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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将军     末世第七城txt下载     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0 金老板的表弟

    张鹏不退反进,又挨了好几拳,将自己置身于人群之中,快速出拳!

    堪称格斗家的张鹏,出拳没有任何花哨可言。从一开始点到即止,到现在的火力全开,力重三分,连住的病房都不同!

    频频出击干倒对伙的同时,张鹏自己也没少挨揍。

    毕竟现实生活也不是玄幻小说,要说以一敌百那绝对是吹牛逼,张鹏也是肉.体凡胎,抗击打能力要比一般人强点,挨揍也疼!

    挨得次数多了,量变引发质变后,张鹏开始有些下盘不稳,飘忽不定了。

    身上多处淤青,脸上身上四处往外渗血的他,光瞅着模样就够吓人。

    “嘭嘭!”

    又是两拳见贴身的对伙干趴趴,张鹏的腰间也被一名抓住机会的犯人踹到。

    整个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跌倒在地,张鹏单手撑地用脑袋将面前的人顶开后,打算再次拉开距离时。

    “踏踏踏!踏踏踏!”

    整齐的军靴踏地声,终于传来!

    “哗啦哗啦!”

    食堂两侧,各站了十名驻防战士,此时他们撸动枪栓,对准了还扭打在一块儿人群。

    “所有人抱头蹲下!警告第一次!”

    一名肩膀上挂着衔的监狱方面干部出言喝道。

    离得近点的犯人,纷纷抱头蹲下,一动不动。

    而围攻张鹏的人群并没有立即散去,仍在出手。

    “所有人抱头蹲下!警告第二次!”

    干部的吼声明显提高了好几个声调。

    这一次那些不知死的犯人,也明白干部动了真火,接连抱头蹲下。

    张鹏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一劫总算是让自己扛过去了。

    而还有两名膀大腰圆明显也是练家子的万文胜狗腿,并没有收手,对于大哥的命令那是必须要死命贯彻执行的!

    张鹏刚刚一拳挥出,还没能将对伙打退,就瞧见一根橡胶棒狠狠地朝着自己天灵盖砸了过来。

    “嘭!”

    张鹏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只听“哐当”一声,脑袋磕地上,地上立马就是一滩血泊。

    “把人给我带走,脑袋上包扎一下,丢进小号房里去。”

    收拾张鹏的是城北监狱的三把手,付昌奎。

    按理说付昌奎主要负责的是宣传,后勤等保障工作,监内的打架斗殴并不归他管。

    可有心算无心,早已知道今天会出现突发事件的他,与其他刚好想躲事儿的值班干部换了班。

    作为今天的值班领导,那管这件事儿就名正言顺了。

    付昌奎冷着一张脸,吩咐完了以后,带着些许责备的眼神在蹲在地上的万文胜身上多停留了好几秒。

    万文胜有所察觉但故意低着个脑袋,不与其对视。

    “所有人滚回自己的号房!今晚不准吃饭!”

    付昌奎梗着个脖子怒吼了一声后,头一个离去。

    而从始至终站在角落里没有插手的金宇望着张鹏被抬走的背影,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喃喃自语道:“有样儿!这下城北监狱有点意思了。”

    ...

    等张鹏醒来时,他躺在一间狭小无比的黑屋子里头。

    走廊上微弱的灯光,照在房中让他能够勉强看清周边的大概环境。

    “这就是小号房?”

    张鹏打量了一圈四周后,带着些许疑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小号房,那可是监狱里说起来令人色变的地方,一米宽不到两米长被犯人们称为总.统套。

    进来还得被打上脚镣,这是张鹏进来之前听人说过的事儿。

    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脚镣,确定自己确实是被关进小号房了。

    他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纱布,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自知还没恢复的他也没硬撑,朝身后一靠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咔嚓!”

    等张鹏再次睁眼时,他听到了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嘶!”

    头痛欲裂的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微微睁眼,只瞧见一名穿着干部服的青年站在小号房的门外抽着烟,此刻门锁已经打开。

    “醒了?”

    门外的青年轻声问了一句,在如此封闭狭窄的小号房里,青年的声音有些稍显突兀。

    张鹏还有些迷糊,尚未完全清醒,一双眸子望着眼前的青年并未开口。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蕤,是金龙典当行老板的表弟,也是这城北监二楼的值班干部。”

    张鹏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名年纪应该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干部,戴着大盖帽穿着制服腰杆笔挺,一双皮鞋擦得蹭亮,手里夹着香烟,双眸同样炯炯有神的打量着自己。

    “你就是张管教说的,二楼的关系?”

    张鹏稍作思索后,缓缓的问了一句。

    “没错!”杨蕤点了点头,一口应道。

    见张鹏又不吭声了,杨蕤将手中的蓝嘴芙蓉王烟盒扔了过去,一同扔过来的还有小半盒火柴。

    张鹏抬头望向杨蕤,杨蕤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我是个干部没错,但我也只是个干部。”

    “谢谢...”

    憋了老半天的张鹏,只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正如杨蕤所说,他确实是个干部,但他也只是个干部。如果是普通情况下,他想关照某个犯人。

    不说易如反掌,但也不会有太大的阻碍。毕竟都是同事儿,多少会给个面子。

    至于底下的队长监舍长(也就是号长)啥的,对于干部的关系户,也会相对关照不少。

    毕竟自个再牛b,也在人家这撅着。

    真给人整出火气来了,随便想点阴招折腾折腾你,那你裤裆里都得上火!

    但张鹏的情况,却太过特殊了。

    因为在杨蕤头上还有不少人,对面支的反关系明显是绕过了杨蕤这一层,直接和他上面的人通过气了。

    这么一来,那他杨蕤能对张鹏提供的帮助就很有限了。

    其他的干部也罢,底下的管教也罢都不是傻子。是上层领导重要,还是杨蕤这么一个值班干部重要,大家都是穿官衣的,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作为一个值瞪眼班的值班干部,那他杨蕤就只有在自己值班的时候,可以时刻盯着张鹏的监控画面,保证他的安全。

    瞪眼班是啥?就是坐在摆满了显示屏的监控台上,一动不动观察着监狱内各处情况的职位。

    平均上算起来,杨蕤一天下来工作时间还不到六个小时,那其他时间内,要杨蕤来护他张鹏的周全就很难了。

331 抓紧给鹏爷使劲

    “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

    见这名还有些虚弱的关系户,也不咋开口,杨蕤只得主动问了一句。

    表哥亲自开口,不同于外头人牵线搭桥的关系,即便难度是最高的,杨蕤也得咬牙往上靠呐!

    毕竟,要不是自己有老金这么个表哥,也不可能以二十六岁的年纪混成带衔的干部。

    表哥交代下来的事儿,千难万难他也想试上一试!

    张鹏舔了舔因为缺水有些皲裂的嘴唇,想了想有些虚弱地问道:“我想跟我大哥打个电话行吗?”

    杨蕤稍稍停顿后回道:“可以,你在这儿等我!”

    说完之后,杨蕤将小号门关上掉头就走,在五分钟后他提着公文包再次返回。

    “你大哥的电话我没有,对面那头是我表哥,你对着说就行了。”

    杨蕤将里头放着手机的公文包摆在了张鹏的面前,自己走出了房门外点燃了一根烟。

    “金哥...?”

    张鹏将脑袋微微向公文包凑拢,轻声问了一句。

    “是我!鹏儿,有啥事就说!”

    公文包里发出了老金熟悉的大嗓门。

    “那我也不跟金哥你客气了。两件事儿,第一件事儿让叶哥给我们坐班叫金宇的家里送两万块钱。第二件事儿我们张管教想喝点金骏眉,让他安排安排。”

    张鹏语速很快,但思路很清晰,毕竟他知道这么一个对外通话的机会对他来说是很难得的。

    “好!”

    老金一口答应,短暂沉默后开口问了一句:“鹏儿,你在里面?”

    张鹏稍作斟酌后回道:“凑合着过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等张鹏挂断电话后,杨蕤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手里提着一兜子熟食之类的东西扔在张鹏的面前,提起了公文包锁好了小号房不再回头。

    接到张鹏电话的老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曾锐。

    曾锐带着这会儿正没啥事做的小虎,连忙赶到了老金的住处。

    “啥事啊,还得特意跑一趟?”

    曾锐刚走进老金家里,就自顾自地耷拉着个拖鞋,打开冰柜门从里头拿了瓶冰镇可乐出来消消暑。

    “你听听这段录音。”

    老金指了指自己摆在桌上的手机说道。

    曾锐也没多想,喝了一大口可乐后随即按响了播放键。

    “金哥...?”

    “是我鹏儿...”

    之前那段在通话记录再次播出。

    其实总共也没两句话,不到一分钟就全部交代清楚了。可反复听了三遍后的曾锐,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眼神也愈发凝重了。

    见曾锐脸色有些难看,坐在椅子上的老金站了起来,忙问道:“怎么了叶儿?”

    “鹏儿在里头,很危险了!”

    想了半天,曾锐缓缓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并很快又补充道:“鹏儿不会说谎,他说凑合着过的语气,心境已经明显有波动了。”

    以曾锐对张鹏的了解,自然可以从一些微小的细节上发现别人难以察觉的问题。

    老金想明白了主动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

    “先把鹏儿交代的事儿办好了,再研究研究这事儿吧!”

    当天曾锐和小虎兵分两路,从光年拿了两万块钱的小虎去寻找金宇的家人,而曾锐则是与老赵汇合,共同前往了张管教家里。

    先说小虎,拿了钱啥也没耽误,独自一人开着桑塔纳八百就按照打听的地址找了过去。

    地址上写的是海河分区临近工业区的一条老街上的水果店。

    说是水果店这明显太有水分了,毕竟小虎找到地方的时候都有些不相信。

    啥水果店啊,就一街口处延伸出来的小窝棚,门口搭了块毫不起眼的牌子写着水果店三个字。

    小虎坐在驾驶座上挠了挠头,琢磨半响还是拎着手包走了下来,是不是好歹也得问一问啊!

    就在小虎夹着手包刚准备过马路时,就看见五名大约十**岁的青年,大摇大摆的闯进了水果店。

    还隔着条马路,小虎就能听到带队的那名鸡冠头骂骂咧咧的话语。

    “老婆子,这摊位费你还打不打算交啊?你说你挣不着钱,一天拖一天也不是个事呐?”

    旁边一名手里拿着根热狗的小胖子也在一旁搭腔道:“对啊!你这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被称作老婆子眼瞅着得有六十来岁的老妇人,正是这家水果店的老板。

    她佝偻着腰,挨个给五位青年递着十块钱一包的云烟赔着笑脸道:“几位小哥,我这水果摊子是真的挣不着钱啊!要不,你们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水果...”

    “啪嗒!”

    还没等老妇人将话说完,打头的鸡冠头直接手一抬将老妇人手里的烟给打落在地,虎着脸喝问道:“你们挣不着钱就不要开店啊?你们开店了,又没钱给,我怎么跟大哥交代?”

    这种所谓“收保费”的习惯,大概是在末世后秩序略微混乱后才冒出来的。

    而且只存在于一些,相对于偏远经济发展较差的地儿。

    要是你在发达商圈装“古惑仔”,最大的可能是钱还没收着,人就被逮住了。

    “这...这...”

    老妇人几次开口也没说出个之所以然来,明显让鸡冠头更加生气了。

    “我现在也不想跟你啰嗦这么多,总共就两百块钱的事儿,你都快拖到下个月了,这肯定不行!今天,要么把钱还了,要么把店给关了!”

