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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将军     末世第七城txt下载     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85 谁都得找咱帮忙

    ……

    城北商圈一处高档公寓内,乔装打扮的小黄戴着鸭舌帽,黑口罩按响了1106的门铃。

    开门的是今天刚和罗挚旗见过面的厉涛,他侧着身子让小黄走进了屋内。

    “事办的不错!”关上房门,厉涛朝着今天真正的“事故责任人”小黄称赞了一句。

    小黄也没客气,坐在房间内的小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烟盒,自己点上一根,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的回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手笔!”

    厉涛并没有坐在小黄的身侧,而是选择从床头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随手扔在小黄之前拿烟的茶几上。

    “卡里有事先答应好你的二十万,拿了快走吧,小心点别被抓,再把我给咬出来了。”

    “艹!干我们这行的,就是死都不带吐口的!而且这段时间我一直化了妆,我只要不站在他们眼前,他们包管认不出我来!再说了,就大坪子他们那群脑瘫儿,估摸着现在都还没摸到风呢!”

    小黄将银行卡插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丝毫没当回事儿的回了一句。

    紧接着就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还边笑着说道:“老板,希望咱俩下次还有机会合作昂!我就喜欢您这种又有钱,事还少的大老板!”

    说完,小黄乐呵呵的就拉开了房门,吹着口哨高高兴兴地朝电梯口走了过去。

    “叮咚!”

    当电梯铃声响起,预示着到达负一层的停车场时,小黄奔着自己花三千块钱租来的宝马5系走了过去,等将车开到指定地点,他的本次任务就算是原本完成了。

    哼着歌的小黄顺着承重墙拐了个弯,距离他的宝马5系不到三米远时,忽然从阴影处甩出一段麻绳狠狠地箍在了他的脖子上,手里勒紧麻绳的黑衣人,使劲将小黄往后拖。

    即便小黄死命的挣脱,可越是挣扎脖子上的麻绳勒的就越紧。经历了抽搐,到平缓,大约在一分半钟后,小黄就因为大脑缺氧,两眼一翻逐渐失去了意识。

    全过程不超过三分钟,小黄已经面色青紫舌头朝外伸的老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黑衣人动作极为熟练的将小黄扔上了后备箱,将自己棒球帽的帽檐压低,开着一台没挂牌照的破旧桑塔纳离开了停车场。

    就在小黄离开房间的五分钟不到,厉涛的手机就传来了短信提示音,打开短信,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妥”字。

    厉涛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放下,就好像一切没事发生。

    ……

    第二天一早,昨天还干劲十足的罗挚旗和郭华就好像是提前约好了一样,不再像昨天一般收购股份,而是同时选择了按兵不动。

    城北郊工地办公室内,易达从城北的二手市场内整一张根雕茶桌,曾锐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办公室,被易达这一茶桌摆下来更是显得拥挤了…

    “罗挚旗打你电话没有?”

    整了张根雕茶桌看似讲究的易达,两脚搭在茶桌上,手里夹着烟一副活脱脱地痞子像,问道:“罗挚旗昨晚打你电话没有?”

    从昨天对于城北路上跑的吃瓜群众来说,那确实是惊喜不断。

    从上午腾泰周例会的剑拔弩张,到中午刘迪物流公司内被砸,再到晚上郑眉手下大坪子因为暴-乱罪被捕,这一系列的故事,当真是电影都演不出来。

    路上跑的都传大坪子这是命里有此一劫,中午才打了刘迪的儿子,晚上就因为打人家刘处长的儿子入狱,当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的最好印证了。

    闹得沸沸扬扬,同样在圈子里的叶记自然也不可能没有耳闻,算算时间,易达也觉得罗挚旗该联系自家大哥了。

    “没有。”曾锐摇了摇脑袋,将手机摆在桌上,说道:“虽然昨晚没打我电话,但是我估摸着时间,这会儿应该快打来了。”

    易达带着一丝狐疑问道“我滴叶哥啊,你不会又私底下主动请缨出战了吧?”

    曾锐点了根烟,没有回答。

    见曾锐默不作声,易达又忍不住墨迹了一句:“哥,我可是老早就说了没有上赶着交朋友的。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开银行的,人家不需要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就足够了。我们要帮忙可都得拿命去拼,就算要做,也必须性价比达到最高才成!”

    曾锐等易达全部说完后,弹了弹烟灰,故作高深的说道:“你说的我懂,我的意思是按照城北分局那边的进展,罗挚旗该要找咱帮忙了。”

    “啥意思啊?”易达从桌上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随口问道。

    “我估摸着今天白天那大坪子就得被送进第二看守所了,那罗挚旗肯定得打我们电话了。”

    把烟叼在嘴上的易达再问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罗挚旗在二看的关系不得比咱硬啊?就上次我进去,认识最大的官还是个监区管教,那都是人白奇托的关系呢!罗挚旗要真想折腾折腾大坪子,随便使点手段不比找我们好使?”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二看找谁都不一定有找我们好使!”曾锐往沙发座上一躺,老神在在的回道。

    “嗡嗡!嗡嗡!”

    两人聊着聊着,曾锐摆在桌上的手机就发出了震动。

    曾锐将手机拿在手里,冲易达扬了扬得意的说道:“瞅见没?我说了罗挚旗想在二看里办事,还就得求我们!”

    “艹!你咋知道罗挚旗是找你办二看的事儿,不是让咱冲锋陷阵跟郭华拼刺刀呢?”

    易达白了曾锐一眼,显然对他这个神机妙算抢了自己位置的行为,表示质疑与不满。

    等电话接通,曾锐与罗挚旗交谈了三两分钟挂断后,曾锐朝易达飞了个眼道:“行了,把你认识的管教约出来吧,咱见一面给他上点礼。”

    “我艹,他罗挚旗还真能为二看的事找咱?就他腾泰的关系要,办这点事不是手到擒来吗?”易达瞪大了眼睛,表示难以置信。

    曾锐一站起身,撇了易达一眼说道:“我说了论二看的关系,想收拾大坪子谁都得找我们!”

586 大部分都在坐牢

    ……

    即便郑眉已经知道爱惹事的大坪子,这次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上难以收场,但出于这么多年的交情,他还是希望能帮大坪子度过这一劫。

    大坪子看似不着调,但就是靠着那股子愣劲确实帮郑眉处理了很多棘手的问题。

    两人共事多年,已经超出了上下级的关系,更像是交流不多但交情深厚的好兄弟。

    以郑眉对官场上这些条条道道的理解,哪怕那宣传处处长啥小鞋也不给大坪子穿,那底下的人自然都会给他们的上级,刘处长狠狠地出这口气。

    就大坪子那死不服输的性格,鬼知道在里头会被折磨成啥样,所以郑眉一直在努力的寻找一切可能运作这件事。

    即便从昨晚到现在,郑眉多方打听关系找尽,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结果连大坪子关在哪没打听出来。

    但就郑眉这个为救兄弟不惜想尽办法的行为,你不得不承认别看他好像娘们唧唧整的跟个老玻璃似的,可做的这事儿要比很多路上跑的老爷们还爷们!

    ……

    话说回昨晚上被押到治保分局的大坪子身上。

    “肖大坪,七城城北金沙区人,任腾眉贸易公司董事长郑眉私人保镖。”

    常青没有亲自审讯,坐在大坪子对面的是一名新加入大案队的年轻干事。

    “我不是郑眉的私人保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大坪子张口就想要撇清和郑眉的任何关系。他大坪子或者不算个好汉,但也明白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

    他被常青拿话点了两句之后,其实就已经明白自己此行危矣了。可同时他也打定了主意,既然事从自己身上起,那就让事在自己身上结束。

    大坪子和郑眉有太多的事情牵扯在一块儿了,可好就好在两人并没有签订过任何劳动合同一类,具有法律效益的东西。只要他大坪子非得撇清关系,治保局的人也很难有法子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更何况真要是把他跟郑眉做过的那些事儿,全给摆到桌面上来,郑眉可能确实会受到一点的牵连,但他大坪子最少得死十次!所以说无论治保干事怎么审,哪怕就是把大坪子活活打死在治保分局,他保证也不会咬郑眉出来一个字!

    “嘭!”

    年轻的治保干事拍着桌子喝问道:“我劝你最好端正自己的态度,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这次犯的是有多严重多恶劣!”

    大坪子满不在乎的梗着脖子回道:“我劝你最好端正你的态度,你牛逼就把录像都关了,录着像你还能杀了我啊?老子头回上山的时候,你这小比崽子小学都还没毕业呢,就你这两下子还想吓唬我?”

    大坪子将身体微微靠后,以一个尽量舒适的姿势坐在审讯椅上,试图从心理上给审讯他的治保干部施加压力。

    “你……”怒不可遏的年轻治保干事,望了一眼一旁打开的摄影机,最后也只能逼着自己把这口怒气吞下。

    “咔!”

    这时大案队的一名副队长走进审讯室,顺手就把原本开起的摄影机的关闭,走到审讯椅旁边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抽在了大坪子的脸上,并喝问道:“老子能不能杀你不一定,但是把你这张破嘴撕了一点都不费劲,你信吗!”

    挨了一个嘴巴的大坪子毫不示弱,红着眼抬头顶道:“行啊,你来撕啊!”

    “啪!”

    副队长又是一个嘴巴子抽了过去,这时很快被负责审讯的两名治保干事给拉住,两人边拉还边劝道:“韩队!韩队!冷静啊!”

    “韩队!我们能理解你,但这案子上头盯着呢!”

    “就是你这种地赖子才会让城北的老百姓们,做不到安居乐业。就是有你们这种地赖子才会让有钱的老板,都不愿意来我们城北投资。你打了我侄子,我就一定扒你的皮!”

    整了半天韩队是眼镜小青年的舅舅,侄子被打做舅舅的自然也受不了。

    “咣当!”

    就在这时宣传处的刘处长推开了审讯室的门,亲自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大案队队长常青。

    刘处长当着众人的面,对着自己小舅子韩副队长打着官腔道:“小韩啊!我们审讯有审讯的规矩,无论对方犯下过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都不能凭借自己的喜恶去对待犯人,我这么说你能够理解吗?”

    “行。”韩队点了点头,狠狠地剜了大坪子一眼,走出了审讯室。

    就在刘处长把话放出来之后,审讯室就陷入了一种较为微妙的状态。

    整到最后,这一晚上不只是没有刑讯逼供,压根都没有审讯,就让大坪子在审讯椅上坐了一整宿,连水都没喝的上一口。

    嘴上说着一切按正常程序走,实际上第二天一早城北治保分局就已经给大坪子办好了手续,押上依维柯送往城北第二看守所了……

    “咣当!”

    随着二看闸门拉开,也算是正式宣布大坪子这么一位老子天下第一的郑眉手下战士,开始了新的生活。

    先对随身物品检查,并按规定上交,登记完后拍照入档。在郑眉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大坪子已经在管教的带领下,走进了自己所在的监室。

    “咣咣!”

    管教用手里的橡胶棒敲了敲铁栅栏门,冲着躺在风扇底下的号长喊道:“诶!这给你们监添个人!”

    “好的,管教!”

