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不一样的汉中
“这就是汉中么？和想象中的差别很大呀。”
法正看着沿岸的田地有些异样的说道，汉中地处秦岭和大巴山之间，自古就是贫瘠荒蛮之地，历来都是靠着关中和蜀地的商旅往来才有些发展，但这也仅限于几条栈道之上的地方。
法正在关中时就听过汉中的情况，汉中比关中可差多了，可现在一看，这汉中似乎不必关中差。
“再往前就水太浅了，行船恐怕会被发现。”
甘宁看着这汉水上游对法正说道，这里已经不适合他们这种船只行驶了，这种水深顶多走木排竹筏。
“甘将军，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甘将军先回樊城去吧，那里直面襄阳，需要一名得力水军悍将。”
法正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们将汉水水道探得差不多了，甘宁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军师，那就此别过了。”
甘宁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也很担心樊城。
找了个没人的河岸船队靠岸，法正和二狗子带着十几名打扮得像仆役的精兵就上了岸。
“军师，咱们现在往哪走？”
二狗子看着陌生的汉中，这里到是和并州一点像，都是被两条山脉夹着，不同的是并州的山脉是南北走向，汉中这边山势是东西走向的。
“看这样子想找褚将军是不可能了，咱们只能自己走了。”
法正看了看周边山势，摇了摇头说道，他本来是想靠着北侧的秦岭寻找褚燕大军的，可近了汉中发现这和预料完全不同的情况，他立刻打消了这想法，张鲁不似传闻中的那么愚蠢，那这汉中也不可能简单。
“咱们装作蜀地逃出来的商队，见到人之后你们少说话，一切都由我来说。”
法正叮嘱着二狗子，并州口音和益州口音差别很大，一旦被听到那就暴露了，而自己的关中口音则不会，这些年从关中逃入汉中和蜀地的人很多，根本不会让人怀疑。
法正带着人穿过河边的树林，找到一条小路就沿着山势前行。
走了半天一行人才出了那片山岭，看到山下的一座小镇。
“军师，咱们是不是绕开？”
二狗子看着那座小镇对法正说道，他们是秘密前来，人数又少，暴露就麻烦了。
“不，想探明汉中的情况怎么能一直藏着，而且咱们在汉中行走还真能一直藏着？”
法正摇了摇头，一直躲藏可探查不到汉中的情况，于是带着人就往那小镇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
才刚刚靠近那小镇，就有村民警觉的拿着棍棒看着法正一行人。
“我们是蜀中来的，想去关中行商。”
法正笑着看着那些村民，只是一些普通村民，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二狗子这些人哪怕是赤手空拳也不怕拿着棍棒的普通人。
“蜀中来的？”
那些村民满脸戒备的看着这些人。
“快去通知祭酒！”
一名领头摸样的村民对着旁边的人低声说道。
法正见这些人戒备心很重也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一行人就这么等着。
没多久一名穿着道袍的中年人带着一队手持朴刀的道兵走了过来。
“军师，敌人有兵刃！”
二狗子小声提醒着法正，手已经摸着腰间藏着的短刀，随时准备动手。
“别急，咱们是来行商的。”
法正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来这里的？”
中年道人神色不善的看着法正这些人，法正好好，像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可法阵身后那些就不同了，都是精壮魁梧的之士，看着就来者不善。
“我是蜀中来的商客，想从汉中去关中行商，贩些货物回去。”
法正还是那副说辞的。
“你是关中人？”
那道人听着法正一口地道的关中口音，心中狐疑去了小半，汉中和蜀中的关中人很多，着这些人也确实擅长经商。
“是的，多年前关中战乱，为避战火家族搬往蜀中，如今关中已平，想着回去买些货物回蜀中。”
法正点了点头道，眼前这人若是问起关中的情况他也能对答如流，但若是问蜀中的情况那就麻烦了，他对蜀中可是一无所知。
“你不知道为了防止北方敌人入侵，师君早已经烧毁了栈道，早就没了去关中的路。”
那道人不客气的对法正说道。
“这位仙师，我世代居住于关中，家族也一直行商，常年将蜀中锦缎贩往各处，这汉中的路也算是有些了解，栈道烧了那是不能行军，不能走车马，我这十几人想通过还是没问题的。”
法正见那道人刁难，也不恼怒笑着问道。
“你知道去关中的路？”
那道人脸色一变，他很清楚法正所言非虚，这更加让他确定法正是关中逃亡蜀中的商贾之家。
“家族自有自己的商道。”
法正故作神秘的说道。
“想得不错，可惜呀，那些路如今也走不了了，有队北方的敌人进入秦岭，如今就盘踞在那里。”
拿道人冷言说道。
“有敌人盘踞哪里？这可如何是好！”
法正装出一副慌了神的模样，全无刚才的神气。
“小年轻，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是那么好行商哪里轮得到你们蜀中的人。”
道人见法正慌了，有些得意的说道，这对话他才占到优势，都知道并州货物值钱，若是能有商道，他们怎么可能让蜀中的人去占便宜？
“那我这一趟翻山越岭岂不是白来了？我可是夸下了海口，说要带回去货物的！”
法正一脸的懊恼，似乎非常的后悔。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虽然师君说不要为难蜀中之人，但你们毕竟和师君有血仇，其他祭酒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那道人傲然的看着法正说道，刘璋接任益州牧后杀害了张鲁的母亲和族人，虽然张鲁没有说什么，甚至张鲁自己都想杀了她们，但在手下看来，这仇算是结下了。
“可我是带着钱出来的，一定要带着货物回去。”
法正拍了拍二狗子背上的布包，里面是一个方形的匣子，拍着还比较沉。
“钱？”
那道人盯着那匣子，眼中有贪婪之色闪过，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想要货物也不是没有，不过得去问大祭酒。”
那道人话锋一转说道。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金钱的魅力
“你们不是说没有货物么？”
法正连忙把那匣子放到二狗子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那道人，像是担心那道人来抢钱一样。
“我们五斗米教崇尚行善，不会做出那种劫人财物的事。”
道人见法正怀疑他，一见正色的说道。
“那谁知道，我听家族里的人说，这路上谋财害命的可不少。”
法正一脸的不信，现在变成他戒备眼前这些人了。
“那是以前，现在的汉中在师君的教导下已经没有了劫匪，再不会有什么谋财害命的事！”
道人提高声音中气十足的说道，以前的汉中确实盗匪横行，有不少人专门劫掠蜀中和汉中往来的商队，可那都是过去的事，自张鲁建立五斗米教，汉中已经很久没有盗匪了。
“现在天色已晚，你们若是不想露宿野外就去义舍休息吧。”
那道人指着镇子外的一个独栋小木屋对法正说道。
法正假装为难的看了下天色，这才答应下来。
“军师他们说的应该是褚将军！”
二狗子小声在法正耳边说道，他指的是刚才道人说的，秦岭之间的敌人，那些只可能是褚燕。
“只可惜褚将军已经引起了汉中太多的注意力，看样子咱们不能去找褚将军了。”
法正点了点头，他刚才也猜到这一点，只是他要装作一无所知来欺骗这些人。
“军师，有人来了。”
二狗子警觉的站起身，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为了装作是普通护卫，他没有让人在门外放哨，那太像军队行为了。
“几位，这些是祭酒让送来的义米和义肉。”
几名穿着低级道袍的道人走来，将一袋子米和一大刀肉放下。
“多谢仙师，难得不用风餐露宿，这些钱财权当路资，希望仙师收下。”
法正连忙取了几枚银币递给那几名道人。
“你这是干什么，义舍和义米肉本就是免费提供，教义不许收钱，还有我们只是教中鬼卒，当不得仙师的称呼。”
几名鬼卒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还有免费的住宿和食物？”
法正绕有兴趣的看着那些鬼卒送来的米和肉，这汉中确实古怪，这种免费法怎么可能长久？
“当初在关中随主公追杀马超时见过汉中的张鲁和他手下的土人，没有这样的啊。”
二狗子也很疑惑，当初见到的可是一批装神弄鬼的土人，怎么现在一来变了个样。
“张鲁想控制汉中肯定要弄出一副天下大同人间乐土的样子，但这只限于底部的平民，对于上层来说，凶残才是本性，汉中平民吃不饱的时候还能耽搁张鲁喝酒吃肉？这秩序只要还能维持，就是一片祥和。”
法正笑着说道。
“做饭吧，既来之则安之，看看明天那些人还会搞出什么来。”
法正拍了拍木匣子笑着说道，贪婪才是人的本性，哪怕装得再道貌岸然，在金钱面前还不是乖乖就范。今天他就是故意用这金钱勾引那道人上当的。
……
第二天正午，法正正带着人悠闲的逛着，那些五斗米教的人倒是放心，连个盯哨的都没留，也没限制他们活动，昨天那个中年祭酒道人也没见着。
“这位公子，大祭酒到了，有请公子去见一面。”
就在正无聊的时候，一名鬼卒走到法正面前说道。
“大祭酒？”
法正突然明白为什么一早上没见到那祭酒了，原来一大早就找那什么大祭酒商量货物的事了。
“还真是爱钱啊，这么积极。”
法正在心里冷笑着，爱钱这事情就好办了。
“请带路。”
法正连忙开口说道，一副恭敬的模样。
进入那小镇，今天可比昨天热闹多了，几百名身穿道袍的教兵就在小镇街上列队。
“不得了啊，来的还是个大人物。”
法正一见更加欣喜。
随着鬼卒进了一见大宅院，终于见到了一名三十不到的道人，穿的道袍比那祭酒要华丽，一看就知道是那大祭酒。
“法公子，这位是西城县令教中大祭酒杨嗣！大祭酒这就是昨天突然闯入西城的法公子。”
昨天那中年道人介绍起来。
“难道是汉中杨家之人？”
法正装出一副惶恐而吃惊的模样看着杨嗣。
“不错，你也知道我杨家？”
杨嗣见了法正模样有些得意的问道。
“当然知道了，汉中杨家那是汉中第一大族，整个益州谁人不知。”
法正认真的点了下头说道。
“哈哈！”
杨嗣有些得意的笑道。
“听问你想去关中买些货物去蜀中卖？”
杨嗣笑完看着法正问道。
“是的，只怪我年轻气盛，不知天下变化，这家中知道的密道已经被敌人控制。”
法正懊恼的说道。
“你若是要货物，我这里有些一些，不知道你要不要？”
杨嗣看着法正问道。
“有货物我当然要啦，与其远路去关中，能在这里买到最好，省得翻山越岭走那么远！”
法正惊喜的说道，并且一脸急切的看着杨嗣。
“把东西拿出来。”
杨嗣拍了拍手，门外的道兵抬着几个箱子就走了进来，箱子被打开，里面全是白纸和酒坛子，这些都是并州来的硬通货。
“怎么样，这些可是当初我从荆州弄到的，一直没时间出手，这次遇到你算是你运气。”
杨嗣一脸得意的说道。
法正上前看起了那些货物，纸张有些受潮发黄，而且这些纸还是几年前的，质地明显不如现在的好。酒就更加不用看了，一闻法正就知道是最便宜的杜康仙酒。
“仙师，这些怕是卖不上价啊。”
法正一脸为难的说道，这货物质量着实有些差。
