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 路上跑混的就是张脸
跟小虎打招呼的人，年约四十五六，额骨突出脸庞消瘦，眼中时不时闪过几道精芒，穿着一件合身的中山装，个子不算高，但一看面相就显得十分精明强干，还带着几分商人独有的市侩。
小虎微微躬身回应道：“陈总您好，我是小虎，今天主要是来……”
“诶！小虎哥，不着急，来者是客，你先喝杯茶，其他的事儿咱慢慢谈。”小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总乐呵呵的摆手打断。
对此小虎眉头微皱，但并未表示其他不适。他习惯了直来直去有事谈事，很少会整些这花里胡哨的把戏，不过出于今天本就是有事相求，也就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不管中分头陈总是真醉心于茶道，还是为了在其他老板谈事儿投其所好，至少人家那泡茶沏茶的动作确实是行云流水。
“来！小虎哥，试试老兄我这儿茶怎么样！”
小虎双手接过陈总递过来的精致茶碗，小泯了一口也没品出啥名堂后，碍于情面还是装模作样的回了一句：“陈总好茶！”
“哈哈哈！”陈总抚掌大笑道：“行，一看小虎哥就贵人事忙，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咱直接进入主题吧！”
“好！”一听陈总的话，小虎下意识的将背挺直了，表情严肃的看向陈总。
陈总笑呵呵地摇了摇手道：“小虎哥用不着这么严肃，大体上的问题你们伍老大都已经和我谈好了，咱俩只需要敲定一下具体的细节就成……”
大约二十分钟后，小虎和陈总关于合同内容上的一些小问题，经过了反复磋商终于达成了一致。
当小虎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并改上了光年集团的公章后，一旁的陈总都已经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两个高脚杯以及一瓶开好了的香槟。
“咕咚咕咚！”
香槟顺着倒入酒杯，陈总举起了其中一个高脚杯主动向小虎示意道：“来来来！小虎哥，为我们双方合作顺利开张而干杯！”
“bing！”
两个高脚杯发生了清脆的撞击声，也预示着合作达成。
陈总用嘴唇沾了沾杯沿，冷不丁说了一句：“小虎哥！我跟你说，也就是我和你们伍老大关系处的相当不错！前两天来了个姓陈的小老板，他非让我加个塞先紧着他们那儿的干，我都说了现在做的模具是给叶记的用的，他还硬要给我使个啥金钱炸-弹，你说这不是考验咱两家之间的革命友谊嘛！”
小虎的表情一僵，但还是很快挤出了个笑脸道：“那就感谢陈总仗义呗！”
一边说着还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江诗丹顿的钟表盒，给陈总递了过去：“陈总，你看我这一忙都给忘了，我们叶哥特意让我带给你的一点小礼物，说是祝贵公子工作顺利！”
“哈哈哈！咱这关系，你们还整这玩意儿真是太客气了，真没必要。”陈总假意推辞了一番，还是将江诗丹顿的腕表盒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陈总，我看您厂子挺忙的，我就不搁这儿耽误您日进斗金了昂！”小虎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陈总还假了吧唧的挽留了两句：“小虎哥不留下一块儿吃个饭了？”
“不了不了，跟您的生意谈完了，我还得赶着回去给大哥复命了。”
一走出房间，小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他脸色阴沉的低声骂了一句：“姓陈的小老板？我踏马倒想知道你是何方神圣。”
目前城北郊的工地还没有全面完工，七城又在建环城公路，同时七城外的道路新修项目也即将上马，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叶记各类资源奇缺，在这种时候有人点名要叶记往后稍稍，小虎的心里难免有点膈应。
当然，就因为人家这么一句话，小虎就是再楞也不至于跟人家去拼刺刀。
真正让他心疼的是刚刚送出去的那块儿江诗丹顿，那可是他掏光了全部身家打算给大哥送的生日礼物。
虽然之前小虎和亲哥大虎产生了一点隔阂，但是亲兄弟那毕竟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以小虎这种没心没肺的性子，早都忘了那些不愉快了。
两人从小到大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大虎啥时候过生日他记得滚瓜烂熟，礼物也早都已经备好了。
“啪嗒！”
重新坐回霸道车上，小虎低头挂挡仍有些忿忿不平地问了坎巴一句：“最近城北有个姓陈的混的挺火呗？都开始跟我们叶记争资源了？”
“噢～！”坎巴打了个哈欠，随口答道：“你说的在商圈开夜总会的陈帆吧？听说他也接了一段环城公路的修建，最近他们那群人确实挺火的。”
“环城公路不是咱家的项目吗？”小虎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的虎哥…环城公路光是城北这段那都是大几亿的项目，你琢磨着咱一家能吃下吗？咱啥体格啊，你当玩贪吃蛇啊？”坎巴一阵无语。
“艹，就因为这瘪犊子，老子刚刚自个又搭进去将近二十万！不行，这钱我待会必须找叶哥报销了。”
坎巴撇了撇嘴没接话，又闭着眼进入了梦乡。
商圈中心区，一座二十七层楼高的写字楼里，最上面的四层现在挂着光年集团的招牌。
其实相比于这种周边全是西装革履走路都带风城市白领的cbd区域，曾锐更稀罕原来在城北郊工地上的临时办公区。
没有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那股压抑和束缚感，无拘无束的城北郊工地氛围明显让泥腿子出身的曾锐更自在轻松。
但身为龙头的曾锐却没能坚持自己的意见，因为内有易达外有罗挚旗都对继续留在城北郊工地办公坚决抵制。
一来，城北郊位于南云分区的边缘地带，平常要办点啥事来趟市里开车都得一个小时，属实不太方便。
二来，在路上跑的混的就是张脸，除了那些已经名利双全已经超脱物外开始活出自我的老混子外，处于“事业上升期”时都必须把该配的要配齐。
这也是为什么，你一见那些二十出头的小混子混的不咋地，结果穿的都是一身大logo，手里的手机动骤就是大几千。
706 痞子的面子理论
再混的好点儿的就开始开豪车戴金表了，就跟用那些民-国时期的“贝勒爷”们一样，身上穿的就是全身家当，玩的就是一个体面。
虽然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也不防弹，但奈何大趋势就这么回事儿，不只是在路上跑的这个圈子里，在其他地方同样不外乎如此。
你的穿衣打扮反应的不只是你的品位，同样也是彰显你财富的一种方式。
千万别跟我说，啥啥首富一年四季穿的都是七八十块钱一件的白衬衫，哥们你看的是新闻，那玩意大多数情况都出现在电视上。
就连那些所谓“中产阶级”的父母，让自家孩子去学高尔夫学马术，美其名曰“赢在起跑线上”，实际上不过也就是做给人看的附庸风雅罢了。
叶记的实力明显还没有达到返璞归真的程度，那既然改变不了又想要继续向前迈步，就只能顺应潮流去改变自己了。
位于大厦顶楼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坐在电脑面前的曾锐穿着件花衬衫下身是一条大裤衩，与这cbd里的城市精英们格格不入。
用他的话来说，流氓穿上西装还是流氓，既然还没到穿西装的层次，那该流氓的还不如怎么自在怎么来。
“踏踏…！”
小虎和坎巴走进挂着董事长牌子的办公室，原本在办公电脑上玩着dota对战[令人发狂的电脑]的曾锐立马放下了鼠标键盘。
瞅着小虎侧脸上的淤青跟吃了活苍蝇似的脸色，忍不住朝坎巴问了一句：“我滴坎哥，咱虎哥跟你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咋这b样了呢？”
“我母鸡呀？”坎巴手一摊，一屁股就坐在了真皮沙发上。
“你问他，能问出来啥？你滴坎哥，自从我回来了，现在只要一块儿出去办事，就保持着一个上车就睡觉，下车就撒尿，啥也不知道的生活状态。”
小虎没好气的怼了一句自己这名长期拍档。
“小虎，你要这么说就有点丧良心了啊！之前你在看守所里当爷爷那两个多月，我忙的都踏马恨不得多长两脑袋出来了，这刚蹭了你几天你就受不了了呀！”坎巴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回道。
曾锐站起身从一旁的冰柜里摸出了两瓶可乐，给一人丢了一瓶道：“行了行了，回头城北郊工地的项目结束了，志阳和福超解放了我就都配给小虎，至于坎巴你的拳馆地址我也物色好了，你两用不着跟我这儿一唱一和的上眼药！”
“嘭！”
小虎拧开可乐当即就喝了一大口，有些纳闷的问道：“我说叶哥，你现在好歹也算是身家千万的大老板了，咋还是喝可乐，连个泡茶的秘书都没有啊？要不然，我跟你身边给你当秘书得了。”
“你可拉倒吧！请你这么个爹当秘书，到时候整不清楚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白凌对你达哥不放心，咱四层楼七八十号人的公司，除了门口那两吨位比我还大点的前台，连母的都没有…”
说起这个沉闷的话题，曾锐明显也有些难受，接着又自我安慰道：“喝可乐多好呀！我一直觉得这世上最好喝的饮料就是可乐了，想喝茶去隔壁你达哥办公室自己泡去，他昨儿请搬家公司的把他那城北老树根搬上来的人工费都踏马快够和我一年可乐了…”
“说得好像晓雯姐对你放心似的…”小虎不屑的嘟囔道。
“人生也已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昂！”曾锐斜眼看着小虎，回了句宥嘉的歌词。
“说说吧！今天的事儿办的怎么样，瞅你那副怨妇样儿就感觉你遇上了不少坎坷。跟知心大哥哥说说，让知心大哥哥给你开导开导。”曾锐半倚在办公桌边，双手抱怀看着小虎问道。
憋了一肚子火的小虎趁着机会一股脑全给倒了出来：“艹，你可快别说了！要个六百万的帐，我差点没让人干死，那张大响张口就跟我提辈分讲尊卑……”
“那个叫张大响的不就是个整土方的吗？”
虽然看着小虎脸上的淤青，曾锐早都已经有所准备了，但是小虎亲口把事情说出来，还是令他脸色也有些难看。
“那谁知道他，反正后来我枪一响，他立马就缩缩了，估摸着也是个老篮子。”小虎大咧咧的回道。
曾锐的眼中闪过两道凶光道：“下次有这种事儿，能不动响就不动响，但是对面要非装个社会大手子也别惯着，该收拾就得狠狠收拾。”
在路上跑的都想扬名立万，为什么？因为混子本来就靠名吃饭，名越响那办事的出场费也就越高。
而目前城北，就叶记的名号哪怕说是如日中天，也不差啥了。可以说正是靠名号疯狂敛财的阶段，那这种时候有人选择和叶记叫号，无异于是让叶记的财路受阻。
老话说的好，当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是曾锐为什么会如此生气的原因。
“另外，那个叫张大响的只要还有下一步行动，直接给他原地干死！不杀几只鸡，这群猴儿压根不知道我们是狼还是狗！”
“是！”小虎昂首挺胸答道。
“对了，之前我去陈国华那儿签合同的时候。他还跟我提了一个什么陈老板要插咱的队，刚刚坎哥跟我说，那人叫陈帆，最近窜起来的，名挺火！”
“没事儿，只要人家不踩到咱头上来，就当不知道。真要有不知死的冲咱龇牙，就给他那破嘴撕下来就完事儿了！”
对于小虎的话，曾锐完全没当回事儿的回答道。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少想通过走捷径过上更好生活的人，这也是为啥明明都知道在路上跑风险大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注入，无它，回报也高啊！
偌大的城北，每天都会有新的愣头青想要在路上闯出一番天地。曾锐充其量算是在该领域混的还算冒头的，但也绝对做不到对谁都了解，这活儿就是太平洋警-察也做不成。
