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物美开业
腊八节开业前，先让伙计们发了些传单小广告，这个年代还没有这种模式的商业宣传，也幸好金陵识字率是大明最高的，江南本来就是文风鼎盛之地，金陵市民大多识字，当然多数是认些常用字但不怎么会写字。
另外伙计们在自己的片区口头宣传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在石油化纤发展起来以前，在化肥没有大规模使用以前。农作物的产量总数上两千年来提高的有限，这也是为什么，人口达到一亿就会天下崩溃的原因。
这时代的衣服来源于土地种植的棉花、麻、桑树、家畜和野生动物的兽皮，而土地的产量是有限的，粮食必须排在第一位，江南的粮食产量高，才有更多的土地种植桑树和棉花，衣料的供应已经比北方宽松太多，但是总体上供给还是处于短缺状态，年前是做衣服的高峰期，腊月是一年布匹最好销售的一个月。
很多布商下半年控制销售数量，囤积布匹，在腊月涨价销售，可以获得更多的利润。物美百货针对的是南京的中产阶级，就是中户、上户和富户，而不是定位在上层社会，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是为最有消费潜力的这个群体。物美针对这些社区的低调宣传，并没有惊动那些大商户，在那些繁华街道上的百年大店看来，三五间的小店铺，根本不放在眼里。
李憬手中的布，高质量的少，李家不掌握印染技术，主要生产坯布。也就是白布，客户买好布可以到本地的染坊根据自己的喜好染成自己喜欢的颜色。小染坊也经营这种服务，小到几尺，大到几匹都接受代染服务。这种布优势在于便宜。从海盗缴获的布匹倒是染好颜色的。但是也都以青、灰、黑为主，没有太高档次的。
李憬考虑到腊八节的特殊效应，决定凡是购买一匹布的，赠送一包两斤的八种米混合的腊八粥。用黄纸包好用纸绳四面系好。这二斤米都是杂粮，不值多少钱，而且只限腊八节当天。但是给客户的体验却不一样。过节送东西，这还是金陵的百姓第一次听说。
消息传开，早上辰时开门各个店门外已经有很多人等着买布了。金陵的白坯布平日里都是两钱五分银子一匹，春节前涨价，腊月里大概在三钱银子一匹左右。
一匹标准坯布幅宽四十厘米，长13.3米，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四丈长，合四十尺。一件深衣，需要大概四条五尺的布。一匹布大概也就够给一个成年男人做两身长袍子。南京的中下户们主要购买的就是白色坯布，更高一等的上户才会购买印染好的布匹。再高一等的富户才会考虑购买质量好，织工讲究，有提花，印染好的高级布料甚至选择丝绸面料。
明末风气开放，少女和已婚妇女上街、逛店铺都非常寻常，好多都是夫妻二人一块来选购的。若论妇女开放，北京更甚于南京。那边的男子都比较害怕官府，一般打官司都是妇女出头，即使男人跟着，也被老婆挡在身后。
北京甚至发生过，礼部尚书上班，在东长安门附近遇到一个老妇，被随从呵斥回避，没想到老妇大怒，怒斥道：“你一个蚊子大的官，也敢在老身面前摆谱，老身在京里住了六十年，什么样的高官没见过千千万万。”把尚书大人骂了个灰头土脸，然后扬长而去。尚书大人到内阁后和同僚笑谈此事，同僚都笑着说，也不算蚊子大的官了。可见当时民风。
李憬特意来到大功坊附近一家七间门脸的物美百货，现场考察销售情况，这是最大的一家店，因为大功坊这边属于比较好的社区，没有太小的店铺出售。李薇儿和李悦儿带着四婢也跑来帮忙。
侍剑和白羽带着两名伙计帮助维持秩序，里边的柜台只能同时接待十家人的客户。只能出来一家放进去一家。客户在东门排队，西门是购物后出口，正门开着但禁止进出，外边排队的顾客可以看到听到里边的情况。
第一个进来的客户是一对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和他的夫人。他们走动一圈，把货物看了一遍后，直接来到细麻布的柜台。
“官人你看，这种细麻布织的真细致，才要三钱银子一匹，回头再花三十个大钱，请大金染坊帮助染成天青色，正好给你和儿子一人做一身深衣长衫。再多来一匹给你们爷俩做身上衣，短褐，裤子”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和自己相公说道，旁边的中年男人，面貌清瘦，一身青衣，看打扮像是官府的书吏一类的底层官吏。生活相对比一般百姓强很多。
“娘子好眼光，这匹细麻布织工确实好，很少有断线和接头的疙瘩，染成天青色一定穿来挺廓，正适合为夫在衙门里当差。玉儿在国子监读书，穿天青色也很合适。不如我们就买两匹吧”中年男子说道。
“伙计这种细麻布给我们来两匹。”
“好嘞，细麻布两匹”李家的坯布都是十二丈大卷的，一卷三匹共计一百二十尺，便于运输。说着伙计直接把一件布搬上柜台，拿出尺子开始当面量布。小家小户做身新衣服可是一年里头最大的家庭支出之一，主妇都仔细盯着，防止少了吃亏。伙计的木尺一拿出来，这位女子就感觉不对，似乎比正常尺子长了一点点，小户人家都是主妇自己给家人做衣服，做针线活离不开尺子，尺子多长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又不不太敢确定，毕竟隔得远，多出一寸也不是很明显。
很快八十尺细麻布量好，伙计说道：“这位夫人，你的布齐了，您看看，没有问题我们就下剪子给您割开包装了。”这位书吏的夫人，赶紧用手重新一扎手、一扎手的量了一遍。这些家庭主妇眼光毒辣，一扎手就是半尺，都是常年练出的，分毫不会差的。量完了，有些神情恍惚了一下，心里震惊，这分明是多了八尺布，于是又量了一次，还是多了八尺。
“这位小哥，你确定你没有量错，这布是两匹”
伙计顿时不高兴了，但还是客气的说道：“这位夫人，咱们物美百货虽然是今天第一天开业，但是咱家也是以信誉立足，绝不会短斤少量，坑害主顾，如果少了，我家东家有言在先，少一寸赔一尺，少一尺赔一丈，少一丈赔一匹。您看大过年的，天这么冷，外边好多主顾等着呢，我们店出的货一概有发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回来找我们。要不您先给后边让让地儿。”
边上的中年男子以为布匹不足，刚要说话，就被夫人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
“还请这位小哥给我包起来。这是六钱银子您收好”这位夫人赶紧说道。
“这位夫人，我这里是不能收银子的，你看那边出口处有个牌子写着收银台。您到那里交钱，然后那边会给您一张发票，您拿着发票来我这里取货，发票两联，我留下一联，您拿走一联，有什么质量问题都可以持发票来店里解决。我先给您包好”
这夫妻二人又去了收银台缴款，领发票。发票需要购买者在上下两联上按手印，收银员桌子上有一排小印章插在方格子里。只有半厘米宽、一厘米长、二寸高，分别刻着一尺、两尺、五尺，一丈、一匹。还有两个个黄铜的印章。一个是店铺印章，一个下面居然是一排排的铜轮，看着能旋转的样子，收银员直接在发票上下两联分别盖上了，两个一匹的章，一个布匹品种的章，一个物美百货大功坊分店的章，然后拿起那个铜章分别咔嚓盖下去，印出来居然是时间日期。
夫妻二人又回到柜台，这时伙计已经把布卷好，并且装在一个最次最便宜的麻布坯布制作的手提袋中。手提袋上还印着物美百货四个大字。
“这位夫人，把您手中的发票给我，”伙计说道。
这女子把发票递给伙计，伙计熟练的在中间打孔的位置折一下，按在柜台边缘，整齐的撕成两半。
“这一半您收好，只要是我们物美出去的货都有凭证，有任何质量问题都可以凭借发票回购买处找我们。另外，今天是第一天开业，整个腊月，我们店开业大酬宾，凡是购买一匹以上的布料的都有一次抽奖机会，我们物美百货在金陵一共五十五家店，集中在最大的大功坊店抽奖。您购买两匹有两次抽奖机会，西边那个门是购物完后的出口，那边站着的六个姑娘是负责抽奖的，您可以在她们的纸箱里掏出两个小纸团。如果中奖了，也在她们哪里领奖。还有今天是腊八节，今日购买一匹布送一包两斤的八种杂粮的腊八粥礼包。这是两份腊八粥礼包，给您放在袋子里了，您清点一下。”
二人打开袋子看看，果然里边有两包黄纸包估计是腊八粥。二人都有些小兴奋。两包米足够熬两顿全家人一起喝的腊八粥。剩下的就是包好的两匹布料。
二人拿着发票去抽奖。二人还是第一次抽奖，都有点小兴奋。种花国人自古喜欢赌，这种活动最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更多的是当一种有彩头的游戏。正好临近春节，成年人也能开心一下。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一人掏一个。
“夫君你先来，你在衙门当值，贵气，手气一定好。”
“呵呵，既然夫人这么说，那就为夫先来吧。嗯就是它了。”说着从纸箱上边的圆洞口拿出手来，一个小纸团放在桌子上。
负责兑奖的正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李薇儿和李悦儿，她俩一听说这个抽奖活动，马上兴高采烈的自告奋勇要来负责兑奖。负责给客人拿奖品的是梅兰竹菊四婢。
李薇儿把纸团打开一看，笑了。
第四十章 初遇杨嗣昌
李薇儿绝美的面容冲着这位中年人抱歉的一笑。旁边的李悦儿也露出同样的笑容。两人似乎是同一个人一样，表情出现的几乎没有前后时间的差异。夫妇二人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二女对别人为她俩完全一致的容貌、身材，表情、感到吃惊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位贵客，非常的抱歉，你没有抽中任何奖项。”李薇儿说着，把展开的纸团放在这对夫妇面前。纸上写着，“谢谢惠顾”。
“哈哈哈，有意思，虽然没有中奖，但是还是挺有意思的，谢谢两位姑娘”中年人大笑着说。
“相公，不如我来试试，还有一次机会呢”那位夫人说道。
看到中年人点点头。李薇儿把纸箱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这位夫人把手伸进纸箱，掏出一个纸团，急忙展开，看到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乙”字。
李薇儿微笑道：“这位夫人手气真是不错，您是今天第二位抽奖的贵宾，居然直接抽到了二等奖。恭喜恭喜啦”说着两手作揖拱了拱。
这位夫人高兴的的脸颊潮红，雀跃着说道:“相公你看，我中了，我中了喔”说着还一个劲的摇晃他的胳膊。他不仅苦笑，都是五个孩子的娘了，中个奖，居然还像小姑娘一样开心。这种感觉已经能够好久没有过了，似乎回到了他们刚刚成亲的那两年。
“敢问两位姑娘，不知道这乙字奖，奖品是什么。”他其实并没有太在乎奖品，就是当做一个过年时开心的娱乐罢了。
李悦儿把后面支着的牌子放到前面，小弟管这个牌子叫水牌，也不知道为什么。“贵客请看，这上面就是本次抽奖的奖品细则。本次中奖率大概三分之一。甲字奖只有十位，乙字奖大概一百位，剩下的都是丙字奖。”
中年人定眼一看，甲字奖居然是一匹土布，乙字奖是半匹土布，丙字奖是一尺土布。不仅一怔，这个奖可是实在的很，土布厚实，虽然不板挺，容易褶，不适合上衙和出席重要场合穿，但是给孩子们做衣服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现在季节，加上棉花做成棉衣非常厚实耐穿。
李悦儿道：“这位夫人我们有个冒昧的请求，由于我小弟提出，中奖要公平、公正、公开。您是第一位中奖的人，能否留下名字。也好让其他没有中奖的人，知道抽奖是诚信公平的。”
这位夫人踌躇半晌，缓慢的说道：“两位姑娘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妾身乃是女流之辈，又是已嫁之身，不便留名，不如就留下我相公的名讳吧。”
李薇儿道：“夫人莫急，我问一下我小弟。”说着叫小兰去把李憬叫来。很快李憬就过来了，向李薇儿抱怨道:“姐，我正忙呢，抽奖你俩也搞不定，真是笨死了。”
李憬一出来，这对夫妇都是眼前一亮，心里不禁赞叹道，好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只见这少年郎和这对容貌绝色的双生姊妹极其酷似，一看就是一家人。
还没说完，李憬就被李薇儿揪着耳朵拎过来。骂道：“还怪我咯，你自己定的什么破规则，让中奖的留下名字，还什么公平、公正、公开。现在第一个中奖的是位夫人，怎么好留下名讳。你这蠢猪还怪起我来了。”
“啊呀，疼，姐，疼，耳朵扯掉啦”李憬赶紧求饶。
这对夫妇看得不禁相视莞尔，没想到今天这金陵城里连开五十五家物美百货的幕后老板居然是这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
“学生这厢有礼了，二位，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唐突了。还请二位贵客不要见怪，”李憬说着深施一礼。