    鸡冠头心情烦躁的下了最后通牒,自己原本是大哥手下的头号悍将,也负责大哥地盘中最为繁华的涟滨西街。

    结果一条街的钱都收到位了,偏偏被街口这家小摊子的上的老婆子给卡住了!

    到现在大哥已经明确规定了,这钱要是还收不上来,这条街也可以换个人管事儿了!

    老妇人僵在原地,双手连续上下搓揉,脸上那股焦虑让跟鸡冠头一块儿来的几名马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诶!”就在这时,夹着手包的小虎打破了眼前的僵局,伸出一只手拿着手机问到老妇人:“诶,阿姨麻烦问您一句,你看我这个地址是这里吗?”

    “你踏马谁啊!没看见我们在办事啊!”

    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人,将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打破。

    鸡冠头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就打算把一肚子怒火发现在这名瞅着模样年纪也不大的年轻人身上。

332 经过岁月沉淀的小虎哥

    小虎有样学样,学着家里几位大哥的模样也装了一把。

    微微一笑,挺有礼貌的朝鸡冠头说道:“这位大哥,你听我打听个事儿,打听完我立马就走!”

    而挺热心的老妇人瞅着小虎手机老半天才确定的回道:“小伙子,你这个地址就是我店呀!”

    “啊!”小虎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阿姨,金宇是您?”

    “是我儿子啊,怎么了?”老妇人眨着眼有些不解的问道。

    金宇因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等罪名被判了十年。

    前几年或许还时不时有他在外头的兄弟过来,送点钱搭搭手啥的,到现在已经快两年再没有人跟她提起自己的儿子了。

    在一旁的鸡冠头都快气炸了,他咋样也没想到这一少一老当自己的面还聊上了,完全没把他涟滨鸡哥放在眼里!

    于是扒拉着小虎的肩膀,劈头盖脸的骂道:“小b崽子,你是不是没整明白这里是什么情况,在这瞎闹容易把小命丢掉知道不!”

    小虎刚准备将鸡冠头的右手给拽开,可自己右手才刚抬起却被鸡冠头的左手给一把攥住。

    “不是,你还打算跟老子动手啊?”鸡冠头又梗着脖子骂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啊!就打算跟老子在这儿闹事?”

    这也是鸡冠头等小混子的一贯套路,甭管大哥的名号有用没用,总之先把名给喊出来。

    回头自个要是没能打过对手,还能跟大哥诉苦,说自己已经提了大哥的名儿了,但是没好使!

    听到这样的话但凡要点脸的大哥,都不好意思推脱,不冲弟兄也得顾忌自己的面子了。

    “你不说,我咋知道你大哥是谁呢?”

    小虎就跟那种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似的反问道。

    “我大哥叫钟文!你听没听过!”

    鸡冠头起码比一米七出头的小虎,高了半个头。这会儿说话的调调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小虎一愣,因为这个叫钟文的,他还真听过!

    其实把钟文归在路上跑的这一类,对这群刀口舔血的绿林好汉们都不太公平。

    因为此人挣的钱,太埋汰了!

    原来城北火车站,包括现在离涟滨街不远的汽车站里扒手那都是钟文的人!

    要说扒手好歹还能算是下九流的行当,那随着秩序被破坏,像这种港_片里才会出现的“收保护费”尤其是专门欺负一些小本生意的个体户的“古惑仔”行当,那就更加为人所不齿了!

    小虎之所以会认识钟文,还得从光年ktv说起。

    这钟文别看着做事儿有点损,但兜里确实攒下了些许本钱。

    在光年ktv开张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来捧场。一来就是大包厢,满桌酒,一晚上起码得两三千。

    就这么贫苦百姓可能一年的开销,人一晚上就给花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光年找乐子是一方面,但想要结交一下在城北这伙异军突起的大哥才是主要目的。

    光年打开门做生意,那势必要喜迎八方客。

    对于钟文这么一位金主,曾锐自然也不会不当数。

    但经过几次交往,发现此人的功利心偏重,又听到了某些不太好的风评后,曾锐基本就不沾边了。

    等钟文再来,那曾锐则是选择推脱说自个不在,由小虎等人负责接待。

    小虎一向是一个喜好交朋友的人,于是连着两回钟文来,都是小虎主动请缨作陪。

    不过像钟文这类粘上毛比狐狸还精的选手,在间隔了一个多星期的两次登门,人老板都不在,他也明白这是啥意思了。

    之后也就没有再来过光年了,不过凭着那两次接待,小虎对钟文确实也称得上认识了。

    见小虎半天没回过神来,鸡冠头自然当是被大哥的名头给唬住了,自己也是与有荣焉。

    于是鸡冠头趁热打铁的唬道:“没你事儿,就滚一边去!路上的事儿,不是你这么一个小瘪三能够插手的,知道不!”

    这话语中还透露出了一股难以言状的优越感。

    又挨了两句吗以后小虎也不装了,要火爆脾气的他装好好先生确实有难度。

    小虎顺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和气生财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以后,朝着鸡冠头吐了口烟气,眯眼问道:“你说钟文是你大哥,那你这么牛b你大哥知道不知道啊?”

    鸡冠头刚想动手,可看见小虎嘴上叼着的和气生财有些犯迷糊了。

    现在条件都艰苦成啥样了,眼前这名瞅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还抽着五十块钱一包的烟,家里有矿呐?

    但考虑到自己在几名小弟面前的威严,他还是冷着脸威胁了一句:“我牛b不牛b,跟你有啥关系?我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再不走我就干死你!”

    “康复医院给你开证明了,你说干死谁就干死谁?”小虎斜着眼望向鸡冠头撇了撇嘴道:“就是你大哥钟文在这儿,也不敢说要干死我,你啥体格啊就往石头上撞?老子报个名号出来不得吓死你啊?”

    “你混哪的啊!”

    这会儿鸡冠头心里已经有点儿发虚了,但表面上还得强撑出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色厉内茬的喝道。

    “光年叶记,雷晓虎。”

    小虎缓缓地说出了这么七个字。

    而这个名字却足以让鸡冠头将眼睛瞪得老大,张开嘴半天也没说出声了。

    小虎的名号也许不算太响,但在这些底层小混混面前,那也称得上是学习的楷模了。

    尤其是在光年这么一个出道还不足一年,就已经攒下了这些小混子路上跑一世也羡慕不来家业的组织里。

    所以像鸡冠头这类人,对于叶记是谁有哪些人,恐怕比七城领导班子里都叫啥还清楚。

    “咕咚!”

    鸡冠头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的回道:“虎...虎哥...今天这事儿...”

    小虎眉头微皱道:“麻溜都给我滚蛋!我和钟文也算是朋友,欺负你们算啥事?都滚吧!但是这家店的钱,谁要再收,我就得剁谁手了!”

    经过上次的事儿再加上这段时间在治保局的磨难,也让这名年纪尚轻的小伙稍稍沉淀。

    要依着我们小虎哥原来的脾气,早在鸡冠头说第一句话时就得两嘴巴子上去了,哪能还有后面这些对话?

333 能否尿到壶里

    尤其是小虎那句“我和钟文也算是朋友,欺负你们算啥事?”从他这么一名与鸡冠头等人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嘴里说出,偏偏没有半点违和感。

    就连鸡冠头和身后的几名马仔也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江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再像原来那般看重资历,比的更多是效益了。

    在老妇人看来,自己今日已经是无论如何躲不过这一劫时,小虎出现了,三言两语就将对方给打发走了,还很有可能是永久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虽然这一切显得有点不真实,但老妇人还是反应很快的朝着小虎连连道谢。

    从地上捡起了云烟,刚准备给小虎发一根,不过再递到手边时,她又有些迟疑了。

    心一横,从门口货架上取下了仅剩的一条芙蓉王。

    “小哥,虽然不知道你是我家阿宇的什么朋友,但今天的事儿真的谢谢你了。老婆子我这里也没啥好东西,要不你拿点梨子?或者是这刚到的红富士苹果?”

    老妇人一边将烟往小虎怀里塞,一边就开始对着她的水果摊翻弄了起来。

    “阿姨,待会待会!”小虎一把拦住了刚准备弯腰的老妇人,开口道:“我今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老妇人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有些迷惘的看着小虎问道:“什么正事儿?”

    “啪!”

    小虎把手包里的两万块钱摆在了一旁架子上,表情郑重地说道:“我今儿是来送钱给金宇的。”

    “唰!”

    老妇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连连摆手道:“小伙子,我家金宇都进去七年了!原来有什么事儿都跟他无关了啊!”

    小虎眼睛一眨,辛苦胡诌道:“不是!阿姨你想岔了,我就是替老板过来还个钱,啥事都没有!”

    老妇人将信将疑也不愿接下这两万块钱,而小虎只好再次开口道:“阿姨,您今天要不收这个钱,我都回去交不了差!你行行好,让我少挨两句骂行吗?”

    小虎这话一说,老妇人也不好意思了。毕竟今儿要不是小虎,她都不知道得多麻烦了。

    再三思索后回道:“那小伙子你就把钱放这儿吧!你老板是?”

    “好嘞!”小虎见自己任务完成了也挺高兴的,朝着老妇人笑了笑说道:“我老板是光年张鹏,和宇哥睡过一个铺的兄弟,您和他说,他保管认识!”

    相比于小虎这边的小插曲,曾锐和老赵那头去张管教家明显就简单多了。

    一敲门,张管教穿着一身家居服的妻子就主动开门接待了他们,邀他们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和天下的香烟以及特意为两人泡好正冒着腾腾热气号称活、甘、清、香皆佳的武夷山大红袍。

    难以想象,这是一名城北监狱基层干事的家。

    等张管教的妻子说了几句招待不周的话以后,老赵则是没有丝毫耽误时间的意思,当下就提起了早已准备好的金骏眉礼盒递了上去。

    不同于金宇家母亲百般拒绝,张管教妻子连假情假意推辞的环节都省略了,大大方方的道了声谢就直接收下了。

    随即东扯西扯了两句,曾锐和老赵便离开了。

    礼盒里摆着的是五沓联邦货币这一点儿,大家都心知肚明。

    将张鹏交代的这两件事儿办完,曾锐并不托底。

    他又拜托老赵继续找一找城北监的关系。要真是老老实实服刑,曾锐倒不怕什么,就怕自己对头那群“二代”只会玩一些下三滥的阴招。

    当天夜里,一名穿着休闲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敲开了老金家的门。

    “狗子,快往里坐!”

    老金一打开门便热情的招呼道。

    被称作狗子的男子笑了笑回道:“表哥,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咋还狗子狗子的喊呢?”

    来的正是城北监狱的值班干部杨蕤。

    接着自然是两人一番交谈,虽然杨蕤说的相对委婉,但是话里的意思老金还是听得很明白了。

    你让我保那个叫张鹏的,我打不了包票只能说尽力。上头的关系太硬,监狱方面的领导层插手,自己一个小干部很为难。

    等老金将表弟送走后,立马又拨通了曾锐的电话,将情况原原本本的给他阐述了一遍。

    凌晨三点,曾锐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数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最终也没能下定决心拨打罗挚旗的电话。

    “叮!”

