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0章 收视率
呼啸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一夜的突然袭击是怎么回事。
李大河的人缘的确极好，圈子里很少有人说他的不是，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缺点，“寡人之疾”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他的一个毛病。
当然，搞艺术的人，这种毛病根本不叫事儿，连名字都修饰为“寡人之疾”，多好听。
说白了就是好色，半是避讳半是美化，成了古代帝王的通病。
他从来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强迫什么人，毕竟身为名制片，平日里投怀送抱的人多了，你情我愿的多好，何必呢。
然而李大河不知道的是，有时候你情我愿，但他不情愿——有一个自荐枕席只求一个露脸机会的嫩模，她有一个男朋友，本来被蒙在鼓里的他忽然知道了那档子事，于是就有了这档子事。
那些都是后话，眼下这档子事把呼啸的角色落实了比较重要，这对他无疑是极大的利好消息，李大河在第二天请他去到自己的公司，正式签了合同。
按照李大河的原话就是，“你很能打，和阿飞一样能打，找你演阿飞，或许是我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免不了被秦芹念叨好几天，“你又出去打架！”
“不是我打，是别人打李大河，我正好赶上了。”
“为什么别人早不打晚不打，偏偏你在的时候打？还说和你没有关系？”
自从银行抢劫案有了非洲遇袭的续集，秦芹对呼啸生活中使用武力变得不再那么认同，而且遇到点风吹草动就认为那些人过来寻仇了。
那些抢劫犯年前判了，因为没有供认谁是主犯，只好齐齐整整被判了十一年。
这绝对是结下梁子了，秦芹哀叹。
“他们要是能来，正好做个实验，”呼啸正愁没有好的实验对象呢，酒吧九个打手倒是不错，旁人目击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做什么手脚，能在某种程度上释放并感知杀气，这的确是十分便利的手段，但杀气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开发的方面呢？
或许有，但没有合适的被使用者，普通人承受不了许多，更何况他现在是大有前途的演员，不再是那个游离在社会边缘的孤狼，那些突破底线的方法当然不能用。
当呼啸躺在沙发上看《小李探花》的剧本，他的《用双手打出一个明天》几次登上热搜。
自认为跑宣传跑得累死人的呼啸，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部剧的宣传力度其实很弱，公司投入的经费不算少，宣传的渠道限制了他们的操作，哪怕制定出来的计划再好，各家媒体暗暗设置的障碍让他们折戟沉沙。
一句话就是，隋唐想用一线电视剧的宣传攻势在开播前热场，但撑得起一线宣传攻势的媒体不买它的账：以前没合作，现在暂时没空。
不知道对面传回来的话是什么样的，总之孙奇那天晚上摔了两个明朝的花瓶，接连几天都臭着脸。
唯一够得上一线位置的宣传就是“幸福驿站”了
，那真的是阳河给面子，秦芹打电话过去联系台里的编导，没人搭理，路过的阳河接起电话，一听是呼啸的经纪人，想为呼啸第一部男主角的戏做宣传，立马返身去找编导聊天。
除此以外，《打出明天》的宣传就是二线力度，四大卫视的王牌综艺抢不到，社交平台的密集推送享受不到……
所以，隋唐在开播前没有对这部剧抱多大希望，虽然剧是他们制作出来的。
呼啸玩出来的绯闻攻略虽然老套，但十分管用，第一天就吸引了许多之前没听说过这部剧的观众，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社交平台用户的讨论度开始上升，《打出明天》的收视率越来越高。
最绝的是“陈姐”，这位呼啸的大粉一反常态地吹起了《秦汉风云》，认为这部剧是十年内制作水平最高的历史正剧，而且即便和十年前的那些相比也毫不逊色。
许多认识她的呼啸粉丝纷纷在字里行间找寻嘲讽的意味，然而没有，那篇剧评完完全全就是正面的彩虹屁，而不是反讽什么的。
正当那些粉丝不明所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剧评结尾的一段话，“《秦汉风云》真的是太好了，即便是以上的八千字也远远不足以说明其中的万分之一，但我还是挺犹豫的，因为我喜欢的《用双手打出一个明天》正好和它重合在一起，看了《秦汉》，就只能看一半《打出明天》，不过幸好，《秦汉》每天夜里有重播，为了《打出明天》，熬熬夜吧。”
这段话就是陈姐的目的，当其他剧粉琢磨向谁安利的时候，她惦记上了《秦汉风云》的观众，但凡是中国人，或多或少对秦汉时期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有所了解，观看无门槛，再加上老中青三代演员的倾情加盟，各个年龄段的观众自然也被一网打尽。
但年轻人看这部剧是会腻的。
演技过硬的历史正剧当然厉害，但这部《秦汉风云》最厉害的一点是，它一部剧讲了两个朝代，外加两个朝代中间的纷争。
时间跨度太大，内容繁多到无从选择，其他历史剧都是以一个帝王的生平，或其中几年、几个事件为内容，它却囊括了那么多。
即便编剧巧手，极力压缩下，整部剧就好像编年体流水账，上一个皇帝前一集刚继位，后一集就换了新的，其间还隔了十好几年。
这种剧还能讲什么剧情？初中历史课本都比它写得详细。
《秦汉》第一部之所以成功，就在于大部分情节都是以嬴政的视角展开的，这和其他历史剧是一致的。
和第一部是同时制作，无论资金、服化道、演员、剪辑、特效……一般无二的第二部，却慢慢地走了下坡路。
中老年人是无所谓的，虽然他们大多也早就知道电视剧讲的那些历史事件，但他们每晚看电视剧就图一个消磨时间，和年轻人享受剧情，获得观看乐趣的需求不同。
就在这波年轻人寻找下一个目标的时候，陈姐的剧评落在他们眼中
，“‘用双手打出一个明天’？这个名字有点意思，打拳的剧？”
和《打出明天》不同，《秦汉》每天在黄金时间播出后，夜里十二点还会重播——至于网络资源，这部剧暂时没有联网播出的计划。
《打出明天》的剧集会在播出后的第二天中午12点登陆网站，许多年轻观众在补过前面的集数后，迫不及待地加入每晚看首播的行列。
电视剧的热度开始第二波上升。
因为呼啸与詹子晴的绯闻才过来看这部剧的观众，惊讶地发现女主角的容貌不比詹子晴差，原先徘徊在娱乐圈二线左右的唐璐，陡然间走到所有人视线中。
“喂喂喂，‘狂信徒的圣殿’我还没打通呢，”唐璐给呼啸去了一个电话，头一句就是这，“你干嘛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啊，我连打副本的时间都没了。”
“……”呼啸很无语，明明是演员，明明出身科班，容貌过人，前途远大，却总喜欢打游戏，还是打网络游戏，“我是不是应该说声抱歉？”
“免了，不情不愿的道歉本小姐不接受，”唐璐摇头，想到呼啸看不到她摇头，“没玩过游戏的人怎么可能了解游戏的魅力？”
听这意思是想把他领进门？呼啸连忙借口秦芹找他有事，挂断了电话。
然后在一分钟后又接起她的电话，“秦芹说她没有找你，还拜托我问问，是谁在找你。”
淦，呼啸拍了下脑门，他竟然忘记，唐璐和秦芹、聂珊珊穿的是同一条裤子，没等他回答，唐璐冷哼一声，“这回给你记下了，等下次的。”
帮她提高人气和结仇似的，呼啸只能感叹林子大了，嘛鸟都有。
和悠长的《秦汉风云》不同，《用双手打出一个明天》很短，十天就播完了，《秦汉》第二部还有一大半呢。
原先的六分被慢慢刷了上来，有些人看到故意打低分的，针锋相对地打了十分，在最后一集播出之后，电视剧的评分暂时是7.6。
很多人认为它的剧情不算新颖，演技不够突出，但优点是不算新颖的剧情与不够突出的演技在编剧和导演的操控下，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再加上呼啸的卖力表现，完成度相当高。
如果用《秦汉》和《打出明天》相比，《秦汉》能得到58分，《打出明天》也就8分，但衡量《秦汉》的满分是100分，《打出明天》是10分。
这是呼啸第一部代表作，以后出去写简历，《用双手打出一个明天》就是他名下排在第一位的作品。
《小李探花》的官博顺势公布呼啸饰演阿飞的消息，成功让这部剧走进大家的视野，“又有翻拍李寻欢的？”
“不过，如果是呼啸饰演阿飞的话，没准儿效果不错呢？”
“史上最能打的阿飞？”
“不会在剧里，阿飞把天机老人、上官金虹和李寻欢全给挑了吧？”
“楼上yy过度了，收一收。”
第0171章 各人的选择
首播结束，《用双手打出一个明天》的剧组找了一天，主要人员聚了一次举办庆功会庆功宴。
从找阳河托关系才寻觅到的湘北卫视首播，到现在五六家卫视争相购买二轮播放权，隋唐的几位领导颇为得意他们决定拍摄这部剧的计划，浑然忘记他们在开播前对它压根没抱多大希望。
庆功宴的主角当然是呼啸，这部剧的主角是他，最出彩的桥段由他演绎出来，并且发挥得极好，很难在一部电视剧中看到那么精彩的动作戏，呼啸设计出来的动作放在电影里都够资格，无论是擂台上的拳击，还是擂台下的救人。
一没有过多慢镜头——用来回放危险或高难度动作时，慢镜头是非常适合的，譬如某些酷爱高空速降、无保护攀爬高楼之类，但一个回头，一个挑眉也要慢慢慢慢慢慢地放，那就没意思了。
二没有过于痴呆的看戏群演——就是主角在痛殴前面一个龙套时，后面的群演就在旁边看，一点上前帮手的**都没有，虽然可以用“反派在蔑视主角”或者“交战时围着的人太多不利于拳脚施展”解释，终归让观众看得腻歪。
虽然在电话里抱怨不断，唐璐还是按时赶到，第一句话就是，“托您老人家的福，我经纪人收到八个本子。”
比呼啸多，秦芹才收到六个。
后续片约算是一部成功电视剧带给参演人员的间接收益之一，只有在包括投资方、主创人员，以及观众的认可下，他们能够获得的资源才会拓宽，反之，门可罗雀。
秦芹收到的六个剧本，两个忽悠鬼呢，剧本一点情节也没有，从头到尾就是两撮人打来打去，连三岁小孩子都能看明白，那两家公司就是想借呼啸这股热度挣笔快钱，既然《打出明天》受人欢迎的是拳击，那他们就拍拳击，把拳击塞满整个片子。
给呼啸开出来的报酬还不低，连同动作指导和主演，七位数。
虽然只是刚冒头的七位数，呼啸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一笔款子，放弃它需要一点勇气。
有一个是玄幻剧，被上一个《龙斗九渊》和上上个《血战青冥》恶心得不行的呼啸几乎没有犹豫就否掉了，再拍这种剧，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剩下三个连剧本都还没有写完，只是过来打招呼的，这让呼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聊了几句，呼啸才知道唐璐接到的邀约是一水儿的都市言情剧，她在《打出明天》的表现虽然被呼啸的光芒遮盖了不少，清新可人、温柔知性的形象还是映在他们眼中，于是纷纷抛出橄榄枝。
“白领、医生、音乐老师、数学老师、语文老师、白领、白领、业务员，”看着唐璐手机上记录的大概，呼啸忍不住笑出声，“不是白领就是医生，你是掉进都市剧的坑里了吗？”
这既是对她的肯定，也有可能成为她的桎梏，“某某专业户”的名头听起来好像是号人物，荧幕形象固化，职业生涯的道也就走窄了。
任何有
志于打磨演技的演员都不会甘心成为类型片演员——虽然在成名前几乎没有人会琢磨“荧幕形象固化”的问题，只要有了名气，大多数演员都不想走上那条道。
但很多时候，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寻求职业拓展的道路上撞了南墙之后，相当大一部分人都会破罐子破摔得接取大量同一类型的电视剧。
类型一致，角色相似，有时候连妆容和衣着都很像，这些剧目之间的相似度仿佛复制粘贴一样。
这样一来，演员不用担心没戏接了，但也同样不用担心自己的演艺道路会前途光明了——一定要放心，不会再有投资方来询问洽谈其他类型角色的剧本了。
“你打算怎么办？”呼啸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是别人，几乎都会一口咬定全部拒绝，顶多接一部缓缓，但换做是唐璐，这个生性懒散，喜欢打游戏多过演戏，喜欢宅多过外出的家伙，怕不是一口气全接了，拍完就当完成几年份的任务，回家宅着打游戏去了。
嗯，这位大小姐的“狂信徒的圣殿”还没有打通呢。
出乎意料的是，唐璐说自己已经把八个本子全推了，“那几个本子，连咱们这个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本小姐才不自堕身份呢。”
话是这么说，呼啸也听出来了，虽然宅，虽然贪玩，唐璐还是有追求的。
有追求的不止唐璐，公司里其他人同样如此，呼啸更是如此，庆功宴过后，他闭门不出，一门心思琢磨角色，有点想法就写下来，零打碎敲的，四五万字就出来了。
阿飞的性格其实很简单，“至情至性”，但如何展现这一点，呼啸绞尽脑汁，剧本写的是剧情和台词，他要补上这些事件中的心路历程。
如果在网上搜索，他能随便攒出几十万字，还是那句话，既然这部剧从开始就想推倒重来，他最好不要借鉴任何其他人的见识。
自己想出来是一回事，直接拿过别人的成果是另一回事，哪怕两者的结果是一样的。
从与李寻欢相遇相识相知，到梅花盗遇上林仙儿，再到随林仙儿归隐，再到重出江湖……
阿飞始终是阿飞，却也变成了不一样的阿飞。
除了琢磨剧本，呼啸和詹子晴的联系恢复了正常。
这一点是双方不约而同的默契，没有人催促，也没有人提醒，你一言我一语，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以前。
只是“仿佛”。
毕竟呼啸闹了那么一处，詹子晴顺势一接，两人之间从前存在的那层窗户纸不复存在，呼啸半真半假的表白，詹子晴半假半真地应下，这是全网见证的。
“听说你被冷藏了？”呼啸好像无意中提起这个话头，其实在网上跟了好几天这个话题了，很多詹子晴的粉丝说她被她的公司冷藏了，活动停了，本来准备进组的新戏也鸡飞蛋打了，就连一个月前约好的杂志封面都放了人家鸽子，气得人家杂志社到微博发了好几句牢骚。
詹子晴“嘿嘿”直笑，好半天才蹦出来一句，“其实我妈姓詹。”
嗯？啥意思？
“我随我妈的姓，”詹子晴补充了一句。
“不懂，”呼啸老实承认。
“我爸姓汤，”詹子晴突然变得惜字如金。
汤？呼啸生出几分熟悉的感觉，手机放到一旁，笔记本两三下就搜出来，“汤仲业，‘一点春秋’影视公司董事长——这位是……”
“我二伯，”詹子晴又是嘿嘿，“我爸那辈兄弟四个，‘伯仲叔季’，我爸是老三，自从我小时候当儿童模特有了点名气，有人找我拍戏之后，我二伯就专门为我开了一家影视公司，就是这个‘一点春秋’。”
亲二伯给她建的公司，核心自然是她，明面上是签约演员，实际上和老板无异，又何谈“冷藏”一说？
“先休息一段时间，不然那些八卦小报没完没了，等他们找到下一个目标就好了，”詹子晴看得很开，“反正我最近没什么事可做。”
正处于事业上升期，身上又无病无灾的，哪来的“没什么事可做”，呼啸唯有默默记下这段情谊。
想贴近阿飞，从性格上入手是一方面，武功可以是另一方面，呼啸联系到之前的武术教练，他接受了他的师弟给他，“拳脚我还行，器械就差点事儿了，我师弟这方面强项，快剑什么的小意思。”
等见到这个“师弟”，呼啸眼前一亮，这位同样拿过好几个冠军的前职业运动员英气勃发，两道剑眉像是两根铁片，黝黑笔直。
张良骏从侍冠军那里就知道呼啸很能打，见到真人，只从第一眼的气势上就能感觉得出来，自己那位师兄所言不虚，而且还往弱了说了，这样的人，别说他们两个了，就算是同辈师兄弟二十三个人一起上，大概也讨不了便宜。
习武之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张良骏把他会的十几套剑法一一演示，呼啸选了其中三套，太乙玄门剑、达摩剑和龙形剑。
在师兄的叮嘱中，他已经知道这位声名渐起的年轻演员在功夫上的天赋十分惊人，然而教了半个钟头之后，他惊讶地发现，呼啸竟然已经将这三套剑法练得有模有样，虽然限于练习时间，招式之间还不是非常连贯，少说也有三分火候了。
“这还真是天才，”张良骏心里嘀咕，他当年学这三套剑法的时候，每一套单记动作都花了一两天时间，练成他这样花了三天。
他这边赞叹呼啸的学武天赋，呼啸也惦记上了他，“老张啊，退役之后忙点啥呢现在？”
“健身房，私教，”张良骏笑了笑，“我们也干不了别的，小时候练武把学业耽误了，没文凭，不好找工作的。”
“你就没想过往娱乐圈发展？”呼啸循循善诱。
“娱乐圈？”张良骏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可以帮你介绍，”呼啸说得很干脆。
第0172章 “失了智”的导演
呼啸很少帮别人引荐，一方面是有心无力，他自己的屁股还拿瓦盖呢，哪来那么大闲工夫管别人，所以除了零星几个人之外，他连这种念头都不会产生。
另一方面是怕麻烦，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三生万物，麻烦无穷无尽，万一引荐过去，那货闹脾气、耍大牌怎么办？要知道可不是只有大牌才能耍大牌，相反，很多耍大牌的往往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主儿。