这夫妇二人也同时还礼，中年人微笑着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等凡夫俗子呢，小公子不必介意。”
“多谢先生大度，先生夫妇本为一体，本店特送贤伉俪佛朗机人酿造的朗姆酒一小桶，以表歉意。”说着一挥手，白羽马上从店里搬出一尺高半尺直径的一只橡木桶，木桶颜色漆黑，一看就是有些年的陈酿。
“还请先生在这奖品接收人处签个名字”李憬施礼道。
随后回头对二女说道：“如果再有女子中奖的，夫妇二人就写丈夫的名字，如果是单独的妇女和未出阁的姑娘就写一个姓字，如张夫人，李姑娘即可。”
“嗯，这个办法可行，领取奖品应该签名，同时也避免了影响闺誉。是个两全齐美的好办法”中年人微笑着说道。葡萄酒一般来自西域由驮队从陕甘运进京师，或者由佛朗机人从壕镜输入，都是非常难得的珍品。没想到这小东家出手倒是大方。
李憬一边把登记薄打开，一边把毛笔递给这位先生。看着这位先生，提起笔在第一个领奖人名录上，工整的写下了杨嗣昌三个字。三字颇有筋骨，隐隐有股韬晦内敛之意。李憬看到这三个字不仅一怔，这个杨嗣昌如果是历史上那个杨首辅，他可就是响整未来二十年整个大明重量级的人物。
李憬那只平时有些眯着的眼睛不禁微微睁开，仔细向杨嗣昌看去。
只见杨嗣昌相貌堂堂，人有些微微发福，中等身材，鹅蛋脸，有些唏嘘的络腮胡须，狮鼻圆目，双耳大而有轮，耳垂厚重。天庭饱满，看着就像相书里说的那种能当高官的人。杨夫人看着温文尔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派，言谈举止进退有据，这二人看着倒是十分般配。
杨嗣昌看到李憬，两只眼睛有一只始终有些眯着，这时看到自己名字，那只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一股夺人心魄的光华向他看来。不禁心里一惊，此子眼中光华内敛，看着温文尔雅，相貌清秀，甚至有些过于俊美了，但是那只眯着的眼睛睁开时，却有一股虎视鹰盼的夺人威势，隐隐还漏出一丝狼一般的野性、狡诈和狠辣。乃是杀伐决断的狠厉角色。此子虽然尚且年幼，但是他日绝非池中之物。
“公子莫非知道杨某的名号”杨嗣昌心底波澜起伏，表面上却平静的问道。
“敢问贵客可是南京户部薪饷司郎中，杨文弱先生。”
“正是本官，小公子如何称呼。”杨嗣昌笑眯眯的说道。
实锤了！李憬心中大定。
同时李憬脑海里迅速闪过《世界编年史1600--170》中对杨嗣昌的生平概述：“兵部右侍郎兼三边总督杨鹤之子，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进士，崇祯十年（1637年）出任兵部尚书，翌年入阁，深受崇祯皇帝信任。崇祯十二年（1639年）以“督师辅臣”的身份前往湖广围剿农民军。崇祯十四年（1641年）张献忠破襄阳，杀襄王朱翊铭，杨嗣昌已患重病，闻此消息后惊惧交加而死（一说自杀），享年五十四岁。这是个重要人物，也是个悲剧人物。
其父杨鹤（~1635年），字修龄，湖广武陵（今湖南常德市）人，土家族。万历年间进士，由知县擢御史。历任太仆寺卿，南赣巡抚、崇祯元年（1628年）迁左佥都御史，进左副都御史。二年又迁兵部右侍郎，总都陕西三边军务。专事镇压农民起义军。
他虽受命，然力主招抚，朝廷财政紧张，无钱安置，故起义军受“抚”后复反。因围剿李自成不力，巡按御史吴甡以主抚误国论劾，诏逮下狱论死。杨嗣昌上书愿代父死，崇祯一时心软，改判杨鹤戍袁州（今江西省宜春市），杨鹤后来卒于戍所。此时是1621年1月此时杨鹤不是太仆寺少卿就是南赣巡抚。杨鹤任三边总督是1631年，十年后的事情。
杨嗣昌出生于明朝湖广常德府武陵县，他是三代单传之独子，武陵杨氏原籍安徽郎溪，在洪武年间因诖误（被别人牵连而受到处分）而发配武陵充军，后代逐渐崇尚文学，追逐功名。
杨嗣昌在家风熏陶下，自幼潜心读书，埋头科举，于万历三十四年（1606年）中举人，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进士及第。杨嗣昌步入仕途后，历任杭州府学教授、南京国子监博士、户部福建司主事、户部江西司员外郎等官职，泰昌元年（1620年）八月擢户部郎中，同年十二月至天启二年（1622年）五月任南京户部新饷司郎中。
李憬想到，杨嗣昌是去年底从北京户部郎中任上调到南京户部薪饷司郎中的。表面上看是平级调动，都是正五品官，但傻子都知道，南京六部那是养老的地方，有个屁的实权。不过这位也是不甘寂寞的主，再有六个月这位就没事找事，天启二年五月，上书为登莱巡抚袁可立向皇帝请饷二十万两，结果差点没卷入九千岁和东林党的斗争漩涡里去，吓得赶紧辞官回乡，到了天启五年他老爸杨鹤也因为得罪了九千岁，被魏忠贤罢官，父子俩一块回家肯老玉米去了。一直到崇祯上台，清算了魏忠贤，他们父子才得以重新启用。
杨嗣昌和杨鹤的情况在脑中一闪而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李憬向杨嗣昌躬身行礼，说道：“学生李憬，字征夷。潮州府程乡县梅花坞李家长孙，见过杨郎中”。
第四十一章 大卖
走在回家的路上，杨嗣昌忍不住问道：“夫人刚才在店里轻轻踢了我一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李家的店有短少的行为，为夫虽然不算什么大官，但是也不许有人欺负夫人。”
“相公你可想错啦，你猜我们六钱银子买了多少布。”
“不是两匹吗，一共八十尺”
“他们家的尺子有问题，不是短了，而是长了，比一般的尺子足足长了一寸。我们六钱银子买了八十八尺布。再加上中奖的半匹布，一共是一百二十八尺，回头再买上二十斤棉花。除了够给你和云儿做两件细麻布的深衣，还够给老二、老三和两个丫头（孩子小省布）每人做一身新棉衣。额外还送了两包腊八粥。今天听相公的，出来看看这新开的百货店，真真是来对了。”
杨嗣昌听着一愣，自古以来无商不奸，谁不想短斤少两的，多占顾客的便宜，只有那些百年老店最多也就做到童叟无欺，这李憬少年娃娃，新开的店铺却肯赔钱出货。不过仔细往深了一想，也就豁然开朗了。
“夫人有所不知，这李家目前没有人在朝为官，又是新到金陵，人生地不熟的，新店开业又没有百年老店的人气和信誉，怕是不好打开局面，如果降价又坏了行市，遭人嫉恨，这李憬不简单，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打开局面，夫人看着，不出一个月，这百货店肯定人气能赶上那些大布庄。”
“相公，就算这样做一时有效果，但时间长了，早晚还是会被同行知道的啊”
“这世上哪有永远保守的秘密，李憬需要的是时间，等到同行都知道了，李憬早在金陵站稳了脚跟，他需要的就是最短时间打开局面。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怕付出，只要有回报，夫人你瞧着，将来他李憬必然千百倍的赚回来。”
杨夫人这才恍然大悟，但是心下还是感到佩服，说说容易，但有几个人敢先把钱往水里扔呢。
李憬在大功坊店里待了一天，今天来的人多数都是本着抽奖和送礼物来的。毕竟买谁的不是买，质量好不好用手摸摸就知道了，这个又骗不了人的。但是，下午开始，情况有些变了。好多人都是按照家里的实际需要和手里存钱的规划买个十几尺而十几尺的。但是，回家一量才发现，多了一成。
百货店里卖的都是坯布和低档的土布，少量的丝绸都是正常价格和行市一样。面对的客户以及店的位置都是经过认真考量的，周围住的都是中下层百姓。这个时代物资匮乏，尤其是衣料永远不够，一件衣服往往都是父母穿旧了给儿女，兄姐再传给弟妹。补丁摞补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等到是在破的不成样子，补不起来了，就剪开做袜子。等袜子再传坏了，布已经变成了小布片，小布头。就是这样了也舍不得扔掉。这时用一张大黄纸，刷上浆糊。把破布头、烂布片粘在上面一层层的粘成一块块一厘米厚的布板子。每家每户都有这种布板子，随时有布随时粘贴，路上有一块破布头马上就有人捡回家。
这些破布板子有什么用能，等到做鞋的时候，根据脚的大小用剪子剪下来，就是千层底的布鞋鞋底。千层底就是指这些破布板子是无数层粘贴起来做成的。剪完鞋底多余的边角料会扔掉吗，当然不会，会直接作为新的材料去粘贴成新的布板子。
这些百姓，有的是做苦力的，有的是杀猪的，有的是小商贩、小货郎，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才舍得扯上十几尺、一两匹布给大人小孩做身新衣服，旧衣服传给逐渐长高的孩子。这次百货店本来价格在金陵布行中就属于比较实惠的，这次又暗中多送一成，明显是新店开业所以才有的优惠。以后就未必有了，这样很多人上午买完了布，回家发现多了一成，和家里一商量，下午就有过来多买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店里客户开始逐渐增多，即使过了腊八节，不再赠送腊八粥了。但是人气随着第二天大量减少后，逐步又开始上升起来，越临近春节，人越多，到了腊月二十七往外面都排起了长队。好多人到掌灯关门了，还没排到。
金陵有著名的十八坊，都是手工业者聚集的工场区和居住区。像聚宝门内织锦坊、秦淮河边染料坊、饮虹桥畔银作坊、长乐路口铁作坊、城南小巷铜作坊等。这些地方的工匠由于要做活，最是费衣服，而且他们只会买最便宜的坯布自己去染坊交点小钱印染一下，回家婆娘们做成衣服。所以百货店几乎每个作坊都有一家。
坯布是最初级的产品，生产坯布的不是家庭，就是小作坊。都是零零散散的，不会和大商家，大工场发生直接竞争，相反，如果你家的坯布产量大，质量好，这些印染工场还会给你个好价钱大量收货。毕竟这个年代农业发展的水平低，单单靠着种植业是满足不了衣料的需求的。衣服可是不便宜的支出。知道石油化纤的出现才彻底的解决了全世界的穿衣问题。
古人认为天下的财富是恒定的，你挣得多了，别人挣得就少了，其实是正确的认识，漫长的几千年里人均产出始终在一个大概的区域内波动。基本就是恒定的。直到蒸汽机的出现，资本的力量开始显现，在一百多年里创造出了比过去几千年还多的产品。
李憬始终深信，不管什么社会，真正能让百姓吃饱穿暖的是技术的进步，其他什么都当不了饭吃。发展是硬道理，一切问题都会在发展中得到解决。只要社会向前发展，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有的只是形势给不给你时间的问题。
李自成和张献忠们是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的，他们只能把人口变少，当然等千里无鸡鸣时，问题确实也从整体上解决了。每次这块大陆上人口开始接近一亿，就是新的一次循环的开始，无始无终的运行着。
销售的火爆出乎李憬的预料，十几万匹布在春节除夕前一天基本售罄。坯布基本售罄，丝绸受到人气的影响，顺便也比平时买的好。比往日同比多卖了五成。把负责南京的老掌柜乐得整天合不拢嘴。
这段时间抽奖的火爆也给缺乏娱乐的大众带来很多快乐，虽然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铩羽而归。但是三分之一的中奖率可是不低，但是绝大部分都是送一尺土布，只够做一双袜子的。送一匹的才十个，半匹的才一百个。好多人就是为了抽奖本来准备买半匹布，结果激情消费直接买了一匹，心里想着反正布放在家里也坏不了，今年用不了明年用也是一样的，如果再中了一匹，可就赚大了，这时代的人算数都不太好，也不想想，十几万匹布，中甲字奖的才是个人，几率有多小啊。
后来抽奖的人太多已经影响到大功坊店的正常营业。李憬决定把抽奖地点改到，刚刚清理完变成一块空地的花市大街新买的地皮。在这里用竹竿和席子搭起棚子，这里地方够大，同时放了一万匹布在现场，看着非常有冲击力。每当有人中奖，就有伙计敲锣、用铁皮卷成的喇叭宣布某某某中奖。请中奖人，上台领奖。李薇儿和李悦儿负责指挥，四婢和伙计负责兑奖，白羽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头台子上给中奖人当场发奖，现场异常火爆。
群体效应是可怕的，例如很多人一起哭，有的人明明不悲伤也会伤心的不行。好多人甚至直接在这里买一匹布，然后抽奖。有的人没有中奖就不停的 一匹一匹的买，这项活动几乎变成了彩票销售。
当然最后他们大多数都是中了个丙字奖。聊表安慰罢了。这种万众一心要中大奖的气势把李憬吓坏了，他甚至有点后悔放出彩票这个魔鬼了。幸好春节前货物基本售罄。活动也结束了。否则真怕出什么情况，官府拿问。
花市大街这块地皮算是彻底的出名了，金陵几乎因为抽奖全城人几乎都知道了这块倒霉的地皮，不过现在这里是金陵人气最旺的地方。
除夕前五天，凤凰号和飞来山号船又一次停在了下关码头。这次又运来了十万斤菜油和新的布匹。还有梅溪当地特产。新来的都是新织布机织出来的宽幅布。老太爷从菜油看到了甜头，动用公中的上万两银子，打造一百台新式织布机，目前已经做出了二十台。这次新到的宽幅布不多，只有三百大匹，大匹是李憬爷爷新发明的称呼，一大匹等于六十小匹。都是宽四丈长十二丈的大布卷。
这些宽幅布在五十五家店一上市，金陵城轰动了。
第四十二章 光幕上新了