“哼，井底之蛙，如今秦岭被封，刘表又在和吕布开战，这益州商道已经断得差不多了，你还以为能有多好的东西？”
杨嗣有些不悦的看着法正，这些东西在益州可是好东西，眼前这年轻人竟然还敢挑三拣四。
“法公子，你莫不是想压价？我告诉你，这价格我可是一分不让，若不是我碍于身份不好和蜀中做买卖，这些好东西可轮不到你买，你把这些带去蜀中，赚的也绝对不会少。”
杨嗣盯着法正说道。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金钱的魅力（二）
“杨仙师，我这还没谈价钱呢！”
法正一脸苦笑的看着杨嗣，他倒是没想到杨嗣身为汉中大族子弟这么爱钱。
对于杨嗣所谓碍于身份不好和蜀中直接做买卖法正也猜到一些，刘璋上任就杀了张鲁的母亲和族人，还两次攻打汉中未果，现在虽然双方明面上和解了，但这仇谁又能忘？
“不想谈价钱？那你还说这货卖不上价？”
杨嗣盯着法正，他不信法正不想压价，他和蜀中商贾打过交道，商贾哪一个不是低买高卖的？
“杨仙师，这话我要说清楚，这纸张品质本就一般，还存放久了，有些受潮，如今并州出产的纸张可比这好了太多，而这酒也是并州卖的最便宜的酒，这些我拿回去肯定不能按照现在的正常价卖。”
法正直接指着那些货物，把缺点都给说了出来。
“你有最新品质的货物？”
杨嗣一听脸色都变了，他很清楚这些货物的品质如何，本以为这姓法的年轻公子哥不懂这些，现在看来碰到行家了。
“这几年汉中商道是断了，可荆州那边不时的有货物能从长江运进蜀中，我们家偶尔也能分上一些，最新的上品货物也算是见过。”
法正点了点头回答道。
“你们还能从荆州得到货物？”
杨嗣眼神变得不善，若真是这样他就要怀疑法正的来意了，走水路即使是绕远路逆流而上也远比翻越秦岭和大巴山要便捷，眼前这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商道不要，还跑来开辟新商道。
“以前还有点，现在荆州和并州开战，货物锐减，家族已经分不到什么了，再加上一路上水匪为患，风险太大了，不得已我就带着些家仆想为家族开辟新的商道。”
法正装作无奈的说道。
杨嗣和那中年道人听了连连点头，这下他们彻底捋清了眼前这公子哥来汉中的目的，一切都很合情合理，一个关中刚去蜀中的小家族本就会被蜀中大族打压，如今因为战事货物锐减，不得已这才想冒些风险捡起老路走。
“那你应该清楚，货物只会越来越少，这些虽然有些年头了，但货却是真货，你带回蜀中去肯定能卖出去。”
杨嗣笑着看着法正道。
“可惜太少了，只有这几箱子。”
法正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盖上那几口箱子，又摇了摇头道，对于一个商业家族来说，只有这几箱子货物实在太少了。
“你愿意出多少钱？”
杨嗣看着法正问道。
“杨仙师先出价吧。”
法正犹豫了一下说道。
“一箱子酒作价一万五千钱，一箱子纸作价十万钱，这里有四箱子纸两箱子酒，四十三万。”
杨嗣指着那几口箱子说道，虽然他出身杨家，但他属于旁支，拥有的财产本就不多，加之张鲁的五斗米教传播，他受限于教义，很多敛财的门路都被堵死，如今这四十三万钱对他来说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四十三万钱有些贵。”
法正皱眉说道，就这点过时的东西敢要四十三万钱，换在并州三万钱都没人要。
杨嗣听了脸色一僵，他这开价确实有些高，但他现在又真的很缺钱。
“好，我要了，就当和杨仙师交个朋友，以后还有机会和仙师合作。”
法正想了一会儿这才笑着看着杨嗣开口说道，这话让杨嗣心中一喜。
二狗子走到法正身边拿了钱偷偷递给法正，这让杨嗣有些疑惑，四十三万钱怎么也得好几口大箱子。
“杨仙师，四枚金币，三枚银币，请过目！”
法正笑着走到杨嗣面前，将几枚钱币放到了杨嗣面前的矮几上。
“金币！银币！”
杨嗣一脸惊喜的看着面前那金灿灿的几枚金币，那上面方天画戟的图案是那么逼真，看着似乎都有寒芒闪动。
杨嗣身边的中年道人和其他鬼卒都面露贪婪之色，金币和银币这在闭塞的汉中可不常见，价值之大，远超于并州定的汇率，因为这些钱币的通用性，在汉中换上五十万钱都没有问题，毕竟金币和银币可在天下各地使用，而五铢钱，金饼子这些已经渐渐的不被认可。
杨嗣一把将那几枚金币和银币收了起来，生怕掉了，塞进了怀里踹起来。
“好，好！你果然有诚意！”
杨嗣大笑着站起身，上前拍着法正的肩膀，像是好友一般。
“摆宴！摆宴！我要和法公子好好饮宴一番！”
杨嗣立刻对着其余鬼卒下令道。
酒宴被摆上，杨嗣很热情的拉着法正饮宴，并且不停的敬酒，这让法正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几枚金币能换来这么大的反响。
“杨仙师，为何不在秦岭里开辟几条商道呢，哪怕是运很少的货物来益州，那利润都是很丰厚的。”
酒过三巡，法正看着杨嗣问道，对于这酒他喝不惯，杜康仙酒是没有的，摆上的只是好一些的行酒，喝着还有点微酸。
“这不是有敌人在秦岭里捣乱么！师君带着人剿了几次最后都败了回来。”
杨嗣叹了口气说道，汉中贫瘠，这商道断了就只能靠农耕，可汉中能耕种的地本就有限，这两年他们又和蜀中闹翻，这物资缺乏可想而知。
“秦岭那么大，敌人能全部控制？我家传的那条路靠东，可直接到弘农，不知道能走不能走。”
法正试探性的开口说道。
“法公子，你真有办法通往汉中？”
杨嗣眼含兴奋的看着法正，最开始他还有些怀疑法正的身份，可在法正大气的付钱之后他才发现法正其实是很有家底的，这种人他是有心交好的，如果真能偷偷开辟一条商道，那更是天大的好事，这五斗米教清苦的日子他受够了。
“这还要试试，已经有些年头没走了。”
法正微微摇头说道。
“有多少把握？”
杨嗣连忙问道。
“按照我的估计有五成把握，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冒这个险。”
法正想了想说道。
“五成？足够了！”
杨嗣激动的说道，五成这已经是相当高的成功率了。
“法公子可以试试！”
杨嗣看着法正说道。
“可我这在汉中人生地不熟的，这光明正大的开辟商道恐怕不行吧，我本想着偷偷开辟的，每次少带些货物，细水长流嘛。”
杨修又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金钱的魅力（三）
“什么人生地不熟，咱们如今是兄弟了，这西城都归我管，你尽管去探商道，一切有我！”
杨嗣拍着胸脯说道。
“你是想走子午谷么？随时都能去，拿着我的令牌就行了，以后来西城直接走大路。”
杨嗣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若是有条秘密商道，他能得到的绝对不少。
“多谢杨仙师，仙师放心，一旦商道探明，绝对有仙师一份！”
法正接过令牌对着杨嗣行了一礼说道，而二狗子适时的走上前，将一个锦缎小袋子交给法正。
“仙师，这里是一点小意思，权当感谢仙师的帮助。”
法正直接把那锦缎袋子递给了杨嗣，一点遮掩都没有的开始送礼，法正很清楚杨嗣这酒宴上全是杨嗣的亲信，也是西城这边的主要高层，在这些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财大气粗，以后办事就简单太多。
“唉，咱们是兄弟，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杨嗣假意推诿了一下，但手却紧紧的抓住那个锦袋，入手的重量告诉他里面有十几枚金币。
法正送礼自然会送出去的，杨嗣推诿了两下就接下了钱袋子，收了礼杨嗣更加开心，拉着法正就要不醉不归。
“军师，咱们拉拢这杨嗣干什么？”
酒宴结束，二狗子随着法正离开，有些不解的看着杨嗣，他们的目的不是去蜀中么，咱们拉拢杨嗣，反而还要开辟去关中的道路。
“为了这个呀！”
法正拿着杨嗣给的令牌笑着说道。
“有了这块令牌咱们就有借口在这汉中和蜀中来回了。”
二狗子有些不明白。
“咱们对杨嗣说的是咱们是从关中逃去蜀中的商贾，这个身份其实站不住脚，蜀中能有多少人？不到百万！这里面能有多少大的商贾家族？时间一长肯定会暴露。”
“可现在就不同了，杨嗣认定咱们的身份了，咱们可以在汉中通行无阻，去了蜀中可以直接说咱们是汉中商贾，是早年由关中逃到汉中的，有杨嗣的令牌为证。”
“这么一来，咱们的身份问题就解决了，不管在哪里，咱们都有公开的正规身份，探查情报甚至不需要遮掩。”
“至于商道，子午谷那边派人去联系上褚将军，咱们里应外合，能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法正给二狗子解释着，十几枚金币能换回这么多好处，法正觉得自己简直是经商的天才，再和褚燕取得联系，弄一些货物来汉中和蜀中，更能打开人脉，从今天的交谈看来，益州对于那些货物是奇缺的。
“好，我明天就派几个兄弟去。”
二狗子点了点头，既然是有通行证走子午谷去找褚燕，那这事就简单多了，只要联系上褚燕，一些货物还不是洒洒水。
接下来几天杨嗣热情的带着法正在西城各处参观，法正也给了祭酒一些好处，一下子，法正成了西城最受欢迎的人。
“杨兄啊，我这来西城也有些日子了，关中暂时肯定是去不了，不如我去城固采购些特产，和上次的货物一起先送回蜀中。”
杨修逛完了西城，就打起了城固那边的主意，西城地形狭窄人口也少，城固那边才是汉中的核心，那里的情况更需要了解。
“也是，法兄弟出来这么久家里应该担心了，不过那边也没什么特产，再说了，汉中的特产在蜀中也卖不上价啊，来来回回还不够路费的。”
杨嗣已经真把法正当成好兄弟了，帮着法正想道。
“虽说汉中的东西蜀中都有，但总得那点东西回去交差吧，不然家族里的长辈还以为我是出来玩了一圈。”
法正一副你懂我的模样看着杨嗣，真的装成了一个蜀中来开扩家业的公子哥。
“兄弟果然高，这一点我都没想到，这出来一趟是得带点东西回去。”
杨嗣大笑起来，对于大家族这点事他也是知道的，法正肯定是在家族混得不顺，这才选择铤而走险拼一把。
“这样，我准备一份证明身份的东西，法兄弟以后就说是西城人士，去了在汉中也方便一点，毕竟现在汉中和蜀中还有摩擦。”
杨嗣又帮法正出了个主意，想在汉中自有行走就得有个合法的身份，张鲁五斗米教对汉中的控制可是很强的。
和杨嗣告辞，拿上杨嗣给的证明身份的东西，法正很顺利的进入了汉中平原，
“这汉中和并州太像了，都是在两山之间。”
二狗子看着两侧的高山感叹道，到了这平原地带再看，越来越觉得和并州相似。
“像是像，就是太热了。”
法正用衣袖扇着风，现在已经是盛夏，本来就有些胖的法正直感觉酷热难耐。
行了几日，这才抵达城固。
“倒是有些热闹！”
法正看着眼前的城固城，地处汉中平原正中间，又临近汉水，这让城固这一带成了汉中的核心。
“走吧，咱们有证明，可以直接进城。”
法正拿出杨嗣给的证明直接就进了城，那些守城的鬼卒见了杨家的令符连连行礼。
“这东西还真好用，那些钱花得太值了。”
二狗子从来没想过刺探军情能变得这么光明正大，而他们付出的仅仅是二十几枚金币。
“别浪费时间了，咱们现在这城中转一圈，大概的了解一下城固的情况。”
法正用衣袖扇着风说道。
“军师小心！”
二狗子突然一拉法正，两人退到了街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怎么回事？”
法正有些迷惑。
“是马超！”
二狗子指着街上骑马路过的一名将领，正是许久没见的马超。
“马超竟然在这城固？”
法正也吃惊的看着那路过的马超，没想到冤家路窄，这么快就又遇到了，他们都和马超见过面，以马超记仇的性格，多半也是记得他们的，若是被看见那就麻烦了。