“谨言慎行”是秦芹一直告诫他的，呼啸除了为宣传电视剧而擅自发微博搞事情之外，一向按照这四个字办事。
但他真的很欣赏这个张良骏，和侍冠军一样，两个人都很木讷，也许是悠长的运动员生涯让他们的性格偏内向了些。
认识侍冠军的时候，呼啸还只是刚签了公司的新人，他没动过这方面的念头，现在虽然还能自称新人，心思却多了不少。
要不要向公司建议签下他？
他自然是没这个资格的，有权力的是秦芹。
张良骏说他要考虑一下，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他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但这种一成不变到一眼可以望穿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这件事放到一旁，呼啸继续和张良骏学习剑法。
三套剑法学得四平八稳，但四平八稳可不是阿飞的风格，飞剑客怎么能有那么多摆pose的招式？快剑快剑，不快怎么行？
招式练熟了，呼啸自觉加快速度，一时间剑光闪烁，惊得张良骏退开好几米，哪怕站在三米外本来没事儿，他也立马挪得更远了点，“他不会耍着耍着，剑脱手飞出来了吧？”
事实证明呼啸的手还没有滑到那种程度，只是剑法依然没有使到他笃定的那么快速。
“听冠军说，你的功夫不错，”两个小时的剑法课很快就过去了，张良骏饶有兴致地提起这个话题。
他练的是武术，不是格斗，但实战多少也会一点，当年在武术队的时候经常和师兄弟切磋，退役之后也没有断了力量训练，身上的功夫没落下，和普通人相比是强多了。
自从听侍冠军说呼啸很能打，张良骏就惦记上了，现在正事儿完了，他可以过把瘾了，“咱俩试试？”
试试就试试，徒手放对，张良骏被呼啸一个快速变向的拳头夯在肋骨上，疼得好几分钟才缓过劲，他心里倒是什么都清楚，“谢了。”
他谢的是呼啸手下留情，手劲儿再大一些就不是疼几分钟的事情了，不过他还想挣扎一下，“我其实器械比较强。”
他们的练功房就是张良骏自己开的，他的地盘，自然有很多兵器，刀枪剑，棍棒斧，常用的不常用的，二十几种摆在两边。
出于对他的尊重，呼啸笑了笑，任由他琢磨选什么兵器更好去了，见他的第一面，没有在他身上嗅到杀气，呼啸就已经知道他对自己毫无威胁了，就算他力大无穷，就算他精通最上乘的古武术，没有实战经验就没有战斗力。
出了会儿神，再
回来，张良骏选好了兵器，一把长三米，一看就知道分量很足的大关刀握在他手上，他本人也随着这把刀气质一变，仿佛有了三分武圣爷的味道。
花架子，依然花架子，呼啸暗暗叹气。
普通人打架全凭气势，任何一方胆气一泄就输了九成九，张良骏这种练了十几年“演法”的武术运动员也是如此，他们比普通人强的是拥有长时间的力量与一定的技巧训练。
但在他们这个层面上，这点训练远不如“气势”重要，块大分量重的大关刀无疑彰显了足够大的气势，就好像握着这把刀就已经赢了。
刚被杵了一拳的疼痛被抛到脑后，恢复自信的张良骏让了呼啸一句，“你也挑一把吧。”
“不用了，习惯用手，”其实新学的剑法倒是正好用得上，只是呼啸有把握收得住手，没把握收得住剑，即便没开刃，速度和力量也足够创伤了。
大概是看出呼啸的想法，张良骏抖了个刀花，刀柄冲上，刀刃斜斜向下，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手上的兵器下一秒就要变招出杀手了。
还是肋骨，而且还是五分钟前的那根肋骨，甚至呼啸拳头快速变向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张良骏第二次摆在同一招上，这一招没有“双峰贯月”“白鹤亮翅”一类的名字，非要说的话，这就是一招还算标准的“摆拳”。
张良骏苦笑着摇头，“果然和我们师兄弟切磋的不一样。”
呼啸买了把剑，读剧本读累了就耍上一会儿剑，有时候惊得过来蹭饭的秦芹花容失色——一开门就见到一片白花花的剑光，一般人可没有这么容易拥有这种体验。
研究剧本很认真，但剧组迟迟没有通知开机的时间，按照李力的说法，问题出在导演身上，原定的导演说要去执导一部恐怖片，不想拍《小李探花》了。
其实这很好理解，李大河的强势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虽然这种强势只体现在拍摄电影时的个人风格展现上，任何一个有志于通过电影表现自己见解的导演都不太容易依从这样的制片人。
之前的导演不是和李大河私交甚笃，就是入行没几年的新人，出于情面，或是寻求职业零的突破。
这一次的也不例外，从学校毕业才两年，除了毕业的时候拍了部5分钟短片，两年下来也就拍了两条广告片，履历白得可以，要不是李大河偶然看到其中一条广告，翻出他所有作品，慧眼瞧出他这三部片子的分镜有些门道，力排众议让他当导演，他十有**还窝在家里，在网上四处投简历呢。
事情就好玩在这里了，自从李大河确定这位名叫崔河镇的新人作新片导演之后，这个先前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立马进入各大影视公司的视线，笃信大制片人眼光的众人投之以关注的目光。
这是导演，不是演员，没必要抢。
但就有公司冲上去了，开口就是100万加票房分成。
“如果是别的也就罢了，恐怖片哎，国产恐怖片哎，崔小导演竟然为了
一部国产恐怖片放弃李寻欢这种大ip？”呼啸向李力抱怨。
李力就是呼啸当天在酒吧大显神威时，站在李大河身边两个助理中的男的，由他负责与呼啸对接。
“谁让对方给的多呢，”李力也很无语，李大河都说了，这部片子给他一个导演助理，熟悉一下剧组的工作，导演迟迟不到，他这个助理给谁当去。
说到这就真有点奇怪了，国产电影里的天坑类别就是恐怖片，本来还有个科幻片，前几年脱坑了，只剩下恐怖片独领风骚，拍出来的片子一个比一个烂。
呼啸之前就客串过一个笔仙什么的片子，一开始还好，随着剧情展开，一切都变得稀碎，结尾还愣给圆到精神病上去了。
这种片子，观众怎么可能买账？
虽然观众一直都奇怪，明明投资方和剧组应该知道观众不会买这种烂片的账，为什么还一次又一次拍出来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复制品呢？
除了一贯的阴谋论，最大的原因就是几乎所有恐怖片的成本都很低，成本的大头还在演员身上，如果不请大腕，成本还能继续压低，甭管是蹭几个零散观众的票钱，还是下映后通过售卖网络播放权拿到的银子，回本太容易了。
不用费脑子，不用费腿脚，虽然一次挣不了个大的，多拍几部，多挣几下就有了。
当呼啸得知跟崔河镇接触的是艾什奇，也就不感到奇怪了，财大气粗的他们当然不差钱，即便电影在银幕上扑街了，转手在自家网站上也能赚回来。
“是艾什奇就麻烦了，”呼啸这样和李力说了一嘴。
事情的发展的确如此，有了艾什奇撑腰，上个月还对李大河感恩戴德的崔河镇翻脸不认人了，看着采访中暗搓搓内涵李大河为人霸道的时候，呼啸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李大河又不是不给他报酬，虽然没有艾什奇的多，对一个新人导演已经很不错了，再说，如果他真的无法忍受李大河的“霸道”，他为什么还会签下合同呢？
没错，合同，当李大河决定崔河镇就是导演的时候，直接和他签了合同，当时崔河镇开心地合不拢腿——对了，是嘴，这一点是在场的李力告诉他的。
签了合同，还能反悔？
反悔就反悔，崔河镇先是想用“霸王条款”的理由宣布合同无效，过了两天，估计是咨询过律师，在合同条文上找不出茬子，崔河镇的口风一变，“反正，这合同我不准备履行了，不满意找法院告我。”
“这人是疯了吗？”呼啸在家做饭的时候，和秦芹聊到这个话题。
“我也不知道，这么说这么做，很难想象他还能在这行继续混下去，”秦芹刷着手机，瞟了一眼切墩儿的呼啸，“圈子里这么做的人有过，未来还会有，但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说出来，他还是第一个，不论什么时候，契约精神都是一条可贵却也基本的规则，堂而皇之破坏规则，坏了名声还怎么待下去？”
第0173章 两部剧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放在过去，一个人如果坏了名声，大不了改名换姓，搬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在科技发达，网络便捷的现代社会，从网络到现实全都和“不诚信”挂上钩，这样的人只会面临一种处境。
社会性死亡。
这时候搬家大概率解决不了问题，不想被千夫所指，在口水里淹死的话，藏到深山老林，移民，或者做个整容手术才可能觅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所以有人说法律是底线，道德是上限，有时候也不尽然，违法犯罪，少则几天，多则十几二十年出来了，道德却远远不是跨进跨出一道门那么简单。
一个毕业两年，被李大河看出颇有天赋的导演苗子，为什么要作死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呢？
不光是呼啸、李大河这些局内人，新闻曝出来，看戏的网友也想不通，哪怕极少数几个人用“有骨气的导演不想被制片夺去执导片子的权力”来解释，崔河镇的行为依然是无法理解。
有时候许多事情等一等，真相就会自己跳出来。
三天后，一部名为《新编小李飞刀》的网剧的剧本过审，投资方正是艾什奇影视。
破案了。
同行是冤家，更何况是要讲同一个故事的，再加上拍摄时间撞车，谁玩脱了谁尴尬。
谁会玩脱？
故事就是那么一个故事，只要不过分魔改，出来的成品除了四平八稳就是四平八稳，玩不出花，也玩不脱。
那两部作品怎么比较？
刨除各自演员的影响，两部作品的高下之分只在一个“先入为主”，最近一部小李飞刀是十年前拍的，新的一代人成长起来了，他们大多不太清楚故事的内容。
这就有了艾什奇的釜底抽薪，“我剧要拍啦。”
“你导演没啦。”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一部小说的改编权为什么可以同时在两个公司手上，现实就是这样，艾什奇为了给自己的网剧保驾护航，抽冷子给李大河来了一下。
扯皮，律师函，起诉，这一套下来不会浪费时间吗？即便起诉开拍两不误，一个准备三个多月的导演没了，接盘的导演能快速进入状态？
更不要说，《新编小李飞刀》是网剧，天生比《小李探花》这部电视剧要拍得快，播得快。
“谁出的主意拍小李飞刀？”孙家栋着实不爽，毕竟这种招数好做不好听，要不是他急等着这部剧在业务口胜表弟一筹，他才不会用副作用这么大的烂招。
然而《新编小李飞刀》才拍了三天，《小李探花》就宣布开机，惊得孙家栋傻傻地望着他的秘书，“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一天前，呼啸一脸懵逼地看着秦芹，刚刚接到李大河电话的她同样回以他一个一脸懵逼，“明天就开机。”
“李力刚跟我说了，李大河没跟你说别的？”
“没啊。”
真就赶鸭子上架呗？
到了片场，呼啸更是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你
，肖先生？”
“叫肖哥吧，”肖子安笑着挥挥手，对旁边的晏颖说了一句，“你不知道吧，我和男二号早就认识。”
这次的参演人员，除了呼啸在官博上提过，吸引了一波眼球，其他人仿佛不存在一样，而且和其他剧组不同，李大河在开机前也没有建微信群，演员之间连跟谁合作都不知道。
鬼来的默契。
晏颖轻轻摇头，“我看你是忘了，你担任嘉宾主持的那次，我也在场的。”
“你们也有一面之缘啊，”肖子安放下手上的扇子。
“我们已经合作过三部戏了，”晏颖轻笑道。
肖子安，李寻欢。
晏颖，林诗音。
风霜感有了，颜值也在线，演技就更甭说了。
呼啸顿时对这部剧重燃希望，“制片说今天开机，找到新导演了？还是说李……”
“我啊，”肖子安指了指自己。
啥？
瞧出呼啸不信，肖子安扳起手指头，“崔河镇准备了三个月，我准备了半年；他准备的是整个剧本，我也是整个，为了确保整部剧的拍摄质量，这个剧本我倒背如流，再说，我入行十多年，大大小小几十个剧组，这一套我熟。”
肖子安没有说大话，第一天摆出来的流程把剧组上下把心放进肚子里了，无论是灯光还是拍摄的分镜，他的指挥都没有大的问题。
固然有时时找李大河商量的原因。
接了李寻欢这种极富盛名的角色，肖子安分在“导演”身上的精力就没有那么足了，多亏李大河的剧，本来大部分事儿都是他负责的，第二天，李大河就来了。
然而第三天就离开去参加活动了，临走前把分镜头脚本留下了。
剧本是编剧写的，它描写了整个故事的样貌。
分镜头脚本是导演写的，它描写了整个故事应该怎么拍成它应有的样貌。
其他剧组，分镜头脚本都是由导演在研究剧本之后写出来的，到了这个剧组，肖子安直接拿着李大河给的脚本拍起了电视剧。
第一天拍的是李寻欢重回李园，哦不，现在叫兴云庄了，龙啸云和林诗音夫妻二人这十年里就住在这里面。
十年前，他故意放浪形骸，让心爱的表妹对他心灰意冷，嫁给他敬重的义兄，这是李寻欢一生最深的伤痛，谁成想，十年后，他竟然还要再一次面对她。
呼啸在旁边几乎看傻了眼，半个小时前的肖子安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像几年前当众调侃詹子晴那样，半个小时后的李寻欢却低垂着眼目，眸子里满是怅然和痛苦。
一个成熟的有故事的男人。
看着李寻欢与龙啸云相见，看着林诗音登场，十年间世事变幻，那股子“十年生死两茫茫”的劲头跃然纸上。
只是这样是比不过《新编》的啊，呼啸端详半天，还是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这边有实力与名气兼备的肖子安挑大梁，新秀呼啸吹热度，其他参演人员都是老戏骨，从演技上说，这部
剧不会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新编》那边的演员也不差，同样一水儿的中年演员，那么多小鲜肉，仿佛一夜间全都不吃香了，除了阿飞和上官飞这两个角色交给两个跨界的选秀歌手，和这头的配置差不多。
“剧情就是这么个剧情，还能演出花来么？”
说是这么说，到呼啸上场的时候，他还是勠力以赴，阿飞的不通世事，言语举止却又直指人心，更重要的是，他那把剑。
快剑。
狄佳是第一个见识的，他演的是赵正义，在李寻欢那里丢了面子，准备在铁传甲身上找补回来的他被阿飞的剑抵住喉咙，死亡的阴影就在他眼前晃啊晃啊。
坐在监视器前的肖子安愣住了。
今天没场次，过来看戏的晏颖愣住了。
就连这部剧的武术指导，专门从香江请回来的师傅，见到呼啸的快剑也愣住了。
被剑抵住的狄佳更是如此，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剧本上明明白白写着阿飞的快剑在赵正义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制住了他，但刚才在武指说话的时候，呼啸的剑没有耍得这么快啊。
大哥，这剑虽然没开刃，划到喉咙上也会疼的，狄佳腹诽一句。
也要感谢呼啸的这一剑，狄佳脸上的震惊非常真实。
得知呼啸练过功夫，见猎心喜的武指和呼啸约好私下切磋一把，于是第四天的时候，他右手打着石膏就来了。
一件金丝甲，江湖人如同仿佛套娃一样杀来杀去，李寻欢身在局中，却仿佛一个旁观者，冷眼看他们的贪婪与厮杀。
梅花盗，同样因为嫉恨的两个人联手，将这个旁观者裹挟进去，试图铲除这个折磨他们一生的心魔，却不想他们心中的魔却越发深重，泥足深陷，再也回不了头了，最后以各自的方式，还了他们的孽。
单纯的少年郎深陷万丈红尘，一场历练，终于重新睁开那双明亮的眼眸，拿起那把简陋的竹片，旁人眼中危险的玩具。
自负的帮主倒下了，例无虚发的大侠依然是那个温暖人心的李探花，他身边也有了一位心意相通的红颜。
江湖还是那个江湖。
按照李大河的脚本，《小李探花》只用了48天就拍完了，然而《新编小李飞刀》比他们早了半个月，据说后期已经做一半了。
“都说先入为主，咱们这个能不能后发制人啊？”即便一起待了一个半月，呼啸和肖子安还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他唯一的聊天对象依然是晏颖。
躺在自家床上的晏颖换了个姿势，“如果只是咱们这些人的话，我几乎不抱什么希望，别说先入为主了，艾什奇不宣传的吗，不买通稿的吗？”
“咱们呢？比他们晚开机，比他们晚杀青，比他们晚制作完成，比他们晚播出……每一步都比他们晚，而且是越来越晚，这要是还能撬墙角，那也太神奇了。”
“但咱这儿不是有个李大河嘛，这可是业内的名制片，他的分镜头脚本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你就等着见识他的宣传攻势吧。”
第0174章 李大河的炒作（上）
李大河显然没有章敦儒那种水平的特效团队，偶尔去他的公司串门，呼啸发现制作出来的成片没有多少亮眼的部分，哪怕是其中最应该突出的小李飞刀，也是平平无奇的一刀。
出色的分镜头脚本却没有遇到一个相称的剪辑师，呼啸能够看到的就是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剪辑。
“片子不行啊，”呼啸找秦芹抱怨，这种不行不是制造得多么粗糙，只是和人家对比没有明显的亮点，这怎么超过对方？
