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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将军     末世第七城txt下载     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90 小院门口解决战斗

    “呼!”

    大莱深呼吸后吐了一口浊气,双眼死死地盯着廖子问道:“廖子,你有难处我能理解。兄弟不坑兄弟,你做不到我不勉强,我现在不要你带我们出去了,你就负责给我弄台军车弄几套衣服,剩下的事儿行吗?”

    “我给你想想办法吧…”

    即便廖子是打心底里不想在这件事儿里头踩得太深,但是一对上大莱那要吃人似的眼神后,又立马改变了主意,抠着后脑勺有些为难的说道。

    就坐在小桌旁,大莱连抽了三根烟廖子拿着手机一顿按后,终于给了他满意的答复。

    “走吧莱哥,车我整到了,现在就去给你取。”

    走出廖子的小屋,大莱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廖子拧了拧油门,朝着巷口开了出去。

    三十分钟后,在金沙分区的一处鞋帽厂外,廖子停好了摩托,带着大莱沿厂子绕了一圈,找到了角落里停着的一台挂着红牌的三菱吉普,车后座上还放着三套没拆封的士官服。

    “啪嗒!”

    大莱拉开后座车门,旁若无人的脱了个精光,换上了一身士官服,然后直愣愣地望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廖子。

    被大莱看得直发毛的廖子整个人都有点瘆得慌,忍不住问道:“咋地莱哥,就这么件事儿你还得杀我灭口啊?”

    “我灭啥口,你快jb换衣服啊,站一边跟个二傻子似的搁这运气呢?”

    “我也得换?”廖子两眼珠子瞪得老大,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你这不是三套衣服吗?我换了也不够穿啊?而且你不说好了,后面的事儿不需要我参与吗?”

    “让你换你就抓紧换呗!这事就是响了,我也保证也和你没关系!”已经达到目的的大莱对廖子可没有之前那么好的态度了,直不愣登的就骂了一句。

    廖子勉强挤出了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试图做着最后的争取:“不是,莱哥,你说了兄弟不坑兄弟,再说了我就一捞捞偏门的小蛇头,你让我干这儿堪比劫狱的活,我也干不来啊…”

    “你换不换?你要不换,这事儿到时候要是响了,我准把你给供出来!”大莱板着脸威胁道。

    关系归关系,情谊归情谊。这种时候还往戒严的南云分区赶,冒的绝对是杀头的风险。大莱看感情看得重不假,但他也不傻,要他真放廖子走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一转头廖子再把他给供出来,那他的计划可就全都泡汤了。

    所以哪怕是让廖子记恨上他,他也必须这么做,也算是为自己,为他狗哥上个保险。

    大莱能想得到的东西,廖子自然也想得到,上山容易下山难,见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挣脱不得,只得妥协道:“我换!我换!”

    穿着一身士官服的两人开着三菱车一路踩着油门就往南云分区驶去。

    此时的南云分区已经全面戒严,大街上随处可见拎着家伙把式的驻防战士以及正挨家挨户搜查的治保干事。

    “呼!”

    大莱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夹着烟随意地搭在窗外,往外吐了个烟圈,看着车窗外来往不断脚步急促的搜查人员,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就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莱哥,我总觉得咱这样冒冒失失往里头闯有点nc啊…”廖子虽然平时违反乱纪的事儿也没少干,但像这样的大行动那是绝对没参与过,所以心里十分不托底,紧张的左顾右盼。

    “你要是再这模样,咱都不用往里开就得被人家抓获,你信不?你瞅瞅你这b样,就差脸上写着犯罪嫌疑人了,还怎么办事儿?”

    大莱用手指一弹,烟头划出了一道弧线落在了街道旁,他又踩了一脚油门,三菱车“轰隆轰隆”的继续前进。

    棚户区虽说各道路已经设卡,但也是准进不准出,再加上有代表着驻军的红色车牌掩护,三菱车还是很顺利的通过各个关卡,到达了王大狗和郭华所在的小院附近。

    小院门口正好停放着一台同样挂着红牌的帕萨特,两名穿着作训服的驻军战士正小声交谈,从小院门上有一块明显被清除灰尘的位置看得出,院门在之前就已经被推开过了。

    大莱将三菱车就停在了帕萨特旁边,棚户区现在到处是军车,大莱和廖子的到来丝毫没引起那两名战士的注意,只当对方也是和他们一样到角落里来躲清闲的。

    大莱低头解开安全带,左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就打算下车,廖子条件发射似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声问了一句:“大哥你打算干啥啊?”

    “撒手!”

    大莱一把甩开了廖子的手,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诶,长官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啊?”

    见三菱车上下来了人又穿着一身士官服,原本还在交谈的战士也停了下来,主动朝大莱打起了招呼。

    “我们是城北三营的人!”大莱爽朗一笑回应道,之前他在三菱车上找到了一份文件,上面的通知落款就是城北三营。

    “哟!三营的,那搜查南云分区,你们是这儿的主力啊!”

    其中一名体型偏瘦的战士还从自己马甲兜里掏出了香烟,给大莱热情的递了过去。

    可就在那战士递烟的瞬间,大莱左脚蹬地,身轻如燕的朝不到两米外的战士扑了过去。

    战士下意识地慌忙往后退了两步,明显也没整明白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同伴率先反应了过来,将手里的九五式举了起来,枪口上扬。

    说时迟那时快,大莱身子在半空中微微扭曲,左膝绷屈重重地磕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战士霎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艹nm的!我还头次见敢在七城跟我们龇牙的!”

    之前才对大莱表示友好的驻军战士,撸动枪栓对着干倒了自己同伴的大莱,就打算整上一梭子。

    但大莱的动作连贯程度就好像浑然天成一般,没有任何停顿,在脚落地的那一瞬间双臂又暴起发力,左右手握成拳头砸向了战士的脸颊,视他手中的枪-械如无物。

    “嘭!嘭!嘭!”

    一心想要动响的战士完全没料到大莱的速度,竟然能够快到如此程度,才刚刚抬起头脸上就已经接连中了四五拳,身体踉跄往后倒退,手里的家伙也掉在了地上。

691 灯下黑

    趁胜追击的大莱一个大跨步,贴身而上,右手跟老虎钳似的死死掐住战士的脑袋,对着身后王大狗所在小院的木门上猛砸过去。

    “咣!咣!”

    几声闷响之后,后脑勺上满是鲜血的驻军战士也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总共没花十秒钟就解决了两人的大莱,扭头虎着脸冲廖子喝道:“你搁那看把戏呢?还不赶快过来跟我搭把手,把人拖到院子里去啊?就公然与驻军冲突这事儿,你枪毙十次都不为过!”

    在一旁都看懵了的廖子哭丧着脸回道:“莱哥,你办完这事儿你就走了,我可咋办啊?就我这小体格子,无人管辖区的生活也适应不了啊……”

    但说归说,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相当配合的将一名驻军战士拖进了小院里。

    将两名战士搬进小院之后,大莱把自己身上的士官服脱下做抹布使,将木门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轻轻的合上了木门,迈步走向房门口。

    “咚咚咚!”

    大莱用手轻叩了房门三下,低声喊道:“狗哥,是我回来了!”

    房内的王大狗一听到大莱的声音作势就要去开门,却被郭华挡在了身前。

    郭华小心谨慎的说道:“狗哥,开不得啊!说不得大莱是带了人来抓咱的啊?”

    王大狗眼一瞪,抬手就把郭华给扒拉开,并怒斥道:“我的兄弟我踏马信得过!你以为人人都是像你这样的狗篮子?”

    骂完郭华,王大狗推开房门,将大莱和廖子两人迎了进来。

    “狗哥,我是这么想的,门口那两人是负责搜查的驻军战士,我们完全可以……”

    大莱指着两名已经昏厥的驻军战士,将自己的计划跟王大狗表述了一遍后,王大狗稍作思索点头应下了。

    “富贵险中求,你这个灯下黑的思路没错,我觉得可以赌一把!”

    计划达成一致后,王大狗头一个动手,将其中一名驻军战士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并将其灰尘拍打掉之后,给自己换了上去。

    一听到有逃生的希望,郭华也不墨迹了,如法炮制换上了另一名驻军战士的衣服。

    而大莱则利用他们换衣服的时间,把之前穿在身上的那件带血的士官服,撕成了破布条将两名战士结结实实的绑上,又把剩余的布条碎屑塞进了两人的嘴中。

    做完这一切后,大莱轻手轻脚的走到院门口,将木门拽开一条逢观察,确定门外没有巡逻的人员后,摆手示意众人跟上。

    等三人走出小院时,只见大莱已经坐在了那台帕萨特上捣鼓了起来,心存疑惑的廖子忍不住问了一句:“莱哥,你整这台车干啥?”

