可劲扒您大腿才是,你又不缺朋友。”墨穷薪把我弄的不知怎么回答,不爱说话的都是老实人,老实人作弄起人那都是最狠的。

    “来学校以前我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朋友,自家兄弟见面也更多的是聊修行,聊经济,谈不上交心,到了学校后我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你。”墨穷薪的话饱含了浓浓的情绪,以前在他的话里是听不到这些的。

    一个人的性格突然出现重大变故,那一定是环境出现了重大变故,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听说过这句话,以前我是不在意的,现在却发现这句话简直如同真理,我妈是这样,胖子是这样,现在墨穷薪看起来也很是古怪,我记得刚才江楚让他通知家里,难道他家里也出现了什么重大变故?

    想到这我小心翼翼的探听道:“墨师兄,你刚刚和你家里说了胖子的事吧?你家里还好吧?没出什么大事吧?”

    墨穷薪一直不回答我的话,我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陪着他一起沉默,直到到我宿舍门口,我正要下车的时候,墨穷薪才对我道:“朱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墨家扎根很深,没有那么容易倾倒,许灏虽然入了邪道,要想成魔也不是一朝一夕的,至少现在墨家还很稳定。”

    “额,那墨师兄,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有话直说行吗?”我实在憋不住了,直接问道。

    墨穷薪摇了摇头,再没有说什么,关上车门绝尘而去,把我弄的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墨家真的出了什么事。

    被墨穷薪弄的一头浆糊的我就要回宿舍去休息,我兜里的手机就想了,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我第一反应就是这难道是胖子打来的?我急忙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是我,明天别去上课了,早上九点来我这,萧莫愁的徒弟来学校了,到时候具体有什么事,都需要你们详细的告诉她,对了,晚上就看看《承天》吧,因为《载地》造就的梦中境界,即使你一天只睡两个小时,也足够恢复精神了,可以多腾点时间来做点要做的事,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好了,不说了,再见。”

    江楚打来电话甚至没等我说话,一股脑的讲完就直接挂了,我也就出了声喂,证明了下我自己的存在,我也不能会过去骂江楚一顿,只能挂了手机回宿舍休息。

    我回来的这时候还不算很晚,学生们有的在晚自修,有的已经回了宿舍,走道里来来往往的人,我在走廊上竟然还遇见了那位八卦王。

    黄贤一见到我,很是惊喜,跑来对我道:“老大,你们太牛了,必修课都基本不在,那些教授老师居然还不找你麻烦,天天在外面实习做任务,过得很快活吧?我听说我们学校做任务都是和007一样的生活,香车宝马,前呼后拥,有面子,还报销,你说是吧?”

    再见到黄贤,我很是好笑,来的时候他给我们讲八卦,现在才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转了个方向,我苦笑道:“黄贤,要是能选,我一定把这实习的机会让给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一个人好好静静。”

    “好吧,我不打扰你了,胖哥呢?怎么没看见他?他不是和你们执行任务去了吗?”黄贤好奇的望着我,那模样就像一个纯洁的宝宝一样,而我已经开始变得老练沧桑,变的连我自己都认不得我自己了。

    “胖子退学了,他家里有事,前几天他连行李都搬走了,你没看到?好了别打听了,我明天一大早还有任务,到时候我要犯困了,被校长逮到,问我为啥,我就说是你耽误的,你觉得咋样?到时候说不准校长亲自给你家打电话,亲切慰问。”我笑着逗他道。

    “老大,别这么干,你这是要弄死我啊,上个月的成绩已经让我家老爷子扣我零用钱了,要是校长那种级别的打个电话,我家老爷子得扒了我的皮,您呀,快休息去,我给您站岗,保证不敢打扰。”黄贤立马露出小脸,像是店小二一样伸手送我进门。

    我笑了,好久都没有这么纯粹的和人开玩笑了,胖子走了,墨穷薪他们一个个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说的都是正正经经的话,不时还引经据典,甚至说的话都是可以记录下来留与后人参考的标准,我根本不敢开玩笑。