秦芹暗暗摇头，“等等你就知道了，你以为李大河‘名制片’的能力就体现在替导演写个分镜头脚本吗？”
不管他怎么整，呼啸都对自己的角色有信心，艾什奇那边扮演阿飞的演员他也认识，宋宇彬，边荒时的同事，从韩国回来的练习生，在公司倒闭后追随孙家栋去了艾什奇，一边继续做练习生等待出道的机会，一边演戏积累人气和经验。
《新编小李飞刀》是他第三部戏。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呼啸早在知道这部剧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查过，相比遮遮掩掩的《小李探花》，那头的演员表一开始就是公布状态。
“宋宇彬，他不行，”论颜值，呼啸自认比宋宇彬差半筹，但除此以外，他就没有多少弱势方面了，不但没有，某种地方他还很强，“他能不依靠特效就玩出快剑吗？”
在家里休息，一心等着看戏的呼啸还没等到李大河发力，秦芹拿过来一个剧本，“男一号，演不演？”
“男一号肯定演啊，”呼啸二话没说就接过剧本，但他瞄了一眼剧本封面，“‘你问我爱你有多真’？爱情剧？”
秦芹怀抱双臂，“我特意给你准备的，你最近古装戏演得有点多，要是再这样下去，‘古装王子’的称号好戴不好摘啊。”
还是角色形象固定的问题。
都市言情片，呼啸不是没演过，但之前都是配角，配角只配拥有一条支线，可能有一个女配和他是cp，也有可能没有，剧情处理和人物拿捏相对简单。
这次是主角，主线支线一大堆，人物性格就会立体丰满。
说是这么说，呼啸的眉头还是不自觉皱了起来，最近这些古装戏，虽然有时候会遇到糟糕的剧本，演起来还是舒服的，或许是他习惯用动作表现内心的想法。
言情剧。
配角还好，主角身上的感情线很难只有一条，对言情剧没有研究的人怎么能容易……
等等，呼啸现在的感情线就不止一条吧？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哪里，呼啸仔细翻看剧本，花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快速浏览完，“这是一个套着职场剧外壳的言情剧吧？”
言情剧发展了今天，一直在拓宽它的内容范围，从校园、家长里短，突进到都市快节奏的工作环境，职场剧被纳入到言情剧当中。
这是一个好现象，对这两种类型剧都是一件好事，虽然现在取得的成绩并不尽如人意，绝
大多数职场剧缺乏常识，编剧闭门造车地臆想出某行业的细节和所谓内幕，大写特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确有其事呢，从业者气得浑身肝疼，很想拽住编剧的耳朵，大吼一声污人清白。
就算是编出来的职场背景，编剧写出来的内容也是语焉不详，工作过程和工作内容一带而过，单纯就是衬托角色的精明干练或是拖泥带水，中间的推导过程是没有的，但就是“推导出”这些角色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在生活中一般被叫做工具人，一群工具人在一个假得出奇的环境中谈恋爱，也难怪很多观众是很难定下心看国产言情剧，尤其是近两年渐渐回暖的职场言情剧。
呼啸在看过剧本之后，除了知道这个故事是披着职场剧外皮的言情剧以外，也大概其知道自己的角色是怎样的一个人了，“一个都市白领。”
没错，就是这六个字，没有多余的修饰限定形容的词语，呼啸的角色就是这么简单质朴：一个朝九晚五的白领，在某一天下班路上帮一个女孩儿抓到一个小偷，一来二去，两人坠入爱河。
这个白领没有多少特色或特长，硬要说的话，就是他很能跑。
“这是借鉴日剧的吗？日剧跑？”第二遍翻看的时候，呼啸发现不到一集的工夫，跑步的镜头就会出现三四次，三十集的电视剧，上百个跑步的镜头，这也有点太密集，太重复了。
也许这就是人物特点？
呼啸只能这么想了。
决定接戏，到进组拍戏，前后就五天的时间，这让呼啸很难相信自己是接了一部男主角的戏，这种进组速度和临时找活儿的群演似的。
虽然距离快剑阿飞杀青还不到半个月，呼啸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从阿飞那里抽出来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沉浸在“阿飞”这个身份当中，他只是以自己的情绪呼应对应的情感表现。
“入戏太伤身，”这是呼啸在练习时亲身感受到的。
第一天拍完男女主角的邂逅，呼啸以飞一般的速度追住小偷，将女主角的手包完璧归赵，镜头一遍过，当他走向监视器，准备听听监视器后导演的意见时，只见导演没看监视器，两只眼睛盯着手机，“厉害啊。”
“啥情况？”盯着手机的不止导演一个，旁边好多人都是这样，就连女主角都被助理送过手机看戏。
绯闻。
又是绯闻。
说的是晏颖和肖子安因戏结缘，有感于双方年纪都不小了，在确定彼此的心意后，已经秘密领证了。
自己拿着手机看到这段，呼啸也愣了，爆料上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如果他不是和他们一个剧组的，十有**也会相信的。
不光只有他一个人想起自己是《小李探花》剧组的成员，吃瓜的导演想到眼跟前就有一个目击者，不由得兴奋地探问内情，“小呼，他们两个……”
张了张嘴，呼啸正想说出他们两个啥关系也没有的时候，忽然想到
秦芹之前告诉过他，李大河很有手段，“不会这个炒作出来的绯闻就是他的手笔吧？这么普通没有格调的吗？”
作为各家公司都会玩的一招，很难想象金牌编剧的招牌手法就是平平无奇的炒绯闻。
既然想到这一招可能是李大河搞出来的，正想张嘴否认这条绯闻的呼啸嗫喏几下，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啥意思？
两边人都在想，呼啸在想李大河这招有何深意，导演连同周围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呼啸欲言又止，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咦，我记得呼啸和晏颖传过绯闻来着。”
“不对吧，前两个月，呼啸不是还和詹子晴闹过一次吗？”
“咱这圈子全凭感觉嘛，合则聚，不合则散。”
呼啸做梦也没有想到，周围有人把刚才的对话传了出去，绘声绘色地描述呼啸在谈到晏颖与肖子安的时候，那“难以割舍”的感觉。
三转五转，这话就上了网，与正在降温的绯闻撞在一起，化学反应顺利发生，平平无奇的绯闻变成了喜闻乐见的三角恋。
不止。
“几年前，肖子安、呼啸、晏颖，以及詹子晴出席过同一个活动，在那场活动中，肖子安曾经公开向詹子晴表达好感，詹子晴却也‘严正’表达了她对呼啸的重视。”
搭上老新闻，三角恋多出一角，这个四边形让绯闻的热度上了一个层次。
之前还在怀疑这是否是李大河的手段，呼啸现在不会有疑问了，连炒绯闻都要有个二段跳，这位名制片的手法确实厉害。
也确实多。
呼啸傻傻地望着电脑，第二波攻势紧跟着就来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李大河会选择在《新编小李飞刀》网站首播的当天，发布《小李探花》的正式版预告片。
不光如此，各个平台对《新编》的挑刺行动此起彼伏：廉价且意义不明的服化道，演技捉急、台词棒读的群演，“新编”出来原创的一个章节故事bug太多等等。
相反，《小李探花》每一样都比《新编》强一些——虽然具体哪个方面强一些说不清楚，但“很多观众”还是认为即便只看一个预告片，也能看出《小李探花》的全面胜出。
呼啸连呼厉害，很明显，这是水军，不光弑杀忠臣时可以莫须有，说一部片子好的时候也可以莫须有，雇来的水军词条不多，他们4分钟预告片都没看过，空口白牙得言之凿凿，“这绝对是最还原的一版李寻欢。”
之前呼啸遇到过报复性打分，《用双手打出一个明天》在开播前就被刷了低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呼啸这边的老板买水军，把这一招放在对手身上。
抢了导演又如何？把拍出来的东西毁了不就行了？
最低的时候都到3.8分了，随着演员们的集体号召，他们的粉丝入场，不但将评分刷到6分以上，在各个社交平台也与雇来的兄弟唇枪舌战，战了个痛快。
第0175章 矿老板的大手笔（上）
都市言情剧是呼啸最不想接的。
别的不说，女主角今年都36了，化妆师却硬是把两人画成了同龄人，两人像模像样地开始谈恋爱。
很僵硬。
感情戏是演员必须要跨过的一关，如何从表演上表现出对搭档的好感与爱意，更要举止自如地做些情侣之间的事情。
譬如，吻戏？
再譬如，船戏？
看剧本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相关情节，呼啸提前向秦芹、詹子晴和唐璐都做了报备——秦芹将他推给詹子晴，他却不能真的那么绝情；詹子晴对他的报备感到满意，然后告诉他她也要演亲热戏了；至于唐璐就值得玩味了，接到信息也没说别的，就说一个“准了”。
等等，“我为什么要向她报备？”呼啸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什么操作，“她说‘准了’有什么意思？”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重生后的自己待遇堪比张无忌，谜一样的感情线。
之所以不喜欢言情剧，是因为呼啸很讨厌演绎日常，生活中会见到的场景，会遇到的人和事，他为什么要再演一遍，让观众白天在现实生活中，晚上还要再看一遍？
没办法，秦芹接了剧本，想着给他换换戏路，押着他出来演。
一边漫不经心地熬时间，呼啸一边关注《小李探花》那边的情形，水军将《新编小李飞刀》打了个惨，只是正片迟迟无法播出，网友的关注度开始转移，再加上再烂的片子，只要没烂出天际，用来杀时间还是可以的。
虽然《新编》的评分被卡在6.2分升不上去了，回暖的收视率还是艾什奇影视和网站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亏到姥姥家。
和《新编》相比，《探花》是要在卫视电视台播出的，不论后期制作还是播出前的好几次审核，都是费时间的活计，当呼啸手上的都市剧演完一部的时候，《探花》还没播。
秦芹的手脚倒是麻利，呼啸连家门都没跨进去，就被塞了一本《爱上霸道总裁的一千零一夜》。
“这种剧？”呼啸连剧本都不用翻，这个剧名已经恶心到他了，“小芹，我没得罪你吧？”
“这不是我接的，是孙奇给你接的，是投资方点名要你演男一号，”秦芹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忍忍吧，那家公司惹不起。”
的确惹不起，呼啸托人问了问，对方是开矿的——这是真·家里有矿——开矿的一般都是黑白通吃，他不怕黑手，只怕白刀。
这个矿山老板之所以投资这部剧，只是因为要捧他喜欢的女演员。
原因很简单，手段很粗暴，但价钱给得十分大方，大方到呼啸听到数字，怒气陡然间就没了七成，“一集二十万，一共四十集，八百万。”
“一集二十万？”呼啸被惊了个呆，娱乐圈的演员都有各自的身价。
一线中的顶流，一集电视剧在三十万以上，零星几个甚至能达到八十万的高价。
一般的一线演员，差不多一集电
视剧就是二十万左右。
至于像呼啸这样，人气和资历将将达到二线的演员，顶天也就十万。
不要小看这十万的差距，三十集的电视剧，差距就成了三百万。
像前几天刚演过去的《你问我爱你有多真》，呼啸的片酬就是十一万，三十集就是三百三十万，落在他手上也有近百万。
当然，还得刨去所得税。
新戏给他涨了一倍报酬，呼啸乐呵呵地接过剧本，“我演，我演还不行吗？”
这剧本的名字看起来雷人，剧情也很雷，女频小说改编，主角是女一号，呼啸演的是和她相爱的男一号，一个冷酷的霸道总裁。
对，就是题目里的那个。
剧情是这样的，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女孩，在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长大，大学毕业后被迫陷入到一边照顾家庭，一边找几份工作贴补家用的处境——她的母亲突然被查出患有尿毒症，持续不断的透析很快耗光了家中的积蓄，她不得不放弃出国留学的梦想。
一个这么努力的女孩儿，编剧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这么辛苦？于是，在她一次在酒吧推销酒水，反被不怀好意的客人灌醉，险些闹出严重后果的时候，男主降临了。
“这剧情看起来真的是眼熟到我都没有更多言语吐槽了，”呼啸摇头，继续往下看。
按理说，接下来应该两人顺势相识相知相恋了，然而极有自尊的女主怎么可能因为贪图男主的钱财就和他在一起？
自尊让她想要避嫌，千方百计地避开男主。
身为霸道总裁的男主自然是名副其实的，当他发现女主是因为不希望别人误会她是贪图富贵才躲着他，其实心里是有他的时候，心说一句“有趣的女人”，接着发动猛烈的进攻，目标直指女主的芳心。
一场男女之间感情的厮杀就此展开。
“套路，还是老套路，”呼啸叹气，“不愧是矿老板，挑剧本的眼光和挑矿一样，黑的。”
秦芹窝在旁边的沙发里，抱着笔记本追韩剧，听到呼啸的嘲讽，忽然开口嘲讽回来，“你以为矿老板真的眼光差到分不清好剧本烂剧本了吗？”
这话呛得呼啸一窒，秦芹又说，“要是个好本子，何琼娅演了，出名了，她还会乖乖和矿老板回家相夫教子吗？”
“既然不想让心上人出名，花这个钱做什么？矿多啊？”
见到呼啸是真不明白，秦芹无奈地笑笑，“你说这世上的奢侈品有多少种？”
“名表钻戒那些？很多吧，”呼啸想了想，“跑车、别墅、古董，这些也可以算吧？”
“那这些里面哪样是最奢侈的呢？”秦芹启发式地问了一句。
“如果在这几样中挑，肯定是别墅，贵的别墅有上百亿呢——据说美国前几年卖掉在香江的宅子，就是上百亿——但联系刚才的语境，是女人，最奢侈的奢侈品是女人。”
秦芹苦笑点头，“人言常说，三代养不出一个
贵族，暴发户永远无法与真正的上流社会站在一起，这时候他需要一架梯子，演员就是，因为演员有名气，有名气的演员可以算在社会名流中，娶了有名气的演员，自然也可以成为社会名流。”
“这就是矿老板的想法，至于何琼娅本人，矿老板可能很喜欢她，也可能不喜欢，这不重要，他投资戏，让她有了一定的名气，那些名气不足以让她产生盘桓在娱乐圈的想法，却能够让娶了她的矿老板有了跻身上流人群的资本。”
“何琼娅也不亏啊，毕业两三年就有了女主戏，还能嫁入富豪家成为阔太太，吃喝无忧，”话是这么说，秦芹的脸上满是怅然。
是为何琼娅的妥协惆怅，还是因为男人把女人当装饰品，当战利品而懊恼？
呼啸辨别不出来，他也做不了别的，话题进行不下去了，他只能重新埋头剧本，揣摩剧本里同样有矿的霸道总裁。
开机时间很急，剧本才给到他手上三天，剧组就开机了，包括导演在内的演职人员迅速聚集在一起——呼啸认为这是钞能力的结果——《爱上霸道总裁的一千零一夜》火速开机。
直到开机这天，呼啸才第一次见到女主角何琼娅，和他脑补出来的拜金女孩儿完全不同，一个短发，浑身散发着知性气质的女生站在他面前，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何琼娅。”
“你好你好，我是呼啸，”对方的沉稳让呼啸印象深刻，明明是第一次演戏，丝毫不见慌乱和怕生，甚至还很有礼貌地帮道具组的师傅搬了几把椅子。
第一场戏是呼啸，大概是出于照顾何琼娅的角度，由呼啸出场给她打个样。
这场戏是班豪——就是男主角——的第二次出场，第一次是在去公司的路上遇到女主孟秋，这第二次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他吩咐hr额外招几个市场部的业务员，公司展开了新的业务，其他人暂时走不开，临时找几个帮手。
就是随口吩咐，班豪坐在转椅上连头都没抬，低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只是在说到最后，抬眼瞧了hr一眼，“辛苦了。”
这同样是随口一说，hr却像得到无穷力量一样，昂首阔步走出办公室，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调出招人模板，稍微改改，发到网上。
镜头主要在呼啸这边。
班豪貌似很认真地写写画画，镜头给到那张纸，却是一个长着人脸的老虎，这头老虎像人一样两脚站在地上，那张脸笑得十分谄媚。
班豪画的是刚才那个hr，画完停笔，摇头撇嘴，抽出抽屉，把这张素描和其他二三十张类似主题的放到一起。
这就是呼啸的第一个镜头，内容不多，但可以表现出来的意思却很多，这格外考验演技，好在这种程度在他面前已经不算什么了，不论是抬头和hr说的那句好似鼓励的短语，还是面对不堪下属自然流露出的鄙夷，就是一个自然。
化好妆，在旁边候场的何亚琼不由得拍手鼓掌，带得其他人一起鼓掌。
第0176章 李大河的炒作（下）
何琼娅是学舞蹈的。
距离开机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呼啸与何琼娅的话渐渐多起来之后，他才知道的。
哪怕这部剧的标签再多，它的基础还是一部言情剧，男女主角之间有感情戏，一对陌生人可演不出像模像样的情节。
“怎么不跳下去了？”上午前两场戏是几个配角之间的，呼啸和何琼娅在边上暂时休息，提起何亚琼之前那么热爱的舞蹈事业，呼啸有点好奇。