“看来咱们得小心一点了。”
马超的出现给法正提了个醒，他们不能真的肆无忌惮的探查情报，汉中还是有人认识他们的。
“咱们先找家店住下来，再慢慢打听情况。”
二狗子也心生警觉，他这次的任务是保护法正，可不敢冒一点险。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汉中的问题
经过一番打听，法正终于知道了城固的情况，马超被张鲁救回来之后府邸就被安置在城固，但经常要去南郑阳平关驻防，张鲁就长期带人在南郑防备刘璋的袭击，今天是正好遇到马超休憩回来。
法正又打听了一下好友李严的下落，结果是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法正不相信李严会默默无闻，以李严的才华和平时显露出的抱负，这几年早该出人头地了。
“难道李严已经去了蜀中？”
法正摸着下巴猜测道，打探不到李严的消息最有可能的就是李严不在汉中，按照李严当初的计划，汉中只是过路之处，蜀中才是目的地。
“这几天把人手散出去观察地形，探查情报，差不多了咱们就去蜀中。”
法正想了想对二狗子说道，探查情报不需要一大群人一起去，那样会引人注意，一个人装扮一下出去是最隐蔽的。
五天之后法正满意的带着汉中平原的情况和几大车的特产回到了西城。
法正这一回来，杨嗣亲自在城外迎接。
“法兄弟真是大手笔呀，买了这么多货物？”
看着那堆得慢慢的几大车，杨嗣有些感慨，这有钱人花起钱来都是这么大手笔么？
“没办法，要回去交差呀，不过这些都是便宜货，几大车也赶不上杨兄那一箱子货物啊。”
法正笑着对杨嗣拱手说道，但在心里却鄙夷杨嗣是个没见过世面土豹子。
这几大车货物还不到两枚金币，马车也便宜，贵的是马匹，汉中这地方却马，一匹驽马竟然要价三万钱。
一整套法正花了十八枚金币就搞定了，对此法正一点都不心疼，以他的身份和做的事情，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就情报而言再花十倍的钱他也愿意。
“杨兄啊，这次我就不久待了，探路的家仆还要些日子回来，我这就先回家族一趟。”
法正没有在西城久待的意思，他的时间很宝贵，蜀中的情报还一点都没探查到，而并州那边随时可能动手。
“不用这么着急吧，在西城多住些日子，咱兄弟好好聚聚！”
杨嗣开口挽留，法正可是他以后的大金主，以后钱财都靠法正这儿了，可得搞好了关系。
“杨兄，这来日方长，等我回家族去交代一下，西城还是要来的，咱们兄弟发财还得从这儿开始呀！”
法正知道杨嗣的意思，笑着对杨嗣说道，他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探查的路靠近子午道，这条路必经西城，以后货物往来也得从西城走，只要能赚钱那就得过杨嗣的地界，绝对少不了杨嗣的好处。
“哈哈，那是那是！”
杨嗣一听法正的话大喜的笑着。
“兄弟，走，我酒宴都摆好了，算是帮你践行！”
杨嗣拉着法正就要去饮宴。
宴会上全是法正认识的祭酒，这些人得了好处之后分外殷勤，都是拉着法正敬酒。
“杨兄，我是真没想到汉中是如今这样？”
酒宴过半，法正借着醉意看着杨嗣问道。
“什么样？”
杨嗣喝多了，脸色有些红润的问道。
“这么安静，这么安贫乐道。”
法正笑嘻嘻的说道，话说得很漂亮，但意思却很明显，汉中太贫困了，随便一点钱就能办很多事。
杨嗣神色一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像是心中很不痛快一般。
“要不是他张鲁，我们能落得如此境地！”
杨嗣一把将就被砸在矮几上，发出嘭的一声，然后一脸怒火的说道。法正看着心里暗道青铜酒杯结实，这要是换成瓷杯，估计手被被划破了。
“杨兄慎言！”
法正立刻一脸惊恐的看着杨嗣，张鲁那不管是汉中太守，五斗米教的教主，这话要是传出去，在场的人都逃不了干系。
“有什么可慎言的，你问问在坐的，想当年咱们是多么富裕，也像法兄弟这样一掷千金，可张鲁这几年下来我们成什么样了？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估计要笑话我们是要饭的！”
杨嗣似乎压不住心里的火了，炮筒子一样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在场众人无不黯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那就要命了。
“不怕法兄弟笑话，我杨家世代都是汉中大族，借着汉中立于关中和蜀中之间，光是靠着商队往来那都赚得盆满钵满，特别是吕布崛起的那几年，蜀中的锦缎北运，并州的美酒、纸张南下，那几年是真赚钱，还有吕布开了些茶园，那时候真的是日进斗金，天南海北什么东西我没见过？”
杨嗣像是找到知己诉苦一样，拉着法正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曾经的辉煌。
“可那张鲁，生生的把这一切毁了，他要传教，让那些无知的山民都加入那个什么五斗米教，整天的布施，教导山民守道德，有不让我们多收税。”
“那些就算了，张鲁还烧毁了栈道，得罪了吕布，断了商道，这些年又和蜀中刘璋交恶，搞得我们面有饥色，我这一城之主竟然要用此等劣酒招待兄弟。”
杨嗣指着那行酒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好歹是个西城县令，这身份放到其他地方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可如今他连招待朋友的好酒都拿不出来。
杨嗣说得凄苦异常，在坐的其他祭酒都是掩面而泣，想着当年的好日子，再想想现在，不由得悲从中来。
“杨兄别这么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法正安慰着杨嗣说道，这些他这几天倒是有点了解。五斗米教的教义很好，好得就像是书中圣人说的天下大同一般，但现实是残酷的，有支出就得有来源，就那免费的义舍义米肉一条就够让汉中糟糕的财政状况受的，普通人有这种免费的好事肯定开心，但有钱人受不了，这些钱都是从他们身上出的。
更何况商路的断绝，汉中之外的物资变得很紧张，纯靠自给自足只能吃饱饭活命，谈不上享受生活。
从杨嗣的这番话里法正也发现了汉中的另一个问题，杨家和张鲁似乎又不小的矛盾，而这些主要在钱财方面，法正相信有种想法的绝对不在少数，而这可以变成攻陷汉中的一个选择。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成都接头
谈起伤心事的杨嗣最终喝得醉倒了过去，在仆役的搀扶下才离开。
法正和其余人告辞就提前离开了，他还要准备一下去蜀中的事。
“军师，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能出发。”
二狗子指着几车货物对回来的法正说道。
“给联络褚将军的人去信，让他们准备一些礼物。”
法正摸着下巴边思索边对二狗子说道。
“礼物？我明白了。”
二狗子点了点头说道，这些礼物不用问也知道是用来打点益州之人的。
“有蜀中掌柜们的消息吗？”
法正又看着法正问道。
“还没有，他们藏得很隐蔽，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估计得到成都才能找到。”
二狗子摇了摇头，他们现在查探到的是巴郡，距离成都还很远，而成都才是益州治所，刘璋就在那里，隐藏的人应该也在那里探查情报。
“成都么？”
法正皱眉说道，成都可不好去，那里势力太多，太复杂，成都城中的势力肯定和汉中一些人有密切联系，即使有杨嗣给的证明去哪里也有危险。
“咱们先去阆中，看看蜀中的情况再决定往哪里走。”
法正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轻轻点头说道。阆中是蜀中门户之一，扼守着汉中和蜀中联通的米仓道。
第二天一大早，法正给还没有醒的杨嗣留了一封信，就带着人离开了西城向着巴郡而去。
一路上翻过大巴山，终于抵达了蜀中平原，沿着官道没有走多久，法正就看到了一座城池，而且他们还被守军给围了起来。
拿出杨嗣给的证明，守军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虽然现在他们和汉中处于交战状态，但两地之人多少有些联系，往来还是有的，特别是汉中杨家，这和蜀中不少大家族关系都不错。
有了杨家的证明，经过简单的盘问就顺利进入了巴郡。
法正还是那副说辞，自己是关中之人，早年战乱随家族逃入汉中，依附于杨家，如今汉中和蜀中战事缓和，他带些货物去成都贩卖。
“军师，这钱原来这么好用啊。”
二狗子看着法正说道，他们只是给了那些兵卒一些钱就顺利离开了，连搜查都省了。
“杨家这个证明还是好用啊，益州因为山脉阻隔，一直游离于朝廷之外，地方上多被大族把持，那些人明显是和杨家有些关系，不愿意得罪，咱们又给了好处，他们怎么会不放行？”
法正笑着说道，他越发觉得拉拢杨嗣是个明智的选择。
一路前行，法正靠着杨家附庸的身份和撒钱的本领顺利的抵达了成都。
抵达成都之后法正没有急着出售货物，反而是找了家旅店住下，然后派二狗子在城中寻找“买家”，经过两天的寻找，终于在两天后在东城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买家”。
“店家，货送到了！”
法正看了看那店铺招牌上的秘密印记，笑着走进店铺说道。
“什么货物？我没有订货，你找错位置了。”
掌柜是个精壮的中年人，看了眼年轻公子哥打扮一口关中口音的法正皱眉说道。
“位置没错，店家还是去验验货吧。”
法正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柜台上，这店铺做的是特产生意，店铺里除了中年店主也没其他人，法正也就不担心隐蔽问题了。
“天王盖地虎！”
那店家一见玉佩上的方天画戟图案，立刻换了依附肃穆的表情，并且看着法正说道。
“宝塔镇河妖！”
法正也把吕布告诉的暗号报了出来。
“你从哪里来？”
那店家看着法正问道。
“该来的地方来！”
法正又回答道。
“一路辛苦了！”
店家继续说道。
“累的是双脚！”
法正继续回答。
“是我要的货物，从侧门运进去，这位公子请进后堂结账。伙计，关门打烊！”
那店家见暗号都对，连忙招呼法正进后堂。
“我是主公帐前军师，法正！这是我的令牌。”
到了后堂法正直接自我介绍起来，他加入得晚，这些隐藏在益州的人都不认识他。
“属下刘浩，参见法军师！”
那店家查看过法正的令牌之后恭敬的双手递还给法正，然后行礼说道。
“不必多礼，你这藏于敌后辛苦了。”
法正连忙扶着刘浩，不让他行礼。
“不辛苦，主公给了太多钱财，我在这儿感觉都是在享福。”
刘浩笑着说道，吕布给了他很多经费，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衣食无忧富户。
“过得好归过得好，没忘了主公交代的任务吧？”
二狗子看着刘浩问道。
“哪里敢忘，这份就是成都和益州近一年的情报。”
刘浩麻利的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法正。
法正接过那册子就看了起来，准备看看刘浩探查的情报如何。
“你怎么选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我找了两天才找到，要不是有那印记，这么破的店我都以为荒废了。”