    大莱手下动作不停,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咱那台车没有通行棚户区的手续,待会很难开出去,我们开他们这台车走。”

    “那咱开来的车咋办啊?”

    听了大莱的话,廖子彻底傻眼了。按大莱的整法,他这是不把自己坑死不罢休啊!回头那两战士一醒或者有人搜查到这里发现了异状,再根据现场留下的车顺藤摸瓜一查,自己和表哥都得死啊!

    大莱思路异常清晰的回道:“不扔这儿,你还打算把它开回去啊?咱通行证也没有,士官证也没有,待会一检查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跑吗?”

    “那……那我哥咋整啊?”即便迫于大莱的y威之下,廖子没太敢吱声,但现在自己似乎害着表哥都得跟着吃锅烙,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站在一旁的郭华见廖子的态度越发激动,也害怕给自己逃亡计划造成影响,于是出言劝慰道:“小兄弟,这次咱要是出的去,我给你转两百万,拿了这笔钱你不管去哪儿都足够做个富家翁了。”

    “那是我哥!”廖子梗着脖子顶了一句。

    郭华也不恼,面带微笑的回道:“你玩命救我们无非也是为了挣钱,我再给你加一百万,总共三百万,我想这笔钱足够你做出正确的决定了吧?”

    “……”

    刚刚还一副急眼到要张口咬人的廖子,瞬间没了言语。

    不得不承认,郭华这一套过于铜臭市侩的做法,在社会底层的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财能不能通神不一定,但确实能够很轻易的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在七城工人平均月工资还达不到四位数的情况下,三百万哪怕是对于廖子这个小钱不断的蛇头来说,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郭华拍了拍陷入沉思的廖子肩膀道:“行了,小兄弟你先上车,回头咱出去我把钱转给你,你完全有时间叫上你哥一块儿跑!”

    见廖子仍旧沉默不语,郭华又指着不远处一栋四层的居民楼补充道:“你看,像对面那栋楼在其他安全城邦的价格还不到三百万呢,你和你哥完全可以在其他安全城邦买下一栋,到时候一楼做门面二楼三楼租住,每个月躺着收租就足够你们生活了,这不比你在城北赌命挣钱要强吗?”

    别看郭华有时候畏手畏脚,好像个狗篮子,但人家这蛊惑人心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强!三言两语之下,就让廖子心甘情愿的坐上了帕萨特的后座。

    大莱换上之前多出好的另外一套士官服后,打燃了帕萨特,又将口袋里的那把仿六四交给副驾驶上的王大狗后,缓缓发动了汽车。

    帕萨特两次左拐后驶出了巷弄,大大方方的行驶在大马路上,通过两处关卡时,对面一看挂着红牌的帕萨特压根就没有阻拦,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

    通过了这两处关卡,大莱信心大增。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绕行相对偏移的小巷,而是故意选择了主干道行驶。

    小巷内人烟稀少不假,可关卡处检查也更加严格。反之,在车流量密集的大马路上这一情况就不存在了,任谁也不想到驻军与治保联合通缉的对象,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开着军车从关卡通过。

    这就是灯下黑,大莱也用实际证明了自己计划的正确性。

    “狗哥,只差最后一处关卡咱就能驶出戒严区域了。”

692 被迫强行冲关

    能够活着,谁也不想死。即便是大莱这种心思缜密,自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顶级大匪也不例外。见自己即将逃出生天,心里也是难掩激动之情。

    “嗯,稳当着来。越是这节骨眼,越不能慌。”王大狗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点头答道。

    相比于前两道关卡,最后一道关卡才是最为主要的。不同于之前的关卡,只要看见军牌连拦都不拦。最后一道关卡作为戒严区域的边线,哪怕是军车也需要停车接受检查,在手续不齐的情况下,一律不得通行。

    这也是为什么大莱非得换上这台帕萨特的原因,帕萨特前挡风玻璃右下角上贴着的戒严区域通行证,正是他所需求的保命符。

    能够顺利通过戒严区域,则代表着他们暂时躲过了一劫,若不能则前功尽弃,可谓是成败在此一举。

    “前方车辆请靠边,接受例行检查!”举着jh16-1型治保用冲锋-枪的治保干事朝帕萨特敬了个礼后,字正腔圆的说道。

    帕萨特缓慢停靠在路边,大莱将脑袋伸出车窗外冲治保干事咧嘴笑道:“辛苦了兄弟!

    治保干事摆了摆手回道:“例行公事,哥们理解昂!”

    “理解理解!”大莱笑着回应道。

    接着治保干事扫了一眼车上的通行证与对应的车牌确认无误后,又围着帕萨特绕了一圈,便准备放行。

    这也让坐在后座上忐忑不已的郭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之前已经在王大狗的帮助下将胡子剃了个干净,又在脸上抹上了迷彩,可也经不起仔细检验,眼下见顺利通过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待会!”

    一名身上穿着校官服腰杆笔挺的年轻军官走了上来,用眼神装作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后排上的郭华后很快收敛,对着大莱朗声问道:“现在是你们驻防大队巡逻的时间,谁让你们巡逻时间擅离职守的?”

    “啪嗒!”

    大莱拉开车门走了下来,朝年轻军官敬礼回道:“报告长官,我们许营长有点事儿吩咐我们临时回去一趟,接手的人马上就会过来!”

    巡逻大队许营长的名号,大莱确实听过。但让他们回去办事的说辞完全是他随口捏造的,不过就大莱临场发挥的演技,却足以秒杀那些荧幕上靠脸吃饭的四五线小鲜肉。

    “噢,是吗?那我打个电话问问你们许营长?”

    年轻军官挑眉望向大莱,作势就要拨打“许营长”的电话。

    大莱摆手讪笑道:“不用麻烦长官,我这就自己打个电话给许营长,让他跟您说明情况。”

    说完就坐回了帕萨特上,做着一副低头翻找手机的样子,压着嗓子说道:“露馅了,只能强行闯关了!”

    大莱这话一出口,车上另外三人这心思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心理素质最差的廖子那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反倒是坐在一旁的郭华不像之前那般惶恐不安了,他拍了拍廖子放在大腿上的手背安慰道:“时也命也,我们并非就完全没机会了。”

    而那名年轻军官就站在帕萨特的侧前方,双手背在身后,表面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手却在后头不断打着手势。

    估摸着大莱做梦也想不到,年轻军官来自凌少将麾下,更重要的是他正是凌霄和赵山河住院那次守在病房门口的人之一。

    而那天阿奎去踩点干活的事儿,虽然阿奎被腾叔识破又技不如人狼狈逃窜后,凌少将并没有追究。

    可这群正直血气方刚的军官可不这么想的,他们私底下还是收集了阿奎上线的资料,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阿奎虽然是郭华的影子,不常在外界走动,可这完全难不倒自带情报处的城防驻军,打上腾华烙印的阿奎很快就被查了出来。

    那作为阿奎上线的郭华照片早都已经摆在那几位军官的办公桌前了,眼下稍微易容的郭华想要借助作训服混淆视线瞒过治保干事还有一丝机会,但想要骗过年轻军官绝对是难于登天。

    一干原本聚在外围的驻防战士也迅速往前靠拢,这一行动自然也吸引到了帕萨特上四人的注意。

    “冲!”

    王大狗冲着大莱一声暴喝,大莱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下油门,帕萨特猛地向前一窜。

    “往左打,冲岗哨撞过去!”相比于对上铁栅栏和破胎器,王大狗更倾向于直接撞向简易的岗亭来的保险。

    “打!”

    年轻军官见帕萨特朝着自己的方向开了过来,往旁边一跃,取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帕萨特就扣下了扳机。

    “亢!亢!”

    得到指示的驻防战士自然不会吝啬自己**里的子弹,纷纷对着帕萨特疯狂射击,一瞬间不要钱似的子弹犹如大雨倾盆般朝帕萨特侵袭而去。

    “嘭!嘭!”

    以皮实耐艹著称的帕萨特在不到三秒钟内,车身上就起码多出来了好几十处弹孔,全车玻璃也被打得稀碎。

    “噗!”

    点子背到了极点的廖子更是被打穿车门的子弹击中大腿,随着鲜血汩汩地流出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声。

    “嘭咚!”