何琼娅笑着摇了摇头，“跳舞有什么前途？跳来跳去，就在那一个舞台上跳一辈子，就像被拴在井底的一只青蛙，永远只能看到那么一小块天，我不服，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不能这么过。”
“哪怕做一只笼中鸟，我也要做一只能看见更广阔天地的金丝雀。”
剧组上下都知道何琼娅和那位矿老板的事情，呼啸却没想到她本人竟然这么直白地挑明了这一点，顿了顿，他肯定地点点，“当然，人生在世，要是不能见一见这天地，总是白活一场。”
在这一点颇为敏感的事情上达成共识，呼啸和何琼娅的关系突飞猛进，短短几天，刚认识的两人就培养出结实的默契，班豪和孟秋的感情线也开始稳步推进。
这边的电视剧渐入佳境，某天下工，呼啸回到酒店，秦芹的电话适时响起，“李大河又出招了。”
肖子安和晏颖在g站直播，在线人气很快突破百万，微博热搜也挂了一个，“肖子安晏颖合体直播”。
格外简单质朴的一招。
随着直播平台和视频网站的发展，大量艺人选择开设个人账号，上传自己的视频，抽时间直播。
这次他们两人的直播就是李大河设计的，电视剧在他的推动下过审了，电视台那头也安排好时间了，他必须在开播前再积累一波人气。
直播只是表象，李大河给他们设计了十几句台词，要求他们找时间说出来。
于是，随着直播的进行，热搜又多了几条，“肖子安自承对詹子晴有好感”、“晏颖谈到呼啸时表情有异”、“半路杀出来的雷蒙”……
肖子安老老实实按照李大河的字条念了出来，他的脾气的确不好，但再不好的脾气也要分人，对着李大河这样重量级制片人闹别扭就是自寻死路，在他的口述中，当年他之所以调侃詹子晴，就是因为心中有好感，而詹子晴身边坐着呼啸，一时醋意难忍，他才开口针对的，一直没有表白，就是那时詹子晴身后有紧追不舍的雷蒙，他知难而退。
这一段话把詹子晴和雷蒙都扯进来了，偏巧，这两人目前都算超一线的人气，各自粉丝群体瞬间炸锅，詹子晴这边的还好一点，她本人就比较佛，粉丝只是心态炸裂，还没有说什么，将雷蒙视为老公的那些粉丝涌到肖子安微博下，十分钟就突破十万条评论。
李大河笑得很开心，还在直播的肖子安就只是苦笑了，站在他对面的经
纪人难看的脸色映在他眼中，要不是专业精神在身，他大概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要接这个角色呢，“李寻欢”的确是他一直很喜欢的一个武侠人物，但为了圆自己一个武侠梦，全身上下被泼了好几盆脏水，还是他自己主动找泼的，值得么。
他又不是无戏可接。
雷蒙的粉丝很多，多到什么人都有，除了大部分“冤有头债有主”地找到肖子安的微博，其余的兵分几路，一部分跑到晏颖那里——这是受到肖子安的牵连，谁让现在和他直播的就是她呢——一部分跑到詹子晴那里。
虽然同属雷蒙的粉丝，这些粉丝还有不同的阵营，一方认为男俊女靓，真是相配，另一方觉得哪来的妖艳贱货来攀附她家正主。
躺枪的还有呼啸，虽然在肖子安那段话中，呼啸只是一个背景板，架不住前段时间的四角恋绯闻中就有他，四舍五入，粉丝认定他也是个祸害。
网络这么大，岂能任由一撮人无法无天？四方粉丝开始反围剿，其中陈姐连写三篇檄文，撇开粉丝不提，直指雷蒙，从他在韩国练习生时期曝出的丑闻，到他出道后，再到回国后，种种有据可查的黑历史被她梳理出来，证据充分，逻辑通顺。
“粉丝搞事，正主担责，这很有道理。”
要怪也只能怪雷蒙正好出国拍戏，时差原因，第一时间没有制止夸张的粉丝失控，等到五个小时后，醒来的雷蒙团队终于获知此事，为时已晚。
放下手机，呼啸再一次庆幸自己的粉丝里有一个陈姐，不管是谁想来黑自己，都要过陈姐这关，千万不要让她抓住小辫子，不然她绝对会往死里揍的，不弄出一个社会性死亡不算完。
事情闹得这么大，李大河的计划自然成功了，多少人被他调动起来，两人直播的两个小时中，微博热搜刷上去十三个，这份热度足以支撑到下个星期电视剧的开播了。
“李大河？这个人听说很厉害，”何琼娅坐到他旁边，探了探头。
这头的电视剧拍到三分之一了，班豪觉得孟秋太过特别，和过往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妖艳女子完全不同，他想得到她，在被她几次拒绝后，他不自觉想动用强硬手段，这时候，孟秋说话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如果你听完了还想强迫我，那随你。”
一开始读到这段剧本的时候，呼啸还没有什么感觉，旁边的秦芹一眼看出这是模仿阿拉伯民间故事《一千零一夜》的情节，一个自愿献给残暴国王的女人，机智地用一个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消减国王的暴虐，每晚一个故事，却不讲完，让原本每天要杀死一个女人的国王不认将其杀死，留到了第二天。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时候断章可以成为一种保命手段。
国外民间故事里，一千零一个故事用来对抗国王，在这部剧里，一千零一个故事成了孟秋和班豪博弈的战场。
“很
久很久以前，一个无月的晚上，一个刺猬无意中闯进一个花园，为了躲避闻声赶来的花园主人，他拼命往角落里躲去，在那里，他发现了一朵忧伤的玫瑰……”
“从前，有两只蚊子……”
和故事中只听不讲的国王不同，在发现孟秋只是用故事搪塞敷衍他之后，班豪也开始讲故事，譬如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譬如霸王别姬，譬如关羽月下赏貂蝉……
讲着讲着就开始开车，孟秋烦透这个混蛋了，但这块牛皮糖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再加上她现在需要钱，为了母亲，她必须尽力与他周旋。
每晚的故事从各自自说自话，到合作编故事，每人讲一段，对方接着讲下去，随心所欲、天马行空的情节一片一片，这两人心灵距离慢慢接近。
班豪对孟秋的印象也不仅是“有趣的女人”，他发现她实在是一个宝藏女孩，她独立，自强，自尊，自爱，有着具体而详细的计划，也有针对这个计划对自身的提升和准备，要不是她母亲被查出病，她现在应该正在追逐她的梦想。
孟秋对班豪的印象不再是“烦人的死人脸”，几次三番救她于难堪与困境，冰人也得捂化了，即便抛开班豪的财富，他本人的条件也很不错，她有些动心了。
两个别扭的人即将谈恋爱。
就在这个当口，男二女二出场。
虽然这种在电视剧一半才登场男二女二的情形很少，眼下就是一例，班豪的青梅竹马和孟秋高中时暗恋的学长，这两人搅了进来，顿时让本来日趋清晰的感情线乱成一团。
盯着剧本，正在准备下一场戏的呼啸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呜呜渣渣的喧哗声，这片喧哗声很快推进，一个穿着宽松西装，凸出来的肚子从西装里撞出来的男人领头，一个十几人的队伍朝他们走来。
坐在呼啸边上的何琼娅抿着嘴站起来，回望呼啸疑问的目光，“李亿，我未婚夫。”
顶多一米六的身高，体重在一百六往上，稀疏的头发，一双眯眯眼隔着老远就在审视着和何琼娅说话的呼啸。
这位就是那个矿老板？
还真符合“矿老板”的形象。
这位是来探班的，冰饮、零食，以及一个小时后的午餐，他都定好了。
未婚夫来了，何琼娅当然要去招呼，这两人站在一起，呼啸忽的想到“武大郎和潘金莲”，虽然不太搭，却实实在在是出现在脑海中了。
不愧是穷得只有钱的矿老板，跟在身边的十几人只是第一拨，大量工作人员随后跟来，一个简易的行军帐篷快速搭好，上百平米的面积，里面只有李亿和何琼娅两人。
烤肉的味道很快传了出来，呼啸嗅了嗅气味，不光有猪肉，还有羊排和牛排，这位老板准备得倒是充分，“唯一的问题是，他难道不知道何琼娅的饮食习惯？女演员都要控制体重，控制饮食的，烤肉可是一大禁忌。”
第0177章 何琼娅的觉悟
大老板来了，剧组就消停了。
总是催赶进度的导演闭嘴了，渣渣唔唔的场记一头扎进鸡腿盒饭里，再也不肯出来。
呼啸开始滑手机，昨天《小李探花》正式开播，微博热搜自然也安排上了，看着夹杂在大量网友中那零星的一些粉丝，他们吹出来的彩虹屁简直像他才是男一号。
虽然原著小说叫《多情剑客无情剑》，更为人所知的名字还是“小李飞刀”，更何况这版电视剧干脆命名为《小李探花》，明白无误地确定谁才是主角。
自家粉丝吹捧他，那是无可厚非，众多路人一齐附和，呼啸连翻了好几条百余回复的评论，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把排在热搜前面的四五个营销号全都看了一遍，呼啸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大家之所以不约而同地避谈肖子安，倒不是呼啸抢戏，现在的他还没法从肖子安这样的一线实力派手上抢戏，但肖子安同样没法从多年前的一个泡面头手上抢到戏，哪怕那部片子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呼啸的状况好一点，他长得比那一版的阿飞帅一点，动作间干净利落，再加上前几部武侠剧的人气加成，观众还是认可他的。
得到认可，呼啸觉得付出那么大心力练习剑法，揣摩角色，额外还打了一架都值了。
毕竟是饭点，接过场务递过来的盒饭，呼啸一边吃一边继续滑手机，瞄了一眼帐篷，收回目光，注意到詹子晴给他发了一条语音，“下个月二号有空吗？”
“七月二号？”呼啸皱着眉头调出日历，他有没有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自己，手上这部剧顶多半个月就能拍完，“七月二号什么日子？”
下意识搜了一下詹子晴，上面第一行就写着她的生日是七月二号。
生日？
她在邀请他一起过生日？
认识三年，他俩还没有一起庆祝过什么日子，逢年过节就是一条信息，更不要说呼啸在意识到同时保持两段感情对秦芹是一种伤害后，主动退缩。
这是他们之间关系破冰后第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接到邀请的呼啸深呼一口气，“绝对有空，一定赶到。”
身在片场，呼啸已经在设想应该准备什么礼物，设计怎样的庆祝仪式了，浑然没有注意帐篷摇晃了一分多钟。
几个离得近的化妆师瞧见了，竖起耳朵听了一阵，脸上飘过狡黠的笑容，横了一眼同样离得很近，却一脸不明所以表情的呼啸。
什么？她们几个怎么了？
没过几分钟，李亿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呼啸敏锐察觉到他额头和脸颊汗津津的，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现在满是得意洋洋。
勉励了几句导演，朝其他人挥了挥手，临走前还仰起脖子斜睨了呼啸一眼，才带着人离开了。
“不就走了一会儿神，怎么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奇奇怪怪了？”观察力再好，他也不能看透人心，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样也看不到。
在这些怪异的表情中，呼啸发现女主角不在，李亿走出帐篷
的时候，也没见她露面，不知怎的，他忽然脑补法制节目里的某些恶劣情节，差点怀疑何琼娅遇到什么危险了。
又过了一会儿，何琼娅终于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朝自己的助理走去。
有时候，长了一双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不是一件好事，呼啸看出何琼娅的脸蛋明显红润了些，发型乱了些，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她路过他身旁，他从她身上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当他还是陆占豪的时候，一年里有一半晚上花在夜店。
“我说呢，我说那些化妆师为什么那么看我，李亿又为什么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呼啸这才恍然。
随着想通那几人的表情，呼啸不自觉产生对何琼娅的同情，即便撇开“演员”这一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支一个简易帐篷就行起好事，这个矿老板把何琼娅当成什么了？比之前和秦芹讨论时的“装饰品”又要低一个等级了吗？
想对何琼娅说点什么，想了半天，呼啸却想不出有什么好的由头，只能把这声惋惜憋了回去。
电视剧继续拍，两位青梅挡不住班豪和孟秋心中的桃花，不但如此，还因为这两人的捣乱，他们渐渐明晰了心中的想法，那些争强好胜的念头抛到脑后，两人终于牵起对方的手。
按照导演的说法，原版剧本在这时候有一个拥吻的镜头，经过李亿那关的时候，大手一挥，镜头没了，整部剧两人最大尺度的镜头就是握手，连一个拥抱都没有。
清汤寡水到了极致。
确定恋爱关系，经过两三集与双方父母的争斗，修成正果的两人在许多人的祝福下走进教堂，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举行。
剧组杀青。
在导演的指挥下，剧组顺势在租赁的写字楼展开他们的杀青宴，有的人负责清理场地，有的人外出采购食材，有的租借火锅。
杀青宴吃火锅。
剧情工作人员和几位主演，加起来五十多个人，热热闹闹聚在一起忙活，比平日更多了一分和谐，再加上大家不是固定搭档，杀青宴之后就会各奔东西，下次合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这顿饭有三个中心人物，一是导演，一是呼啸，还有就是何琼娅。
剧组的核心是导演没毛病，投资人的未婚妻也没问题，作为男一号，以及这个剧组里，这些演员中演技肉眼可见最高的一位，呼啸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一个23岁的年轻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是工作人员们一开始的想法，呼啸却凭借自己扎实的业务能力给他们上了一课，他不但完美完成了自己的戏份，还帮着女一女二男二找感觉入戏，其中和男二面对面，争夺女一的那场戏，男二整整一天都没有找到状态，呼啸一摆出架势，那股劲头就把他吓到了。
“这位一定前途远大，”这是剧组众人一致的想法，就连导演也是这么想的，站起来主动敬了他两杯酒。
礼尚往来，呼啸只得回敬了五杯。
来回敬了两圈，饶是每次都不
是酒到杯干，至少也有两斤下肚了，呼啸连忙坐回位子涮肉填肚子。
“他们都在看你笑话，”坐在他旁边的何琼娅偷偷说了一句，看向相互敬酒，笑成一团的众人，“他们不是好人。”
好不好暂且放到一边，看笑话是怎么说的？
呼啸正想问，剧务一歪头，吐了出来，两个场务连忙奔过来，左右架住他肩膀，把他搀进里屋。
就这么一个正常的事情，呼啸注意到周围几个人脸上露出坏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几个人正是刚才敬酒敬得最狠的几个人，呼啸至少和他们四个人喝了一斤，被喝到的剧组不知道喝了多少。
“一顿饭而已，至于吗？”呼啸摇头。
“吃完这顿，天各一方，不像演员，他们大多数就此老死不相往来，喜欢搞事的自然要闹出来些动静，能让人丢丑自然最好，”虽然演员经验比不得呼啸，这方面的社交经验却比呼啸多一些。
不是应该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吗？
呼啸觉得自己out了，现在这些人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
酒劲儿隐隐上头——酒量深浅和酒劲儿是否上头没有必然联系——呼啸吃肉的节奏变得有些机械，夹肉、涮肉、夹进碗碟、蘸料入口。
吃火锅是多么快乐的事情，然而就算是这种时候，某些人的嘴仍然堵不上，不但堵不上，在酒精的麻痹和放任下，平常根本不会说出口的话全都一股脑喷出来。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张脸，那副身段，娱乐圈女星排个名，她估计连前一千都排不进去，就是这种货色，豁得出去，两腿一开，女主剧本到手，豪门太太在望，”一个摄像师面红耳赤的指点江山，“鲁迅就说过，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话是真的有道理。”
“真的是，女孩子一点都不懂得自爱！”有人赞同。
“我怎么记得这话是拿破仑说的？”旁人凑趣。
他们全然忘记，他们嘲讽的对象就坐在两米外，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在她耳朵里。
不止如此。
摄像师的嘲讽得到化妆师的响应，本打算保守秘密的她们顺势把李亿探班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真是够可以的，就在大家眼皮底下，人家就被滋润了，你们是没看见她那天的样儿，小脸蛋红扑扑的，小眼神带勾儿的。”
越说越不堪了，何琼娅的内心再坚强，被这么多人近乎当面得指指点点，不由得银牙暗咬，握紧的双手隐隐露出青筋，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无话可说。