    号长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中气十足地回答了管教的话。像二十来岁小伙当号长的情况其实十分罕见。

    毕竟看守所不比拘留所,看守所光一个监就得关二十五到三十个人,真碰上扫黑除恶的“旺季”就是关上四五十号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

    拘留所里关押的时间都不长,所以是非少。可看守所里不一样,除了刑期较短就在看守所执行的以外,大多最终是要送往监狱服刑的。

    引用网络上一句挺流行的采访对话,采访人问了一名路上跑的:“像你们这样刀尖上讨生活的,平常闲下来有时间都在干啥啊?”

    路上跑的则是回答:“我有时间的时候,大部分都在坐牢。”

587 年轻的号长

    别看这段采访是个段子,其实也可以从侧面反应了一个现状,就是混子蹲监的格外要多。尤其是最底层的小混子,那有事没事儿干个故意伤害进来蹲几年的,属于家常便饭。

    按路上跑的说法,没进来蹲过压根就不算混过社会,进了狱里那就相当于深造了!

    我们这里不讨论这个说法对不对,单纯从看守所监狱里的人员组成部分来说,路上跑的确实占很大一部分。

    所以看守所监狱内的戾气之重可以想象,而面对这么一帮因为种种原因进来的老混子,二十来岁的小伙儿他能够独占鳌头技压群雄,这本来就是一种本事!

    更有意思的是,他好像还是前两天刚来,来了他就是号长!

    “耷拉…耷拉…!”

    大坪子端着脸盆拿着自己的生活用品,拖着塑料拖鞋缓慢的走进监室,前进的同时他也用轻蔑地眼神在牢房里所有人身上扫视了一遍。

    牢房里很少有乐子找,所以每一个新进来的那或多或少会被找找乐子“上上课”。

    当然,像大坪子这种具有一定社会背景的是不存在的。毕竟无论在哪儿都得讲关系,谁也不是蹲完今天就不蹲了,活完今天就不活了,你在里头没事儿不代表你出去了,人家不收拾你。

    这也是大坪子敢于一进号房,就昂着个脑袋打量着其他犯人的原因。要他没背景没关系没那体格子,光这小眼神最少一天都能挨两顿打……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以往他可以当做护身符有恃无恐的腾泰招牌,在今天其实在他关进这间牢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失灵了,甚至是说可能会让他遭受到的打击变本加厉……

    犯人们望向他的有戏谑,有仇视,有充满敌意,还有畏惧,但大坪子最后将自己的眼神,停留在了之前被管教称作号长的年轻小伙身上,因为他一直盯着大坪子在笑,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什么,让大坪子有点儿摸不透风。

    大坪子不是头一次见看守所,监狱他也不是没来过,正如他对年轻干事说的一样,他大坪子头回“上山”的时候,你这小崽子还没小学毕业呢……

    在大坪子人生前半程,就如同其他底层小混子一样,打架斗殴无恶不作,钱没捞着牢没少坐,后来还是被纳入郑眉麾下,才改变了自己的生活。

    所以对于看守所而言,他并不如何反感甚至还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看着大坪子大大方方的举目四望,在配上他那高大强壮身材赋予他的卖相,光从气势上分析,他确实比半躺在铺上的号长看上去要威风不少。

    尤其是大坪子这股镇定自若的劲,就让大部分的犯人们打心底里觉得这人不好招惹,也不会因为他是新人就刻意的给自己去找麻烦了。

    “诶!”就在大坪子整的跟狮子王巡视自己的领地时,感受到自己号长地位即将被动摇的年轻号长,一边用手极为埋汰的抠着脚丫子,一边微微抬头冲大坪子喊道:“傻大个,你犯啥事进来的啊?”

    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大坪子,将脸盆往地上一放,把眼睛瞪得老大冲着年轻号长就骂道:“因为老子干了你m!她觉得挺爽,但是干一半嗝屁了,我解释不清了就进来了,我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号长,一方面是通过管教选,但另一方面你还得让大家服,毕竟一监室里就二三十号人,你想要做到所有人都服气,那要么是确实有硬到其他人难以抵抗的关系,要么是具备有他人不具备的能力。

    同时号长可不只是个名头,象征,它同样确实可以给你在牢房里带来一定的便利。像大坪子这样的背景,要是换个时候进来,压根啥都不用说,啥也不用干就能当号长。

    可从昨天一直到现在,半天时间过去了大坪子却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接见。那他就清楚自己在外边的关系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全被遮了。所以大坪子决定靠自己的能力当号长,只有当了号长,他才可能有机会往外面递消息。

    于是就有了他面对年轻号长的问话,火-药味十足开口就是挑衅的举动出现。

    “艹!我们监这是来了个爷爷啊!”

    年轻号长脚也不抠了,左右拍打了一下手掌,撑着从床上跳了下来,看向大坪子问道:“你叫啥名啊,这么横?”

    大坪子扯着嗓子朝年轻号长喝骂道:“老子叫什么是你这么个小篮子能问的吗?给老子滚便池边上撅着去,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干死你!”

    因为大坪子高声大叫,嗓音洪亮也吸引了这间监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时这也是大坪子想要的效果,只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面前这名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号长干倒,自己才有可能用最快的时间顺利接手他的位置。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江湖好像并不像他曾经想象的一样……

    年轻号长冲注视着这边的犯人们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干死他。”

    “哗啦哗啦!”

    这间监室里加上年轻号长和大坪子在内,总共住了有通过“精挑细选”出来的二十七名犯人。

    可以想象,在这么一个大小不过三十平方米的监室内,二十五人同时起立,朝着大坪子冲过去的那种震撼。

    “艹nm!你们跟老子玩路子,一起上?”大坪子握紧了拳头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咣当!”

    冲在最前方的一壮汉,拳头铆足了劲就扑向了大坪子。大坪子左手曲肘硬挡下这拳,同时反应很快右手握拳打向壮汉的胸膛,壮汉被瞬间打飞。

    这时右边又是一名身形偏瘦犯人抬腿踹在大坪子的大腿上,大坪子下盘很稳,连轻微的摇晃都没有发出,整个人向右侧一偏,将犯人撞倒在地。

    人大坪子能当上郑眉的私人保镖兼“脏手套”,肯定不单单是靠着他唬人的身形,手底下活儿还是有点的。

    不说开口就要一打十,有过一定武术功底的他,要换成平时三五人赤手空拳确实挺难近他的身。

588 监室内的对决

    “嘭咚!”

    又是一拳闷倒了一位朝自己冲撞而来的犯人,接连出拳已经人年近四旬,身体状态早已不在巅峰的大坪子有些喘不过气来。

    “嚓啦!”

    多人围攻压根就没给大坪子喘息之机,当大坪子试图换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时,身后的犯人握紧的铁拳已经抡了过来。

    若不是在危险来临之际,大坪子下意识的稍稍下蹲,那这一拳就足以将他抡的重心前倾,栽倒在地。

    当犯人的铁拳擦着他的肩膀划过时,大坪子向上一顶,右手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往前一拽,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狠狠地砸向了他的正前方。

    干倒偷袭的犯人同时,还将自己前方一名跃跃欲试正等着伺机而动的犯人一同砸倒在地。

    接连干倒数人的大坪子,虽然身体已经有些跟不上大脑行动,但胸腔内的那股战意倒是在不断升腾。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在屡次得手的情况下让大坪子回忆起了曾属于自己的那段峥嵘岁月,岁月不饶人?不饶的是懒人,不该是狠人!

    大秃瓢在这间狭小的监室内异常耀眼,他低着头向前拱,好似蛮牛冲撞一般,用最快的速度顶翻了一名即将朝自己挥起拳头的犯人,在同时身侧左膝前顶,击中一人腹部,那人捂着肚子栽倒在地。

    大坪子在这一刹那,好似如入无人之境。

    “艹踏马!一群废物,老子要年轻二十岁,一个个把你们头全拧碎!来啊!上啊!”屡次取得成功的大坪子在得意的叫嚣着,肆意的发泄出自己的浓厚战意。

    他正前方的三名犯人见双眼逐渐变得血红的大坪子,也下意识的脚步微移向后退上了两步,看着大坪子的眼神也稍稍有些畏惧。

    大家都是拿了好处往上干的,谁也没想着要把自己的命交待在这儿…

    “噗!”

    脸颊上挨了两拳的大坪子,感觉自己下颚牙齿略微有些松动,嘴里略带着一股甜意,吐出了一口血痰后,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斗志高昂。

    于是又张口骂道:“一群小篮子,坪爷爷这才刚动手,你们就往后缩缩了?就你们这种水平,放在你坪爷爷那个年代,连踏马做尿架都不够资格!”

    站在最前方的犯人,喉结嚅动还想往后退,却发现身后的人顶住自己不得移动,额头冒起了些许汗珠。

    “来啊!都踏马上啊!”

    大坪子不断的叫嚣道。

    “我发现你们是真没用…就你们这个战斗力也算是二看里的大手子吗?”

    原本将自己定位成看客的年轻号长,缓缓从铺上坐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

    大坪子眼中闪过一丝凶狠,骂道:“嗯,你有本事,你过来看老子捏不捏碎你的脑袋!”

    从大坪子出手干倒第一个人起,到现在已经过去足有两三分钟了。虽然说二看在这方面的管控肯定不如拘留所严格,但目前都是1080p高清摄像全覆盖,哪里有个风吹草动,上瞪眼班的值班干事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回合了,警笛声没听着,管教也没看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上面已经默许了这一切。

    那作为孤立无援的大坪子而言,他要么挺到最后把所有人都干倒,要么被所有人干倒……

    “行啊,来,你捏碎我的脑袋。”

    年轻号长用手拨开了人群,走到了大坪子的正前方,两人相对而立。

    大坪子咬着牙喝道:“你真是找死!”

    说完奔着年轻号长冲了过去。

    相比于身材高大威猛的大坪子,偏瘦弱除了眼神中带着一丝坚毅外的年轻号长光看这体格,丝毫没有赢面。

    大坪子猛地一通炮拳,直轰年轻号长的面门。这时候要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选择躲过这势大力沉但行动稍显迟缓的铁拳,可年轻号长并没有。

    年轻号长非但没有选择避开,相反是主动迎着大坪子的炮拳撞了上去,这一行为在一旁的犯人看来无异于自杀……

    “嘭!”

    若是两拳对轰,在场所有人包括年轻号长自己在内,都有理由相信就他那小身板,估摸着能被大坪子打散…

    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明显不可取。就在大坪子的铁拳距离年轻号长不到二十厘米时,年轻号长动了!他右脚上提,一脚飞踹而出,重重地踩在了大坪子的腹部。

    双方的冲击力汇聚在大坪子肚脐下部那一点之上,纵然说在街头斗殴中大坪子称得上是皮糙肉厚极其抗揍,但他毕竟也没练过金钟罩铁布衫。

    被这一脚踩中,大坪子脑袋稍微向前躬,整个人弯曲成了一个半弧状。而年轻号长右臂青筋暴起,摆臂发力,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太阳穴。

    “咚!”