    帕萨特宛若蛮牛冲撞般将简易岗亭直接撞垮,也顺势冲出了关卡,在大马路上行驶了不到五十米后,大莱又朝右猛打了一把方向盘,帕萨特擦着墙边发出了刺耳的噪音,挂出了一长串火星子,再次藏进了小巷中。

    “追!这么多人抓不到一台车!”

    年轻军官头一个跳上一台军用吉普的驾驶位,抢在所有人之前脚踏油门冲了出去,后头的其他驻军战士也依次登上后面的车跟在年轻军官身后追去。

    戒严区域外的小巷算是南云分区绝对的老城区了,巷子宽度勉强可供一台车通过,但道路年久失修高低不平,即便大莱车技再如何好,车速也加不上来。

    广泛用于各种恶劣条件下作战的军用吉普,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帕萨特,年轻军官右手紧握方向盘,左手握着六四式手枪直接伸出了窗外,瞄准前车的左后轮扣下扳机。

693 要死也死在你前面

    “亢!亢!”

    “噗嗤!哐!”

    帕萨特车胎被打爆,车轮打滑撞在墙上,无论大莱再如何猛踩油门,车子也只能在原地打转,怎么也开不出去了。

    “下车,往外跑!”

    王大狗当机立断,率先拉开副驾驶车门低头猫腰钻了下来,面对同样已经跳下车的年轻军官举着仿六四就打。

    “嘭!”

    年轻军官借着军用吉普的掩护,躲过一枪后再想抬头,却屡屡被大狗不断出击压得动弹不得。

    “快走!再不走没机会了!”

    王大狗仿六四**内的子弹本就有限,连打了三四枪,见郭华已经跳下车而大莱搀扶着廖子缓慢前行后忍不住催促道。

    “莱哥,你不会抛下我吧?”

    廖子原本就哆嗦的厉害,死活不愿意掺和进这件事里头来,结果好死不死还是上了贼船就已经够心里忐忑不已了。

    好在后来郭华给他许下了高大三百万的天价报酬,才让他再次稳定下来。

    可接着强行冲关大腿中弹,再加上身后驻军的围追堵截已经彻底让他心态崩溃,见大莱搀扶着自己,即便心急如焚可还是加不上速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哭丧着脸问了一句。

    “别说傻话,但凡有一线生机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大莱表情真挚的回道,并干脆俯身将廖子背在了自己的背上,试图加快脚步。

    见郭华与大莱都已经逃出了二三十米,仿六四里仅剩下最后两发子弹的王大狗也不敢再拖延时间了,举着枪对着军用吉普后的年轻军官装模作样比划了几下后,也开始连连后退。

    “总共就七发子弹,你都开了五枪了,我还真想看看你最后两发子弹够不够干死我!”

    见脚步声传出,胆大心细的年轻军官一脚蹬地,高高跃起,踩在军用吉普的引擎盖上追了上去,甩开膀子一路狂奔,相比于瞻前顾后时刻担心有人从一旁跳出来向自己出手的王大狗一伙人而言,年轻军官全无顾忌。

    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拉近,年轻军官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六四式手枪,眯眼瞄准了跑在中间位置正“呼哧呼哧”大喘气的大莱,连打两枪。

    六四式的有效范围是五十米,但除去客观因素再加上大莱不是固定靶,难度拔高可不是一点半点。

    但年轻军官愣是仗着自己精湛的枪技,接连命中了目标。

    “噗!”

    “噗!”

    让大莱背着跑的廖子后背瞬间暴起了两团血雾,子弹巨大的冲击力也让大莱身子踉跄,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呃……”

    廖子的口中不断往外溢出鲜血,两个眼睛珠子鼓着好大,眼瞅着就到了弥留之际。

    “廖子!廖子!你说话!”

    知道廖子已经中弹的大莱也不敢停下脚步检查,只得连连反头询问。

    “噗!”

    大莱不反头还好,就这么一反头,廖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往外喷了一口血,大莱半边侧脸完全被淋了个遍。

    “廖子!”大莱大声喊道。

    “莱哥,放我下来吧…我真的跑不动了,我哥可怎么办啊,我把他也害死了…”

    廖子话说完,还没等大莱作答,他原本紧紧揽住大莱肩膀的手也缓缓松开 ,整个人往后一倒,没了声息。

    见自己命中目标,年轻军官再次加快了脚步,此刻与跑在最后的王大狗相距还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亢!”

    王大狗枪口上扬,对着年轻军官的所在方向甩了一枪,将其强行逼在墙角躲藏后,朝大莱大吼道:“你还琢磨什么呢!快跑啊!”

    “廖子…廖子…”大莱小声呢喃了几句后,也不敢多做停留,再次向前跑。

    “踏踏踏!”

    就在王大狗三人仓皇逃窜时,身后也传来了整齐的步伐,年轻军官的援军已经赶到了现场。

    “一轮扫射!全踏马给我干倒!”年轻军官食指指向前方,一声大喝。

    “砰砰砰!”

    “哒哒哒!”

    子弹犹如竹筒爆豆般响成一片,面对咆哮的火舌,大莱双手同时推向王大狗和郭华,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大哥争取出了一线生机。

    大莱小腿被打穿,肩胛骨上也中了一枪,整个人极其狼狈的倒在了地上,脸上疼的肌肉都抽搐了还没忘记对着前方吼叫道:“大哥,你快跑!”

    “追!”年轻军官大手一挥,俨然一副今天不把他们缉拿归案誓不罢休的架势。

    “哗啦!哗啦!”

    大莱在地上拖着已经逐渐驶去知觉的左腿往前爬了两步,拾起了之前随自己一同倒地的五连-发,咬牙对着前进的战士扣下扳机,试图拖延最后的时间。

    “亢!亢!”

    像大莱手中这种民间小作坊自制而成的五连-发其实准星极其有限,基本上超过十米甚至有的站五米外,都构不成杀伤。

    但大莱的临终表演似乎发挥出了他的最高水中,一把五连面对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驻防军士,愣生生干倒了对方四名军士。

    “这踏马地赖子要成精啊?把枪给我!”

    年轻军官一马当先,从一名军士手中拿过微-冲对着大莱就是一通扫射。

    “哒哒哒!”

    无愧为顶级大匪的大莱用一把五连逼退了驻防军士,最后也没有逃过被打成筛子的结局。

    “继续追!就两个老梆子,他们逃不了多远!”

    年轻军官撒开脚丫往前狂奔,一众军士紧随其后。

    “呼哧!呼哧!”

    郭华一手撑着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狗哥,要不你走吧?我真的跑不动了。”

    一向自诩为人上人的郭华,这半天的经历无疑是他之前五十年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在城北叱咤风云多年的郭华始终身居高位,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群只会靠着刀枪讨食吃,还一个个自认为义薄云天的地赖子,却没曾想到了最后关头,自己靠的还是自己最看不起的地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舍命相救,无论是板寸头衬衣男还是大莱他们都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兄弟情义的难能可贵。

    即便郭华再如何心比天高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错的很离谱,这种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让他幡然醒悟,或许早先自己把方向调整好,也不会早点现在这一步,只可惜自己醒的太晚了。

    心怀愧疚的他想要弥补下自己亏欠的王大狗,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你踏马跟我逗呢?我废了这么劲,死了这么多兄弟,你要我自己跑?”

    王大狗的状态比他好不到哪儿去,每天“吹气球”人都快成仙了,更别说像这种长途奔袭,肺都已经快炸了。

    “对面都是来抓我的,狗哥你现在走还有机会,没必要跟着我死一块儿,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郭华干脆一屁股蹲在地上,他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头发,有气无力的劝道。

    王大狗咬着牙回道:“我踏马都四十好几,兄弟也死完了我还烧个王八犊子呢?!我现在就想把自己给烧了!我都答应了你哥你弟护你周全,要死也一定死在你前面!”

694 都不过是弃子

    “如你所愿!”年轻军官已经追了上来,举着六四式从不远处一步步走了过来。

    “华子,抱歉最终我还是没能救下你来,我先下去跟你两个哥哥汇合。”王大狗偏头看着郭华惨然一笑,缓缓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仿六四。

    “亢!”