“叶哥，你这么说也不成啊……人家陈国华都拿话点我了，我多少得意思一下啊！刚好我兜里还有块打算新买的送给我哥做生日礼物的江诗丹顿，我都送出去了…”
707 没有绝对的公平
曾锐抬头撇了小虎一眼，戏谑道：“你的意思是夸你自个这临场表现挺好，表的钱我还得给你报销呗！”
“那必须的啊！”小虎十分实在的回道。
“行！”曾锐点点头，点头签了张单子递给小虎道：“你拿票据去巧姐那儿领五十万，除了买表的钱再买点小礼物啥的，也算哥几个一番心意。虽然咱现在事多，来往不如原来勤了，但毕竟还是一家人！”
“好嘞！”小虎拿着单子兴冲冲的就找已经从光年ktv调到写字楼来了的财务负责人巧姐领钱去了。
等小虎走后，沙发上的坎巴才轻声说道：“叶哥，光年ktv这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是负数…”
之前小虎还没从看守所出来，曾锐和易达又忙着跟上层领导搭关系，还得将之前参与到腾泰之争的尾巴擦干净，所以叶记具体生意上的事儿基本都是坎巴在办，有一些情况他也是需要对曾锐易达如实汇报。
“唉，就之前那几个月，城北人脑袋都快打成狗脑袋了，混子不是每天磨刀就是已经被抓进去了，谁还有心思成天唱歌啊！再说了，腾泰之争咱又处于风暴正中心，人得多大心眼还能跑咱场子里来玩啊！”
对于同样的事儿，站在不同位置的人也会有其他不同的理解，无论怎么说大虎毕竟是跟着曾锐一块儿起家的，要说曾锐一碗水端平，完全不照顾他也不可能。
毕竟大虎的事儿，以后也很有可能会发生在这群连保险公司都不愿意合作的任何一名小伙子身上。如果说曾锐易达对大虎过于冷漠了，那以后换成其他人往上扑的时候，心里都可能会哆嗦，自己要是出了事儿，那公司是不是会像对待大虎一样，对待自己。
如果叶记的每个人都因为大虎的遭遇，做起事来畏手畏脚，更大的程度是去保护自己的话，那距离解体剩下的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行吧……”坎巴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坎巴不说，不代表曾锐就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曾锐走到沙发前，并肩坐在了坎巴身边，搂住他的肩膀说道：“坎巴，有事儿看透没必要说透。要真论功行赏，那大虎确实没道理分啥好处，但人家毕竟是小虎他哥，一些该给的不该给的，看在小虎的面上给了也就拉倒了…”
“那好吧。”
面对大哥解释，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坎巴都只能表示理解。
再加上曾锐这个从无人管辖区里存活下来的狠人，其心胸和做派也确实让底下的兄弟们十分钦佩。
无论是分钱还是干活，但凡谈到钱的事儿，曾锐从来都不会吝啬，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能在兄弟身上进行的投资，那只要不是黄-赌-毒，都不算浪费！
“行了，有事没事你到城北郊工地多溜达溜达吧！毕竟阿超和志阳刚来，有些事儿不懂，你多把把关，别让王启豪那小子给带坏了！另外，你那拳馆最多仨月我给你整出来，这事儿不是跟你画饼昂！我还约了城北建设分区的王处长吃饭，就先撤了啊！”
很快，曾锐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组织越大，人员越多，事情也就越杂。曾锐不相信这世上有绝对的公平，在华夏无论是国企私企，表面上说的都是按劳分配，但在很多情况下迫不得已都采取了一定程度的人情管理。
叶记不是个杀手组织，当然也不可以按人头算钱。如果把叶记比喻成一辆马车的话，那想要能够跑的更快，不断驾马的车夫得照顾好，马匹车轱辘也都得兼顾，分工不同那收益怎么分，就成为曾锐该头痛的问题了。
“唉！”望着曾锐离去的背影，坎巴摇了摇脑袋，叹息了一身后也起身离去。
相比于混社会在路上跑，他显然更习惯在拳馆里的生活，没有这些尔虞我诈纷纷闹闹，简单而真实。
就在曾锐小虎坎巴相继离开公司后，之前他们都提到过的大虎来到了写字楼。
通过那两百斤的前台得知曾锐易达都不在后，大虎脸色有些难看的坐在副总经理办公室内。
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身板正西装的副总经理，是易达请过来的职业经理人。
你要让叶记的人抡大刀片子，那个顶个都是好手。但你要说开公司的具体门道，除了易达可能利用时间稍微学习了一点以外，其他人在这一行就跟文盲似的。
请一名职业经理人来负责打理公司内部的各项具体事宜，显然是最合适的决定。
“雷总，您负责的ktv具体情况，我大部分都了解，但你要说具体方案，我还得经过与伍董，易总的申请。”
职业经理人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你要他划个几十万的帐或是部门内部的调动他还能解决，像大虎这种一张口就要几百万的拨款或是详细的解决办法，他也拍不了板。
“何经理，公司我来了四次，四次你都用同样的话来搪塞我，你觉得合适吗？”
大虎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每次来光年集团他都感觉自己是拉下脸放低身段的，结果这三番五次下来，一个有用的人也没见着，一点正事也没办成，面子里子啥也没挣着，心里的不爽表现在脸上也是愈发明显了。
“呵呵，雷总，你其实心里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被摆在台前处理杂事的，边边角角的琐碎活我还有点发言权，但像您这种情况，我确实也无能为力呀！”
职业经理人脸上时刻保持着微笑，他到光年集团来之前，易达就已经把光年的实际情况给他交代清楚了。
像大虎这样的情况，或许是第一次见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见，有一定心理准备的职业经理人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这尊大佛。
“我现在不想跟你扯这些废话，你就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来能见到他两大爷？”大虎不耐烦的拍着桌子质问道。
“雷总，今天确实是不赶巧，您要是早来一个小时，伍董都还在公司。”
“你的意思是老子运气不好吗？”大虎勃然大怒，抻着个脖子怒喝道：“一次两次你跟我说不凑巧就罢了，老话说事不过三，我来了四次都见不着人，咋地你们整踏马四层楼网上云办公啊？”
“您别着急，雷总，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的。”
职业经理人将手下压，试图安抚暴怒的大虎，却被大虎将手打掉，一把推搡到了地上。
“我商量你m了个巴子！老子踏马给光年拿片刀子打天下的时候，没见人跟我说有事坐下来慢慢商量！现在我没用了，就都不搭理了呗？老子来一回躲一回？ ”
“雷总，真不是这样的…”被推倒在地的职业经理人，用手撑着实木地板努力做着解释。
“艹，老子跟你这狗篮子没话谈！”
大虎说完，直接满含怒意的拂袖而去。
708 新的旗帜夜莺
…
一个半小时，大虎重新回到光年ktv门口。
相比于一年以前成立之初，那个顾客盈门，生意兴隆到可以称得上算是日进斗金的光年来讲，现在就显得十分萧索了。
门口的迎宾和门童已经不见了踪影，三三两两的服务员坐在大厅里插科打诨，偶尔来上两句荤段子调笑一下前台的小姑娘，引得哄堂大笑。
对于这一情况，坐在一楼半沙发椅上穿着一身制服西装的经理视若无睹，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懒洋洋的打着瞌睡，时不时将自己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扫上一眼，有没有人发来的新信息后便继续眯着。
从这些细节上也可以看出，光年现在这种经营状况持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出于职业经理人的职业操守，就何经理来讲，以光年ktv目前这样的发展前景而言，确实不值得他多费脑筋了。
可以说真想把光年ktv整活，那从管理层到底下最基层的服务员都得来一次大换血。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为了所谓的业绩去得罪一群光年的老员工，职业经理人得多傻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儿。
有这个精力的话，倒不如加大投资重开一家好了。不过有一说一，光年的内部设施硬件条件，在商圈边缘乃至整个商圈其实都还是属于上游水平的，浪费确实有些可惜，但相较于会遇到的阻力，何经理也只能选择放弃。
“别聊了，赶快回到各自岗位去！”
原本还坐在一楼半翘着二郎腿，一副地主老财模样的光年经理忽然站了起来，冲着大厅里的服务员们一声喝道。
“哗啦啦！”
原来还坐在一块儿的服务员们瞬间如潮水般散开，回到各自负责的区域，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
“踏踏踏！”
满脸怒容的大虎皮鞋重重地跺在地板上，试图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雷总好！”
“虎哥！”
“雷老板！”
以往还笑呵呵和服务员们打招呼的大虎完全没有心情再假客套，奔着自己三楼的办公室就走了上去。
“咣当！”
走进办公室，大虎一把将办公室的房门关上，一屁股坐在属于自己的老板椅上，气呼呼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来。
“咯吱——！”
刚刚关上的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细缝，之前坐在一楼半的那名经理伸了半个脑袋进来瞅了一眼大虎，并悄然迈步进了办公室。
“虎哥，您这是怎么了…”
经理半躬着身子站在大虎旁边，一下就完成了从“地主”到“佃户”的转变，装出一副神情关切的模样问道。
“小田，你联系一下老柏和夕仔他们过来，我得和他们商量点事儿。”
“诶，虎哥您稍等。”现在光年的经理正是之前大虎手里两名马仔之一的吴田，他点点头，朝后退了三四步，很快走出了房间。
等到半个小时之后，老柏和夕仔等四人走入大虎的办公室时，那叫一个人间仙境烟雾缭绕！
也就是大虎这间办公室没装那烟雾报警器，这要换成其他房间，那天花板上的喷头都得放了两吨水了…
“咳咳…咳咳…！”
刚推开房门，一股浓烟扑面而来，老柏连着咳嗽好几声，捂着口鼻等烟散了好一阵劲后才张口问道：“大虎，你这是怎么了？放着娴妹子不要了，打算把自个往生命的尽头上使劲了昂？”
烟雾散去，只见大虎仍坐在办公桌面前“吧嗒吧嗒”的大口抽着烟，一旁的烟灰缸里摆上了不下二十个烟头，以及一个芙蓉王的空烟盒。
“诶，跟你说话呢？你这叫我们过来，又跟我们装雕像，咋地你准备进军行为艺术界了啊？”
相比于夕仔以及另外几人，老柏柏力跟大虎的关系明显也要更近些，说起话来也显得更加随意。
忽然大虎将烟头掐灭，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老柏，你上次跟我说的事儿，还能办吗？”
“啥事啊？咱一天天的聚在一块儿，我虽然没新闻联播播的多，但我这张嘴确实也跟你说了不少事儿啊！”
老柏一脸懵圈的望着大虎回道。
自从大虎回到光年ktv镇守开始，和周边的柏力夕仔等人关系就处的不错，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出现因为小虎和夕仔的冲突，让大虎勃然大怒，差点上演和亲弟弟翻脸的桥段。
而小虎入狱，叶记参与到腾泰内斗如火如荼时，光年对面一家名为夜莺的夜总会开了起来。
光年只是ktv，不说全素场，但也荤的相当有限。也就是但是白奇亲自带人设计，选材格调设施都高人一等，再加上光年的名够响，才能保证生意兴隆。