    有过一定武术根底的大坪子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连忙抬臂上护,但即便如此,年轻号长这一拳下来还是打的大坪子龇牙咧嘴额头冒汗。

    其实在刚刚年轻号长出拳时,大坪子哪怕是年轻十岁,在抬左臂抵挡时,右拳都会顺势挥出造成杀伤。但现在真到动起手来时,他的身体却完全跟不上动作了。

    在本次交锋略处下风的大坪子,悄然后退了两步,试图与面前这名宛若疯狼的小伙拉开些许差距,保持一定缓冲。

    大坪子弓着身子喘着粗气道:“我要是年轻十岁,你刚刚就已经死了!”

    年轻号长满脸不屑地摇了摇头:“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当年就是再有本事,现在在我面前也是个只会说大话的废物。”

    气急败坏的大坪子一声怒吼道:“老子撕烂你这张破嘴!”

    话音落,人影动。大坪子右脚后跟发力,身子往左侧前倾,改拳为抓,试图一把掐住年轻号长的脖颈。

    年轻号长还是没躲!

    他任凭大坪子那只强有力的大手抓向自己,上身不偏不倚,左脚后来好似凌空抽身一般,撞向了前进路上的大坪子。

    “嘭!”

    人还在半空无处借力的大坪子,被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甚至是身材瘦弱的年轻号长,一脚踹飞了两米远,低空滑行后重重地落在了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

589 以点破面就地干倒

    年轻号长用右手手背擦了擦自己脖颈处上的鲜血,身旁的犯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因为在年轻号长那淡薄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神态,就好像脖子上那三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不是在他身上一样……

    “嘶!”

    大坪子单手撑着地板,奋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用左手轻轻擦拭了嘴角溢出的鲜血,看年轻号长的眼神不再是原本的轻视,而是带着深深的忌惮。

    “踏踏…!”

    就在大坪子刚站直还没多久,年轻号长又宛若飓风般刮过一般,朝着大坪子直扑而去。

    相较于大坪子好似小山一般的身材,年轻号长那瘦弱的身躯就整的跟以卵击石似的。

    可偏偏之前还一脸傲慢的大坪子,这次却郑重其事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在年轻号长冲到自己跟前时,一手握拳击出,另一手拼命护住自己的头部。

    “嘭!”

    大坪子胡乱挥拳打在了年轻号长的左侧肩部,打的年轻号长脚下趔趄,向右侧退了半步。但同时年轻号长握紧的右拳,却如同闪电般快速挥出。

    “嘭嘭嘭!”

    接连三拳全部轰在了大坪子的胸前。

    “呃…”

    大坪子脸色涨红,闷哼了一声,表情难受至极。

    年轻号长没有丝毫停息脚下迈步再次扑了上来,跨步出拳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力打在大坪子匆忙之下用于抵挡的肩部。

    表面上看大坪子不动如山,可那难以察觉细微处的嘴角略微抽搐,却是这一家伙挨得不轻的最好证明。

    没有丝毫犹豫,一次进攻出手后,便紧接着再一次的贴身而上,年轻号长的出手没有丝毫空隙可言。

    “嘭嘭!”

    “咣!”

    身体透支极为严重的大坪子,在面对牛皮糖一样死死黏住自己的年轻号长没有任何喘息之机,他的肺部就和老旧的风箱一般喘着粗气。

    年轻号长在将大坪子逼的无路可退,主要就是靠着他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以及一步不退的狠劲。

    在他干的大坪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同时,他其实自己也不好受,肩头三处淤青,右边脸颊也有明显的淤血痕迹,脖颈上更是留下了三道血红的伤口。

    “呼呼!”

    被逼在墙角上的大坪子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时而握拳时而松弛,他的斗志早都已经被眼前这样一名不惜命的疯子给全打没了。

    早前大坪子还说,自己要是年轻十岁必定能够捏碎年轻号长的脑袋,到现在他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像年轻号长这样整的跟电影里没有生命血肉傀儡似的狠人,换在他任何一个时候也不是对手。

    包括监室里其他的犯人对于这名之前被管教带进来,就直接当号长的年轻小伙,还以为是对方家里有着通天的关系,虽然一个个表面上尊敬但实际上并不服气,最多算是敬而远之。

    可年轻小伙儿这一套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出手,却让他们大为惊叹。即便是不靠关系,小伙儿这号长的身份同样也是实至名归啊!

    “嘭咚!”

    年轻号长在大坪子的眼中就好像幽灵一般,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永远不会停歇,刚从大坪子眼前一闪而过,就已经站在了大坪子的跟前。

    屈膝上提前顶,一套动作干净利落,直挺挺的砸在了大坪子的胸口处。

    这种攻于一点的方法,是年轻号长老兄教他的,在身体条件强于自己的对手面前,要选其一点不断发力,而不是盲目出手试图造成杀伤。

    伤害有一个积累的过程,或许一两下完全看出有战胜对手的起色,但只要不断的去发力,以点破面终会有取得胜利的机会。

    年轻号长赌对了,除了精力外,身体条件各方面都要强于自己的大坪子,就因为胸口多次重击终于绷不住了……

    “咣当!”

    在年轻号长又一次机械化的挥拳后,就好似压垮大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大坪子脚步踉跄,向后一仰,侧身重心不稳轰然倒地。

    “哗啦!”

    监室内的犯人们引发了一阵骚动,在任何时候以弱胜强以小击大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一件很难得一见的事儿,而眼下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么一次一名无名小卒把腾眉公司成名多年的老混子干倒,不由得让人惊叹不已。

    事到这儿,并没有完全结束。将大坪子干倒,似乎也并不是年轻号长追求的终点,他身子下倾,又是一拳砸向了大坪子左侧脸颊。

    大坪子试图抬臂抵挡,只听到“咔嚓”一声,传出了骨裂的声音。

    大坪子也发出了杀猪般的咆哮声:“啊啊啊!”

    年轻号长不为所动,铁拳带着重重地打击力度再次轰向了大坪子的脸颊,这一次的大坪子已经再无躲避的机会了。

    “咚!”

    一声闷响,大坪子的后脑勺砸在了肮脏的水泥地上,整个人昏了过去。

    “艹!就这点水平,你跟我装啥打不死的东方不败啊?”

    在大夏天尤其是在这么一个闷热狭小的房间里,你就是什么事不干也容易出汗,更何况是经过了一番剧烈运动的年轻号长。他一边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目光鄙夷的骂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大坪子。

    仔细观察会发现大坪子后脑勺刚刚一记重击之下,磕在地板上已经磕出了一道小口子,殷红的鲜血正一点点的往外渗出……

    不过,这并不是年轻号长放过他的理由。

    “诶!你拿杯子给我打杯水来!”

    本来准备把裤裆往下拉的年轻号长仔细琢磨一下后,还是冲身后的一名犯人指使道。

    那犯人一溜小跑,立马就把年轻号长需要的水杯双手呈上。

    “哗!”

    水流从大坪子的脑袋上方倾倒而下,泼在了他的脸上。

    感觉到水流的大坪子瞬间睁开双眼。

    “啪!”

    年轻号长将水杯随手一手,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今天一天把之前十年没挨的毒打都挨了的大坪子,表情已经麻木,甚至连基本的躲闪都没有了。

590 小虎的疯劲

    “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大坪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干脆一屁股坐在大坪子身旁的年轻号长戏谑的问道:“你不是师承马大师吗?你的闪电五连鞭呢?你不是要给我报号吗?要不你现在问问我提人好不好使?”

    “你会死!我只要出去了,你绝对会死!”已经没有余力反抗的大坪子,嘴上依旧是不依不饶。

    年轻号长抻着个脑袋到大坪子面前,表情讨打的问道:“咋地,你现在没能耐跟我干一下,就开始当嘴强王者了昂?”

    大坪子咬着牙就想说:“你……”

    “诶!”年轻号长摆手打断了大坪子的话,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年轻号长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啊!你是大坪子呗!腾眉我坪哥!对不对啊?”

    大坪子怒视着年轻号长,没吭声,即便是头脑愚蠢如大坪子,目前他也愈发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局。

    纯粹是针对自己,针对腾眉的一场局!

    “啪!”

    年轻号长又是一个嘴巴子抽了下去:“你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今天得把你眼珠子抠下来当玻璃弹子打,你信吗?”

    要是在半个小时之前,以大坪子的人生阅历而言,谁要是跟他说这个话,他包管要说你吹牛逼,还得撸起袖子跟你比划比划一番。

    但挨够了年轻号长毒打的大坪子,这会儿状态就好像类似于佛门中讲究的“顿悟”,在这一刻他对功名利禄皆浮云有了极为深刻的心得体会,简单点说就是被打怕了……

    大坪子连忙偏过头去,再也不敢拿脑袋看年轻号长。

    “艹!你就这个气魄还踏马自称城北马大师传人呐?”

    看到大坪子这前后半小时的转变,年轻号长不由得一乐。

    大坪子沉声静气的说道:“哥们,杀人不过头点地,咱是差钱还是有过,你尽管划出道来吧。”

    能让大坪子这么一个崇尚用武力解决一切的莽夫,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其实就已经是变相的服气了。

    “服了?”年轻号长故作夸张的问道。

    “服了。”大坪子声若蚊蝇。

    “行!你既然承认服了,咱就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年轻号长十分痛快地点了点头,并朝着洗漱池走去。

    望着年轻号长的背影,大坪子没来由的心底冒起了一阵寒气。

    不到二十秒,年轻号长手里拿着半截打磨的十分锋利,甚至还透着一丝寒光的钥匙走了过来。

    “你…你要干嘛…”

    虽然大坪子表面上说的跟自己无惧生死,但在内心已经完全崩溃的状态下,看着年轻号长从远处走来,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缩缩,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放心,不杀你!”

    年轻号长拿着钥匙再次俯身蹲在大坪子面前,瞅着眼中满是恐惧的大坪子,露出了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容。

    “别瞎动!这一动,容易把眼睛给戳瞎。”

    年轻号长话说完,手里的半截钥匙迅速朝着大坪子挥了过去。大坪子试图躲闪,却被年轻号长另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摁在原地,动弹不得。

    “嚓啦!”

    磨尖的钥匙从大坪子的眉间上部飞速划过,留下了一道狭长的血线。

    “行,我的任务到这儿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年轻号长把手里的半截钥匙往牢房门外随手一扔,并站起了身子。

    大坪子脑门子上的血液不断往下流,浸湿了他的双眼,他用尽力气将眼前的鲜血擦拭干净,大致也明白了到底是谁要收拾自己了。

    于是沉声问道:“你是给刘处长报仇的?敢说你是谁家的人吗?”

    大坪子已经想通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挨得毒打他认了,但只要自己还有机会活着出去,今天所受的痛苦,他一定要百倍偿还!

    可这一开口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了。

    原本都已经准备收手的年轻号长,骤然停下脚步,双眼微眯看向大坪子,冷冷地说道:“咋地,就你这个老篮子还想找回场子啊?”

    “你就说你敢不敢说吧!”同样带着一股愣劲的大坪子,不知死的问道。

    “这有啥不敢说的,我不是刘家请的人,我只是顺带帮他们完成一下心愿。你问我是哪家的?我踏马叶记雷晓虎,你听没听过我的名号啊!”