从她决定走上那条路开始，她就必须承担一切相关的后果，不能后悔，无从后悔。
但呼啸不爽，他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何琼娅不是自轻自贱，而是抱定一个坚定而远大的目标，所谓嫁入豪门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只是一个没有后台、没有门路、没有机会的女孩儿的背水一战。
就像困于母亲重病，孟秋只能用一千零一夜与霸道总裁班豪周旋一样，心中的梦想她是真的想要实现，立足于现实得实现。
第0178章 矿老板的大手笔（下）
忍常人不能忍，成常人不能事。
呼啸是常人，从没想过成不能事的他自然不喜欢忍耐，借着酒劲儿就掀了桌子。
一群嘴上功夫过人的家伙怎么可能敌得过手上功夫过人的家伙？
其中有人认为自己挨打毫无来由，呼啸一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就让他们乖乖闭嘴，在试图聚集起几个阻挡呼啸，被他一招猛虎硬爬山撞开三人——幸亏他没醉，收敛起九成九的力量，不然光这一招就能送他们去icu。
就算是这样，这三人结结实实挨到了呼啸的顶心肘，躺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气。
一场好好的杀青宴就这样被搅黄了，导演在简单了解几句情况之后，无可奈何地劝说本就没打算追究的摄像和化妆放弃追究，“大家都有错，就这样过去吧。”
他倒想追究呢，这部剧就是为了捧女主的，在这个剧组竟然还有编排她的，还不长脑子地跑到人家跟前讲去了，这要是被人告到李亿那里……
别人都可以不用担心，导演不行，他是直接和李亿签的合同，那时候事情就可小，也可大了。
虽然没有尽兴，总算出了口闲气，何琼娅和他的关系并没有多么亲近，合作这一个月的时间，两人的默契顶多和朋友仿佛，所以这是口“闲气”，而不是“恶气”，换做是唐璐，或者詹子晴、秦芹，他们就不是在地上趴一会儿就能解决的了。
打了他们，呼啸半点事儿都没有，导演几次想点他几句，话到嘴边就想起呼啸每起一拳都会倒下一个人，“算了，人家毕竟是路见不平的，说他做什么？”
离开草草解散的剧组，挥别隐含感激的何琼娅，呼啸回到阔别好几个月的家，洗了澡，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打开电视。
《小李探花》正在热播。
只是这热度有限。
通过绯闻和炒作偷来的流量只能维持一时半刻，时间一长，这部电视剧就现了原形，真实数据也就比《新编小李飞刀》好上不起眼的一点点。
唯一的亮点就是呼啸饰演的阿飞了，在粉丝和喜爱的观众推动下，逐渐和前几代出彩的阿飞扮演者并列，同属于优秀的扮演者。
特效和实际功夫还是有差距，努力练出他能做到的最快剑法，在镜头语言的加持下，没有特效，呼啸就已经成了快剑阿飞。
这身功夫征服了观众。
最近连着演了好几部电视剧，尤其是最近这两部都市剧，呼啸演的时候感觉轻松简单，真的拍完回家，疲惫感涌上心头，累都要累死了。
于是他委婉地向公司表达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的想法，经过秦芹的润色，递上去一份请求休年假的申请书。
他为旅行收拾行李箱，微博上突如其来的热搜引爆众多社交平台，就连手机在充电，那一条接一条的信息提示还是让呼啸抓起来，看过去。
“国际流行天后搭档英国著名男中音献声《爱上霸道总裁的一千零一夜》”，热搜词
条挺长，这倒不是一个标题党，因为新闻和事实的确如此，两位在世界乐坛极具声名的歌手为一部中国网剧唱主题曲和片尾曲。
强烈的反差让闻声而来的网友看呆了眼，更有这两位歌手的粉丝连呼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为五斗米折腰？”
当然，为五斗米折腰太不值得了，如果是五石米呢？
“他们给的太多了”。
除了当事者，没有人知道李亿究竟给了多少钱，才能拿到这么两首歌，这种高水准的“广告”瞬间让滑到这一条热搜的网友记住了网剧名字也很长的《爱上霸道总裁的一千零一夜》。
这只是第一步，急着娶媳妇儿的李亿在剧组拍摄期间就派出剪辑师进组工作，那边拍，这头剪，剧组吃杀青宴的时候，剪辑师已经剪好了前二十集的初剪版。
没过几天，整体的初剪版就出来了，预告片顺手就做出来了，在李亿的遥控下，各大社交平台的横幅广告滚动投放，力求拉拢吸引更多潜在观众。
宣传上花费得越来越大，第二版，也就是有导演参与剪辑的正式版现世，据说再过一个月就会播出了。
这就是典型的商人思维，东西做得好坏不重要，叫卖的时候一定要声音够大，这样才能招徕顾客。
眼见李亿翻过来调过去都是用钱铺路，呼啸一面鄙视，一面暗自点头，这部剧的女主是何琼娅不假，但男主还是呼啸呢，这部剧的热度高涨，也就说明他获得的关注也在增多。
但打包行李箱没有等到他的假条被批准，而是孙奇借由秦芹转告的消息，“陇北电视台正在组织一个格斗真人秀，你去参加吧。”
“格斗真人秀？这玩意儿也能拍真人秀？”
那可真秀。
作为员工，当然得听公司的，再说，准备休假的呼啸一听到“格斗真人秀”，就自动脑补翻译为休假中的热身项目了。
距离真人秀录制还有两个星期，用微信和总导演联系了几次，沟通了行程之类的安排后，呼啸多少也就有了底。
节目一共六站，少林、武当、泰山、蜀山、峨眉、玉珠峰，每一站来到一个地方，结合当地的传统文化进行拍摄，名义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弘扬传统文化。
虽然用的拳不一定是传统的拳术。
简单的节目内容，简单的节目流程，呼啸顿时放心。
在呼啸和真人秀导演交流沟通的当口，李亿的大手笔还在继续，这回不是请明星，也不是学着娱乐圈炒绯闻，而是直接向何琼娅求婚。
专门租下一个广场，花费三百万进行装扮，在数千人的围观下，李亿单膝跪地向何琼娅求婚。
鲜花、闪亮的饰物、如云的记者、羡慕的眼神……这大概是许多人眼中近乎完美的求婚场景，在微博上刷到现场录像的呼啸却不这么看，至少他在何琼娅的表情没有看到这样的情绪。
默契虽然不怎么样，因为拍戏的原因，呼啸在那一个月中在何琼
娅身上投注的目光不算少，他需要观察她的习惯，从而让自己配合她——指望演戏经验比他单薄多了的她能想到这点纯属奢求——根据那点经验，在李亿响应掌声，给她戴上钻戒的时刻，一脸娇羞的何琼娅眼中闪过的是厌恶。
就像她吃剧组盒饭，一点一点挑出不喜欢吃的青椒时露出的表情一样。
网上的通稿自然没有呼啸对何琼娅的了解深刻，一窝蜂地祝福两人，在这些祝福中，有人酸溜溜地说“男财女貌”——话没错，就是说话的场合和时机欠佳且欠打——也有人说何琼娅一点也不嫌弃李亿长得磕碜，不就是图他的钱嘛。
“这不就是又一个想坐在宝马车里哭的人嘛？”
因为这场求婚仪式，电视剧的热度进一步提升，再想到这部电视剧的男主角正是最近一年来的话题人物，虽然勉强算个二线演员，时不时搞出来的绯闻和骚操作分分钟上热搜。
重要的是，他本人的演技还不错，不是完完全全的花瓶。
多亏这一年来作的妖，微博粉丝破了五百万，每条微博底下固定也有上千条评论了，对比之前满是僵尸粉，发条微博没人理的状况，呼啸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为了真人秀，呼啸提前赶到陇北电视台，节目组需要首先给他们拍摄一组时尚大片用以宣传。
在导演的邀请下，众多嘉宾来到距离电视台有三条街的一家武术馆，三位摄影师就等着他们下锅呢。
“这件，穿上这件……”
“高抬腿，对，就是这样……”
“摆出一个双手护脸的动作，保持住，好……”
“腾空跳，谁可以？”
“哪两位可以表演一下十字固？”
在摄像师的炮制下，嘉宾展现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身为演员，且在这些人中名气最大的呼啸成了例外，他的照片最多，姿势也最正经，除了正统的招式，用不着和其他人一起表演充满别样暗示的动作。
宣传照让呼啸对这个节目组的观感蒙上了一层阴影，要不是在拍照完毕后，导演为大家请来的武术顾问到达现场，他就要怀疑这个节目的专业性了。
来人不是生面孔，正是在陆占豪的摧残下退出格斗圈，转行做了武术指导，曾经担任《天龙八部》的武指，和呼啸有过短暂接触的崔斌。
能请到崔斌，节目组花了一大笔银子，甚至比邀请这些嘉宾还要贵，但他们认为那绝对值得，无论从崔斌本身的名气，还是有他加入，嘉宾们的格斗技巧也会更好看。
节目嘉宾不都是有格斗或武术背景的，其中好几位和呼啸一样是演员，只是他们在电视屏幕上是武功高强的大侠，现实中连拍摄时学的武术动作都忘了。
也有相应背景的，大大小小各种格斗比赛的得奖者，有退役选手，也有现役的。
大家基础不同，如何在一张台子上战斗？
这就要看导演和崔斌的设计了。
第0179章 飞刀
当然，不管怎么设计，呼啸丝毫不怀疑自己能够拿到最后的胜利。
除非台本有设计。
“别是这个节目会有‘假赛’环节吧？”这话问不出口，呼啸只能自己琢磨，这种套路他也熟，也干过不少。
毕竟真人秀，不秀怎么显得人真？
《小李探花》首播结束，和之前几版一样，剧情同样有很大程度上的改编，譬如小说里的梅花盗是林仙儿，电视剧里的梅花盗成了龙啸云，在中间揭开梅花盗身份之后，龙啸云被情绪激动的林仙儿一刀刺死，早早领了盒饭。
天机老人没有因为代李寻欢找上官金虹决战而死，而是在紧随梅花盗一案的外族入侵中，为保护城中百姓，战千人骑兵，力竭而死。
外族是上官金虹率领金钱帮引进来的，他们妄图在王朝更替中攫取更大的利益，目空一切的他想从江湖踏进庙堂，争夺那无上的权力宝座。
本来为林诗音伤心，又在担忧被林仙儿迷惑的阿飞，李寻欢被迫挺身而出，为中原百姓杀出一个活路。
终极一战，小李飞刀对敌子母龙凤环。
这一战的动作戏，呼啸也有贡献点子，整部剧的巅峰，小说中这段打斗是留白的，只以李寻欢一句“他没有把握机会”，轻描淡写地揭过那生死一线的决战。
落到电视剧，这段情节也可以留白，两位大佬走进门，过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站着出来，一个蹲在屋子里垂头丧气——但一部武侠剧，要是拍成这样干脆还是回家养孩子去吧，啥啥都留白，那还拍啥啊。
那一日，黄沙漫天，天公不作美。
约好的日子自然不能临时改期，决定中原命运的一战马上就要开始。
上官金虹和金钱帮只是引路人，他们没有资格指挥外族，但只要斩去这只外族的耳目，李寻欢相信团结起来的中原百姓很快就能击败来犯之敌。
很少杀生的小李飞刀，终于有了杀气。
低首，抬头，上官金虹的眸子里多了分戏谑，“李寻欢，你终于想杀死我了。”
“其实你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我，”平日里总是一副和煦淡然面孔的李寻欢十分严肃，远走的林诗音，正在与荆无命放对的阿飞，不知下落的孙小红，还有在外族铁蹄下挣扎的百姓。
他的心在颤抖。
但他的手没有，仿佛下一秒就会抽出飞到，掷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本来还想调侃几句，被那双眸子一扫，上官金虹轻哼一声，“天机老人已死，武林中值得我出手的人不多了，江湖上都说，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我一直很想试试。”
“真的吗？”李寻欢轻轻抚摸了一下腰间，就好像飞刀在那里别着，“我觉得有九成。”
“九成可以杀我？”上官金虹
一挑眉。
“九成杀不了你，”李寻欢说话坦诚到过分了，“我只有十分之一的机会。”
很多时候，虚言恫吓威胁不到任何人，但实话可以，武林至尊他想要，龙椅他也想坐，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上官金虹想要且没有得到的东西不多，一成的可能会让已经和即将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
他退不退？
为什么不是对方退？
上官金虹踏前一步，双袖无风自动，一双眼眸亮得吓人，“既然只有十分之一的机会……”
“既然能有十分之一的机会，我当然要试一试，”李寻欢向前踏出半步，“请了。”
遍布周围的杀机瞬间引动，两个武林中的绝顶强者为了各自的坚持而释放出生命中最辉煌的战力。
相比李寻欢，上官金虹选择了防守反击，因为他真的非常好奇，为什么一把平平无奇的飞刀，在李寻欢的手上就能化腐朽为神奇，成为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
他曾经使人从李寻欢那里偷得飞刀，派高手匠人比照着样子打造了百余把，但那匠人也说，飞刀的材质十分普通，样式也没有多么新奇。
要知道，他的字母龙凤环由异铁所铸，能吸诸般铁制兵器，随心意收放自如，攻守兼备，兵器谱上排在他下面的就是一把普通的飞刀？
这是在嘲讽他吗？
想到这里，上官金虹脸上嘲讽的笑意愈发浓厚，架势却不敢怠慢，功力运转全身，双环随时可以飞出，挡住那所谓的飞刀。
“除了飞刀，他还有什么？”上官金虹心道。
有一阵沙尘吹来，李寻欢的身形一动，上官金虹紧随其发动，轻功卓绝的两人，没过一会儿就一头扎进滚滚黄沙之中。
轻功突进，两人的身体遥相对应，双环已经在身前环绕上了，上官金虹发现周围的能见度极低，而且滚来滚去的飞沙让他很难在一刹那之间判断是风沙还是飞刀。
“三成，”上官金虹念叨了一句。
李寻欢依然没有出刀，还在往前奔去。
沙漠上的风暴越来越大，两人越靠近风暴中心，身形越发迟滞，精神也就更加集中，感受到自然的伟力，上官金虹眯着眼睛，远远地望了一眼闷头赶路的李寻欢，“五成。”
就在他以为李寻欢还要前进，继续用更加恶劣的环境弥补两人之间的武功差距时，探花郎停住了脚步，右手不知何时捻起了一把飞刀。
然后，飞刀就被扔了出来。
没有仪式感，丝毫没有肩负中原命运的仪式感，在生死战斗中，上官金虹的脑袋里面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话，他眼睁睁看着飞刀飞临身体，双环却像灌了铅，阻挡起来慢腾腾的。
右手的环掉在地上，飞刀刺穿了上官金虹右肩的锁骨，强悍的意志力与
深厚的内功让他没有立刻倒下，论战斗力，重伤之下的他还有一战之力。
但他愣住了，他明明看到了小李飞刀，明明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但小李飞刀还是命中了他，“不愧是小李飞刀。”
不愧是例无虚发。
上官金虹大笑着，在李寻欢已经停住脚步的情况下，继续奔去，身形摇晃，大步流星。
一代枭雄，随着风沙消散了。
这就是后世流传，小李飞刀与字母龙凤环的故事。
意境肯定比小说原文差远了，编剧和李大河很想用视觉化的方式还原那抽象的一战，囿于水平，也只能到眼下这个程度了。
呼啸帮忙设计了两人奔跑时的动作，只是一个劲儿往前跑，那样就太傻了，按照他的主意，这两大高手要时刻做出防备对手的架势，并且根据对方摆出来的架势，调整和更换自己的架势。
还要让不太了解的外行人不会误以为是单纯的扭来扭去，呼啸为此熬了两个通宵，费了好些脑细胞。
努力还是得到了回报，肖子安通过这最后一战的表现，终于让他的名字也挤进历代李寻欢扮演者的名单中。
艾什奇那版的表演者，广大武侠迷并不认可。
《一千零一夜》的制作速度很快，但再快也没有真人秀的开机快，导演组率领四十五位嘉宾，来到了第一站，玉珠峰。
昆仑东段最高峰，昆仑山，万祖之山，当然，武功也可以将其视为祖先。
第一站设在这里，体现了节目组的野心，他们想要以昆仑为象征，将自己定位为国内同类真人秀的鼻祖。
第一站有第一站的规矩，就是遴选，四十五位嘉宾，能走到最后一站的只有五位，第一站就要削去其中的三分之一。
抽签，擂台决斗。
当然，上来就打也太干巴巴的了，更何况，其中有好些人还只是功夫爱好者，真要考校他们的实战能力，兴许从初中跆拳道班里挑几个学生都能放倒他们。
这就有了崔斌的用武之地了。
作为著名武指，崔斌向他们灌输一些打法——是古拳术的打法，呼啸看得清清楚楚，“原来这家伙在被我赶下台之后，也有收获。”
当然有收获，也许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崔斌得到了在格斗擂台上大概永远也学习不到的东西，一些古拳术的打法，以及一些导引术，就是这些导引术，让他获得了今日的成就。
所谓导引术，说白了，就是武侠小说里的内功，只是没有小说里那么玄妙，能够练出可以喷出体外的气体，或者帮助人体飞来飞去。
但它的功效依然十分美妙，它可以减缓人体衰老，还能帮助拳脚功夫更加强大。
如果用网游名词类比的话，就是它给人套上了一层buff。
第三卷 天阶夜色凉如水 番外 《新笔仙惊魂记》（剧本）
外景，某地一条崎岖的盘山公路上，白天
字幕开始
差不多上午十点钟的太阳。周围山林中各种昆虫发出嗡嗡嗡的声音，间或有只鸟高高飞起。
山路只有四米左右宽，看得出来平常没有多少车经过，高低不平的路面和随处可见的杂草，再加上位置偏僻，没多少人会想到这个地方。
远处，唐龙，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沿着这条路慢慢前行，时不时停下来望一眼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一辆马自达（身穿白色t恤的王青驾驶）从山下疾驰过来，在经过唐龙的时候停了下来。
王青（惊喜的）：老唐？
唐龙（定睛细看）：王青？