    就在此时,漆黑的房间里随着短信提示音,曾锐的手机屏幕亮起。

    “明儿上午,我来找你。”

    看到罗挚旗的短信,曾锐爬起床点了根烟,出了一大口气。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曾锐与罗挚旗坐在公寓楼下的一间早餐店里。

    坐上摆着两碗稀粥,几根油条,还有两笼小笼包子。

    曾锐拿勺子搅拌着稀粥,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罗大少两眼。

    罗大少今天穿着件白色polo衫搭配着一双宽松五分裤,光脚踩着双小白鞋。

    整个人显得十分休闲,与以往那西装革履的样子差别很大。

    见曾锐盯着自己看,罗大少毫不介意,慢慢咀嚼着油条。

    等吃完以后,用桌上的擦了擦嘴开口道:“张鹏的事儿,有点麻烦。”

    “对你而言都麻烦?”曾锐抬起头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罗挚旗点点头,如实回道:“麻烦。城北监狱只归七城领导管辖,城北的几位领导最多有点话语权,这事要我爹来办倒是可以。我来的话,还差点火候。”

    曾锐咬着勺子有些上火地感叹道:“这踏马的可咋整啊...”

    曾锐之所以犹豫再三也没有主动拨打罗挚旗的电话,就是因为不希望和罗挚旗牵扯的太多。

    毕竟他现在跟着老赵老金一块儿干,说难听点就是和腾泰在一个盘子里抢食吃。

    回头自己一出现问题了,还得请人腾泰的少东家来帮忙,这事儿说出去也不好听。

    况且这件事儿,曾锐即便是拉得下来脸求老罗帮忙,人家老罗认识你曾锐是谁呐?

    “不过...我办不了找找人这事儿倒也能谈谈。”罗挚旗端起茶杯,小抿一口道。

    “不是!我说,罗大少,说话不带大喘气的!我鹏哥还在牢里以一敌百呢,你能不能别整些跌宕起伏出来了昂?”

    一听罗挚旗的语气明显还有一线生机,曾锐也就忍不住损了罗挚旗两句。

    罗挚旗刮了刮鼻梁,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办法能想,咱接触不到领导,还接触不了领导的儿子吗?”

    “合着咱俩想找领导搭上话,还得先给人儿子伺候好?这要是城南那伙小b崽子一样的角色,我不没给人伺候好,回头还给他篮子捏碎了吗?”

    曾锐顿时翻了翻白眼,显然对罗挚旗提出的这个法子不大认同。

    “那倒不至于!我们找的这个领导儿子性格是稍微有点怪,但绝对不让你厌烦。我跟他挺难尿到一个壶里去,可你倒是很有机会。”

    罗挚旗斟酌了半响,整了这么一句词出来。

334 生性的陈郁晨

    “啥叫和你尿不到一个壶里,我还有机会了?你城北第一先生都整不明白,我能整明白吗?”

    “咔嚓!”

    罗挚旗点了根烟,吐了口烟气回道:“怎么说呢,这人叫陈郁晨,是咱城北陈老的儿子。大毛病没有,就是稍微有点生性...”

    曾锐也点了根烟,眨了眨眼睛追问道:“啥叫有点生性?”

    陈老的名字,曾锐倒是不算陌生。他是城北领导班子里的主要成员,按理说他属于二号人物。但现在毕竟快退休了,逐渐开始放权了,要算权势应该是排个第三。

    罗挚旗也抹不开面子,只好再次解释道:“陈郁晨这人吧,毕竟是最小的儿子,也被宠溺的比较过,性子比较跳脱说话啥的口无遮拦。但人本性不坏,就是挺爱玩。我呢,也结婚生子了有些话还真不好和他唠,但你们就不一样了...”

    “唉!”曾锐叹了口气回道:“咱也是没法子了,还得整这迂回战术。不过别说尿不到一个壶里了,只要能保住我鹏哥,这就是尿我嘴里我也夸公子尿甜!”

    罗挚旗拍了拍曾锐的肩膀,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叶哥你要有这个觉悟,我觉得不出三年,你也能在城北开几家天伦!”

    晚上九点,光年ktv门口。

    罗挚旗曾锐,连带着叶记“交际花”易达和小虎四人站成一排,充当今晚的迎宾。

    只为迎接这位有可能拯救鹏哥的城北第一梯队的“二代”。

    “呜——!”

    众人也没在门口站多久,一根烟还没抽完的时间只看见不远处街道拐角响起了摩托车特有的发动机轰鸣声。

    “这踏马得喝了多少,晚上九点就在大马路上炸.街?不怕给人拘走啊?”

    易达本在跟白凌一块你侬我侬,被曾锐强行拉过来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但毕竟是他好兄弟张鹏的事儿,他也没啥话说。

    这话好不容易碰上个疯子,就忍不住嘟囔了两句。

    还顺手从兜里掏出电话,打算反馈给相关人员,尽到一名良好市民应尽的责任。

    “别打...这好像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一旁的罗挚旗连忙拦了一把,准备拨号的易达。

    “嘶...”

    不到十秒后,有些刺耳的轮胎擦地声响起,一台硕大无比的重型机车停在了众人的面前。

    一名大夏天戴着摩托车头盔,穿着紧身皮衣皮裤踩着高帮皮靴的男子从摩托车上跨了下来。

    这有些朋克十分机车的造型,确实让大家在这个炎炎夏日眼前一亮。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男子那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连续够了好几脚踩到地上站稳身子...

    摘下摩托车头盔,露出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年龄估摸着在二十二三岁左右,顶着一头“渣男锡纸烫”,挺大的眼睛高鼻梁。

    将这穿着打扮和发型忽略不计的话,模样勉强还算俊俏...

    “城北罗大少亲自邀我,这是打算找我试菜呐?”

    男子朝着罗挚旗抛了个有些暧昧的飞眼,让罗挚旗身上寒毛都竖起了一大半后,又开始打量起来罗大少身后的光年ktv了。

    “罗大少结了婚人都接地气了,这种档次的店都开始吸引你了?我觉得像这种店还是适合我这种平头百姓,再怎么说至少面向大众够新鲜!”

    也不在乎罗挚旗眼里的鄙夷,男子舔了舔嘴唇十分专业的点评道。

    更有意思的是站在一旁的小虎哈喇子都流了老长。

    “春风国_宾民用版cf650-6a,改装前就得六万多,这车拿下来起码得小十万了。在咱华夏那妥妥的顶级配置了,往前推几年,整十年的大礼上,这可是开道车呐!”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小虎似乎对眼前这台摩托还有一定的研究。

    “哟,这还有真懂的啊!”男子瞅着小虎露出了一丝惊异的目光,扭头冲着罗挚旗喊道:“我说罗大哥,你身边这几位兄弟也不给老弟介绍介绍呐?”

    “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陈郁晨,陈大少。这几位是光年的老板,伍叶,易达,小虎。”

    罗挚旗颇为正式的一一介绍道。

    “噢——!”陈郁晨特意拖了个长音,冲着几人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刚到这儿我还没想起来,你一说光年我明白了,这几位就是在城南把莫明那几个傻x干的说不出话来的狠人吧!”

    随即又转向小虎,面带微笑道:“兄弟,你对这机车也有研究昂?”

    小虎难得有些腼腆的摸了摸脑袋回道:“研究谈不上,最多是稍微了解吧,有点爱好吧!”

    “那兄弟,你知道这国-宾车体重,容易倒车咋整吗?”

    陈郁晨问了一个相对外行的问题。

    小虎眼珠子一转,琢磨道:“这...我建议你还是配个护杠吧,一分钱一分货650咱自己产的重机车,这问题确实不太好整...”

    “也是,这国_宾确实不太适合我驾驭,反而是家里那台250我还开着舒服点儿。”

    陈郁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

    接着小虎又挺好奇的多问了一句:“陈大少,咱自己产的重机车还处于发展阶段,技术还不算太过成熟,你为啥不试试国外的?”

    “我个人还是愿意支持咱自己产的,不能让钱都让洋鬼_子给挣去了!”

    “陈大少果然有一颗爱国之心!”

    罗挚旗也适时在旁边舔了一句。

    “啥大气不大气,主要还是囊中羞涩。”

    陈郁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佯装有些生气地回道:“你说好好的你叫我啥大少大少?跟你面前,我也配加个少字吗?你们要把我当哥们,那就叫郁晨行不行?”

    罗挚旗点点头,笑着问道:“行,郁晨。我家里还摆着一台宝马的r1250r,要不你拿去换换口味?”

    “诶!”陈郁晨连忙摆手制止道:“打住昂!你罗少爷请我出来乐呵是一回事儿,但送东西可不行。回头我家老头子要是知道了,那八成得给我腿打折!”

    “当然,要是有啥兼职少爷的活儿,你叫我出来挣个千八百倒是可以,毕竟咱体格还是杠杠的!”

    陈郁晨将胸脯拍的邦邦响,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吹着牛b。

335 你这个我们真没有

    曾锐则是适时在一旁插话道:“哥几个,这大晚上的也闷热,要不咱还是进屋里去吧?”

    陈郁晨闻言连忙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顺嘴说道:“对对对!咱还是进屋吧!这吹牛b也不是非得对着天啊!”

    于是乎一行人迈步走进了光年,直奔三楼的独立包厢。

    陈郁晨仰着脑袋在包厢里四处打量道:“啧啧啧!这包厢的豪华程度可是不次于天伦了,就是比城西的天宫都不遑多让了。”

    还别说,之前白奇设计的时候就将三楼这个独立包厢按照目前七城ktv里最高标准建的,无论是设计风格还是选材设备都是独一档的。

    “哟,郁晨听你这口气还时不时去城西天宫和咱城北的天伦玩玩呗?”

    罗挚旗很快接着话茬问道。

    陈郁晨靠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回道:“哪有!天宫那都还是几年前,跟着朋友去见过一次世面。至于天伦那去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毕竟我家老头对天宝这种干娱乐行业的不太感冒,我要是凑得太拢就容易挨收拾了。”

    曾锐神色一怔,这陈家少爷看似大大咧咧的挺好相处,但是人家随口两句话已经将这件事儿绝大多数的可能性给直接掐掉了。

    你找我喝酒聊天可以,但收礼的事儿不行。咱能够在一块儿乐呵乐呵,但仅次于咱年轻人之间,要是牵扯到我爹,那谈不了。

    倒是易达在旁边插了一句:“陈先生,你可是我们罗总的大客户,咱总不能光坐这儿瞎扯淡吧?”

    “当然!”陈郁晨冲着罗挚旗做出了单手搓揉的动作,嬉皮笑脸的说道:“罗总,这上姑娘呗?也让我看看这别有洞天的地儿,藏了怎样的仙子。”

    “行!”罗挚旗朝着曾锐扬了扬手道:“伍老板,将咱的佳丽都请出来,让郁晨掌掌眼呗?”

    “好嘞!”

    曾锐随口应道,出门就将准备好的姑娘们叫了进来。

    今晚光年不但将最好的几位姑娘全给留下来了,叶磊还特意将手里几个ktv模样最为俊俏的姑娘全部叫了过来。

    哪怕就是陈郁晨看不上,那今晚的台费曾锐也给她们全包了,目的就一个尽力陪好这位陈家少爷。

    果然,姑娘们站成一排,身材都是一水的大长腿前凸后翘,当真是婀娜多姿。

    看的陈郁晨两眼直冒精光,搓了搓手有些拘谨的问了一句:“这,我能点几个呀?”

    曾锐大手一挥,指着陈郁晨说道:“姑娘全留下,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伺候好我们这位陈先生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陈郁晨嘴上说着不要,双手却早已张开,伸出了怀抱。

    这一晚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但基本上没提到正事上去,并不是曾锐等人不想,而是陈郁晨这人鬼精鬼精的。

    但凡叶记的人刚准备开口,陈郁晨不是叫嚷着喝酒喝酒,就是想尽办法将话题往其他地方扯。

    索性到了后来,曾锐都不提这茬了,全当是交个朋友聊聊天,倒也不至于太过功利了。

    众人都喝了个七八分醉,罗挚旗现在毕竟也是有家有室不方便再浪的太晚,不到十二点小曹就开车过来将他给接了回去。

    陈郁晨见罗挚旗都走了,自然也就打算开口告罪一声回家睡觉了。

    不过易达和小虎两人似乎是喝尽兴了,非得拉着他一块儿再转个场交流交流感情。

    陈郁晨这人也挺逗,原本一个劲的说着自己家里管得严,再晚了回去得挨收拾。

    结果一听易达说,咱也不整的太荤了就去热带雨林泡个澡醒醒酒。

    他又是一屁股坐沙发上也不提要回家的事儿了...