二狗子数落着刘浩，他们都是吕布的家臣，虽然没见过，但成为家臣的那一刻他们就是一家人。
“没办法呀，成都以前很好的，我在大城里开了家铺子，生意也不错，但自从刘焉死了，刘璋上位，先是杀了刘焉的外室张鲁的母亲，后来又牵连张家的族人，整天都是刀来剑往的杀人，整个大城乱哄哄的。怕出事我就把店铺搬到了少城，想着低调过活，可谁知道接下来又是东州派和益州派的争斗，那又是好一阵动荡。还是怕出事，我干脆就把店铺搬到了这外城，生意也懒得做了，就这么在躲着算了。”
刘浩是一脸的苦涩，在内城里什么都方便，打探消息更是及时，只可惜这成都接连动荡，让他不得不躲到了外城。
“这成都不大还有这么多事？”
二狗子惊讶的说道，现在这成都比起晋阳来差远了，但这么点个地方竟然出了那么多事。
“主公这次准备招我回去了么？”
刘浩有些期待的看着二狗子，想从他那里听到好消息。
“要是你任务完成得不错那这次就能回去了。”
二狗子点了点头，既然联系上了，那肯定是要一起回去的。
“太好了！”
刘浩惊喜的说道，他太想念并州了。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益州往事
“刘璋杀了那些人？东州派和益州派的争斗？详细说说。”
法正合上那情报册子，东西太多他得慢慢看，但刘浩话语里的刘璋血腥登位，东州派和登州派的争斗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都是刘焉入益州时的事，当初刘焉受封监军使者、益州牧，阳城侯，入川逮捕郗俭，整饬吏治。带着一批中原人和荆州人就到了益州，那时候益州很乱，到处都是黄巾军、五斗米教和地方宗族势力，各方还都在混战。”
“而就在刘焉还没入川的路上，黄巾反贼马相趁机起势，聚拢上千人斩杀锦竹县令李升，声势浩大，很快贼人人数高达数万，又攻陷了广汉郡，然后马相称天子，挥军南下攻下了蜀郡、巴郡、犍为郡。益州动荡，当时半个益州都被马相占领，贼人数量高达十余万。”
“那段时间益州到处都是战火，刘焉最开始是准备快速平息动乱，但他一个外来人，无兵无卒，又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是贼人的对手，只能困守在江州附近，不敢深入益州。”
“后来，益州人士董扶、贾龙暗中帮助刘焉，趁着马相出兵之时率兵偷袭，一举斩杀马相，贼人四散，董扶和马相迎接刘焉入川，刘焉这才得以入主益州。”
“董扶老迈，在刘焉入主益州没多久就病逝了，贾龙是本地大族，又有拥立之功，一时间成为益州实力最大的家族。他们拉拢其他宗族，甚至连刘焉这个益州牧都不放在眼里，将益州大权都握在手里。”
“刘焉自然不敢当个傀儡，可他实在对抗不了以贾龙为守的益州大族，恰巧这时候他发现益州有大量关中和荆州人士，这些人大多是为了躲避战火这才跑来益州，多来累计下来人数不少，而这些人和益州本土人士向来不睦，于是刘焉开始拉拢这些人，慢慢的这些人组成了东州派，甚至还拉起了一支一万多人的东州兵。”
“后来董卓作乱关中，图谋益州，刘焉不肯，有秦岭阻隔，董卓根本打不进益州，于是董卓派人拉拢贾龙，许以高官厚禄，贾龙同意，但还未动手就被刘焉发现，刘焉先发制人，斩杀贾龙，一举夺回了益州的控制权。”
“益州派自然不甘心这么丢掉权利，拉拢了所有益州人士准备对刘焉发难，东州派毕竟是外来者，那时候实力相对较弱，还不是益州派的对手。”
“就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刘焉看见了张鲁的母亲卢氏，卢氏是西南蛮族出身，早年在山间有奇遇，习得一身巫术，容貌艳丽异常，四十多的人看起来像二十多的姑娘，号称会不老之术。”
“卢氏当时是五斗米教的大祭司，在边陲蛮族和五斗米教内有很高的声望，刘焉经常宴请卢氏，还认命张鲁为汉中太守，坊间传闻刘焉当时和卢氏有奸情，还有的说刘焉岁数大了想从卢氏那里学得不老之术。”
刘浩详细的把刘焉进入益州，东州派的崛起和益州派的冲突详细的讲述着。
“不老之术？骗人的吧！就是三皇五帝也没有这不老之术，一个蛮族女子怎么可能会？”
二狗子一脸的不信，他也是在晋阳上过学的，对于这些东西根本不信，类似的传说并州也有，都是编出来骗人的，说什么山里有妖精变化的女子，非常漂亮，专门诱骗男子，只要被诱惑走了那就会被那些妖物吸干。
“这就不知道了，五斗米教举行祭祀的时候见过一次卢氏，长得确实很有异域风情，也显得比较年轻。”
刘浩摇了摇头，他待在成都是要秘密收集情报，不会冒险去探查什么。
“之后呢？刘焉拉拢了五斗米教？”
法正单手拖着下巴问刘浩道，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是的，有了卢氏的支持，刘焉除了东州兵又有了一支青羌兵，这些都是成都以西山中的蛮族组成，一个个是悍不畏死，益州众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刘焉出面安抚，逐渐的益州趋向于平稳，益州派让出了一些利益，冲突就这么结束了。”
“可刘焉死后一切又变了，刘璋早就不满刘焉和卢氏不清不楚的关系，认为这有辱门风，刘焉在时还好，刘焉一去世，刘璋就拿卢氏开刀，以卢氏妖言惑众为由当中斩首，还杀了张家在成都的族人，五斗米教自然不甘如此，发起了反扑，就在大城中好一顿厮杀，我就是那时候从大城搬到少城的。”
“可刘璋早有准备，五斗米教一些普通人哪里是对手，很快就被肃清，但益州并没有恢复平静，五斗米教被驱逐，东州派和益州派开始争夺空缺出来的权利。而刘璋只是坐视一切的发生，毫无干预的意思，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我在少城待不下去，只能来了外城。一切直到刘璋和张鲁开展才平息。”
刘浩把剩下的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益州派和东州派都是哪些人？”
法正一脸感兴趣的问道，刘璋的做法他不意外，一朝天子一朝臣，刘璋上位自然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卢氏和张鲁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看着东州派和益州派争斗，也不过是坐山观虎斗，居中调和，拉拢分化，其实刘璋想法不错，只是做得有点露骨，还有就是惹了张鲁，这个实力强大的敌人。
“益州派以黄权、张裔、谯周为主，其余有马忠、张翼、张嶷、李恢、句扶、王平、杨洪、秦宓、彭羕、吕凯、王伉、张表、李福、李骧等人。”
“东州派以许靖为主，吴懿、法正、李严、刘巴等人为骨干，还有李丰、费观、费祎、费诗、孟达、吴懿、吴班、陈祗、孟光、来敏、郤正等人。”
刘浩这些年在成都都是打听这些消息的，法正一问他立刻就如数家珍的把两派人士的名字报了出来。东州的都是外来人士，益州的都是本地大族。
“李严？具体说说他的情况！”
从一大串人名中法正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他有预感，这位就是那几年不见的好友。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给孟达的信
“李严据说是近几年从关中搬到益州的，来得比较晚，但这人很有本事，仅仅几年的时间就成为东州派的骨干。”
刘浩想了想说道，李严来的时间不长，但崛起的速度很快，也是他特别关注了的。
“没想到啊，有意思。”
法正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这么久的李严竟然直接知道了。
“知道李严的府邸在哪里吗？”
法正看着刘浩问道。
“知道，李严和东州派都在少城那边，益州派占据着大城。李严就在靠北柳池附近。”
刘浩连忙拿出一副成都地图，指着一个湖泊对法正说道。
“大城和少城？”
法正看着那张地图，上面将成都分为三部分，中间的大城，西面的少城还有外围的外城。
“大城是最早的城池，住的都是本地大族和官员，少城是新城，住的都是外来人，大部分是荆州和关中来的东州派。而外城住的都是普通平民。”
刘浩给法正介绍着。
“我写封信，你派个人隐蔽送到李严府上。”
法正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看看李严的态度再决定是否去见李严。
黄昏时分，成都街头依旧热闹，一个力夫模样打扮的男子背着一个麻袋在街上走着，似乎是要去送货，在经过李严府邸的时候，走入一条小巷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随手一扔，丢入了李严府邸之中。
“你就这么秘密送信的？”
二狗子见到这一切看着刘浩问道，这信送得也太随意了。
“主公说过，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样送信最安全。”
刘浩点了点头说道，安全这是他在成都这么久一直奉行的。
“信那么薄要是被风吹飞了怎么办？或者根本没人看到。”
二狗子翻了个白眼，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安全了，这也太安全了，完全没管信是不是成功送到。
“怎么可能没人看到，纸张那么贵，掉到院子里很快就会被发现。”
刘浩不解的看着二狗子，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认为没人注意那封信，就纸张来算，那封信就值十几钱，怎么可能没人看到。
“走吧，别在这里了，容易引人主意。”
刘浩转身就要离开，这就是二狗子要求来看看李严的府邸，不然以他平时的习惯，绝对不会到作案地点来。
……
天黑之后，处理完公务的李严回到了府邸，他如今是益州治中，是刘焉的署官，负责成都律法之类的事务。
“主人，仆役在院子里发现一封信！上面署名是给主人的。”
管家见李严回来连忙上前双手将一封信递上。
“院子里发现的？”
李严看着信上“李正方亲启”五个字，有些疑惑，感受到信封的材质心里更是泛起了嘀咕。
“谁会用这么好材质的信封？”
因为战事和关中的商道已经断绝很久，纸张这东西现在在益州很紧俏，一般都舍不得用，他进来新编的律法条款都是用老式竹简，这严重拖慢了编写进度，但却无可奈何。
“是的，打扫院子时突然发现的，没找到可疑的人。”
管家点了点头，仆役报告上来他第一时间就带着护院外出寻找可疑之人，但却没有发现，府邸本就靠近街道，这一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找人。
“这件事你别管了，让仆役们忘了这事儿。”
李严看了眼管家说道，敌在暗他在明，必须淡化处理，不过要是敌人那就只能是益州派，不过李严很奇怪，他和益州派关系并没有那么差，不至于写恐吓信过来呀。
拿着信件，李严就进了书房，仔细端详着那封信，除了正面的五个字再无其他。
“看来不是恐吓信。”
李严看着信件说道，如果是恐吓信不会署名这么简单。
拆开信件，取出信纸，还没仔细看内容，李严就发现那笔记很熟悉。
“法正！”
李严脱口而出喊出了法正的名字，并且开始仔细阅读起信件。
信件只是一封普通的问候信件，只有最后加了一句，若想见面明日打开后门。
“法正来成都了？为什么要我打开后门？他为何不从正门进来？他身份不能暴露？”
李严瞬间有了很多想法，当初拉着法正一起来益州，结果因为五斗米教的阻拦，法正没能一起进入益州，按照后来的战况，吕布很快就控制了关中，法正应该也就此被困在了关中。