而这家夜莺夜总会，在商圈各大夜场云集的情况下，还敢进军这一行业，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甚至可以说，人家从一开始就是铆足了劲要搞出一番作为的。
因为人家从试营业到开业哄场，各种营销策略和手段可以说是让城北夜里这些无处安放的“小心脏”大为受用。无论是舞台灯光，还是dj打碟带动气氛，就连人家那中西合并的领舞小姐姐那都是在整个商圈足以排在最前头的水准了。
大环境下腾泰内斗，中层混子们一个个要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不是避而远之唯恐波及到自己。
可以说都为腾泰的一举一动变化而变化的这么个节骨眼上，那受到波及城北的夜场面临严打和扫荡，应该生意极差才是。
可人家夜莺愣是独树一帜，场场爆满，在其他场子生意惨淡的情况下，夜莺想要个卡台啥的还得提前找关系联系人才行，可见其生意火爆程度。
那段时间夜莺生意好，抢走了光年的绝大多数客源，但大虎啥意见都没有。
因为曾锐和易达明确表示过，这段时间咱兄弟伙都收敛一点，夹着尾巴做人，一门心思就扑在腾泰内斗的事情上，其他事儿全部先放到一边去。
结果等内斗结束了，按道理城北夜场生意也应该复苏了，大虎心中那充满希望的种子也跟着又萌芽了。
可就在其他场子偏偏有了起色的时候，大虎惊讶的发现夜莺依旧是歌舞升平，门庭若市。
相比之下，光年ktv的业绩就真是门可罗雀惨不忍睹了。
709 柏力的建议
夜莺一火，可就把大虎彻底愁坏了。原本就时常和柏力夕仔等人聚在一块儿的大虎，眼瞅着光年ktv的生意每况愈下他心里是真着急，可又没什么法子能改变。
毕竟光年刚交到他大虎手上的时候，不说天天都满包，但收益率一直是能够保证的，始终稳定，数月时间也没有见过明显的下滑。
可到了他大虎的手里，就眼瞅着业绩步步下滑，到现在更是有了黄摊子的前兆。
大虎在叶记拼死拼活并落下了终生残疾，最后能让他掌权的也就这么一个光年ktv，那ktv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琢磨着，自己想不出结果那就大家集思广益呗！毕竟虽说人家夜莺把你生意抢走了，但人家用的都是明面上的手段，也没给你光年刻意下绊子啥的，场面上的事儿你干不过人家，要非整些社会上的玩法，也占不着理字。
还别说，就柏力夕仔这几位在光年附近，混的还算有点小规模的混子都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的看法和意见。
忽略夕仔那些个要拿片刀直接跟人家分个子丑寅卯出来，既不成熟也不切合实际的提议。其他人的建议里，真正让大虎记心上了的就是柏力提出的两个极端建议。
柏力作为大虎这群朋友里出道最早的，经验也最为丰富。对于光年ktv目前情况的分析也算是头头是道。
他首先指出了目前光年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资金匮乏，由于ktv生意持续低走，已经使得ktv账面上完全没剩钱了，加上服务员等日常工资，一个月下来的亏损都十几万。就这儿，还是没算姑娘们每天无所事事，光年支出的保底钱。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大笔资金注入，那说啥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夜莺之所以能达到爆火，说白了，就是人家老板拿钱砸的。
舆论宣传，商圈中心的巨幅广告牌，出租车上的广告，司机的返点这都是钱。
活动策划，暖场三四流明星的出场费，各类七城顶尖dj舞团等入驻，那也都是钱。
包括夜场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是一楼夜场请过来的小姑娘，还是楼上ktv的商务接待，以及再往上的专业技师，那都是个顶个的远超同行的标准，这每一项都踏马得花钱！
只有新的资金注入，光年ktv加大投入，才有可能把原本流失的人气重新给聚回来。
至于钱从哪来？这就是柏力提出的第一条建议了。联系大虎上头的那两位大哥，毕竟光年虽然实际上和大虎的私产也不差啥了，但名义上还是隶属于叶记的。
而大虎也算是叶记的铁杆之一，像这两个月叶记达到了事业井喷期，几位大哥手里肯定不缺银子。
那作为小老弟的大虎现在遇到坎了，大哥尽一份绵薄之力来帮助扭转局面，这样的说法也不是站不住脚。
柏力还特意和大虎说了，即便现在你大哥不乐意在光年ktv上追加投资了也无妨，毕竟现在叶记正当红的小虎是你亲弟弟，要他去吹吹风，这事儿准能成！
还别说，柏力说的这第一条建议，确实是说到大虎心上去了。
早之前我光年ktv想挣钱的时候，你们做大哥的让我眯着。那现在眯着眯着把客流都给眯流失了，你们做大哥的总得表示表示给我也想想法子吧？
至于柏力说让他去找小虎的事儿，大虎直接就选择性忽略了。
开玩笑，人家小虎上一次登门，抓着自己这个做亲哥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完了把自己一干朋友跟臭虫似的就给撵出去了，让自己颜面无存。自己和他大吵了一架，现在又要自己去求他？
大虎甭管混的怎么样，但一直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哪怕是亲弟弟，他也做不出再去低头求人的事儿。
也因为大虎明确表示了自己不会去求小虎，柏力为了保险起见还提出了第二条建议。
那就是另辟蹊径，毕竟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现在人比我优了，那就该我变了。
光年ktv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还想着扭亏为盈，就得干些人家干不了的事儿了。
柏力提出的事儿，让光年这个半荤半素的场干脆一步到位，变成全荤场。
啥叫全荤场？那就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什么都能玩！
来ktv的男人大部分都是为了放松的，可光年条条框框太多，让来玩的人被撩拨起来了，却又总觉得差点意思。既然是这样，倒不如全部放开了玩！
引进王大狗生前爱玩的新型d品“气球”，再招聘一批陪嗨妹，让想玩的人能够玩到极致。
人家在你这儿，能玩到别的地方玩不了的东西，那生意自然也就好起来了。
更何况，这“气球”也罢，陪嗨妹也罢，中间抽成的份子钱，那绝对不是现在光年ktv运营模式下盈利可以相提并论的。
不过柏力才刚把这建议提出了，立马就被大虎给否了。
他大哥伍叶和易达曾三令五申的讲过叶记的规矩，黄-赌-毒三道，黄你要玩，大家都是男人只要不影响工作，那你想玩点儿就玩点也不碍事。
但是赌和毒那绝对是连沾都不准往上沾，尤其是毒，沾了就是万劫不复！
大哥们说过了不能碰的东西，自己到场子里卖，这无异于是玩火**，这条路大虎压根不敢想。
估摸着有柏力提出的第一条建议应该也够用了，大虎就开始了为期一周的拜访之旅。
结果四次愣是没见着大哥一次，这光年ktv眼瞅着距离黄摊子又近了一步，大虎的心里焦急程度可以想象。
大虎一咬牙，朝办公室内的几人扫了一眼后，冲柏力问道：“就是你上次说的，给场子里增添一些新玩法的事儿，你真觉得能整吗？”
柏力听了大虎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摸了摸鼻子，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了一包软盒香烟，给在座的每人发了一根后，才自己点上。
“滋滋……！”
皱着眉头吸了两大口烟的柏力才再次开口道：“大虎，说实话吧，你店里这种情况其实不合适整！”
710 一个月一百多个
“为什么？”大虎听了柏力的话，感到有些不能理解。
“虽然说那玩意儿现在的管控力度并不如从前了，但这ktv毕竟不能算你自己一个人的，这场子实际上归的是叶记，而人家定下过规矩场子里不能沾这些东西，你在明知道规矩的情况下，还知法犯法。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有没有想过事儿传到你大哥他们耳朵里，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大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股绳，如果柏力的两条建议都行不通的话，对于光年的运营他也就有些回天乏术了。
已经习惯了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他，如果失去了光年ktv这棵摇钱树，那日后的生活就真的很难保障了。
现在连公事上需要叶记的其他人帮忙，人家都不乐意伸出援助之手，一个个躲着自己。那到时候，自己贫困潦倒希望他们救济时，他们那丑恶的嘴脸大虎可想而知…
回想起自己的神经反应要比其他人慢小半拍，基本上已经告别了绝大多数的工作了，而身边还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谢雅娴，一种紧迫感瞬间将大虎包围。
对于谢雅娴，大虎是打心底里真喜欢！无论是她姣好的面容，玲珑的身段，还是那招式百出的床上功夫，无一不深深的吸引着大虎的身心。
两个人花钱肯定不如大虎原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更何况哪个男人又不希望给自己女人最好的物质生活呢？
即便谢雅娴表现的并不像一个爱慕虚荣的姑娘，但人家有的大虎可是一点不差的全部给她配齐！
gucci的小皮鞋爱马仕的小包这一类的东西，大虎给谢雅娴配的只多不少！
如果光年真的撑不下去了，那大虎现在的生活肯定也就结束了，内心本就有些自卑的他，害怕自己的爱情也会随之结束。
因为大虎的沉思，原本喧闹的办公室内也变得沉默，只余下几人低头抽烟的声音。
“柏哥，我倒觉得事儿不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就在此时，上次在这儿和小虎发生了冲突的夕仔，张嘴发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哦？”柏力眉毛一挑，看向夕仔道。
夕仔一反常态的扳着手指说道：“你们看昂！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自从光年ktv归大虎哥管以后，除了他弟弟小虎来这收拾了我一顿外，其他的各路散仙，大虎哥你是一个也没见过吧？”
大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之前因为他们要掺和进腾泰的事儿，让你老实眯着，结果眯到现在生意也眯没了，你想要联系他们，无论他们是不是故意躲着你，事实上就是你联系不到人了吧？”
“对。”
“啪！”夕仔两手一拍，下了定论：“人家都已经不管你的死活了，你还死乞白赖的往上跟人凑一块儿干嘛？你光年ktv黄了摊子都一无所有了，你还有心思琢磨着这些个条条框框呢？吃不饱的人为了不饿死，都能去垃圾箱里跟野狗抢食，你这儿才哪到哪呢？穷则思变啊！”
对于夕仔连珠炮似的一通输出，大虎再次陷入了沉思。而柏力双眼微眯，意味深长地扫了夕仔一眼，自知情绪太过激动的夕仔向后退了半步，也马上收住了话茬。
“大虎，我觉得还是不行，你们毕竟是一个集体，你这样擅自行动不合规矩。”柏力将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的边缘来回滚动了数次，缓缓说道。
而一旁的夕仔反驳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人家现在都没把你放在眼里了，你还去在乎他们的感受有啥意义？人家把你当回事吗？要真把你当回事，这踏马ktv也不至于黄成这样？现在伍叶他们自己请客都踏马不来光年去晚灯，你琢磨着他还记得自己这商圈边缘有这么个小兄弟在独自坚守吗？”