一般来讲，布的幅度越宽，生产效率越低，但是宽幅布的用途更大，像南京有名的织锦布幅就有一米二左右的宽幅，因为做某些一幅需要宽幅布，这种织机就会使效率下降，或者增加人工，不是单人可以完成的。
因为布少，李憬的宽幅坯布除了每家店放一大匹用于展览，赞布出售外，金陵大的染坊每家卖了一大匹，手里还留了一百多大匹准备向苏州、扬州等大城市的染坊铺货用于展示。这么宽的宽幅布几乎可以满足任何要使用布的需求，而且是纯白的坯布，可以根据需要印染。非常方便。
李憬设计的织布机来源于后世的先进理念，织出来的布非常的轻薄、光滑，隐隐有着绸缎般的质感。断头线很少，基本看不到接头，穿在身上非常平滑，舒适。如果后面可以改良纺纱技术，纺出40支以上的纱线，棉布还会有一个更大的提高。
就怕货比货，苏淞一代是大明朝技术最高的棉纺织中心，最好的女工织出来的坯布和李家的宽幅坯布一比较，高下立判。各大染坊的订单迅速涌来。但李憬一概推倒二季度，目前根本没有足够的织机来供货。
天启元年的春节，李憬是在金陵过的，按照后世的习惯，给所有李家在金陵的员工每人都包了一个红包，并且亲手发给每一个人。然后带着两个姐姐和四婢、白羽和侍剑作为主人招待全体在金陵的人员包下秦淮河边一处中档的酒楼，腊月三十一起吃个丰盛午饭。
这些基层的伙计、管事、掌柜的、大掌柜平时也都过得非常节约，李憬包吃包住，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这个时代的人出来挣钱，恨不得攒下每一个大钱，年底回家，老婆孩子都眼巴巴等着呢，有了钱也舍不得花，给孩子留着娶媳妇，攒嫁妆。要是还有剩余就买地，一点点的把日子过起来。
在他们看来，省一个大钱，等于挣一个大钱。他们的想法和消费观念和李憬姐弟是完全不同的，李憬通过这段时间和他们的接触感觉到了差异，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了解对方的想法才能能够把事情办好。这些员工们深知找个事做不容易，都非常珍惜，平时也都勤快。老掌柜也把事物管理的兢兢业业，井井有条。帐房这段时间这么繁杂也没有出现任何差池，李憬还是很满意的。
既然大伙让李憬满意，李憬自然让大伙过个痛快年。吃完了饭，李憬宣布物美百货放假七天，让大家回家过年。正月初八正是开业。这次特意留下了一些布，不分等级，每个人一匹土布，一匹坯布。还有一小坛子装的二十斤菜籽油。李家的员工们还是第一次领到这么多福利，都感动的不行。
领了东西，伙计们就要散去时，李憬和大家宣布，自己准备大规模招人，诸位回家后，村子里有品行端正的良家子弟，十四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欢迎来金陵李家店铺求职，自己需要店员、铁匠、木匠、造船工人、脚夫，家丁护院、水手，冶铁工场工人、矿工。待遇从优。如果没选中给予往返路费。伙计们都轰然答应。
除夕之夜大家都在守岁，李憬制作了一副麻将，和两个姐姐、四婢搓麻。两个姐姐学起打牌倒是上手很快，玩了一会，叫四婢陪两个姐姐打牌，自己到院子里透透气。顺便考虑一下，年后的发展。
趁着别人不在，正想好好理清一下思路，李憬忽然犯了烟瘾了，自己之前可是老烟枪，到了这里好久没抽烟了，都说穷带烟，富带火。李憬一摸兜里比脸还干净，这时代应该有烟草从美洲传过来了，但是不知道哪里有，反正这里一时是找不到的。
正抓心挠肺的，忽然眼前一亮，光幕自动打开了。光幕自动打开的情况不多，一般都是有大事发生。李憬赶紧向客服妹妹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有个好消息，可能是因为你提前打开了高级货价，高级货价的一个特殊功能在穿梭机充能达到第一阶段时激活了。”
“什么功能，是不是又有好东西可以采购了”李憬惊喜的问道。
“金陵的这个地方情况有些特殊，似乎有一种我也不了解的气场，从紫金山上散发出来，到了这里充能忽然加快了，这种气场你们这里好像叫王气。本来资金上下来的王气是向着江东苏州府、松江府一带聚集，然后江东的王气似乎是顺着大运河奔着北京去了。这段时间，到了金陵后，穿梭机直接把王气都统统截留了，全部被用来充能了。到今天此刻，第一阶段充值完成了。”
“这么快，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使用穿梭机了。”
“宿主千万别报这么大的希望，穿梭机充满能量早着呢，而且越往后升级需要的能量越高，都是几何数据增长的。”
“这王气说不清道不明，也不知道对北京有没有影响，管他许多，这又不需要我操心。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过河也先淹死矬子。”
“宿主您真幽默，这个好消息就是，生化人解锁了，您可以根据货架变亮的种类购买生化人，这些生化人是绝对服从您的指挥。可以百分百信任喔”
“太好了，我看看都有什么种类可选”说着李憬点开光幕，一共出现了十二个最低级的职业属性。保镖、宗教士、士兵、士官、工匠、医生、音乐舞蹈家、科学研究员、教师、船长、水手、炮手总共十二个种类，并且标注都是一级生化人。看来这些都是最低级的生化人。价格倒是不贵，每个只要一千币。而且数量没有限制，只要你有金子兑换币就可以买买买。不过李憬真不敢乱花钱。天知道后边还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而且大量的金子也不是很好找，金子市面上根本看不到。上面还有黑色的二级生化人，三级生化人等，看来需要购买过低级生化人，才会点亮，而且也看不到价格，但估计肯定会更贵。
“宿主，您在金陵已经开始站稳脚跟，是否今后要把这里作为重要的活动基地”。
“是的，金陵有五百万人口，是这个时代整个世界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消费潜力全球第一，而且未来24年里始终没有遭受到战乱的波及，这里是非常好的发展基地。”
“宿主说的有道理，我刚刚扫描了一下，全称四重城垣之内总人口四百余万，近郊人口近两百万。确实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城市。”
“随着生意的扩大，需要结交官府，同时也需要有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我想这也是交易平台对宿主您的一种保护，毕竟你的业绩在初级宿主中应该是排名非常靠前的。”
“生化人倒是不急，我先考虑一下再说，但是目前我和桃花坞的联系太不方便了，韩江流域才是我李憬的真正基础，一定要掌控起来，而且南澳岛我要作为重点基地来建设。我需要一款非常快捷的联络工具。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出售的。”
第四十三章 世界上最快的帆船
“通讯设备就不要奢望了，这个科技树没有点开前是不会有的，宿主能选择的只有快速帆船，有一款您来的时代的竞技帆船，速度非常快，就是很贵，您可以当作通讯船和要员运输船来使用。”
说着，光幕上出现了一段高速竞技帆船的视频，以及三维图，数据等。您先看看这条船的原型“水翼号帆船”。我给您推荐的快速帆船是在这个基础上优化设计的放大版。
hydroptère（水翼）号是一条21世纪最先进技术的水翼帆船，它采用三体船型，俯视图像一把十字/弩，中间是主船体，两侧的十字臂顶端下面有两个小船体，主船体有60英尺长。在海上航行时，就像是一架伸开了机翼准备起飞的水上飞机，这条可怕的船，创造了迄今为止最高的竞技帆船航速，航速超过60节（111公里/小时）。
有一群疯子，造了一艘能在水上“飞”的船，他们的设计目标是，创造一条可以在40天内驾船环游世界的高速帆船。这条船由法国人阿兰·赛波(alain thébault)和他的团队打造出的超级帆船l’hydroptere“水翼号”，这个采用三体船型，60英尺（约18.28米）长，看起来很是纤细的水翼帆船，在海上航行时，就像是一架伸开了机翼准备起飞的飞机，整个船体几乎都浮在水面之上，就像是在贴着水面滑行——“水翼号”也许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船，它曾创造出了平均航速51节的世界纪录，而另一个极端的例子是，当这艘三体船不慎倾覆后，它竟然以超过60节（约111公里/小时）的速度继续航行了很长一段距离。
水翼船是一种高速航行时靠艇体下部所装水翼产生水动升力将船体托出水面航行的船型。 由于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水对船本身带来的阻力，所以水翼船往往能获得极高的速度，看起来，就像是在水上飞翔一样。
当船的速度逐渐增加，船底的水翼（看上去就像是两片金属薄片，实际上由高强度的碳化纤维制造）提供的浮力会把船身抬离水面，从而大为减少水的阻力和增加航行速度。这一设计使用类似飞机的原理，让这艘18米x24米如同伸开了双翼的三体大帆船达到其他船舶难以企及的速度。
操纵如此快速的帆船需要一支非常富有经验和具备高超能力的团队，船员必须能忍受在劈头盖脸的水花的“袭击”下和同伴挤在船翼狭小的驾驶舱，然后在根据风向像只最灵巧的猴子一样迅速地“爬”过连接三个船体的蹦网，在两侧的船翼间手脚并用地来回窜——这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计。
40天环游地球，多么可怕的设计。李憬之前并没听说过这条船，毕竟他当年对帆船运动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交易平台给您提供的这条船，为了运输要员，加大了三个船体，三个船体一样大小，都有一个108英尺（33米）长，12英尺（3.66米）宽，12英尺高的船舱，连接三个船体有三条管道状的横梁。直径1.5米，三个船体的船舱人员可以通过三个横梁半爬行往来。
三横三纵船体之间铺设的不是甲板，而是是高强度的绳网。一根超高的主桅杆，挂着巨大的两幅纵帆，一面在主桅杆上，一面在主桅杆和船头的连线上。吃水非常浅，可以在内河航行。
可以实现100公里/小时的航速，虽然比飞翼号速度有所下降。但船体大幅增大，可以运载30人，并携带足够的补给环球航行。从金陵到梅花坞海上航线距离不到1600公里，当天就可以到达。考虑到返航逆风的情况，即使最糟糕的情况下，三天时间足够往返。正常情况下的话两天就能往返。如果只跑近程的话不需要大量补给，可以乘坐60人。
不过这条船舒适性就不要考虑了，三个船体里都是上下四层的床铺，海浪疯狂的打上绳网，甲板上浑身都会打湿，船体剧烈的晃动，很多人不常坐船的人都会一路呕吐直到目的地。
不过这条船用来做交通船、要员运输船、邮件运输船再适合不过了。虽然没有武器，但是这个速度还需要武器吗。除了船员，60人的运输量和三吨货物的载货量也足够买足，李憬的需要。
“多少币”李憬咬牙说道。
“五十万币，没办法，不是我不给你优惠价格，主要是因为虽然这是帆船，但是材料都是碳纤维的，索具和控制机械都是液压助力的，设计也非常科学，正常时根本没有资格买的，宿主的科技树差的太多了。不过因为您幸运的打开了高级货价，才会不时的有这么高级的产品出现。”
李憬感觉眼前发黑，五十万币，除了购买穿梭机，就没花过一千五以上的币。“没有任何促销活动吗，要是没有就算了，我还是慢慢升级科技树吧”
客服妹妹明显有些急了，这可是一笔大单，显然她的提成也不少，纠结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申请，送一条166吨的三桅杆豪华游艇给你，铝合金和不锈钢船体哦，飞剪船设计，航速可以达到最大15节，前伸桅杆带三角帆、横帆、纵帆混合帆装。五星级装修，三层甲板，九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主甲板有小型圆形露天浴缸和太阳浴真皮沙发甲板垫子。这个可是把妹圣品喔。”
“游艇是用来玩的，又不能赚钱运货，”李憬抱怨道
“宿主可以考虑一下，带上你的四个小婢女，宿主还可以订购一批美女保镖、船长、水手、厨师组成的船员队伍，穿上泳衣，比基尼，制/服喝着拉菲，到海上放松一下是不是很惬意，”客服妹妹诱惑的说道，还有意无意的露/出在高开叉/旗袍下的大/长/腿”看来客服妹妹为了促成这有史以来第二大单也是拼了。
“好吧，你成功的说服了我，”李憬郁闷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 黑珍珠号和狂飙一号
李憬在一阵肉痛中订购了这艘超级快速的帆船，命名为“狂飙一号”至于那艘赠送的豪华游艇，李憬则命名为“黑珍珠号”。然后李憬又花费了五万币，订购了五十个生化人。其中每条船各十个人用于这两艘船上，作为船长、水手、武装人员。剩下的三十人另有他用。
尤其是狂飙一号，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驾驶、维护、和修理的。不得不订购了十个船员，来负责这条快船。不过李憬心里还是暗爽的，毕竟这条船的原型，在后世也是超级科技的产物，价值几千万美元，他这条比原型大了不知道多少，却保持了绝大多数的性能，更不用说适航性和承载性都有大幅度的提高，五十万币说心里话，不算坑他。