    关上那扇门,恍然之间像是隔绝开两个世界,一个是曾经的我,生活贫穷,得过且过,漫无目的,一个是现在的我,生活富庶,出手阔绰,有目标,有梦想,这忽然之间,我的命运就变了,我说不是喜欢从前,只是觉得,有些东西终究还是失去了,无可挽回。

    孤单一人坐在床上,把怀里蜷着的书掏出来,破烂的封面,潦草的两个篆体字,看了会,我又从之前的行李里掏出一本和这大小相等的书,封面华美,装订精致,同样两个古篆字更显沧桑,一个是草根气,一个尽显帝王威严,如果不说,没有人知道这两本同时出世,同时在这个沉浮的世上走过一千多年。

    两本天书于个人可降妖除魔,修身问道,于天下可致安稳太平,安邦定国,合在一起可以引入仙道,永脱轮回苦海,用消无明业障,虽说我还未验证这些话的真实性,至少这么久以来持有过这两本书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古往今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贝现在就在我的手上,据说古时候无数帝王将相、名人隐士都只得其中一本,不能得全两本,虽然这说法有点夸大,但加上我从刘易那听的故事和我自己于梦中所见这么多来看,这两本书还真的极少见面。

    刘易说这两本天书的起点是从汉朝开始的,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两本天书,不过要说更深远的历史,却可以追溯的更加久远,之所以一直为人所不知,便是因为这两本天书一直都藏在五大家族里。

    也不是五大家族非要将书藏而不显,而是之前一直机缘不到,汉朝之前,对于鬼神仙家,或是转为帝王掌握,或者便是众人无心于此,都在为天下安定,实践理想而百家纷呈,所为的也不过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就在那时候,现在的那些最古老最大的世家开始隐入山林,当然五大家族不在此列,五大家族到底兴起于什么时期,因何缘故兴起的,刘易也没有仔细讲,只是说在这一季兴起之前已经开始引导世界各地的文明发展了。

    世界各地的宗教、文化、尤其佛教道教来说都有史前的文明,在佛教的世界观里,这个宇宙无始无终,无有边际,其中有不可计量的世界在因缘的作用下生成毁灭,再复生成,再复毁灭,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使在地球上也不止人类一种文明,过去也是有很多很多文明的,刘易的随意提及,使我不得不认为,五大家族应该已经不知存在了多少个文明了,五大家族存在的地方连空间都是独立的,即使世界毁灭也干预不到他们那去。

    不说过去那些闹不清的事,就说这一季和两本天书有关的事,诸子百家的时期,不仅是中国,那段时间也是全世界范围里思想和文化起源与奠基的时候,无数大圣者出现在那个时代,中国的孔孟、老庄、印度的佛陀释迦牟尼、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古罗马的耶稣基督,都在那个时期闪现出人类理性文明的光辉。

    但这些文明出现的时候在那个时期都没有得到发展,都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才被人所接受,佛教在孔雀王朝阿育王时期才兴盛,儒道都是在汉朝时期开始壮大的,所以在诸子百家之后的百年时光变化,汉朝时候较为统一的思想体系也预示着一些机缘悄悄的成熟了。

第五章 天书缘

    之所以这个机缘成熟是在汉朝,除了过去所结下的因,也是有历史的原因的,鬼神修行的世界与历史的变迁从来都是若即若离的,两者之间互相作用,又都独立于一个体系,历史有历史的发展规律,修行鬼神等世界有修行的发展规律。

    诸子百家的繁华与鼎盛在秦朝统一六国之后的中央集权里被彻底的扼杀了,甚至在焚书坑儒里很多的思想与文化就此消失,再不复见,或许在那些隐世的家族里还有些许提及,但无论如何都正式退出了人们的视线,此举虽然暂时扼杀了自由的思想,但同时也为国家的安定造就了一个好的环境,同时也给新的思想萌芽与旧的思想统一,交流发展带来了一个契机。

    过多的思想只会让人眼花缭乱不知选择,会造就世道的浮躁,而统一与限制会让那些幸存的思想不断深入发展,不断的纵向延伸,使其更加完善圆满,只是秦朝太过严苛,加之时间太短,在饭都还没吃饱的时候,那些思想是无法得到发展的,而后在秦朝稳定社会没多久以后,就土崩瓦解,虽然如此也为后来汉朝的稳定铺平了道路。