“嘭！”
柏力眼一瞪，一拍桌子冲夕仔喝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可能会把大虎害死！叶记的人，对规矩这一块儿要求有多严苛，你清楚吗！”
“别，别吵了…”大虎摆了摆手，制止了两人因为自己产生的争吵。
稍作思考后，大虎眯着带着些许炙热的目光望向柏力问道：“老柏，你不考虑规矩对错，你只需要单纯的告诉你，你说的那法子能不能行得通。”
柏力对上大虎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考虑对错的话，行肯定是行得通的。现在七城不比从前了，只要不太过影响繁荣稳定，像这样原本就属于阴暗角落上的事儿，很少会被人提上台面。”
“同时，我之所以那次会跟你说这么一句，是之前我有个朋友，在城西开了两个这样的小场子，全部加一块儿可能还没你光年大呢，但是他跟我说他那场子，一个月挣他一百多个就跟玩似的……”柏力稍稍停顿，又了口烟接着补充了这么一句。
“嘶——！”
“一个月一百多个，一年就有一千多个！”大虎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声的呢喃了两句。
就目前的光年来讲，别说一个月挣一百多个，现在亏损的都是大几十个，要不然他大虎也不至于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如果真能达到柏力所说的效果，哪怕只能达到百分之六七十，那也足够大虎继续现在的生活了。
如此优厚的条件，确实让他心动了。
大虎舔了舔上嘴唇，对着柏力说道：“老柏，这事儿你跟朋友打听打听，确定确定可行性吧，如果可以咱就试试看，能不能挣到真金白银来。”
柏力没有直接回答大虎的问题，而是表情严肃的反问了一句：“大虎，你就真的没想过和伍叶易达等人对上了，咋办吗？”
“哎呀，柏哥我发现你真踏马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事儿不好解决吗？卖气球的找两个眼生的地赖子来办，和陪嗨妹也说好，抽成的水让她们拿高点，回头出了事儿也算她们的私人行为，不就成了吗？”夕仔大咧咧地说道。
711 模仿心理
对于夕仔的建议，大虎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道：“老柏，我觉得夕仔说的这个方法可行！你先去跟朋友问问稍微打听一下，不管能不能成，咱多条路能走，总比现在一条路走到黑要强。”
“唉……那行吧，那我去帮你打听打听吧！”
见大虎心意已决，自己不管再说什么都是废话后，柏力一声叹息，也只能应了下来。
“行，你们也坐回，我这就安排咱到陈记去整一桌，老子这踏马总算也要开始新生活了！”
见正事已经谈成，大虎的心情也是豁然开朗，大手一挥就准备招呼众人一块儿去吃饭。
“大虎，我就不去吃了。你这边的事儿，我现在就抓紧去问问，你既然想干，咱就不墨迹了。毕竟现在光年ktv每开一天，亏的都是实打实的银子。”柏力表情真挚的看着大虎说道，似乎是打心底里替大虎考虑。
大虎也明白柏力是对自己好，只得回道：“那…那行吧…老柏这事儿，就麻烦你了昂！”
柏力刚说完，夕仔也在旁边插了一句：“虎哥，我也不去吃了。待会我就去帮你联系一下盲流子啥的，看有没有合适给你当幌子的人昂！别的事儿，小弟我也干不了，这点小事儿我肯定不让虎哥操心。”
既然和大虎关系最好的柏力和夕仔都说了不去吃饭，其他几个作为陪衬的人自然也不会没有眼力见的非往上凑，各自找了一个不管算不算恰当的理由，就告辞了。
大虎也没有太过虚伪的挽留，一帮人也就各自散去了。
……
另外一边，张大响的事儿花臂男确实也没落下，第一时间就和他朋友取得了联系，找到人夜莺夜总会去了，当面让他朋友去问问大哥，这活儿能不能接。
对方大哥当场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快到花臂男一根烟还没抽完，对方大哥就表态完了。
事儿能办，但价得重新谈，另外出面的不能是花臂男，双份之间身份不对等，张大响要真想谈，那本人出面是最基本的诚意。
花臂男一分钟思考的时间都没浪费，直接原封不动的把对面的话转达给了自家大哥。
原本就还在气头上的张大响也没犹豫，一口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并邀请对方明天中午十二点，还在今天自己挨揍的海鲜楼见……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张大响就带着花臂男还有另外几名兄弟赶到了海鲜楼，甚至连包厢都没变。
正中间原本让张大响掀碎在地的玻璃转桌换成了一张崭新的防爆玻璃制成的大圆桌，还特意铺上了新桌布。满满一大桌冒着热气的精致菜肴，四方角落还放着四个煮沸的大铁锅。
今天中午的规格，明显要比昨天中午洪哥请客还要高出不少，也算是张大响体现对陈帆等人的重视程度。
张大响穿着一身颇为正式的休闲西装，也将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全都摘了下来，看上去颇有几分成功企业家的风采，在等待陈帆到来的同时，他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自己准备好的说辞，以及自己能够给出的底线。
房间内挂钟上的指针很快指到了十二点，陈帆并没有按时前来。
十二点一十…十二点二十…就连桌上的菜肴都已经逐渐冷却，包厢内始终没有动静。
张大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任谁被人这样不重视，心里都有些腻味。
当时间到了十二点半时，“嘭咚”一声随着一只大手推开了房门，一名梳着三七分头，穿着件价值不菲西装，手上还戴着一块在顶灯照耀下熠熠生辉的卡地亚陀飞轮的男子，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膀大腰圆的壮汉。
来者正是陈帆，他停在门口，偏头望了一眼坐在主位旁边的张大响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就是张大响？”
“对对对！”张大响立马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并站起身子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鄙人张大响，想必您就是陈帆，陈总吧！”
陈帆瞥了一眼张大响主动示好伸出的右手后，将手向后摆，身后一名壮汉忙不迭的递出了一块湿毛巾。
陈帆接过湿毛巾后，细心的擦拭了一番自己的双手，将毛巾递回给壮汉，坐在了空出的主位上，完全没有搭理张大响悬在半空中的右手…
被晾在一边的张大响面色一僵，但很快收敛，也坐了下来。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要是换在一天以前，陈帆这么给他张大响摆脸色，恐怕张大响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谈买卖谈合作都该有个态度，这样让人轻视，想必谈出来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张大响也是个要脸的人，哪能在这么一个后辈面前，既丢了利益又丢了脸面。
可经过昨天小虎的收拾后，他似乎已经顿悟了…
他开始清醒的认识到，资历啥几把用都没有，人在不同的位置，拥有不同的能力，表现出来的气势都不一样。面对陈帆这般无视，他似乎也能够很坦然的接受了。
“陈总您好，久仰大名！”张大响脸上堆满了讨好似的笑容，又掏出了一盒白色盒子的和天下，像这种烟在末世前就很难整到，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比珍稀野生动物都不差啥了。
陈帆低头扫了一眼张大响递过来的烟后，随手接了过来，身后站着两名壮汉其中的一名很快递上了打火机给他点燃。
“呼！”
陈帆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少许，然后抻着脖子朝张大响吐了口烟气，眯着眼问道：“你说你要动叶记的手？”
还别说，陈帆跟着伯乐袁承的这几个月那个人形象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m国加州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人的大脑会潜意识的模仿自己喜欢或者觉得厉害的人。
而陈帆正是这种情况，在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和袁承进行长时间的接触，都不需要袁承刻意提点或教学，陈帆就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改变了自己的习惯。
说话做事，包括是神态细节上面的一些微动作拿捏，他都能够做的恰当好处。
不往远了说，至少现在面对张大响，他确实是摆出了一副深不见底的大佬架势，让原本把他当成老地赖子的张大响不敢生出半点轻视之心。
712 帆爷只谈价钱
“对！”张大响眼中闪过了一抹狠辣之色，张口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就在这屋，我和叶记的……”
“停一下！”陈帆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钢化玻璃的桌面，打断了张大响的话。
“我们过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听你来讲故事的。这也不是治保所，用不着非得听出个谁是谁非来！你只需要说，这事儿你能出多少钱，要办到什么结果就行了。”
“……”
张大响嘴唇嚅动了数次，都没有将准备好的说辞说出口，似乎是还有些没有适应陈帆目前的这个状态。
见张大响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原本就以盛气凌人之势对待张大响的陈帆更是直接喝问道：“都是大老爷们，你长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话吗？”
被陈帆这一喝，张大响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很快答道：“我能够出到两百万，当然这也能谈，我最多的话能够出到三百万。至于效果的话，我是这么想的……”
“哗啦！”
连张大响的话还没有听完，只是听他刚刚报了个数字，陈帆就直接拉开凳子起身，架势要往外走了。
“诶诶诶！”张大响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冲撞了这位大神，连忙三步并作二步，走到陈帆的身前就伸手拦了下来。
“嘭！”
结果张大响还没能靠近陈帆，就被陈帆身后的两名壮汉跟堵墙似的拦在了半米开外。
“陈总，价格咱还能谈，并不是就一定只能三百万……”
张大响毕竟是个生意人，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陈帆啥意思，到这会儿也该回过神来了。语气急促的将自己的条件拔高，试图能够将陈帆挽留下来。
有本事儿的人都有脾气，而自己确实在城北也找不到敢于和叶记扳手腕的人了，面对好不容易找到的人选，哪怕价钱高点，张大响也不愿意放弃。
毕竟能干倒叶记，张大响并不只是单单想出口气，他还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陈帆锐利的双眸从张大响的身上扫过，冷冷的问道：“两百万，三百万？老子浪费一中午的时间跟你谈个jb？”
“呃……那陈总您能够接受的价位是多少？”张大响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陈帆话语简洁地答道：“六百万，能干坐下来谈，不能干，一拍两散。”