    最后曾锐留下来守店,而易达叫了店里位服务员开着轩逸载着三人前往了热带雨林。

    ...

    临近晚上一点,三人换了浴袍舒服的躺在选妃包厢里的沙发上,眼瞅着面前过了一排又一排的姑娘,可偏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郁晨一个劲的摇头。

    就连热带雨林每次服务叶记这伙人的索阳都有些迷糊了,整不明白眼前这位爷究竟是要个啥口味。

    于是主动开口问道:“老板,咱今晚上上钟的姑娘,差不多都看遍了。您要不说说您想要个啥样的,给我一个方向,我想法子给您努努力?”

    “啊!”陈郁晨嘴巴微张,望着天花板思索了一阵,略有些深沉的说道:“哥们,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一句禅_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说你们这儿有姑娘有这个调调,能跟我唠唠吗?”

    “...”索阳就像是被东西卡在喉咙里,憋了老半天脸色都涨红了才回了一句:“老板,我们这恐怕还真没菩_萨...”

    “得,阿阳我这哥们恐怕是喝高了,咱先不点了就坐着唠唠醒醒酒,你先去忙吧!”

    易达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好嘞好嘞,那达哥你们有事儿再叫我昂!”

    索阳连忙应道,没有半分犹豫地就脚底抹油撤退了。

    等索阳一走,原本醉眼迷离的陈郁晨,忽然做起了身子,双目清明的缓缓开口道:“没有强拉着人的事,只有难割舍事的人。没有看不清的相,只有不肯看清相的那颗心。”

    说完这句话,陈郁晨扭头冲着易达小虎两人笑了笑道:“你们有要紧事需要想找我帮忙,憋了一晚上了。哪怕,我已经表示过了不想掺和,你们也不愿放弃。说起来,咱确实也挺对脾气的,不管能帮不能帮,你们都说说看,总不能让你们白忙活一晚上吧。”

    易达身形一顿,显然没想到这看上去没半点城府的陈郁晨竟然心里跟块明镜似的。

    心里暗忖道:这小说害人啊!谁说这些“二代”一个个都是些心比天高,目中无人的主儿啊!咱我遇上的,就没一个省油的灯呢?

    但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将张鹏的事儿全盘托出,不管事办不办的成,他都不愿意放弃那仅有的一线希望。

    “咔嚓!”

    听完了易达要说的事儿,陈郁晨点了根烟眉头微皱,半响也未答话。

336 不要抓在手里不放

    急性子小虎毕竟不如易达沉稳,见陈郁晨老半天没搭话,忍不住问道:“晨哥,这事儿很难办吗?”

    双方都是年轻人,陈郁晨性格相对来说还算随和。

    一晚上相处下来,称呼倒也不再是“陈大少”“陈先生”这般的官方了。

    陈郁晨摸了摸鼻子回道:“挺难办,城北监狱的监狱长按规矩只听七城最拔尖那几位大人物的指挥。就城北这领导班子的想要搭上话,都很有可能有劲使不上...”

    陈郁晨的话一出口,易达小虎两人脸色一暗。

    不信邪的易达这会儿也绷不住了,追问道:“晨哥,牵线搭桥和他对上话有没有机会呢?”

    “难,城北监狱长叫邢真,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他为人相对正派,办事也很守规矩。这也是让他坐在这个位置的主要原因。”

    陈郁晨直言不讳地说道。

    易达神色黯然,有些失落的低头点了根烟。

    谁知就在易达已经不大抱希望时,陈郁晨又忽然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家老头或许能说上话,毕竟算起来我家老头对他还算是有点知遇之恩。只是这个事儿,牵扯面太广,我家老头也到了临退之际,不太可能插手。”

    “晨哥,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易达就如同落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破船上的栏杆,整个人往陈郁晨身边一靠,一脸乞求的问道。

    陈郁晨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完全没有把握说动我爹,就连让他见你们一面的机会都不大。”

    说到这儿,陈郁晨稍稍停顿片刻又偏头望向小虎问道:“对了,小虎你们大哥是不是和城西的李枭整过一次?”

    “对啊!就华乐姐妹门口那次,拎着扎枪要跟张封对捅的就是叶哥,扎枪还是我递给他的呢。”

    小虎想也没想一口答道。

    “诶!”陈郁晨露出了一个令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笑容道:“要这么说,这事儿兴许还真能谈谈。”

    不明就里的易达先是一愣,这惊喜来的有些太突然,但他还是反应很快的望向陈郁晨道:“晨哥,你说这事儿有戏?”

    “说不好,我看能不能争取让老头跟你们大哥见一面,不过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因为这中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一向很敏感,总之,我先试试看吧!”

    陈郁晨的话不说满,但即便如此总好过一口回绝,已经让易达和小虎两人大喜过望了。

    “晨哥,我还真认识一有点灵性的姑娘,隔远看有点出淤泥而不染遗世而独立的味道。要不我介绍你俩认识认识?”

    一见事情有了转机,小虎又有点来了状态,贱兮兮的凑拢了上去。

    “拉倒吧!回头你再给我介绍一灭绝师太,出不出淤泥而不染不知道,但肯定遗世而独立。”

    陈郁晨一口回绝后,目光真挚的望着易达和小虎笑了笑说道:“我就一无业游民,咱合得来就当朋友处,你们可千万别给我整些套路出来行不?要不然一会儿我该膨胀了。”

    正事谈完,在楼下候着的服务员开车先将陈郁晨送到屋,又将易达和小虎给拉回了光年。

    也算是结束了一天紧张的工作...

    光年ktv里,易达和小虎将与陈郁晨谈的内容几乎一字不差的转达给曾锐听了。

    曾锐夹着烟,在房间里走了好几个来回,开口冲着易达问道:“你觉得这事儿有几成把握?”

    “八成左右吧!”易达稍作思索后,冲着曾锐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曾锐吸了口烟,再次问道:“那有没有机会到十成呢?”

    易达顿了片刻答道:“要是能让罗大少那边再敲敲边鼓,不说把事办成,见个面的机会应该不成问题。”

    “行!我这就联系罗挚旗。”曾锐掏出手机,也不管现在几点,直接拨通了罗挚旗的话,将今晚后来的一些情况和他说了一声。

    罗挚旗那边表示,自己会想办法使使劲。

    时间不早,众人也就很快各自散去了。

    临走前,曾锐还随口问了一嘴儿:“小虎,你哥最近也不在光年待着,一天天的干啥呢?”

    小虎挠挠腮道:“好像是新交了几个朋友,没事儿一块打点小麻将啥的吧?”

    曾锐点点头就回去睡觉了,对于大虎的事儿他也不太过问。

    毕竟人现在也算是退居二线了,就是有点其他小爱好,在他看来也不打紧。只要大方向不错,在能力范围之内,让兄弟们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就挺好。

    ...

    一夜很快过去,一整个白天曾锐都坐在公寓里,硬玉溪的空盒子桌上都摆了两个。

    陈郁晨的反馈一直还没来,让他有些焦躁。毕竟自己这边多一天搭不上关系,自己兄弟张鹏在狱里就多一分风险。

    此刻,唯有靠香烟能够让他稍稍稳定些许心神了。

    晚上八点,一向夜不归宿的陈郁晨早早的回到了家里。

    人还真不是酒桌上满口答应,酒一醒翻脸不认人的口嗨选手。昨天时间太晚赶不上,而自己父亲又只有晚上才会回家,所以他老早就等着老陈的大驾了。

    半个小时过去,一向注重养生的陈老脸色微醺,在秘书的搀扶下进了屋。

    “回去吧小肖,这点酒还不碍事儿。”陈老冲着秘书摆了摆手。

    见陈老家里的保姆已经从自己手下接过陈老了,尤其是眼尖的肖秘书还在鞋架上发现陈老小儿子的鞋,琢磨今晚陈老家里还有事儿。

    便也没多做停留,说了声让陈老早点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躺在沙发上的陈老今晚确实喝的有点多了,二两五的杯子喝了两杯半。这对于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而言确实挺伤身的。

    不过今晚的情况特殊,身为城北主要领导的陈老也只不过是陪客,来的是七城的三号人物。

    尤其是三号人物话里话外都点了陈老好几句,无非是让他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对于一些有能力有魄力的青年才俊要大胆启用。

    这话,要是对北区的付区长说那很合理,但是对他陈老说目的就很明确了。

    潜台词无非是告诉他,你年纪也快到了,该放的权就不要抓在手里不放了。

337 夜间父子对话

    可原本已经逐渐隐退的陈老,还真有点儿割舍不下。

    首先是他家这两个小辈还没有着落,大女儿眼瞅着都快二十七了,一心扑在工作上,俨然一副女强人模样,偏偏还没有对象。

    陈老没想守着旧观念非得门当户对,就寻思着只要自己女儿看上的,稍微靠得住点。

    那自己压根都不需要利用职务之便,只要放出话去这是我钦点的陈家女婿,那最多不过两年,就能让他在任何一个行当里都有所作为了。

    可问题就在于,大女儿谁也看不上。在外人不清楚她身份的情况下,在大公司里干的如鱼得水,就是结婚这事儿压根没点迹象。

    这也就罢了,小儿子陈郁晨无心仕途,一天天的也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形象。要给他再配一鸟笼子,光论形象那简直像极了满清的八旗子弟。

    其次,他始终有一个心结没解开,那就是自己的小兄弟小徐死的不明不白。没能给他沉冤得雪,让李枭认罪伏法,他不甘心!

    就因为这儿,这一生也算是峥嵘尽显的陈老,不得不背上不愿放权的名声。

    在今晚的酒宴上,想要装聋作哑也就只好多喝几杯了。

    陈老坐下没多久,一向不着家的陈郁晨就屁颠颠的端着醒酒茶走了过来。

    “爹,喝点茶醒醒酒。”陈郁晨满脸笑容的将茶杯递了过去。

    陈老接过小抿一口,撇了一眼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问道:“有事儿?”

    “爹,您可真是料事如神!”

    陈郁晨也不嫌尴尬的硬捧一句。

    “有事说事。”陈老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对于自己这小儿子,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虽说小儿子无心仕途,但把他完全放在纨绔子弟那一类也不合适。

    因为陈郁晨并不是整天只知吃喝玩乐没一点正事的“二代”。加上家教够严,也几乎没有事情找自己走过后门。

    所以陈郁晨主动开口,陈老倒也不是多反感。

    相反,他还挺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自己这常年不回家的儿子,主动留在家里等着自己。

    陈郁晨没多做犹豫,一口气就将昨天易达跟他说的情况给父亲转述了一遍。

    而等陈郁晨讲完,陈老又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缓缓回道:“如果我开口,让邢真整顿一下城北监狱的作风肯定不是问题。但这中间牵扯的人和事儿太多,我不太想插手。”

    父亲的态度完全在陈郁晨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放弃,轻声解释道:“爹,我瞅着他们那几个小年轻人属实还不错,说话办事也够稳当。咱全当结个善缘,说不定以后也也用得上。”

    陈老斜眼回道:“你是不是拿人好处了?”