    小虎站直了身子,掷地有声的回答,最后几个字更是用尽了力气大声喊出来的。

    而总算整明白怎么挨了这顿揍的大坪子,罕见的没有出言反驳,而是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你们搅和进来了…”

    “你瞎jb嘀咕啥呢?”

    小虎冲着监室里的一干犯人喊道:“来,给我整一个整齐滴队形,一人上去给我踹三脚。谁要给我装模作样,他咋挨得削,你就咋挨削昂!”

    随着小虎的目光扫过,众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就冲小虎这股子疯劲,也没人敢不踹啊……

    排在后面的一名戴眼镜皮肤白净的年轻犯人有些畏惧的怯生生问了一句:“哥,咱要是踹了他,他不能报复我们吧?而且,这一人踹三脚不得直接把他踹死吧?”

    其他人眼中表现出深以为然,看着年轻犯人的眼中带着一丝敬佩,他说出了大家不敢说的话,自然佩服他的勇气。

    “不能!放心吧他这案子十年起判,缓不了,能不能活着出监狱都还两说呢!你们今儿要把他踹成重伤害了,我加刑!要是把他踹死了,我枪毙!”

    “艹,我们就是不踹他,那他这也是重伤害了啊…”

    一名三进宫对律法相当熟悉的犯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哈哈哈!”

    闻言,犯人们哄然大笑,一下也冲淡了原本紧张的气氛。

    小虎捂着自己脖颈上的血印子,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别墨迹了,抓紧时间赶紧的!”

    天塌下有个高的顶着,既然小虎都说了这样的话,那本就已经被人暗中授意过的犯人们也没了顾忌,当真就跟食堂打饭似的拍成了长队,挨个朝着宛若死狗一样的大坪子踹上三脚,完成自己的任务。

591 练啥护体神功

    不到两分钟,二十五名犯人依次在大坪子身上留下来了自己的足迹。

    大坪子身下也形成了一滩血泊,整个人躺在地上嘴巴一张一闭,奄奄一息,整得跟脱离水源濒临死亡的胖头鱼似的…

    得亏这帮犯人还算是心里有数,避开了一些要害部位,否则这会儿的大坪子别说出气进气直接就可以装小盒里了…

    等所有人踹完,站在洗漱间口子上抽完了一根烟目睹了全过程的小虎将烟头一丢,缓步走向了牢房门口。

    “咣咣咣!”

    小虎对着铁栅栏门一顿猛拍,扯着嗓子喊道:“管教!管教!这有犯人发神经了!”

    “踏踏踏!”

    一名在走廊尽头椅子上打着瞌睡的管教,蹬着皮靴就跑了过来,扶着自己脑袋上的帽子不让其掉落,问了一句:“咋回事啊?”

    接着又偏头扫了一眼瘫在地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大坪子,追问道:“他咋这个逼样了呢?”

    “不知道啊!他一进来就跟我们说啥自己师承马大师,横练铁头功三十年,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强者之林称王称霸。大家一看这踏马是个神经病,也就干脆没搭理他,结果他不乐意啊!”

    小虎讲到兴头上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一看大家都不理他,就说大家看不起他,非得跟我们展示一下他的铁头功。完了对着墙壁上就是一顿撞,把大家都吓懵逼了啊!”

    管教瞪着眼睛望向正比划着拿自己脑袋往墙上撞,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小虎问道:“那你作为号长为啥不拉着他呢?就看着他撞死在你监室里,你不用负责啊?”

    小虎指着自己泛起淤青的脸颊和肩膀说道:“大哥,我对灯发誓,我们全监室的人都上了,他非说他会啥护体神功使劲拿身子往墙上撞,大家拉都拉不住,我还让他肘子干了好几下呢,你瞅我这脸我这肩膀!”

    “再说了,我就是个号长也不是世界搏击协会会长。要碰到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刺头我能收拾收拾,像这种宇宙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要我咋解决啊!”

    管教喝道:“行了行了,你别跟我叨叨了,赶紧给我搭把手把人抬出去!”

    “管教,我可不敢往上靠,这出了事算谁的啊……”

    小虎还想叨叨两句,一对上管教那喷火的双眸后,只能讪讪地笑了笑,跟着管教一人抬肩膀一人抬腿,搬上了急忙赶来的医务人员担架上。

    半个小时后,在医务室里随意地包扎了一下,又用药水敷了一下淤青处的小虎,拿起桌上之前被人送过来的手机拨通了曾锐的号码。

    “叶哥,事儿办成了。”

    ……

    中午十二点半,因为大坪子了无音讯没什么心思吃饭的郑眉,还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翻看着合同材料。

    郑眉不是郭华的马仔,既然这两天郭华决定按兵不动,他自然也要抓紧处理这几天公司积压下的事情。

    “嗡嗡——!”

    摆在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郑眉抬头看着来电显示上治保医院邓主任的号码,产生了一丝疑虑。

    郑眉接起电话,礼貌了的称呼了一句:“喂,邓主任?”

    那头的邓主任张口就问道:“郑眉啊!肖大坪是不是你的人啊?”

    郑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问道:“没错啊!是我的人,邓主任怎么了?”

    “他咋让人打成这逼样啊?这一送我们医院来整个一血人,我寻思着要不是求生欲强,应该还在路上就咽气了。”

    干着治保医院的工作,邓主任也没少和这些路上跑的打交道,说起话来那也是相当的接地气。

    听到邓主任的话,郑眉手撑着凳子扶手一个激灵就蹿了起来,有些失态的大声喊道:“什么!”

    “你要担心就赶紧过来吧!二看的人来了好几个,把抢救室病房都围了,今天正好我值班我想法子让你进去看一眼!”

    和郑眉关系不错的邓主任很替郑眉着想。

    “二看?”郑眉微微皱起了眉头,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他,开口道:“谢谢邓主任!谢谢邓主任!”

    郑眉一站起身,挂断了电话就往门外冲。

    走到门口时郑眉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倒回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沓钞票把手包里一塞,急忙出了办公室。

    四十分钟后,一路闯红灯匆忙赶过来的郑眉,出现在了治保医院邓主任的办公室内。

    郑眉焦急万分的问道:“郑主任,大坪子情况怎么样了?”

    “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了。脑袋中度脑震荡,额头上缝了十一针,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

    邓主任将大坪子的病情状况给郑眉梳理了一遍。

    郑眉闻言,攥紧了手中的拳头,深呼吸数次后问道:“邓主任,您能带我进去看看他吗?”

    邓主任摇了摇头道:“待会吧,现在病人还没有苏醒,二看的人都围在那儿。等病人醒了我再想办法把你带进去看看吧!”

    “邓主任,今天的事儿太麻烦您了。”

    郑眉从手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那一沓子钱塞进了邓主任白大褂的口袋里。

    “诶!郑眉,我帮你是因为咱俩认识挺多年了关系也不错,你这拿钱给我算是怎么回事啊?”

    邓主任皱着眉头满脸的不乐意,但丝毫没有要伸手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还给郑眉的举动。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邓主任以例行检查为由当着两名负责看守犯人治保干事的面,走进了大坪子所在的病房。

    已经苏醒的大坪子眼睛瞪得老大,呆呆的望着病房雪白的天花板,两眼无神。

    看到自家兄弟的惨状,和邓主任一样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郑眉揪心不已。

    郑眉缓缓走到大坪子床边,轻声喊道:“大坪子,大坪子!”

    大坪子反应迟钝的慢慢将头转向郑眉,随着郑眉摘下口罩,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张口喊道:“眉,眉哥!”

    刚刚从抢救室出来的大坪子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很轻还显得有点吞吞吐吐。

592 了无音讯的小黄

    郑眉两只手死死地揪在病床的护栏边问道:“谁干的?罗挚旗那个小王八犊子找人冲你出手了吗?”

    “是叶记,是叶记的人替刘处长下的手,动手的人说他是叶记的雷晓虎。”

    “叶记的雷晓虎?”郑眉重复了一遍大坪子的话,若有所思。

    邓主任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小声提醒了一句:“郑眉,咱交流的时间有限,得出去了。”

    郑眉点了点头,看向大坪子表情郑重的承诺道:“坪子,这个仇哥一定给你报!你好好的在治保医院待着,哥马上给你把关系支上,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一定能让你判到最低!”

    话说到最后,郑眉的声音中都带着微微颤抖。

    躺在病床上的大坪子与郑眉对视,虎眼含泪的奋力点了点头。

    郑眉又跟邓主任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一脸铁青的迈步上车,发动汽车前往了腾华公司。

    ……

    下午两点,腾华公司。

    末世来临,都市生活节奏也变得更快了。白领午休的时间被拉短,两点的腾华公司内部,各个工位上的职工们已经显得十分忙碌了。

    “咚咚!”

    郑眉也不用人带领,轻车熟路地走到了郭华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轻叩了两声房门。

    “进来。”

    浑厚的中年男中音从办公室中飘出。

    郑眉走到郭华跟前喊道:“华哥。”

    郭华拿起桌上的烟盒,递了一根给郑眉问道:“今怎么想着到我这儿来了?”

    “……大坪子出事了。”郑眉叹息了一声说道。

    “哦?”郭华闻言直起了腰杆。

    对于大坪子的事儿郭华其实略有耳闻,但先不说他郭华自己手头上还有一大堆的事儿没有解决,单纯就以大坪子的段位来讲,出事了也不值得郭华过分关注。

    但郑眉既然为了大坪子的事儿找了过来,郭华就不得不看在郑眉的面子上给予足够的尊重了。

    接着郑眉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郭华说了一遍。

    从爵乐慢摇吧斗殴,到大坪子被捕自己接不到任何消息,再到二看里大坪子被叶记小虎干到了治保抢救室,凡是郑眉能打听到的都全盘托出。

    听完了郑眉描述的郭华,又从烟盒里拿了根烟,叼在嘴上但没有点燃,皱眉问道:“等于说你认为这事儿,是叶记跟刘处长搭上了关系,所以当了杀人的刀子?”

    “对!”郑眉不假思索的回道。

    郑眉并不完全是靠混起家的,他也是命好依附了腾泰这么个城北响亮名号,加上脑子活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郑眉可不傻,所以哪怕知道这事儿的主使是刘处长,但他也不可能蠢到和官方做对抗。

    可除了刘处长呢?叶记那把刀他就不能报仇了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得到大坪子是让小虎收拾的以后,郑眉兜兜转转一路上可是一点也没闲着,他在搜集叶记的详细资料。

    可越是搜集,他越是感觉心口那股难掩怒气被不断浇灭,因为这个叶记的崛起轨迹实在是太踏马生性了…

    逐渐转型成功,将手里脏活都交给大坪子二杆子办的郑眉,已经开始爱惜自己的羽毛了,再碰到像叶记这样的生荒子团队,他属实抓瞎。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找到郭华的原因,一来以他的社会能量已经不足以给大坪子提供任何保护了,二来郭华也算是叶记的老对手,自己现在摆明旗帜了和你郭华一脉,我因为你,和你的对伙撞上了,你不能撂挑子不管我吧?