“陈总，我知道您现在也干工程，咱以后也少不了合作，这价格方面你再松松口，我觉得还是能谈的。毕竟您应该也知道，我之所以和叶记会结下梁子，就是因为六百万……”
刚听了两句，不耐烦的陈帆再次转身朝包厢门口迈出了大步。
“诶！陈总，六百万就六百万，这价格我也忍了！”
见人家陈帆不像是在开玩笑，张大响一咬牙一跺脚，最后还是忍痛接受了这个价格。
“吱——！”
陈帆再次拉开座椅，木椅与地板发出了略有些刺耳的摩擦声，他又整了整衣角，正襟危坐。
“张大响，我发现你可能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误解。”陈帆端着茶杯用嘴唇点了点。
“陈总您这话，我有些没听懂啊……”
“是你求我帮忙，不是我上赶着要来找你，这一点你得先悟透，只有你摆正了观念，咱才能接着往下唠，你明白吗？”
“……”
张大响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回答。
陈帆将茶杯放下，指着花臂男，表情不屑的说道：“我今天来帮你，只不过是因为你手下这个叫小车的跟我弟兄关系还行，人踏马跑我们夜莺到我跟前来哭天喊地，就差跪地上磕几个了。要不然你觉得就这么点钱，我至于和叶记对上吗？”
张大响偏头看向花臂男，而花臂男一副自己好像理该如此的镇定，见大哥看向自己，他还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将张大响表情尽收眼底的陈帆又冷笑了一句，不屑地说道：“至于你说的合作？我上面的人接的活都是直接和七城总项目组对接，用的人和材料都是直接由城建提供，你觉得咱俩有合作的可能吗？”
“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个处理杂活的脏手套嘛，连踏马二道贩子都算不上…”张大响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并未表露出来，反而是舔着脸回了一句：“陈总，是我太过唐突，高攀了……”
“啪！”
陈帆似乎很满意张大响这种一张口说话就自动矮半截的状态，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壮汉很快从腰包中掏出雪茄盒以及之宝打火机，并送到他的手中将其点燃，那叫一个相当有范…
“张总，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找了很多人打听收拾叶记的事儿吧？”已经完全掌握了谈话主动权的陈帆，以一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斜靠在椅子上，抽着雪茄轻松闲适的问道。
这恐怕还是陈帆今天第一次正式的称呼了一句张大响。
张大响立马摆手，矢口否认道：“不不不，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路上跑过了，现在都谁混的好，我确实也不清楚。我兄弟小车毕竟年轻，在外面的也多，认识的朋友也广一些，他头一个就跟我推荐的陈总您。”
昨天还拿大耳刮子挂的人耳边嗡嗡作响，在今天花臂男小车就成了张大响嘴里的兄弟。
听到张大响言不由衷的回答，陈帆摇了摇脑袋，语气笃定的回道：“呵呵，张总，我可以保证现在城北除了我陈帆，别说和叶记动手，连敢吱声的都没有一个，你信吗？”
“我信……”
虽然张大响看不惯陈帆这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态度，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理论的正确性。
“今天我先给你送点开胃菜，半个月之内我让叶记的负责人亲自给你赔礼道歉。如何？”陈帆挑了挑眉，眼神中的那股子自信毫不遮掩。
“行！那我就静候您佳音了！”
张大响对陈帆的性格也摸了个大概，知道这人是属顺毛驴的，要想不被硬怼，他咋说都顺着他的话茬就完了。
“事也谈完了，我待会还得和建设局的阳局长聊点事儿，先走了。”
一口菜也没吃，双方交谈全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陈帆起身走人。
“诶！陈总您慢走！”
张大响连忙站起身，躬着身子活像个三孙子似的…
“哒哒……！”
随着陈帆皮鞋踏地声有节奏的响起，并不断远去，直至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张大响才小声咒骂了一句：“艹，不过就是个狗篮子，一点b全让你踏马给装圆乎了！”
713 从抵触到厌恶
…
“啪嗒！”
从海鲜楼走出，陈帆身后一名壮汉伸手拉开了停在正门口的奔驰e300车门，陈帆顺势钻进了后排，并亲自动手给自己点了根烟，三十秒后奔驰很快发动。
“呼！”
望着车窗外场景不断倒退，陈帆脑袋微仰吐了口烟圈，扫视了一圈奔驰车的内饰以及坐在自己前面的两名西装革履的壮汉，这几个月的生活对他而言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回忆起几个月前，自己撞见前妻偷人，奸夫还是自己万万不敢得罪的“高官”，心底那抹绝望别提多让他心如刀割了。
而袁承就好像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一般，自从他出现起，自己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现在他还记得袁承第一次见面就曾跟他说过，路是自己选的，也需要自己负责。满腔怒火的他当时毅然决然选择了入伙，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爷们，不比别人差！
人在愤怒状态下做出的决定都难免有些莽撞，如果说当时的陈帆是因为心里的那股忿忿不平的劲驱使他走上这条道路，那到了现在他早都应该明白自己身处在什么环境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也从未想过要抽身离去，哪怕知道自己不过是袁承手中用来引起城北动乱，撬动腾泰根基的一枚棋子，可他并未想过后退，即便是饮鸩止渴！
人活一世，谁不想光芒万丈？想要在短时间内窜起，并活的比谁都洒脱，陈帆很清楚现在的甜很可能是未来二三十年的苦换来的，可这并不足以让他放弃眼前的生活。
人心底的欲-望是无限的，他实在是太渴望现在自己拥有的一切了，权利，金钱，名望这都是他曾经做梦都想拥有的东西，既然拥有了，那活的病态些短暂些又有何妨呢？
陈帆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甚至变得有些扭曲了。
“雷晓虎…张大响…”
将烟头扔出窗外，陈帆小声的念叨了两遍这两个人的名字。
昨晚坐镇夜莺，他接到花臂男小车的请求时，袁承就坐在他的身旁。
越是和袁承相处，陈帆越是对他敬佩不已。
从花臂男小车站在他的面前，到袁承想出解决的办法，这中间的过程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袁承先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让陈帆照着信息上的内容将小车打发走了以后，就直接把计划的步骤全部交待清楚了，甚至精确到陈帆面对张大响要说的每一句话语气如何拿捏。
这样的事儿并不是第一次，被袁承摆在外面的陈帆，就好像是一个被袁承拉扯的提线木偶一般，根据他的操纵做出相应的举动，而且效果很好，几乎百试百灵。
袁承的脑子在陈帆看来就跟六十四位微处理器的cpu似的，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需要在他的脑子里过上一遍，那就好像是场景重现一般，在两人配合了超过十余次中，其判断联想出现的误差不超过百分之十。
而被袁承一次又一次摆弄的陈帆，对于自己这位宛若上帝一般站在高处俯仰人间的大哥，其心理状态也逐渐产生了变化。
从最早的钦佩到畏惧，再到抵触甚至到现在都有些厌恶。
这事情要放在大众面前来讨论，可能会有人说陈帆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忘了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他的。
可问题就出在，人确实是这世上最复杂的动物，因为他们善于思考，并总是试图寻求突破。
陈帆也不外乎如此，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在人前显贵，对于袁承这样将自己随意摆弄的行为也越发抗拒，于是就有了今天和张大响的对话中自己加戏。
在袁承的原计划里，陈帆的许诺应该是以“半个月之内我让叶记的负责人亲自给你赔礼道歉”结束，可陈帆偏偏在这上面加了一句今天我先给你送点开胃菜…
早在昨晚袁承就已经将张大响和小虎这次矛盾分析的十分透彻了，包括陈帆的每一步棋要如何走，还能保证置身事外都说的清清楚楚了。
按理说，陈帆只需要和以往一样按照袁承的指使，按部就班的去走好每一步就可以取得想好的结果了，可就因为他对叶记的仇恨以及对袁承什么事儿都大包大揽的不痛快，他使上了一点“小聪明”。
刻意模仿袁承的时间长了，陈帆自己都产生了一种幻觉，袁承能做到的事儿他也能做到，所谓的算无遗策，只不过是故作深沉多思考罢了。自己不但能做，还能够做的更好！
既然暂时找不了雷大虎的麻烦，那就先从给雷晓虎报复开始！
这两天为了环城公路的事儿，袁承已经奔赴城中拉关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陈帆清楚，眼下有充足的时间可供自己发挥。
却没有去想过，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他又将承担怎样的代价。
陈帆先是掏出手机拨打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嘟……嘟……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对方挂断，这是陈帆与对方固定的联系方式。
过了大概五分钟陈帆的手机再次响起，他迅速接通。
“喂，有事请讲！”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他身处的周边环境很吵，应该是在某闹市区的电话亭。
“一切按步骤进行。”
“知道了。”
电话被对方挂断，陈帆深吸了一口气。
有条不紊的完成了袁承出发前交代后的步骤，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一次了。
再次解锁手机屏幕，在通讯录里寻找到了一个备注“老熊”的号码，点击通话。
“咕噜咕噜！”电话很快接通，老熊那边似乎十分喧闹，而他本人也正抽着水烟，嘴里含糊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帆哥？”
“接活吗？”陈帆开门见山的问道。
“帆哥您等会！啪！别几把叫唤了！老子这踏马谈生意呢！”
陈帆的手机中传出了老熊的咒骂声，很快他那边原本有些喧闹的声音瞬间停止。
“帆哥，啥活啊？”
陈帆言简意赅的回道：“重伤，缺胳膊少腿半身残疾都行。”
“什么时候要办？”
“等我通知，就今天办，时刻待命，随时喊随时来。”
“好。”老熊一口答应。
714 南天实业南宫天
老熊原本是城西干脏活的，属于钱到位啥都能干的无底线亡命徒，在城西算不上啥大手子，但也乐得舒适怡然。
可随着李局长手持尚方宝剑去城西一番镇压，导致城西这些类似老兄的混子一下就生存条件堪忧了，于是背井离乡来了城北谋生。
来到城北后，刚巧碰到陈帆借助袁承的起势阶段，两人一拍即合，在几次合作上都处的相当融洽。
陈帆最喜欢老熊的一点就是办事干脆，啥也不问，只管干活。