    “真没有,我怎么能犯这种错误!”陈郁晨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

    “既然没有,那这件事儿就这样吧。住要好邻行要好伴,我从来不反对你交朋友,但还是希望你找些做正行的,一块儿能干点事的...”

    即便身居高位,但陈老归根到底还是名父亲,这会儿借着酒劲也忍不住冲着陈郁晨说教了几句。

    其实对于这件事儿,今天腾泰的老文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虽然光看两人的社会地位似乎不大对等,但对于腾泰这名老臣,他的印象还是不错。再加上两人的年纪相仿,在年轻时也曾经有过不少交集,说起来私交还是很不错的。

    而老文这么多年,哪怕是因为腾泰的事儿也几乎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今儿打电话来就已经让他有些惊讶了,不过他并没有一口答应,因为在他这个位置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

    只回了一句有时间他会问问就算婉拒了。

    大家都是场面人,话不用说太死,也给各自都留点面子就足够了。

    “爹,这次想见您一面的人,有些来历。”一向老老实实听着父亲敦敦教诲的陈郁晨,恐怕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打断父亲的话。

    这在家教颇严的陈家,要是搁小时候,那陈郁晨手板都得被打烂!

    “哦?是吗?”不过陈老倒也并未动怒,而是嘴角带笑有些玩味的问道。

    “您还记得在城西,老罗对李枭的戏码,站在正中间拿着扎枪要跟张封对捅的人吗?就是这次想见您的人。”

    一直憋到最后,陈郁晨才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王炸给扔了出来。

    陈老神色一怔,眉头紧锁道:“你要是这么说,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是谁能让腾泰的老文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又让陈郁晨开口求自己,将整件事儿联系在一块儿后,陈老的思路也就十分清晰了。

    “让我想想吧。”

    陈老将脑袋靠在沙发上,闭目思考。

    陈郁晨也跟个乖宝宝似的,双腿并拢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过了得有两三分钟,陈老才缓缓开口道:“明天上午,八点半到九点,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让你那朋友到我办公室来吧。”

    陈郁晨嘿嘿一笑道:“好嘞!”

    当即就准备扶着父亲回房间睡觉。

    才刚刚将父亲扶上床,陈郁晨便听到陈老沉声说道:“郁晨,交什么朋友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从不过问。但就一条,原则性的问题绝对不能犯。”

    陈郁晨一脸郑重的回道:“爹您放心吧!”

    说完,陈郁晨转身准备离开。

    又听见陈老轻声说道:“其实我挺感谢你这新交的朋友,咱俩都好多年没有坐在一块儿好好聊会天了。”

    此刻的陈老像极了一名渴望得到子女们陪伴的老人。

    陈郁晨身形一顿,站在原地久久挪不开步子。

    良久回到父亲床边俯下身回道:“爹,以后一有时间我就在家里陪您。”

    瞬间陈老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带着些许斥责的语气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哪能天天窝在家里啊!”

    完事,陈郁晨第一时间就给易达回复了消息。

    易达则是喜滋滋的回了一条信息:晨哥,就你这个力度,做小弟的说啥也得给你修座尼姑庵,让你感受感受真正的佛光普照!

    “滚犊子!”

    回完信息,陈郁晨关了手机躺在床上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进入梦乡。

338 底牌尽出求一线生机

    陈郁晨是睡了,而叶记这边却忙开了。

    原本等待了一天,一向还算沉稳的曾锐都已经有点着急上火,快准备下楼买开塞露了。

    在接到了易达的好消息以后,又开始急忙联系人询问各种事宜了。

    为啥?因为就曾锐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确实没接触过像陈老这样的大人物。

    这要是放在几百年前,那妥妥也算是一名封疆大吏了。

    虽然说陈老已经逐渐放权,但对于他曾锐而言那仍然是通天的关系。

    足足忙活到下半夜,也没整明白究竟该怎样见领导的曾锐沉沉睡去。

    ...

    天一亮,曾锐就爬了起来,洗脸刷牙将胡子剃干净,站在镜子前换上了一身板板正正的黑西装。

    一眼瞅过去也算是人模人样,他自己也是颇为满意。

    八点一十,在区大院里将车停好,曾锐双手插兜走进了办公大楼。

    在门口登记好了自己的信息后,八点半曾锐准时走进了陈老的办公室。

    “陈老您好!”

    敲门走入办公室,曾锐恭恭敬敬的朝着陈老行了个礼。

    “坐。”坐在办公桌前的陈老手一摆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说道。

    “诶!”曾锐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坐在陈老对面。

    陈老也不搭话,摘下了眼镜摆在桌上,目光如炬地望着曾锐问道:“年轻人,你知道李权和武尘身后站着的是什么人吗?”

    曾锐也不怯场,点点头回道:“有所了解,他们两家不光在城北,就是在其他城区也有不少官-方的关系。”

    陈老开门见山的说道:“那你说,我为了你这么一个小年轻,去得罪这么一群人划算吗?”

    曾锐表情一愣,但是反应很快道:“陈老,划不划算这个问题,得看你的诉求是什么。如果真的没有谈的必要,我相信陈老不会见我。”

    不得不说,曾锐这一手以退为进把握的恰当好处,就连陈老嘴角都泛起了一丝笑意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给人面子才愿意见你的呢?”

    “呵呵!”曾锐自信的笑了笑答道:“我相信陈老您今时今日的地位,绝对不是靠给别人面子得来的。当一个人没有任何价值时,您不可能会愿意在他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

    一来一回之间,曾锐将双方的尺度拿捏的很准,并适时的暗捧了一句,也让陈老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或许我们真的可以谈一谈。”

    坐在办公椅上的陈老身体前倾,明明身形较为矮小的他面对着曾锐,偏偏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

    “行啊!”曾锐点点头,双手交叉摆在桌上说道:“陈老,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就你这么一毛头小子,你觉得你能给我说什么?”陈老偏了偏头笑着问道。

    “陈老,我现在确实就是一毛头小子。还处于这个起步阶段的小打小闹,要入您的法眼完全不可能。但是您知道吗?一年以前我还在无人管辖区里讨生活,一年后的今天我已经能和地级市市长级别的领导坐在一张桌子上谈事了,这潜力难道不值得您投资投资吗?”

    曾锐脸上自信的笑容丝毫不减,面对陈老的提问侃侃而谈道。

    谁知陈老却摇了摇头叹息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确实打动不了我。我只有几年就要退下来了,很可能等不到你潜力爆发的那一天了。”

    “您哪怕退下来了,不还得在七城吗?您儿子郁晨不照样得继续在七城生活吗?”曾锐仍不愿放弃的继续据理力争道。

    “你不了解政客。当我退下,而你还没有到应该到达的位置时,那原来埋下的隐患根本无法抵挡。”

    此刻的陈老更像是一名迟暮的老人。

    曾锐心一横,咬牙说道:“不,陈老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七北南峰山。”

    “哦?”

    陈老眉毛一挑望向曾锐。

    身为城北的领导,对于城外无人管辖区纵横七北的一伙亡命徒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毕竟七城内容纳人口超千万,仅凭借本地的物资供给根本不足以维持七城正常的运转。

    不但是官方就连很多有实力的大商人,都将目光瞄准到了高墙外的无人管辖区。

    而七北这边,想要将物资运输进来,那为了不多绕三天路程就只有南峰山一条路可走。

    关于南峰山上的悍匪,就连驻军都曾清剿过两次却不曾取得什么好的效果,这一点作为最上层那一小撮人中的一员陈老同样很清楚。

    “南峰山上的领头人叫曹征,是我拜把子兄弟,论辈分他得称呼我一声大哥!”

    为了能够搭上陈老的关系,曾锐已经将自己最后一张底牌一并摆上了桌。

    陈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伸手指着曾锐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曾锐昂首挺胸回道:“对外我兄弟曹征坐拥南峰,势力范围只会越来越大。对内我伍叶一年之内从无到有,跌过不少跟头但也从来不曾畏惧!”

    见陈老眉头微皱,用手轻轻地敲打着红木桌面作思考状。

    曾锐又补充了一句道:“在此,我还可以给陈老您发个誓。只要我伍叶能够继续做大,我和李枭中间只能留一个!”

    “你能够李枭比吗?”

    曾锐双手一摊道:“陈老,我没记错的话,李枭起步的那一年手里总共就不超过二十号人,过年还吃的泡面煎鸡蛋吧?你知道过年的时候,我们光在光年就撒了多少钱吗?”

    “三十万!整整三十万现金来感谢去年大家一同精诚合作!”曾锐用手比划一个三的手势,傲然回道。

    “哈哈哈!你这靠着一张嘴给我描绘锦绣山河图的本事儿,不像个路上跑的更像是名政客!”

    “陈老,我可从来都没把自己当成路上跑的,都是被逼着走也不是谁都有选择呐!”曾锐耸了耸肩道。

    陈老满脸笑容,接着说道:“不得不说,你说的这些都让我有点儿心动了。”

    “陈老说的难听点,您在城北多年肯定也动过不少人的蛋糕。凡是涉及到利益纠纷,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对于李权武尘身后的那点小势力,在您前面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已经底牌尽出,曾锐也不在乎将筹码加到最大。

    他一手指天发誓道:“陈老,您帮我这一回,给城北监狱长打个电话对您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我保证不管以后如何,只要我伍叶没倒,您儿子郁晨此生无忧!”

339 技术活当赏呐

    陈老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道:“伍叶,你说,我身为城北的主要领导,自己儿子的未来还需要一个路上跑的来照料,这滑稽不滑稽?”

    “陈老,越是身居高位之人越是在乎自己的羽毛这话不假。但单纯讨论性价比而言,您怎么着都应该不亏吧?雪中送炭的收益至少要比那锦上添花强百倍吧?人活一世,谁还不想给自己的子孙后代谋些福祉呢?”

    “好!”就在曾锐已经绞尽脑汁,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说的口干舌燥时,陈老终于一锤定音道:“既然你都已经给我说的天花乱坠了,就按你说的考虑性价比,我帮你这一把!”

    “啪!”

    曾锐立马站起身,主动朝着陈老九十度鞠躬行礼道:“谢谢陈老救我兄弟于水深火热之中,大恩不言谢,日子还长,他日小子要侥幸有所成,必当十倍百倍偿还!”

    “伍叶啊!你要是不在路上跑,无论是从商从政十年不倒,鸿商富贾一方大员怕是跑不了啊!”

    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受了这么一礼的陈老感叹道。

    “呵呵!”曾锐冲着陈老笑了笑,微微昂首回道:“陈老,十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从曾锐进屋到离去,总共耗时不过十五分钟。

    从地狱到天堂,曾锐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索性结果是好的,那一切的努力就都还有意义。

    从办公大楼到停车场的路上,曾锐大步流星目不斜视。

    这倒并非是曾锐志得意满,得意忘形。

    实在是在陈老办公室里,那短短十五分钟的交锋,于他而言就好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

    即便是二十六度的恒温环境里,空调的冷风也抵挡不住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纵然曾锐装出一副胸有成竹,始终占据着一定的主动权与陈老进行交流。

    但毕竟这是他头一次和这种身份的人打交道,要知道就凭着他二十几年的生活经历,见过穿官衣里头最大的官,才不过是正处级。

    和身为城北主要领导的陈老一比,那可差着段位呢。

    若是仔细观察,曾锐十指相扣的接触面上都是一片通红。

    这完全是因为他将双手放在陈老桌上因紧张重力下压才得到的结果。

    装b是一门技术活,谈笑风生靠的不只是满口花花,心理素质也极为关键。

    而将b给装圆乎,那更是考验一个人综合素质了!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的曾锐仰着头“咕隆咕隆”的往肚子里灌着矿泉水,没几秒钟500ml的矿泉水愣是让他一口气给整完了。

    将窗户放下,烟叼在嘴上,曾锐手里的打火机哆哆嗦嗦好几次也没能点燃,显然这股紧张的情绪后劲并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只可惜眼下没有人靠在曾锐身前,夸上一句技术活当赏呐!

