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7章 荣誉登榜
赵羽再度隐匿了起来。同时托肖远遥帮他打探消息。
赵羽的事情，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大哥，我拜托你加把劲，我现在是在逃亡啊！”赵羽强调道。
“我知道你在跑路，但是我有什么办法？”肖远遥道：“我至今还是禁足状态，最近老爸很忙，根本没时间搭理我。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就是十二番队扣着万海门的少帮主，他多半是废了；至于陆千姬，暂时也没有个说法，错金门这一次特别强硬，宁可得罪三番队，也要个说法。”
赵羽郁闷地道：“如果不能证明陆千姬是清白的，错金门就不会放手，如果他们不放手，陆千姬就会一直被扣着；陆千姬被扣着，万海门就会不断派人来杀我，拜托，那五个人各个功夫都比我好，我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干掉的，我的运气不会这么一直好下去的！”
肖远遥也凝重地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特么不相信，你真的靠车子就炸死了一个，还逃走了？”
“是。”
“之后又利用交通事故，在大雪山里把他们分开了，干掉了一个，还逃掉了？”
“是。”
“再之后……。”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让你办的事情你就推三阻四，打听花边新闻这么兴奋！”
“哎呦，你骂我？”肖远遥呵呵一笑：“你这是求人办事儿的态度么？我跟你关系很好么？”
赵羽想了想：“远遥大哥，我这不是着急么？咱俩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么？我是真的被追杀啊大哥，所以我有时候说话会有点冲，但是你也应该理解我啊，我们是兄弟，你说，他们万一真的派人砍了死了我，你会不会伤心？”
“会。”
“会不会难过？”
“会。”
“会不会抓心挠肝痛彻心扉，痛哭流涕，发誓为我报仇？”
“不会。”肖远遥斩钉截铁地道。
“我次奥。”
“不是，这是你自己的帮派斗争，关我鸟事？而且你要是真的挂了，我妹妹也能消停点。”
“这关你妹妹什么事？”
肖远遥道：“她回来的前几天，还像个人似得，我们都觉得她变了，变的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可是几天以后，就开始吵着要出去，说什么也不在家里住，还自己偷偷打听你的下落。赵羽，咱们是兄弟，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勾引过！我妹妹！”
赵羽翻了翻白眼：“远遥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的是陆千姬那一款，我喜欢腿长胸大脸蛋好的，穿上丝袜能让我流鼻血的，我不喜欢萝莉。”
肖远遥道：“那现在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赵羽道：“你紧张过头了大哥。哪个小女孩子十几岁的时候没有过暗恋的对象啊？这只是个过程而已，过个三年二年的，兴许几个月就完事儿了，回头她们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初幼稚。你不能因为她对我有点好感，就照死里审我啊！”
“那倒也是……。”肖远遥觉得，赵羽说的有点道理。
赵羽继续道：“我保证，我从头到尾，都拿你妹妹当小孩子看待的。而且啊，我告诉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喜欢的。她就是没出过门，跟我在一起能见到各种人，经历各种事，她感觉有趣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我跟你说，你说她喜欢我，我觉得她是喜欢这种无拘无束，不用被你们圈起来的感觉才是真的。”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肖远遥点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这件事有个结果。”赵羽道：“我打算回到大都市，亲自调查错金门五人被杀的真凶。”
“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是的。”赵羽道：“我原本的设想是，罗文斌操控了一切，他有嫁祸给我的动机，也有穿起一切计划的合理性。但是唯独一点不合理。”
“哪一点？”
“他自己一个中四门，怎么干掉五个中四门的？”
“像你一样喽。”
“我是被人追的跟狗一样，丧家之犬，几次死里逃生。”赵羽强调道：“但是这个人，明显是自己主动去找人家一vs五，不但一战全胜，而且五个人竟然一个都逃不掉。这个人如果仅仅是中四门的实力，我实在不敢相信，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中四门。”
“如果他有帮手呢？”肖远遥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羽道：“所以，如果真的是罗文斌，就一定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甚至可能根本他自己都不用出手。他只要手里握着某个江湖老大的要害，就可以命令一个上四门的高手，替他去灭掉一个五人小队，嫁祸给我。”
“赵羽，为什么所有事情，只要沾上你，就会变的这么复杂呢？”
“这是我喜欢啊？这是我被沾上了好么？人家就是冲着我来的。”
“赵羽，有两件事，我可以跟你说下。”
“说。”
“第一，你上榜了。”
“什么榜？”赵羽蒙圈。
“一个新人榜，你的名次已经进入了百名以内。”肖远遥笑着道：“蹿升速度很快，现在排名七十八位。”
“哦。”
赵羽知道这个榜单，当年自己可是曾经冲到过第一名的，风头一度盖过了诸多的门派新秀和豪门弟子。后来因为被十二番队追杀，他从榜单被除名，转身上了另一个榜单，就是十二番队的通缉榜。
赵羽名列十四。
这个时候，赵羽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有兴趣？
“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万海帮的总部，就在幽州。”
赵羽睁大了眼睛：“当真！？”
“真是肯定真。”肖远遥道：“但是，你敢去么？万海帮可是有些方面比错金门更难对付的。他们的宗主，那是实打实的上四门高手，知道登陆上四门意味着什么么？”
“你猜呢？”赵羽反问。
肖远遥突然想起，他是飞侠。
飞侠，当然知道上四门是什么，也自然知道，登顶上四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第868章 有何不同
赵羽坐在座椅上左右摇晃，许久郁闷地叹了口气。
彩鳞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放在赵羽的桌子上：“喂，你刚刚跟老爸说我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赵羽睁圆了眼睛。
赵羽的老本营，也在幽州。到了幽州，怎么能不回来给四位师父请安？又怎么能不回家吃顿饭呢？那可是大不孝啊。
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带着尾巴回来，当初自己决意要戴上飞侠的面具，那一刻，他跟师父立下了誓言。自己的一切行为，都要自己兜着，师门绝对不会来帮助自己一分一毫。
所以，哪怕是赵羽遇到生命垂危的时候，也记得这个誓言。赵羽要脸，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既要做一个惹麻烦、拉仇恨的工作，还要三天两头地回来找师父给自己擦屁股。
戴上飞侠面具，披上斗篷，在都市飞翔的那一天起，赵羽就清楚自己地知道，自己的命，只能靠自己。
他即没脸要求师门帮助自己，也不敢。因为师父一旦暴露，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但是，即便如此，师父还是让彩桦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暗中为自己研发各种先进装备，辅助自己，让自己能够面对同等级别的对手，依旧拥有一些战斗优势，最起码，有点保命的能力。
彩桦战死，赵羽的愧疚之心无法言语。
因为自己的自负和倔强，师父的女儿殒命，完全是为自己的幼稚和愚蠢陪葬。赵羽一度不能原谅自己，可是师父师娘，还有彩鳞当着他的面，从未提过彩桦的事情。
一句都没有。
他们不想责备赵羽，他们太清楚赵羽了，他只要能自己死，绝对不会让彩桦死。何况，赵羽是多么深刻地爱着彩桦啊！彩桦死去，赵羽就亲眼看着，那个时候的赵羽，是多么地无助，多么地悲怆。
那个外人眼里霹雳风行，横行天下的大英雄，在那一刻，再也没有了坚强和伟大，他是一个凡人，一个失去挚爱而消沉痛苦的凡人。
他们不说，不代表赵羽的自责会少一些。
彩桦是他们的女儿，是彩鳞的姐姐。他们任何人的悲痛，都不会比自己少一分一毫。
这个债，自己要背一辈子。
和彩鳞闲聊几句，彩鳞突然问：“你和陆千姬，已经在一起了？”
“嗯。”赵羽道：“我和师父都交代了。”
“他怎么说？”
“他说这是我的事儿，让我自己处理。”赵羽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要找新欢，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会想到彩桦，那个可怜的女子。
彩鳞沉默了许久：“你还记得姐姐，是么？”
“嗯。”赵羽一边盯着电脑，假装随口回答。
“她和姐姐有什么不同吗？”
“嗯。”赵羽找出了一个滑稽电影，没心没肺地看着。
“你……。”
“你很烦。”赵羽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烦躁，脱口而出。
彩鳞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道：“对不起。”
然后转身走了，她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就已经绷不住了。
赵羽立刻站了起来：“彩鳞。”
彩鳞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原地。
“我……。”赵羽突然有些哽咽：“她和你姐姐完全不同。她是那种高冷的女人，在外人面前，她像是个没有感情，对所有人、所有事都看不起，只认为自己和三番队最高大，最强壮的女强人。你姐姐是那种，永远尊重任何人，对所有人都会和善地微笑，对挚爱毫无保留，甘愿牺牲自己的那种人。”
彩鳞的肩头微微抖动。
赵羽继续道：“嗯……，陆千姬是那种，外冷内热的类型，她表面冰冷，内心火热；你姐姐是外柔内刚的类型，表面温和柔弱，内心坚强睿智。”
彩鳞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陆千姬是那种直肠子性格，她做事有时候会不计后果，想到什么先做了再说，她似乎不知道害怕，因为她生在三番队，又感觉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所以这天底下没什么是让她害怕的；你姐姐，他会害怕，会为了别人的事而担心，她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想的不够周全。但是她其实已经十分聪明，十分睿智，做的十分全面了。”
“别说了。”彩鳞啜泣着道。
赵羽脸上都是泪水：“陆千姬她……。”
“别说了！”彩鳞突然喊。
赵羽住嘴了。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赵羽坐在那里发呆许久，电影播放的什么，完全没看进去。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转身喊：“彩鳞、彩……。”