大年初二一早，李憬早早起来，打完拳，准备带着侍剑和白羽去下关码头接船，光幕会让生化人把船开到下关码头停泊，李薇儿和李悦儿听说小弟在弗朗机人那里订购了两艘新船，坚决要求去看看。李憬只好带着她俩和四婢，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码头。
李家租用的一处偏僻的码头上，停泊着飞来山号和八重山号、凤凰号三艘船，八重山号是昨晚刚刚到的，运来了大批的宽幅布，正在卸船。而在这些船的西边木板栈桥边停靠着两条白色的帆船。
五十名男女排成整齐的一排站在栈桥上接受李憬的检阅，这些人都穿着一种李憬没见过的雪白色海军制服，这些就是李憬订购的生化人了。
李家人们奇怪的看着这些陌生人，李憬解释说是他买的家丁，这些人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身高都是175厘米。身材完全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看着都非常冷峻，让人感觉似乎那里不对。李薇儿和李悦儿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尽管这些人非常的有礼貌而且尊重别人，但是他们没有表情，或者说是表情上不带有情绪。非常的古板，而且这些人似乎只服从于小弟，她俩虽然是李家的大小姐，但是只是受到了客气的对待而已。
第一条正是比较怪异的狂飙一号，居然是三条船连接在一起。连接的横梁居然是三条圆筒，这个她们上去钻了钻就没兴趣了。船舱就是三个长方形的空间，被三条横向通道分成四个舱段，前面是和后面是物资仓，中间是住仓，里边都是多层的卧铺，横向通道就是三个圆筒，里边根本站不起来内径只有一米二左右，只能在里边快速爬过去。虽然也有玻璃舷窗，里边采光没有问题。但是一看这船就很难受，尤其用蹦网来代替甲板，人都悬空，让人心里非常不安。主桅杆二女还爬上去看看，她们发现居然不是木头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有很大的弹性。她们钻来钻去的疯玩了一会，很快就没兴趣了。
下了狂飙一号，就看到了那条豪华游艇黑珍珠号，雪白修长的船体，飞剪艏，整洁简洁的帆索收纳装置，镀铬的各种闪亮的操作机械，船舷上一排椭圆形的大玻璃窗，这个年代可没有平板玻璃，透明度这么好的玻璃，价值非常惊人，客厅和驾驶台都是大片的落地玻璃，视野非常辽阔。让六女眼前一片小星星，太美了，帆船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美。
三层甲板设置了主人房、客房、卫生间；中层有客厅、驾驶仓和厨房，尾门路甲板平台；上层有露天望台和驾驶台，为了可防晒和防雨，还设置了可拆卸的软蓬。
在最底层的船舱这层的前部分是船员卧室，并不和中后部分联通，船员有独立通道到达甲板。中间和后部部分是主人私密的生活仓室。中部还设置了一个舱壁完全由钢化防弹玻璃组成的餐厅，这部分完全沉在水下，可以看着周围五光十色的海鱼游来游去，如果是热带可以观看珊瑚。这层还有健身房、桑拿房、设有豪华的洗手间、淋浴设备、六间水下卧室。底仓的私密性非常好。
李憬的两个姐姐和四婢完全被这些充满着现代豪华气息的装修风格迷住了，尖叫着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李憬逐个给她们介绍功能，尤其是参观底仓的主人私密的生活空间，四婢看着李憬满眼都是小星星。
春节期间商铺全体放假，也没有什么事情，李憬下令全体上船，享受一下五十万币买来的奢华享受，李憬一行人和十名船员上了黑珍珠号，剩下四十名生化人上了狂飙一号，李憬主要来到驾驶台，看着两条船在长江里开始来回航行测试。其他人则去享受游艇的惬意去了。
李薇儿和李悦儿对船上的健身房非常感兴趣，把李憬轰走，没事不许来底仓，四婢也被她俩霸占，伺候她俩去了，李憬只好自认倒霉，搬到二层甲板去住了。
六女换上紧身衣，在一个女生化人健身教练的指导下，在底仓的健身房里练起了瑜伽，她们六个都有功夫在身，本来就是常年习武之人，年纪又小，身体柔韧性好，学起来非常快，没多久就把姿势都学全了。姿势优美，性感，充满着诱惑。
运动后浑身都出了一身汗，这时候痛快的冲洗个热水澡，再到桑拿房里蒸一下，真是舒服的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六女很快就爱上这种腐化堕落的生活。
李憬暗想什么时候把姐姐们支开，让四婢练习瑜伽给他看。
第一天上船，晚餐一定要丰盛，李憬的护卫居然在江边的渔民那里买到了，刚刚捞起来的长江三鲜。李憬几乎要感动的落泪，长江三鲜啊，后世想看一眼都是妄想。长江三鲜是指在中国长江下游水域中出产的最有名的是鲥鱼、刀鱼、鮰鱼，被人们称为“长江三鲜”。
长江肉质鲜美的鱼类——河豚、鲥鱼和刀鱼、鮰鱼、胭脂鱼、黄颡鱼、铜鱼、中华沙鳅、团头鲂，又名武昌鱼、长江银鱼。长江三鲜位于首位。这次畅游长江一定要走一路吃一路，尝个遍。
晚上，李憬和六女围坐在水下餐厅，船舷外有强光灯照明，可以清楚的看到江水里情况，灯光吸引了大批的鱼儿游来游去。长条形的餐桌上络绎不绝的由生化人女仆上着一道道美味佳肴。当看到一盘红烧河豚时，李薇儿和李悦儿脸都绿了。两人一起掐着李憬的脖子，怒道：“臭弟弟，你是不是想毒死我们，连河豚也敢端出来给我们吃。”李憬好不容易把她俩的手掰开，喘着粗气道：“你们这是旺财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费尽千辛万苦搞来长江三鲜来孝敬你们两个祖宗，你居然说我要毒死你们。”
“你确定吃了不会七窍流血而死”李悦儿说道，然后还俏皮的在椅子上摆了个葛优瘫造型。
李薇儿疑惑的说道：“旺财是什么，为什么要咬吕洞宾”
李憬瞥了她一眼，自己赶紧把旺财这个梗避开，自己在六女的惊呼中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生化人厨师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绝对的物有所值，河豚吃的就是滋味与口感。这道菜做的最特别的当属，它带有肉刺的鱼皮胶质浓厚、粘口，丰腴鲜美，入口即化。李憬满足的吸了口气，然后开动起来。直接奔河豚最丰腴的腹部而去。咔嚓一声他的筷子被李薇儿夹住，然后六女快速行动起来，在一阵阵，香，真香的惊呼声中，一条胖胖的河豚瞬间就剩下了骨架了。
李憬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就吃了一口就没了的河豚，决定报复一下这些混蛋。于是，吐出舌头，惨叫一声歪倒在椅子上。六女一阵尖叫，李薇儿迅速把手指放到他脖颈的大动脉上，李悦儿则抓住了他右手脉搏。
第四十五章 春节十五日游
很快，李憬就被两个姐姐揪着耳朵拎起来，惨叫着求饶。
“臭弟弟，居然敢吓唬我们，造反啦”
“吓死我了，我刚才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啦”
“少爷你好坏哟，拿这种事吓唬人家”
“人家的小心心都吓得不跳了”
“婢子吓得半身都酥麻了”四婢也不依跟着起哄。
“放手，放手，有好酒，有好酒”李憬赶紧求饶。然后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箱六瓶的拉菲。这次花了大钱，他也放开了，上次都没喝好，这次直接花了六百币，从光幕上买了一箱拉菲，让大家喝个够。
李薇儿笑的眯眯眼，满意的说道：“就知道小弟你藏私，上次就拿出一瓶打发我们。这次看你识相，就饶了你了。”
“咦，这条鱼怎么带着鱼鳞就端上来了。”小菊奇怪的说道。这时候长江三鲜中的清蒸鲥鱼已经能够端上来了。
“一听你说话就暴露了你是一个乡下傻丫头的本质，这条鱼叫鲥鱼，就是带着鱼鳞吃的，是极其名贵的一道菜”李憬一遍用高脚杯品着拉菲，一遍训斥着小菊。“没文化，真可怕”。
小菊委屈的撒娇道：“少爷你净欺负人家”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嗯，这个小菊的演技有进步可以发个小金人，李憬暗中想到。
李憬和李薇儿、李悦儿参照地图，制定了春节水上十五日游计划。恩只能十五日，因为初八就商铺开业了。作为东家最多玩过正月十五。后续还有新的宽幅布等很多要事呢。
两船先溯长江而上，保持着最低公里/时的编队速度，（主要是照顾逆水时黑珍珠号的速度）一天一夜时间就到达了长江上游的最重要枢纽城市武昌，南京到武昌长江水路708公里。
平时在船上玩，到了武昌自然下船玩了一天。朱元璋第六子朱桢被分封到武昌做楚王。由于成化年间汉水改道从龟山以北汇入长江，到嘉靖年间在汉水新河道北岸（凹岸）形成新兴的汉口镇，奠定了武汉三镇的地理基础。
明末清初，汉口与北京、苏州、佛山并称“天下四聚”，又与朱仙镇、景德镇、佛山镇同称天下“四大名镇”，成为“楚中第一繁盛处”，为全国性水陆交通枢纽，享有“九省通衢”的美誉。
到了这里自然就是吃喝玩乐，武汉饮食，可谓一早一晚，过早和宵夜最为经典，有“早尝户部巷，夜吃吉庆街”之美谈。武汉菜秉承湖北菜系风格，汇聚东西南北精华，菜品丰富多样，又自成特色，是著名的“美食之都”。武汉特色小吃有热干面、三鲜豆皮、面窝、米粑、豆丝、欢喜坨、鸭脖子、武昌鱼、排骨藕汤、洪山菜薹炒腊肉、糍粑等.
早上先上岸到户部巷吃早饭。吃完早饭到了这里自然是逛街，买买买。李薇儿和李悦儿自然是小富婆，看着四婢可怜巴巴看着他的小眼神儿，李憬只好掏出了两张银票。四婢雀跃着跟着两位小姐带着护卫消失在了闹市里。白羽和侍剑也被抓差去给小姐们拎包。走马观花的玩了一遍。中午在最大的酒楼七十多人包了一层以免有闲人打扰，当地名菜浩浩荡荡点了一遍。下午去名胜古迹品幽怀古。夜里众人也玩累了，去吉庆街吃夜宵。吃饱喝足，一行人返回码头。
当夜上船继续启程上溯长江。累了一天，一夜好睡。
第二天一早，船队已经到了长江三峡。李憬赶紧把睡眼惺忪的李薇儿和李悦儿、四婢等都轰了起来。李薇儿和李悦儿、四婢，白羽、侍剑还有李憬的护卫等坐在露天的甲板上。一边吃着船员送上甲板的早餐，一边观赏者三峡美景。
当天的晚餐李薇儿要求在甲板上烧烤。说是好久没吃烧烤，还要配上上次喝过的那个清岛纯生啤酒，还要加冰块。看着自己两个姐姐抱着扎啤大玻璃杯痛饮的样子，四婢撸串撸的满嘴流油，其他护卫也在喝着老白干。如果不是人人身上都穿着汉服，李憬恍惚中有种回到现代的感觉。
晚餐过后，躺在甲板上消食。
“这地方可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啊，”李憬坐在摇椅上一边惬意的品着咖啡，一边说道。
“这地方山水确实美的如诗如画，雄奇险峻。不过美女我倒没看到一个。”李薇儿躺在沙滩椅上喝着带吸管的果汁，一边说道。果汁是上岸时采购的水果用游艇上的榨汁机榨的，吸管是洗干净的麦秆。
甲板上飘荡着生化人女仆煮咖啡的香味，醇厚的香味沁人心脾。身高一米七五的生化人女仆，身材火辣，大长腿、女仆装，动作优雅，面容精致，李憬觉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李薇儿和李悦儿不喜欢咖啡，因为李憬说这咖啡是用猫屎做的，她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恶心啊，小弟居然喝什么猫屎咖啡。她俩开始认为李憬有诈肯定是好东西想藏私，后来喝了一次，苦的吐出来，还引得李憬抱怨这猫屎咖啡很贵很贵的，佛朗机人只有国王和大贵族才喝得起的。
“就是，一个个小个子，还长得黑，偶尔看到几个皮肤好的，容貌又不行。”李悦儿也在一边附和道。
好吧，不仅文人相轻，自古美女也相轻。自己的两个姐姐是什么脾气再熟悉不过了。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夜月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李憬放下咖啡，吟诵道。
“这里是王昭君的故乡。”李憬两个姐姐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家学渊源，毕竟是大家子弟，文化水平是不差的。平时也是两个小淑女一枚。就是跟着李憬才会暴露天性。
这回二女服气了，她俩对自己的身材容貌再自负，也不可能狂妄到认为自己超过四大美女之一王嫱的水平，那可真是装大了被雷劈了。
难得今天李憬有雅兴，说道：小兰把你的琵琶拿来，我给你们弹奏一曲，以缅怀一下千古美女王昭君”四婢从小伺候李憬长大，对他了如指掌，居然第一次听说他还会乐器，这次听说自己少爷居然要弹琵琶，顿时欢腾起来。小兰飞奔着去拿琵琶。
静静的夜空下，李憬怀抱着琵琶，一曲《琵琶语》悠扬的飘荡在夜空中，对着漫天的星辰，在这三峡的夜晚，众人一时都听的痴了。
第四十六章 石柱土司
这一夜，月朗星稀，川江在静静的流淌。