也不管对方是啥身份，有什么背景，只要有任务就干，至于价钱的问题事后谈都行。当然，陈帆兜里也不缺银子，每回办完了给的钱都还算丰厚，这也是双方能够继续下去的主要原因。
联系完了老熊，陈帆又冲着副驾驶座上的壮汉吩咐道：“大韩，你找人去跟一下叶记的雷晓虎，具体行程单独向你汇报。”
“没问题。”壮汉大韩点头应下，当时就掏出了手机来进行联系。
陈帆这两名保镖兼秘书兼司机，是一对亲兄弟，分别叫大小韩。也算是陈帆这名名义上夜莺老板为数不多的两名心腹。
看似偌大的夜莺光是中层管理人员都七八个，但这群人其实都是袁承招募而来的，直接对袁承负责。
夜莺内部陈帆能够说两句知心话，办点私事的就只有大小韩了。
……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的小虎，这会儿正顶着艳阳天和曾锐陈郁晨以及一名叫做南宫天的坐在遮阳伞下颇为闲适的钓着鱼。
“滋滋滋！”
对于钓鱼这种较为修身养性的活儿，小虎明显是坐不住干不来的。你要他吃鱼烤鱼，他或许还能撸起袖子动下手。
像这种动辄一坐就是几十分钟一动不动的活动，他既没这个耐心也没这个兴趣。
此刻他正将鱼竿夹在地上，手里拿着瓶玻璃瓶装的盐汽水，嘬的津津有味。
原本就快一个小时了也没见鱼咬钩，比小虎耐性强点但也有限的曾锐，见小虎发出的噪音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要你来钓鱼，你跟这喝奶呢？一个劲的滋滋，我踏马想给你拿根自来水管滋滋！一点鱼，全让你给惊跑了！”
之所以曾锐今天会来钓鱼，都是陈郁晨邀请的。自从上次陈郁晨出院后，对替自己追凶的曾锐坎巴等人表达了多次谢意，一来二去也使得双方的关系比之前更近了一步。
有事没事儿，陈郁晨就会邀请曾锐易达等人出来坐坐，美其名曰约上三五知己，一块儿吟诗作对啥的，实际上该yin倒是yin了，凑对也没少凑对，只不过跟诗肯定没啥关系…
像这样的事儿，无论是曾锐还是易达，都还是很乐意的，半点也不抵触。因为能跟陈郁晨做朋友的，要么就同样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二代，要么就是他父亲手下栽培起来的后起之秀。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对于目前关系颇为薄弱的叶记而言，都是大有裨益的。
今天也不例外，陈郁晨说会给自己介绍一个在城东关系相当硬的人认识，所以曾锐才屁颠屁颠的带着小虎开了两个多小时车过来了。
而实际情况是，到了这处农庄后由佣人引着两人到了池塘边，除了和陈郁晨以及他朋友打了声招呼，就一直干坐这儿钓鱼，这一钓时间都过去快一下午了。
曾锐骂小虎，未尝没有提醒陈郁晨搞快点的意思…
官宦世家出身的陈郁晨很快就明白曾锐是什么意思了，于是扭头偏向他右边的南宫天冲说道：“行了行了，今天这天也挺热，确实不太适合钓鱼，咱搁屋里去坐坐吧？”
“好。”
南宫天放下竿子，起身就朝池塘边的大别墅走了过去。
紧接着在南宫天的带领下，众人走进了一件偌大的会客厅。曾锐进门前仔细打量过，发现这栋大别墅特别有意思，它的每一间房似乎都是一种不同的风格。
就比如说之前曾锐钓鱼后面的那间卧室，就是明显的海边度假风，采用了大量的自然纹理和色彩，浅色调的地板墙面，再配合那一件件草绿色的家具饰品作为点缀，还有就是海蓝色的天花板，无一步凸显主人的个性鲜明。
就在曾锐走进了大别墅后，他才发现自己之前认定这是一栋仿海边度假村的别墅这一想法是错的，因为大客厅又是清一色的北欧风，洁白的墙面，米白色的布艺沙发，整体简约明亮，给人十分清新爽利的感觉。
而这间会客厅，则是曾锐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
中式风格！味道十足！之所以说是味道十足，是因为人家大多是仿古，而这里是实打实的真材实料！
红木八仙桌，大红酸枝太师椅，深红色实木雕成的木窗，明清式雕花木门。
除此之外匾幅，屏风，以及博古架上的古玩和窗台边的盆栽无处不在凸显这里的原汁原味。
木质的地板踩着咯吱咯吱直响，曾锐简直感觉自己置身到了三百年前的康熙年间某个老茶馆中。
“啧啧啧！这地方当真有点东西，这刚一进来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原本就足够虎的小虎跟曾锐易达在一块儿的时候，从来不怕人笑话，一进门就喋喋称奇的赞叹道。
“确实，这味太正了。就这地儿，可比电视机里那些拍古装剧的味道纯多了！”曾锐也由衷的附和了一句。
之前那名被陈郁晨称作南宫天的青年，朝着曾锐小虎二人抱拳致谢道：“谢谢，谢谢！还别说，两位兄弟，这一栋别墅里就这间会客室是我爹最满意的，当然咯就光这间屋子花的成本跟整栋别墅也差不离了。”
陈郁晨适时插了句话道：“郑重介绍一下昂，我从小到大一块长大的铁哥们，南宫天！城东南天实业的大公子！”
说完后并未停顿，将手摆向曾锐小虎说道：“这两位也是我特别要好的兄弟，叶记老板伍叶，旁边是他亲弟弟小虎。”
“南宫少爷，久仰久仰！”
“原来是最近城北最红的叶记龙头，幸会幸会！”
715 真正的高瞻远瞩
在场年纪最大的恐怕就是接近而立之年的南宫天，双方年纪都不算大，但这表面客道称赞这一套却已经玩的十分老练了。
望着穿着一件纯色白t，下身一条沙滩裤，皮肤黝黑脸上笑容和善友好的南宫天，曾锐怔怔出神。
南天集团，曾锐说久仰并不是吹牛逼，而是真听过！
日出东方，从古自今都有紫气东来的说法，坐靠城东的南天实业集团不止在城东，而是整个七城都很出名。
最早期的南天实业还叫“南天地产”，据说在那个年代的七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高档楼盘都被南天地产给包圆乎了。
有南天地产在，那些在全g遍地开花的什么碧桂圆，恒d，保l，万k在七城压根就无立锥之地！
包括著名“银行家”钱半城先生都曾评价过南天集团，人家叫我钱半城是吹牛逼，但南天是真的占了城东半边天啊！南天集团其鼎盛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说南天集团的掌舵人能够带领集团成就辉煌，尽显了他的卓越。那正值巅峰急流勇退，放弃房地产这块大蛋糕专做科研实业就更加凸显他的格局和韬略了。
能够永远享受到政策的红利，不止站得高就行，还得看得远，更重要的是还能明取舍。前面几点还好说，最后一点才是最难的。
都说欲-望才是最具成瘾性的致幻品，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不能免俗，而南天集团的掌舵人偏偏做到了，能力不言而喻。
而且转做实业之后的南天集团一改从前的高调作风，潜心研发制造不问世事，现在的小年轻很少有人还记得南天集团原本的辉煌往事了。
正是这一作风的转变才使得明面上四大公司的掌舵人老罗钱半城被带走，而南天集团相安无事。
无论是对南天集团掌舵人还是整个南天集团，曾锐确实都佩服不已。而面前这名叫南宫天的正是南天实业的大公子，那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下一任的掌舵人，身份确实是极其尊贵。
“小伍哥，听说你很快就要负责城北外c区的道路建设项目对吧？”陈郁晨笑嘻嘻的问道，为今天的见面他也没少做功课准备。
“没错！”曾锐也没藏着掖着，毕竟他已经签署了c区建设项目的合同，这事儿也算是板上钉钉了。
陈郁晨朝南宫天眨了眨眼调笑道：“阿天，听见没？我们小伍哥马上就得出征c区了，你小子要想在c区干点啥，现在认识了小伍哥，那以后麻烦事可少多了！要知道我们小伍哥可是无人管辖区出来的啊！”
南宫天也没什么公子做派，一听陈郁晨的话完全没端架子，就主动伸出右手向曾锐示好道：“伍老板，我以后在c区可得多多仰仗你啊！”
曾锐目光有些呆滞的和南宫天握着手，不明就里的问道：“南宫少爷，你也去c区？”
南宫天抓了抓后脑勺回道：“叫什么少爷，我就是个弟弟，伍老板你跟郁晨一样称呼我阿天就成了！我们南天集团打算在c区建几座工厂啥的，这个项目也交给我负责了，以后我们都在c区，我可得靠你照顾昂！”
见曾锐还是一头雾水，陈郁晨作为双方之间的桥梁又接过了话茬解释道：“是这样的，城东的地皮不比咱城北，那叫一个寸土寸金，想要建工厂也没地儿。现在七城领导说要扩展吗，主推无人管辖区那c区建设，阿天他家就琢磨着响应号召，把工厂往外建……”
听陈郁晨这么长篇大论一通表述，曾锐总算是听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儿。
简单来讲，就是南天集团想把产业往无人管辖区挪。一来呢，响应了领导的号召，留下了好印象。二来呢，无人管辖区虽然条件是艰苦一点儿，但是人工的资源可比七城便宜多了。属于包吃包住，哪怕一分钱不发都不缺人干活。
只要工厂能够顺利建成投入生产，那就是一箭双雕的大好事儿。
别人的政治献金都是往水里扔，尽给领导干些“面子工程”，无异于给古代官员打造“万民伞”之类劳民伤财虚头巴脑的家伙。
而人家南天集团的则已经着眼于城外，开始琢磨着怎么既把面子保住，还能把钱给挣了。
无人管辖区条件是恶劣了一些，也不太适宜生活，但仅仅是工厂生产这还是没有问题的。连曾锐都不得不佩服，南天集团的眼界之高、手笔之大。
头回见面，即便是有陈郁晨在中间穿针引线，也就是随便聊一聊，混个脸熟，真指望唠点硬磕也不现实。
无论是曾锐还是南宫天，那都是站在各自势力中的负责人，也不会做出什么一见面就歃血为盟的虎比事情来…
聊了不过半小时，曾锐就以下午还有事儿为由告辞了，陈郁晨也说自己与他一同离开，南宫天起身相送直至庄园门口，可谓是给足了仨人面子。
自从陈郁晨让人在街上干了那么一次以后，他就没有再骑过摩托了，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咋来的这里，反正小虎才刚把车子开出来，陈郁晨就拉开后座门钻了进去，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我滴叶哥，今天我给你介绍的这位大咖是不是能力杠杠的，唠嗑也挺靠谱啊？”
宝马740li的空间很宽敞，陈郁晨翘着二郎腿，一脸欠揍的洋洋得意。
“确实。”曾锐实话实说的回答道。
曾锐这段时间见过的“二代”不少，有低调内敛表面上谦和的，也有大大咧咧做事风风火火的，鼻孔朝天老子天下第一的更是常见标配。
但绝大多数的“二代”无论他们怎么隐藏，他们眼神深处那股子对曾锐泥腿子身份的本能排斥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今天见的这一位南宫天，说话做事儿明显要比那些身份地位还远不如他的人要实在多了。
至少在庄园这段时间的相处当中，曾锐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
当然，话不能说满，毕竟双方才第一次见面，说不准人家并非就是天性使然，而是隐藏的更深罢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曾锐也罢小虎也罢，对南宫天的第一印象都算是相当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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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 还是当刀
陈郁晨嘴角带笑，斜眼问道：“还指不指桑骂槐，要拿自来水管子滋我啊？”
“那不能，你陈大少爷就是我亲爹。”曾锐也完全没有偶像包袱的舔了一句。
“行了，你也别捧了，回头我怕你拿水管子滋我。南宫天和我关系是**，人属实不错，回头你们去了无人管辖区，有啥能帮忙的事儿，你抬一手绝对是只占便宜不吃亏。”
听到曾锐硬舔，跟他关系挺好的陈郁晨也觉得有点想吐…
“不是，郁晨我挺好奇昂，人家南天集团啥段位，我啥段位，人家看得上我？”其实从陈郁晨介绍南宫天给曾锐认识的时候，曾锐就有点没整明白这个问题，一直忍到现在他才说出口。
“你咋了？你现在是城北风头正劲，名号最响的大哥！堪比上海滩上的丁力许文强，c区又隶属城北，他南天集团到了c区不得先找大哥拜码头，厂子还想不想开了？回头你就开铲车，全jb给他推了！”