    几年之后,在曾锐和陈郁晨闲聊的过程中,陈郁晨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年,你和我爹谈话之所以顺利完成,其实并不是因为你手里的那些砝码,至少这算不上主要原因。

    你真正打动我父亲的,是身上那股明明拘谨万分,偏偏丝毫不愿表露出来的神态。

    你可能不知道,你离开以后手摁在红木桌上的印子一直到下午才散尽。你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紧张情绪,其实在我爹看来漏洞百出。

    不过我爹说,就是因为你这副强装镇定的模样与他年轻时有几分神似,他才愿意将宝压在你的身上。

    在曾锐驾车返回光年的路上,陈老拿出了私人电话拨通了这会儿正在城北监狱主持着每周例会的监狱长邢真。

    邢真摆在桌上的手机微微震动,他看了一眼通讯录上的名字后,完全无视了正说得泡沫星子直飞的付昌奎,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外。

    “老师,您好!”

    哪怕是通电话,邢真都微微躬身保持着对陈老的绝对尊敬。

    这么些年来,陈老在城北也算是不贪恋权势的主要代表了。也正因为他颇为严谨又惜才爱才,也培养出了不少优秀的学生。

    开枝散叶的陈老学生们遍布在城北,乃至是整个七城的各个重要岗位上。

    这也是为什么陈老已经到了临界点,不愿主动放手,领导们也没有选择强逼的主要原因。

    “小真啊!虽然说你们城北监并不归我们城北管辖,但作为你半个老师,我还是想把我接到的一些反馈情况跟你告知一二。”

    “诶!老师您尽管说。”

    邢真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十分礼貌。

    “牢头狱霸,这都是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允许出现了的东西。可我听说,末世来临后你们城北监这一情况愈演愈烈呐!”

    这话虽然陈老是和声说的,但态度邢真还是摸了个七八分准。

    于是眉头微皱,轻声问道:“老师,这话从哪里说起呐?”

    毕竟像“牢头狱霸”这一类的角色,自古以来就一直屡禁不止。可能说在某个年代,有所缓解,相对减少。

    但归根到底,也是灭不绝的。

    监狱虽然是管教掌权,但管教的数量有限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在更多的时候,还是依靠犯人管理犯人。

    在别的地方,或许可以说讲道理依靠制度。但在监狱,那必定是拳头大的是老大。

    所以真想要把“牢头狱霸”取缔,身为城北监狱长的邢真同样是力不从心。

    但能让自己老师亲自打电话过来,事情必然是比较严重了,邢真也不得不上心。

    陈老直接点明了问题所在:“据我所知问题主要出在城北监,有人滥用私权恶意惩处服刑人员。小真呐!监狱关押犯人,让他们在接受惩罚的同时,改造他们,让他们重新变成遵纪守法对社会有用的人地方。可不是某人私设公堂,谋求外水的场所呐!”

    “行!老师谢谢您在悬崖边上拉了学生一把,学生这就去将您说的问题给解决了!”邢真神色有些僵硬,但还是一口应下。

    接着陈老就挂断了电话,响鼓不用重锤,作为他得意门生的邢真,说话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340 来自金宇的感谢

    “嘭!”

    一把推开办公室防盗门的邢真,黑着一张脸气势汹汹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原本还说的滔滔不绝地付昌奎见邢真冷眼望着自己,一下子也没了言语,这一场周例会也草草收了尾。

    就在付昌奎准备离去时,却被邢真一把叫住。

    “付狱长,你留一下!”

    邢真的语气冰冷,让尚不知自己哪做错了的付昌奎有些懵逼。

    等所有人离开大办公室后,邢真指着付昌奎的鼻子一通臭骂。

    具体两人产生了怎样的交谈,外人不得而知。

    不过光是瞅着付昌奎从大办公室里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他那脸色比包青天也不差啥了...

    正午十二点钟声响起,在小号房里蹲满了七十二小时的张鹏终于放了出来。

    张鹏虽然没赶上半个小时前的午饭,但在小号房里他可是吃了一大锅张管教为他准备的自热米饭,还有营养丰富的牛肉干。

    不用说能够享受这样的待遇,势必是自家大哥的金钱战术起效了。

    该享受的张鹏也不谦让,在这监狱里天天都是苦行僧,谁还不想上个天堂呐!

    吃的满嘴是油的张鹏兜里还揣着两包张管教塞给他的云烟,可谓是好吃好喝快乐似神仙。

    这让所有犯人恐惧的小号房,似乎并没有对张鹏造成任何阻碍,他昂首挺胸的在张管教的带领下走进了二十四号监,俨然一副旗开得胜的大将军班师回朝...

    “嘭!”

    张管教面无表情的将牢房门关上,一句话也没多说,径直返回了备勤室。

    回到监室里,如同他第一次来时大批犯人围上来找茬教规矩的场面再没有出现。

    人都是崇尚强者的,在监狱里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是尤为明显。

    张鹏已经用他才食堂里以一敌百的表现向所有犯人证明过了,自己担得起辉煌那靠的是一身虎胆!

    张鹏刚刚躺上自己的铺,就看见金宇从铺上坐了起来,朝自己走了过来。

    “咚咚!”

    金宇用手敲了敲张鹏床边,开口道:“下来,聊聊?”

    言语之中也不似之前一般逼迫,明显带着询问的态度。

    “行啊!”张鹏翻身下床,跟在金宇的身后走进了洗漱池。

    两名今天值班的犯人站在门口把风,这是监里的规矩之一。

    毕竟洗漱池和厕所,是整个监室里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地儿,一般犯人们想抽烟或者是有什么矛盾需要解决时都会选择去这里。

    而值班犯人的主要责任,就是对上厕所的进行监督,防止他们犯一些错误。

    如果对其他犯人进行检.举,那值班的人还能够获得一定程度的减刑。

    不过这一条规定在大部分情况下形同虚设,能在监里头时不时抽两根烟或者抓着人去洗漱池收拾的。

    那不说有权有势,至少也是凶神恶煞的人物。

    要为了减刑去得罪这样的人,那完全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一走进洗漱池,金宇便朝着张鹏递了两根皱皱巴巴的软白沙过去,并主动开口道:“谢谢了。”

    张鹏接过烟,点了点头也没吭声。

    他只当是大哥送的钱起了效果,并不知道小虎在金宇母亲的水果摊上还发生了那么一段小插曲。

    “要不是你兄弟,我母亲肯定很麻烦。我金宇欠你个人情,一定还给你!”

    金宇言之凿凿地说道,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呵呵!”张鹏不置可否干笑了一声,毕竟这中间的事儿他完全不清楚。

    “呼!”

    金宇吸了口烟,眼神坚定的回道:“咱俩放出去的时间差不多吧,这三年我保你在城北监狱无事!”

    “你行吗?跟那个叫万文胜的说话都矮半截,你拿什么保我?”

    张鹏有些玩味的笑了笑。

    “也就是我快要放出去了懒得和他计较,要不然管他万文胜还是王大狗,全踏马都是篮子!”听到张鹏的嘲讽,金宇脸上潮红有些赌气的回道:“我话放这里了,你就看着事怎么办吧!”

    说完金宇将还剩小半截的白沙烟直接扔进了便池里,低着脑袋走出了洗漱台。

    而张鹏则是嘴角挂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缓缓将烟抽完以后才回到自己铺上。

    与此同时,城北监狱副监狱长付昌奎办公室内。

    付昌奎正拿着自己的手机跟武尘通话,表情有些气急败坏难以言状。

    “武家少爷,你跟我说对伙是个啥也不是的小地赖子,咱就整一把活儿。现在我们邢狱长都已经接到上头的警.告了,你这不是逼着我坐蜡吗?”

    电话那头的武尘皱着眉头回道:“你说什么?”

    “你跟我说张鹏啥也不是,结果咱这才刚开始,邢狱长就给我一顿破口大骂。说再瞎jb整,他就让我滚...”

    付昌奎快速的将今天邢真与他的谈话内容再次重复了一遍。

    “不应该啊!”武尘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叶记从某种程度上来确实是靠着腾泰这棵大树,但自从改造项目上马以后,他们所在的团队与郭华发生过数次冲突。

    这双方的亲密关系明显就出现了裂痕,况且武尘自认为归主城总局管辖的城北监狱,就是腾泰想伸手也很难够着啊!

    难不成他罗正泰为了自己儿子底下一个马仔的马仔,舍下老脸去主城找关系,这不现实啊!

    可除了他老罗以外,在主城的关系腾泰还有谁能跟希哥媲美?不存在啊!

    “现在不是讨论应不应该的问题!事已经出了,你让我再接着办那不可能,毕竟城北监狱是他邢真说了算。我要跟你武大少说的是,咱之前说好的,你得帮我把这件事儿平了,要不然我会...”

    付昌奎一着急,就跟个老娘们似的絮絮叨叨。

    本来接到这个消息就已经心烦不已的武尘,这下整的两耳朵边上跟一千二百只鸭子叫唤似的,头大不已。

    于是干脆出言打断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武尘直接挂断了电话。

    走到办公室的窗台边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久久没有吭声。

341 注重生产力的城北

    十五分钟后,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前的武尘再次拿起桌上的电话连续拨打了好几个号码。

    最终确定付昌奎的消息确实准确,邢真刚开完例会就跟付昌奎大吵了一架,接着就公开表示:我们城北监狱是劳动改造的地方,不是谁的邢堂!身为执-法人员不包庇不照顾不穿小鞋,如有发现一律严惩!

    听到这么个消息的武尘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一碰到叶记的人他百试百灵的关系网就立马哑火,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更让他生气的是,没想到自己主场作战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却没整过一个已经在遭受牢狱之灾的小地赖子。

    “不包庇不照顾?你们这样的行为不就是照顾他吗?真是坟头烧报纸,糊弄鬼呢!”

    武尘恶狠狠的骂了两句后,再次联系了自己在监狱里的其他关系。

    ...

    而被武尘挂断电话的付昌奎也是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呢!

    原本还以为搭上了城南“顶级二代”的圈子,那摆在自己面前的必定是一条康庄大道。

    谁知道这“道”还没上呢,自己就被带到沟里去了!这一脚没踏好,兴许沟里的淤泥都能够淹死自己。

    前几日都是他付昌奎值班,邢真压根就不在,那自己到底是哪一环发生了疏漏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付昌奎,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眼睛都不眨,就直愣愣的望着电脑屏幕上小号监的画面,想把通风报信的这个人给抓出来!

    就在付昌奎眼睛盯着小号监视频时,忽然小号监视频泛起了雪花子接着就彻底一片漆黑了。

    付昌奎瞪大了眼睛立马将视频镜头调至小号监门外走廊。

    这个摄像头没有出问题,并清晰的记载到在小号监视频出现问题以后,杨蕤曾走进过小号监。

    “是他!”

    付昌奎锁定目标后,将手指捏的咯吱咯吱响,抄起了桌上的电话要求正在休息的杨蕤立马到自己办公室来!

    过来大约十五分钟,杨蕤出现在了付昌奎办公桌对面。

    刚刚值了十二个小时瞪眼班的杨蕤也不开口,就耷拉着脑袋睡眼惺忪的望着付昌奎,连一句“付狱长”也没喊。

    “杨蕤,你九号下午你去小号监干什么!”