“难道法正已经投靠了吕布？那这次来益州恐怕所图甚大！”
李严脸色一变，他越猜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法正这次来肯定有大目地。
“见还是不见呢？或者把事情报上去？”
李严在书房里背着手边走边思索着。
“不能报上去！”
李严立刻否定了出卖法正的想法，这倒不是处于好友之情，而是出卖法正自己得不到好处，如今益州派势大，他们只能勉强抗衡，这时候他出卖法正，好处只能便宜益州派，自己还要背上出卖好友的骂名，这实在太不合算了。
“如今吕布势大，不如借机交好吕布，为以后留一条路？”
李严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吕布的强大他没有想象到，如果早知道他不会来益州，而现在法正的到来又给了他一个北上的机会。
想好了一切，李严将信纸连同信封一起拿到了烛台边，让它们化为了灰烬。
第二天一大早，李严很正常的穿好官服准备去官衙办公。
“今天把后门打开，要是有自称我朋友的人就细心的招待，那是贵客！”
李严对着管家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管家不懂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李严的命令打开了后门，并且亲自在后院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直到李严回来，也不见有人从后门进来。
“主人，今天没有客人！”
管家对李严禀报道。
“没人来？”
李严皱眉问道，信上明明说开后门就来，现在怎么不见人影呢？
“继续把后门开着。”
李严想了想说道，白天没来可能是怕人多眼杂被人看见了，说不定是准备晚上来。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黑夜到访
晚饭之后孟达一直等到了午夜，等到月亮过了中天还不见人来，于是孟达只能摇着头去书房休息。
因为那封信他一整天心不在焉，今天的公务都没怎么处理，而这些又有些紧急，刘璋等着要，不及时做完会成为益州派攻讦自己的借口。
“唉，这些律法呀！”
孟达坐在书桌旁看着一桌子的竹简叹了口气说道，他已经有些厌倦了，律法这些东西他实在不感兴趣，他宁愿拿着兵刃上战场建功立业。
“孟兄，怎么愁眉不展？这可不像你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陡然响起，吓得刚刚坐下的孟达一下子跳了起来，跑到墙边就要去拿挂着的仪剑，可让他惊恐的是墙上一直挂着的仪剑不见了。
“刺客！”
孟达吓得脸色惨白，拿过一旁的摆件护在身前就准备大喊救命，让护院仆役来支援。
“孟兄，不要那么紧张嘛，你的仪剑在这儿！”
法正笑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仪剑，而那把仪剑就是孟达刚想去拿的。
“是你！”
孟达一脸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法正。
“怎么？吃惊了？”
法正笑着摊了摊手，他本来是准备下午从后门进来的，可二狗子坚决不许，他认为孟达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冒险过来很可能中计，于是晚上帮他翻墙进来了，并且因为孟达府上的护院仆役都在注意后面，书房旁边的院子里根本没人，轻松的就进入了书房。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达放下了手里的摆件，紧张的心终于松开了，只要来的不是刺客死士之类的就不用担心。
“没办法，怕被人看见，我倒是想从后门进来，但这成都势力犬牙交错，还是小心为上，为了我的安全，也为了你的安全。”
法正笑着坐下说道。
“那倒是，安全很重要。”
孟达点了点头也做了下来，他没有叫仆役进来服侍，既然要安全那最好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突然来了成都？这几年都在关中？”
孟达看着法正先开口问道。
“当初没走，我本想去回乡去，结果直接碰上了主公大军，也许是机缘到了，我竟然被主公看中，这身才华也有了展现的机会，这几年算是过得不错。”
法正笑着看着孟达，如今的他可比当初的孤家寡人过得好多了，以现在的状态，他有信心成为吕布手下最主要的那批谋士，以后吕布登基，三公九卿总有他的一席之地，而在他看来吕布夺取天下已经是铁板钉钉。
“主公？吕布！”
孟达虽然早有预料，但话语从法正嘴里说出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竟然有这种奇遇！那天我要是不走是不是也能这样？错过了么！”
孟达心里一阵阵的懊恼，吕布和刘璋比那是天地之别，跟了吕布那就是一步登天，而眼前一直不如自己的好友就这么一步登天了。
“虽然我们是好友，但你这么直呼我主的名字可不行！”
法正看着孟达摇了摇头道，身为吕布的谋士他需要维护吕布的威严。
“你投靠了吕将军！”
孟达听了一惊连忙改口，法正能悄无声息的到达书房肯定是有帮手的，而那些人很可能就在暗处看着自己。
“不错，如今我已经是主公帐前军师！”
法正有些骄傲的说道，这个身份放在天下间也不必益州牧刘璋差，吕布如今可是雄踞北方的最强诸侯，帐前的军师那都是身份非凡。
“军师！”
孟达吃惊的看着法正，他万万没想到法正这几年竟然混得如此之好。
“恭喜！你的抱负终于有实现的机会了。”
孟达对着法正拱了拱手说道，他知道法正很有才华，如今跟随了吕布更是有了施展的机会，以后成就不可限量。
“一样一样，孟兄如今不也在益州为官，看样子过得不错呀。”
法正指着府邸笑着看着孟达，能几年就在益州混到这一步，孟达这也不简单。
“说笑了，这少城边缘，哪里谈得上什么不错。”
孟达苦笑着摇头。
“对了，孟兄当初不是入了五斗米教，到了汉中么，怎么就来了成都了？”
法正看着孟达问道，以张鲁对汉中的封锁应该不太可能放孟达来成都的。
“我现在还是五斗米教的祭酒！”
孟达一脸无奈的摊手说道。
“五斗米教的祭酒？”
这次换法正吃惊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孟达竟然还是五斗米教的祭酒，按照五斗米教的划分，祭酒应该是县一级的官员，县令就是大祭酒，杨嗣就是大祭酒兼西城县令，代表五斗米教教化一方。
“当初我在汉中带了一段时间，五斗米教那些人你也应该知道，都是些愚昧无知的山民，大部分大字都不识一个，像我这样的很快就被看中，提升为祭酒，让我帮着宣传五斗米教。”
“后来我被调动到了成都，在这边帮着传教，只可惜刘焉死后，五斗米教在成都遭到血洗，好在我成都还有个官身，这才幸免于难，刘璋虽然捣毁了五斗米教总部，但不敢大肆屠杀驱逐，益州信五斗米教的太多，他根本杀不完，于是我们这些幸存的祭酒又被安排去安抚人心。”
孟达简单的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是这样啊！”
法正摸着下巴笑道，孟达的话有些避重就轻，例如怎么成为五斗米教祭酒的，怎么在成都获得的官身，怎么加入东州派的，这些重要的时都只字未提。
法正和杨嗣交谈的时候知道了五斗米教的一些规矩，五斗米教内部等级很严格，所有人都要从鬼卒做起，而孟达隐去了这些
“看样子他身上还是有些秘密的呀。”
法正在心里想象道。
“孝直，你应该在吕将军身边才是，据说吕将军正和曹操开战，你怎么会来益州？”
孟达有些怀疑的看着法正，身为军师在有大战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离开。
“主公身边人才济济，有一些我也自愧不如，大战的事根本用不着我出谋划策。”
法正笑着摇了摇头，孟达的消息有些闭塞，大战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占据绝对的优势，如今战事应该已经取胜。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讨价还价
孟达先是一怔，然后打量起了法正来，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法正，法正性格张扬，而且自视甚高，从来不服人，可如今竟然变得有些谦虚。
法正才华如何孟达很清楚，他相信天下应该没几个人能让法正这样。
“他是真的谦虚还是在故意骗我？”
孟达看着法正，心里思考起这个问题，他有想通过法正搭上吕布这条线，但和法正见面之后，他发现事情超过了他的想象，法正已经是吕布帐前军师，这已经吕布军中高位，这种情况下他发现自己拿不出什么能打动吕布的东西，没有利益他不信吕布会重用他，既然得不到重用，他就有些犹豫了。
“几年不见，孝直谦虚了。”
孟达看着法正说道，言语里是丝毫不掩饰诧异。
“没什么，见过世面才知道自己以前太自大了。”
法正摇了摇头，谦虚这东西他以前是没有的，还在老家时他自认为自己是经天纬地之才，后来遇到吕布，去了并州，见识了太多，这才知道自己多么无知。
“不闲扯了，孟兄觉得在益州过得如何？”
法正正色看着孟达问道。
“不是说了么，身不由己啊。”
孟达被法正这么突然一问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还是很快的接下了话语。
“我看不错呀，你现在又是益州官员，又是五斗米教的祭酒，可谓是两边通吃，不管刘璋和张鲁谁赢了，你都不吃亏。”
法正笑道。
“就是如此才更麻烦，两边都有关系，两边都不受待见，张鲁那边我不敢联系，刘璋这边又怀疑我，要不是我在成都还有些关系现在估计下场是相当凄惨。”
孟达苦笑着摇头，想起那些死去的人，他都感觉自己幸运，刘璋杀卢氏和张家时他躲过了，东州派和益州派争斗时他又安然无恙。
“那孟兄可愿意归顺我主？”
法正听了孟达的话接着问道。
“归顺吕将军？”
孟达没想到法正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犹豫了片刻，孟达开了口。
“不知吕将军能给我什么官职？”
孟达问出了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想让自己归顺那肯定是要有条件的，不能叫一声自己就归降，那样太没格调了，以后也会被看轻。
“官职，主公没说。”
法正怂了怂肩膀回答道。
“没说？”
孟达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明白这没说是什么意思，是不重视自己，还是忘了说？
“来找你是我的意思，主公并不知道，甚至这次来益州也是我的意思，主公想打益州办法很多，我只是来探个路。”
法正如实回答道。
“就这样你也想让我归顺吕布？”
孟达冷笑着看着法正，什么都没有许下就像让自己放弃如今的一切，他虽然在益州不算什么大官，但敖些年月，不难成为益州高层，说不定还能代守一郡。
“这还不够么？”
法正看着孟达，毫不在意的说道。
“我主任用人才从来都是看能力，以孟达兄的才华，自然会有用武之地，但若是想要直接得到那恐怕不太可能，当出我也是从随军小卒慢慢立功才到今天这位置的。”
“可我现在已经是益州治中！以后吕布想入主益州，我可是能帮不少忙。”