李薇儿和李悦儿她们早已进入梦乡，这次出来，她俩快活的要发疯一样，到处旅游购物，游玩，赌钱，牌九、麻将、还有小弟的那个什么扑克。放肆的喝酒，各种当地的美味，有的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的食物，尝了一个遍 ，美食享用不尽，高兴了，还在甲板上给大家舞一曲，赢得阵阵喝彩，人生就应该这样活着啊，这回跑出来真真是跑对了，就算回家屁股被爹爹打烂也认了。
四婢两人一间也睡的正香，小兰睡觉爱踢被子，此时露着大长腿，小菊娇憨的嘴角还流着一丝口水。小梅一边打着小碎呼噜，小兰则在傻笑着，说着梦话，“少爷你坏死了”也不知道这小蹄子在做什么美梦。
第二天，船队继续上行，丰都鬼城、忠县石宝寨、白帝城、张飞庙都停船上岸游览一番继续溯江而上。天黑后，终于到了川江最危险的航道上，甚至比三峡上那些可怕的礁石还要危险。
半夜里要通过三峡地区冬季枯水期，最险要，水深不足三米的洛碛。李憬没敢睡觉，带着生化人船员和侍剑、白羽紧盯着航道。狂飙一号吃水浅没有问题，但是黑珍珠号吃水2.8米， 几乎是擦着水底最高处礁石航行，中间只有一尺的距离，因为水面时起时伏的，李憬提心吊胆的，生怕搁浅和触礁。
三峡水库成库以前，川江航行处处都有危险，尤以巴阳峡和洛碛，为人所畏惧。川江的老船工口口相传“深不过巴阳，浅不过洛碛。”
趁此机会，李憬让白羽和侍剑，照自己教授他们的作图技能，在李憬提供的平台上购买的内河图册标注水深流速等信息，为开发川江航道做准备。
今后李家的商船队进入四川和云南要走川江支流，进入川江的三峡航线尤其重要，这也是李憬带着大家出来玩的主要目的，探索长江上游，打通武昌到重庆的航线，记录沿岸的水文数据。
四川天府之国，物产富饶，人口众多，有着巨大的商业价值，李憬后续准备在重庆设立李家的落脚点，派驻人员，专门负责这边的商贸事物。甚至还准备在重庆建设一座造船工场，专门生产适合川江和川江支流的浅水货船。
黑珍珠号领航，狂飙一号跟随，黑珍珠号船首的底仓尖端两侧带有钢化防弹玻璃水下舷窗，外面有高强度灯光照明，可以清楚的看到江底，尽快泥沙很多，但是大块的礁石还是看得到了的，这样子时一过，船队终于通过了这段最难走的航路，同时也宣告着武昌到重庆的航道基本探索完成。在向上游航行，水深将急剧加深，到重庆附近居然有一部分水深有上百米。
天亮时，李憬和船长在驾驶台上喝着热咖啡取暖，李憬顶着黑眼圈，川江航道到这里已经很狭窄了，昨夜侍剑不断用六分仪在地图上标注经纬度，这里离重庆已经不远了。
这时一阵阵击鼓的声音从江南面的山上传来，那个山头上有一座高高的碉楼，足有九层楼高的碉楼里升起狼烟。碉楼下一排十多面铜鼓，一字排开，敲的咚咚作响。江边一座用石头和粘土砌起来的小城。小城中碉楼密布。而且河岸是一片高崖，城墙依高崖而建，有铁索桥连接着另一块高崖，这块高崖有缓坡直抵江岸。
李憬一眼就认出这是四川少数民族的特有建筑碉楼。
碉楼多建于村寨住房旁，高度在10至30米之间，用以御敌和贮存粮食柴草。碉楼有四角、六角、八角几形式。有的高达十三四层。建筑材料是石片和黄泥土。墙基深13.5米。以石片砌成。
石墙内侧与地面垂直，外侧由下而上向内稍倾斜。修建时不绘图、吊线、柱架支撑，全凭高超的技艺与经验。建筑稳固牢靠，经久不衰。极其坚固，当年乾隆皇帝攻击大小金川，用重炮轰了好多年。才把碉楼轰平。这些建筑坚固的近乎变态，汶川地震那样的地震都没有把川西历史遗存的碉楼震倒。
碉楼功能约有4种，即要隘碉、烽火碉、寨碉和家碉。
要隘碉往往筑于悬崖险道之上，或者横挡于要冲，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作用；
烽火碉筑于山头，传递信息；
寨碉是为保护村寨或者部落而修建的战争工具，一般伫立于村头；
家碉多与楼房相连，平时作为贮藏室，遇有战事，也可用于战争。
所有碉楼的楼门都开在一两丈高的地方，门前放有独木梯，一旦敌人来犯，只要退入碉楼，抽掉楼梯，关上楼门，极难进入。况且楼内设有箭眼，远则箭射，近则滚木擂石，易守难攻。
经过铁索桥入村寨，近观碉楼，皆为片石砌成。高者十余丈，低也有五六丈。碉堡基础宽有丈余，一般为巨石砌成。碉身多为四边形，也有五角形、六角形的，最多的一个碉楼有13只角。虽然皆由片石砌成，但墙体表面光滑，缝隙紧密，棱角笔直，可见建筑师具有高超的设计能力和工艺水平。
墙上出现很多土兵，这些士兵没有着甲，都包着头，打赤脚，手里拎着品质看上去不太好大刀，少数人拿着弓箭，更多的人手持长矛，在望远镜里看去，发现这些长矛的木杆都是没有上漆的，就是普通的白蜡杆子直接插上矛头就使用。
长矛的矛头上有一个钩子，和钩镰枪不一样，因为另一边还有一个铁环。看到这种奇怪的兵器。李憬不禁露出了微笑，自己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李憬下达命令，全体生化人，换海军军装，分发武器，准备战斗。李憬随即打开光幕，客服妹妹出现，“宿主，情况比较紧急，江两岸我一共扫描到一万两千士兵，虽然他们装备很差，没有盔甲和火器，但是，这些披着少量皮甲的野蛮人士兵非常的凶悍。”
“我需要购买一些武器，杀伤力越大越好，目前的科技树情况我可以卖什么”
“98k之类的宿主就不要想了，我检查了一下，目前您能购买的最大杀伤力武器就是抬枪，事先说明是早期抬枪，前膛装药的早期抬枪，不是洋务运动中近代兵工厂生产的后膛发射金属定装子弹的后期抬枪。”
“数据给我看看，我记得这玩意明朝就有，不算高端吧，就是口径大，装霰弹，一打一大片，号称当年一鸦战争时，有人躲在胡同里，一枪放倒十一个巡逻的英国龙虾兵。”
这时，江上的晨雾散去远处望远镜中江北石头城的对面有出现一座石头城。而且两座石头城都有码头，还有很多划桨小船。江北石头城里同样碉楼密布。但不同的是，江北的城外有好大的一片平地，似乎是个军营和校场。里边好多军帐，还有木头搭的点将台。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飘扬着一面大旗，中间书写着“石柱宣慰司秦”此时无数的士兵从营帐中涌出列阵。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
李憬发现水里似乎有一条黑色的细线，赶紧调整对焦，仔细看去。“马的，跟老子玩铁索横江。”
第四十七章 装备 备战
“传令：落帆、下锚、停船”李憬下命令道。两条船迅速落帆，下锚，一前一后的停在水中央。此时船的位置已经和军营平行了。川江较窄，船到岸也就不到三百米。硬弓硬弩几乎可以射到。
“小弟出什么事了，怎么有鼓声”李薇儿和李悦儿穿着睡袍、拖鞋，走上甲板，一遍还打着哈欠，用小手捂着嘴。
“大早上的就打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李悦儿不满的说道，嘟嘟着小嘴，昨晚她俩睡得的晚，天刚亮就被鼓声吵醒了，本想赖个床，睡个美容觉，结果这么早被吵醒，起床气正在发作。
“我们被拦住了，前边铁索横江，北岸是军营，既然是军事行动自然要保密，我们有麻烦了，不行的话只能掉头回家了，重庆是去不了了。”
“啊，不去重庆啦，小弟你说的重庆火锅我俩还没吃呢。（重庆火锅的由来是源于明末清初的重庆嘉陵江畔、朝天门等码头船工纤夫的粗放餐饮方式，此时应该已经具有雏形。）李悦儿不高兴的说道。
“先不要管吃的了，这些土司兵不是善茬，他们应该是几个月前接到朝廷的调令，要去辽东和建奴作战，你看岸上大军集结，我们碰上了麻烦不小，他们不放开铁索，我们的船上不去，而且川江狭窄，搞不好会打起来。你俩先回船舱里去，我让小梅给你们分发盔甲兵器，有备无患。“
“我看到，中军的旗幡上竖着写着，石柱宣慰司秦，是秦良玉将军吗。”李薇儿从李憬手里拿过望远镜边看边说道。李悦儿也赶紧抢过来观察起来。
“姐、姐，我看到一个帅哥喔，”李悦儿一遍用望远镜观察，一遍用肩膀碰李薇儿。李薇儿说道：“在那里，在那里，快给我看看”。
李憬只想用双手捂脸，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俩姐姐还在犯花痴。赶紧点开光幕。客服妹妹马上出现，“宿主，您需要的装备想好了吗。”
“目前两船上五十个生化人，我和家人九人，李宝李卫及护卫二十人。一共七十九人。我需要防护装备，火器和冷兵器。可以超越科技树购买防刺服吗，就是后世银行保安穿的那种。”
“我看一下，嗯，我给您推荐一下盔甲有普通的铁甲，极其便宜，一个币买十套，和这个时代的没啥区别。不锈钢的贵一些，一套十个币。还有最好的铝合金盔甲，这个是精品，硬度和韧性超过钢材，重量只有三分之一，板甲和链甲两层，中间填充减震泡沫材料，可以防御钝器打砸，活动也灵活。总重量只有二十公斤。价格五十币一套。防刺服这个就要贵些，算你一百币一套吧，一百套起售。这款防刺服可以贴身穿，是后世的内衣裤形式的，紧贴皮肤。可以护住脖子到脚踝外面不影响穿其他衣服。对钝器打砸也很有效。”
“火器呢，除了抬枪还有什么，那玩意太笨重了，三十几斤吧，开一枪，后座力大的吓人，前边扛枪筒的直接狗吃屎，后边放枪的四脚朝天。”
“咯咯咯，”客户妹妹笑得直不起腰来，“宿主你真逗，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好歹也是平台出品，必属精品。真那么差怎么好意思推荐给你”
“1722年研制出来的褐贝斯燧发枪，1839年才停止生产，1854年退出英**队。这个没有问题吧”
“我看看，嗯，这个可以有，一支三个币，加刺刀五个币。”说着光幕上出现了一款燧发枪的图片，long land pattern（长款陆战型）i型滑膛枪，或称p1730滑膛枪（pattern 1730 musket)，亦可称p1728滑膛枪。全长：62.5英寸 枪管长度：46英寸 口径：.76左右 重量：9磅左右。刺刀套装在枪口下方，全长约50厘米，安装后有效长度35厘米。全枪长158厘米，安装刺刀后全长183厘米”。
“为什么刺刀快赶上枪贵了。而且这个价格包括火药和铅子儿吗”
“刺刀是平台设计的高锰钢三棱/军刺，高度耐磨损，可以破甲的，所以贵。这个价格包含定装纸包子弹一白发。用完后，一个币可以购买250发一盒的纸包定装子弹。一百只起售。”
李憬沉吟了一下，秦良玉历史上风评不错，但是这世上的事情多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自己这伙人怎么看都是一群肥羊。又带着如花女眷。这些土司兵之所以愿意为大明征战，可不是什么爱国情怀，主要是这地方太他娘的穷了。
只有打仗才能掠夺，历史上每次调集广西狼兵打击流寇，同样也没少祸害百姓。《世界编年史1600--1700》就介绍过，流寇一遍跑一边骂，说我们来了是梳子，这些狼兵来了就是篦子，你们也别指望有什么好处。”
况且，这秦大帅这么大的名气，不是花木兰胜似花木兰。都说人的名，树的影。几百年后这秦大帅，还有诺大的名头，想来令人神往，今天到了她家地头，自己也想和她碰碰，称称她的斤两。况且，本小爷，初出江湖，就有人拦住我的去路，我不要面子吗。惹火了小爷，砸三百万买三千生化兵，就是冷兵器，今天也能把秦大帅干翻。
第四十八章 大采购
李憬想到这里，下定决心，说道：“褐斯贝燧发枪一百只，带刺刀，弹药另买二百盒。防刺服一百套。铝合金盔甲一百套。这个你扫描一下船上的人要合身。剩余的21套，先存着，不急着提货。抬枪要最大口径40毫米的，短管的，枪长一点五米那种，带两脚架的，来十支，纸包定装子弹，霰弹三百发，实心弹五百发。”
“冷兵器还有需要的吗，我给您推荐，精品仿制版康熙战刀，原型系康熙皇帝在乌兰布通大胜格尔丹后留在内蒙古寺庙内的盔甲和佩刀。一百把一千币”
“我知道这把刀，很出名，也很美，是康熙三十五年（公元1696年），康熙帝西征准噶尔部噶尔丹凯旋，回京时路经归化城，时逢崇福寺（蒙语“巴噶召”即小召）建成，将此宝刀一并随身之物，留作纪念。”
“我们这把刀的刀条，是使用废弃的坦克炮的炮管钢制作的，电渣重融钢，根本不是那些后世的车轴钢、轴承钢、弹簧钢能比的。外面装饰紫檀和黑色鲨鱼皮刀鞘、刀柄。此刀全长一米二，刃长八十厘米，手柄长四十厘米，手柄中部可以拧开，再拉出四十厘米内管，拧紧后全长一米六，可以做朴刀使用，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双手带。”
“好的，来一百把”
“好的，如您所愿，抬枪和弹药打包价一千币。康熙战刀一千币，其他的褐斯贝燧发枪联同弹药700币，铝合金盔甲5000币，防刺服10000币，总共承惠17700币。鉴于本次采购数量巨大，可以送21世纪的产品，一百只“精英”弩。
这款弩尺寸小巧、设计紧凑、美国pse公司精心制作，以射击高精准和箭速快（箭速122.5米/秒）而著称；该冷兵器全长42.5厘米，质量为2.86千克，拉力77千克，据测试，在射程一百米距离内可轻松精准命中打击5角钱大小的硬币。值得一提的是，该弓弩的扳机后面布局，几乎采用了m16突击步枪的设计。四倍镜瞄准，上弦助力绞盘可轻松辅助上弦，可轻松击碎150米处大象的头骨。
“好的，货物送到狂飙一号货舱里。”客服妹妹满意的微笑着变暗。同时，李憬的平台币付款，狂飙一号忽然往下一沉，货物已经到了仓库里。