彩鳞就板着脸站在他身后：“万海门的总部在这里总共有三个，分不清真假，地址都发到你手机上，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城市。要动他们，是个大工程，你自己做不到的。”
赵羽欣慰地一笑。
这就是彩鳞。其实，彩鳞和陆千姬才真的很像。她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巴有时候喜欢逞强，但是内心十分柔软，很容易被打动。
彩鳞接过了她姐姐的衣钵，成为了自己的幕后支持者。她做的很好，不比她的姐姐逊色，这不仅是因为她的聪慧干练，也源于她对自己的特殊情感。
赵羽在手机上滑了一下，手机里的咨询进入电脑屏幕上被放大，赵羽仔细地盯着这三个地点，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些信息，帮助自己打一个翻身仗。
“他们的宗主，目前不在幽州，是吗？”
“是的。”彩鳞道：“他似乎很少坐镇幽州，万海门的管理很奇特，宗主经常不在，竟然也不会生乱子。”
赵羽淡淡地道：“那他应该在十二番队，或者在十二番队附近的位置，和那个罗文斌保持着联系。对他来说，和十二番队的联系，比帮派内部的事情更重要。只要他能够得到十二番队的支持，那自己的帮派内部，就都会以他马首是瞻。”
“而且他也是最近才频繁出去的，之前还是坐镇幽州的时候多一些。”
“错金门那边，有动静吗？”赵羽问。
“他们很安静，就是要陆千姬的命。”彩鳞平静地说。
第869章 疯狗的智慧
一间咖啡厅里，一个衣着邋遢的男人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盘意大利面，前面还有吃到一半儿的牛扒和果蔬沙拉。
梁艺玲紧张地坐在他的对面，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一声都不敢吭。
男人吃了半天，终于仰起头，似乎噎住了，许久，呼出一口气，端起红酒杯，一口气何光大半杯红酒。然后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嗝。
“知道江湖人叫我什么吗？”
梁艺玲摇摇头。
她是大概四十分钟前认识这个男人的，确切地说，她被这个那人绑架了。
这个男人当着她的把她所有的保镖都打成了重伤，两个助理也都昏死过去。
然后他微笑着拎起自己的助理，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问梁艺玲：“你和她的关系好吗？”
梁艺玲快被吓疯了，她立刻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的助理。他笑着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自己在未来的七天内，要一直跟他在一起。不逃跑、不报警、不哭泣、不出任何花样。
作为回报，自己会以礼相待，不会威胁她、侵犯她、伤害她，也不会让她难堪，还会保证她的一日三餐和体面出行。七天以后，她将重获自由，自己会自动消失。
梁艺玲不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不许自己问，不但不能问，也不能对自己的任何安排表示异议。否则，自己身边的人都会死。
梁艺玲开始以为他是自己的狂热粉丝，是个精神病患者。但是之后几十分钟他的举动让梁艺玲彻底懵了。
他很有礼貌，对梁艺玲说话的声音很温和，表情十分诚恳，而且态度十分端正；他对梁艺玲根本不了解，不知道梁艺玲拍过什么戏，也不知道梁艺玲的具体工作内容，他只是知道，梁艺玲是个艺人，而且是个挺出名的艺人。
他劫持梁艺玲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这个西餐厅，点了一桌子食物和红酒，用他的话说，一切都已经开始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填饱肚子，一个没填饱肚子的人，是什么都做不好的。
梁艺玲哪里有心思吃东西？她不断地想，这个男人究竟要干嘛，但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可能和赵羽有关。
但是，她不敢问。
男人吃饱了，用餐巾擦着嘴巴：“对不起，吓到你了。知道江湖人都叫我什么吗？”
梁艺玲摇摇头。
“疯狗。”他淡淡地道，说完自己就笑了：“很不贴切是不是？我明明是他们之中最有理智，也是最有礼貌的，更重要的是，我比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伙都更有思想。思想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很多人都自以为很有思想，但是实际上，他们都和猪一样。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愚蠢的人往往很自信，尤其是对自己的智商，十分自信。你知道为什么吗？”
梁艺玲摇摇头，根本听不懂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因为他们是猪，猪不会知道自己是猪的。就算你给他们一面镜子，他们也会对着镜子自恋，自我感觉良好。但是真正有思想、有智慧的人，往往会知道自己的愚蠢和不足。我就是这样人。”
疯狗道：“比如说，我自称很有思想，那仅仅是因为，我看到了很多猪狗在这个世界上横行，还要洋洋得意，志得意满，我很为他们感到悲哀。但是我自己太弱小，没有能力让蠢人知道自己的蠢，因为他们的群体太庞大了。”
梁艺玲听的一头雾水，又不敢反驳，只能挤出尴尬的笑容，怯生生地问：“为什么找到我？”
“按照规矩，你是不能提问的。”疯狗道：“从我抓到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三十八秒，在这段时间里，你很镇定，也很理智。这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以为你会发疯，会发脾气，摔东西或者动脑筋报警什么的。但是你没有，这说明你很与众不同，所以，我认为，你不是猪狗，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所以我愿意跟你沟通。你刚刚问我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抓我。”梁艺玲紧张地问。
“嗯，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想想。”疯狗将餐巾扯掉，轻轻放在桌子上：“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从你的眼神我就看得出，你今天能够如此镇定，就说明，他对你的锻炼是至关重要的，他对你的影响很大，超出了你自己的想象的那种大。你心里对他一定很崇拜，因为他那种人是你从没见过的。他强大、聪明、睿智，而且风度翩翩，是这样吧？”
梁艺玲脑子里第一个瞬间，就想到了赵羽：他果然是奔着赵羽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疯狗道：“赵羽。我接到任务的时候，还是蛮高兴的。你知道，其实我也不是俗人，我这个人是很特别的，我也是时常自命不凡，时常自我鄙视，时常感觉到绝望，时常感觉世界美好的人物。”
梁艺玲感觉，这个人根本就是疯子。他说的话，听上去都是云里雾里的，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和状态，自己也只能大概其地知道他说的意思而已。
疯狗继续道：“我对赵羽这个人很好奇，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做事的方式，和一般的江湖人完全不同。”
“哪里不同？”梁艺玲皱着眉头问。
疯狗点燃了一支烟，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优雅地放了一个烟灰缸在这里，疯狗点头对他道：“谢谢。”
疯狗继续道：“我发现，他轻易不会杀人，我看了他最近的几场战斗，貌似都是别人找茬在先，他都是尽量躲避，或者企图用更文明的方式解决，但是最后的结果，都是以武力分出胜负。呵呵，他太有意思了，似乎对所有人都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好像随时随地就可以为身边的人去死一样。天啊，作为一个江湖人，这种人能活到今天，就是个奇迹啊！”
“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很开心。”疯狗给自己又倒了一点酒，举起酒杯：“敬这个傻子。”
第870章 他是不是傻
“赵羽他不是傻子。”梁艺玲认真地道：“他是个正直的人。”
“当然了。”疯狗显得有些无辜：“我也是这个意思啊！但是他太蠢了，你想想，他用一个文明的方式，去和一些野蛮人沟通，结果最后每次的结果都是用拳头和刀剑解决，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文明沟通全都是无用功，丝毫不会改变事情的走向和结果，最后的结果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不是他死，就是对方死。但是他还是要做，而且是一次一次，不知疲倦地这么做，这还不蠢吗？”
梁艺玲气的不行，鼓起勇气：“那是别人的错误，不能说他蠢。每个人都应该文明地解决争端。”
“我同意，我百分之百同意。”疯狗道：“你不要误会，我说赵羽蠢，实际上是在夸奖他。因为他做了别人都不会做的事情，很多大英雄都是蠢货，他们都在恪守着那些别人不理解的原则，信奉着别人看来十分幼稚和可笑的信念。赵羽就是这种人，或者说，他蠢，也蠢的高级，蠢的有格调。这种蠢，只有聪明、伟大的人才能做到，真正猪，是蠢不到这种境界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既然这么欣赏他，为什么还要抓我？”梁艺玲愤怒地问。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但是答案，你迟早会知道的。”疯狗道：“现在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即可。”
“等什么？”
“等赵羽来找你啊！”疯狗道。
梁艺玲紧张地道：“你……你能联系到他？”
“哈哈哈，我能联系到他，还找你做什么？”疯狗道：“但是我知道，以赵羽的能力，只要我扣住你，他就一定会找上门来，而且速度应该会很快。我对他的期待是，两个钟头之内。”
梁艺玲郁闷地左右看看：“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吧？”
“是的。”疯狗道：“确切地说，是一个小时二十一分钟，赵羽的效率很高。”
梁艺玲睁大了眼睛：“他来了？”
疯狗微微一笑：“来了。”
“我……没看到他啊！”梁艺玲立刻起身，左右寻找。
疯狗笑着抄起一把餐刀，突然甩手扔出去，远处锵地响了一声，所有人都看过去，赵羽身穿一身休闲装，手里握着一把餐刀，表情无奈地对周围的人抱歉地点点头。
因为速度太快，被人看轻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异样，就都各忙各的了。
疯狗对着赵羽招手：“赵羽，这里这里。”
梁艺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个家伙，竟然像是招呼朋友一样招呼赵羽过来，而且看上去还像是早就约好了的。
赵羽苦笑摇头，拎着餐刀走了过来。疯狗站了起来伸出手：“疯狗。”
赵羽也微笑着和他握手：“赵羽。”
“久闻大名，哦，坐，坐坐。”
服务生走了过来：“请问先生，要再点点什么吗？”
“咖啡谢谢。”
服务生走开了，赵羽坐在这里，笑着道：“疯先生要找我，不用威胁一个女人，也可以做到的。”