孟达强调着自己现在的官职，他可不是白身去投，而且吕布肯定会让他帮着攻陷益州，益州出了名的富硕，自己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吕布不该有表示么？
“孟达兄，你只不过是个治中，真的能帮多少忙？如今汉中在张鲁手上，蜀中的屏障不过是金牛道和米仓道，这两条道如今都在刘璋心腹手上，孟达兄能做什么？”
法正盯着孟达问道，他知道孟达性格多变，并且很注重自身利益，不是死忠之臣。
“我能……”
孟达正想开口说，可发现法正说的那些事他都无能为力，汉中他干遇不到，金牛道、米仓道他也无法影响，孟达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帮不了什么。
“我可以给你们情报，一些只有益州高层知道的情报！这里面还包括金牛道和米仓道的将领和驻军情况。”
孟达没有被法正唬住，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那就要看价值多少了，在主公评定之前，我也给不了你什么保证。”
法正点了下头，这些正是他想要的，很多情报只有益州官场里的人才能真正了解。
“孟达兄，你好好想想吧，刘璋是个无谋之人，又鼠目寸光，跟着他能有什么前途？”
法正没有逼迫孟达，这事情最好就是孟达主公投靠，诱骗和逼迫只会适得其反。
孟达正在权衡利弊，法正一起起身出去，等孟达反应过来准备去寻法正，可一出书房又什么都没看见。
“有人接应！”
孟达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门外一直有人接应法正，自己刚才要是起了歹意，说不定自己当场就会被杀死。
“他们的势力竟然渗透到了成都！”
法正在心里暗暗想到，他没有直呼吕布的名字，害怕一时说漏了嘴被人听到。
“主人，可是有什么事？”
管家见孟达站在门口发呆，连忙走过来问道。
“今夜可见了什么陌生人？”
孟达看着管家问道。
“主人，今夜府里没有客人啊。”
管家奇怪的看着孟达，家里又没来客人，哪来的陌生人。
“下去吧，我要处理公务，不能被打扰，让下人别到院子里来。”
孟达对着管家吩咐道，他担心法正再来时碰到了府里的仆役，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军师，那孟达似乎不愿意，真是给脸不要脸！”
二狗子对着法正说道，刚才法正出来之后他就带着人掩护法正出来了，刚才法正和孟达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怎么会不愿意，良禽择木而栖，主公可是参天大树，而刘璋那种人连杂草都不算，孟达怎么可能放弃？”
法正很有信心的说道，孟达是绝对不会放弃这种好事的。
“等两天吧，让他心里有个对比，估计对比不了两次他就明白了。”
法正和二狗子在黑夜里小心的行进着，成都的街头比不得晋阳，晚上灯笼都没几个，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没有宵禁令，不然还要躲街上的巡逻队伍。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拆了后门
法正走后孟达怎么都睡不着，在书房里坐着想着，思考着和法正的对话。
“我是不是太贪了，这样是他不来联系我怎么办？”
孟达有些后悔了，怀疑自己开价太高了，一开口就是要官要爵的，要是吓跑了法正那他可就搭不上吕布这条线了。
“夫君，天亮了，该用早膳，去官衙了。”
孟达的妻子走了进来，看着愁眉不展的孟达提醒道，这几天孟达似乎有心事，一回来就关在在书房里。
“天都亮了吗？”
孟达这才从思绪里惊醒，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孟达这才发现自己坐了一整夜。
“不吃了，帮我准备衣服，我这就去官衙。”
孟达站起身说道，他现在是一点胃口都没用。
“夫君，可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孟达的妻子忧心忡忡的问道，这一年间她只有在诛杀五斗米教卢氏和东州派、益州派争斗时见过孟达这样，现在看来又出事了。
“你别管了，管好家里，没必要少出门。”
孟达叮嘱着妻子说道，法正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开让他有些紧张，若是最后翻脸，他很难保证法正不会作出什么事来。
穿好官服，孟达直接去了府衙。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上午，孟达也没做什么，直到刘璋到来，着急众人商议事情孟达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去了大堂。
“如今张鲁控制汉中，拒不归顺，形同反叛，诸位有何办法？”
刘璋看着眼前的众人开口问道，这是他近来最关心的事，张鲁控制汉中这是心腹大患。
“主公，不如再次起兵攻打汉中！”
东州派这边费观先开口建议道。
“不可，此举劳民伤财，前几次战事各地粮草已经抽调一空，无力再打汉中！”
益州派这边张裔立刻开口反驳起来，打仗那就是烧钱粮，如今府库里的粮草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各地的粮草也调运过来，再打那就回危机到他们这些本土大族的利益。
“不打仗怎么收回汉中，没有汉中又如何保得住益州！”
费观看着张裔和一众益州派质问道，事关益州安危，怎么能因为一点困难就踟蹰不前？
益州派那边看着费观直皱眉，费观虽然是荆州人士，但来了益州之后结交了刘家，现在已经是巴郡太守，还是刘璋的女婿。
“费太守，保住益州不一定要靠战争，可以派人去和张鲁谈嘛，益州的情况你也知道，虽然每年收上来的粮食很多，但周边蛮族时常叛乱，这些粮草要是留下一些应急的。”
“就是，没了汉中还能守金牛道和米仓道，靠着大巴山是一样的，可蛮族若是杀出山林那可是直接进入益州平原，到时候麻烦会更大！”
……
沉默片刻之后张裔带头，一众益州派官员把费观出兵汉中的主意批了个体无完肤。
“说得好听，张鲁若是恳谈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费观看着那些益州派冷哼一声，但很快就闭上了嘴，因为和张鲁翻脸主要来自于刘璋。
“有什么不可能谈的，汉中本就属于益州，张鲁不愿意他手下还能不愿意？汉中之人还能不愿意？”
功曹杨洪开口道，汉中和蜀中本就是一体，只要给出些好处肯定能让张鲁归降。
“想得太好了，五斗米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听着众人的话，孟达在心里想道，他是五斗米教的祭酒，教义对人的影响他是很清楚的，只要五斗米教还在，汉中就一定会听张鲁的。
一通讨论最后变成了争论谁去汉中出使张鲁，双方都不愿意派自己人冒险。
“孟治中就很合适啊，他了解五斗米教，又见过张鲁，再合适不过了。”
突然益州派那边指着孟达说了起来，都知道孟达是五斗米教的祭酒，这派去当使者在合适也不过了。
“我看不合适，孟治中嫉恶如仇，若是张鲁不从，怕是会起冲突。”
李严见孟达一直不说话，于是出言帮孟达说道。
“孟治中确实不合适。”
刘璋突然开口说道，孟达是五斗米教祭酒，这样是一去不回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扣下家眷也不保险。
一番争论也没得出结果，刘璋离开，众人散去，又是不了了之了。
“又是这样！”
孟达摇了摇头说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争论了，双方为了利益都是互相拆台。
“孟治中，怎么心事重重？”
李严跟上孟达开口问道。
“是李护军啊，只是近来编写律法有些力不从心。”
孟达见是李严问起，连忙找了个理由。
“律法我看着不错呀，这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李严怀疑的看着孟达，新编的律法他也看了，虽然不出彩，但也算是不错。
“我这能力有限，我看改天还是让主公派人替换我吧。”
孟达摇了摇头道，他是东州派之人，这律法的编写是三名东州派和三名益州派组成，以此来均衡律法，杜绝偏向。
“对了，李护军就精通律法，不如李护军接替？”
孟达突然想起李严精通这些，惊喜的说道，这编写律法可是个好职位，这是能影响益州未来的东西，编得好甚至能让益州按自己的想法发展。
“我这军中也有事情，恐怕无法分身。”
李严摇了摇头，虽然他对编写律法很感兴趣，但军队更重要。
“唉！”
孟达摇了摇头，李严不接他也想不出其他人。
又聊了几句，孟达对着李严拱手告辞。看着孟达离开，李严眯着眼睛怀疑的看着孟达的背影，他从孟达的表现里看出了些不同寻常。
回到家中，孟达坐立不安，今天看到犹豫不决的刘璋，还有争权夺利的东州派和益州派，孟达更是心里莫名的烦躁，他感觉在益州真的没什么前途，在这么下去自己的未来估计要葬送在这里了。
“主人！”
管家正指挥一辆装满粮食的马车去侧门，突然见到孟达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今天后门可有客人？”
孟达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没有任何人。”
管家不解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孟达为什么一直问后门的事。
“去，让人把后门拆了！还有，不需要准备什么粮食。”
孟达烦躁的一挥手，管家准备粮食明显是以为成都又要乱，以备动乱闭门之用。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影响
“拆了后门？主人，要换新门么？”
管家有些疑惑的看着孟达，这后门也没有问题，为何要突然更换。
“不，就让后门这么空着。”
孟达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进入府，没有解释的意思。
管家虽然茫然，但还是很快带着仆役将后门的门板给拆了，门槛也给去了，在打理得很整齐的府邸周围显得那么突兀。
“我们要守着门么？”
几名仆役看着空空如也的后门问管家道。
“不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管家烦躁的驱赶走那些仆役，主人都没说的事，他们这些下人就别掺和。
……
“军师，最新情报，孟达把后门给拆了，少城北部的人都在议论。”
刘浩走进破败的店铺对着法正说道。
“后门拆了？这家伙在搞什么？”
二狗子听了这事儿来了兴趣，这拆后门他是闻所未闻。
“看来孟达想通了。”
法正笑着说道，刘浩和二狗子疑惑的看向法正，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走的时候担心孟达返回，没有告诉他怎么联络我，看这样子这是在给我信号啊。”
法正给二狗子和刘浩解释着，原本和孟达约定的是开口门是见面信号，可孟达讨价还价当夜没谈出结果，这会儿孟达联系不上自己，就搞了个大消息，表明自己的态度。
“就一天？这孟达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二狗子有些鄙夷不屑的说道，昨夜还讨价还价，今天就摇尾乞怜，这种人怎么看都不像吕布会看中的。
“以前都听说这孟达才华不错，没想到也是虚有其名。”