王青（挥了挥手）：老唐，刚才金超和猴子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上车吧。
唐龙坐了进去，汽车开动。
内景，车内，白天
两个人陷入某种奇怪的沉默中。
唐龙（寒暄式的）：小青，最近怎么样？
王青（敷衍式的）：还不错，最近又开了家分店。
继续沉默。
外景，盘山公路，白天
汽车碾过杂草，颠过小坑，终于因为路况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内景，车内，白天
唐龙（边推开车门边说）：这么多年没回来，这条山路都荒败了。
王青（拉上手刹，也走出去）：反正没多远了，咱们走过去吧。
外景，学校门外，白天
斑驳的院墙爬满爬山虎，锈迹斑斑的大门扭曲变形，这所学校仿佛待拆的危房。
唐龙（右手抚墙）：“陵海市实验小学”，一眨眼都快二十年过去了。
林凯（径直往里面）：把那俩找到咱们再感慨吧。
外景，校园内，白天
金超、侯世杰和方瑜三个人早就在校园里等着了，金超在方瑜面前细声细语，一旁充当电灯泡的侯世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终于看到唐龙和王青走进校园。
金超身材高大，侯世杰细胳膊细腿一副机灵相，方瑜面容清秀，但胸部很大。
侯世杰（高兴地挥手）：唐龙！王青！
方瑜（等到唐龙和王青走近）：嘿，你们好，我我叫方瑜，小金子的未婚妻。
唐龙（笑着）：哟呵，平常群里聊天的时候一点口风都没透过啊。
金超（大笑）：我俩国庆节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们都要来啊。
唐龙（点头）：那是必须的——你们进去过吗？
侯世杰（活跃地）：等你们啊，咱们四个同进同退，毕竟那件事发生之后……
王青（严厉地）：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当年要不是你多嘴，哼！
一行人边说边向教学楼靠近。
方瑜（和金超咬耳朵）：喂，当年什么事情啊？你这两个小伙伴还有故事啊。
金超（干脆地结束话题）：瞎打听什么？都是小时候的荒唐事罢了。
内景，教学楼楼道，白天
五个人拾阶而上。
金超（怀念的语气）：这一走进来想起好多事情。
唐龙（接过话题）：毕竟在这栋楼里学习生活了六年。
侯世杰（依然很活跃）：想当年总是被叫家长，哎，想想还很刺激。
王青（打断他们的回忆）：都这么多年了，陵海市怎么好像忘了这所小学？再怎么说，实验小学也能辐射周围几个乡镇啊。
侯世杰：听说，我这也是听老人们说的，不是我编的，小百十年前，这片是鬼子的一个据点，地里埋着的人少说有千儿八百，时间一久就容易招鬼。
金超（摇头不信）：迷信，全都是封建迷信。
内景，64班外，白天
五个人推开门走进去。
内景，64班内，白天
五个人的表情很庄重，仿佛在缅怀什么。
侯世杰：我记得小学那会儿，咱们四个其实算不上朋友吧。
金超（寻找半天，终于在架子上发现一颗篮球）：那肯定不算，我那时候是班长，喜欢招呼几个男生和外班的打篮球；你是班上最皮的学生，成天调皮捣蛋，不是挠一下前桌女生的后背，就是踢她们的凳子，讨厌到家了；王青是语文课代表，正好咱班主任是语文老师，所以你最得宠了，大多数时间都在吟诗吧。
王青（笑了几声）：哈哈，跟你们说实话，我那时候总是摇头晃脑得背诗，其实是想吸引女生注意的。
侯世杰：吸引女生注意？不就是才子的脑回路，（头转向唐龙）对了，老唐那时候在干什么？
王青（摸着下巴）：是哦，我有时候回忆小学生活，发现记忆里面几乎没有老唐的身影哎，（突然抓住唐龙手腕，）我说，老唐不会是鬼吧？
唐龙（退了半步）：你大爷！
内景，64班内，白天
金超（笑）：老唐那时候成天坐在自己座位上，上课铃响就老实听课，下课铃响就看武侠小说，一说放学就跑回家了，也难怪大家都没什么印象。要不是我是班长负责收作业，我大概也不知道班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唐龙：长大了才明白，那时候真是浪费了太多时间。
王青：即便没有认真学习，哪怕看漫画看小说也好啊，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就是发发呆，说说话就过去了。
何丹（一脸的不甘心）：我上下班坐公交的时候，总能看到家长接送孩子去各种兴趣班，我就想啊，我小时候怎么就没去学一个乐器。我们公司去年年底开个总结联欢会，领导说快过年了，每个人都上去表演个节目，添点喜气，大家也都想上台表现自己。轮到我了，我想了半天，上网搜了几个段子准备表演单口相声，候场的时候发现前面的人把那几个段子里的梗都用完了，到我上去讲了，那叫一个尴尬。再看人家有一技傍身的，提着把小提琴走到台上一拉，专业不专业咱也听不出来，那股劲儿拿捏的，啧啧啧，再一说琴是去意大利买的，出自名家之手，哎哟我去……
内景，64班内，白天
抚今追昔，心情复杂，几个远称不上老却认为年华已经逝去的大男孩陷入沉默。
方瑜（东瞧西看）：都才20多岁，说话老气横秋的，老是聊这些好没意思，我也没法参与话题，要不咱们玩个游戏吧，
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四个男的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方瑜：你们刚说了你们小学玩的东西，我上小学那会儿，我们班上的女生特喜欢玩笔仙……
王青（粗暴打断）：笔仙？
方瑜：对啊，我们请笔仙来问些问题，比如班上谁最漂亮啊，谁谁谁喜欢谁啊，或者是期中考试会考哪篇文章的默写之类的……（说话声调越来越低）
四个男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侯世杰：笔仙，笔仙是假的！
金超（轻轻点头）：对啊，笔仙那都是迷信。
内景，64班内，白天
方瑜被四个男人说得有些不高兴，开始闹脾气。
金超：陪你玩也不是不可以，但咱手头什么也没有，也玩不了啊。
方瑜（俏皮的眨眼）：我包包里什么都有，你们陪不陪我玩？
何丹：玩就玩，就当回忆童年了。
内景，64班内，白天
方瑜打开手包，掏出一张一开大的纸，一根水笔和一根铅笔。
方瑜：首先是画“通灵图”，我想想该怎么画。
唐龙：咱就五个人，这纸用一半就行。
金超：我记得开头要写一行“唐宋元明清”。
侯世杰：唐宋元明清？啥意思？
王青：那谁知道，也许是说这幅“灵图”历史悠久？
金超：忽悠鬼呢，拼音是建国后才有的。
唐龙：以前可以用笔画啊。
王青：耄耋？饕鬄？魑魅魍魉？
唐龙：谁玩笔仙是问这个的啊？
侯世杰：那你想问什么？
内景，64班内，白天
在四个男人思考问题的时候，方瑜终于画完了灵图。
方瑜（拍拍手）：好了，你们想到问什么了吗？
金超：反正是陪你玩，你想主要的，我们想铺路的。
方瑜（皱眉）：铺路的？什么铺路的？
侯世杰：就是先试试笔仙准不准。
方瑜：随你们吧。
内景，64班内，白天
五个人围坐在一起。
方瑜（看着窗外的阳光）：太亮了。
侯世杰（摸肚子）：没办法，上午十一点的太阳，咱们玩完就下山找个地儿吃饭去吧，这也没啥可看的了——没吃早点，饿了。
方瑜站起来拉上窗帘。
方瑜（还是不满意）：这又太暗了。
方瑜走出教室，过了一会儿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根白蜡。
方瑜：你们学校还有这玩意儿呢？
金超：我记得学校停电的时候，王老师就会掏出火柴，在教室前后点好几根蜡烛。
侯世杰：那时候咱们都特希望那根蜡烛早点烧完，一根蜡烛的时间要是还没来电，咱们就放学了。
方瑜（点燃蜡烛）：这就像点样子了，来，咱们开始吧。”
内景，64班内，白天
五个人的手握在一起，铅笔停在“入口”处，停顿片刻后，铅笔开始滑动，没等他们问出问题，铅笔已经在拼音区点画了，看着纸上点出的字母拼出词语“有鬼”。
周围天色暗了些许。
侯世杰：笔仙，那个鬼是谁？
铅笔再次滑动，指出是“韩梅梅”。
方瑜（吼）：别动，要是半途撒手不把笔仙送回去，那就要面对两个鬼了。
侯世杰（语气有些犹豫）：要不，咱们先把笔仙送回去吧。
金超：如果笔仙说的是真的，真的有那个鬼，咱们怎么办？咱们要问出来怎么闯过这一劫，又或者，（语气变得深沉了许多）如何再杀一次韩梅梅。
内景，64班内，白天
几个人为“有鬼”的传闻和“韩梅梅”这个名字的出现而心神不宁，当然，他们更多还是怀疑是彼此间有人在搞鬼。
天色又暗了不少。
方瑜：笔仙，我们能活到明天吗？
铅笔指向“不能”。
侯世杰（向方瑜大吼）：开玩笑的吧？是你在控制这根笔的吧？我感觉到了，就是你在使劲，什么笔仙，什么有鬼，都是骗人的！
其他几人齐声：你撒手了！
卧槽！
侯世杰（看着自己的手）：我，我没有……
内景，64班内，白天
说话间，烛火熄灭，班门也被重重关上。
唐龙（撒开手）：咱们这是得罪笔仙了？
方瑜（一脸不高兴，金超哄着）：是在送回笔仙之前就松手了，咱们必须向笔仙赔罪，取得它的原谅，这才能把它送回去。
王青（使劲推门敲窗之后）：那怎么赔罪？
方瑜（看向侯世杰）：是谁犯的错，谁就去认错。
侯世杰（拱手）：笔仙大人，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林凯（猛跺地面）：是不是真的有鬼还是两说呢，我叫我小兄弟们来。
内景，64班内，白天
林凯掏出手机，其他人也后知后觉打电话，但他们把所有号码都打了一个遍，都是接通电话无人应答。
侯世杰双手合掌，嘴里嘀嘀咕咕得念叨着赔罪。
室内的光线更加昏暗了些。
方瑜好像很害怕，蹲在教室的角落，金超在旁边安慰着她。
侯世杰（走到方瑜面前）：方瑜，到底应该怎么认错？
方瑜（反问）：你是不是认为笔仙是鬼？
侯世杰：难道不是？
方瑜（冷笑）：没文化，笔仙是现代人的叫法，古时候的称谓是“扶乩”，属于天人交通术中的一种，请来的是亦鬼亦神的“紫姑”，你心里把人家当成是阴间小鬼，还想求得它的原谅？
内景，64班内，白天
王青守在门边，方瑜和金超缩在墙角，唐龙坐在一旁，侯世杰一个人站在中间，脸色苍白而慌乱。
侯世杰：笔仙，今天是我的错，是我无意间冒犯了您，我们都是好人，求您饶了我吧。
方瑜：什么“我们都是好人”？你扯上我们做什么？要道歉，代表你一个人就够了！
侯世杰（咬牙）：笔仙，今天是我不对，全都是我不好，您有什么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
和他们没关系。
内景，64班内，白天
没有任何回应，侯世杰停下动作，也坐了下来。
王青（走到侯世杰面前）：继续道歉。
侯世杰（哼了一声）：我道了，那家伙不接受，我有什么办法？
王青（抓住侯世杰的肩膀）：我说，你得继续道歉。
侯世杰想要挣脱王青，而后者一拳打在他脸上，然后一只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面容凶狠。
王青（仿佛卸下某种伪装一样，口气生硬）：临时起意想怀个旧，还扯上这破事儿了，你听好了，这是为了包括你在内的每一个人着想，谁拉的屎谁去擦干净，也能让大家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侯世杰（苦笑）：我继续道歉，直到它满意为止。（停顿一下）笔仙，都是我的错。（咳嗽一声）有什么惩罚，我一个人领受了。（哀求）求您了。
王青：我觉得你的诚意不够，笔仙一定是看出你心里在骂娘，上手吧，来，扇自己一耳光。
侯世杰（望着王青，又低下头，开始扇耳光）：笔仙，我对不起你！
内景，64班内，白天
侯世杰一边道歉一边自扇耳光，脸颊红肿。
王青盯着侯世杰，余光提防着其他人，也是这才是他现在的面孔。
唐龙闭口不言，小两口还在窃窃私语。
方瑜：如果笔仙实在不肯饶恕你，咱们可以玩第二次，这一次从“出口”进，强行送笔仙离开。
方瑜几乎是在话音未落就画好了第二张灵图，而其他人毫无察觉。点燃白蜡，五人再次握住铅笔。
方瑜：好了，现在，让我们心……等等，谁用了两只手？
众人齐声：六，六只？
内景，64班内，夜晚
每个人都睁大眼睛查看情况，每一个人的左手都在桌子上放着。
在烛光的照亮下，屋内亮了起来，但屋外彻底暗了下来，就好像黑夜提前到来。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
侯世杰(紧张)：怎么办？
方瑜：继续玩。
铅笔开始滑动，依然是“有鬼”。
侯世杰（抢先问）：如何化解？
铅笔指向“以命偿命”。
王青和方瑜（惊呼）：什么？
侯世杰：为什么？我夏天连只蚊子都不忍死打死，我偿谁的命？
铅笔指向“韩梅梅”。
侯世杰：韩梅梅又不是我杀的。
铅笔“那是谁”？
王青（注意到侯世杰看向他的目光）：看什么？关我什么事？
金超（也赶紧开口）：和我们也没关系啊。
铅笔的速度越来越快，一遍一遍得询问“韩梅梅是谁杀的”。
方瑜（着急）：韩梅梅到底是谁杀的？你们谁知道，快说啊，我发誓绝对不去告发，再说，这也应该过了什么追诉期追查期的了吧？
侯世杰：是我们不小心吓到了趴在天台栏杆边的韩梅梅，谁能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一个侧身就掉下去了。
内景，64班内，夜晚
铅笔停住，烛火熄灭，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出现在窗外，看上去10多岁，苍白的面孔，两只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他们。
因为背对窗户，所以侯世杰看不到小女孩，但他看得到其他人急速变化的表情。
侯世杰：怎么了？我背后有什么？
金超：是她吗？
王青（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隔了这么久了，哪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唐龙（眼神有些发直）：我也记不清楚韩梅梅长什么样子了，但我记得韩梅梅的确经常穿红衣服，我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青（撒开握着铅笔的手）：跑！
五个人前后冲出教室。
内景，走廊内，夜晚
阴暗的楼道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要知道他们到这里的时间是上午11点，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有什么问题），纷纷掏出手机照亮跑路。
金超停下脚步。
唐龙：怎么了？
金超（一脸紧张）：王青，你刚才从教室跑出来的时候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王青：方向？不知道，我选了左面跑的。
唐龙：咱们班是四楼最里面的一个教室，左面是墙，右面才是楼道，（顿了顿）鬼打墙？
内景，走廊内，夜晚
所有人都有些紧张。
林凯：别开玩笑啊，都什么时候了——侯世杰呢？
唐龙（将手机举过头顶，指着地面的影子）：地上为什么只有三个影子？
当金超向他右手边扭头看的时候，他手里牵着的是红衣小女孩，手机屏黑了，其他两人向来路跑了回去。
内景，走廊内，夜晚
唐龙和王青跑了一会儿，被一堵墙拦住了路。
唐龙：咱们至少跑了500米，周围的事物没有丝毫变化，左手边是走廊的窗户，右手边没有路过哪怕一间教室，除了这堵墙，（朝王青努了努嘴），你想到什么了？
王青（低头喘息）：什么？
唐龙（指着窗户）：这扇窗户，是她给咱们的！
王青：那你应该准备好上路了？
“王青”将唐龙推出窗子，扶着窗台，然后慢慢滑倒在地，长发胡乱地披在双肩，发出不知哭是笑的声音。
“王青”：姐，我终于给你报仇了！
当“王青”哭的时候，天色重新亮了起来。
边界模糊，进入回忆
金超：我们玩笔仙，缺个人，你过来凑个数。
韩梅梅：我……
外景，天台，白天
侯世杰：喂，金大班长，还有三个女生没给我写纪念册呢，快点搞定我好快去找她们啊。
金超：很快，很快的，每人的右手握住铅笔，王青，唐龙，快点。
镜头一转，是韩梅梅从天台掉下的身影。
被迫关闭的学校日渐荒废，多年过去，方瑜回到学校，发誓报仇，她费尽心思地调查出凶手，想办法成为金超的女友，然后在他们的聚会上，利用从网上买到的致幻剂，为她姐姐报了仇。
依然是天台，恍惚间，方瑜越过栏杆，和韩梅梅的影子合在了一处。
第0180章 擂台比武（上）
大多数嘉宾的注意力都在崔斌身上，毕竟在现代社会，真正有门道的古拳术不是那么容易接触到的。
呼啸也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崔斌身上的导引术，这是陆占豪苦苦寻觅多年而不得的事物。
人是有极限的。
虽然经常说起“超越人体极限”，实际上只是超过之前的成绩，人体极限是有明显边界的，这是由实际的身体决定的。
力量锻炼、抗击打训练、反应速度……这些都可以提升一个人的战斗力，然而都有其极限，利用到这些方面的现代格斗技，自然也有各自的上限。
拿了好几个冠军，功成名就的陆占豪也感觉到这一点，和同行们交流过后，发现基本无解，除非使用极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药物刺激，否则就只能寻求中国古武术的帮助。
就是通过练习传统的导引术，实现内外合一。
古武术传承的严苛，以及早年间的战乱，导引术早就成了不知真假的传说，甚至还被小说家改编成了“内功”，改头换面走进武侠小说。
崔斌的底子是什么样，呼啸再清楚不过了，他嗅到的导引术就是改变这一切的原因。