疯狗道：“当然，我只要散布一点江湖流言，也能让你来抓我。”
梁艺玲紧张的不行，她知道，这两个人看上去风轻云淡，实际上剑拔弩张。赵羽为人刚正不阿，自己被抓，他一个多小时就能找到这里，绝对是来救自己的；但是这个疯狗，也绝对不是寻常办法就能够打法掉的。
疯狗笑着看着梁艺玲努力地凑近赵羽，在寻求一种心理安慰，因为赵羽能给她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您比我想象的要快一点。”疯狗道。
“您也比我想象的要特别。”赵羽道。
“但是有一点你和我想象的一样。”疯狗道：“你是那种有智慧的人物，和那些蠢货不同。”
“我倒是对您很意外。”赵羽道：“谢谢您对我的朋友以礼相待。”
疯狗道：“鬼刀五人组如果之前愿意和您坐下来聊聊，他们就应该知道，他们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他们没有。”赵羽道：“实际上，他们那种人也聊不出什么花儿来。”
“哈哈哈！”疯狗拍着桌子：“太对了，那五个人，在我的眼里就是五头猪，五头自以为是的猪。他们和猪的唯一区别，就是腰里别着刀子，走路的时候很威风。”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赵羽道了谢，服务生退下去了。
“疯先生，我可以和您讲道理吗？”
“恩恩，可以可以，我听着。”
赵羽呼出一口气：“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和贵派的争执，或者说恩怨，我也愿意一力承当。能不能让我的朋友离开？”
疯狗点点头：“赵先生，首先，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嗯。”
“我认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万海帮自己作死。我们的少帮主是个迟早要闯祸的东西，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栽在您的手里，也会栽在别人的手里。”
赵羽很意外，这个人，竟然真的很讲道理！？
疯狗继续道：“但是最打击人的是，他偏偏被送到了十二番队，宗主在十二番队拜的主子都保不住，这下够他喝一壶的拉，哈哈。其次，鬼刀五人组既然接了任务，就应该想到，他们要杀人，要杀一个江湖人，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杀人成功，要么失败被杀。但是他们竟然愚蠢地以为，自己杀人是想当然的，而自己的人被杀，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简直是狗屁逻辑，不仅狗屁不通，而且完全不讲道理。”
赵羽都懵了。心说这哥们什么情况？怎么……这么讲道理？
疯狗继续道：“所以，我在来这里之前，就跟我的宗主大人说的清清楚楚，如果让我来杀你，就得让我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否则就立刻按照我不遵守帮规、不服从宗主处理我；如果我被你杀了，那就是打架没打过，失败了，你要再派别人杀赵羽是你的事，但是千万别说是为了给我报仇，我在地下听着都会恶心。”
赵羽挠了挠腮帮子，扭过头去看梁艺玲，一脸的困惑，似乎在问：这兄弟是不是傻的？
第871章 两个疯子
“呃……嗯……就是……咳咳……嗯……。”赵羽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家伙太讲理了。
自己遇到不讲理的人，倒是知道怎么对付，但是现在突然出来了一个讲理的，而且讲的清楚明白、光明磊落，倒是让赵羽迷糊了。
“您要说什么，尽管畅所欲言。”
赵羽道：“您既然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疯狗道：“知道不代表能做到。就好像，我知道唱《我的太阳》要求高音达到highc，但是不代表我的嗓子能唱到这个音；我知道一本畅销的小说要具备的几个要素，但是不代表我能写出具备这几个要素的小说；我知道某个女人达到**需要我奋战七分钟以上，但是不代表我真的能够坚持到那个时长，而且还……。”
“呃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赵羽赶紧打断。
“所以，我知道这事儿不赖你，但是不代表我要站在你这边，而不来接受任务，待你的脑袋回去，就是这么回事。”
“恩恩，合理，合理。”赵羽点着头，心里咬牙切齿。
纵横江湖这些年，赵羽见过了太多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像是疯狗这种疯子，他不是第一次见，而且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这个江湖，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见。
但是让他郁闷的是，这种疯子，往往比理智的人更难对付。因为他们经常会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因为他们的脑子想问题的方式和思路，你根本抓不住摸不着。
这种人不会被世界上规则和大众所共同认知的道理圈住，他们有自己的逻辑，根本不管这个世界是什么样，也根本不理会自己这套别人跟不跟得上。他们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是这个世界错了。
就像是救赎者，那明明就是一个疯子，他的战斗力本身并不强。但是他的超高智商加上疯子属性，让赵羽吃了不少亏，差点被他搞死。
而眼前的这个家伙，表面上理智、聪慧、讲道理，实际上完全就是个疯子。他越是讲道理，你反而越是没办法和他讲道理，别说讲道理了，你想和他进行正常的交流都会十分困难。因为他太他妈的聪明了。
赵羽知道，派出这个人来对付自己，说明万海帮对这个人的能力有足够的信心，毕竟有鬼刀五人组五个人倒下的例子在前面，现在就派了一个人来，那至少说明，在万海帮宗主的心里，这一个人，是要强过那五个人的。
自己的又一个重要的对手，或者说难缠的对手，出现了。
“所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赵羽问。
“我打算折中一下。”疯狗道。
“怎么折中？”
“您看，这件事儿不怪您，但是我又接到了任务，必须带你的脑袋回去，这就麻烦了。所以，我们比一场。”
“比……比什么？”
“我会在接下来的七天，都扣留你的朋友，但是你放心，我会对她十分尊重，尊重她的个人**、生理和心理需求，她会安全而且最大限度自由地渡过这七天。”
赵羽刚要说话，他继续道：“在这七天里，我们每天都要进行一次比试，如果你能赢我超过四局，我不用你动手，自己干掉自己。你们继续生活，搞对象什么的随你们的便。”
“我们只是朋友。”
“那不关我事。”疯狗道：“但是，如果我赢了四局，或者说超过了四局，你就得干掉你自己。公平吧？”
“我们比什么？”赵羽问。
“第一天，我们比轻功。”疯狗激动地掏出一张地图：“你看，我们一起从这个地方出发，去到这个位置。我们的路线不能变，不能抄近路，最重要的一点，是脚不能沾到地面，我们必须用所有的本事，利用建筑物、特殊装饰，包括广告牌子什么的，总之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落地，一旦落地，就判输。”
赵羽心里松了一口气。
比别的不敢说，比轻功，你算是找对人了。自己的任何一样功夫，都不敢说是最强的，但是轻功，自己从没输过人。他有绝对的自信，相信自己可以赢下一这局。
这个任务的任何要求都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当然，是对于飞侠自己来说，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是飞侠，估计就不会提出这种比赛了。对方的轻功应该也不差，但是要赢过飞侠，恐怕还真是想的多了。
“好。”赵羽道：“就比轻功，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本来没有了，但是我现在想临时加上一点，因为我看到你似乎挺自信的。”疯狗笑了笑：“我们要光着脚，进行这场比赛。”
赵羽的眉头一皱，有鞋子和没鞋子，那实力是完全不同的。难道这个家伙习惯光脚跑？
赵羽的眉头紧锁，迟疑了一会儿，挤出笑容：“没问题。”
“小腿上要绑上铅块。”疯狗继续加高难度。
赵羽笑了：“你有什么要求，一口气都说出来吧，反正我也拒绝不了，而且我相信，你提出的所有条件，你自己也会乖乖遵守的。”
“那当然，我要的是公平的比试。”疯狗道：“最后一个要求，陪我喝酒，咱们半夜十二点正式开始。”
赵羽哈哈大笑，疯狗也哈哈大笑，只有梁艺玲，自己彻底蒙圈了。她知道飞侠的轻功很厉害，但是不穿鞋子，绑上铅块，还要喝酒到半夜……，这些条件，一定是对疯狗特别有利的。他一定是经常这样训练，对这样的外在条件并不陌生，才会这么要求的。
这等于在拿自己的强项打击赵羽的弱项，何况，赵羽的酒量，和他是不是一个水平的也难说。从现在开始喝到半夜十二点，那个时候的赵羽如果喝多了，岂不是……。
她简直不敢去想。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赵羽和疯狗，以及梁艺玲，三个人在地图标志的起点处，找到了一家火锅店，叫了好多的涮品，开始吃着火锅，聊着天，等待十二点的到来。
最让梁艺玲抓狂的是，这两个人竟然喝的十分高兴！？
第872章 大哥与老弟
侯耀峰坐在椅子上，电话刚刚响了一声，他就立刻抄起了座机电话，淡淡地问：“情况如何？”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道：“嗯，正在进行中。”
“已经交手了？”侯耀峰立刻变的精神了许多：“战况如何？疯狗比赵羽高了两个等级，总不至于也被他越两级打败吧？我可不会相信这种神话故事。”
“嗯……我说的在进行中，不是在战斗。”年轻人道。
“那是在干嘛？谈判？”侯耀峰郁闷地道：“这个疯子，疯病又犯了，他跟我要求按照他的方式来，我就知道他又要出幺蛾子。”
“谈判也已经结束了。”
“谈判结束了，又在进行中？他们进行的是什么？”
“他们在吃火锅。”年轻人平静地道。
侯耀峰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卡壳：“在……就是……。”
“吃火锅。”年轻人道。
“你是说，赵羽，和疯狗，他们两个人，在吃火锅？”
“不是，是三个人，还有个女人，女人很漂亮，胸很大，身材特别好，目测有一米六五左右，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腿很美，看到就……。”
“行啦！”侯耀峰愤怒地道：“你师父呢？”
“他去点餐了，我们看了一会儿，看饿了，我也想吃火锅。”
侯耀峰郁闷地用手握住电话，无声地骂了句脏话，然后松开，继续问：“把情况跟我说说。”
“疯狗利用一个女人找到了赵羽，他们见面之后聊了一会儿，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就一起来到了一家火锅店。他们本来想点麻辣锅，但是女孩子似乎不能吃辣，说是还有戏，怕长痘，所以最后点的是鸳鸯锅。赵羽点了很多羔羊肉，鱼丸、虾丸还有百叶，他们还点了两瓶白酒，现在正在划拳，挺开心的。女孩子肉吃的不多，总是在涮菜……。”
“行啦！说点有用的，有用的！”侯耀峰愤怒地道：“他们点什么菜你跟我说什么？”
“他们在吃火锅，有什么有用的？疯狗的思维，谁能跟得上啊？”年轻人委屈地道：“他和赵羽不像是要干架，好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会儿你敬我一杯，一会儿我又回敬你一杯，两个人喝的可嗨了。”
侯耀峰都惊呆了。
就算知道疯狗这个家伙脑子不正常，他也想不到，他会……和赵羽一起吃火锅这么夸张。
“他是不是被赵羽诏安了？”
“看样子不是。”年轻人道：“如果诏安了，他们就不会吃火锅了，而是应该想办法跑路了。”