    “如果这事儿是刘处长和叶记单独商量的,你觉得你是刘处长会选择一个即将宣判的死刑犯来办方便,还是选择叶记这种在官方不显但实际上隐隐为患的团伙办更省事呢?”

    郭华看向郑眉,意味深长地问道。

    郑眉略有所思的回道:“您的意思是……”

    郭华面色坦然的说道:“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郑眉来找我,我郭华不可能不吭声。但你说的这事儿存在太多的漏洞了,而且以我对叶记的了解,这并不像是叶记的手笔,倒更像是…”

    郑眉抢答道:“罗挚旗!”

    “对!”郭华点了点头说道:“中午你们才在刘迪的物流公司和刘迪产生冲突,每天都在外面鬼混的大坪子就刚巧那天跟人干仗吗?而且全城北晚上夜场里的酒魔子,光商圈恐怕都得过万,大坪子随便挑一个就是治保局宣传处处长的儿子?”

    “华哥,您的意思是这中间有人做局?”似乎被点醒的郑眉问了一句。

    郭华俯下身看着郑眉,面带微笑的问道:“这件事儿大坪子虽然动手了,可事是因他而起吗?如果你的描述没有错的话,大坪子应该是替那个小黄的出头吧?这件事真算起来,大坪子固然要被拘,可说到底不就是个寻衅滋事的小头目吗?”

    郑眉下意识地点着头答道:“对对对!”

    郭华顺着思路接着往下捋道:“那既然如此,事儿是从那个小黄身上开始的,就应该在小黄身上结束,可为什么案发后小黄却没有被抓了无音讯了呢?我想,以你的头脑不可能没有调查过那个小黄的去向吧?”

    郑眉眼神阴狠地答道:“当然,出了事儿第一时间我就想着把小黄找到,无论如何把他推出去顶罪,凭什么让大坪子替他手这牢狱之灾!”

    “可是你并没有找到这个叫小黄的,别说找到人了,根据你的调查发现这个叫小黄的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就连他的资料都完全没有,对吗?”

    “对!他的痕迹清的干干净净,我问了大坪子手下那一帮马仔,他们都说是朋友托朋友认识的,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儿因为谁,却完全解释不清。这条线我原本想挖的,可越是调查变得越是扑朔迷离,再加上大坪子也需要找关系,我实在没有心思继续只能暂时放下了。”

    郑眉的回答印证了郭华的全部猜想。

    “咔嚓!”

    郭华微微低头,将叼在嘴上的香烟点燃,朝外吐了一口烟气后淡淡说道:“这场局压根就不是叶记做的,那小黄就是罗挚旗的人,现在要么已经被送走要么已经被灭口了,这一次咱不管认不认都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593 街溜子杆哥

    郑眉偏头看向郭华,忙问道:“华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咱认了算了?”

    郭华抬头问道:“不然呢?”

    “要没有大坪子就没有我郑眉的今天,你让我把大坪子弃了?”郑眉歪着脑袋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郭华拍着桌子回道:“现在这种情况,人家是针对大坪子吗?人家要的就是你再犯错,只要你一错,马上问题就跟着来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这事儿你要不掺和,我肯定也没完,不管是叶记还是罗挚旗,有一个算一个我必须得替我兄弟报仇!”

    在确定郭华不愿意帮忙后,情绪十分激动的郑眉已经完全听不进他的建议了。

    话说的越多,郭华也越是心烦,但他还是尽量耐着性子给郑眉分析道:“报仇报仇!咱就不能分个轻重缓急吗?你这种时候去和叶记或者罗挚旗对上有什么意义?只要我把罗挚旗挤出局了,他没有腾泰的保护伞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在你眼里,拿腾泰就是顶天了的大事儿,但在我郑眉眼里,动我兄弟大坪子才是天塌下来了!”

    郑眉表情十分严肃的回道,说完就准备迈步往外走。

    “叮铃…叮铃…!”

    郭华伸手打算拉住郑眉时,桌上的电话机发出了悦耳的铃声,两人就好像时间静止一般同时定在了原地。

    郭华撇了一眼站在原地背对着自己没走的郑眉,选择接起了电话。

    “喂,这里是腾华郭华。”

    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事,一向镇定的郭华竟然大喊了一声:“什么?”

    又过了不到半分钟,只听“咣当”一声,郭华将电话砸向了桌面,一脸铁青。

    郭华再一次开口时,已经是足足过了两分钟之后,他对着郑眉轻声说道:“你别走,大坪子的事儿我们现在就办!”

    “哗啦!”

    郑眉闻言走回了郭华的面前,拉开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看向郭华一言不发。

    坐回老板椅上的郭华沉声说道:“刚刚我在沙场的人说,这两天文勇表面上按兵不动,实际上暗地里一直在跟田净商量出让股份的事儿。尤其是出了大坪子的事儿以后,田净已经和沙场内的其他股东开了会。因为沙场内的骨干大多是出自腾泰,在转让股份的事情上,他们都愿意冒一定风险助文勇和罗挚旗一臂之力。”

    郑眉冷笑道:“呵呵!你给文勇时间考虑,人家可没当回事啊!”

    郭华摆了摆手道:“不讨论这个了,既然你执意要办,这一回我也不留手了,就从文勇动起,只要他明天去沙场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你打算让阿奎他们去?”

    “没必要,收拾一个文勇我觉得让周新带人出面就足够了。”

    “你让周新去,为什么不直接让我自己去?”

    郑眉表示不理解。

    郭华反问道:“大坪子都进去了,你手里还有人吗?”

    郑眉随口答道:“让二杆子去就是了。”

    听到郑眉说出的人名,郭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二杆子,办事能行吗?”

    显然,郭华对郑眉手下这个叫二杆子的不太信任。

    “这事儿只要你支着我,就是再二五子的也能办好!”

    郑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行!我都答应你了要对罗家动手,那你想亲自出这口气,我肯定也不拦着。”郭华做事也不是个墨迹的人,干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报仇心切的郑眉,给郭华立下了军令状保证办好这次的事儿后,急匆匆的赶回了自己的公司。

    ……

    下午四点

    “踏踏…踏踏…!”

    “眉哥,听说你找我?”

    灰背心大裤衩,瘦的跟竹竿似的二杆子耷拉着一双人字拖,抠着满是头皮屑的寸头走进了郑眉的办公室。

    把肩上挂着的小挎包随手往郑眉的办公桌上一人,一点不见外的拉开条椅子就自个坐了下去。

    很明显对于二杆子的行事作风,郑眉很了解,当下也不觉得意外的直接问道:“大坪子的事儿,你知道了吗?”

    二杆子把椅子往后推,翘着二郎腿回道:“知道啊!,刚来的路上听两老弟儿说了,这事儿就踏马是罗挚旗和叶记办的。咋地了眉哥,现在是不是该咱反击了,你吱个声我给你叫两人,回头把他们全弄死了!”

    “我现在真想把他们全弄死,你敢去吗?”

    郑眉话语中透露出了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呃……”

    一见大哥不像是在开玩笑,说话一向没个把门的二杆子就好像被硬生生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看着郑眉脸色越来越难看,求生欲很强烈的二杆子急中生智答道:“眉哥,咱虽然不是干这屠夫买卖的人,但您要跟我说非得弄死谁,那腾眉公司里我二杆子也当仁不让!”

    见到二杆子话语的转折,郑眉那紧皱的眉头才略微舒展开了一点。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一下二杆子这人,因为他也算是城北混子界的一朵奇葩。

    如果说在腾眉公司内,脏活累活都是需要出面的都是那比武财神的大坪子出面,那私底下那些个埋汰事儿就都是他二杆子来办了。

    说起二杆子,他的发迹史也堪称是城北路上跑的一段“传奇往事”。

    二杆子,人如其名,足够“二”又瘦的跟竹竿子似的。

    城北本地人,小学肄业生。从十五六岁开始就在那时候还属于城乡结合部的乡村街道上开始蹦跶了。

    用现在网络上的一热词形容那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街溜子”。

    兜里没两钱,昂着个脑袋看似雄赳赳气昂昂的实际上你从侧面观察,就跟个小儿麻痹症似的。不说别的,光就因为他这走道方式,都没少挨揍。

    不过你别看二杆子没钱,混的还篮子,但对这个生活的追求品质真不低。

    一低a货的路易威登涂层帆布单肩小挎包,就跟长在肩膀上似的,很少见他摘下来。身上大概率是一件三十块钱路边买的带巨大古驰logo的白t恤,就连那大裤衩子起码都得是个轻奢品牌肯玛驰。

    二杆子哪怕兜里很少有超过十块钱的,但口袋里揣着的烟那档次正经不低,起步硬壳玉溪上不封顶!用人家杆哥的话来说,烟太差抽了嗓子疼!

594 机遇与准备

    那时候的城北对二杆子来说遍地都是熟人,只要是路上跑的,他就能跟你搭上话。手里没钱底下没人的二杆子,表现的无所不能,无论你要干啥,他都能问你两句需不需要帮忙。

    就这卖相这造型再搭配上那口气,要是不知根知底的人还真以为二杆子是个城北大手子呢…

    二杆子也被称为城北当时城乡结合部混子圈的时尚风向标,据说一天挨八顿揍的二杆子后来混好了,还带动了这个城北地摊行业的购买力,街上还挺多那啥也不懂就想在路上跑的小崽子,以二杆子为偶像进行模仿和学习……

    说完二杆子的夸张卖相,再说说他的如何从底层爬起的。

    从十五岁到三十岁这十五年间,二杆子跟过又一一送走的大哥,不说用一台金龙公司的龙威二代47座大客车去装,那十九座的中巴车肯定有点挤。

    我们光从这数字上就可以直观的感受到二杆子奋斗过程中的艰辛,十五年最少二十位大哥,平均都没能挺过一年……

    也不能完全说是二杆子克大哥,因为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城北路上跑的还没有被腾泰完全统一,但也称不上群雄割据,准确的形容应该是腾泰已经逐渐崛起,一家独大开始对其他各个偏小的势力进行吞并了。

    所以那一段时间的长乐大道后街,那简直就是屠宰场,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连散都散不去。

    那时候的二杆子虽然没啥本事但心高气傲,他并不看好腾泰,相反他愿意选择一些新兴崛起的潜力股做投资,只不过因为腾泰的不断扩张,他所选择的那些小大哥也一个个被腾泰打爆。

    就因为自己对腾泰的仇视,使得外表坚强内心软弱的二杆子始终混迹在路上跑的最底层,那十五年里他混到最好的时候,手底下也才三个马仔,这还没半个月,在一场后街的战斗中他又成了光杆司令。

    这并不是说二杆子身手就有如何如何矫健,战意有多强,能够在小弟全没了情况下还能挺下去。主要是他在开打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习惯性后撤,站到己方队伍的大后方,纵观全局!