    一声枪响,王大狗眉心中弹,睁着眼仰面而倒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城北一代风云人物永远的留在了南云分区一条不知名的小巷中。

    曾经许下过豪言,自己英雄半生再也不会蹲篱笆子的王大狗也算是说到做到了,或许在他十七八岁第一次拎起片刀要起铲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一天,或早或晚终归还是来了。

    年轻军官将自己手中硝烟未散的六四式插回了腰间的枪套,平静的走向郭华冷声说道:“还记得你曾经派人去医院,找我们凌公子的麻烦吗?今天,你彻底玩完了。”

    从冲关到完成抓捕,全过程不过十五分钟左右,而郭华却好像老了好几岁,头发凌乱,身上那件迷彩作训服又皱皱巴巴沾着不少血点子,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萎靡不振。

    “呵呵。”郭华强打起精神冲着年轻军官笑了笑,不同于之前逃跑时的惊慌失措,等真正被捕后反而全身心完全放松了下来。

    “带走!”

    年轻军官一声令下,两名身着迷彩服的战士一左一右押着郭华上了军用大卡。

    ……

    郭华被捕既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作为郭华上面那些执掌民生命脉的大人物,都很清楚胡城主下达的死命令是什么概念。但同样心存了一丝侥幸,希望郭华作为腾泰这么一个带着h社会背景团伙的主要高层,在这种关键时候能有自己的逃生渠道,或许可以逃出生天。再不济,人走不掉把命留在七城也未尝不可,也算是给了胡城主一个交代,可以尽快平息他的怒火。

    再说了,死人最让人放心的,毕竟他也不可能张口说话乱咬人。

    真当被捕的消息传出,城北乃至七城的高层都掀起了轩然大波。毕竟王为一派在七城官方的势力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但排个前五肯定没啥问题。

    如果这一次胡城主真想要铁了心“苍蝇老虎一把拍”那从上到下波及到的官员接近百人,对于七城官场的震动完全不亚于一名区级主政官员的落马。

    在一间完全密封由四名驻军战士与四名治保特战联合看守的特殊囚室内,郭华顶着一头凌乱的中长发,身着一件带条纹的囚服盘腿坐在铺上闭目养神。显然,没有按罪行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哗啦!”

    实心打造的厚重铁门被守卫打开,身上还缠着绷带的谢明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囚室,居高临下的看着郭华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

    而自从守卫打开牢门,直到谢明走到他跟前,郭华从始至终连头都没有抬过。

    双方沉默了得有三五分钟,还是养气功夫没到家的谢明率先开口,他瞪着眼冷声喝道:“郭华,你知道就你犯下的这些罪行要枪毙多少回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郭华微微颔首,无所谓的笑了笑。

    谢明又往前走了一步,俯身向下贴在郭华的耳边,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要你联系王为,可你非守着财富死咬着不撒手!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得跟着你一起陪葬,是不是满意了!”

    郭华莞尔一笑道:“联系王为就能解决问题?该吐出来的我得一分不少的吐出去,回头还得跟王为一块儿被当成你们的替罪羔羊,你傻还是我傻呀?”

    在特别行动组第一次联系郭华时,不可否认他确实慌了神,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牛力让他抓紧去办这事儿,哪怕是散尽家财至少也求保一个性命无忧。

    但随着王为的破口大骂,以及特别行动组的二次来电,人老成精的郭华其实就已经琢磨出里头的味道来了。

    尤其是在见到牛力指着自己邀功时,他就确定这一切不过是有人在幕后操盘,精心布置的一场骗局罢了。

    王为的上层雷智也好更高层也罢,他们如果要是真爱惜羽毛,即便自己一分钱也不出,那他们也会先让自己把这个坎迈过去,毕竟大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真要是自己沉了船,那其他人势必也讨不了好。

    可对方并不是这么做的,在已经火烧眉毛的情况下,对方追求的仍旧是自己手中的利益,这就显得有点儿腻味了。

    连命都保不住了,还琢磨着往自己盘子扒食?能称得上政客的,那可都是沾上毛比猴还精的选手,郭华不相信他们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找到唯一能够说得过去的解释就是,从出事一开始他所在的关系网就没有打算对他伸出援手,就连被称为城北“双子星”之一的王为也让他们当成了弃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明的眼角不自觉的跳了跳,并用手摸鼻子等微动作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要说办正事儿办大事儿,可能郭华能力有限难堪大任,但要论办公室斗争这类察言观色的本领,年轻的谢明完全就是个弟弟!一举一动压根逃不过郭华的眼睛。

    “你不用说了!”郭华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一脸淡然的回道:“我跟你再就这些事情讨论下去,毫无意义。”

    “我很好奇你还有什么心思在这儿跟我装胜券在握,你知道就现在行动组掌握的证据够你死多少回了吗!”

    在不经意间被郭华占据主动,仿佛感觉自己才是阶下囚的谢明,明显有些恼羞成怒,喘着粗气质问道。

    郭华微微抬头,话语中含着几分戏谑之色问道:“那你能够让我不死吗?”

    “呃……”

    原本还盛气凌人指着郭华的鼻子狂喷唾沫星子的谢明,忽然间就没了言语,一副被人硬生生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的表情。

    “和你这种级别的小虾米,我没什么好谈的,你主子要真想谈,就换点有分量的人来吧!拎着枪连几个混子都摁不住的废物,我和你能谈明白什么东西?”郭华撇了一眼谢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漫不经心的问道。

    谢明瞬间被羞的脸红到了耳根子,没能把郭华等人按在腾华门口仿佛已经成了他人生中的污点,周围人口中的笑料,再过了一天后再次被郭华提起,无疑是让人揭开了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往上头撒盐。

    他恨得牙痒痒,可碍于上头交待给他的任务,又什么都做不了。只得憋着火回道:“行!你等着,我找有分量的人来跟你谈!”

    说完便拂袖而去。

695 楚门的世界

    郭华耸了耸肩,抻着脖子冲着谢明的背影喊道:“对了,换人谈之前先把牛力叫我这儿来一趟,要不然换谁来都没用。”

    不同于逃亡路上的心乱如麻,这会儿等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郭华内心反倒是平静下来了,当一个人能够直面死亡后,那所面临的一切也会变得更加坦然。

    一个人在冲动状态下做出的一切都是不理智的,将心态放平的郭华反而变得无所畏惧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无论再如何挣扎也改变不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走的坦荡些,或许还能在走之前通过自己的行为为家人谋求些许利益。

    如果说郭华唯一还有什么执念没放下的话,那就是牛力的背叛了。

    前几年大火的一部叫《陈情令》的剧中形容金光瑶有过这么一句话:纵然十恶不赦之人,却也有专属于某人的柔软。

    而对于郭华这么一个利益至上的人来说,牛力或许就是他还保持善良、真诚仅存的证明了。

    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推心置腹大力栽培的牛力为什么会选择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他需要一个解释,这个解释甚至已经化为了执念,解不开死不瞑目。

    ……

    三个小时过去。

    “啪嗒!啪嗒!”

    郭华所在囚室正前方阴暗冗长的走廊上传来了皮鞋后跟踏地的撞击声。

    原本闭目养神的郭华瞬间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彩,他深呼吸两口,下意识的将原本微微弯曲的脊背挺的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危襟正坐。

    在下属的面前他永远保持着上位者的威严,上下有别这是对管理者最基本的要求。

    “哗啦!”

    铁门再次被打开,穿着一身深黑色休闲服,脚上蹬着双白色运动鞋的牛力出现在了郭华的面前。

    牛力原本每天捯饬的十分紧致的小分头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利落的寸头,整个人看上去也年轻了好几岁。与以前那个无论什么场合都是白衬衣花领带西裤大皮鞋的形象,截然相反。

    “郭总,听说您找我?”牛力抻了抻看裤线,一屁股坐在了郭华的面前,看起来更加的怡然自得。

    “你…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在这静静等待的三个小时里,郭华的脑海中已经幻想过无数次两人见面的场景,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在面对牛力时也能够保持百般淡定。

    可真当牛力活生生出现他的面前时,他原本刻意营造好的一切都已经瞬间土崩瓦解了。

    郭华的话语中带着微微颤抖,一张口就问出了自己最为迫切知道答案的问题。

    “出卖?不不不!郭总,我可没有出卖你!”牛力连连摇头,嘴上那副略带着几分邪性的笑容,郭华从未见过。

    即便郭华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看到牛力这副有些欠揍的嘴脸,还是忍不住怒斥道:“自从你刚进公司起在底下默默无闻苦干时,我就对你另眼相看!哪怕你能力不足,我也从来没有指责过你,你现在拥有的车子房子包括你的子女抚养老人赡养,全都是我一手包办的,我把你当亲兄弟,你出卖我?!”