虽然他学到的导引术非常粗浅。
“形意拳，从枪法中演化而来，所以很多招数犹如在耍大枪……”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这是近些年网络上流传开来的话，各家拳术都有其可取之处，当然，太极和八极是其中较为突出的两门……”
这些话对呼啸没用，他现在琢磨着如何劫持崔斌，拷问他的导引术口诀，眼光一转，他瞧向两排外的常旭。
对，就是呼啸去棚岛进的第一个剧组，三年前差点被他打一顿的武指常旭，他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也成了这档节目的嘉宾，前天看到呼啸的时候明显一个哆嗦，赶紧过来问候。
和大多数直到他成名后才听说他的人不同，常旭算是这个娱乐圈最早认识他的人之一，时不时曝出的新闻让他心惊胆战，本以为闹过一点别扭的人只是一个长得一张漂亮脸蛋的路人甲，没想到就这么几年工夫，已经成为新一代二线小鲜肉了。
虽然之前取得过他的原谅，常旭还是低眉顺眼地凑过来，“啸哥，你也来了？”
30多的常旭叫20多的呼啸做“哥”，语气没有一点不自然的，幸亏呼啸也渐渐习惯有人对他称呼“呼老师”之类，“嗯，没什么事，过来散散心。”
这语气，常旭一咂摸，嗯，过去的确翻篇了，心里的包袱顿时卸下来了，他大费周章地来到这里，绝对不想因为别的什么半路退出。
很快，呼啸就知道是为什么了，“有个叫陶庆兰的导演，要拍一部武侠群像剧，陶导的表妹也是个导演，就在这个节目导演组。”
曲线救国？
呼啸最近是拍够古装剧了，一听这个就烦，有这机会也是人家惦记上的，“那就祝你顺利。”
“要是咱们抽签抽到了一起，啸哥，下
手轻一点，咱点到为止，我不会死缠烂打的，”虽然当初切磋的时候，呼啸没有展示出多么惊人的武艺，一直跟着他新闻的常旭清楚记着徒手抓捕持枪劫匪的案子，深知他的能力。
虽然这种“知道”更多只是一厢情愿的脑补。
有常旭这样的明白人，自然就有不怎么清醒的傻蛋。
导演组有个漂亮的实习导演，听说过哪所大学大四的学生，长相水灵，很爱笑，一大帮男人聚在一起，荷尔蒙疯狂分泌的情况下，两天里已经有十八个人为了她打了十七架次。
大家都是为了争夺追求姑娘的权利，然而打得头破血流，那边姑娘朝呼啸暗送了好几次秋波，甚至在他们练拳的时候送过去一块毛巾，给他擦汗。
“算你狠，”呼啸有苦自己知，周围壮汉对他虎视眈眈的眼神，他一清二楚，背后的原因又不方便公开解释，他只能默默承受，耐心等待擂台战的开始。
但很多人只看到呼啸的长相，“现在的小姑娘就是肤浅，看那个娘炮长得好看就天天送殷勤，咱们好好收拾他一顿，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对，没错，真正的男人！”
呼啸瞄了他们一眼，懒得搭理，这群人没有一个人是他十招之敌，哪来的脸说说什么“真正的男人”，公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给他报名这种真人秀，这种真人秀能秀什么啊？
身材？
看了一眼衬衫下的肌肉，呼啸若有所思，“如果是那种需要爆衣的电视剧或者电影，的确需要演员有一身过人的肌肉。”
这么想想，公司是想给他预热？
当呼啸把这个想法告诉秦芹的时候，得到的反馈却不是那么美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领导层有变化。”
语气很沉重，她也没说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呼啸的心情也变得阴沉下来。
直到第二天抽签选择擂台对象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没转换回来。
和边荒奇迹不同，隋唐是呼啸认为自己的第一家公司，在这家公司的将近三年时间，他从当年的一文不名，变得声名鹊起。
当然，这些大多是他自己挣出来的，他最感激和感恩的是隋唐将秦芹派给他，成为他的经纪人。
现在，他们发生变故，虽然秦芹语焉不详，呼啸依然觉察出其中的不对劲。
“彭邹军，”负责抽签的现场导演念出对战的两个人，念到呼啸这组时，先抽出呼啸，然后是他的对手。
这个名字一出，嘉宾中一大半笑了出来，这些人都是对呼啸不满的家伙，他们不满漂亮姑娘喜欢他，他们不满这个“娘炮”比他们混得好，名气大……
总之，“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揍他了，”彭邹军一脸心满意足的微笑，走上擂台。
周围人一片欢呼。
之所以如此笃定彭邹军一定能赢，是因为这个人是练散打的，曾经拿过一次国内比赛的冠军，两次亚军，实力是经过比赛验证的。
“比赛验证？”呼啸笑了，当听到其他人诚心的应援声，笑容愈发绽开，“我的功夫，通过生死验证。”
两人走上擂台，现场导演临时客串裁判员，说了几项诸如不能抠眼睛、踢下面之类的规则后，一声哨响，“比武开始！”
彭邹军还想绕个半圈，做足架势，呼啸大踏步冲了过来——这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后移半步，右臂后撤，一个拉满的直拳。
呼啸不躲不避，也是一个直拳，正好和彭邹军的拳头撞了个对头。
同样是拳头，呼啸若无其事地又踹出一脚，正中脚步踉跄的彭邹军的腰眼，整个人滑摔在地上，蜷起身体，左手捂住右手，双手捂着腰。
tko。
“这小子力气挺大啊，”本想看戏的其他人面面相觑，对呼啸稍稍改观的同时，也因为只有一拳的关系，他们更多把原因归结为彭邹军的大意，以及呼啸本身的所谓力气，而不是他很擅长格斗。
节目里的擂台，和现实比赛的擂台不一样，节目组玩的是双循环赛制，每个人都要和其他人打两遍，这就给了彭邹军洗刷屈辱的机会。
也给了别人打破呼啸那“些微”光环的机会，兴致勃勃的第二人走上擂台，捏了捏拳头，“小子，一会儿不要被我打哭啊！”
30秒后，“呜呜呜呜……你别打人家脸啊……”
第三人，“就你这样的娘炮？离芊芊远一点！”
30秒后，“你不走，我走，我离你远一点！”
与呼啸同组的八个人有福了，他们一开始以为这真的是“福气”：组有个垫底的还不叫福气吗？紧接着，呼啸连续三次tko对手，把剩下的人惊了个呆，即便脑子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呼啸其实能ko，但这是在做节目，ko意味着更强力的攻击，与“真人秀”的“秀”定位就满拧了，所以才把ko改成了tko。
是规则救了他们。
但也因为这份规则，他们需要挨第二遍打。
所以到第二遍的时候，不能弃权的他们挨个上台，然后像傻了一样绕着擂台跑，和呼啸兜圈子。
节目组定下的规则，为了防止嘉宾玩出快速弃权的戏码，所以规定比赛前不能弃权，上了擂台，裁判宣布比武开始的一分钟后才能说“弃权认输”。
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真人秀节目的擂台上，竟然也能出现消极比赛的现象，他们绕着擂台跑啊跑啊，跑到呼啸很想把鞋脱了，冲他们脑袋扔一发。
“这群人，输也输得有点尊严，”呼啸怒其不争。
这些人也是没有关注其他四组的情况，和呼啸简单高效的攻击方式不同，其他组虽然也有专业的，练过的，但也有不少没练过的，崔斌的集训给了他们一些灵感，让他们各自的拳术更加多变。
多变的王八拳。
呼啸的tko也就tko了，一方挨上两下，倒下就倒下了，别的组，不论输赢，满脸都是鼻青脸肿，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第0181章 PLAN B（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呼啸组最快完成二轮比赛，当同组的其他人揉搓着身上的痛处，把目光投向其他台子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昏头昏脑的一群人。
虽然他们在呼啸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被揍了个没脾气，手疼脚疼胸口疼，总好过那些被抓花了脸的倒霉蛋儿，“这可是要播出去的真人秀，搞得这么狼狈，怎么可能‘秀’得出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王八拳抡起来哪还能收得住？
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身上，和呼啸同组的兄弟竟然油然生出些庆幸，甚至还有点优越感，“瞧瞧我们，我们的发型还在！”
要不是这个真人秀有其另一层用意，呼啸大概借着什么理由，输上几场闪人了。
国内之前不是没有这种类型的真人秀，但那里面的参与者都是女孩儿，一群穿着单薄——这种项目的人都穿的少——的女孩儿贴身战斗，不一会儿香汗淋漓，揪头发扯耳朵，看起来好看又好笑。
谁愿意看一群不怎么专业的大老爷们儿玩格斗？这年头的哲学家不算主流。
这个节目产生的真实背景，就像常旭寻求的那部电影一样，好几位动作片和武侠片的导演与投资人都和节目组取得合作意向，导演和投资人会持续关注真人秀的嘉宾，尤其是每一轮的胜者，他们会选择其中合适的几位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
常旭的武侠片只是其中之一。
虽然最近不打算接拍古装片了，呼啸对动作片还是有些兴趣的，如果能接到一部剧情丰满的动作片，他来这一趟还是不虚此行的。
第一站的节目录了五天，前三天练习，后两天擂台，五天过后，崔斌布置了一些作业，供过关者练习，“大家下次见。”
的确是下次，如果是其他真人秀，大概会一次性录一半，这个会打架，会受伤的节目特意将每一站的录制都间隔一段时间，一方面给伤者恢复和休息的时间，另一方面也给后来者补习赶超的时间。
满心不爽的呼啸回到临安，不知怎的，第一时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秦姐，我新学了一支舞，你帮我看一下？”一个男人的声音。
“抱歉啊，我还要开会……”秦芹的回答，根据呼啸对她的了解，她说这句话的语气表明她在婉拒。
那个男人显然没有呼啸这么了解她，“秦姐，孙总监和副总他们参加市里面的文艺联谊会了，哪有什么会可开啊——秦姐，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和我待在一起？”
这句话很容易理解，是个人都知道他隐含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怕喜欢上他，而处处躲闪？”
秦芹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以前没觉得这个小小孩儿有这么烦人啊，害怕喜欢上他？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只是担心这事儿传到那个小心眼的小破孩儿耳朵里，他会用沙包大的拳头做按摩。
会死人的那种。
她心里想到了曹操，于是曹操就出现了，呼啸推门进来，王子豪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非常精彩，一瞬间后，立马恢复平日见到的模样，“呼哥，你回来啦？”
要不是刚才在门外听到了他挑逗的言语，呼啸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被他招进公司的这个人，竟然敢撬他的墙角。
仔细想想，呼啸因为两人这段烟火情，对王子豪颇为关注，知道这一点的秦芹，之前时不时会提到王子豪的一些近况，但好像最近半年，秦芹不怎么提了。
“不会是……”
秦芹一看就知道呼啸在瞎想，有王子豪在旁边，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一句，“其实小呼很会跳舞，子豪要不要向小呼讨教一下？”
说这话，直接把自己撇开，秦芹可是知道，呼啸是个只能顺毛捋的家伙，稍有不顺意就会甩脸子，尤其是关系到她和詹子晴的事情，这个家伙就会疯狂走向极端。
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奢望救下别人了，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王子豪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呼啸，他想知道呼啸在门外待了多久，听到了多少，秦芹对呼啸的重要性，全公司没有不知道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王子豪才动念挖这个墙角，再加上她长得漂亮，他进公司没多久就惦记上了。
不知道他听了多少，王子豪不能找借口脱身，当下是没事儿了，之后没法再见面了，“呼哥，教小弟一手？”
“好啊，”呼啸爽快地答应了，一副贴心老大哥的架势，对他不了解的王子豪放下一半担心，秦芹则是完全放心了，“他这顿打是挨定了。”
王子豪练的是拉丁，火热的拉丁舞在他的演绎下热情似火，呼啸的余光扫了一眼正在用余光扫他的秦芹，嘴角翘起，“这小妞儿还挺有自觉性的。”
相对应的，王子豪就是那个毫无自觉性的，即便呼啸在侧，他也犹如公孔雀一样，炫耀着自己漂亮的羽毛，自信的下巴都翘了起来。
“很不错，”呼啸点评道，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凑了两步，接着，他一只脚迈了出去，“右脚开得大一点！”
说这话迈这脚的时候，王子豪转了一个圈，正要转到秦芹面前，呼啸的那只脚就卡在他两只脚中间，随着他用力，只听“嘎巴”一声响，王子豪惨叫着摔倒在地。
“不是吧？一个练习生，这点小伤小痛都忍不了？”呼啸立刻摆出一副严师的姿态，“站起来，我还没说完呢。”
“他知道了！”王子豪心中狂吼，懊恼与愤怒充斥胸口，但他不敢宣之于口，这个公司上下同样知道的一点就是，呼啸很能打，不同于一直在怀疑这一点的网络上，他们是亲眼见过的，他要是敢出言不逊，挨打那就是找抽。
所以王子豪没有用言语反击，只是讪笑着，单脚跳着站起来，“呼哥，我还有什么动作做得不合适？”
“有时候，舞蹈不能那么干净，要学会融入一点乡土气，”说着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话，呼
啸又抬起一脚，将王子豪踹了个跟头，干净的练功服上沾了一层灰土，“这样就好多了。”
这就纯属胡乱找借口落他面子呢，王子豪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他更知道自己的深浅，所以，“呼哥，我忽然想起来了，我们哥几个还要录歌呢，我还是先走了。”
两脚，够出气的了吧？王子豪如此想道。
呼啸当然不觉得刚才那两脚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他只是随便抬了两脚，对方没站稳而已，他真正要发火的拳头还没打出去呢，秦芹先一步挽住了他的胳膊，“好了，子豪有事情要去忙，就让他先去吧。”
秦芹发话了，王子豪赶紧趁着呼啸没反应过来，落荒而逃，再待下去可能就真的要挨打了。
“你护着他做什么？”呼啸一挑眉毛。
“下飞机，没有电话，没有回家，直奔公司来，”秦芹怀抱双臂，糗了下鼻子，“你是来查岗的吗？”
甩了甩手，“你不要岔开话题，王子豪他……”
“他什么也不是，”秦芹无奈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就算没有你，我会喜欢这么幼稚的小男孩儿吗？”
的确有够幼稚的，他真的以为凭借少年感十足的相貌，就能征服这位在社会上厮混多年，容貌出众的御姐。
“那你还……”
“你以为王子豪为什么敢调戏我？”秦芹的表情变得严肃。
呼啸只能紧跟着变得认真，“怎么个情况？今年我来公司的次数少了，发生什么了？”
简而言之，公司领导喜新厌旧了，虽然呼啸只比王子豪早来公司几个月而已，他们还是渐渐看重王子豪在未来的发展，对于呼啸，他们慢慢看轻了。
这就是今年的变化。
这就是呼啸没有察觉，或者说他已经察觉，却没有真正加以重视的变化。
呼啸拍的戏不少，公司真正投注资源的也就一部《用双手打出一个明天》，但他们仍旧嫌弃签约这三年来，呼啸为公司赚的钱不多。
肯定不多啊，一个新人，还在上升期的新人，能赚几个钱？
之前没得选，公司还是对他投以一定关注的，但后来有的选，王子豪跳啊跳的，使劲儿往公司领导的眼前跳，自然就跳进了他们的视线中。
这是一个更优解，公司领导如此想到。
虽然王子豪不如呼啸能打，长相比呼啸稍微弱一点，但他的观众缘很不错，从公司安排的几次试水中，王子豪收获了大量迷妹，而且根据市场部的反馈，这些迷妹愿意为他花钱。
愿意花钱，这就是观众缘，这就是呼啸暂时比不上的观众缘。
呼啸在微博上的粉丝有好几百万，但真正活着的，愿意为他花钱的不多，公司苦恼过这一点，秦芹为此而付出了不小的努力，但最终收效甚微。
比不上就是比不上。
当时秦芹还没有意识到，亲自把呼啸招进来的孙奇已经想到了plan b。
第0182章 后浪
一切都在快速更迭的时代，一个入行三四年还没有大红大紫的人，如果是资深经纪人，或许会考证其中的缘由，继续加以投资和培养，但对于如今位于中游，拼命寻找向上爬机会的隋唐娱乐来说，呼啸就是一块鸡肋，一块经过一定时间的考量，认定其可以被放弃的鸡肋。