    等他察觉过来战败的时候,手下三马仔没了,就连大哥都让人干倒了,他又成了“自由人”了……

    像这样的戏码每隔几个月就会发生一次,最长的也挺不过一年半。

    游走在夹缝中的二杆子,就跟那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越挫越勇也逐渐有了些名气。什么“大哥克星”“和腾泰战斗过次数最多的男人”之类种种带有嘲讽意味的名号,传了出来。

    二杆子的社会路也越走越窄,原本就朝不保夕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去哪蹭的他,也有些心灰意冷,正打算落寞的退出混子界时,他人生中的转折出现了。

    原本在腾泰负责主管“商务接待”“贵宾宴请”的郑眉,被单独划出分管一摊,成立腾眉公司了。

    那时候的郑眉虽然手里头有钱,但在老罗的阴影下名声不显,压根没人知道他是谁,手底下除了大坪子以外也无其他人可用。

    但他干的这行当又属于半踩线的,没两个路上跑的镇住场子负责交际也不行。

    同时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郑眉的脑回路也比较清奇。要换一个大哥,他肯定不会选择像二杆子这样,谣传克大哥的人做小弟…

    可人家郑眉愣就选了!不冲别的,就冲二杆子这十几年的江湖经验和名声在外给他纳入麾下了。

    这要是放在几年前,我们有追求有理想的二杆子碰上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还不一定会答应。

    但眼下都已经走投无路心如死灰了,自然也不会要饭的嫌饭馊了。

    结果这二杆子不加入还好腾眉还好,一加入腾眉跟郑眉一接触,发现两人的“三观合”交流起来很有共同语言,在一些“办事方法”上两人的见解相当一致!

    对二杆子一见如故的郑眉顶着外头的风言风语,直接对其委以重任。让二杆子成为了除大坪子以外,对外项目上的最大领导。

    还别说,就在外面对腾眉公司不看好,觉得郑眉这么个不男不女的脑子有毛病时。习惯了特立独行的郑眉和落魄十五载的二杆子愣是合作起来,用实际行动给外界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一个狠狠地耳光。

    在底层待的太久太久的二杆子,已经习惯了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同时那脑子里恶心人的鬼点子更是层出不穷,称得上是可以“因材施教”…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做不到不择手段!穷怕了二杆子,无论对方是老弱病残,他全无顾忌,只要出手那就一定要谋求利益的最大化!

    在一拍即合的“甘梅”组合下,三年不到腾眉公司不但将建立起欠下的债务全部还清,甚至已经开始大幅度盈利了。

    如果从对公司提升的层面上来讲,作为名义上大坪子副手的二杆子,做出的贡献要远远大于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大坪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二杆子是幸运了,他遇见了他的伯乐郑眉,也不负郑眉重任,让自己和公司都达到了双重提升。

    但要是换一个思路去想,还有和他一样千千万万怀揣着梦想选择踏上这条路,可最终只能埋骨他乡或是锒铛入狱的。二杆子他就不仅仅是幸运,好运可能会眷顾傻瓜,但绝对不会眷顾一辈子傻瓜。

    他有自己的求生之道,看似二愣子一般大大咧咧,实则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抉择,不随大流,即便日子过得凄苦些,但他总算是活下来了,也熬出来了。

    察言观色,见人说话,因人而异的本事,他自认为是烂熟于心,毕竟这也是他的安家立命之本。

    “明天,你带人等通知,干文勇。”郑眉看着二杆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二杆子闻言一愣道:“文勇,那不是总公司文伯的名字吗?”

    “对,就是要你去干他。事情是这样的……”

595 阴险的甘梅组合

    别看郑眉的公司一年钱不少挣,看上去也算是人才济济。但实际上郑眉真正信任的,偌大公司内就只有大坪子二杆子俩人。

    即便这两人,一人被称为完全没脑子,另一个完全不着调,但至少在郑眉看来这两人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

    对于事件的前因后果,郑眉一次性给二杆子全盘托出了。

    听明白郑眉啥意思的二杆子,皱着眉头冲郑眉伸手道:“哥,给我拿支烟。”

    郑眉从抽屉里拿了包炫赫门,给二杆子递了过去。

    二杆子顺手接过炫赫门,差点又习惯性的想装句b说这玩意儿抽了嗓子疼的,但看见正等着自己说下文的大哥,他强行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咔嚓!”

    用着老旧的之宝磨砂打火机低头将烟点燃,二杆子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吞吐着烟气。年近四十五岁的他,脸上却带着一股淡淡似十六岁青春雨季才独有的忧伤…

    就在一旁的郑眉已经等待的临近爆发的边缘时,二杆子不疾不徐地舔了舔上嘴唇,问道:“眉哥,你说郭华是真想帮咱出气,还是单纯的想对文勇表示不满啊?”

    郑眉眼珠子一转,答道:“他肯定是对文伯背地里联系田净的行为更不满啊!”

    “啊!”二杆子点点头接着问道:“那眉哥,你说文勇文伯,不说在腾泰有多大话语权,那公司里大部分人都会几分薄面对不对?”

    “对!”

    “那既然是这样,郭华要真当咱是合作伙伴的话,为什么还会让我们去站到全公司的对立面呢?就因为你眉哥说愿意想亲自出气,他就啥也不考虑了,让你直接往上干,这是大哥该干的吗?”

    见二杆子说的泡沫星子满天乱飞,略有些懵圈的郑眉讪讪地问了一句:“那杆子,你说郭华是啥意思啊?”

    “跟罗挚旗争股份,那还只是明面上的竞争!但要是咱冲文勇出手了,那可就彻底跟他郭华绑死在一块儿了,这么一把子事儿就差不多让咱站在全公司的对立面了,甚至以后就是想反水也不可能了!”

    二杆子叼着烟眯着眼,一针见血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郭华让咱去,就是想让咱跟他死绑在一块儿!”顺着二杆子的思路,同样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整件事儿时,郑眉也感觉整件事逐渐变得清晰了。

    二杆子没有再接话茬,而是闲的蛋疼的一只手扳着脚指头玩,另一只手夹着烟时不时地往整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弹弹烟灰……

    郑眉独自思考得有一分钟左右,仍有些犹豫不决的问道:“杆子,那你说明知道是套,咱还钻吗?”

    “钻啊!为啥不钻?”二杆子顺手将手里即将燃尽的烟头,往郑眉落地窗前摆着的那一排盆栽弹了过去。

    烟头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好死不死的刚好落在了一盘已经完全枯死的盆栽上头,不过这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因为郑眉的心思,完全在关于这件自己已经应下来报复的事情上。

    郑眉皱眉问道:“既然是套,我们还钻?”

    “眉哥,你信我吗?”

    二杆子罕见的挺直了腰杆,危襟正坐,表情严肃的望向郑眉。

    郑眉瞪着眼不假思索地回道:“屁话,我踏马要不信你,我跟你唠这个,我和你一样闲的篮子疼啊?”

    “行!眉哥这事你要信我,你就啥也别管了。回头要干活了,你打我电话,我自己处理得了。”

    二杆子一拍自个大腿站起身子来,扔下了这么句话就准备耷拉着他拿双烂拖鞋往外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郑眉连忙也站起身,一把拉住二杆子的衣袖。

    “哥,有些事儿你不知道比知道好,得罪人的事儿反正得有人做,那少一个人牵扯进来绝对没坏处哈,信我就撒手,不信我就拉倒。”二杆子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下说出这句话,却显得格外的郑重。

    “行……”郑眉斟酌半响后,还是决定松开了手。

    二杆子坦然一笑道:“呵呵!眉哥,那我撤了昂!”

    随即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多愁善感的郑眉看着二杆子那并不高大甚至稍显瘦弱的背影,眼中隐隐有泪花在转动。

    “诶,这咋起火了呢?”

    就在这时,二杆子走到门口发现,落地窗前那盆已经枯死的盆栽冒起了青烟袅袅。

    二杆子当下转身走到盆栽面前,拉下了自己美戈堡的花裤衩,“嘘嘘”的肆意挥洒了起来。

    尿完之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连招呼都没再跟郑眉多打,在郑眉目瞪口呆的注目礼下飘然离去。

    “艹,这踏马都是些什么人啊…”再次望着二杆子的背影,郑眉低声骂了一句。

    ……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不到二十四小时内,关于腾眉公司首席混混大坪子在二看内被叶记小虎暴揍的事儿,就已经传的整个城北沸沸扬扬。此时无论是腾眉腾华乃至腾泰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发声,就好像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而身为“太子太傅”的文伯这两天可没闲着,表面上他确实没有再去收购股份,但私底下他其实已经和田净谈好了,等今天下午他就将去与田净签署股份转让合同。

    至于,郭华的威胁。他压根就没有放在放在心上。

    中午时分,文伯在腾泰公司总部的员工食堂内吃了个便饭。

    小葱拌豆腐,二两白米饭,再配上一碗稀粥就是文伯的午餐了。

    其实作为城北的龙头企业,腾泰的食堂做的也是相当不错的。早中晚不说满汉全席,但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各类菜式也算是应有尽有了。

    但文伯自认年事已高,花甲之年更需要注重养生吃得更清淡些。不像其他高层,如郭华之流可能除了检查需要外,连食堂都从来没吃过。

    文伯更接地气也更亲民,不搞特殊化。用他的话来说:只要我还在食堂吃饭,那食堂的人总归会有所忌惮,不会把菜搞得太差。

    对于食堂负责人来说,有文伯在,确实就跟领导每天都过来检查工作一样,想糊弄都没辙。

596 老天爷都得给他面子

    吃完饭,文伯慢条斯理将餐盘放在了统一回收处,又走到食堂外过道的窗户旁,站在窗前目眺远方。

    文伯已经斑白的两鬓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自己不年轻了。几十年如一日近乎连轴转的工作,也让文伯神经变得愈发脆弱。早在三年前他就曾和罗正泰提出过退休的想法,但是遭到了罗正泰的拒绝。

    罗正泰希望文伯再坚持三年,至少也帮到他儿子罗挚旗能够坐稳董事长的位置。谁知道三年已过,文伯仍在勤勤恳恳的用心辅导,可罗正泰却已经音讯全无了。

    每天吃完饭站在窗前,使自己的双眼得到片刻放松,已经是文伯在工作时间内唯一的闲暇时光了。

    老罗不在群龙无首,硬着头皮站出来稳定局面的文伯身负莫大压力,既要保证腾泰正常运转也要保证不让宵小作乱,还得让罗挚旗顺利接位。

    不愿有负重托,年过花甲的文伯试图凭一己之力让腾泰归于平缓。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步步也是如履薄冰。

    “唉……”

    趁着左右无人,脸上时刻挂着一缕笑意的文伯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三十秒后重新振作起来的他,又恢复到从容不迫的笑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距离约定与田净签合同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文伯决定利用间隙将自己手头两个策划方案再完善完善。

    从办公桌上拿起老花眼镜盒,吃完饭休息还不到十五分钟的文伯再次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

    ……

    “嘭!”

    郭华拍的自己实木办公桌一声闷响,冲着电话那头吼道:“你确定了是下午两点半吗?”

    “千真万确,郭总我干完这把子买卖就算功成身退了,我可能拿这事儿跟您开玩笑吗?”