    别看郭华是把扯犊子的好手,但人家这两句话还真是发自心底的。

    无论是为了在手下其他员工面前作秀,还是真心实意把牛力当嫡系栽培,至少他对牛力好这一点儿绝对是不掺水分的。

    牛力身子向后一仰,一手撑地,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后,连着烟盒打火机一块儿扔在了郭华身上。懒洋洋的叼着烟,像足了小痞子。

    “啪嗒!”

    “啪嗒!”

    随着两人点燃香烟,烟气在这件狭小的囚室内逐渐扩散,牛力眯着眼看向郭华道:“郭总,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与其说是兄弟,我更像是你养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吧?”

    “老子就算是养条狗,十几年精心饲养,它也绝不会对我龇牙咧嘴反咬一口!”郭华瞪眼回道。

    “对呀,我不是狗啊!更何况,你确定你的一手包办就是我想要的吗?”

    “嘶!”牛力猛吸了一大口烟“咳咳”的咳嗽了两声后,接着说道:“我这一路上兢兢业业被你当做模样典型去培养,成长轨迹也全是按照你安排的在走,可你有想过这踏马是我想要的吗?”

    “合着我十几年的功夫,全搭在了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身上?”郭华歪着脑袋眼中满含怒火,若是怒火可以化为实质,那牛力恐怕已经被烧成了一片虚无。

    “华哥,我凭良心说,这些年你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对我确实不错。”牛力用手指夹着烟,随意地弹了弹烟灰。

    “那你为什么卖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情绪愈发激动的郭华宛若疯癫,语速极快的喝问道。

    “呼!”牛力朝着郭华脸上吐了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水泥地上,反问道:“华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一场骗局。”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叫牛力,我真名叫张行。你安排在加油站工作的那老两口也不是我父母,我是个孤儿来自七城外一处小县城里的孤儿院,六岁被人领养,领养我的人叫做罗正泰……”

    说到这儿,郭华就已经什么都听明白了。

    原来他树立的先进典范,培养的心腹骨干都不过是有人在幕后刻意操纵得出的结果罢了。

    曾经有一部驰名国际的电影叫做《楚门的世界》,里头讲述的故事是主人公楚门,他身边的一切全都是虚构的,他的努力他的奋斗他的取得的成功,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虚假的,他接触到的人全都是演员,而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而郭华,现在的感觉正是这样。

    他有过梦想有过追求,对老大哥罗正泰的王位也算是垂涎已久,但只要罗正泰还在一天他绝不敢张口。

    直到老罗的意外离开,让他重新燃起了自己的梦想,我要执掌腾泰,我要做的比他更好。

    却没曾想,自己在体验操纵他人人生的过程中,自己同样不过是一颗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696 做个傻子多么好

    “其实你和王为的关系想象的并没有那么融洽,每次你要我送给他们的钱,我总是缺斤少两,这也是他们觉得你斤斤计较,特贪财做事不爽利的原因之一……”

    “另外就算这一把子你不出事,我马上也会想法子在腾华内部制造动乱,我是带着任务潜伏在你身边的,请你见谅……”

    “公司里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他们或者为我所用替我开疆扩土,或许故意站在我对立面和我唱着对台戏,但实际上也在不断前进身居高位,混淆你的视线……”

    牛力每说一句,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向了他的心尖尖。

    郭华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丰富,从怒气冲冲到阴沉如水,再到最后的麻木僵硬,也可以反映出他内心最为真实的变化。

    他甚至有些后悔要听牛力将事件一一说了出来,或许自己始终蒙在鼓里直至死去会更合适,在此时他甚至想到了经常在公司门口听到隔壁百货商场循环播放的那句歌词:“我不需要,也不需要明白,做个傻子多么好!”

    在腾泰迅猛发展,逐渐成型的过程中,他才能多次单独或是公开的场合表示过,[自己上也行]这样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语。

    这样的风言风语或多或少的都传到过老罗的耳中,而对此老罗都只是一笑置之,从未动怒。

    而正是老罗这样的做法,更是助长了郭华的嚣张气焰,在他看来自己真要坐在这个位置,那办起事来也不会比老罗差,可现实却是这一个耳光下去多么响亮。

    郭华靠着兄弟的面子赢了半生,早就忘记了失败的滋味,一帆风顺也越是膨胀。他本就不是豁达开朗之人,更何况是输给自己最想要超越的人。

    自己不但没有和他面对面打擂的勇气,就连他急忙离去布下的局都解不开,其挫败感之浓烈完全可以想象。

    甩了甩脑袋,郭华的眼中一片死灰,他咽了一口唾沫,似乎过了半响才勉强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

    “牛力,我现在不想跟你再去就这些问题展开任何讨论了,我就想问你一句,我对你这么好,你有没有过哪怕一天,真心实意的把我当成你大哥?”

    提出这个问题时,郭华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牛力,仿佛是试图从牛力多严重得出他想要的答案,哪怕仅仅是一丝丝愧疚,也能让他接受。

    “呵呵!”谁知牛力同样抬头与之对视,咧嘴笑道:“哥,商场也好路上也罢,尔虞我诈太过正常了?您不常说这年头,除了钱是真的,其他的都特么是假的嘛!现在你这个样儿,真挺小孩儿的,只会让我感觉有点输不起了昂!”

    “唰!”

    郭华的脑袋重重栽下,牛力的回答就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作为一个利益至上的人,他一次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一向自诩做事相当理智,先论得失再谈行动的他,唯独在牛力的身上付出了自己的心血,没想到回报却是这样的伤人。

    只有不动心,才可能会不伤心。

    年过五旬,身体已经开始走着下坡路的郭华明显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残忍的现实。

    只可惜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你走吧!”

    一瞬间郭华就好像苍老了好几岁,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萎靡不振。

    “呵呵!华哥,那就祝你一路走好了昂,到时候做小弟的就没来送你了!”

    牛力一手撑着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后,毫无留恋的朝门外走去,直至走廊的尽头也不曾回头。

    而目光呆滞的望着牛力消失在昏暗走廊中的郭华,始终没有偏移自己的目光,似乎牛力还会回来一样。

    “咣当!”

    铁门重重地合上,牛力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而一名负责囚牢的守卫则是催促着站在原地的牛力说道:“看完了就抓紧回去吧,你好交差我也好交差。”

    守卫并不算是王为一派的人,但能扯上一定的关系,放牛力进去属于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儿,但为了不搞出意外,他自然是希望结束的越快越好。

    牛力抬头撇了一眼监控探头的位置,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的联邦货币塞进了守卫上衣那两个巨大的口袋里,并小声说道:“长官,我大哥让人伺候惯了,平常爱吃点喝点,麻烦您就尽量满足他吧,这点钱就当是我请各位长官喝茶了!”

    守卫冠冕堂皇的回道:“能在我们这关着的,那没一个简单人物,你要说让我们格外照顾,那也不太可能。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在我们这儿,他不犯事儿我让他少挨点收拾。”

    “行行行,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即便如此,牛力还是连连点头冲着守卫道谢。

    就在牛力离开囚室后,位于囚室二楼的监控室内,一名神秘老者用打火机将手中的香烟点燃,缓缓地吐了个烟圈,冲站在自己身旁的雷智喊道:“小雷啊!一个人在精神崩溃的状态下,越是不设防,想要取得结果的几率也越大,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别看郭华所在的囚室光线不好,昏暗中甚至带了点阴森,但在360度无死角的监控中却是看的一清二楚。虽说听不到双方交谈的内容,但光是看两人的表情,以及郭华那副落寞的神色,监控室内的神秘老者和同样在场的雷智谢明就能猜个**不离十了。

    贵为七城总工会副主席的雷智被这名老者称为“小雷”却没有丝毫不满,而是立马点头谄笑道:“您放心,我现在就去。”

    说完提了提裤腰带,直起身子迈着大步就往外走去。

    这时那老者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腕表随意地说道:“小雷,你控制一下时间昂,一个半小时后我还有个会,耽误不了太长的时间。”

    “诶!”雷智又连忙转身,跟个太监奴才似的应了一声。

    “吱……!”

    原本就没有完全关死的铁门被守卫再一次打开,郭华原以为是牛力去而复返,满脸希冀的抬头看了一眼来者竟然是雷智后,他丧气的低下了头颅一动不动,就好像人体雕塑似的。

697 不是我能力有限

    “郭总,面对你的合作伙伴,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雷智特意自上而下的问道,再加上常居高位他本身就带着一股压迫感,试图趁热打铁将原本就已经崩溃了的郭华彻底击溃。

    “……”

    郭华撇了雷智一眼,动也不动。

    见自己的招式没能奏效,雷智也并非就是个不会变通的榆木疙瘩,他很快换了个语气问道:“郭总,说说你的条件,我们谈谈吧!”