能和小虎这种虎比选手交朋友的陈郁晨，肯定也算不上啥正常人，这还没唠两句正经的，他又开始瞎jb吹牛逼了。
“咯吱咯吱！”
曾锐捏的手关节咯吱咯吱响，佯装威胁道：“我现在想给你推了你信吗？”
陈郁晨满不在乎地撇嘴怼道：“你想别我就别我，我这人攻守兼备不挑食！但是你别老是拿着手关节捏捏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踏马关节炎犯了呢！”
“那你倒是别卖关子了，有啥说啥啊？”曾锐瞪着个牛眼睛看着陈郁晨。
“实话告诉你吧，南宫天和城南月明星稀那帮子不对付，而你之前一个人打的月明星稀那帮小崽子闻风丧胆的事儿，让他十分高兴，所以才让我引见你认识认识。”
“咋地，他媳妇也让月明星稀的调戏了啊？”
陈郁晨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人家这个段位哪会为了姑娘儿女情长，之所以不对付要从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说起……”
“咋地，豪门夺嫡呗？”曾锐瞬间通透。
陈郁晨一拍大腿回道：“没错，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如此说来，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似乎中间确实出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细线能够将双方联系在一起了。
曾锐忽然生出了一丝抵触情绪，因为说白了，自己还是给人家当马前卒，做一把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刀。
“按你这么说，我不还是给人家当狗腿子吗？”
见曾锐的表情发生变化，心思活泛的陈郁晨很快反应了过来，劝慰道：“叶哥，你说什么叫合作？”
“……”
见曾锐不答，陈郁晨接着说道：“亚瑟·叔本华曾经说过：单个的人是软弱无力的，就像漂流的鲁滨逊一样，只有同别人在一起，他才能完成许多事业。互惠互利，只要能够达成你的目的，具体什么事儿怎么干，又有什么关系呢？”
曾锐还没回话，在一边跟听天书似的小虎摇头晃脑了老半天，吐槽了一句：“陈大少，你这叔叔孙孙的扯一通，啥什么玩意呢？”
“滚一边扯犊子去！”陈郁晨白了小虎一眼，看向曾锐表情真诚的说道：“叶哥，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我也是真觉得南宫天人不错，大家处着也合适。当然，你如果不乐意和他掺和到一块儿，那我们全当今天交朋友了也无妨。”
“啪嗒！”
曾锐从口袋掏了盒烟出来给两人发了一根后，自己夹着烟吸了一口回道：“我回去先考虑考虑吧！”
“行，那你送我前面那个兰特广场就放我下车吧！”陈郁晨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曾锐望着陈郁晨随口问了一句：“咋地，你不回去啊？”
这是刚巧到达了兰特购物广场门口，城东的兰特购物广场类似于城北商圈，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七城能比这还繁华的，恐怕就只有城中了…
陈郁晨抠了抠裤裆，表情y荡的回道：“难得出来一次，还不跑跑骚释放释放天性，岂不是太过可惜了？我约了姑娘回见昂！”
说完，陈郁晨也没管曾锐咋回答，就跳下车滴滴哒哒跟做贼似的溜进了广场里。
“嗡嗡……！”
小虎往左打起了转向灯，两人再次踏上了返回城北的旅程。
望着宝马车离去，陈郁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要不是你和我姐…我才不费心思搭理你这破事呢！”
“诶！哥，你为啥对和南宫天合作兴致不高啊，我觉得那人还挺合适的啊！也不装b，唠嗑也还算实在。”
小虎开着宝马车在拥挤的车流中来回穿梭，还不忘忙里偷闲和曾锐聊上两句。
其实不只是小虎，包括曾锐自己内心对南宫天也挺有好感的。以南宫天的身份，能够主动放下身段和自己聊天，谈合作意愿，就已经足够表达他的诚意了。
按理说现在的叶记刚好是名头最响的时候，要换成其他人，那肯定是能结交多少大人物就结交多少大人物，能往兜里捞多少钱就往兜里捞多少钱。
可偏偏到了曾锐这儿，他却显得有点“矫情”了。或者是心中的第六感作祟，自从卷入腾泰的内斗起，曾锐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走，看似一片坦途，实则步步凶险。
他不喜欢这种命运被人家掌控的感觉，正如在无人管辖区求生的那一年一样，他宁愿去与恶劣的天气艰苦的环境去作斗争，也不愿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陈郁晨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南宫天之所以想要和叶记合伙，就是希望在与“月明星稀”产生矛盾冲突时，能有一支强有力的盟友来保驾护航。
当然，这是好听一点的说法。要换成曾锐自己的说法，那不过就是找了叶记这么一堆炮灰，在与和“月明星稀”矛盾冲突最为剧烈的时刻顶上去。
说不准表面看上去还不错的南宫天，就跟其他那些满肚子坏水的商人政客们一个揍性。用你的时候，你比亲兄弟还亲，用完你了，你比那擦完鼻涕的餐巾纸还令人厌恶。
717 面临抉择的路口
尤其是以南宫天这样的身份，他绝对不会缺少资源。连他都觉得和“月明星稀”对上，还需要从外头找盟友，那月明星稀的实力自然也不容小窥。
更何况，曾锐也并非没有和“月明星稀”的人交过手，头回交锋就是上百人的当街斗殴，最后官方啥处罚都没有就不了了之了。
第二次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口水流了一地的卷烟厂股份，也被他们趁着腾泰内斗吃进了肚子。
虽然说卷烟厂的股份一事，他们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嫌疑，但就算除去罗挚旗和腾泰，能将上百双眼睛盯着的项目一口吃下，对方的能量也可以想象了。
和月明星稀干仗，可不是出次场亮个相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弄不好会把自己和身后的兄弟这一年多的努力全部折进去，从内心深处去考虑，曾锐是真不想横插着一杠子，得罪“月明星稀”那帮子二代。
在叶记已经累积了一定财富，并手握了一部分资源的到达的转折路口，面临选择究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誓要做到城北混子圈的教父，还是努力转型洗白，一向办事果断的曾锐也陷入了纠结当中。
小虎凭借着他娴熟的车技都已经从车流当中蹿了出来，驶出了城东的市中心，却仍不见大哥回话。
一向闲不住的小虎抬头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中表情纠结的曾锐，脸上挂笑：“哥，我觉得你就多余操心！”
“怎么呢？”曾锐一愣。
“你不愿意答应南宫天，无非就是不愿意和月明星稀那群官宦子弟对上呗！但是你考虑过没有，咱两家的矛盾本来就已经不可调解了，即便咱眯着，你让这群从小没吃过亏的小崽子逮着机会腾出手来，能不能收拾咱？”
一向跟个二五子似的，c勃次数比动脑还多的小虎，极为难得的条理清晰地给曾锐分析了一次自己的看法。
“你觉得他们还会主动找我们麻烦？”曾锐微微皱眉。
“哥，你上次冲人家城南去，给人两匹头马全部整成了终生残疾，一个断手一个瘸腿，瘸了的那个还直接退出了江湖。把这事儿搁你身上，你受得了吗？人家之前没和你干，是因为手里还有别的项目，咱现在都在c区了，你觉得这矛盾还能避开吗？”
曾锐不得不承认，小虎说的很有道理。想来“月明星稀”那伙人，在七城绝对算含着金汤勺出生了的。
而人家那个条件在城南被收拾了一次，在关于城北郊改建的事情上又被叶记收拾了一次。先不说他们睚眦必报的习惯，就算是换成其他在路上跑的但凡有三分火气的人，碰到机会绝对也会展开报复的。
“他们在c区占了多少份额？”
小虎想了想答道：“大概百分之三十左右吧！咱手上也就百分之五十，而且真把利润分下去，咱自己手里的还不一定有人家多呢！”
现在叶记很多事情都已经由小虎开始接手操作，所以对于一些项目上的具体数值，小虎的答案肯定是最为准确的。
占比就决定了利润，我们可以把这种项目竞标比作是蛋糕，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手法去切，蛋糕他终归只有那么大！
想要多吃就避免不了竞争，这也意味着必然会产生矛盾。
这一下曾锐变得更加纠结了…
想着想着坐在后座上的曾锐就传出了细微的鼾声，见大哥睡着，小虎也渐渐放慢了车速，不再言语。
跟着曾锐易达一年多，从无到有。从腾泰最底层一名见习死士，到如今走到城北任何一个夜场都有熟人点头哈腰打招呼叫一声小虎哥，这一过程中，对于自家大哥的行事作风他也达到了全面了解。
或许曾锐表面上看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小虎相信真到了紧要关头上，大哥必定会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至于自己的意见，大哥会不会采纳，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曾锐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他清楚已经回到了城北。
“小虎，待会把我放在公司，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曾锐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今天有些心神不宁。
“好！”小虎点了点头。
“对了…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你哥吧，我听何经理说，他最近来过公司几回，好像是经济上出现了点什么问题，需要帮助。回头你看一看，咱自家兄弟该出钱的出钱，该出力的出力昂！”
曾锐皱着眉头回忆起之前在公司，副总经理何伟民和自己说的事情，当时一忙就忘了过去，知道这会儿见着小虎突然才想起来。
对于大虎，曾锐的感情有些复杂。如果说大虎是他在无人管辖区外结识的伙伴，恐怕早都已经被他抛弃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是什么样的人，就该干什么样的事儿。相较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虎而言，大虎自从叶记稍有起色，表露出的问题就越来越多了。
说句实在话，大虎的性格曾锐并不喜欢，甚至有很多次他都曾经动过念头想过让他退出。
可只要一回忆起自己在无人管辖区当的那一年畜生，他就会收回这个念头。相比于那不如野狼的生活，他希望回归安全城邦后的自己，还能够保持些许最基本的人性。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小虎的表现和能力，即便是要一直养着大虎他也没怨言。
更何况大虎本就是落下残疾才退离一线的，那人家现在有问题，曾锐这个做大哥的于情于理也要负责到底的。
小虎一听到大虎的名字，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哥？我哥跟他那群狐朋狗友能有什么事儿？挺好一ktv杯搞得乌烟瘴气的早晚都得黄摊子……”
平心而论，血脉至亲确实不比旁人。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小虎比谁都希望自家大哥能过上好的生活，可只要一想到围坐在大虎办公室里的那帮子老地赖子，小虎就气不打一处来。