李憬下令让狂飙一号靠过来，生化人开始搬运物资到黑天鹅号上。李憬把写着六女名字的装备纸箱挑出来，一人一箱交给刚刚追到甲板上的四婢，说道:“带两位小姐下去，把防刺内衣贴身穿好，再穿上衣物，然后把盔甲套上，系上后背短铳枪套，你们外面罩羊绒斗篷，两位小姐帮貂皮斗篷穿上，盖住盔甲。每人一把朴刀，这刀的刀柄可以拧开拉长在拧紧，也可以不拉长单双手使用，箱子里有钢丝环防割伤手套。头盔有可以放下的面甲。长枪就不给你们了。一会要是谈崩了，打起来，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两位小姐。”
“对了，我们出发时，八重山号的船主派人送来一个木匣子，说是爹爹给你的，我忘了给你了，我去房里拿来。”李薇儿说道。
四婢躬身拉着二女去了下层甲板。两条船上的其他人也开始找到自己的箱子，拿出装备穿上，配上武器。
不大一会小梅送来了那只木匣子，李憬打开一看，原来他留信让二叔捐一个南澳岛的团练镇守使，也不知道二叔怎么运作的，居然运作下来一个闽粤镇守府正七品的南澳镇镇守使。里边装的是官印和官服、还有旗帜。而且镇守使不是二叔而是李憬。
李憬不禁苦笑，二叔的心思他知道，这是希望把南澳岛变成他的私产。现在镇守府闲置，他这个镇守使就是最高长官了。不过有这身官皮也好，就更好处理今天这个事了。李憬到房间里穿好防刺服，里衣铝合金盔甲，外面套上正七品镇守使官服，然后挂好两只短火铳枪套，外面披上雪貂皮斗篷。
与此同时，大校场上，秦良玉从中军大帐中走出来。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六月，后金兵入侵辽东，朝廷诏令征兵援辽。其中就有调石柱土司兵一万，增援辽东。这次接到圣旨，她就开始整军备战，打造器械，收集粮草。目前已经集结了一万两千士兵，原计划，这几天，她的两个哥哥，秦邦屏和秦民屏就准备带领六千余人开拔，计划一个半月赶到辽东。然后自己亲率三千余人，后续出发，赶往京师作为后援。
大军开拔千头万绪，昨晚睡的很晚，凌晨才刚刚躺下，就听见江南烽火碉楼下铜鼓敲响。赶紧起来，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袍就走出大帐。
秦良玉一出来，外边一群人马上围了上来，两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是她哥哥，秦邦屏和秦民屏，一个十**岁的英俊青年男子是他的儿子马祥麟。一个山羊胡子老头是秦良玉的幕僚马佐臣，周围几个中年人是石柱的主要将领。众人一起躬身施礼。
“参见大帅”
“出什么事情了，江北一早上就打鼓，还放出狼烟，永宁宣抚奢崇明的兵过来了吗”
“回大帅的话，不是奢崇明的人，”一名络腮胡子，刀把子脸的武官躬身答道，“是江上来了两条从来没见过的大船，一路溯江而上，似乎是奔重庆府去的。此时我军大军集结，事涉机密，为防止军机泄漏，马千文将军已经下令拉起拦江索，堵截来船，先行扣押。”
“千文做的对，我军增援辽东，必须保密，如泄漏军机，让建奴知道，对我军大大不利。不过川江上航船众多，也要搞清楚是哪家的船，毕竟西南还有多家王府，众多的土司。这两天我们就要开拔，也不要横生枝节。随我去看看”秦良玉说着带着众人走到江边，登上望楼，对着江上看去。
此时，清楚的看到，船上众人正在披甲的披甲，装枪的装枪。还有人把一些明显是火器的东西假设在船舷上，看着比鸟铳要粗很多，但是也不是佛朗机炮、虎蹲炮。马祥麟大喝一声保护大帅。迅速一排刀盾手冲到望楼最前排，竖起盾牌。
此时，李憬已经全副武装，披着雪貂皮斗篷站在最高处的驾驶台上，两旁是换好衣甲的李薇儿和李悦儿，四婢和侍剑、白羽侍立身后。
此时，上游三十几条划桨船顺流而下把黑珍珠号和狂飙一号围在中间，隔着二十米左右，下锚，每条船上都有三十多人，七八只弓箭。剩下的十个桨手，其余的都持有长矛。隐隐对准两船。
一名披着皮甲的武将，站在船头，上下打量着这两艘奇怪的帆船。
第四十九章 擦枪走火
那员将领看了一会漂亮的不像话的黑珍珠号，雪白的船身说不出的豪华和优雅，奇怪的三角形船帆，尤其是大块大块的琉璃窗，透明的几乎和没有窗子一样，即使他只是个没有太多见识的武将，也能看出单单这条船就价值连城。
往上面的驾驶台一看，中间一位俊美的不像话的少年，身边一对双胞胎更是绝色美女，后边侍立的四个侍女也都是绝色。此时，这些美女们都是一身戎装，名贵的貂裘和羊绒斗篷，此时带着兜帽，看不到头盔，斗篷里面，一身贴身设计的灰色哑光磨砂甲胄，链甲上面配着大块的板甲，手腕处有金属环扣，手上戴着似乎是链甲一样的小钢环组成的轻薄手套。脚上的战靴也是外贴金属靴筒直抵膝盖。靴子内侧和底部是一种黑色材质，感觉非常的坚韧耐磨和防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橡胶气垫鞋底）。的虽然看着轻薄，但是又给人一种防御力及其强大的感觉，这么漂亮的甲胄更是做梦也没见过。
更让人血脉贲张的是这甲胄紧贴身体，尽显身材妙曼，有种别样的刺激和诱惑。不禁有些发呆。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李薇儿和李欣儿对视一眼，看这个蠢货这般无礼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禁心下大怒，一会不把这个蠢货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就算本姑娘对不起他。
李憬也不说话，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着他。
“咳咳，那个船上的人听着，此处是军机要地，我等依圣命整军，尔等形迹可疑，窥伺大军军营，有细作嫌疑，所有人马上交出武器，立即下船羁押。听后发落。”
李憬笑了，“我要是不肯束手就擒呢，这位将军你待如何？”
“违抗者，杀无赦，”马千文一挥手，所有弓手迅速站起，拉满弓弦，箭头对着船上众人。船上众人也立刻举起褐斯贝燧发枪，十支架设好的抬枪也指向各船。
秦良玉看到这里，心下警铃大作，暗叫不好，她十八岁嫁给马千乘，到今年已经46岁，在这危机四伏的西南重地，厮杀了二十八年，直觉告诉她，船头上这个俊美少年郎，是个真敢下令杀人的主儿。
她连忙转头对秦邦屏说，“大哥，赶紧把千文叫回来，他这人好色，定是看到人家女眷貌美，有些利令智昏，请这位少年公子把船开过来。我亲自问话。”
马千文色迷迷，的看着两位小姐和公子的婢女发呆，船上的侍卫和生化人都非常愤怒。这时侍剑上前一步，掏出一把短铳，骂道：“我家公子给你脸面，称你一声将军，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土兵头子，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出来现眼。这万里长江是你马家的吗，居然敢铁索拦江打劫过往商船，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赶紧放下铁索，给我滚蛋，”说完话，举起手铳对天放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只听扑通扑通，几声，居然有人受到惊吓，不小心掉到江里。不是这短火铳有什么特别，实在是这西南的偏僻的地方，有太多的人没有见过火器。这些船上都是平时没怎么上过阵的士兵，近距离一声巨响，下了一跳。剩下的弓手一紧手一松，顿时一阵乱箭飞来。
船上众人第一反应不是开火，而是用两条手臂护住脸部，等箭矢飞过，迅速放下面甲。这时众人身上都插满了箭只，在斗篷上随着江风飘荡。平台出品物超所值，没有一支箭矢穿透铠甲。
“好，你真敢袭击本官，有种，白羽，把本官的将旗升起来。”
看到船上众人跟没事人一样，身上的斗篷上穿着箭矢，这些土兵从来没见过这么坚固的甲胄，一时都有些傻眼。
白羽带着水手立即升旗，黑珍珠号的三根桅杆上升起了三面旗帜，中间桅杆上旗幡竖着写着闽粤总镇府，前面桅杆升起李憬的那面红底金线绣成的烈焰凤凰旗。后面桅杆上升起旗幡上竖着写着南澳镇守使李。
马佐臣急道：“大帅，遭了，这些人是官兵，闽粤总镇府设在潮州韩江口外的南澳岛，两位副总兵合署办公，南澳岛是东南海防要地设镇多年，镇守使是正七品武官。”
“这些水师不在东南沿海备倭，跑到这川江里来干什么，而且这船也不对，一条漂亮的很，可明显不是我大明的福船、赶缯船。船帆更像佛朗机人的样式。另一条不知道是船还是木筏，三横三纵的端的是奇怪。”秦邦屏也接着说道。
“不管到底怎么回事赶紧鸣金收兵，我们毕竟是土司和正牌官兵冲突，打赢了也没好果子吃。”秦民屏也赶紧说道。
就在这时，李憬冷冷的说道：“火枪手注意，向大腿上打，给他们张张记性，以后我李家的船在川江上我看谁敢拦截查扣，敲诈勒索。”
“那个狗屁将军别打，我来处理”李薇儿也冷笑道。
顿时，一阵阵火枪轰鸣。烟雾腾起。制作良好的褐斯贝燧发枪80米命中率70%，这些平台出品的滑膛枪的枪膛绝对光滑，制作误差极小，百米命中率就能达到八成。况且现在距离只有20多米。几乎全中。船上众人不停的发射。
顿时，周围的船上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土兵们纷纷大腿中弹，掉入江中，但这些人水性好，不会淹死，很快都挣扎着游上岸。聪明的，不用开枪自己就跳水跑了。“
马千文傻眼了，看看四周一些空船在水上漂荡，船上只剩下自己了。黑珍珠号缓缓向这条小船驶来，这时，两个妙曼的身影腾空而起，一前一后落在船上，正是李薇儿和李悦儿姐妹。二女活动着戴着金属手套的手腕，冷笑着看着这个刚才看着自己姐妹流口水的蠢货。
瞬间二女前后夹击冲上来，李憬赶紧闭上眼睛，那个傻子还是自求多福吧。马千文此时也激发了凶性，毕竟被两个女人鄙视也是莫大的侮辱。大吼着拔刀挥舞。向李薇儿砍去。
李薇儿不躲不闪，一只手抓住刀刃，寸劲一掰，长刀应声而断。马千文只觉得面前一个粉嫩的拳影迅速变大，碰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感觉到鼻梁断了，鼻血纷飞。只见在一条剧烈摇晃的小舟上，马千文被二女打飞，又拽回来，接着打。二女拳影漫天，快似闪电，心灵相通，配合的天衣无缝，这边一腿踢飞，那边扯着脚拽回来。马千文像人形沙包一样漫天飞舞。
望楼的上的众人都看傻了，众人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小巧灵活的女孩子使用的拳法。简直防不胜防。看到马千文被打的惨样儿，感觉浑身发凉。马祥麟喃喃的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下手如此狠辣，这反差也太大了。”
秦良玉问道，“有人见过这种拳法吗，叫什么名字。”
马佐臣道：“老朽自认见多识广，但是也没有见过这种拳法，似乎和东南一带的内家拳法有些类似，但是此拳法结构严谨，套路成熟，发力法门特殊，还看不出门道，但似乎是小巧寸劲，看似小巧却千锤百炼，代代积累，已经臻于完美，拳理更是博大精深。乃是第一流的功夫，按说这么成熟的拳法，不应该没有声明才对啊，莫非是家传的秘而不宣”。
“麟儿，如果换了是你，你接得下吗”秦良玉回头问道。
“如果单独一人，在陆地上，胜负在五五之数，如果对两人，则不出三十招，必定一败涂地，这二女是双生子，似乎心灵相通，配合默契，身法更是快如闪电。孩儿的功夫都是战阵上的长枪大戟，骑射本领。这二女的功夫明显适合潮湿光滑摇摆不定的船上。或者环境逼仄的城市小巷，而且这二女出手狠辣，心性果决。单纯比试拳脚，孩儿不是对手。”
“那四个小婢女和两个书童，身上也有武功，也是硬茬子，而且精通火器，很是扎手”秦民屏也跟着评论道。
“以前四处平叛，也见过不少火器，战阵上用处有限，射出不远，装填繁琐，还容易炸膛伤到自己。今天我才发现，原来火器有这般大的威力。”秦良玉感慨道。
看着船上已经被打成一滩烂泥的马千文，李憬身上一阵恶寒，看来自己的两个姐姐还是疼爱自己的，自己这么跟她俩作死，都没把自己打成这样。李憬回头说道：“白羽，掉头靠岸，我去和秦帅聊聊。”
第五十章 秦良玉的情报
狂飙一号继续停泊在江心不动，抬枪和火枪仍然对着岸边。李憬命令收起来，枪口向天。同时黑珍珠号靠向岸边栈桥。
李憬趁着这段时间打开光幕，调查秦良玉的资料。光幕上一排排的显示出秦良玉的情报。这个情报是收费的，客服妹妹收费一个币。
秦良玉（1574年―1648年7月11日），字贞素，四川忠州（今重庆忠县）人。
李憬看着秦大帅的出身，不禁微笑，都说川妹子，脾气火爆，颜值高，身材好。有好事者，街头测试，重庆两个电线杆的距离，每分钟要走过3.2个美女。不知道一会见到秦大帅，是否让会人失望，李憬到有些小期待。
父秦葵,岁贡生。好读书，不汲汲于荣名，尤长于兵法。居郡城鸣玉溪，自号鸣玉逸老。
秦葵家庭成员：长子：秦邦屏、次子：秦邦翰、三女：秦良玉、四子：秦民屏
李憬知道，所谓贡生，俗称“明经”。是明清两朝秀才（又称生员）成绩优异者，可入京师的国子监读书，称为贡生。
明清时，每年或二三年从各府、州、县学中选送生员升入国子监就读，称为岁贡。如此录用的读书人便是“岁贡生”，如蒲松龄、吴承恩就是岁贡生。就是保送生的意思。
“能否查一下是北京国子监还是南京国子监。这段时间秦良玉在哪里。”李憬向客服妹妹问道。