    “你说的话算数吗,或者说你分量够吗?要是够,你就谈,要不够,你麻溜滚!”

    “你知不知道我代表谁出面的?这种时候你还跟我摆谱?想谈你就谈,不想谈就拉倒!”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在总工会当大官的雷智呢。之前他碍于老者赶时间,琢磨着尽可能快的把问题给解决了,但发现这郭华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一下子就有点儿压不住火了。

    郭华瞪眼就骂道:“你代表十殿阎罗出面的,你不姓雷你姓崔,给面子的朋友叫你一声崔判官啊?我踏马都要死了,你还跟我摆你mb的官威啊!”

    “……”

    在雷智面前,以往郭华始终都是一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模样,这忽然换了个风格,雷智完全没能接得住。

    他张口就想要好好的恫吓郭华一番,但回想起刚刚老者说过的话,抬头下意识地就看起了房间角落上的摄像头。

    就在这时,雷智蓝牙耳机里传来了老者的说话声:“一切都先答应他,无论他有什么要求,在范围内都满足他,只有把他稳住了,剩下的事儿我们才有机会谈。”

    老者话说完,原本还一脸怒容的雷智强行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几分的笑容,冲着郭华说道:“郭总,你说吧,有什么条件我都能做主。”

    “不,是你们说!你们想要什么,又愿意付出什么,我来均衡利弊,能谈就谈,谈不了就拉倒。”

    郭华轻轻地摇了摇脑袋回道,这场在包括神秘老者看来都应该一边倒的谈判却出现了决策上的失误,他们完全没想到以往郭华和雷智一张口就要先矮半头的情况不存在了,并且总共没说两句话,郭华就已经牢牢的紧握了谈话的节奏了。

    雷智斟酌片刻后,才再次说道:“我们要你手里头那起家没挂名公司的股份。”

    “好。”

    “我们还要在你之前在海河商圈囤积的那六处地产。”

    “好。”

    “我们还要你在安顺物流那40%的股份。”

    “好。”

    但凡雷智张口的,郭华连语气都没有停顿,一一答应。整的跟庙里的大仙似的只要你来求的,一应予之。

    正因为郭华爽快的有些夸张,甚至让一口气全部说完的雷智产生了一丝不真实的错觉,他皱着眉问了一句:“现在该你说了,郭总,看你有什么要求。”

    “首先,我得替我的子女争取两千万的联邦货币。”郭华思路很清晰的说道。

    雷智很快接着话道:“郭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没准备对你的子女赶尽杀绝,与其那两千万倒不如让他们继续握着近20%的股份,这样一辈子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郭华面对雷智似乎好心为他打算的理论,果断拒绝道:“明人不说暗话,三年股份变更做空公司,到时候我子女一分钱也捞不到。这样的伎俩这些年我玩的太多了,咱简单点吧,都少点小心眼。”

    雷智眼珠子一转略作思考后答道:“没问题。”

    “另外我手下还有四个通缉犯,他们的罪我全部扛了,我需要他们守着我子女健康成长。”

    “这不是问题。”

    “呵呵!”郭华笑了笑接着说道:“那我就剩下最后一个要求了。”

    雷智见谈判进入尾声,双方还算愉快,态度也愈发端正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郭总,悉听尊便。”

    郭华缓缓抬头,望着雷智满脸戏谑地说道:“我想要牛力给我陪葬,这个要求过分吗?”

    雷智表情为难,吞吞吐吐地回道:“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这事儿就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恐怕也会这么想,只是……我确实做不到。”

    “呼……那就算了吧!”

    见自己最后的心愿无法实现,郭华将身子后仰靠在墙上,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牛力不算个什么人物,但是他主子罗挚旗现在几乎已经和郭韩清绑在一块儿了,更何况我们眼下本就势弱,想要办他确实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或许是碍于没能答应郭华,雷智还费口舌多解释了两句。

    郭华仰天长笑道:“哈哈哈!我还以为老罗究竟有什么本事力挽狂澜,原本使得不过是驱狼吞虎的权宜之计,我玩不转的腾泰,以后谁来了也踏马玩不转!不是我郭华能力有限,是我玩的没你下-贱啊!”

    ……

    在未来的一周中,这间特殊的囚室可一点儿也不像它表现的一般神秘,就整的跟公交车似的刷卡投币就能上车,一路上来来回回差不多得有小二十人。

    其中既包括手持着“正义”利剑的行动组成员,也包括联合调查组相关人员,还有一些与雷智神秘老者一般见不得光的暗中人,不过除了代表官方的人以外,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那就是希望可以控制郭华的证词和掌握的证据,让他通过言论供词将事情发展向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地方去。

    不过即便后面的人来的再多,郭华的说法也从未动摇过,始终是以与雷智商量好的做法去交待问题,哪怕是胡城主点名指派的审讯专家也没能让他改变说法。

    都说“无奸不商”,“奸”了一辈子的郭华终于在临终前“忠”了一次了。既是兑现承诺,也算是为了给自己的子女留下最后一丝希望。

    那四名通缉犯的名字地址已经是郭华所能够拿出的最大诚意了,目的就是亮清楚自己的底牌让雷智一派放心,我无意与你们玩些花花肠子,一切都公开透明。

698 腾泰之争尘埃落定

    两个礼拜后,郭华宣判了。按正常流程来走,最少需要一个半月左右才能掰扯清楚的郭华一案,最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半个月就匆匆落幕,其中多少人主动在这件事儿上面使劲,不言而喻。

    相较于胡城主得知此事时的雷霆之怒,这件事儿最后的结果倒显得有点雷声大雨点小,大事化小了。

    七城最高法院经审理查明,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郭华纠集同案人多次实施为犯罪活动,并形成了以郭华为首要分子的“以商养黑,由黑保商”的恶势力犯罪团伙。该势力人数众多,分工明确,包括规矩都相当严苛。

    在七城城北乃至是整个七城范围内多次实施违法犯罪,严重影响到了当地社会、经济、生活秩序,甚至对当地发展都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被指控共计一百余起,其中包括寻衅滋事、开设赌场、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敲诈勒索、暴力强拆等近二十种罪名。

    数罪并罚,郭华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其他被告人分别判处死刑、无期徒刑至有期徒刑三年不等。

    跟郭华一同宣判的不只是有他手下那小猫三两只的所谓“马仔”,还包括了郭华头上那些所谓的“保护伞”。

    说起这件事儿来还闹个不小的笑话,城北的老板姓都十分好奇,以郭华着种在城北都快能横着走路的选手,为什么脑袋上的保护伞打下来最大的才是个正处级。

    难道说现在官方权利大到这么夸张的程度了吗?就连一个小小的正处级干部,都能在暗中左右一个地级市片区内由谁叱咤风云了。

    “我认罪,不上诉了。”

    双手戴着手铐子站在被告席上,郭华一脸淡然的回道,相比于一个月前龙行虎步走路都带风的腾华郭总,现在的他更像是个年近七旬风烛残年的孤寡老人,似乎只要来一阵大点的风,都很容易会把他吹倒。

    一周后,已经起码二十年没有穿过廉价衣物的郭华,穿着一件蓝色条纹的囚服躺在一张全成本还不到三百联邦货币由白色床单铺成的铁架床上被注-射安乐死结束了生命。

    郭华的死去,也让始终关心此事的领导们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只有死人才能保证啥也不说,在这种情况下,与郭华有关联的人当然都更希望他能尽快永远的闭上嘴巴。

    明面上看,郭华的败北除了使几名并未手握实权的处级干部吃了锅烙外,并未对七城的上层领导造成什么影响。

    可是这具体对人影响这事儿,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随便举两个例子,例如王为的城北工会主席就已经因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被安了个名头撤职了,加上他人还在医院养伤,所以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暂时没有决定。

    再比如说那位之前与雷智谢明一同出现在监控室的神秘老者,也在郭华案宣判后的第二天与胡城主进行了谈话。谈话内容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光是郭韩清见神秘老者一副最少苍老了十岁的模样,就感觉他受的打击不小。

    不只是这些已经拥有一定实权的大人物,就连行动组被打成了王为一派烙印的谢明也没讨着好。

    原本不到三十的年纪,作为七城治保总局的一名主任级科员,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也称得上是风华正茂前途无量了。结果郭华案结束没几天,一场关于城外道路建设的动员会在治保总局召开,孔局长在安排人手时第一个点的名就是他谢明。

    七城跟无人管辖区相比就连在曾锐的眼中,那都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那按现在的形势来看,孔局长的这一行为无异于直接把谢明发配边疆,这要放古时候来说就是踏马流放了!