    汉朝建立以后,国家虽然贫乏,但社会较为稳定,加之高祖与文帝武帝秉持道家无为治国,任由民众休养生息,在自我调整之中,国家的经济渐渐繁盛,有了稳定与繁荣,加之秦朝埋下的根由,那些隐藏着的思想开始重新萌芽,慢慢的为人民所接受,这时虽还没有完整的宗教体系出现,但已经为将来铺好了路。

    一直到了东汉时期,时机足够成熟那些隐世家族开始出世,开始逐渐的引导思想,同样佛教也在这个时候间接传入中国,为中国的思想构架提供了一个支撑,再后来张道陵天师正式创立五斗米教,于是和鬼神链接的世界化为四个部分,原始的巫教、融合百家的道教,处于新传入的佛教,半隐半显的隐世贤人。

    这之后的逐渐发展各个宗派达到一定稳定的体系,虽不如后世的百花齐放也不够鲜明、强盛,但依旧是较为集中的整理出一个头绪来,在这个时期也是各派互相融合与汲取的时候,慢慢的因为传播的广泛就出现了一些稳定且有层次架构的集团。

    在那个时候最为兴盛的反倒是那些隐世世家组成起来的宗派,其他的教派或者便是如巫教一样没有指导的理论,完完全全靠实践作为理论基础,很不完备,要不就是如同道教一样,本身发展的时间都还不够长,也达不到圆融无碍的教理教义,或者便是佛教那样刚刚传入中国,各种理论法理都还不成熟,巫教的兴盛早已过去,慢慢随时间而隐退,而佛道两家的缺点都在后世的时间里慢慢的打磨以真圆满,那个时期有足够的理论体系,又有足够的时间圆满打磨的,也只有那些已经经过发展的隐士世家了。

    因为这个缘故那时候最强盛的就是那些隐世家族组织起来的宗派,只是这些宗派为了保全自身,也是遵从先祖之念,多是以隐藏在幕后而出现的,我们现在的神话里那时候的练气士,海外真仙其实都是对这些宗派的称呼,只不过越到后面便被隐藏得越深,剩的更多的就只有一个个神话。

    因为隐世宗派的强盛,一直藏在整个世界乃至三界幕后的五大家族给予了一定的帮助和引导,其中就有两本天书的传承,两本天书从那个时候出现于世,被隐世宗派中最大的那个宗派所获得,并奉已无上之宝,只给宗派中有根器的人看。

    万物有兴有衰,那些隐世家族也不例外,如果继续隐世,或许就会在历史中消于无形,无人知其存在,也有可能能长久的繁衍直至今天,可历史是没有如果的,他们出世了,还带来了思想教化的一个繁荣鼎盛,道德经说,物极而必反,事物达到鼎盛的时候,也是他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

    历史的潮流浩浩荡荡,不会因为谁而停留,很快就迎来了东汉末年,又一个乱世的征兆开始显现,原本为争取帝王将相的宗教和思想开始倾斜于百姓,该隐的隐世家族又躲藏了起来,包括那个早已无名的大派。

    从三国开始到后来的魏晋南北朝,这段历史上有名的第二个乱世也促进了宗教和思想的全面发展,无论是道教、佛教还是隐世世家,隐世宗派,都获得了大量的信众,也是文化的一个繁荣昌盛。

    只是万物有兴有衰,祸福有相依,那些在乱世中委曲求全,仅仅求得一片安宁的百姓们开始信仰正法的时候,因为杀戮与怨气,也在不断的酝酿着灾祸,滋生着妖魔,这是诸派兴盛的另一个缘故,却也给百姓带来了更多的灾祸。

    就在乱世快要结束的时候,这种灾祸的酝酿到达了极致,物极而必反,不经历那最困苦的时期,也不可能出现一个新的太平盛世,那个灾祸出现的时候太没有征兆,以至于天下又有了陷入新的混乱的征兆。

    那时便是历史上的隋末时期,为了对付那个出现的灾祸,天下间无数的宗派教派、无论显隐、无论佛道都在那个时候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其中最盛的便是那些隐世世家、门派所组成的势力,以至于这之后,那些隐世宗派再无兴盛,只能攀附于佛道之中。