侯耀峰郁闷地道：“拍个视频给我看看。”
几分钟以后，手机视频发过来了，侯耀峰点开一看，赵羽和疯狗，两个人坐在一起，相互搂着对方肩膀。
赵羽端着酒杯，大舌头啷唧地道：“大哥，相逢就是缘分。”
“对，缘分！”疯狗道。
“你说说，这天下这么大，你们那帮派人那么多，你们宗主就偏偏派你来杀我，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疯狗用酒杯在赵羽的杯上撞了一下：“这就是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和我，老弟，咱俩就该有这个缘分，唉，不管天南海北，离的多远，那都不是问题，就算再不搭调，缘分也会让你我相遇。”
“没错。大哥，啊，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没错，干，干了。”
“我也干了，这哥们儿酒，必须干。”
侯耀峰郁闷的想死。
两个人喝的热火朝天，哪里像是要比赛的人？哪里像是你死我活的冤家？
梁艺玲偷偷在下面踢赵羽，暗示他少喝点，别因为酒醉最后输给了这个家伙，那就亏大了。但是赵羽偏偏完全当梁艺玲是空气，依旧和疯狗喝的无限嗨皮。
两个人一直喝到了十一点五十多，才结账走出了火锅店。
两个人搂脖儿抱腰，一人拎着半瓶白酒，晃晃悠悠地走出火锅店，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酒瓶子碰一下，一起大喝一口。
梁艺玲急的不行。
走到了起点，赵羽醉眼惺忪地握着酒瓶子一指：“大哥，是这儿吧？”
“就……就这儿，没错。”
赵羽道：“好嘞。”赵羽拿过铅块，直接挂在脖子上：“我也……嗝，不往腿上绑了，还得弯腰，麻烦。”
疯狗也拎着一套铅块，挂在脖子上：“我……特么也不绑了，费事。”
然后两个人一起大笑。赵羽又蹬又踹，好半天，把一双鞋踹了下去，光着脚站在地上：“大哥，我这鞋可是……脱了啊！”
“老弟！”疯狗拎着一双鞋：“你看看，这双鞋，我尼玛扔，哈哈哈。”
赵羽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大哥，还有，二十秒。”
疯狗道：“老弟，十二点，准时出发，咱这酒？”
“干了！”
“对，干了！”
两个人一起仰起脖子，咕咚咕咚把剩下的酒都喝光，然后哈哈大笑，两个人一起把酒瓶子一扔，两个酒瓶子呈弧线形飞入不远处的一个垃圾箱，发生砰砰两声响。
几乎与此同时，远处一个大楼响起了整点报时的钟声，赵羽和疯狗，两个人瞬间像是两道影子一样，直接一跃而起，瞬间冲了出去。
梁艺玲还没搞清楚状况，眼前的两个人，就已经完全消失了。往前看过去，两个人都在半空中踩着墙壁，蹬着广告牌子，抓着建筑物凸出的那些可以接力的部分，疯狂向前进，转眼间，连背影都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了。
“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啊？”
梁艺玲左右看看，咬咬嘴唇。此时倒是没人管自己，她想逃，但是突然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厉害，自己逃跑大概是没什么用的。而且赵羽的轻功那么好，看上去根本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
等。
她心一横。
赵羽冲在风中，他踩着墙壁，飞的越来越高，几乎在大厦的顶端纵身飞驰。抽空低头看了一眼，那疯狗的确像是黑夜里的一条会飞的狗，脚不沾地地疯狂向前窜行，速度竟然不亚于自己。
跟飞侠比轻功，小子，你算是撞枪口上了。
赵羽的脚板在玻璃墙面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再度蹿了出去。
第873章 天空之主
赵羽在半空中疯狂飞行，所有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旁边的万家灯火像是一道道流光掠影，从自己的两边飞速闪过。
但是，赵羽的眼睛却在黑夜里如此明亮，如此坚定。
这种自由自在，翱翔在夜空的感觉，太久违了。
赵羽自己都没发现，在黑夜里，在天空上，在纵横飞翔的自己，是如此的自信与强大。
他从未骄傲过，但是在这一刻，他是这片天空的霸主，他是这个城市的守护之神。
他是天空的王。
耳边的风呼呼地闪过，赵羽冷冷地看了一眼低空处那头夺命狂奔的“鬣狗”，眼神里有着一丝不屑。在这场较量中，他几乎从未想过自己会失败，而只是在想，自己要以何种姿态胜利。
赵羽在半空中放缓了脚步，眼睛周围的一切像是慢动作一样慢了下来。那一刻，他看到了万家灯火，他看到了城市的安宁与吉祥。
有一家正在给孩子过生日，那个孩子带着头冠，正在蛋糕前许愿，他的父母在虔诚地为他歌唱；另一个窗户里，一对恋人在紧紧相拥，女孩子泪流满面，但是却笑的那么幸福，男孩子掏出戒指，慢慢地跪了下去；又一个窗户里，一对年迈的老人正在电视剧前闲聊，老太太打着毛衣，老头子看着报纸，安详又温馨……。
在急速的奔跑和飞翔中，赵羽似乎能够见到，一个人的从生到死的过程。
有幸福、有难过、有相聚、有分别、有欢笑、也有泪水，有美好，也有凄凉……。
这些，正是他所向往的，他所憧憬的，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去守护的。
赵羽再度放慢了脚步，他的脚板踩在了一根钢管上，稍作停留，再度发力冲刺。
终于快要到终点了，他猛地扯掉一条大楼外面挂着的广告布幕，包裹全身，系成几个死扣，然后猛地大头朝下。巨大的广告布幕瞬间张开，砰地一声因为风阻而展开，像是一个天然的降落伞。
赵羽像是一个空中飞人，奔着终点冲刺，那头鬣狗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位置，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啪地解开一个扣子，天然降落伞立刻失去了一角，那个角向后展开，因为巨大的冲力而在风中啪啦啪啦作响。
鬣狗显然也更加卖力了，玩命地向着重点冲刺。赵羽板着脸，又解开一个口子，两个角已经放开了，天然降落伞几乎已经不能形成多少风阻。赵羽的下坠速度更加快速。
鬣狗就在身后，终点就在眼前，胜负将在下一个瞬间决出！
赵羽猛地松开最后一个口子，三个角瞬间向自己的身后甩出去，赵羽松开了手，任由那片巨大的广告布幕在半空中展开。
已经有人发现了“有人跳楼”的事情，他们纷纷对着天空惊呼。在夜晚的霓虹灯照亮的这片巨大的广场，人们纷纷抬起头，看着半空中，一个人拉着一块巨大的广告布幕，从天而降。
巨大的布幕最后在空中几乎全部展开，梁艺玲代言某化妆品品牌的美丽妆容，在这个夜晚点缀了夜空。
人们纷纷指点：“哇，是梁艺玲唉！”
“她给那款化妆品做的广告！”
“她好漂亮啊！”
“喂，那个男人！”
梁艺玲早就驱车来到了终点，等待着最后的胜负结果，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海报在午夜的天空展开，竟然让自己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赵羽一个七百二十度旋转，嗖地一声落在地面上，双脚一前一后，都是脚尖着地，利用脚跟的空心卸力的同时，一只手撑在地面上，一只手甩到身后帮助自己保持平衡。
这是一个完美的降落，更是一个完美的亮相。
赵羽刚刚站稳，转过身，疯狗就猛地一跃，落在自己的身边。
疯狗慢慢地站起身，他喘着气，看着赵羽，一言不发。
赵羽也微微喘着气，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摘掉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铅块，扔在一边。周围的人纷纷围上来，不敢和赵羽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
赵羽其实可以不用喘，也可以更早来到终点。但是，这是他的习惯，他不希望自己赢对手太多，因为那会让自己暴露太多底牌。
“好俊的轻功。”疯狗感慨地道。
“阁下的速度，也是我生平所见难得的高手。”赵羽道。
疯狗微微一笑：“第一局，你赢了。”
赵羽松了口气。
在一个僻静的公园，梁艺玲和赵羽站在树下聊天，远处，疯狗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子里，等待他们聊完，要带梁艺玲走。
“赵羽，我好害怕，我不想跟他走，这个人太可怕了。”
赵羽看了一眼远处的疯狗，他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想听这边谈话的兴趣，自顾自地抽烟。
“艺玲，我知道你很害怕，我也想过带你逃走。比赛轻功的时候，我还想着，可以直接冲到你跟前，开车就走。但是我想了想，还是不可行。”
“为什么！？”梁艺玲道：“你以前都是带着我一起的。”
“他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样。”赵羽道：“这个人……我摸不准他的行动规律。”
“你怕他？”
赵羽点点头：“老实说，我确实有点怕他。”
梁艺玲感觉十分诧异，简直像是不认识赵羽了一样，她睁大了她那双漂亮的演技，压低了声音抗议：“你怎么会害怕呢？你是飞侠啊？飞侠还会怕坏人吗？如果连你这样的人都害怕坏人，那我们这些人以后还能指望谁？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是……。”
赵羽用手指竖在嘴唇跟前：“嘘——。”
赵羽拉着梁艺玲走的更远：“那家伙要是认真听我们谈话，我就死定了，不要再提那两个字了。”
梁艺玲瞬间就哭了起来。
她本来就怕疯狗怕的要死，本以为赵羽的出现，是自己的救世主，会再一次风风光光地带领自己来一次传奇冒险，把坏人整的团团转，然后潇洒地带着自己走向一条安全的未来之路。
但是她十分清楚地发现，赵羽是那么地小心翼翼，是那么地如履薄冰。
赵羽被这个男人吓破了胆子了吗？
第874章 大家讲道理
赵羽对疯狗的忌惮，让梁艺玲如坠地狱。
她突然发现，赵羽竟然也害怕那个男人，这种恐惧会传染，让梁艺玲本来就不多的安全感，瞬间荡然无存。
她害怕地哭了起来，死死抓住赵羽的袖子：“赵羽，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让他把我带走，他太吓人了。他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我真的害怕他突然发疯……，我……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觉得我要死了，我真的……。”
“艺玲，艺玲，你冷静一点。”赵羽温和地安慰着这个慌了神的女人，他温和的声音让梁艺玲安静了一些。
“你听我说，这样，我现在过去和他沟通，看看能不能让你和我在一起，我向他保证，这几天都会如约和他去比赛，绝对不会食言。好不好？这样可以吧？”
梁艺玲赶紧疯狂点头：“好好好，你一定要好好跟他说，实在不行，就跟他打一架算了，我真的不想跟他走。”
赵羽苦笑，心里想：我如果打得过他，还跟他比个屁啊。上次五个人都被我干掉了，这次派一个人来，明显就是个实力超强的家伙，如果他不具备一个人干掉那五个人的实力，万海帮的帮助会派他来送死么？
但是赵羽没办法把自己的顾虑告诉这个女人，因为他知道，梁艺玲已经被吓坏了，不能再告诉她坏消息了。
赵羽走到了疯狗的车子跟前：“疯狗大哥，给老弟来一根？”
疯狗走下车来，给赵羽递了根烟，自己也又点燃一根，陪着赵羽抽烟。
“她都吓坏了。”疯狗道。
“是啊，吓坏了，直到现在浑身还是抖个不停。”赵羽道。
“我也没怎么她啊？”疯狗道：“我就打晕了她的保镖，之后就带着她吃饭，还跟她说的明明白白，我是不会伤害她的。”
赵羽吐出一口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你说说看。”
赵羽凑近了疯狗：“疯狗哥，咱俩虽然是两个阵营的，从公家角度，咱们这是敌对关系，但是！”