    本就处于气头上的付昌奎见杨蕤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更是恼火,连场面上的寒暄也没有,直接喝问道。

    杨蕤瞥了一眼付昌奎,缓缓说道:“九号我值白班,小号监里的监控视频出了问题,我过去检查一下。”

    “监控视频出了问题,需要你一个值班干部去检查吗?”付昌奎瞪着眼珠子再次追问道。

    杨蕤淡淡回道:“原本是不需要我去的。可这干后勤的一个个都跟皇亲国戚似的不做事儿,那坏了我不去修,到时候小号监里万一出了问题是不是还得我承担这个责任?”

    付昌奎拳头握紧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心里琢磨着要不是小号监让你通风报信了,哪有现在这些问题,到头来你还跟我倒打一耙?

    但他又不好反驳,因为正如杨蕤所说监狱后勤的那确实都是群大爷。

    这件事儿有他付昌奎的责任,毕竟他是城北监狱后勤主管责任人。但要说这些人全是他安排的那也不对!

    毕竟谁家还没两个亲戚要照顾?更何况,这监狱里干后勤的那可全都是油水足的!

    哪怕你啥实权没有,就是往里头带两句话或者夹带点其他东西,那都能挣不少银子。

    所以面对杨蕤的说辞,付昌奎气归气,还真不好与其发生争执,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噢!”杨蕤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又伸了个懒腰望向付昌奎问道:“付狱长,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睡觉了昂!”

    说是询问,可还没等付昌奎答话,杨蕤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

    七城一直专注于生产力的发展,无论是末世前后。

    就连城北监狱也不例外,在其他地方周一至周五是要坐板儿的,也就是坐在铺上把腰杆挺直,啥也不干。

    但城北监狱不坐板,得做事儿!

    城北监狱在改造犯人的同时还接一些非精细配件制作的小活儿。

    美其名曰是为了让犯人们出狱后,也会一门手艺能找着工作。只有饿不死了,才有机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挣的钱,则是用于监区改造或者是改善犯人伙食,以及对犯人按劳分配。

    至于这中间的比例是如何,那就说不清楚了。

    每个分院有一间专门的大房子,被称作生产车间供分院内各监室的犯人们共同劳作,以流水线作业将配件完成。

    对于坐板儿,犯人们其实更乐意干点活儿。

    能不能加菜改善伙食啥的放一边先不说,至少每天干完活了,吃饭前那半个小时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自己干活卖力了,那管教瞅着心情好说不定还能赏自己根烟抽,多好的事呐!

    所以在干活的时候,大家积极性通常也都还挺高。

    北分院的五百来人分配在十余条流水线上,他们的工作上制造某品牌的老人机。

    这手机制作除了最前工位的点焊螺丝稍稍要点技术含量以外,后面的都是些熟能生巧的事儿。

    一天也就工作一下午,时间还不到四个小时,大伙一边干一边聊天时间也过得很快。

    金宇中队的五间监室犯人们负责的正是最后一道工序,开机试验。

    这工作既不繁琐也不辛苦,算得上是流水线上最好的活儿了。当然,这也和他们重刑犯的身份脱不了干系。

    由金宇带队走进生产车间。

    跟在金宇身后的也由一名花臂壮汉换成了张鹏。在走进车间时,张鹏昂首挺胸地与已经到位的万文胜对视,眼中的不屑溢于言表。

    万文胜并没有在这时选择与张鹏产生冲突,而是扭头离开了。

    生产时间,不但每两条流水线就有一名管教监督,就连监狱的二把手都会来回在四个车间不断巡视。

    而北院又恰巧是最大的生产车间,二把手停留的时间也会最长。

    二把手身边肯定还有相关干部陪同,那场面可是相当大的。

    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和张鹏发生冲突,那无论谁是谁非,自己肯定都难逃干系。

    只要耐心等到了工作结束后的那半个小时,领导干部都离开了,管教管理也会相对松散。

    到那时候再来处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明显性价比要高得多。

    打定主意的万文胜头也不回的坐在一个空置的工位上,开始思考着待会时间一到怎么接着收拾张鹏。

    跟在金宇身后的张鹏,随着金宇走到了最里头的一道生产线。

342 臭鱼找烂虾

    两人坐下后,金宇偏头问道:“你想在这跟他干?”

    “我想干他。”坐在小板凳上的张鹏仍然望着万文胜的方向回道。

    “唉!”金宇叹了口气回道:“还有三年呢,消停点吧!你要是在这儿当着鬼狱长的面儿把他干了,那真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鬼狱长?”张鹏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杨贵湖,城北监狱里主抓生产的二把手,因为主管生产并负责黑-狱拳赛,被称为鬼狱长。”

    金宇表情郑重地开口介绍道,并很快又补充了一句:“甭管你在外头多大的腕,在城北监狱就必须要遵守鬼狱长的规矩。这有这么一句话,宁和邢真打架,不和鬼狐犟嘴!”

    “这么说的话,你们这鬼狱长确实挺牛逼的哈!”

    听着金宇那严肃的模样,张鹏忍不住顺嘴接着话茬夸道。

    谁知道金宇还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都有传闻,要不是杨贵湖太狠了,早都该上去了。就是因为他太过暴戾上头才不敢让他当一把,怕他把城北监的犯人们都给整死咯!”

    张鹏听着金宇替杨贵湖吹着牛逼也有些头疼,于是岔开了话题问道:“那个黑-狱拳赛是什么东西?”

    金宇狡黠一笑道:“你看过终极斗士没,博伊卡!”

    “看过啊!”张鹏想都没想的答道。

    “和那个模式差不多,说是为了给犯人们一个宣泄的渠道。三个月一次各个分院的较量,一年一次南北监狱最强比拼,同时也会开盘让外面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参与进来...”

    说白了就是黑拳的运营模式,只不过将场地架设在了监狱,显得更加血腥残酷更能够吸引人眼球罢了。

    “叮!叮!叮!”

    三声铃响,流水线输送带开始工作,大家也纷纷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以金宇中队长的身份,给张鹏安排一个不需要干活的岗位自然没有难度。

    但张鹏一句:我闲着也是闲着。打消了金宇的念头。

    他也能够理解刚刚进来时会对一切保持新鲜感。但一般不超过三天,这股新鲜感被冲淡以后,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了。

    工艺并不复杂,毫无技巧性可言。

    一个下午的工作时间看似漫长,但随着众人插科打诨,时不时再爆条段子出来引得一大帮人发笑,实则过得很快。

    “叮!叮!叮!”

    又是三声铃响,值守干部以及大部分管教全部退场,剩下的半个小时是犯人们的自由活动时间。

    偌大的车间内,只剩下两名坐在椅子上压低了帽檐打瞌睡的管教。

    “咔嚓!”

    万文胜点燃了叼在嘴边的香烟,阴鸷的扫了一眼正坐在小板凳上和金宇说话的张鹏。

    用手随意的弹了弹烟灰,站起身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后,向前迈步。

    也不知是上一次在食堂的行动过于浩荡,万文胜受了上方的敲打还是如何。

    总之这一次,跟在他身边的人数明显要比在食堂少了很多。

    在他距离金宇张鹏不到两条流水线时,聚拢过来的人数也才不过三四十。

    不过这三四十号的人质量就完全不是在食堂可以比的了,这三四十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若是有会看相的大师在身边的话,定会说一句这伙人凑在一块儿当真是戾气冲天!

    兵在精不在多,万文胜今日有备而来。

    金宇瞥了一眼远处走来的万文胜,头一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金宇起身的瞬间,十几名原本就围坐在金宇身边的重刑犯也纷纷站起。

    双方眼神一对上,便火.药味十足,剑拔弩张。

    “你要保他?”

    万文胜走上前,皱着眉头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责问。

    金宇微微颔首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万文胜满含怒意地问道:“说不想掺和的是你,打伤我兄弟的也是你,这会儿主动找存在感的还是你。怎么着金宇,这北院大哥换你来做得了吧?”

    “呵呵!”金宇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干笑一声便算是回答了。

    “你笑你mb呢!”

    万文胜身后一名个子不算太高,但很壮实的青年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朝着金宇抽了过去。

    金宇左腿向后侧了半步,右腿高抬,一脚蹬在了那名青年的胸口上。

    “嘭!”

    挨了一脚的青年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眼中的怒火宛若化为实质,当下就如同脱缰的“野狗”一般向前冲刺。

    “哗啦!”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际,万文胜一把拽住了青年的肩部,将他给拉了回来。

    “你是非得掺和了?”万文胜怒目如火般问道。

    此时万文胜也到了爆发的边缘,心情可谓是极差的。金宇刚刚的行为明显已经没有将他这个北院大哥放在眼里了,视为挑衅也完全说得过去。

    万文胜此人比吴海出道晚几年,但和王大狗一样勉强能算是和吴海同时代的混子。

    在当时的城北腾泰异军突起,身为腾泰双花红棍的吴海更是如皓月当空一般,将其他所有路上跑的都压在了身下。

    王大狗是如此,万文胜也是如此。无论他们的表现多么突出,只要有人将他们和吴海一对比,那就变得黯淡无光了。

    成不了一代枭雄,做不了靠名吃饭的江湖大哥,万文胜就走了极端。

    疯狂的搂钱,什么挣钱干什么。不同于吴海身后背靠腾泰,再加上万文胜挣的钱毫无底线,他没有任何意外的折了。

    一审宣判死刑,耗尽家财二审才判了个死缓,便一直在城北监狱被关到了现在。

    结果谁知道在城北路上始终没能占着鳌头的万文胜,入狱后他的“事业”倒是爆发了第二春。

    凭借着他原本在路上的凶名,再加上此人擅使一些笼络人心的手段,不出三年时间他就成了城北监狱的北院大哥,直至今日。

    与他同样待在城北监狱的还有王大狗,不过万文胜进来的时间要更早一些,等王大狗来的时候,他已经北院大哥了。

    关于他和王大狗两人的交情,这里用一句俗语特别的合适:“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臭鱼找烂虾!”

    如果没有吴海,两人在城北要么可能是各自偏安一隅,称王称霸。要么是站在对立面,早晚有一场华山论剑。

    可因为有吴海,他两却好死不死的成了“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了。

    由于王大狗有郭华源源不断的打钱,所以在大部分情况下王大狗都好吃好喝的睡在特高监。

    王大狗自然没有和他万文胜争大哥的想法,导致两人在城北监的关系异常融洽。

343 关于城北拳王的往事

    而在张鹏入狱的那一天,在城北监里当大哥的万文胜忽然一下就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有几名来自七城各地年轻的“二代”托人托到他这儿,要他收拾新入狱的张鹏。除此之外,先他一步出狱的好兄弟王大狗也亲自到城北监探视他,跟他说了这件事儿。

    万文胜自然是十分痛快的满口答应,表示只要这个叫张鹏的关在北院,那自己一定狠狠的收拾他!

    像这样的小活儿,万文胜统治北院多年以来已经接过不少了。

    甭管在外面是个多大的腕,进来了不老实撅着,他胜哥有的是办法收拾。

    不过这一次多方给出的酬劳可是异常丰厚,就连在城北监里已经捞了不少钱的万文胜也心动了。

    至于这个叫张鹏的有多大能耐,他从没考虑过。

    处理的多了,再如何棘手的问题也变得得心应手了。

    可此后接连不断的意外,却让这名北院大哥异常恼怒,尤其是看着自己手下的这名中队长金宇,竟然因为这名新入狱的犯人选择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万文胜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狂暴的心情,哪怕是金宇的背叛让他焦躁不已。

    “你要动他,我就得掺和。”

    谁知虽然一向桀骜不驯,但自己面前还是老老实实的金宇今日却一反常态,态度十分强硬,寸步不让。

    就在此时,万文胜身后走出一人,朝着张鹏开口道:“传说中的城北拳王。一到这来就磕板,听说你还想以一敌百。可我出来了,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只知道躲在别人的身后呢?”