    天生万物,生一物利,必生其害,那魔头也是如此,如果那灾祸真的发展下去,想来我们现在的历史也就改写了,所以在那个时候那灾祸出现之前,天下出了五个天赋异禀的青年,这五个青年在乱世而出,出自五个不同的势力,却同时代表了天下最重要的几大教派巫、道、佛、隐,因为各自的缘法而聚在一起,成为了好友,同时也在灾祸出现的时候,成为了整个天下的希望,有时候注定了他们会担负起整个天下,担负起应当担负的责任。

    他们五人各有修行,但都从两本天书里获得了不少的指引,在最后的时刻,各自找寻到自己所修的大道,联手消灭了那个灾难。

    但无论是江楚还是刘易都没告诉我,他们最后的结局怎样,只是告诉我他们中有的成仙了,有的虽然成仙却未飞升,暂时住世度人,其中有一位就是江楚的师父,那时的他已经是一位地仙了,比现在的江楚都要强大的多,也是这位地仙,开启了两本天书的命运,也见证了那些和天书有关之人的命运。

    从那灾祸被消灭开始,两本天书也以这为起点分开了一千多年,一千多年的时光里,因为这两部天书和不同的得主,发生了无数的故事,这些故事又成为因果为将来造就了无数故事,我和江楚都是这些故事中的一部分,只是这些故事可能永远无人知晓,同样历史上也有太多被淹没的故事,他们都在这无常的大千世界里起起伏伏,轮轮转转。

    属于《承天》的那一段故事和江楚的成就关系很大,属于《载地》的历史却几乎由我所见证,也和我无数世的轮回缘法不断。

    从最初那个拾柴的孩童开始,那地仙将《载地》送与天下第一位女皇的武则天,武则天去世后,那地仙收回《载地》传与了唐朝时候的许子谦,许子谦有此缘法是那孩童的至心供养,也是虔诚的向道礼拜,更是为天下百姓的发心大愿,之后许子谦为官多年,于还乡后将《载地》传与章家先祖,又于此后随着历史的潮流而轮转。

    一直到七年前,历时千年重新在江楚手中聚首,现在又摆在我的面前,书还是那样,可时间已经走过千年,世界已经变幻万千,一切都已经成为历史。

    过去种种已为尘埃,无论留下多少令人庆幸抑或扼腕的故事,都抵不过时间的化变,现在种种将成过去,无论所行所愿,皆已无法挽回,未来种种还未生起,充满期望也带来绝望,对于过去的那些事,我们无论怎么评价,都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我们只能面对现在的一切。

    坐在床上静静的看了几个小时的《承天》凭着之前的记忆力,一个晚上我就把里面的内容记的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我也知道,记住这里面的内容也只是表象作用,真正蕴藏的成仙之道还在以后的体悟与运用,一边看《承天》我也一边抓紧时间画了几张可以开眼的符,又画了几张可以降妖除魔的符。

    这些我都准备着带在身上,随时都有可能要用,我现在画符也可以说得心应手了,要不然这不多的时间里,我也做不了这许多事,至于符的威力隐约间我就可以有一种感觉了,我画的符现在不光要靠自己的修为,还可以依赖的是天地自然间运行的力量,我用符只是与那种力量相契合和借用而已,所以这些符的威力如何,还要看天时地利,不过我准备的符种类也多,足以让我适应基础的环境了,画完以后,我还真有点手痒,想要去试一试新画的符的威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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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养道:
七年前,我是一个家庭富裕的富二代,在我爸厂子最危急的时候,我妈带着我绝情抛下一切离开了我爸,却没想到,我爸在异人的帮助下挺过难关,反过来报复我妈,让我原本富庶的生活在一夜之间彻底改变,我变成了一个绝对的穷狗。
时光飞逝,七年的时光未能洗涤我的自卑,在自我放逐中我迎来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如同七年前我没有想到我爸的崛起那样,七年后的今天,我也没有、想到在高考前夕的序幕里,我居然迎来了人生最大的一场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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