赵羽重重地说了“但是”两字以后，语气且显得十分亲密地道：“抛开这层关系，我真的觉得，如果是平时的话，咱们哥俩相遇，一定是好朋友、知己，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您觉得呢？”
“深有同感。”疯狗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诈。
“所以，你和我这次生死赌局，势在必行。其实，以疯狗哥您的实力，要干掉我，分分钟的事儿，之所以要和我比一场，无非也就是不想让我死的太难看，给我留几分面子。同时，也给兄弟一点时间，和您聊聊天，多交流交流，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疯狗道：“我知道你是个觉醒高手，但是实不相瞒，我距离上四门，只差一步。”
“我知道。”赵羽用力一点头：“所以嘛，想和你商量着，让梁艺玲跟着我。这样她也不会太害怕，我们也能专心比赛。重要的是，你的实力比我强，反正我也逃不掉，怎么样？”
疯狗道：“我很想相信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你跑了，我去哪里找你。”
赵羽道：“我不会跑的，我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么？而且你们能通过梁艺玲逼我出面，就也能通过别人让我出面，我躲不过的。”
疯狗点点头：“其实我蛮欣赏你这点的。我之所以对你以礼相待，就是因为，我也觉得，挟持一个女人找你出来这种做法挺上不得台面的。所以，我对你有点愧疚，但是不找梁小姐，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你。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信你一次。不过，我要你保证，她要一直做我们比赛的见证人。”
“好，没问题。”赵羽一口答应。
赵羽十分意外，特别意外，非常意外。
这个人名字叫疯狗，思维也很奇怪，但是出奇地讲道理啊。讲道理讲的，赵羽都不好意思耍什么阴谋诡计了。这小子虽然和自己是敌对阵营，但是一直以礼相待，对梁艺玲也很客气，对自己更是用一种君子协定来协商所有事情。
光就是这种信任，在那个什么鬼刀五人组那里，干脆想都不要想。
看来，接下来，就是一场直男之间的决战了。
赵羽问疯狗：“疯狗大哥，咱们明天比什么？”
疯狗道：“明天嘛……，我们比潜水。”
“潜水？”赵羽很意外。这个疯狗的思路一直很奇特，为什么比赛自己都没搞清楚，这些比赛的项目，也都是稀奇古怪的。
第一天比轻功，是天上的功夫，第二天比潜水，是水下的功夫啊。
“好，地点呢？”
“下午三点，北极阳光海洋馆。”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赵羽带着梁艺玲，驱车赶回了一家宾馆住下。
赵羽显得十分谨慎，倒是梁艺玲，自从疯狗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就兴奋的不行，看来她的确很害怕疯狗。
赵羽没有去找彩鳞和师父，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几乎已经在对方的眼皮子下面了，一举一动对方都看的清清楚楚。有了梁艺玲这个挟持对象，再加上和疯狗超长时间的接触，疯狗的背后，一定有人在盯梢，无论自己去哪里，都会被人跟着的。
只是，他不能确定，跟着自己的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实力，会不会突然动手。
梁艺玲显然没有赵羽想的那么多，她回到宾馆就显得十分放松，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了。
她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身睡袍，有些害羞地走到赵羽跟前：“我们……怎么住啊？”
赵羽左右看了看。这是一间标准的双人间，但是床呢，就只有一张，卧室也只有一个。对于一对男女来说，显然是显得有些暧昧了。
赵羽微微一笑：“你先睡吧，我睡少发就可以了。”
赵羽从柜子里拉出一张毯子，一下子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
第875章 这是个错误
梁艺玲紧张地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经过了一天的恐怖事件，自己先是被人抓走，又被赵羽找到，两个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比赛却是剑拔弩张，决定生死。明天的事情会怎么样，她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赵羽。”她突然小声地道。
“嗯。”赵羽轻轻回答。
“我睡不着。”
“哦。”赵羽道：“数绵羊吧。”
“你们明天比什么啊？”梁艺玲问。
“比潜水。”赵羽回答的十分简短。
“潜水？”梁艺玲费解：“这有什么好比的？”
“他大概练过一些水下的功夫吧，闭气功、潜水功什么的。”赵羽道：“你不要担心，好好休息就好了。”
“那你练过吗？”
“练过一点。”
梁艺玲一下子坐了起来：“练过一点，那会不会输给这个家伙啊？比轻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输的，因为你是……。”
“梁艺玲。”赵羽突然打断：“我不想吓唬你，但是从现在开始，任何时候，我们聊天，你都要当做有第三者在旁边才可以。”
“为什么？”
“因为，确实有。”
赵羽一句话，让梁艺玲瞬间汗毛倒竖，她猛地裹紧了被子，左右看看，整个宾馆房间一片安静。
“怎么会？你说这里有人？”
“这里没有，但是外面可能有。”赵羽道：“但是，他们是来找我的，对你的影响不大，你只要安心睡觉就好了。如果我被干掉了，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如果我干掉了他们，就没人找你麻烦了。总之，你只是要抽出这七天的时间，陪着我们见证这次比赛就可以了。其余的，你不要管，也不要想。”
怎么可能不想？什么人能长那么大的一颗心？
梁艺玲本来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赵羽，我害怕。”
赵羽叹了口气，坐了起来，点亮了一个灯：“艺玲小姐，我之前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害怕，但是你的话太多了。”
“我知道了。”梁艺玲委屈地道。
“我不是在埋怨你。”赵羽温和地道：“只是现在形势严峻，我不得不对你提出一些要求。他们要杀我，但是貌似有什么顾虑，疯狗为什么要比赛，我也没搞清楚。我脑子里也有很多疑惑。”
“那……你对明天的比赛，有把握吗？”
“没有。”赵羽道：“听天由命吧。”
梁艺玲这一次看到了赵羽的表情，她笑了。她看到了赵羽那狡黠的眼神，心里立刻知道了，飞侠才不会听天由命。飞侠每一次都尽力做好最完全的准备，才不会莽撞地去赴一个生死之约。他刚刚的这句话，显然是给另外一个人说的。
“现在，安心睡觉，好吗？”
“好的。”梁艺玲躺了回去，一开始怎么也睡不着，但是她今天实在太累了，精神的高度紧绷，到了放松的时刻，会带来十分沉重的倦意。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外面挂在墙壁上的小鬼郁闷地翻了个白眼，一个转身，身体像是一只蝙蝠一样，顺着墙壁滑落。
胡同里，鬼脸弯腰驼背地站在幽暗的胡同里，真的像是一个鬼。
“听到什么了？”
小鬼撅撅嘴：“女的说她害怕，男的说对明天的事情，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类的话。他好想知道有人会跟着他。”
“啊。”鬼脸嘿嘿一笑：“他比猴子还精，已经想到，我们不可能就真的只派一个头脑不正常的家伙来搞定他。尤其是疯狗这个家伙，搞了个什么七天的比赛，这更加让他猜疑我们有其他的计划。”
“现在怎么办？”
“太晚了，我们也休息了，明天看他们比赛就好了。”
“疯狗练过水下八关，在水下能赢他的人，我还没见过呢。”
“嗯。”
小鬼显得十分兴奋，跟在鬼脸身后蹦蹦跳跳的：“师父，明天赵羽输定了，要报告宗主吗？”
“嗯。”
“喂喂，你怎么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啊？”小鬼埋怨道。
“呵呵。”鬼脸道：“输赢，有的时候，并不取决于功夫。赵羽未必输定了，但是这个为期七天的比赛，倒是个契机。只要疯狗能将赵羽逼如绝境，在赵羽的垂丝之际，定然会有人来接应他。我们就只要盯住，那个接应他的人是谁就可以了。嘿嘿。”
“谁会来接应他呢？”小鬼问。
鬼脸一边走，一边淡淡地道：“也许，是十二番队的人，也许，是十二神队的人，还可能，是那些上古家族的人……。无论是哪个势力的人，可能都会吓人一跳吧。嘿嘿。”
“啊！？”小鬼道：“不会吧，赵羽这种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来头啊？”
“嘿嘿，兴许啊，比这些的来头还要大呢，咱们走着看吧。”鬼脸显得阴险无比。
“如果，是十二神队的人，我们怎么办？”
“啊，如果真的是那些家伙，这个问题，就得好好想一想了呢。”
“唉，上次神六队的那个家伙，也只是带走了肖筱珺，没有管赵羽的死活啊！”
“表面上没管，但是结果却是，鬼刀五人组被赵羽依次处决，你觉得，赵羽一个人做得到吗？”
“师父的意思是，他们在背后偷偷地帮赵羽，表面上却和赵羽划清界限？”
“不知道啊。呵呵，赵羽这个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远处的一个阁楼的房檐下，赵羽一身黑衣，身体像是一只蝙蝠一样挂在墙上，冷漠地看着这师徒俩的背影。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梁艺玲才醒过来，醒过来，就见到赵羽端着早茶走了进来。
两个人愉快地吃过了东西，赵羽就带着梁艺玲驱车赶往北极阳光海洋馆。
两个人在海洋馆里玩的十分开心，一会儿去照大头贴，一会儿去吃冰激凌，一会儿去玩游乐船，一会儿又去海洋馆看海豚表演。
侯耀峰歪着头，看着电脑里传来的画面，赵羽和梁艺玲又玩又乐的开心样子，郁闷叨咕：“派疯狗去，好像是个错误。”
第876章 水下表演
两点多的时候，疯狗出现了。
依旧是穿的十分朴素随便的样子，一脸诡异的笑容出现在赵羽和梁艺玲面前。
梁艺玲今天再见到疯狗，倒是情绪安定了不少，最起码以暂时的情况来看，这个疯狗人还算正常。更重要的是，他和自己想象中的，少了一些攻击性。
如果不是他和赵羽有生死之约，梁艺玲都怀疑，这个家伙就是赵羽的一个奇怪的朋友了。
两个人握手寒暄了一阵子，疯狗开始讲比赛规则：
第一：比赛双方要进行潜水比赛，在潜水区下潜到水下三十米的位置，并在该位置保持固定。然后谁坚持的时间长，谁获得胜利；
第二：比赛双方不得穿任何专用护具，不可携带潜水装置，包括氧气瓶；
第三：比赛双方需用绳索固定，以保证双方下潜深度的一致性；
第四：竖起大拇指为认输，请求救援。反之所有行为，都被认为继续坚持。
梁艺玲听完之后睁大了眼睛：“三十米！？”
“怎么？梁小姐有意见？”疯狗笑着问。
“正常人最多也只能下潜十米，还得是穿戴专业的潜水服，带着氧气瓶。三十米，就算一般专业的潜水员，也不会经常尝试的，何况你们还要求不许穿戴任何东西。这……这太危险了！”
疯狗一摆手：“我和赵羽，哪个也不是一般人啊，对不对，赵羽？”
“就是就是。”赵羽道：“不如这样，我们下潜到水下三十五米，加大一些难度，快点分出胜负，你看怎么样？”
疯狗睁大了眼睛：“可以啊，赵羽，想不到你水下的功夫也这么自信！”
“自信啥，我实力不咋地，就是想快点分出胜负，实在不行，还得麻烦您背我上来。”
“哈哈哈，不要谦虚，咱们准备下水。”
“好。”
梁艺玲感觉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疯子。潜水的人都知道，超过五米，每再往下一米，下面的水压都会增加一倍，下潜到三十米的距离，人就会感觉被挤压的十分难受了。三十五米，一般人别说憋气了，就算可以用腮呼吸，也会被压的感觉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这两个家伙，真的是认真的么！？