“1689年至1694年在北京国子监，读书五年，这段时间他全家都在北京居住。秦良玉15—20岁的少女时代是在北京度过的。之后秦葵没有继续参加科举而是选择回乡，原因不明，第二年秦良玉21岁时嫁给了大她四岁的石柱宣慰司宣慰使马千乘。”
李憬不禁撇嘴，看来这秦阿姨年轻时找对象也是挺挑的，在京五年都没有看对眼的，京师才俊多多啊。21岁才嫁人，这个年代可是老姑娘了。一般嫁人早的十三四岁就嫁了，正常十六七，十**就稍显有点大了，过了二十不嫁人和后世的剩女都差不多了，估计能把爹妈给愁死。搞不好，秦葵就是为了女儿婚姻大事，才回去的。
“秦葵，深通兵法，而且武功也不错，师承不详，秦良玉四兄弟的兵法、带兵本领、功夫都是和父亲学的。秦葵似乎在家乡组织过团练，年轻时似乎和戚家军的人有联系，和辽东将门也有来往，但关于他的资料很少，具体不详。这个人身上谜团很多。”客服妹妹沉吟着说道。
光幕上继续出现一行行的情报。
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嫁石柱宣抚使马千乘为妻，婚后，说服马千乘把家兵交给其掌管，训练。其在石柱建立了一支“戎伍肃然”为远近所惮的“白杆兵”。马千乘不论家中事还是公事皆与夫人商议后，才会施行。
李憬看到这里感觉，马千乘似乎有些惧内，这秦大帅在家庭生活中也是比较强势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儿子马祥麟是1701年出生的。可能是前面有孩子但夭折了。之后又生了两个女儿，马文婷和马文英。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与其夫马千乘到播州（今遵义）参加平定杨应龙叛乱之战，当时负责防御贼军邓坎。正月初二，贼军乘官军新年酒宴夜袭。良玉夫妇严禁部下喝酒，单独聚集一处。当时官军大乱，白杆兵建制完整，发起反击，贼军先盛后败。
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入贼境，连破金筑等七寨。之后偕酉阳诸军直取桑木关，大败贼众，战后评为为南川路战功第一。
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参与七路围攻杨应龙主力，杨应龙兵败身死，叛乱平定。
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马千乘因为开矿的事情，被太监邱乘云诬告下狱，当时马千乘正生暑病，可能是疟疾一类病，监狱里条件很差，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和照顾，死于云阳的监狱。
同年，按照旧例，土司是父死子继，如子幼小，则由夫人继承，夫人去世后再传位给儿子，秦良玉于是代领马千乘的职位。
“夫人继承土司虽然是旧例，但是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几十年前石柱就出现过夫人继承土司后，内部仇杀大乱的情况。秦良玉手中有兵，手腕也很强硬，压服了境内18家土司。才坐稳了石柱大土司之位”客服妹妹解释道。
“石柱的实力如何”李憬问道
“石柱宣慰司，直接管辖地南北230里，东西260里。大概一万五千平方公里。人口三百多万。绝大多数是土家族人，这个地方多是山地，土地贫瘠，非常贫困。”
“有没有什么矿产，有适合造船的木材吗，我记得蜀中盛产沙金和百年巨木。”李憬接着问道。
“嗯，稍等，我扫描一下，嗯，这里有沙金，可是并未被发现。木材吗，金丝楠木有，可以造船的柞树也有。”
“好的，我知道了”李憬说道，关掉光幕，这时船已经靠上栈桥，李憬脱下貂裘，交给小菊，身穿七品官服，带着白羽和侍剑，走下栈桥。
对面的军营门口一群人拥簇着一位看着年纪三十**岁的女子，走过来，周围的的军官和侍卫都手按刀柄，还有些刀盾兵持着盾牌营门两侧列队。毕竟刚刚冲突完，双方敌意很深。
双方走近，李憬和秦良玉都打量着对方。双方都有些意外，李憬见到这位传神了的当世花木兰，居然有种很郁闷的感觉。
第五十一章 针锋相对
秦良玉，看着也就三十几岁年纪，但是看过情报的李憬知道，今年她已经46岁了。秦帅风韵犹存，有种成熟女性的知性美，鹅蛋脸，皮肤很白，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女，就是现在看着也很有韵味。不过，也正常，一般儿子相貌都随母亲的多，她能生出马祥麟这样的帅哥，容貌怎么会太差。身材瘦高，虽然穿着男式的衣袍，但难掩匀称的身材，身高腿长，容貌秀丽，气质闲雅。放到后世妥妥的模特一枚。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一看这秦帅就读了很多的书，受过良好的教育，身上浓浓的书卷气，并没有丝毫的杀伐决断的将军煞气。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就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的气派。她站在这些一个个穷形怪象，凶神恶煞，丑陋猥琐，五短身材，好多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土兵头子中间，就像一匹站在山羊群里的白马。除了他身边一个十**岁的大帅哥和两个漂亮的小妹妹，周围的这群人看着实在是不太和谐。
这时光幕自动打开了，“宿主不用担心，秦帅对你没有恶意，可放心自身安全，她似乎对你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另外，我也感觉到你似乎很郁闷”客服妹妹笑着说道。
“能不郁闷吗，本来今天这事不能善了，我本准备用正规官兵气势压住她，可现在我看她要仰着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这么高的女人。”
“咯咯咯，”客户妹妹没心没肺的笑道，“别郁闷了，我刚扫描过净身高186厘米，她穿着厚底战靴，男装，头发梳男式发髻带金冠，高度接近两米，你不仰头恐怕不行。况且真论起来人家是你上官。”
“石柱宣慰司宣抚使是正六品武官罢了，不过比我大两级，我又不归她管，况且本小爷是正规官兵，怕她一个土司头子作甚”
李憬板了板脸，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面容，可是怎么看都有些像个顽皮的孩子，秦良玉似乎无声的笑了一下。李憬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朗声说道：“可是石柱宣慰司秦宣抚使当面。”
“不错，正式本官，小将军如何称呼，在何处任职，来我蜀中何事。”
“下官闽粤总镇府，南澳镇镇守使李憬，奉密令，来蜀中采购特殊军资。”
“原来是李镇守使，可有凭证”
李憬一挥手，白羽上前两步，解下系在腰间的布囊，拿出一颗铜印，秦良玉身边一为六十余岁的老者上前接过，仔细端详后，冲着秦良玉点点头。见秦良玉颔首，把印信还给了白羽。
“既然小将军奉上令，来我蜀中公干，还请中军大帐说话。请”
“秦帅请”
说着众将官立即分开，秦良玉带领李憬走进军营，白羽和侍剑与马祥麟互相戒备着紧随其后。营内军鼓敲响，众多的士兵以营为单位整队，营是古代最小的独立作战单位，一般情况下都是五百人左右。但是特殊时期的特殊情况下，少的也有二三百人和满清的一个牛录差不多，多的也有三五千人的。
李憬眯着的左眼，仔细看去，只见这些土兵，和寻常的卫所士兵不同，一个个沉默寡言，动作迅速，快而不乱，诺大的校场上至少有七千士兵，竟然没有喧哗，只有脚步声。三通鼓毕两侧已经整队完毕，之间长枪如林，一阵肃杀的气氛扑面而来。
秦良玉也在看似无意的观察李憬的表情，见李憬表情肃然，不住颔首，笑问道：“李镇守使巡防东南要地，麾下自是精兵良将，看我这石柱土兵可还入眼。”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秦帅练的好兵”
“哈哈，镇守使缪赞了，我石柱之民淳朴尊上，忠君爱国，吃苦耐劳，只是本色罢了。”
进了大帐，分宾主落座。侍女送上茶水和本地特产鲜果。李憬心想，正戏来了，好整以暇，品了一口这蜀中的清茶。缓缓放下茶杯，赞道：“好茶”。
对面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将军，朗声说道：“李镇守使虽然是官兵，但是我石柱并非将军辖区，今日擅闯我大军驻地，还打伤我石柱土兵百余人，不知小将军有何说法。”“
“此乃何处，可是石柱宣慰司境内。我记性不好，白羽，咱们的船昨晚就过了洛碛吧，”
“回公子话，这里早已出了石柱辖区，前边不远就是重庆府名胜桃花岛，这里已经是重庆府辖区。”
对面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没想到这些南方人对本地如此熟悉，这里确实不是石柱辖区，虽然紧邻石柱，这里地形平整便于整军，而且有水路可运输辎重非常方便，另外川江在这里收窄，修建两座石城，设横江铁索，目的也确实是向来往商船收税，毕竟石柱要养一万多军队，开销不小。
不过再怎么说这里确实不是朝廷舆图上的石柱辖地。这些都是潜规则，民不举官不究的。大明朝各地哪里不是如此。
“上万土兵出境，秘密集结重庆府意欲何为啊，不知这位将军作何解释，还有这川江可是石柱辖区，你们有何权利设卡拦截。川江乃是进出蜀中咽喉要道，官民商船来往如织，尔等私建邬堡，铁索横江，阻碍军民交通，重庆府可有报备，朝廷可有批文。”
“啊，这个，这个”这名老将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此事可大可小，李憬要是扣他们一个作乱的帽子，可不是好玩的。一时面红耳赤，不住向秦良玉看去。但见秦良玉微笑不动声色。
“我军三月前接到兵部行文，征调一万石柱土兵，增援辽东沈阳前线，接到命令后，大帅传令各地集结人马，征缴粮草，本地乃是渡口，我石柱多是山地，少有大块平地，这里水路便利，所以在此集结，这几天就要开拔，虽然是重庆府辖区，我石柱军民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他意。”
这位说话倒是客气，有礼有据，看着相貌堂堂大概四十多岁，五十来岁的样子，李憬不禁向秦良玉看去。
“这时家兄秦邦屏，现任我大军先锋官”秦良玉解释道
“既然有兵部调令，可便宜行事，秦将军，你们带兵出境之事倒也说的过去。”
“既然我军无错，小将军纵容家奴，打伤我石柱百余土兵，不知有何说法，”刚才那个老头看李憬言语缓和，马上又开始咄咄逼人。
“你们可有拦江之权”
“这个，这个”这时潜规则，那里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
“我大军重地，自然要防止细作窥视，所以暂时封锁江面并无不可”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矮胖的军官说道。
“你们既然知道大军出行要严守机密，为何把军营设在这航船密集的川江之岸，你们把兵部的调令当儿戏吗。”
“这个，”这位矮冬瓜也卡壳了。
“你们本就无权拦江，还在重庆府地盘上私筑邬堡碉楼，这拦江索，还不是为了向过往客船收税，这些猫腻傻子都知道，你莫非欺我年幼，不如你我上书兵部辩驳一番。”
“这个公子无需如此，只是毕竟公子没有升起旗号，我们拦截也是误会”
“你的意思就是今日我若不披着这身官皮，小民客商就要任你们鱼肉啦”
“毕竟是你们的人开枪，打伤我石柱百余土兵，此乃事实，你们人在我蜀中地盘上，某家不管你有何背景，小将军可要脑筋清醒，莫要欺人太甚。”一个面相凶恶汉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第五十二章 秦姨
“哼，蜀中也是我大明的土地，这位将军莫要看我年幼，就吓唬我。”李憬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好茶”
这时侍立在秦良玉身后的帅哥，怒道：“我小叔不过是拦截问话，你们把他打得生死不知，又作何说法。”
李憬看向秦良玉，秦良玉微微笑着说道：“这是犬子马祥麟，麟儿，不得对李镇守使无理，退下”
“侍剑把你的斗篷脱下来给她们看看”李憬回头道，侍剑和白羽斗篷上的箭矢尚未拔下，立刻走到中间，先向秦良玉躬身施礼，秦良玉微笑颔首。
然后二人脱下羊绒斗篷展示。二人少年俊美，衣装华贵，彬彬有礼，处处显露着大家族培养出来气质。两人的斗篷如刺猬一般穿插着至少三十余支箭，这斗篷墨绿色，织工细腻，闪着缎子般的光滑质感。一看就价值不菲。
“当年汉末三国时，天下大乱，英雄辈出，有人品评天下英雄，“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马家的先祖马超，素有锦马超之称，兄台真有吕布、赵云、马超之姿，让人好生心折”
马祥麟低头拱手道：“小兄岂敢与先祖相比，镇守使缪赞了。”