    毕竟无人管辖区充满了太多的未知数,治保干部身上的制服和手里的左轮对那些讨食的“野鬼”威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连城北的驻防少校李-鹏程也没能躲过这次浩劫,据小道消息称,回头无人管辖区的初期建设就由他带队维稳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按理说郭华以及身后的势力都已经被打的一蹶不振了,那“荣登大宝”的罗大少,这下应该是大宴宾客大搞特搞一番接位腾泰才是。

    可是以往做事张扬,喜好搞场面讲排场的罗挚旗,这次却显得异常低调。

    关于腾泰董事长的任命仅仅是在公司例会上进行了简明扼要的一个说明,并做了二十分钟的上任宣言,此外就连腾泰的公司高层都没有摆几桌一块儿吃个饭啥的。更别提,那些眼巴巴等着罗挚旗大摆宴席,过来套近乎的城北“路上人”了。

    那台显眼的大路虎似乎是提前退役了,七b·66666的车牌重新挂在了一台低调内敛的大众辉腾上。

    没有在城北摆上上百桌庆祝“登基”,也没有对郭华一派那些残余的势力进行清洗,甚至在一些关键位置罗挚旗也没有特意去安排自己人,一切照旧,就好像那一个多月腾泰的动荡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也让腾泰那些惴惴不安,感觉屠刀就一直悬在自己头上的中层干部们更加纠结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每日惶恐度日。

    至于易达早就和罗挚旗说过的“分蛋糕”一事,也在月末之前罗挚旗和曾锐常去的那家小面馆进行了。

    “索索!”

    曾锐手上筷子上下翻飞滋溜着面条,吃的热火朝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罗挚旗已经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罗挚旗不再是一身板正的西装,亮的快能够闪瞎人眼的大皮鞋,今天他穿了一身深色休闲服,脚上踩着一双万斯的滑板鞋,没戴眼镜,看上去似乎年轻了四五岁。

    “老板,照旧!”罗挚旗抻着脖子冲后厨喊了一嗓子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曾锐说道:“叶总,想要啥,划条道呗!”

699 小虎的黑霸道

    “啪嗒!”

    曾锐把筷子往碗边沿一搭,同样抬起头目视罗挚旗,两人对视了一眼后,曾锐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办事在前,收获在后,你给什么我都接着,不推辞不勉强。”

    “呵呵!”罗挚旗轻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有任何标识的香烟,自己先点上一根接着连盒子一块儿丢在了曾锐的面前。

    “表面上看腾泰巍然不动,实际上缩水了至少百分之三十。”

    “上面的人管你要的?”曾锐接过烟盒,从里头抽出了一根香烟夹在手里。

    罗挚旗点点头,答道:“我现在手里能动的除了之前就说好了的“领航者”网咖外,还有关于城外道路建设与城区道路建设两个活儿,这些我都可以拿给你们叶记。”

    “咔嚓!”

    曾锐低头用滚轮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呼”地吐了个烟圈,意有所指的说道:“道路建设可不是小活儿,就我们的体格够呛能吃下来。”

    罗挚搓了搓自己的右手指尖,轻声道:“资金的话,我之前为了干郭华手里留的也不多,总共大概还剩了两千个不到,这钱肯定不够用。但我可以联系一下七城银行的人,做做抵押初期垫资应该够用,再说了这活儿你也可以分出一部分,既攒了关系又挣了银子。”

    不得不承认,罗挚旗的建议相当具有诱-惑力。光他从指甲缝里分出来的这点活儿,叶记的人要真懒点,都可以做个二道贩子将所有的工程全转出去,既得了好人缘又不少赚钱。

    曾锐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鼻梁,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罗少爷这突然一下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实在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咱啥事也没干,能白得这么多的好处,简直让我感觉在自己在做梦!”

    面对曾锐假了吧唧的推辞,罗挚旗摇头笑了笑道:“兄弟,咱一块儿处的时间或许不算长,但经历过的事儿绝对不算少。你仔细琢磨琢磨咱这两年的合作,我罗挚旗也许不是啥大人物,但只要是但凡跟你承诺好的事儿,绝对没少给过你们吧?”

    “滋滋!”

    曾锐又嘬了两口烟,没有直接回答。

    “在什么位置就办什么事儿,我这会儿刚接手腾泰,自己还挺多事儿捋不清,给我一段时间,我再送你们叶记上一个台阶。”罗挚旗又补充了一句。

    坦白而言,就罗挚旗提出的这些条件已经远远超过了曾锐的预期了。相比于他们的付出,这三个条件随便单独拎出来一个,都足够叶记再往上迈一步,不说比肩城西那杆大旗李枭,但在城北路上跑的里头,应该说是不会再有其他不可战胜的对手了。

    “那我就谢谢我罗总看得起呗!”曾锐弹了弹烟灰,龇牙回道。

    “罗少,你的面好了。”

    面馆老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走了过来。

    罗挚旗意味深长地朝曾锐说道:“叶哥,文伯也没了,我现在属实干的有点力不从心,要不你把达哥借我使使呗,我给他整个大官当!”

    曾锐先是一愣,然后笑骂着回了一句:“滚几把犊子!达哥和媳妇恕不外借!”

    说完,直接起身把单买了走出面馆。

    ……

    又是一个月过去,城北一个多月前的那场动荡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大家各司其职,依旧勤勤恳恳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

    而那些担心遭到罗挚旗清洗的郭华一派余孽,见罗挚旗始终没有动作后也已经习惯了。

    该吃吃,该喝喝,除了不再像以前一样瞎往兜里揣东西外,基本上没有任何改变。

    经过一个月的沉淀,坐在腾泰董事长位置的罗挚旗也显得四平八稳一切都得心应手了。

    他除了时不时驱车去一趟城中外,基本上每天都坐镇腾泰总公司。

    不同于罗挚旗的行事低调,就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有一伙原本这两年在城北名头就挺响的人彻底窜起来了——叶记。

    “湾仔一向我大嗮我大嗮,洪-兴掌管一带!”

    开着一台顶配霸道的小虎摇头晃脑的就奔着海鲜楼赶了过去,副驾驶上还坐着昏昏入睡的坎巴,那呼噜声都快盖过小虎音响里播放的《刀光剑影》了…

    一个星期前,通过罗挚旗给曾锐介绍的关系小虎提前释放了,释放后小虎直接拒绝了曾锐易达让他休息一段时间的建议。

    用小虎的话来说,我踏马在看守所里待的这段时间除了吃就是喝,闲着没事干我就满监室的瞎溜达,时不时给那些新来的犯人们分析分析案情。

    偶尔碰上那些觉得自己含冤或是心理压力较大的犯人,还特么客串一下心理辅导师。等这段时间忙完,高低也得去找个培训机构学习学习,取个证,持证上岗。

    当然,因为小虎出狱也让跟装了发条似的坎巴终于结束了连轴转的生活。

    毕竟叶记核心人手一直就不足,福超志阳资历尚浅,小虎入狱大宝殒命更加捉襟见肘,再加上这一段接手网咖两个大型工程招标一系列的事情出现,坎巴实在是分手乏术。

    就曾锐易达这两个b人硬是把坎巴当成了机器人使,好在是小虎出来了,他也算是可以过几天清闲日子了。

    霸道车是曾锐给小虎兑现承诺配的,用小虎的话来说铲社会就得配台像样儿的车,霸道这车就是最适合他的。原本说好的汉兰达,但考虑到小虎确实也辛苦了,干脆一步到位提霸道了。

    就连七b·87888的车牌都是易达托人找关系给小虎整得,光是这车牌子的价格都够买两台达哥自己的日产轩逸了…

    “啪嗒!”

    小虎驾驶到海鲜楼门口,重重地关上车门,迈着八字步整得跟个旗开得胜的大公鸡似的就进了店,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向了所在的包厢。

    “咚咚咚!”

    服务员轻叩了三下房门,小虎跨入了包厢。

    原本喧闹不堪的包厢,因为小虎的到来也变得鸦雀无声落地可闻。

    十二人桌的包厢除了上首还空着位置外,基本上也坐满了。

    座位上坐着的这群人纷纷看向小虎,有惊喜有兴奋有不屑,更多的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松样儿。

700 背景神秘的洪哥

    小虎之前在房门口时就听到了包厢里的吵闹叫骂声,进来后也没入座,走向了上首的空位,把自己的手包丢在了转桌正中间的位置。

    他看着身旁一名因为争执而脸色涨红,穿着件条纹polo衫手上戴着一块镶钻陀飞轮的中年问道:“咋了洪哥,到你这个身段还能为了点啥事,跟这些臭鱼烂虾争的脸红脖子粗啊?”