曾锐连忙制止了小虎的言论，说道：“诶！甭管怎么说，咱是一个战壕出来的兄弟，该支持的还得支持，他可是你亲哥昂！”
718 小虎开窍
“艹！他得亏是我亲哥，他要不是我亲哥，就这个比样，我早就给他撵出去了！”小虎越说越起劲，前方车辆慢吞吞一下动一下不动，气的他还摁起了喇叭。
“滴——！”
刺耳的鸣笛声在大马路上响起，前面那台慢吞吞的suv驾驶位车窗里头还伸出了一个染了个五颜六色脑袋，带着个拇指粗细的银项链，脖子上还纹着个六芒星，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社会人。
“彩毛”伸出脑袋时眼神就带着一股子杀意，似乎已经准备要给小虎整来个死亡之瞪，只等着小虎一张口，他就要下车表演一出“全武行”了。
可当那双眸子看到小虎的宝马车，再看到底下的车牌子后，立马就把脑袋给收了回去，连红灯都没等，一脚油门就扬长而去了。
“艹！老子吓死你！”瞪着眼的小虎余怒未消，正一肚子火没处释放呢，这还有上赶着上来送死的。
“别这么重的戾气，稳当点。”本就有些心神不宁的曾锐，低声嘱咐了小虎一句。
小虎狠狠地剜了一眼那台suv，没有再说话。
“小虎，你待会去哪儿？”见小虎情绪激动，曾锐没话找话的试图和他唠上几句，缓解一下他的情绪。
“还两笔账没收呢！花坊街李向那边还有一笔八十万的款子，另外商圈里头还有一个贸易公司的老总那也还得收百来万。”小虎眼珠子一转，很快回答道。
曾锐想了想问道：“要我陪你一块儿去吗？”
“拉倒吧…就踏马收点钱，我还得带家长啊！”小虎一口回绝了曾锐的建议，收账都快成为他工作中一部分了，就这么点事儿还得叫自己大哥次次出面保驾护航，想起来他都觉得丢人。
“行，那你稳当点来吧，我今天总觉得哪哪不对劲，回头你开这车去吧！”
小虎自从从看守所出来，就基本上没休息过，论工作量的话他要比之前的坎巴更盛。
要说靠着叶记的东风，快速致富谁都不如他雷晓虎。除了曾锐易达交代给他的任务之外，他一天天的就搁外头兼职干催收。
关于小虎之所以如此迅速敛钱，那都有段小故事。
故事要从小虎在第一次接活之前就跟曾锐易达申请的时候说起，他询问两位大哥，自己能不能在外头再挣点银子。
在不瞎整的前提下，曾锐也好易达也罢对于这一类的事情是放的很宽的。毕竟出来玩，要说不想多挣点钱，纯粹为爱发电那也不现实。
但是考虑到小虎这么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选手，突然一下开窍了想着要挣钱了，令好奇心挺强的俩人多问了一嘴儿。
结果这才知道，小虎是希望通过这一段平稳发展期多赚点钱，给大虎把光年买下来，另外再整套好点的房子，几个小门面啥的。
结果曾锐听完就大手一挥说之前把光年ktv送给小虎，让小虎转赠给大虎得了。一旁的易达也表示，两百平以下的房子，小虎啥时候挑他啥时候付全款。
这也不是说现在叶记条件稍微好点儿，领头的就膨胀了。事实上叶记最上层的三位大哥，对钱这个东西其实看的一直都不算重，要不然之前曾锐也做不出在热带雨林跟个暴发户似的，挥金如土的举动。
当然，这跟他们起势以来就没有跌入过谷底也有一定的关系。但更主要的，还是曾锐和易达心疼小虎这个傻弟弟。
每每有事，小虎总是冲锋在前，越是硬仗越是敢上。而等到论功行赏了，人家又不吱声了。
在经济上更是跟个傻小子一样，属于大哥给他多少他就拿多少，从无怨言。
即便不考虑大虎原本就在光年的前提，只要小虎张嘴了，那这两大哥二话不说也准备表示表示了。
谁知道二人提出的建议，直接就让他小虎给否了。用他的话来说，自己干的那都是应该干的，现在叶记是一个集体，哪怕自己和大哥关系好，那也不能搞特殊，既然立了规矩，就得按规矩来办。
无论曾锐和易达这么两名“语言天才”把好话说尽口水说干，人家小虎愣是不为所动，倔强的让人心疼。
屡次劝说无果后，曾锐易达只得作罢。只是尽量给小虎介绍一下，抽成高容易要的活儿，偶尔还会客串一下现场嘉宾，帮小虎更轻松的把钱给要回来…
小虎一手握着方向盘，将脑袋向后转，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叶哥，我跟你说，你这个病情我一眼就能分析出来。一看就是自主神经系统紊乱，伴有神经心理症状，简单点说就是更年期提前了。我建议你昂，该吃吃该喝喝，想玩点啥就抓紧一点吧，珍惜当下……”
“啪！”
曾锐抬手就是一个大脖溜子抽了过去，怒骂道：“我看你才真是快了！靠边停，老子下车了，就你这么个b样，我再跟你整下去估计就奔火葬场使劲了！”
“你看你，咋还开不起玩笑呢…”
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光年集团所在的写字楼楼下，小虎靠边将车子停好，挺委屈的嘟囔了一句。
见大哥下车，他再次发动宝马车，马不停蹄地朝花坊街赶去。
不同于坎巴一天到晚的怨声载道，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环境。节奏更快，杂事更多的小虎却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
干一行爱一行要求的觉悟太高，我们只说简单的能做到爱一行干一行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儿了。
这本就是小虎梦寐以求的生活，现在他做到了，连新鲜劲都还没过，又怎么会觉得累呢。
“啪嗒！”
小虎用塑料打火机将嘴上的烟点燃，身份提高并没有让他香烟和打火机的档次往上提提。烟还是最便宜的箭牌，打火机也是成本不过几分钱的一次性塑料打火机。
回忆起自己曾经和大虎两人一同泡面，抢着喝汤的艰苦岁月，再望向车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忽然心生澎湃，自己终于也算是在这座城市站住脚了，未来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了。
晚上七点半，小虎到达了与客户约定的茶馆门口。
719 一人镇全场
指望着小虎帮他收账的客户早就已经在门口翘首以待了，一见着挂着四个六的宝马车开了过来，很快就迎了上去，热情地打着招呼：“诶虎哥！麻烦你了，真的麻烦你了！要找不着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小虎撇了一眼自己这名穿着廉价西装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老式平框眼镜宛若老知识分子模样的中年人，听着他叫自己“虎哥”总觉得有些别扭，使不上劲。
小虎连忙岔开话题，手一指道：“吕总，您别客气。咱就是吃这口饭的，没啥麻烦不麻烦。李向在楼上吧？”
“对对对！他已经到了得有小二十分钟了。”客户吕总点了好几下头。
“行，那就上去呗，让我会会这位花坊街一霸！”小虎神态轻松的开了句玩笑，迈开步子就往茶馆二楼走了上去。
“虎哥，李向在花坊街混的属实还可以，您就一个人，是不是……”吕总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事儿，他就是在领导班子有朋友，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小虎完全没把吕总的话当回事。
“我就纳了个闷了，你们这踏马是茶楼啊还是公园里供游客休息的石桌啊？老子坐了得有半个小时了，你一壶茶也没有一盘点心也没有，咋地订这个包厢的那个傻逼吕他买的是坐票昂，都不提供茶水饮料啊？”
小虎和吕总才刚刚走到走廊上，就听到了中间位置包厢里有一名中年男子正扯着嗓子在骂服务员。
小虎偏头扫了一眼吕总，轻声问道：“说话那人就是李向吧？”
听着中年男子的咆哮声，吕总一脸担忧之色的点头回道：“对…他就是李向。”
“行，我进去要钱了。”小虎咧嘴一笑道，大步跨入了中间的那间包厢。
“你出去吧！”一走进包厢，小虎就冲着服务员礼貌的笑了笑吩咐了一句。
年轻的服务员给了小虎一个感激的眼神后，就扭着屁股走出了包厢。
望着服务员那丰腴的背影，小虎似乎明白为什么李向表现的如此激动了。
“咋地，春天刚过万物还没到交配的季节，你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小虎走到李向的对面，随手拉开一条椅子就坐了下去，翘着腿乐呵呵的打趣着李向。
包厢内坐着一位穿着条纹t恤的圆头胖子，脖子上挂着一块儿和张大响同款的大佛牌，胳膊上还纹了一条青龙，光瞅着就社会气息浓厚。
李向一脸不悦的说道：“你就是叶记的雷晓虎？”
小虎把玩着手里的一次性打火机，脸上挂笑：“你现在也不用跟我扯这么多了，你抓紧把欠吕总的钱还了，这事儿就拉倒了。”
李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有些畏手畏脚的吕总，有些好笑的说道：“要账没有你这么要的，你瞅瞅吕胖子那样儿，他敢跟我张口要钱吗？”
“我发现你们这些欠钱的真是大爷，要账没有我这么要的？咋地，为了六十万，老子还得给你跪地上磕几个头才好使呗？”
李向瞪着一对死鱼眼，威胁道：“雷晓虎，这钱你从我这儿绝对要不走，我跟大响是朋友，我这么说啥意思你明白吗？”
昨天张大响被雷晓虎甩了嘴巴子的事儿，也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传开了。而李向和张大响的关系本来就很铁，自诩为社会人的李向，本着帮亲不帮理的原则先入为主，对小虎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态度，别说给钱了，恨不得还把他在这儿收拾一顿。
“你就是跟我说，你和我大哥伍叶易达是朋友，你欠的这六十万也得连本带息一分钱不少的还给我！”
小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之前心头就余怒未消，为了这么六十万的账还得跟李向起一番口角，是他没想到的，心情也是更加烦躁了。
“嘭！”
李向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脸上腮帮子一鼓，中气十足地喝道：“我艹nm！你要是这个b态度跟我逼逼叨叨，老子让你今天走不出这屋你信吗？”
话一说完，包厢外立马蹿了七八个手里拎着钢管片刀的壮小伙进来，气势汹汹地就将坐在椅子上的小虎团团围住。
“小b崽子，你咋跟我向哥说话呢？”
“你知道花坊街是啥地方吗，逼逼赖赖的给你牙都打掉！”
“m了个巴子的，你当我们花坊街没人昂，从哪来的给我滚哪儿去！”
舞动弄棒的壮小伙们一个个出言不逊，气势很足，但就是没有一个真正动手的人。
“咣！”
小虎眼神略带讥讽的看了这群地赖子一眼，将自己夹在胳膊肘下的手包拍在了桌上，冷笑道：“李向，你这是打算跟我玩玩社会上这一套？”
手包里明显装着硬物，砸在木桌上发出的闷响，吓得围着小虎的地赖子们，近乎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叶记动不动就爱动响的说法，他们也都听过，要他们为了几百块钱的人头费，挨上两枪，整不好还可能魂归天国荣登极乐，这明显不值当。
“在花坊街，叶记不好使！老子想玩哪一套就玩哪一套！”李向昂着个脑袋，鼻孔朝天的硬怼了一句。
“行！我也懒得跟你墨迹了，钱你今天必须一分不少的给吕总送过去，十二点之前我要没看见钱，我让你知道知道新一代混子都是咋干仗的！”
小虎同样站起身，表情淡然的给李向扔了这么一句话，就打算往外走。
“你吹牛逼！”李向往前一步试图拦住小虎，同时用眼神示意了那群拿钱不干活的地赖子，地赖子们一想到自己那几百块钱的人头费可能要打了水漂，值得纷纷咬牙往前又凑了一步。
“滚开！”小虎皱着眉头一把将李向扒拉开，又举着手包对着离他最近的地赖子面门上磕了一下，那地赖子脸上顿时见血，捂着脸朝后连续退了好几步。
“哗啦！”
原本将小虎团团围住的人群，瞬间散开。
“没啥本事，就学人在路上跑，老子真崩你一枪，你哆嗦不哆嗦？”小虎扫了一眼这群装腔作势的地赖子，穿过人群，搂着吕总的肩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