刘浩也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孟达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要归顺主公，咱们想要情报，一笔交易而已，至于主公看不看得上，那就要看孟达的表现了。”
法正摇了摇头道。
“那军师什么时候再去见孟达，我好安排人手。”
刘浩看着法正问道。
“不慌，孟达这一弄肯定很多人关注，这两天去见孟达太冒险，过几天吧。其实孟达这办法有点糙，直接拆后门，影响够大，但也正是因为太大，会带来很多麻烦。”
法正想了想说道，要是换了他肯定会用更隐蔽的办法，比如借口换门修院子，或者把后门拆了扩大，这都能很隐蔽的传出消息。
……
一连两天少城孟府成了一处热闹地，不少闲来无事的家伙都跑来看拆了后门的孟府。
“主人，要不要把那些好事之徒赶走？”
管家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不然孟府就要成笑话了。
“有多少人？”
孟达眉头紧皱的问道。
“一两百人是有的。”
管家回答道，本来府门外的街道上是不算热闹的，这拆了后门也不装新门的事传开，一下子街道都变热闹了。
“不用管，随他们去。”
孟达摇了摇头，他要的声势已经起来了，只要法正还在成都那就肯定能知道，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挥手让管家退下，孟达继续处理起公务，那些繁杂的律法和永无止境的修改让他烦不胜烦，但又碍于刘璋的命令不敢不做。
“主人，费太守和李护军来了！”
管家慌忙走进书房对孟达说道。
“费观和李严来了？”
孟达放下毛笔脸色一僵，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可以快速让法正知道自己的态度，但同样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怀疑，其中东州派肯定会有反应。
“你先去招待，我马上出来。”
孟达想了片刻就对管家说道，他需要想象怎么应对接下买的询问，一个回答不好可能就会引起大麻烦，他现在还没有真的搭上吕布这条线，若这时候被东州派踢出，那他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费太守、李护军，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寒舍来？”
孟达整理好思绪，这才笑着走到前厅道。
“孟治中，听闻你最近拆除了后门，也不安装新门，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费观一脸关切的看着孟达，语气诚恳，如果是益州派威胁孟达做什么，孟达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们，让他们帮忙想办法。
“多谢费太守，没什么事，只是后门被虫蚁蛀坏，这才想着换新门。”
孟达肚子和费观抱拳行礼感谢道。
“孟治中，有什么问题可以直说，不用怕什么的，咱们都是东州派，理应互相帮助。”
费观又强调着对孟达说道。
“真的没事，试试门板坏了。”
孟达依旧摇头说道。
“看来传闻是假的。”
李严开口说道。
“传闻，什……什么传闻？”
孟达有些不解的看着李严，他可是什么传闻都没听到。
“都是些街头传闻，说是孟治中拆了后门表示断了退路，要和益州共存亡。”
“这没头没尾的传闻也不知道是谁散播的，这一时间也没有强敌和战事，说共存亡有些太早了吧。”
李严把情况给孟达说了一遍，他们来见孟达就是为了看看这传闻是不是真的。
“唉，我就换个后门，那些好事之徒也不消停。”
孟达脸色僵硬的说道，这些传闻是他没想到的，在这么下去他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他的话语有些含糊，但意思是谣言很可能是益州派放出的，那些人一直在针对他们。
“如今主公正急着夺回汉中，孟治中没事还是少惹不必要的麻烦，益州派虽然避战，但从那天的讨论可以看出，他们想用汉中消耗我们。”
李严提醒似的看着孟达。
“我马上就安排仆役将后门安上。”
孟达连忙说道，事情闹得这么大是他也没想到的，现在看来，拆后门这事确实处理的有问题。
李严和费观又和孟达交流了一些事情，确认法正没有受益州派影响这才告辞离开。
“去，找木匠重新制作一副门板。”
孟达叫过管家开口吩咐道。
“主人，这重新制作怕是要好几天。”
管家提醒道，门边要先丈量尺寸，然后寻找木料制作，好了之后还要刷上几层漆，这一套流程下来至少要五六天。
“好几天就好几天，让木匠打厚实点，记在后门边打。”
孟达挥手说道，木匠制作门板这会让不利的猜测不攻自破，而这几天还能继续给法正发信号，确保法正一定知道。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撤军
“主公，咱们这就走了？”
许褚有些不情不愿的看着吕布问道。
“东郡都平了，还不收兵回去？大军这出来又半年多了。”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天东郡各地都被平定了，东郡也算彻底属于他了，收兵的事也提上了日程，这让士兵们士气一振。
经过半年的战斗，谁能不想回家去呢？吕布在军中设有书信局，专门负责士兵们的家书，书信局上报这两个士兵们寄回家的信明显增多，这就是一个该回去休整的信号。
“主公，干脆直接杀去谯县得了，一次解决了曹操。”
许褚眼珠子一转嘟囔着说道。
“可以呀，你一个人去，就像荆轲一样，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吕布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许褚说道。
“荆轲？”
许褚抓着后脑勺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谁是荆轲，那不就是刺杀秦始皇失败的家伙么。
“主公，我这去了曹操不会见我啊！”
许褚想起了自己每次叫骂时候的话语，曹操和手下的将领那是巴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自己去了口都不用开，直接就会被杀，刺杀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你还知道曹操不会见你，现在曹操是严防死守，各地城池估计都成堡垒了，这时候怎么硬攻过去？”
吕布笑了起来，曹操吃了大亏肯定会有所防备，得了便宜就要收手，等待下一次机会，冒然进攻孤注一掷可不是优势的时候该做的。
“东郡就交给文远守了，这东郡如今三面受敌，如果曹操大举反扑，就不用硬守，撤回北岸去在等机会就是了。”
吕布看着张辽下令道，东郡虽然是桥头堡，但却缺少支撑，这种情况下适当避战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吕布也相信曹操短期内不敢再来打东郡，毕竟曹操已经在东郡吃了个大亏了。
“主公放心，属下看那曹操应该没胆量再来。”
张辽起身行礼答道。
“子龙带兵守卫冀州，作为文远在东郡的支撑。”
吕布又看着赵云说道，冀州如今已经平定，北方的幽州也已经打下，现在最大的威胁来自南方，不过有东郡在前面顶着，倒是不用担心曹操从其他地方派兵来攻。
“是，主公！”
赵云也对着吕布行礼领命道。
“其余人都随我会晋阳。”
吕布又对其他人下令道。
“主公，我也留在东郡吧，我怕张辽一个人应付不来！”
许褚见没叫到自己的名字，连忙开口说道，现在最可能打仗的地方就是东郡了。
“区区曹操，何足道哉！”
张辽脸色一沉看着许褚说道，他自认为守卫东郡毫无问题，不存在什么应付不的情况。
“那就程德谋留下，协助文远，你还是要回晋阳去，并且得去军中学堂好好上上课。”
吕布看着许褚说道，这家伙再不好好学学就快跟不上大军节奏了。
“主公，我一个冲锋陷阵的将领，总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我还是在前线呆着吧。”
许褚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不学习？不学习你连冲锋陷阵的资格都快没有了，以后会有很多新式的武器进入军中，你不了解，怎么协同作战？你真以为骑兵能冲锋一辈子？”
吕布看着许褚说道，这次大战里许褚对新型器械了解太少，他的重骑兵以后很可能要顺着炮火冲锋，不了解那些东西就可能死在那些东西手上。
“骑兵冲锋这么厉害，怎么不能冲锋一辈子。”
许褚小声嘟囔着。
“行了，就这么安排了，明天启程回晋阳。”
吕布没听到许褚的嘟囔，见其他人没有意见，起身下令道。
第二天大军来到了大河边，准备渡河从冀州回晋阳。
荀攸孤身一人站在大河边，看着滚滚大河之水发呆。
“荀公达，你可别跳下去，这大河的水有点浑浊，这跳下去怕不是污了自己的身子。”
吕布笑着指着泛黄的大河河水对荀攸说道，大河在北地还算清澈，但过了并州之后，因为黄土高原的缘故，河水逐渐变得昏黄。
“吕将军说笑着，我这就是跳下大河恐怕也会马上被捞起来。”
荀攸回头看了眼吕布说道，他这一旦过河去了再想回大河南部就很难了。
“我这也是为了荀公达的安全着想。”
吕布挥了挥手，让荀攸身边的士卒退下，因为怕荀攸自寻短见，他特意安排了一队士卒守卫。
“吕将军，这是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荀攸看着大河问吕布道，他现在算是明白当年易水边荆轲的心情了。
“不算，荆轲那是去死，荀公达这去了北面可是安全得很。”
吕布摇着头说道，荆轲那是明知去死，荀攸可不会死。
“吕将军准备如何处置我？”
荀攸叹了口气看着吕布问道，这段时间的关押他已经认命了，他当年也是被董卓关押过的，但董卓那边是监禁，那种时候他会想着怎么反抗，最终他趁着董卓战败逃了出来。
可吕布这边完全不同，只要不离开太远，都可以，他甚至可以在有人跟随的情况下到军营外面走走，这样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自己反抗的心思越来越淡，他明白自己的想法已经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处置，荀公达这等大才怎么会处置呢？我是想让荀公达治理幽州的，你也知道幽州战乱连连，需要一位大才去治理，不知荀公达意下如何？”
吕布看着荀彧说道，幽州现在缺一个人才去治理，荀攸就不错。
“吕将军让我去治理幽州？”
荀攸很诧异，他一个俘虏难道还能出任幽州刺史？
“当然了，不过荀公达得帮我带些学生。”
吕布确定的点头说道。
“带学生？”
荀攸更是不解，他不明白吕布这是什么意思。
“荀公达，我晋阳这几年又不少优秀的学生，还有军中退下的将士，这些人我会安排一批去幽州，他们才学都不错，唯一缺乏的就是经验，带些晚辈学生，我想荀公达不会介意的吧？”
吕布笑眯眯的说道，学生和军中退下的将会成为幽州各郡的太守或者各县的县令，荀攸这个刺史的任务其实很重，因为所有无法决断的政令都会汇总到荀攸这儿。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入江夏
“吕将军，不怕我让那些人投靠曹丞相？”