    张鹏缓缓抬头与说话人相对视,但表情仍旧是那般波澜不惊,完全没有被此人的激将法所激怒。

    两人对视一眼后,张鹏从上到下扫视了开口之人一眼。

    使用激将法的男子,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肌肉微微隆起,身材匀称。不同于专注于健美的健身教练,向他这样流线型身形的更加充满爆发力。

    从他宽大的手掌上补满的厚茧能够看出,这是一名训练多年经验丰富的拳手。

    作为一名拳手,实力是一方面,擂台之上生死之间的搏杀经验同样是一方面。在实力相差不远的情况下,你的经验越丰富,笑到最后的机会也就越大。

    而在黑拳的擂台上,笑到最后就意味着活下去。

    张鹏想来这应该就是之前金宇给他说过的黑狱拳赛的比赛选手了。

    要不然在监狱这种简陋环境下,压根不可能保持男子眼前这样的身材。

    且不说必要的一些器械没有,就光是营养也不可能跟上。

    此人必定是有些真本事的,张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几天前食堂的那场围殴中没有发现这个人。

    如果是有他在的话,张鹏感觉自己勉强还算从容脱身的难度无疑要大大提升。

    见张鹏并不搭理他,男子也不生气,而是接着开口道:“我叫大狼,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男子自报家门后,原本还一脸风轻云淡的张鹏眼中猛然闪过一道凶光,双眼如喷火般死死的锁定了称自己为大狼的男子。

    “你叫大狼。”张鹏一字字咬着牙缝挤出来问道。

    “没错啊!”大狼点点头答道:“你那半个废物师傅就是让我活活打死的!要不是我进来了,你能当城北拳王?你早踏马也让我给打死了!”

    一向镇定的张鹏双拳紧握,站在原地浑身不住颤抖。

    旁边的人包括万文胜和金宇在内都是一头雾水,这中间牵扯到了一段几年前的往事。

    张鹏自幼习武,跟的师傅是他们小城数一数二的拳师。后来高中毕业后离家,到了七城读了个铁路职校。

    职校里管理相对松散,再加上那时候的张鹏同样也想知道自己一身功夫在七城这座人口上千万的大城市属于什么水平。

    于是就前往了当时七城名气最大的天志拳馆。

    抱着交流学习的态度,他一连战胜了不少拳馆内的老师傅。

    而当时的张鹏年纪也不大,少年心性颇有几分志得意满,觉得这天志拳馆也不过如此。

    这一来二去,就让拳馆里的师傅们有些愤愤然,自然而然将张鹏当成了他人派来踢馆的。

    现代拳馆不同于原来古时候,古时候拳馆以教拳为主,师傅就是拳馆里最厉害的存在。

    师傅的功夫高深程度也决定这个拳馆在当地的名气。

    现代拳馆教拳的也有,但有真功夫的很少。主要是供拳击爱好者自我练习,开拳馆的老板大多也算是半个爱好者,但主要还是为了盈利,自身也不会具备什么功夫。

    但稍微大型一些的拳馆都会有一些类似于玄幻小说中高门大派的“客卿长老”。

    他们的存在,就是在遇到强者来挑衅时,挽回拳馆的颜面。

    张鹏的举动,自然而然也将天志拳馆中的最强者“劲松”引了出来。

    劲松不但是天志拳馆的最强者,也是城北无限制格斗的金腰带获得者,也就是当之无愧的城北拳王。

    张鹏和劲松在即将打满第一节的五分钟时,张鹏被干趴下了,也让他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拳手大多崇尚强者,后来张鹏就成了天志拳馆的常客。

    劲松对张鹏这么一个年纪轻,功夫深肯钻研的小伙子也很有好感。

    两人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而张鹏始终也将劲松当成了亦师亦友的好大哥。

    那几年的张鹏凭借着多年水磨工夫打下的基础,不断实战也在城北拳坛崭露头角。

    而就在这时候,劲松接到了城北地下拳坛第一人大狼的挑衅。

    大狼在公开场合曾多次向劲松邀战,并表示只要劲松敢上擂台自己就一定能打死他!

    这些明面上的所谓拳王格斗王全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劲松的性子与张鹏类似,对于这样的挑衅完全是不加理会的。

    谁知道大狼却因为劲松的无视恼羞成怒了,就在劲松宣布自己即将和同路多年的姑娘携手走进婚姻殿堂庆祝的夜晚找上门去了。

344 打他难道还需要准备

    当晚其实张鹏也在场,不过因为自己这半个师傅结婚太过高兴,早早的就喝的不省人事了。

    等大狼上门挑衅时,他早都没了意识。

    大狼找到他们一行人所在的清吧,一开口就是大肆挑衅。

    喝了不少酒但还保持一定程度清醒的劲松并没有搭理大狼的想法,而是招呼着朋友各自离去。

    大狼特意过来找麻烦,哪能轻易罢手?

    见劲松无动于衷,口无遮拦的他干脆将目光瞄准到了劲松的媳妇。

    大狼几句话下去,劲松的媳妇就已经满脸泪汪汪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更何况是劲松这样的习武之人。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出拳攻向了大狼,此举正中大狼下怀。

    喝过酒的朋友们都知道,少量饮酒会让人变得兴奋,但是过量饮酒会造成心律失常,破坏神经中枢的正常功能,简单来说就会让人的反应迟缓,迷糊!

    高手过招,一丝一毫之间的误差都是致命的弱点。

    若是放在正常状态下,大狼凭实力其实很难干过劲松,可劲松毕竟也算是大喜的日子喝多了酒,那状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劲松出手后,大狼侧身躲过,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拳炮轰在了劲松的太阳穴上。

    躲闪不开的劲松,太阳穴上挨了这一拳便直接倒地了。

    大狼头也不回的离去,等劲松的朋友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劲松身体都已经逐渐僵硬了...

    等张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那半个师傅劲松已经摆在了冰棺里头,换上了寿衣。

    他发狂似的想要去找大狼,才得知昨晚上大狼就已经被带走了。

    由于是劲松先动的手,大狼只被判了九年,这个仇张鹏也就一直记到了今天。

    ...

    张鹏右臂肌肉隆起,瞬间发力。

    “嘭!”

    大狼身子向左一侧,双手接下,一脸戏谑道:“就你这种水准,也配称作城北拳王?真是给你那个被我打死的废物师傅,如出一辙!”

    话音落的同时,大狼抬起右腿,侧身一个顺时针鞭腿直接扫了过去。

    “咚!”

    张鹏在仇恨状态下躲闪不及,只得用右肩硬接下,此刻只觉得整个右肩一阵**。

    双眼血红的张鹏身形微躬,双臂向下一沉,刚准备一步蹿出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厚重的男声:“够了!”

    张鹏偏头瞧见一名穿着整齐制服戴着大盖帽的中年男子,双手背于身后,缓缓走了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杨蕤等另外几名值班干部。

    这就是金宇口中残忍暴戾的“鬼狱长”,在今天下午工作时,金宇就曾悄悄的指给他看过一眼。

    “杨狱长!”

    “杨狱长好!”

    “杨狱长好!”

    无论是留守管教,还是万文胜大狼金宇一见着杨贵湖,全部站的笔直朗声喊道。

    杨贵湖微微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而他的眼神微眯始终盯在张鹏的身上。

    就连一向号称叶记心理素质最为过硬的张鹏,也不得不承认被这名号称城北监里的血腥屠夫盯住不放,稍稍有些发毛。

    半响,杨贵湖主动开口道:“你叫张鹏?”

    “啪!”

    张鹏双腿并拢,昂首挺胸朗声回道:“报告杨狱长!我叫张鹏!”

    纵然是张鹏这么一代狠人,在城北监狱里也必须按照城北监狱的规矩来。

    杨贵湖眉毛一挑,再次问道:“前几年你被称为城北拳王?”

    按规矩,黑-狱拳赛的负责人应该是监狱的一把,但邢真为人正直且对拳赛并不感冒。

    于是杨贵湖才从上一任监狱长手上接下这个活计。工作是一方面,他杨贵湖本人对自由搏击散打拳击以及无限制格斗感兴趣是另一方面。

    包括张鹏几年前的拳赛,他也曾亲临现场看过几次,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不敢当。”张鹏表面谦虚的回答,但说话的口气无疑也是承认了这一称呼。

    “怎么回事?”

    杨贵湖微微颔首,偏头望向留守的管教问道。

    有些局促不安的管教结结巴巴的将刚刚在场的情况解释了一遍。说实在的他其实也没太注意,好在大方向双方的矛盾一眼就能看出来,也没什么偏差。

    这时杨贵湖才将目光再次望向张鹏与站在一旁的大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俩有矛盾?”

    “对!”

    “对!”

    张鹏大狼两人都没有隐瞒,异口同声地答道。

    “有矛盾应该到擂台上打!你们把我的生产车间当成什么地方了?”

    杨贵湖有些不悦的喝问道。

    面对杨贵湖的喝问,两人一声不吭。

    “给你们两人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一个小时之后都给我到小号房撅着去!”

    宣布了处罚结果,杨贵湖转身离开。

    “全部都回各自监室!晚饭时间,向后顺延一个小时!”两名留守管教,一名打开了生产车间的铁栅栏,另外一名扯着嗓子喊道。

    “快走!”

    等管教说完,金宇这会儿也不排队了,喊了一句以后拽着不明就里的张鹏胳膊,快步往外走。

    那一头大狼也跟在万文胜的身后,迅速离开了。

    张鹏刚回到监室时,就可以看见监室里的众人都开始在各自铺位上翻找。

    摸了摸脑袋有些不能理解的张鹏直愣愣的站在一旁,而金宇则是在众人的铺前来回穿梭。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张鹏仍是站在原地不动,这时金宇才走了过来,问了一句:“你身上有烟吗?”

    “有啊!”张鹏点了点头,从兜里将云烟掏了出来。

    金宇点点头,指着洗漱池说道:“你先去抽根烟,我待会过来跟你说。”

    “行。”张鹏也没多想,走进了洗漱池靠着墙吞云吐雾。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额头上冒着细汗的金宇手里提着个麻布袋走了过来。

    将麻布袋朝张鹏一递,说道:“拿着!”

    “什么东西啊!”张鹏顺手接过麻布袋,只见麻布袋里塞了大概一小半的肉干鸡蛋,其他的都是一些胆固醇含量较高的食物。

    “不是,这什么意思啊!”这些彻底给张鹏整迷糊了,合着众人一顿翻找就是给自己凑口粮?

    关小号房还有这个待遇?

    金宇沉声解释道:“最多三五天,老鬼就该安排你跟大狼打一场了。小号房里加不了餐,你这几天的营养都不能保证,怎么跟他打?”

    张鹏则是十分不以为然的答道:“打他我还得做几天的准备工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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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七城介绍:
【生于末世,热血江湖】 末世灾变,曾经的种种光辉都已化为过眼云烟。 百废待兴,看草莽英雄如何崛起于乱世腾九天。 无人管辖区人命如草芥,城邦安全区暗箭似无形。 无名小卒,乱世颠沛流离力争上游,血色江湖之中扭转乾坤。末世第七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世第七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