    和郭华交谈之人十分笃定自己的消息来源。

    见自己的人如此有信心,郭华也略微托底,沉吟片刻后答道:“行,办完这事儿你就撤吧,钱会送到和你约定的地点。”

    “妥。”

    对方主动挂断了电话。

    郭华拿在手里的电话都没有放下,直接又拨动了郑眉的电话。

    “下午两点半,天净沙场。”

    “明白!”郑眉的回答言简意赅。

    和郭华结束通话后,郑眉偏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沙发座上,正拿着把指甲刀削自个腿毛的二杆子说道:“下午两点半,准时行动。”

    “冒问题啦!”

    二杆子继续专心致志的削着腿毛,连头都没抬起。

    ……

    下午两点半,在田净以及天净沙场一干骨干的迎接下,由司机开车来的文伯走进了沙场内部。

    天净沙场的骨干大多数是早期就跟着田净一块儿在腾泰干的元老,腾泰对自己的人待遇一向不错,包括田净坐牢的那几年,腾泰对他手下这些小兄弟也是很照顾的。

    所以后来自立门户的田净带着这帮子小兄弟出来以后,这帮小兄弟也逐渐成长各自分管一摊,但心里对腾泰的香火情还是保留在的。

    那天出了郭华来沙场威胁文伯的戏码,让原本还犹豫不决的沙场骨干们做出了决定。出来混,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腾泰那些年如此照顾我们,那到了现如今也该我们反哺腾泰了。

    即便冒着和郭华对上的风险,这群骨子里还留着当年热血在的沙场人,仍旧选择了转让手中的股份。

    郭华肯定万万没想到,让这双方交易促成的竟然会是自己。

    在沙场对面一家小卖部门口,翘着二郎腿躺在藤椅上的二杆子,那本就削瘦的脸颊上还戴着一副大墨镜,愈发显得不伦不类。

    “杆哥,为啥咱不现在出去干活啊?”

    旁边一穿着军绿色t恤,和二杆子同款花短裤的马仔,手里拿着根老冰棍一顿舔,末了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试图让二杆子给他解答。

    二杆子懒洋洋的回答道:“现在出去干啥?”

    由于戴着副大墨镜,也看不清二杆子眼下是啥表情,但光听声音他好像都已经昏昏欲睡了。

    马仔不假思索地回道:“出去直接给文勇两家伙,让天净沙场的人看看我们的马力啊!”

    二杆子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不是,你踏马有啥马力啊?要你蹬个三轮子收点破烂你都费劲,你开口闭口跟我说啥马力,显你能耐昂?”

    马仔抠着后脑勺还想解释两句来着:“那不是…”

    二杆子不耐烦的将马仔的话打断道:“行了,你别给我墨迹了!大哥咋说你就咋办,大哥的心思是你能随意揣测的吗?要是这样,咋你不是大哥呢?”

    “是是是!”

    身为二杆子的核心马仔,被训斥的冰棍小伙儿也知道自己这大哥属实有点彪。看到自己大哥这吹牛逼一套一套的状态一上来,他就知道自己该暂避锋芒了。

    “行了啊!这小风一吹,我有点倦了,趁着今天阳光明媚让我午睡一会儿!”

    二杆子这么一套小词往外一扔,话音落下还不到三十秒,就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嗯,你这样的大哥我确实当不了。”冰棍小伙儿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密集的汗珠,选择走进小卖部里蹭小卖部老板的电风扇了。

    原本一个人坐着看电视的小卖部老板见冰棍小伙儿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指着门口藤椅上的二杆子问了一嘴儿:“兄弟,你那朋友是啥意思,中暑了啊?”

    “没,他睡午觉呢,养生几十年的**惯了。”冰棍小伙儿随口解释了一句。

    小卖部老板急头白脸的说道:“不是,兄弟,咱都不说紫外线强不强啥的,现在外头室温都四十几度,他往那暴晒一小时不得成人干啊?”

    这话里头关心的成分有,但同时也确实是怕这一看看得出就不太正常的小混子回头死自家门口,自己还得赔一笔,不值当。

    毕竟现在的小混子,为了能吃两口饭为了所谓的能出头,啥事干不出来啊?

    “没事儿,我大哥二杆子在城北这一片老能耐了,老天爷都得给他面子。”

    冰棍小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太阳下小憩的二杆子后,自己从冰柜里又拿了瓶冰可乐,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压根就没有去喊醒他的意思…

597 会长李杆

    就在二杆子沐浴阳光这段时间,文伯已经在天净沙场内与田净完成了股份转让合同。

    原本文伯已经做过估价,并准备好了相应的流动资金,可田净硬是死活不肯要,最后只得按田净的要求白拿了股份。

    文伯加上田净以及一干骨干坐在办公室内喝着茶水,侃着大山,对于能够将这百分之五股份拿到手,文伯的心情也很好。算上之前刘迪手上的百分之三,他悄无声息的再拿百分之五,现在手里的股份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三,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半个小时后,流着哈喇子睡的有点脱水的二杆子悠悠转醒,嘴唇发干有些轻微中暑的症状。

    从藤椅上坐了起来,随意的抹了一把脸,二杆子也走进了小卖部,冲老板说道:“诶,老板,给我拿盒华子!”

    “诶!”小卖部老板应了一声,就从柜台里拿烟。

    “小乌,我睡了多久啊?”趁着老板拿烟的功夫,二杆子打着哈欠问了冰棍小伙儿一句。

    被叫做小乌的冰棍小伙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答道:“差不多半小时吧。”

    “啥,我踏马不就眯了两分钟这都过了半小时了?”二杆子声调瞬间提高。

    小乌有些迷惘的点了点头:“啊!”

    “艹!拢人,快走!”二杆子随手拿起小卖部老板刚摆在柜台上的华子,急匆匆的就往外赶。

    “诶!”小乌连忙应道,也拿起手机开始摇人,跟在二杆子身后出了小卖部。

    “诶诶诶!”等小卖部老板反应过来大声朝两人呼喊的时候,俩人都已经开车往沙场门口赶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小卖部老板,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踏马啥社会大哥啊?还老天爷都得给面子,不就是俩街溜子吗?在我这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吃了三根冰棍,一瓶可乐,还拿了包软中-华,一分钱都不给?风扇都白吹了?这种人,真是活该让人砍死在街上!”

    小卖部老板大声的咒骂道,按照现在的物价这一包华子没了,他差不多这一天都白干了……

    开着探险者往天净沙场门口开的两人,自然是听不到小卖部老板的诅咒了。

    “诶,其他的人到位了吗?”

    二杆子撕开软中的包装,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买烟没给钱的事儿。

    看着自家大哥坐在一旁吞云吐雾,也没给自己来一根意思的小乌有点不乐意,但迫于大哥的淫-威还是很快回道:“到了,都在沙场门口呢!”

    二杆子满意的点点头,颇有气势地指着正前面天净沙场的招牌喊道:“到了就往里干,今天的目标直接干死文勇!”

    “吱——!”

    小乌忽然猛踩了一脚下车。

    “嘭!”

    二杆子的脑门子直接干到了探险者挡风玻璃上。

    梗着脖子就骂道:“你m了个巴子,没事踩刹车干啥?这后头万一装的是你爹的棺材,你也不怕掉下来啊?”

    小乌不理会二杆子的咒骂,扭头问道:“大哥,你今天让我拢人是杀文伯啊?”

    “我踏马不是昨儿就跟你说了吗?眉哥新发给咱的活儿!”

    小乌难掩自己的激动的情绪,喊道:“可你是没说要干死啊?咱啥身板啊!要干他一家伙缝几针住几个月啥的还行,你直接把他给干死咯,就是眉哥也兜不住底啊!”

    小乌是二杆子的直系小弟,也算是腾泰公司的一员,对文伯在腾泰的地位还是很了解的。在路上跑了多年虽然没啥大成就,但他也清楚要杀了文伯,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哎呀!你们就干你们的活儿,其他的事儿不用你管,递刀子的事儿也不用你们上!”二杆子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原本就已经有些误了点的他,干脆推开车门主动朝不到十米远的沙场门口走去。

    “杆哥!”

    “杆爷!”

    “二哥!”

    小乌带来的人,早早就到达了沙场门口,始终坐在面包子里等候。刚刚小乌电话一来,他们立马就提着装满了家伙的蛇皮袋子凑拢上来。

    二杆子微微颔首,每次当小弟们怀揣着敬仰之情和他打招呼时,他内心都窃喜不已,像这样的场景他曾做过十五年的梦。

    二杆子撇了一眼刚刚停好车的小乌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到了到了!”

    “杀!”

    二杆子扔了个郑眉的口头禅,带头就往里闯!

    “诶!哥们,你们这是干嘛的啊?”

    一名穿着保安制服,膀大腰圆的壮汉伸手拉住了走在最前方的二杆子,语气梆硬的问道。

    能在沙场这种暴利行业做保安的都不白给,有人为了利益跑沙场撒泼充狠,属于司空见惯。鱼龙混杂的沙场,肯定跟写字楼小区里写着保安日记的帅气小哥哥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你要没点本事还真干不了这活儿。

    一看见带队的二杆子来势汹汹,后头跟着的那一帮小混混,其中还有俩人提着蛇皮袋子,保安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面无表情的迎了上来。

    “啪!”

    二杆子左手将大墨镜一摘,右手从裤兜里掏了一本黑皮壳类似于驾驶证的证件出来在保安面前晃了一眼,朗声道:“我是这个食品无用外包装管理协会会长李杆,今天对你们天净沙场进行行业资格认证。”

    一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之后,二杆子就迈着八字步打算往里走,结果才刚往前走一步,就让保安一杵子打在胸口上。

    “你拿一驾驶证的皮套子,跟我这儿装联邦主席都没用你知道不?”

    “哎呀卧槽,你还敢跟老子动手?”动手能力本就不强的二杆子,挨了一家伙,心里头也有些憋火。

    他没想到自己大小现在也算是个人物,结果连人家沙场门口一保安都摆弄不了…

    心里还有些膈应的小乌见自己大哥被一保安僵住了,当下脸面也有些挂不住,就立马迎了上去指着保安骂道:“你踏马一当保安的还牛逼上天了呗?”

    占住主场优势的保安,面对由二杆子带领的一帮小混子丝毫不怂:“别跟老子瞎哔叨昂!整不明白自己啥段位,全给你们收拾了!”

    同时,门卫室内其他几名休息的保安也拎着家伙走了过来,以及一旁在门口唠嗑沙场职工也正往这边靠。

598 文伯之殇

    总共就带了十来人的二杆子被保安以及沙场职工团团围住,场面一触即发。

    这一下懵逼的换成了二杆子,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这计划啥也没开展,就要跟人家沙场保安干起来了……

    二杆子正处于不知如何是好的阶段,文伯在田净等人的簇拥下从小二楼的办公区走了出来。

    二杆子看见田净的同时,田净自然也看到了他。

    知道二杆子是郑眉的人,田净一见他脸色就沉了下来,快步走上前去,皱眉问道:“你踏马跑我们这来干嘛?”

    二杆子撇了一眼田净,没搭理他。提了提自己略微有点往下滑的裤衩子,迈步朝文伯走了过去。

    “郭总跟你说话,你当放屁了是吗?”

    文伯就连看都没看他二杆子一眼,就打算绕过他前往自己停车的地方。

    “嘿!”

    二杆子还准备说啥,就被之前无视的田净一把揪住了衣领拖到了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帖子刮了上去!