但是，疯狗却没有和赵羽在潜水区下水，他们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个位置是工作人员才能进去的地方。疯狗认为，那些专业的安全救援人员，是不会允许他们穿着自己的衣服下水的，所以，才要来别人不会发现的地方。
梁艺玲站在水池边上，感觉一阵阵地不寒而栗，一想到这两个疯子要做的事情，她就感觉心里特别没谱。刚刚拥有的一些安全感，在这一瞬间又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加倍的紧张和忐忑。
梁艺玲突然睁大了眼睛，指着远处的一块牌子：“喂，你们看！”
两个人一起看过去，一块牌子上写着：展示区域，内有鲨鱼。下面还有其他三种语言的标注。
“有鲨鱼！”梁艺玲道：“这里不行，换个地方吧。”
疯狗一打响指：“太好了，加一条，谁被鲨鱼吃了，就算谁输。”
赵羽哈哈一笑：“好好好，如果我被鲨鱼吃了，你记得把我骨头弄上来。”
“没问题。”疯狗道：“如果我被鲨鱼吃了，你也记得找我上来。”
疯狗就要脱衣服，赵羽道：“大哥，别脱了，咱们穿着内衣裤下去，太难看了。”
疯狗点点头：“也是，可是衣服都湿了，咱们上来怎么办？”
“让艺玲小姐去买衣服，咱俩赶紧下水吧。”
梁艺玲睁大了眼睛，心里默默地想：完了，完了，疯子遇到了疯子，这两个人，太疯狂了。
梁艺玲被赶了出去买衣服，赵羽和疯狗把一根绳子拴在两个人的手腕上，笑嘻嘻一起跳进了水里。
每个人都戴着一块潜水的专用手表，可以看的到水压和潜水深度。
两个人下潜到了二十五米的位置，竟然发现，到底了。
两个人只有两样装备，一是潜水镜，二是潜水水表。在水下面对面地微笑。
疯狗指指旁边，赵羽回过头，吓了一跳，外面全是人啊！
两人面前是一幕巨大的玻璃墙，玻璃墙外面，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正在对着两个人指指点点，一些小孩子还蛮兴奋的。
显然，两个人没有去到深水区，倒是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观赏区的水域。
还别说，观赏区水域的鱼种类繁多，看的人目不暇接。
赵羽和疯狗兴奋的像是两个孩子，对着各种鱼儿兴奋地指指点点，在水下就是舍不得吐出氧气，否则他们一定会哈哈大笑的。
赵羽笑着笑着，表情凝固了，立刻双手捂住嘴巴，一动不动。疯狗显然还没玩够，指着一种没见过的鱼，冲赵羽示意。
赵羽看见了鲨鱼，他也用手指指，给疯狗示意；疯狗不管赵羽，他已经完全被这种自己没见过的有趣鱼类吸引了，他认为自己见到的这个鱼更有意思，一定比赵羽见到的更好玩，坚持要赵羽看看自己发现的鱼。
可是赵羽此时没有看鱼的心情了，他激动地指着疯狗身后越来越近的鲨鱼。
最后没有办法，赵羽只好自己保持不动，他知道，鲨鱼的眼神特别差，只要你不动，它多半是看不见你的。
疯狗还拉扯赵羽，赵羽完全不理会。
疯狗回过头，当即本能地长大了嘴巴，一口气都吐了出去，他赶紧捂住嘴巴，保持不动。
庞大的鲨鱼从两个人身边慢慢游过，路过疯狗的时候，尾巴摆动一下，拍打在了疯狗的身上。鲨鱼有所警觉，立刻转过身来，疯狗和赵羽立刻一起下潜，怕在沙滩底部，一动不动。
鲨鱼掉头回来，来回转了几圈儿，没有什么收获，才慢慢地游走了。
外面的游客哈哈大笑，一个孩子指着里面：“粑粑，这个表演好好看哦！”
男人笑着摸着自己孩子的头：“这鱼叫什么知道吗？”
“鲨鱼！”
“对喽，鲨鱼可是很凶狠的哦，他们是专业人员，才能和鲨鱼这样玩耍，在家里千万不要模仿！”
“咱家有鲨鱼吗？”孩子问。
父亲一愣：“好好看鱼，哪儿那么多废话。”
第877章 水底巨兽
赵羽和疯狗，两个人在水下开始了安静地憋气。
两个人闲着无聊，走到一个海胆跟前，蹲在那里看，看了足足几分钟，海胆一动不动。
赵羽指指海胆，说：“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疯狗点点头道：“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赵羽摇摇头说：“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疯狗翻了个白眼指着海胆：“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赵羽撅撅嘴，一脸不屑：“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疯狗用手指戳了一下海胆，海胆突然动了一下，呲儿……，疯狗的手指流血了。
疯狗看着自己的手指，鲜血从指间慢慢涌出，融进水中，逐渐扩散，像是一条小巧的红色绸布一样，缓缓地上升。
赵羽歪着头，遗憾地摇摇头。突然睁大了眼睛，指着他背后，然后指着他的手指。
大家都知道，鲨鱼的眼神虽然不好，但是对血腥味道是十分敏感的，几公里之外就能闻到血腥的味道，何况那鲨鱼根本没走远。闻到了就立刻掉头，回来寻找食物。
疯狗看到鲨鱼也是一惊，立刻用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伤口，禁止鲜血在水中扩散。
两个人蹲在沙滩里，鲨鱼冲着那股鲜血游过去，来回几个回合，一无所获，郁闷地又游走了。
赵羽松了口气，对着疯狗谴责地摇摇头，疯狗也很委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赵羽好奇地蹲在沙滩上，捡起一个海胆托在手心，仔细地观看起来。疯狗也走了过来，将流血的手指含在嘴里，用手和赵羽比划着什么。
赵羽摇摇头，表示对他的看法不同意；疯狗坚持，认为自己说的完全正确，两个人竟然争论了起来。
最后，疯狗一激动，一拉绳子，手不小心又拍在了赵羽手心里的海胆上。
呲儿……。又一股鲜血涌出了。
赵羽睁大了眼睛，愤怒地斥责：“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疯狗挥舞着双手，极力地为自己辩解：“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赵羽猛指疯狗身后，那头鲨鱼又回来了。
疯狗没办法，只好把两只手都含在嘴里，两个人静悄悄地等待着，直到鲨鱼再度一无所获，游向远处。
见到鲨鱼走了，两个人松了一口气，疯狗喊着手指：“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赵羽气愤地把海胆直接扔掉，但是很遗憾，这一次，直接扔在了疯狗的脚趾上。
呲儿……。
疯狗看着赵羽，遗憾地摇摇头。赵羽也一脸愧疚，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鲨鱼再度回来，它估计也懵了，明明闻到了这边的血腥味道，为什么就没什么收获呢！？
疯狗一咬牙，坐在沙滩上，将自己的脚趾也掰上来，含在嘴里。这个动作就老奇怪了。
疯狗坐在地上，脚趾塞进了嘴巴里，两只手的手指也塞了进去，看上去即滑稽，又可笑。
外面的游客都纷纷聚拢过来，对着这里的“表演”又是鼓掌又是喝彩的。
小孩子指着疯狗笑个不停：“爸爸，快看，大厦比。”
他爸爸不满地道：“不许他妈的说脏话。”
鲨鱼又走了，赵羽郁闷地指了指疯狗，让疯狗上去算了。疯狗不干，要继续比赛到底。这就上去了，岂不是算自己输了？虽然消耗了自己一些体能和氧气，但是他很自信，他相信，在这个环节，自己一定能打败赵羽。
赵羽劝了半天，疯狗不为所动，反而和赵羽争执起来。
两个人越吵越凶，虽然都是无声的，但是就是因为两个人都说不了话，很多信息没办法明确地告诉对方，反而更加焦急和窝火。
赵羽最后愤怒地一顿比划。疯狗也来劲了，仗着水下有浮力，一条腿竟然站了起来。
赵羽睁大了眼睛，此时的疯狗一只脚和两只手指都在嘴里，一条腿在水底金鸡独立，站的还挺稳当。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表情表达自己的意见和不满。
赵羽最后干脆转过身不理会疯狗，疯狗又出不了声音，又不能让赵羽看到自己的表情，急切地单腿往前蹦。
蹦了几下，赵羽突然回过头，似乎想和他说什么，结果一拉扯两个人手上的绳子，疯狗直接一屁股坐下去了。
这一坐不要紧，疯狗顿时一愣，屁股下面传来了又麻又痛的感觉，他坐在海胆上了。屁股下面，一股浓烈的血液再度漂浮上来。
赵羽郁闷的要命。疯狗爬了起来，依旧保持着含着一只脚和两根手指的姿势，想了想，对赵羽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的嘴巴已经满员了，实在没别的办法了，而且就算没满员，他要自己用嘴巴封住后面的出血口，也不可能。然后转过身，撅起了屁股，让赵羽代劳。
赵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屁股，还呲儿、呲儿地冒着血珠子，鼻孔喷出几个气泡，一脚踹了上去。
外面的人都笑疯了。
孩子的父亲哈哈大笑：“这俩**，太特么逗了！”
孩子郁闷地道：“还说我，你一点也不文明。”
此时鲨鱼又回来了，赵羽气愤地开始解自己的绳索，他不打算管这个疯狗的事儿了。
疯狗爬了起来，连比划带表情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赵羽根本不理会他，只是专心地解绳子，但是怎么解也解不开。
后面鲨鱼再度冲了过来，这一次鲨鱼的速度很快，两个人大惊。疯狗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了，只能放手一搏，在鲨鱼冲向的自己瞬间，猛地释放神识，利用功夫躲开了鲨鱼的攻击。
赵羽被疯狗拉扯的一下子摔在沙滩上，一只手也按上了海胆。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也开始出血了。
鲨鱼跟发了疯一样，这一次，它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这里有自己的猎物，而且正在和自己战斗。它精神抖擞，动作迅猛无比，转过身就立刻尾巴一甩，再度冲了过来。
赵羽和疯狗，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朝两边游过去，但是他们都忘记了，两个人的手是被绳索连在一起的，两个人是躲过去了，但是绳索瞬间挂在鲨鱼的嘴里，两个人一边一个，像是伴随着核潜艇的两枚导弹，被鲨鱼带着游走了。
第878章 水下神威
两个人被鲨鱼带着，冲出去了也不知道多远。
鲨鱼感觉出自己身边挂着两个人，动不动就来个神龙摆尾，或者是三百六十度自动旋转。
赵羽挂在他身边，被高速的水下游动冲击的整个人都有些晕头转向。
看不到那边疯狗的情况，赵羽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了。他猛地挥舞着拳头，砰砰地砸着鲨鱼的肚子。鲨鱼显然疼的不行，越是疼，就越是挣扎的凶猛。
那边疯狗当然也一样，也是疯狂地对鲨鱼进行攻击。
如果鲨鱼是地面生物，哪怕是个老虎狗熊，赵羽都不惧的。这个级别的古武者，一头野兽都搞不定，干脆就别混了。
但是在水下，尤其是在超过十米开外的水下，就完全不是古武者的地盘了。
原因只有一个字——气。
古武术的精髓，其实就是气。武术讲究以气打力，以气运力。越是高手，气的运用就越是纯属精湛，所以，能够支撑人体爆发出超长力量的，被称之为真气。
但是在水下，尤其是深水之下，人的气是有限的，就是在上面留的那一口。整个人一只都是缺气的状态，别说运气了，你的气够你自己保持不因为缺氧而晕眩就该谢天谢地了。
所以，身体里没有了气，是他们的最大的噩梦。他们根本没办法拿出在地面上的那种王者之姿去面对一条海里的可以用腮呼吸的霸王。
再加上水的阻力，会极大地削弱他们的力量。哪怕是世界级的拳王，在水下的时候用力打人，怕是也疼不到哪里去。因为你的力量越大，水的阻力也就越大。
就算是拳王泰森在水下，他的拳头对鲨鱼来说，恐怕也只是挠痒痒一样，丝毫没有效果。
但是，古武者毕竟是古武者，仅仅是**的强横和力量的爆发，也是绝对超出普通人太多的。所以鲨鱼虽然不会受到重创，但是也是会感觉道疼的。