荀攸明白了吕布的意思，新招的学生和军中将领对于治理地方没有经验，吕布这是想让自己帮着带出一批人才，可这么一来不怕自己策反那些人么。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也正好试试他们的定力，这么容易反叛那留着也没什么意义。”
吕布摸着下巴说道，这一点他倒不是太担心，晋阳出来的人要是那么容易被策反，那他这么多年就算是白努力了。
荀攸一阵沉默，见吕布这么有信心，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了，这策反真的会有用么？在一群年轻人面前玩心机若是被点破，那他这脸还往哪放？
“既然荀公达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吕布见荀攸没有反对，直接敲定了下来。
“报，主公，西凉捷报，徐将军他们已经击退了西域异族，夺回了西凉各郡。”
一名士兵跑来禀报道，并且递上了一份详细的文书。
“西凉战事也结束了啊。”
吕布点了点头，这还真是个好消息，这么一来他大军就能休整半年，准备明年的大战了。
听到西凉大胜的消息，荀攸脸色一黯，本以为还有西凉牵制着吕布，如今看来吕布已经彻底扫平了北方。
……
“军师，您看看这水图！”
甘宁将绘制好的水图交给庞统帮着看看，他没有上过几天学，着绘图的事根本不懂，现在这水图还是根据他做水匪的经营绘制的，很是粗略。
“甘将军，这水图得重新绘制，这要是送去给主公肯定会被驳回的，这水图恐怕只有甘将会看得懂吧。”
庞统哭笑不得的看着那水图，反正他是看不懂，他看不懂那吕布肯定也看不懂，军中将士估计也没几个能看懂，按照这水图行军，只会迷失在复杂的水道间，那时候可就出大事了。
“可这……这……”
甘宁抓耳挠腮的说不出话来，他这水匪出身，哪里董那么些东西，当水匪的时候画图只要自己看得懂就行了，巴不得手下看不懂呢，各地水文那都是首领的秘密。
“兴霸兄，我帮着你改改吧。”
苏飞无奈的看着那鬼画符一样的水文图，他是正经将领出身，明白甘宁这画得太差了得帮忙改改。
“甘将军，以后恐怕要去晋阳关中学堂补习补习，这军中将领绘图是基本，若是图绘制的不好，那是会让大军陷入险境的。”
庞统对着甘宁说道，这些事情他以前还没注意到，吕布在南阳时间也短，估计也没想到会这样。
“上什么学呀，我都这样了，和一群毛孩子坐一起对难看。”
甘宁连忙拒绝道，他是水匪，有水匪的面子。
“甘将军误会了，不是和一般学生一起，这军中学堂是针对军中将士设立的，专门教授军中的一些知识。”
庞统见甘宁不愿意，知道甘宁是怕丢面子，于是解释道。
“那我也不愿意去。”
甘宁摇着头说道，他才刚加入吕布麾下，这去了晋阳会怎么样心里没底，那边的人若是排外他可怎么是好，还是樊城好，苏飞和庞统都是荆州人，这就很好相处。
“这恐怕不行，还是看主公怎么安排吧。”
庞统有些为难的说道。
“甘将军，以后战事会一直向南，可能会打到交州，那里地广人稀，到处都是荒野，这绘图不行可怎么行军？”
庞统又给甘宁解释着。
“兴霸，这晋阳你总是要去的，多学学也有好处，总不能以后文书地图都让人代劳吧？”
苏飞也劝着，身为将领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做，保证绝对的机密，不能都让身边人来。
“到时候再说吧。”
甘宁挥了挥手不愿意再聊这个。
“如今刘表一直窝在襄阳城里不出来，我看我们也不需要再樊城和他对峙了，明天我们就回宛城去，南阳还需要我们守卫。”
庞统对着甘宁和苏飞说道，刘表不出来，他们也不可能去攻襄阳，与其在樊城守着不如回宛城去，那里是南阳郡中心，可以稳定南阳人心。
“其实咱们可以顺着汉水南下，看看能不能打入江夏，江东不正在和江夏开战么？咱们去看看能不能捡漏。”
甘宁对着庞统说道。
“江夏郡？哪里守军太多，如今刘琦、刘备都去了江夏，咱们去的人多了容易被包围，去的少了又起不到作用。”
庞统摇了下头说道，没有拿下襄阳，这江夏就不好打。
“那我带一小队人马过去试探一下？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甘宁依旧不放弃。
“军师，这倒是可以，甘兴霸水性很好，让他带一小队人马去倒不会出问题。”
苏飞开口说道，他了解甘宁的本事，倒是不怎么担心。
“那行，甘将军带一队水军偷偷潜入江夏，看看刘琦和刘备防备如何。”
庞统想了一会儿说道，甘宁熟悉荆州水文，这去江夏郡看看倒确实没危险。
“好，今夜我就带人去。”
甘宁拍着胸脯保证到，夜里绕过襄阳，只要进入荆州腹地，在水上那就是他的天下。
……
襄阳城中。
“报，敌人撤军了！”
一名士卒激动的对刘表禀报道。
“撤军了？可看清楚了？”
刘表激动的站起身确认道。
“真的走了，敌人大军于早上离开了樊城，似乎要去宛城。”
那士卒确认的禀报道。
“太好了！太好了！”
刘表激动的说着，脸色变得很红润。
“恭喜主公！”
蔡瑁、张允等人对着刘表行礼道喜。
“敌人走了，襄阳安全了！开城门！”
刘表大声的宣布着，这城门关闭这么久，城中是人心惶惶，如今是时候安抚一下了。
“江夏的战事如何了？”
兴奋劲下去，刘表又问起了江夏的战况，如今襄阳之围已解，荆州就剩下江夏那边了。
“最新回报，依旧在僵持。”
张允回答道。
“怎么还在僵持，那孙权真要和我决战？”
刘表有些愤恨，吕布也好、孙权也罢，年纪都和他相差太多，不是一个辈分的，如今这些晚辈都敢来欺辱于他，打他州郡的主意，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渡江
“主公勿忧，如今大公子和刘玄德都已经去了江夏郡，相信能守住江夏！”
蒯越开口对刘表说道，有刘备和刘琦，守住江夏郡问题应该不大。
“守？孙权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都敢抚我虎须，不好好教训一下，我的脸往哪放？”
刘表一脸怒火的吼道，吼完了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直咳得瘫坐在软蹋之上。
“主公，如今敌人刚走，这襄阳水军恐怕无法调动。”
蔡瑁对着刘表行礼说道，襄阳才是荆州最重要的地方，没必要把大军调走。
“你们这是想让天下英雄笑话我？”
刘表刚刚停下咳嗽，又被蔡瑁这话激怒，拍着面前的矮几吼道，他很想打一个胜仗，一洗近来的颓势。
“主公，若是冒然派兵南下，南阳的敌人很可能去而复返。”
张允提醒着刘表，和江东的只是摩擦，北面的敌人才是大敌。
“是啊，主公，襄阳大军不可妄动！”
“主公三思啊！”
……
其余之人也纷纷开口相劝，他们家族都在襄阳，可不敢冒险。
刘表气得又是咳嗽起来，这次他咳得话都说不出来，蔡瑁、张允见状连忙让人送刘表去后堂休息。
“诸位，主公身体不好，但既然主公心系江夏战况，我看不如以主公的名义下令刘琦、刘备击退来犯之敌！”
刘表离开之后蔡瑁结果了话语权，看着众人说道。
见不用动襄阳水军，那些人哪里还有别的意见，纷纷开口表示同意，丝毫不考虑刘琦、刘备能否打败孙权。
……
“前方就汇入长江了，先找个支流湖泊隐蔽，走其他水路去江夏。”
一直观察着水面情况的甘宁对着手下士兵下令道，汉水汇入长江的地方肯定有敌人江夏水军守卫，这是他当年做水匪的时候就清楚的。
但荆州这水路从来都不是一条，不走汉水还可以从附近湖泊直流，从各种角落今日江夏郡，这就是荆州水路的情况，湖泊、河流、沼泽密布，巨大水网四通八达，根本没办法防备。
“将军，要不先去抓个人问问江夏郡的情况？”
一名士兵开口问甘宁道。
“普通人哪里知道情况，进那些湖泊，找个小匪巢一剿，他们是最清楚的。”
甘宁摇了摇头，指着远处一处大湖下令道，最清楚江夏战况的除了江夏水军那就是江夏郡的水匪了，这些人靠着水吃饭，必须知道地方上的战况，这样才能更好的避开官军去劫掠。
找水匪这种事甘宁是轻车熟路，江夏郡那些水域有水匪他非常清楚，带着士兵在天黑之前就拿下了一个小匪巢。
“大王饶命！”
那些水匪见了甘宁那打扮的人吓得跪在水寨之中求饶。
“你认得我？”
甘宁摸着下巴打量着那水匪头领，他对着人没什么印象。
“您是锦帆大王，小人在江面上早有听闻。”
那水匪连忙解释道。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啊！”
甘宁大笑了起来，他现在是一身白色锦衣，连船帆否是锦布的，和当年当水匪的时候一般无二，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江面上还有自己的传说。
“近来不跟刘表那废物混了，准备重操旧业，现在没钱，想到江夏发趟财，说说江夏郡的情况吧。”
甘宁翘着腿看着那水匪头领问道。
“大王，这江夏如今都是官军，去不得呀！”
水匪连忙摇头说道，他们这些人都一个月不敢上江面了，他们听说甘宁投靠了刘表，对甘宁如今又来当水匪有些疑惑，不过也只是疑惑，水匪投降了再反叛那在平常不过了。
“官军？有那么多？”
甘宁好奇的问道。
“大王不知，那江东大军前一段时间打了过来，围着樊口那就是一顿猛攻，但樊口有文聘驻守，江东硬是没打下，后来刘琦回来了，还带着个什么刘备、关羽、张飞的，那几人好是凶残，先不去救樊口，反而把我们这些吃江水饭的祸害得不轻，好些兄弟水寨都被剿了，他们抓了人就充军，现在江夏的水匪只剩一半不到了。”
那水匪头领见甘宁没有杀他们的意思，连忙把江夏的情况说了一遍，那是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他们抓了水匪充军？”
甘宁听了脸色一沉，这一招可是够狠的，想要兵马又不敢强征地方上的劳力，于是打起了江夏水匪的主意，这些水匪以壮劳力为主，又见过血，是最好的兵源。
“是啊，我们这些人躲在这湖里一个月了，根本不敢去江上。”
一群水匪不住地点头。
“那就更有意思了。”
甘宁一脸兴奋的说道。
“现在樊口之围解了吗？”
甘宁又看着那些水匪问道。
“这个……这个不清楚，我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出去了。”
领头的水匪说道。
“真是废物！”
甘宁一挥手，让士兵将那些水匪带下去，这些胆小鬼，这么重要的情报都不去探查。
“将军，咱们怎么办？”
一名亲兵看着甘宁问道，江夏情况如此混乱，他们想混进去江夏郡可不容易。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继续前进，不就是官军四处搜捕么？小场面！”
甘宁不在乎的说道，当年在巴郡和南郡之间做水匪的时候，整个巴郡和南郡的官军都奈何不了他。
“今夜就出发，咱们趁夜过河，进入江夏郡，到了那复杂的水道中，那些人还真能奈何我？”
甘宁拿出一副地图说道，这是荆州水文图，主要是针对整个长江流域，当初归顺刘表的时候他就留了后手，若是刘表虚有其名有眼无珠，他就反了刘表。
“看看这图，江夏郡被长江一分为二，主要兵马都驻扎在长江沿岸，而长江沿岸湖泊众多，只要咱们进入这云梦泽之中，管他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我。”
甘宁指着地图上长江两岸说道，哪里有樊口、夏口两个主要驻军点，只要避开这两个地方就没什么危险。
午夜时分，甘宁亲自登上头船带队，借着夜色从一条不宽的河流进入了长江，因为是夏天，正值江水暴涨，江面上水流湍急，刚刚进入江面上的船只差点操控不住，顺着江水就往东去了，好在甘宁经验足，船只之间都用缆绳拴住了，这才顺利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