    “啪!”

    这一个嘴巴子下去,二杆子脸上立马泛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头印,他刚想张口,田净的大手又抡了起来。

    “啪!”

    两个耳光甩给二杆子,二杆子涨红了脸,一半是打的一半是气的和羞的。

    动了真怒的二杆子也受不了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艹nm!小乌给我剁他!”

    二杆子虽然不是个战斗型的选手,但他手下的小乌确实还挺不错,闻言就从蛇皮袋子里抽出一把坎刀,奔着田净砍了过去。

    见小乌动手,一干马仔将蛇皮袋子提起往地上一倒,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就挥了起来。

    虽然说这是在沙场门口,无论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田净一方都该占优才是。

    但哪怕纷争再多,再不缺家伙的沙场骨干们也不可能随身揣着家伙走,他们是出来送文伯的,也没想到会在自家大门口跟二杆子干起来。

    而做好了准备的二杆子,打了田净等人一个措手不及。空手夺白刃的狠人确实有,但不常见,真让沙场骨干们赤手空拳跟二杆子等人干,实在是不占便宜。

    “艹nm!来,你再打老子一个嘴巴子试试!”同样拿了把坎刀的二杆子,眼珠子通红指着正被三四个人追砍的田净喝道。

    原本还有心护着文伯的几名沙场骨干,见二杆子的马仔拎刀就躲,忙于招架,这一下子也有点护不过来了。

    作为文伯的司机,陆军士官退伍的司机老余虽然年过半百,但好在格斗技巧还没全忘,抡着拳头倒是也干倒了两名二杆子的马仔。

    眼前的局面看似二杆子占尽了优势,沙场的人只能疲于抵抗,但实际上这完全就只能算是昙花一现。这毕竟是在沙场,沙场本来就经常干仗,自然也养着一帮子战士。从双方一开打动静就不小,那群战士最多不过两分钟就会提着家伙切入战场,那二杆子现在所占据的优势,立马就得原地崩溃!

    可就在这时,隐藏在二杆子马仔中一名始终站在原地不动的矮小青年动了起来。

    矮小青年栽着脑袋将手放在肚子上的口袋里,趁所有人都紧盯着战局时朝文伯走了过去,就连同时跟三个人动手的司机老余,也没有注意到矮小青年这么个毫不起眼的存在。

    不同于其他穿的花里胡哨的小混子,矮小青年黑衣黑裤长相普通,属于丢在人堆里找不着的角色。

    也正是因为他这卖相造型才会让原本保持着警惕的老余,选择性的忽略他。

    而正是这选择性的忽略,却成为了老余犯下的致命错误!

    当矮小青年距离不断往后退的文伯不过两步远时,老余终于注意到了他,虎目一瞪当下就攥起拳头喝道:“滚开!”

    老余喝骂矮小青年的同时,三名围着他的马仔瞅准了机会,一一递出了手中的坎刀。老余不得已,转过头招架三人。

    而矮小青年脚下迈步不紧不慢,直到离文伯不过成年男子半个手臂长度时,他掏出了手中的小攮子。

    表面镇定的文伯额头上已经冒起了冷汗,他不是混子出身也没有任何格斗经验可言,并且他今年已经六十有二了,让他对上拿着小攮子的矮小青年必定是毫无胜算。

    “年轻人,不要自误。”

    文伯出言警告,并向后退了好几步,将手里的手提包高高举起,试图抵挡。

    “呵呵!”

    矮小青年冷笑一声,突然加速!迅猛如捕食的猎豹一般,脚尖点地,纵身一跃。揪着文伯的衬衣领子就向后拉,文伯看见矮小青年手中的攮子刺向自己,赶紧将手中的提包放在胸前。

    “噗呲!”

    只可惜文伯低估了矮小青年手里那把攮子的锋利程度,文伯手里的真皮提包没有给他提供任何抵挡效果。

    锋利无比的小攮子瞬间刺破了他的皮包,扎进了他的皮肤。

    “呃……”

    文伯那张原本就已经沧桑不已的脸颊一皱,眼珠子朝外鼓的老大。

    “勇哥!”

    老余大喊了一声,只可惜现场太过嘈杂,他的声音被瞬间淹没在人群中,他一拳打向矮小青年的肩膀。

    矮小青年被老余一拳打的脚下踉跄,退了半步,但也仅仅只是退了半步!

    他无视了老余的拳头,再次将手里的小攮子朝文伯的胸口捅去。

    “噗呲!”

    “噗呲!”

    “噗呲!”

    又是接连三刀,文伯的嘴角鼻孔几乎同时朝外溢血。

    “嘭!”

    “咣当!”

    司机老余重重地将矮小青年打倒,连忙扶起即将倒地的文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勇哥!勇哥!”

    之前的呐喊声没有人注意到,但这两声带着悲凉的嘶吼还是很快被众人察觉,交战的双方纷纷转头看向正半跪在地上的老余。

    “呃…额…”

    老余怀中的文伯,瞳孔已经逐渐涣散泛起了眼白,嘴巴微张想要说点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即便是死的那一刻,文伯的手中还死死地攥着那放着田净股权转让合同的皮包。

599 城北要变天了

    而被老余一拳打倒在地的青年,趁着人群的关注点都在文伯身上,他低着脑袋猫着腰,迅速往外逃窜。

    “你踏马杀了文伯?”田净抻着个脖子,脑袋伸的老长,难以想象的望向二杆子。

    还没等二杆子搭话,田净的眼神变得冷冽到极致,低声吼道:“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会是什么死法吗?”

    田净一字一句差不多算是咬着牙缝说出来的,那股冲天的杀气似乎都快要化为实质了。

    老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二杆子,真对上田净那杀人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死鸭子嘴硬的顶了一句:“他要作死,他就得死!你要作死,你也得死!”

    这时沙场的战士们已经提着家伙赶了过来,田净大手一挥一声令下道:“给我把他们全部干死!”

    沙场战士们一来就是十几号人,手里拿着镐把子大关-刀一类的长柄武器,在气势上就处于压倒性的优势。

    “撤!”

    目的已经达到的二杆子毫不恋战,见满含杀意的田净一马当先朝自己冲过来,连稍作抵挡的心思都没有,第一个撂挑子撒腿往外跑!

    小乌等人见势不对,也知道再墨墨迹迹,今天肯定会被发狂的田净等人埋在这儿,于是也争先恐后的往沙场外逃窜。

    早已准备就绪的两名司机,轰着油门蹿到二杆子一行人面前,当下也顾不上啥依次登车,跑在最后的两名马仔被瞬间拍倒,一向自诩够义气的小乌也没敢吭声。

    很会审时度势的司机,选择性的忽略了两名倒地的兄弟,脚踩油门迅速逃窜。

    两名马仔瞬间被沙场人群淹没,而亡命逃窜的二杆子一行人,等田净拎着响开着车追出来时,早都已经没了影子。

    半个小时后,田净望着文伯已经逐渐僵硬的尸体,喃喃自语道:“完了,从今天开始,城北就真的要变天了。”

    罗挚旗并不知道文伯私底下与田净交易股份的事儿,一门心思琢磨着收拾郭华的他,压根腾不出手干其他的,还真以为文伯正安安心心和郭华耗着呢。

    从田净口中传出文伯故去的消息时,罗挚旗正在给自己办公桌前的盆栽浇水。在听到文伯没了后,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任凭手里浇水的壶淋湿了他价值不菲的皮鞋倒的满地都是。

    足足愣了半响,罗挚旗才轻声嗫嚅道:“文伯…文伯他没了?”

    通过田净再三确认之后,他轰然倒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

    相比他父亲的离去,罗挚旗除了有些心焦外倒并未如何感触,而文伯生命的结束,却让罗挚旗感觉心中的那一座大山塌了,无所适从。

    当然这里面不乏有他爹是软禁,而文伯是逝去的原因。可这也能从侧面证明,对罗挚旗而言,在他心目中文伯的地位也多重。

    同时也能看出来,二杆子私自行动造成的后果有多严重。

    罗挚旗咬着牙齿咯吱咯吱响,冲小曹说道:“你去狗场集合人,今天老子就要郑眉的命。”

    “好!”

    小曹闻言应道,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罗挚旗气不过又联系了治保分局的刘处长,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后,又拨通了伍叶的号码。

    ……

    一直在公司办公室等待二杆子消息的郑眉也是焦虑不已,桌上两个炫赫门的空盒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叮铃叮铃!”

    摆在郑眉眼前的手机终于响起,一看备注上二杆子的名字,郑眉迅速接起。

    “喂?”

    “事办成了,我先跑路了,不管谁找你,眉哥你往我身体推就成,这次的事儿我二杆子一力承担!”

    那头的二杆子语速极快地说道,完全没给郑眉思考的时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就在郑眉还在愣神之际,他握在手中的手机再次响起,郑眉顺手接起。

    “郑眉你踏马发神经啊!老子让你给文勇点警告,你直接把他给我干死了啊?”

    电话一接通,郭华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了过来。

    “啥?”

    郑眉嘴巴长得老大,结合之前二杆子和他说的那些话,他总算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郭华气急败坏的骂道:“郑眉你给老子装糊涂呢?你准备告诉我干死文勇是二杆子那个怂逼自己做的吗?”

    “……华哥,我跟你说这真是二杆子做的,你信吗?”

    郭华不耐烦的回道:“我信你m了个b!罗挚旗那个疯狗不咬死你,你信吗?别啰嗦了,你赶快想办法躲一躲吧!”

    “躲?我往哪躲?我这个大个公司摆在这儿,你让我往哪躲?郭华,咱不是十**岁的愣头青了,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啊?”

    被郭华骂了几句,本就心里憋火的郑眉一下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大坪子被人打的命都快没了,你要老子忍着就算了。你要报复文勇立威,这事儿和我有关系吗?我办的时候缩缩了吗?现在出了事你踏马要我跑路,你这是拿嘴支着我啊?”

    郭华的脸一板,沉声问道:“你这是在怪我?”

    “你这办的是人事吗?”郑眉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呼!”郭华可能也察觉到自己话说的太重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再次开口道:“阿眉,现在罗挚旗已经疯了,你和他对上完全没有意义。你稍微躲几天,等我把事情解决了,这阵风头过了,再出来不好吗?”

    郭华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善,可谓是相当控制了。

    结果郑眉压根就没接这茬,敲着桌子掷地有声的回道:“我今儿就在办公室坐着,管他谁来,躲个jb!我郑眉不是个啥大手子,但他罗挚旗一小比崽子要是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出来跟我比比划划,你看我惯不惯着他就完了!”

    说完,郑眉直接把电话一挂,从办公桌抽屉里摸出了一把保养极好的勃朗宁1911,用油布细心的擦拭了一番后,拿在手中把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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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七城介绍:
【生于末世,热血江湖】 末世灾变,曾经的种种光辉都已化为过眼云烟。 百废待兴,看草莽英雄如何崛起于乱世腾九天。 无人管辖区人命如草芥,城邦安全区暗箭似无形。 无名小卒,乱世颠沛流离力争上游,血色江湖之中扭转乾坤。末世第七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世第七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