鲨鱼如果感觉疼了，那这种凶兽的本性就会完全释放。它十分清楚，自己正在面临一场战斗，一场生死之战。但是它有信心，因为这里是它的主场，在这里，它从未败过。
鲨鱼猛地一个转身，朝着赵羽的脑袋咬了过来，赵羽一惊，身体猛地一缩，躲过了它的血盆大口。
疯狗在那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自己的拳头对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似乎根本不够看，能让它疼，但是它抗揍啊。所以，他们的拳头，也就是让这个家伙更加愤怒、狂暴而已。
鲨鱼猛地又一转身，朝着疯狗咬了过去，疯狗动作很快猛地一个转身，双脚一下子踹在鲨鱼的腮帮子上。但是鲨鱼没咋地，疯狗自己被鲨鱼撞的整个人向后射了出去，又因为绳索的拉扯，猛地一扥，感觉胳膊都快被扯脱臼了。
那边的赵羽知道疯狗也在极力战斗，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凶猛地锤击鲨鱼。鲨鱼耐不住疼痛，猛地一个转身，冲着赵羽咬了过去。
疯狗知道赵羽的动作，为了完成配合，他立刻整备好状态，再度冲向鲨鱼，哪儿知道鲨鱼猛地一摆尾巴，大尾巴一下子抽在疯狗脸上，疯狗瞬间被抽的有些晕头转向，嘴里的气又吐出去一些。
赵羽打着打着，发现鲨鱼游的地方开始黑暗起来。赵羽心里有些肝颤了，心说这玩意据说有时候不止会出现一头，这个情况，如果再出现一头鲨鱼，那自己和疯狗大概真的就是一人一条，都喂了鱼了。
赵羽抽出自己怀里藏着的氧气袋的管子，咬在嘴里。
赵羽的很多衣服都是他的“飞侠装备”，例如他的腰带扣里通常会有解读的药丸和疗伤的药丸；他的手表会带有一根一弦弹射系统，帮助他在危机情况处理高空危机和达到迅速移动的效果；他的手机会自带反监听、监控、密码破译、总部连线等作用……。
今天他的衣服，其实在边缘处的缝口，有几根细小的软管，从外面看上去只是衣服的装饰效果而已，丝毫不起眼，但是领口有一个咬口，咬开以后，就会有氧气输送。
实际上，他的衣服还有特别的防静电处理、抗风阻特别效果等等。
此时赵羽刚将将领口的咬口咬开，鲨鱼就猛地从一个礁石洞口穿过，赵羽一紧张，猛地抓住鲨鱼的鱼鳍，贴在鲨鱼身上，从洞口穿出去以后，就看到了疯狗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上多处流血。
赵羽一惊。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鲨鱼赶来的。
鲨鱼从疯狗那里闻到了更多血腥的味道，立刻掉头，猛地冲向疯狗，疯狗毫无意识，已经进入了休克状态。
赵羽赶紧咬住氧气输送咬口，深吸一口，提气运功，手掌变作手刀的形状，猛地扎进鲨鱼小腹。
鲨鱼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凡人在深水区，徒手扯出内脏。
赵羽此时大发神威，鲨鱼一疼，本能地转过头去撕咬赵羽，此时的赵羽虽然不如在地面上神勇，但是有了气，自己的功力也能发挥出个七七八八，而贴近了鲨鱼的身体，水的阻力也大大减小，所以对鲨鱼的伤害可以说是爆炸性的。
赵羽的指尖再度贴近鲨鱼的肚子，吸一口气，猛地一用力，鲨鱼的身上立刻又被开除一道口子。
此时的鲨鱼不仅肚子流血，而且嘴里也开始不断喷出鲜血。
绳索被咔哒一声咬断，赵羽猛地踹了一脚鲨鱼，冲向疯狗。
刚刚拉住疯狗，赵羽就看到，远处几个黑黝黝的大家伙正在朝着这里飞速前进。
鲨鱼也转过身，再度和赵羽玩命。
赵羽气愤地再度和鲨鱼缠斗在一起，此时的赵羽如有神助，将鲨鱼又开了几个口子。
远处的鲨鱼已经近了，赵羽拉过疯狗，封住他的几个穴道，血止住了。只有皮外毛细血管的血还在渗出。
一群鲨鱼已经近在眼前，赵羽拉着疯狗疯狂向上游。那条已经被赵羽重创的鲨鱼，被它的同伴们瞬间撕扯成碎片，那个区域一下子变的一片通红。
浓浓的血雾里，只能看到七、八只黑黝黝的鲨鱼往来穿梭，争抢同伴的鱼肉，赵羽不再观看，奋力向上游去。
第879章 要一个答案
在赵羽的宾馆里。
赵羽洗了澡，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头上盖着一条毛巾，笑着道：“狗哥，怎么样了？”
疯狗也穿着睡衣，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抬起头看了一眼赵羽：“赵羽，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赵羽一边擦头，一边坐下。
梁艺玲走了进来：“差点被酒店的服务员认出来，东西买回来了。”她拎着一大堆买回来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兴奋地道：“再给客服打电话，让他们送些菜品和红酒。”
疯狗对着梁艺玲礼貌地一点头，继续问赵羽：“你为什么救我？”
这个问题把赵羽问的一愣。一般人，是不会问这种问题的，只会说谢谢，千恩万谢地感谢，说些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话，我一定万死不辞之类的。
但是疯狗没有，他只是严肃地盯着赵羽，问了这么一句。
“呃……，我不救你，还能干吗？”
疯狗道：“当时我们的绳索已经断了，鲨鱼又不止一条，我的身体在出血状态，很有可能变成鲨鱼群围攻的目标。而你完全有能力自己逃走。更重要的是，我是个打算来杀你的人。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赵羽眨巴眨巴眼睛：“对啊，为什么呢？”
“如果我死在下面，你就失去了一个敌人，可以带着梁艺玲继续躲起来。但是你没有，你救起了我，就会继续被追杀，你自己清楚的。”
“对啊！”赵羽一拍大腿：“我次奥，我一激动，特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疯狗微微一笑：“赵羽，我曾经像你一样。”
“啊？”赵羽感觉诧异：“哪方面？”
疯狗道：“在危急时刻，只能想到救人，仅仅凭借第一反应去做事。”
赵羽有些无语，他其实不太知道如何跟这个疯狗沟通。
“算啦，反正都这样了，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梁艺玲也道：“就是，今天真的吓死人了，连电视台的人都去了，水族馆后来都封起来了。我们今天不想那么多了，你们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还是好好吃点东西，美美地睡上一觉。”
赵羽给疯狗倒了一点酒，笑着道：“这瓶酒是我昨天喝剩下的，咱们先整点。”
疯狗道：“你经常自己一个人喝酒吗？”
“嗯，有时候，晚上会自己喝一点点，有助于睡眠。”
“你睡眠不好？”
“一点点。”
疯狗微微一笑：“赵羽，我越发觉得，你这个人，与众不同。”
“我也是，来，狗哥。”赵羽举起酒杯：“啥也不说了，咱哥俩一见如故，一起上过天，下过水，斗过鲨鱼吵过嘴，哈哈。都在酒里了。”
赵羽喝光了就，疯狗却一动没动。
“唉，我都喝了，你不喝不讲究啊，咱俩第一天喝酒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怂。咋地，不给老弟面子啊？”
疯狗道：“赵羽，别装了，我知道你很烦我。”
赵羽愣了愣：“大哥你咋这么说呢？我和你，就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大哥你就是我大哥，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来，咱哥俩再整一口。”
疯狗依旧没有喝：“赵羽，万海帮和十二番队的交情很好，你和三番队的关系微妙，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他们还要执意来动你，你知道吗？”
赵羽自己喝了一口：“三番队有人想我死，而且他认为，搞死我，不会动摇他在三番队的地位。”
赵羽举着筷子，认真地强调：“但是，他需要替死鬼。”
疯狗微微一笑：“你很聪明。你认为，这么拖下去，是好事么？事情会产生变化吗？”
“大哥，你了解我，我这个人没别的，就是重义气，够朋友。来来来，咱俩再干一个。”
赵羽感觉疯狗有点不正常，不是之前的那种不正常，是一种全新的、让自己更蒙圈的不正常。
这家伙被自己救了一次，话锋就变了，不和自己胡吹海侃，变成了开始聊深层次的内容了。赵羽天生防备心很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心门一旦打开，就会很难控制，所以，他尽量不和人交心。
他习惯了伪装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吊儿郎当的样子，嬉笑怒骂的样子，尽量少说核心内容。
一句话，不交心。
但是疯狗已经变了一个人了。这件事对赵羽来说，可能就是个意外。赵羽不会让疯狗稀里糊涂地死在水里，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是飞侠，不是江湖混子。
江湖混子可能讲义气，对朋友两肋插刀，对敌人刀剑相向，朋友的事他会义不容辞，对敌人，则毫不留情。但是赵羽不同，他是飞侠，飞侠的格调不能局限于江湖人的狭隘和自我。他的精神世界，是超出了自我的范畴的。
飞侠的敌人从来都很多，很多都是平凡的人。闹的最凶的时候，很多人想要放火烧死他、放狗咬死他、用枪打死他……，但是在危机之中，他还是会救下那些人。
用赵羽的话说，他们只是害怕自己，不了解自己。飞侠是救所有善良的人，哪怕他们因为愚昧、胆怯和恐惧，企图用自己的死亡换取自己的安全。
飞侠认为，那正是他们需要帮助的地方。
所以，在救赎者号令全城击杀飞侠的时候，他被市民们残暴地对待的时刻，他也没有错杀一个好人。
疯狗也是一样。虽然他是江湖人，但是从他和赵羽见面开始，一直很讲道理，对梁艺玲以礼相待，和自己没有立刻拔刀对拼。说的话，做的事，都光明磊落。
这其实让赵羽很难办。赵羽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没办法把他当做其他暴徒和罪犯一样，毫不怜悯地直接弄死。
所以，赵羽救起了这个人。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他不能允许，自己将来因为没有救这个人，而后悔。
对于疯狗来说，救起一个想要害死自己的敌人，这种事，整个江湖，没人会做。没人。
所以，赵羽的人设在他的世界里突然变了，他以为赵羽是爱恨分明的人。但是很显然，赵羽做了一件糊涂事。
为什么！？
他想要一个答案。
第880章 狩猎者
疯狗想要赵羽给他一个答案，但是赵羽不想给疯狗答案。
赵羽自己都没想清楚，确切地说，是完全没想过，当时救疯狗只是本能反应。疯狗对自己来说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所以本能地就救了下来，仅此而已。
而且，赵羽不想和疯狗交流的太深。
赵羽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将窗帘拉上，小声道：“你应该知道，有人在监视你我吧？”
疯狗点点头。
“我救你，就是本能反应，你不用特别感谢我。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生死对决，我绝对不会手软，会亲自送你上路。所以，别跟我聊这些了，我和你就是简单的敌对关系。你的比赛，我可以全部接下，你说你不想比了，要决斗，我也随时可以应战。”
“你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疯狗道。
“鬼刀五人组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们坟头有人给烧纸吧？”赵羽道。
“宗主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或者干脆明面上接住你。因为你只有一个人，不可能一口气干掉五个。”疯狗道：“我之所以留着你不直接干掉，就是要负责看看，到底是什么势力在给你做后援。”