这一点甚至连秦芹都没有注意到，或许是她没有在意，或许是看到过，眼睛飘过之后，大脑却没有及时分辨过来，呼啸和她手下其他三个艺人所签的合同是不一样的，他们三个签的是十年长约——隋唐对他们三个的定位，他们对自身的定位都是凑人头，充填公司的签约艺人数——呼啸签的是三年约，原本孙奇还是倾向十年，但呼啸再没有经验，也不会同意“十年”这种近乎卖身的条款，两三句话带过，十年就变成了三年。
孙奇看中呼啸，正是在他人气刚刚有所上升，在一众新人中不起眼的时候，就想借用他的人气，快速演几部不错的剧，抬升一下人气，然后再签第二个三年合同——合同毕竟只有三年，很多电视剧从开拍到播放，中间历程远超三年，所以他的期望一开始也没有放得很高。
转折在王子豪等人的加入公司，以及呼啸的胡亥变成了扶苏，他在孙奇心中的角色也换了一个重量级，本打算借着出演历史正剧一个相对露脸的角色的机会，推出的男主剧，按照原计划拍出来了，理所当然地没有配合进行对应的宣传——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他了，再多的资源投注都是浪费。
和呼啸在公司的遇冷曾经出现过一次转折一样，王子豪的境遇也有过类似的一次，那就是去年的一档练习生节目。
这类节目在近几年很火，参与选手上来就是上百位，看似红火热闹了十倍，本质上比十多年前的选秀节目差远了，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选手当中真正称得上纯新人的极少，绝大部分不是之前出过道，拍过戏，甚至是什么天王的伴唱，天后的师妹，拿过若干次有分量的奖项。
他们参与这种节目的动机很纯粹，就是捞一波人气，虽然他们的确有相当丰富的演艺经验，最近还是遇到了困境，不然也不会跑到这种节目当学员，而是坐在另一头当导师了——有些从这种节目“毕业”没两年的人，就从学员成了导师。
没办法，谁让这两年流行这种节目了，各大平台争相推出，怀揣梦想的艺人纷纷投入他们的怀抱，表演出一幕幕感人肺腑，荡气回肠的娱乐新闻名场景。
相比经历丰富的那些人，只在进公司前报过几个舞蹈班的王子豪就单薄太多了，但他挺到第二轮，才在观众投票环节上比前一名差了三万票，卡在晋级名单外。
呼啸在吃瓜的时候看到过这条新闻，但王子豪的名字在重点宣传晋级者的新闻中也就出现了一次，再加上他是在60进38的阶段淘汰的，呼啸草草浏览了一遍节目赛制，一共111个学员，两轮都没撑过去，他就关了新闻。
一个在那之前没有粉丝基础的人，只凭节目中寥寥几个镜头和几次表演战胜那四十多个经验者，这已经是莫大的胜利了，呼啸忽视了这一点，孙奇看到了。
一进一退，呼啸的地位自然矮了下去，偏偏他还被公司主创的男主剧迷惑住了，以为隋唐没有无视他，他也因此无视了几乎为零的宣传。
在秦芹的提醒下，呼啸终于恍然大悟，作为公司里年轻一辈的艺人，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然而这种状况该如何处理，秦芹自己也不知道了，最近两年偶像艺人的生意越来越看重粉丝愿不愿意为其花钱，花多少钱，至于他本人的业务能力怎样，只要能抬手晃腿就算舞艺惊人，只要哼上两声就算歌喉动听——花了钱的，说他太差岂不是说花钱的都是蠢货？
这样一对比，呼啸这样同样年轻，却没有大量忠实的愿意花钱的艺人就相形见绌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呼啸只能这么想了。
一个星期后，所有人回归继续录制“天下第一”。
上一次还是四十五位嘉宾，这次就只有三十人了，注意到这一点的大家，瞄了一眼被他们共同视为夺冠大热门的呼啸，心里叹息不已，“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怪物来？”
叹气的同时，也有些庆幸，毕竟之前和节目组沟通的时候聊到过这一点，那些导演和投资人并不十分看重每一轮的输赢，虽然胜者会自然而然吸引目光，合作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演戏是演戏，哪怕是动作片，也不会要求出演者真的很能打。
“咱们表现咱们的，上了擂台，输也要输的漂亮点。”
众所周知，动作片对“动作”的“颜值”要求极高，其他人在明确感受到和呼啸硬实力间的差距后，果断转变努力的方向，开始探究动作的美感。
然而他们练习的第一天就发现错了，当大家一大早来到峨眉金顶，就看到迎着晨光，呼啸在尽情宣泄着自己的快意。
八极、形意、劈挂、洪拳、咏春……崔斌教过的没教过的，呼啸展示出来的功夫都把这些人深深震撼了一把，相互对视一眼，“咱们能不能退赛？”
呼啸早就意识到动作片里的武术动作需要打得硬朗的同时，还要兼具美观，所以三年前就开始练习传统武术，仗着底子厚，学得飞快。
休息的那一个星期，呼啸没有见到孙奇，也没有见到其他公司领导，在他有心留意下，在群组里那些同事口中，领导一直在公司。
借着这口气，呼啸在峨眉金顶大杀四方，囿于摄像机在拍摄，他的对手们又不好弃权，一个个竖着上去，躺着下来。
好在呼啸出气是出气，理智尚在，下手的地方大多是肉多的部位，疼一会儿就过去了，照样活蹦乱跳。
但其他两组的选手注意到呼啸的“凶残”打法，大大刺激到他们的表现欲，无论是什么类型的真人秀，吸引眼球
积攒人气都是最重要的，要是被呼啸专美于前，人气就没有他们的事儿了。
于是比第一站时更加惨烈的互殴爆发了。
这也是因为这场真人秀的表现关系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国产动作片”这个类型片的出演资格，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冒着破相的风险参加这种比赛？
没错，在他们签下的合同中，没有包括擂台格斗不许打脸的规定，大家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走上银幕的，破了相还怎么演？
“男人的奖章”？
屁嘞，对演员来说破相就是破相，哪来的奖章。
第一站，即便往脸上招呼，打了个鼻青脸肿，也是只伤皮肉不动骨头的，将养几天就好。
这第二站就不同了，有了呼啸这个铁定最佳表现的家伙，其他人不约而同动了“争第二”的念头——明明之前大家都还没有争第一的想法——下手越发没轻没重。
一个没轻没重，带动其他人一起放肆宣泄，第二轮过去，还能稳稳当当站着的就只有呼啸一个人了。
望着气喘吁吁，皱着眉忍着痛的其他人，又看了看不远处，和导演组一起站在摄像机后面的各位经纪人，呼啸只能感叹，一个人如果贸然踏入他不了解或不擅长的行业，会是多么惨烈的一件事。
想想自己，自我感觉良好，打赢了一众对手，却还是有一种他其实是输了的错觉，其他人即便输了，也有经纪人和助理接他们回去。
呼啸没有，他的助理年前就在筹备和女友的婚礼，半年过去了，还没筹备完呢；秦芹倒是想来，公司那边的事情有点多，孙奇年后给她加了不少工作量，不加班都算好的，根本没空打飞的过来陪他参加节目。
“一个混出头脸的演员，平常独来独往，还真是‘低调’呢，”呼啸苦笑着摇头，回酒店准备收拾东西。
推门的瞬间，呼啸立马感觉不对，一个武者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的房间有人进过来，而且那个人竟然还没有离开，他甚至能听到那人的呼吸声。
警惕性只保持了两秒钟，因为他很快认出了这个呼吸声，惊喜下，他蹑手蹑脚摸到卧室，轻手轻脚拉开一个门缝，“咦？睡着了？”
一幅美人春睡图在呼啸眼前绽开，秀发披在枕旁，詹子晴在他的床上睡得很香，行李箱在角落里孤零零趴着，呼啸都能想到她进来之后随手将行李箱丢开就爬上了床，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着了。
呼啸一直在她和秦芹之间犹豫，生怕伤害到她们其中任何一个，虽然这么做更容易伤害她们两个。在全网的见证下，他和詹子晴公开了关系，虽然这几个月没有同框照流出，也没有在网上互动，但大家已经知道两人的亲密关系。
也因此，詹子晴选择休息一段时间，让这段突然公开的恋情所吸引的关注度降降温。
谁能这姑娘竟然不声不响地跑到他工作的地方，给他一个惊喜呢？
第0183章 泡面与出拳
三个小时后，詹子晴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一碗方便面。
“这儿的后厨实在不让我进，没办法，我只好给你精心调制一碗方便面，”坐在床边的呼啸指着手上的方便面，“首先，它的基础是一个碗康，其次，我加了一点火锅底料使它的味觉更加厚重，最重要的是，我根据观察，判断出你准确的清醒时间，这碗面五分钟前加的开水，现在的火候刚刚好。”
詹子晴可爱的打了个哈欠，斜睨了他一眼，“我大老远跑来，你就让我吃泡面？定个外卖也好啊。”
“我……”呼啸张了张嘴，“我说我没想到，你信吗？”
“……”
“其实我想到了，只是手机没电了，这个房间仅有的两个插头还被你占上了，”说着，呼啸瞄了一眼正在充电的詹子晴的手机和平板，“我就只能想到泡面了。”
言语上嫌弃，詹子晴接过泡面，先喝了口汤，然后美滋滋地吃了起来，“手艺不错。”
“你喜欢就行。”
这就是他的女孩儿，网上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却不知道这是他们两人大半年来第一次见面。
看着詹子晴吃得香，呼啸咽了口唾沫，“真有这么好吃？”
“不是你泡的么？”詹子晴眼皮子没抬。
“是我泡的，但我没有偷尝啊，”呼啸抬抬手，“留口汤？”
三分钟后，呼啸将泡面盒扔进垃圾桶，给詹子晴递了一瓶矿泉水，“咸了。”
“那是肯定的啊，你放了两倍半的盐包，”詹子晴接过矿泉水，握在手里，“你瘦了。”
这话一出，呼啸有些接不住了，“姐妹儿，台词不对吧？这应该是我说。”
“给你半天机会不说，那就只能我说咯，”詹子晴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下床穿鞋，“好了，见到你一面就行了，我还得赶飞机，明天要进组拍戏了。”
“不是要被‘冷藏’吗？”呼啸看着詹子晴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装扮，把口罩和帽子戴好，标准的明星式打扮。
“休息一个多月了，差不多就行了，即便是自家公司，也没有多少余粮啊，”詹子晴笑嘻嘻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的站住，“你的合同快到期了吧？公司有没有为难你？”
难为她连这个都记得，呼啸点头，“还有四个月，为难还算不上。”
詹子晴睁大了眼睛，“‘算不上为难’？自家公司出品的电视剧，一点宣传都不给，这还不叫为难？”
“那次多谢你了，”呼啸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两人极力避免谈论促使他们“复合”的那个契机，他却三两句话绕回去了。
那实在不是一件说出去好听的事情，毕竟他主动开口的直接动机是为了给自己毫无宣传的电视剧炒作。
至少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詹子晴不这么想，“你总算说到了——是不是一直在后悔那天那么不管不顾？”
下意识避开詹子晴明亮的眼睛，呼啸坐到床上
，揉了揉脑袋，“有点，毕竟……”
“动机不纯？”詹子晴摘下帽子和口罩，凑近了些，“你觉得，你是因为发觉电视剧没宣传，想借我的名字炒作一波呢，还是吃了我和肖平的醋，忍不住撒泼呢？”
说撒泼就过分了，男人怎么能撒泼呢？
仔细想想，他最开始计划的炒作也就围绕他和唐璐，毕竟电视剧的男女一号是他俩，绯闻当然跑不到别人身上，直到秦芹告诉他詹子晴即将和肖平订婚，他才跳跃性地将炒作的重任压给詹子晴。
这么想想，他其实是吃醋，而不是出于功利心？
解开自己的心结，呼啸轻松多了，毕竟背负一个“动机不纯”和人家交往就太累了，但“轻松”也就只能松一半，还有另一半，“我有个问题。”
“什么？”詹子晴饶有兴致继续凑近，两个人的脸都快挨到一起了。
“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是呼啸心中最大的疑问，他不知道詹子晴喜欢他什么地方，从之后的种种看来，在拍摄《天龙八部》的时候，詹子晴已经喜欢他了。
那就匪夷所思了，那时候的他没有名气，也没有表现几手他唯一引以为傲的功夫，论长相也没有强过同剧组的小鲜肉……
这是无来由啊？
“你难道没听说过，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吗？”詹子晴又把自己包了起来，“好了，不跟你说了，走啦！”
说走就走，詹子晴走得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倒把呼啸搞得一愣，毕竟他回酒店本来收拾收拾就要走了，被她这么一耽搁，机票得改到明天了。
“反正也没别的事儿，多待一天就算一天吧。”
这就是没有多少工作的艺人的常态，“反正没有多少通告要上，时间表什么的随便了。”
给秦芹打了个电话，叫她不要等了，呼啸换了件衣服，离开酒店去逛街。
现在正临近傍晚，太阳偏西，在花费半个小时手机搜索本市的特色小吃后，戴着口罩的呼啸搭了辆出租车，径直奔向那条街。
“来旅游的？”司机师傅在后视镜上瞄了后排的乘客一眼，很少有男性乘客会主动坐到后排的，即便懒得聊天，也是会坐在副驾驶的。
“嗯，”呼啸应了一声，对司机的态度有些冷淡——他也不想这样，只是之前，他的《打出一个明天》刚播出来的时候，有一次他坐出租车，戴着口罩，就是因为和司机多说了两句话，就被听出来了。
事后呼啸还和秦芹说起来这事儿，“都怪我，我为什么不找配音呢？要是有配音，不就听不出来了。”
口罩和帽子只是基本，少说话也是很有必要的。
司机师傅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这位大爷不想说话就算了，他也没了谈兴，把乘客送到地方，扫码付钱完事。
小吃一条街不愧是“一条街”，整条街满满当当都是各色小吃，香味飘飘，飘得呼啸心里痒痒。
在吃上面没有忌口的呼啸磨磨蹭蹭，在每一个摊位上都盘桓很久，手上抓着，胳膊肘挂着，
最后连脖子上都挎着两个袋子。
反正吃的再多，多打两遍拳就没了，呼啸丝毫不担心因为吃而发胖。
也许是他身上挂了太多吃的，这显得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又或许是之前就已经盯上了他，这条街还没走到一半，呼啸就感觉到身后有不下三队，二十多个人盯上了他。
“什么情况？”呼啸皱了皱眉头。
这地方自己是第一次来，所以不太可能是这里有往日的仇家，难道是那伙人阴魂不散？但他们也不敢跑到国内再来这么一出吧，能逃跑已经算走了狗屎运了，再来太岁头上动土就是真的想回炉了。
又走了几步，借着买东西侧头的机会，呼啸瞥见几张盯梢的面孔——很陌生，却也能十分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的惶恐。
惶恐？
“他们知道我是谁？”
刚刚划过脑海的，认为是本地小偷团伙纠集人手准备宰他这只肥羊的想法又被否定，呼啸霎时间觉得他做人挺失败的，“怎么想对付我的人这么多？”
但不管他做人是否失败，在暗处窥探的人都甭想有好果子吃，呼啸暗暗握了握拳头，“就看谁先来试试了。”
那些人的耐心还挺好，一路跟着，没有任何小动作，要不是他花了点小心思，确定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他此时已经放了大半的心了。
“是了，小吃街上人多，当着那么多人他们没法出手，”一边怪责自己怎么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呼啸一边往人少的地方溜达，人生在世，总要给别人一些机会，“不然怎么给自己一个虐菜的机会？”
小吃街的东边是个小区，西边是个烂尾楼，呼啸状似无意地往西边散步，散着散着就爬烂尾楼的楼梯，一溜就上了五楼。
“各位，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那么大，还装悄无声息的忍者呢？”呼啸转过身，百无聊赖地说了这么一句。
大概过了半分钟，“蹬蹬蹬”跑上来五六十号人，穿的衣服各式各样，有的就是一件小背心，有的裹着风衣，有的穿着夹克，还有的套着棉袄，就好像这些人是从一年四季里穿越来的一样。
这些人又花了一分钟嘀嘀咕咕，面面相觑，推来推去，一个胖胖的男人被推举出来，“只要你接下来一个月乖乖待在临安，一步也不踏出去，我们就饶你一命，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嗯？
“乖乖待在临安”？
呼啸眯起眼睛，听上去他们把原本的用意转了个弯才表达出来，但还是暴露了他们的想法，“不想让我离开临安，是因为我在临安之外会妨碍到他或他们？如果是其他时候也就罢了，现在的我没有剧本在身，没有综艺邀约，没有各种电影电视节的邀请……只有‘天下第一’。”
如果让幕后主使者知道，他只是绕了一个弯的要求被呼啸轻易识破，大概会多花些时间编出一个破绽更小的理由。
如果他还有机会的话。
“你刚才说，‘饶我一命’？”呼啸歪着脖子，“我能不能请求你们，不要饶我这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