“今日我的书童只不过鸣枪，驱赶无理拦截我船的闲杂人等。可令叔的人居然想乱箭射死我等，若不是我李家甲胄坚固，恐怕今日不死也早已是阶下囚，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品茶。贵叔父为老不尊，对家姐无理，以家姐的性子，今日没弄死他，已经是看在秦帅的面子上了。家姐素来崇敬秦帅巾帼英雄不让男儿，否则今日恐怕就不是皮外伤了这么简单了。”
马祥麟虽然气愤，但进帐前看了小叔的伤势，二女下手还是留情了的，尽管打得和猪头一样，确实没有伤筋动骨。自家叔父好色，想到今天那一副猪哥流口水的傻样，自己都觉得脸红。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照镇守使这么说，我家百余兵丁，被打断腿，是他们活该了，”这时秦良玉身后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山羊胡子老者缓缓说道。
这个是个说话好使的，李憬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李憬拱手道：“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我石柱地瘠民穷，这些兵丁都是家里主要劳力，小将军的火铳如果老朽没有看错的话是佛朗机人最新是的自来火火铳吧”
这老头倒是有见识，李憬有些意外，这个年代见识过燧发枪的人可不多，尤其是这闭塞的西南。这老头来历不简单。
“铅子之毒，毒入骨髓，时间长了，中枪之人面目发黑，浑身无力，基本就废了。若是断了骨头，恐怕要截肢，这一家老小如何过活。”
“老先生之意是要赔偿了，不知要赔偿多少银子”
“今日伤我将官一人，到现在生死不知，大腿中枪者一百七十六人，其中三十一人，腿骨骨折。镇守使赔偿我石柱两万两银子不为过吧”
“嗯，打人赔钱，天经地义，两万两不多”
李憬话音一落，对面诸将一个个面露喜色，石柱贫困，平时十两银子秦帅都舍不得花用，马先生果真是大才，难怪这般得大帅倚重，一下子就敲出来两万两。
“不过，今日之事说到底也是互相殴斗，所以也要相互赔偿对方损失，老先生，我这这话没错吧，”
“此言在理，不过今日小将军可有一人受伤”
“人倒没有，不过损伤了些衣物罢了，我这两个书童和其他将士身披斗篷，材质名为呢绒，乃是用山羊绒精梳混合真丝和面纱混纺而成，价比等重的黄金。一共七十六套，如今被你们射的如漏勺一般，我们姐弟三人的貂裘乃是离我大明万里之外，佛朗机人最北端的瑞典国，所产一种名为雪貂的珍贵皮毛所制，一套价值不下纹银万两。不如我们互相赔偿如何。”
“啥，一件衣服一万两，你们怎么不去抢”
“我石柱最好的火狐狸皮大氅也不过纹银八百两，大帅都舍不得置办一套，由不得你信口胡说。”
刚才那说话的老头表情凝重，低头在秦良玉耳边轻声说道：“大帅，辽东的极品紫貂皮，一件那么大的斗篷要用数百张貂皮上最好的部分，三千两银子也拿不下来。貂皮以雪貂为极品，极其稀少，若真是极西之地所产，这貂裘看去品位极高，恐怕不是虚言恐吓。南澳岛在韩江口外，如果这李公子出身潮州府程乡李家，和外番佛朗机人有沟通倒是不奇怪，。”
“呢绒是什么衣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大帅，老朽也从未听说过，不过老朽当年在蓟门驻守，听口外客商说过，羊绒是生长在山羊外表皮层，掩在山羊粗毛根部的一层薄薄的细绒，入冬寒冷时长出，抵御风寒，开春转暖后脱落，羊绒之所以十分珍贵，不仅由于产量稀少，仅占羊毛的千分之二的，更重要的是其优良的品质和特性，是所有纺织原料都无法比拟的，因而又被称为“软黄金”。号称一两羊绒二两金。那几十件斗篷搞不好我们真赔不起。”
“好了，不要吵了”秦良玉把茶碗放下，顿时大帐内一片肃静，无人说话。秦良玉转头看向李憬，仔细端详。李憬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知道这秦阿姨看什么。难道我脸上脏了了吗，忍不住伸手在脸蛋上擦了擦。
“小将军在南澳岛任职，不知家乡何处，令尊何人。”
“下官乃是潮州府程乡县桃花坞李家长房嫡子。家严名讳上承下训，字承之。”
“李憬，字征夷，生于万历三十三年正月初八，寅时，今年十五岁，可有错漏。”
“大帅如何得知下官生辰八字”李憬顿觉不妙。
“我少年时，曾随家父长居京师，令尊时任京郊宛平县令，后升任顺天府推官，你母亲小字灼华，长我一岁，与我是义结金兰的姐妹。”
李憬顿时傻眼，心下惊呼，天啦，神转折，自己和秦帅还有这层关系，这下要遭。
“口说无凭，秦帅可有证据”李憬不死心的问道。
“麟儿，去娘亲房里把那只紫色匣子拿来。”马祥麟憋着笑，看着李憬一幅吃瘪的样子，躬身道：“是”。转身进了后帐，搬出一个紫色漆盒，秦良玉挑出几十封书信，让侍女交给李憬。
李憬满头大汗，一封封拆看。母亲的字迹如何不认识，最近的是去年的一封，还和闺蜜述说了自己大病一场，如何心焦等等，这如何做得了假。
李憬赶紧起身，走到秦良玉身前，大礼下拜，恭敬说道：“小侄参见姨母，小子无礼狂妄还请姨母责罚。”
秦良玉从跪坐的席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到李憬面前，蹲在他对面，李憬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她，心中暗骂，蹲着都比小爷跪着高。
秦良玉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两根白玉般的手指捏着李憬的脸颊，轻声说道：“你这小混球，欺负你秦姨是乡下人无知吗，那两条船虽然怪异，但绝不是水师的战船，也不是载货的货船，装修的如此豪华，分明是和画舫游船一类。你这小竖子，去年刚考了秀才，不好好读书，科场精进。小小年纪就知道携美婢出游，少年人戒之在色，大好春光不思进取，反倒跑到你秦姨的军营里胡闹。今天不论官职，只叙私谊，你说我替你娘亲管教管教你，可有这个资格”
“小子无状，冲撞秦姨，自然听候发落，绝无怨言。”李憬心中暗骂晦气，今日出门不看黄历，活该倒霉。娘亲也是怎么从未提过。今日被这便宜姨母打了也是白打，谁也说不出什么。
左右看看，众将此时一个个表情精彩不已，都在幸灾乐祸，暗赞大帅好手段，这小子狂妄狡诈，还不是拿捏的他服服帖帖。马祥麟和马文婷、马文英兄妹更是捂嘴轻笑，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李憬心里想到，这里是军营，这秦姨不会真的打军棍吧。
第五十三章 包扎和手术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憬连忙说道：“秦姨要管教小子，自然是应该的，不过，那些受伤的弟兄们还在受着伤势的折磨，这个，不如先让小侄调集军医去给他们疗伤，这个伤势及时处理好了，他们自然没有大碍，您老人家在责罚小侄也不迟啊”
那山羊胡子老头气哼哼的道，“老朽活了六十多年，还不曾听说，这火铳打出的伤口能痊愈的，即使当时不死，也会在几年内慢慢铅毒发作，逐渐死去。”
“这伤势你果真能治，”秦良玉也疑惑的说道，“不要说火器造成伤口，就是战场上，刀、矛、中箭受伤的死亡率也是很高的，冬季伤口化脓也会有一半，夏季处理不好会有八成。好多人都是没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了伤病营里”
“此事不难，小侄可以借给秦姨军医十名，传授战场急救的方法，保证把死亡率降低到两成。”
“什么，镇守使您没有说错，把伤病死亡率降低到两成。”山羊胡子激动的问道。
“没错，就是降低到两成，伤病主要死于发炎，就是伤口感染，你们叫化脓也成，我这里有套消毒防止感染和包扎的方法。可以帮助你们训练一批临时军医，大大降低伤病的死亡率。
李憬点开光幕，购买了十名医护生化人。放到狂飙一号上，黑珍珠号上的人也不知道到底狂飙一号上有多少人。
“好，征夷你若是真有此术，并传授给我石柱军，你打伤我石柱土兵一百余人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如果此次北伐获得战功，秦姨亲自向兵部给你请功。”
随后李憬名白羽回去，带李薇儿和李欣儿来拜见秦良玉。并且带军医和懂包扎的人员下船来救治这些伤兵。
“我记得你的四个姐姐都嫁人了吧，这对双生子莫不是靖波家的女公子。”秦良玉和李憬说道。
“秦姨您认识我二叔，”听到秦良玉提到自己二叔的字，不禁好奇的问道。
“年轻时有过几面之缘。你二叔当年可是条好汉，在海上也是有名的人物。”
白羽回去和两位小姐说了事情经过，二女本来就对秦良玉好奇，听说还算是自己小弟的姨母，自然要跑来看看。只是两人的雪貂皮斗篷被射穿了好几只箭，正心痛不已，这是从小到大自己收到的最昂贵的礼物。
雪白的貂毛把两人衬托的粉妆玉砌的，又暖和又漂亮，小弟的礼物真真送到她俩心里去了。女孩子哪有不爱皮草的。
四婢安慰两位小姐，这斗篷本来就貂皮上最好的部分拼接的，只要把损坏的换下来，用新的雪貂皮补上就好了。可是，她俩心里又何尝不知雪貂皮价格之昂贵远超辽东的紫貂，她俩未必有钱补的起。
六女此时正用剪刀小心的把箭杆剪断，从貂裘上取下来，然后把裂开的口子的皮子摆好，重新缝合在又加了一层内衬的丝绸上，然后小心的用梳子，把长长的针毛梳顺，把小洞掩盖起来。
听到白羽来传话，又暂时忘了衣服的事，赶紧和狂飙一号上下来的军医一起向军营赶去，去看看传说中的当世花木兰。
二女来拜见秦良玉，和打人时的样子判若两人，一副大家闺秀，豪门小姐做派，中规中矩，言语得体，行礼规范，尽显淑女风范，秦良玉对二女甚是喜爱，从手上退下一对青玉镯子，戴在二女手上，二女待要推辞，秦良玉解释道，当年和你们爹爹也是多年朋友，算是故人之女，也是我的子侄辈，无需客气。让二女从船上搬下来，到到后帐和她同住。
随后众人来到伤病营，帐篷里光线昏暗，好多人在嚎叫，骂骂咧咧的说着当地土话。门口站岗的兵士大呼，“大帅到，里边瞬间安静下来。”
看到李憬随着秦良玉进来，伤兵们一个个怒目而视。李憬大致看看，说道：“秦姨您回避一下，需要手术，用刀子把铅子挖出来，场面有些血腥，而且要脱衣服，有女眷在场不合适。
“这些都是我土家儿郎，我是他们的大帅，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尽力救治，我就在边上看着。”听到大帅连男女之嫌都不避讳，这些伤病和周围的土兵几乎感动的掉下泪来，恨不得立刻为大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憬也没有说什么，把两个姐姐和四婢赶走，看看天气晴朗，直接下令在露天把临时找来的十张桌子拼成五张手术台，没有酒精就只好用75度的老白干代替，用唧筒喷雾消毒。旁边生火，大锅里烧着开水，把棉纱布煮过后挂在木杆上靠近火堆烤干，冬日里重庆的上午的温度大概两上五六度，伤口不会很快发炎。
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下，十个军医，两人一组，把伤员用绳索把四肢捆绑固定，然后打开一圈插满各种大小不同规格的刀剪针线的皮囊，用酒精消毒器械和双手后，带上用羊肠衣做的手套，在此喷洒酒精消毒，剪开伤口附近的裤子，这些伤员被堵住嘴巴，还在拼命挣扎，似乎是舍不得这条裤子，看得李憬一阵心酸。对石柱的贫困有了新的了解。
手术刀切开伤口，止血钳子夹住血管，用镊子把嵌进骨头的铅弹拔出来，由于铅比较软拿出来不难，然后清理伤口，用烈酒消毒，用针线缝合血管和伤口皮肤，最后上了药粉，用消过毒的纱布包扎起来，迅速就做完了一例。
整个过程简单粗暴，伤员歇斯底里的挣扎喊叫。生化人没感情波动，更没有同情心，只会按照正确的处理方式处理，就是弄死了也不会有一点内疚。众将尽管都是厮杀汉，受伤是常事，但是这般对活生生的人当面切割如猪狗一般，缝皮肤如同缝补衣服，看得一个个面色发白，不少人回头呕吐。
秦良玉战场厮杀多年，也看得面色苍白。
除了十几个骨折的，需要上夹板，夹板要营中的木匠现做，只好做完手术先简单用木棍绑住，明天再说，到天黑时，所有伤员都已经处理完毕。药粉用的是李憬在光幕上买的云南白药，这些人伤势不重不会有什么大碍。
晚上，秦良玉要安排请李憬等人吃饭，李憬把船上的厨子叫来，收拾了土兵们上山打来的野味，带着两个姐姐、四婢和秦良玉一家四口，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起吃晚饭。还让白羽搬来了一箱子老白干。
“征夷，你传授的这个战场包扎法和手术的方式非常好，可惜，三天后第一波部队就要开拔，时间上，我们准备的军医学徒来不及学习了，能否把这些人先借给秦姨，战后秦姨还你，你放心我一定保护他们周全，秦姨明白这样的人才，在哪个家族里都是宝贝，要是损失了你也不好向家里交代。”
“秦姨你们准备怎么去辽东”
“自然是走着去，我大哥和小弟先带六千余人出发，一个月后，我亲自和麟儿带三千余人出发，我二哥带两千人看守石柱地盘。”
“蜀道难行，你们虽然不着甲，只有行礼和一把长枪，但是并没有太多的牲畜和大车，不知道秦姨是否计算过，一个人背得动的食物，最多能够支持他走半个月，这里到京城至少要走一个月，剩下的半个月你们怎么办，如何解决军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