赵羽点点头，然后认真地道：“鬼刀五人组从一开始的确占尽先机，但是恕我直言，就凭他们，我从一开始就没放在眼里。他们每个人的等级都比我高，但是我知道，他们每个人单独和我对战的话，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有人送来了红酒和一些海鲜大餐，梁艺玲接了过来，安静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启开红酒，倒进醒酒器皿中。突然严肃的气氛，让梁艺玲变得十分安静。
“我知道有些人可以越级对战。”疯狗喝了一口酒：“但是要超越等级地对战，需要极高的战斗经验、极高端的战斗思维、极强的临阵反应和组织能力，还需要超一般的运气。越级对战可能存在，但每一次都是死里逃生，没人敢说自己一定可以越级对战的。你就那么自信，碰到等级比自己高的人，可以完胜？”
赵羽微微一笑：“你说的都对，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什么？”
“真正的战斗，根本就不是武力的对拼。”赵羽道：“或者说，武力，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疯狗给赵羽倒酒：“我有些听糊涂了，你说战斗不取决于武力，那我们从小就练功，为了让自己突破等级界限，不断向最强接近，为的是什么？”
“那只是技术层面。”赵羽道：“从我学武的第一天开始，我师父就告诉我，几乎所有的武者，都高估了武力的作用。”
“愿闻其详。”
“我当时年轻气盛，对这种论调十分不感冒，无非就是正义必胜，武德第一之类的话。师父也看得出来，但是他没有和我争论，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绝境，对方是一个我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但是，我从那个对手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对自己武功的狂热自信，他的眼睛像是两团火焰，让我看到了他的愚蠢和鲁莽。我告诉我自己，这个家伙除了肌肉比我发达，力量比我强大之外，一无是处，我的命，绝对不可以交给这样的莽夫收走。”
“那你是怎么做的？”
赵羽道：“就像是你说的，抱紧信念，沉着冷静，运用战术，最后获胜。”
疯狗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屑。
赵羽道：“你以为我在这里敷衍你？”
“我是有这种感觉，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有回答最核心的问题。两军对垒，武力应该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否则这个世界上的武者为何要辛苦修炼？都去钻研所谓的战术不是更省时省力么？”
赵羽和他碰了一下杯子：“武力是先决条件，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的意思是，不是唯一的条件。绝大多数情况下，胜利是属于力量更强大的一方的。但是历史上有很多以少胜多的战役，也有很多装备很差的部队打败了装备优良的军队的例子。他们靠什么取胜？是什么让他们有勇气去面对比自己力量更强大、数量更众多的敌人，并且坚信自己可以胜利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信奉这种小概率事件，你就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打败鬼刀五人组的。”疯狗一仰脖，干了一杯酒。
“好。”赵羽道：“鬼刀五人组和所有的武者一样，无组织无纪律，他们的特点是信奉武力，迷信自己的以往经验。当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就知道，他们的脑子里只会想一件事，就是如何砍死我。”
“哈哈哈，这个我信。”疯狗哈哈一笑。
“所以，他们的思维只是如何砍我，如何让五个人之间有配合的战术，仅此而已。”
“那你呢？”
“我当然是转身就逃。”
“听说你借用了一辆车子。”
“没错，我在车子里安装了炸弹，是必要的时候，只有我能引爆的那种。炸死了他们当中的一个，我靠潜水逃过一劫。”
“嗯，你的反应很机敏，运气也很好。”
“不，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抓不住我。”赵羽道：“他们的脑子都是单线的，就像是追着肉跑的疯狗……。”
疯狗一指赵羽：“你骂人！”
“哦，对不起。”赵羽改口道：“就像是追着鱼儿咬的鲨鱼。”
“嗯，这个可以。”
“反是脑子这样思考的人，一般都只能抓住自己的同类。只有和他们思维相同的人，武力不如他们的人，才会被他们抓住。如果智商凌驾于他们之上，加上经验、智慧和准备……。”
“你之前就准备好了逃跑的路线和老巢！？”疯狗指着赵羽问。
赵羽点点头：“一个经常惹麻烦的人，这是求生的本能。”
“哈哈哈，他们五个估计死都要被你气死了。”
“所以，在他们看来，是他们追的我如同丧家之犬。”赵羽认真地道：“但是在我看来，我才是那个狩猎的人，他们都是我的猎物。”
赵羽一字一句地道。
第881章 理论大师
疯狗的手突然一顿，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直勾勾地看着赵羽。
赵羽的这句话，像是某个密码一样，突然点醒了疯狗。疯狗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理解赵羽所说的核心理念了。
自己才是狩猎者。
从没有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只想着逃跑。
这两句话，让疯狗感觉十分震撼。要怎么样的人，才能在逆境中，有这样的思维和勇气？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羽继续道：“他们凭借自己以往的行为方式，丝毫不动脑地对我追杀。当有人阵亡以后，他们不反思自己在优势情况下为何失败，还阵亡了一个兄弟，反而愚蠢地任由自己的怒火燃烧。愤怒冲昏了他们的大脑，愤怒让他们的判断力降低，他们像是没有脑子的野蛮人，只知道挥舞着重锤砸碎一切，他们只顾着找机会泄愤，丝毫没把我当做同等级别的敌人。”
疯狗沉默了。
赵羽继续道：“之后我利用他们的这些特点，不断地布局，先是将他们切割开，不让他们抱团，然后逐个用计谋击破。最后进行人头收割，才拿了五杀。重点是！”
赵羽重重地强调：“他们至死都认为，和我面对面拔刀相向的那个时刻，才是战斗号角吹响的时刻。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我们的每一次追与逃，才是真正的战争。最后贴着脸打，对我来说只是打扫战场而已，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我才会和他们面对面地对决。”
疯狗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你是个靠智谋生存至今的战术家，不是格斗家。”
“有的时候是。”赵羽淡淡地道。
“如果……。”疯狗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幽幽地问：“我现在等级比你高，如果我现在就和你翻脸，就在这个屋子里一决生死，你怎么办？没有机会让你找帮手，没有时间让你制定战术，就你和我，面对面，生死决。你靠什么赢？”
赵羽狡黠地一笑：“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会死的很惨。”
疯狗不解：“为什么？我可是距离上四门只有一步之遥的人，而你只是个觉醒级别的武者。”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我说，你敢动手，就死定了。”
“为什么啊？”疯狗真的要被赵羽折磨疯了。
“你不会以为，我和你接触，就一点准备都没有吧？然后就敢和你坐在一个桌子上胡吃海喝？”
“那你会怎么做？”
赵羽仰头大笑：“疯狗哥，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把自己报名的后路都和盘托出吧？哈哈哈哈……。”
疯狗也笑了：“是啊，我太蠢了。”
两个人笑了一阵子，赵羽认真地道：“所以，你问我为什么救你，那也只是我的不能反应而已，就是因为我是会救你的那种人，所以我才有资格越级对战。所以我单独面对你的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你们宗主坐在这里，我也一点都不虚。我没吹牛。”
疯狗有些坐不住了：“妈的，早知道不接这个任务了。”
梁艺玲都听傻了。
她感觉赵羽根本就是胡扯。那些全都是理论，全都是云里雾里的，不落地不生根的假大空言论，竟然让疯狗信以为真，对赵羽忌惮不已。这个家伙，真的是能瞎掰啊！
赵羽放下了酒杯，平静地问：“疯狗兄，我们的比赛，还进行吗？”
疯狗有些郁闷，此时他真的拿不准赵羽这个人了。
在他之前的想象中，赵羽几乎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赵羽的脑袋，是自己想要随时就可以摘走的。
但是听过了赵羽的一席话，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和鬼刀五人组如出一辙。自己也很自信，脑子里也只有对战的一个思路而已。但是赵羽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会有什么样的布局，自己完全不知道。
他甚至感觉，坐在赵羽开的这个宾馆房间里，都不那么安全了。
见鬼，一个即将登顶上四门的人，竟然怕一个觉醒级别的武者。这说出去怕是得让江湖人笑掉大牙。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鬼刀五人组的尸体还没凉透呢，他们就是前车之鉴。疯狗此时对赵羽的话深信不疑，鬼刀五人组已经死的够憋屈的了，死了都是江湖笑谈，他可不想死的这么窝囊。
“进行。”疯狗道：“我回去，得有个交代。”
“但是恕我直言，您现在可是已经输了两局了，接下来的五天里，我只要再赢你两次，你可是就输了。到时候，你们老板肯定会不太高兴吧？”
“我从来也没管过他高不高兴。”疯狗提起自己的宗主，倒是显得颇不以为然：“我只在乎自己是不是高兴。”
赵羽颇感意外：“你似乎对你的宗主不太感冒啊。说说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疯狗狡诈地一笑：“开始跟我打听帮派内幕了哦？”
赵羽耸耸肩：“你喜欢说就说，不喜欢说就拉到，我刚刚都把自己的事儿基本上和盘托出了。”
疯狗叹了口气：“他就是你鄙视的那种人，他和鬼刀五人组相比都差不多，只是他的实力更强，更阴险、也更狡诈。可能，他是你一个劲敌。你最好不要遇到他，否则，我不认为你的那套理论，在他身上也能管用。”
赵羽哈哈一笑：“疯狗大哥，我们订个约定怎么样？”
“什么约定？”
“从今天开始，我不琢磨你，你也别琢磨我，咱们俩和平发育，谁也别逼谁出手。至于你的那个宗主，我迟早让他败在我的手上。”赵羽道。
此时此刻，这句话疯狗可是完全不相信了。
“宗主可是实打实的上四门的高手，你只是个中四门。”
赵羽道：“不要过度迷恋上四门这个等级，很多人认为，武者到达了上四门，就是巅峰时刻，脱胎换骨，从人变成了神。但是我告诉你，也就那么回事。”
疯狗此时认定了赵羽完全是在吹牛皮。这种论调，整个江湖都没人敢说，更没人敢信。
“你之前说的，我都信了，唯独这个，我不敢信。”
“我会拿事实说话的。”赵羽指着窗外：“现在你的宗主顶着的那枚脑袋，是我借给他的，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还给我。耶稣都保不住他，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