    “嘭!”

    就坐在那洪哥身边,一名剃着大秃瓢脖子上挂着大佛牌,手上还缠了串金刚子整得挺宝相**的壮汉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你踏马骂谁臭鱼烂虾呢?”

    小虎瞥了一眼这名之前就对自己目光不善的壮汉后,压根没搭理,又冲着洪哥半开玩笑道:“洪哥,你抓紧时间咱捋一捋事情经过,后头我还有点事儿呢。”

    “我去你mb呢,我们大哥跟你说话,你踏马装聋子听不着啊?”

    之前那名佛牌壮汉还没张口,倒是站在他身后的一名穿着半袖纹着大花臂的小伙指着小虎刷起了存在感。

    “呵呵!”小虎鄙夷不屑的笑了笑,一把拉开了上首的空椅坐了下去。

    冲着那花臂小帅哥调笑道:“你说我一个坐椅子的跟你一个贴墙站的能说上话吗?规矩两字知道啥意思吗?没用的废物果然教出来的也是废物。”

    “你踏马说谁是废物呢?”之前那壮汉又忍不住往前凑了小半步。

    小虎弓着身子伸手从桌上把手包抓了过来,一边打开手包一边回道:“说你呗,还说谁?你说你这四十几岁了还狗几把不是,会不会就是因为没眼力见啊?”

    “我艹尼玛!小狗篮子你还跟老子装社会大哥,今天我非给你脖子扭断!”

    见大哥受辱,花臂男作势就要抓向小虎的衣领,试图是打算把他拎起来好好收拾一顿。

    “咣当!”

    小虎把从手包里掏出了的仿六四随手扔在了玻璃转盘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呃…”

    花臂男喉结蠕动,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按下了暂停一般,愣在了原地一步不动。

    “哗啦!”

    小虎打开保险,直接把枪口对准了花臂男,玩味的问道:“有多大能耐就装多大的b,瞎出头容易把命给整没了知道不?你说我现在要非让你跪下,你这混子生涯是不是也提前结束了?”

    花臂男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层层往外冒,愣是连呼吸气都开始控制音量了。

    他身后的大哥虽然仍强打起精神,勉强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但眼神中时不时闪过的慌乱之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见对方被自己手中的仿六四完全压住,小虎略带微笑的偏头看向了找自己来平事的洪哥。

    整理好了思路的洪哥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地就说了起来。

    “张大响之前找我借了六百个,借之前说的很清楚月底就归还的,也立了字据。咱都是合作伙伴,而且本来关系也还行,到了月底他没还,我也没催过。这几天我不是接了你们叶记的工程嘛,手里资金确实是周转不开,就打了个电话,让他还我,哪怕先还一部分也成。他嘴上答应的很好,让我有时间拿欠条来他公司取一下,结果前两天我拿着欠条去找他,他秘书让我喝杯茶先等会儿,等了不到十分钟来了两社会人,就把我欠条给抢了当我面撕了!”

    洪哥是白奇给叶记介绍的包工头,其工程队水平一般最多也就是中规中矩,无论是价格上还是质量上在城北都排不上号。

    但他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但凡有“洪哥”在的工地,官方的人很少会过来找麻烦。

    这中间的道道,让很有好奇心的曾锐在晚灯订了个大卡,开了三瓶黑桃a又请了五六个小姑娘把白奇灌醉后,终于揭开了真相。

    洪哥自己混的属实一般,人也唯唯诺诺但架不住人家有个牛逼岳父啊!他岳父是七城建设总局的副局长,论级别要比小珊的父亲高一级,实权上大的更不是一星半点。

    叶记不如那些根深蒂固的老牌势力,除了有陈老能够说得上点话以外,基本上没什么能靠得住的关系。

    所以像洪哥这样带着背景的关系户,自然是能拉拢的都尽量去拉拢。

    这才有了小虎带着仿六四给洪哥撑场面的事儿出现。

    小虎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静静放在桌上的仿六四:“张大响,不是我说,你这做法就真有点狗了啊?人家借钱给你的时候,啥也不说,该你还钱了,你咋啥埋汰玩啥呢?”

    “老子狗不狗你说了算啊?再说了,你自己问问这姓洪的,咱俩之间只是借钱的事儿吗?他找老子定了六百万的土方,我给他拉到地儿他也不出来接受,打电话就说工地没干了土方不要了,二十万的订金赔给我了,这事就拉jb倒了?”

    张大响越说越激动,脖子上青筋暴起道:“老子跟他合作多年,推了三四个活儿就为了给他方便,他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这损失找谁要去?”

    情到深处,那吐沫星子都飞到了小虎眼睛边上。

    小虎用手擦了擦飞溅到自己眼角的唾沫,轻描淡写的说道:“那订金不是赔给你了吗?”

    “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按你的说法,我让他整几次,公司都得黄了摊子!”张大响拍的桌子“啪啪响”仿佛是在发泄他那久憋在心中无处宣泄的怒气。

    “大响,从头至尾我都没想整你,那确实事赶事我让人家给耍了,咱合作这么多年,我有没有坏心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损失肯定不止那二十万,具体我该赔你多少,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呐!”

    洪哥还在耐着性子解释道,就以小虎了解到的洪哥确实个老实巴交的老好人,也不像那种故意做局坑合作伙伴的选手。

    于是他又插了句嘴道:“有问题咱就说问题,洪哥也不是不乐意赔偿你的损失,你说你跟我这儿呜呜渣渣的也没意义啊!”

701 该磕头还得磕头

    那张大响直接无视了小虎的话,虎着一张脸问道:“那姓洪的你自己说说看,能赔我多少钱?”

    洪哥掏出了一张类似于计价单的票据出来,照着单子上的数额念道:“我已经让人算过了,你的损失全部加一块儿大概是一百二十万左右,除去之前订金的二十万,我再赔你一百……”

    “我滚你爹篮子的?一百二十万?老子光误工费都不止这个数,你闲着没事干跟老子扯屁玩呢?”

    洪哥话才刚说了一半就被张大响粗暴的打断了,张大响向前迈了一步,手指都戳到了洪哥的脸上。

    “大响,就这么个事儿,你还得给我动手比划比划啊?”洪哥明显也不是个唠社会磕的选手,退了半步表情惊恐的问道。

    原本就是过来给洪哥撑场面的小虎,一见张大响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面子上明显也挂不住了。

    “张大响,你混得早我叫你一声响哥,是不是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当听不见呐? ”

    小虎不开口还好,就在小虎刚把话说完,那名叫张大响的壮汉彻底暴怒了,他抄起一副碗筷指着小虎喝骂道:“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爷爷们说话,你一个小地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旁边叫唤啥?”

    “张大响,你要有能耐你往这儿砸,但一定要砸死我,要不然六百万你今天必须一分不少的给我还回来,少一分钱你出不了这屋!”小虎阴沉着一张脸指着自己太阳穴说道。

    “咣当!”

    用塑料薄膜包裹的消毒碗筷,从张大响的手中径直飞向了小虎的脑袋。

    刚刚还在撂狠话的小虎根本没反应过来,脑袋被砸了一下当时就肿起了大包,身子也往后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

    “我艹你血奶奶的!”小虎捂着额头躬身就准备去拿起那把摆在自己面前的仿六四。

    “给我削他!”

    抢占了先机的张大响又这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声令下身后除了花臂男外还有一名穿着大背心露出了肌肉隆起双臂的男子,一同朝小虎扑了上来。

    张大响嘴角也扬起了一丝弧度,他也算看明白了,这小虎就是洪哥叫过来要账撑场面的。自己只要一个回合把小虎给收拾服帖了,以洪哥那懦弱的性子八成也不敢再跟自己开口要账。

    之前已经被小虎饶过一次的花臂男并没有任何感恩戴德,相反他早都已经在一旁蓄势待发了,在他这种底层混子的眼中,跌了分只要找不回面子,那就比杀了他还难受。

    就在小虎的手刚刚触碰到仿六四的瞬间,花臂男就已经举着实木餐椅抡向了小虎。

    慌乱之中小虎来不及躲闪,只得抬起左臂打算硬接下这一下。

    “嘭咚!”

    实木餐椅没有任何意外的直接把小虎砸翻,就连之前小虎没有抓稳的仿六四也掉落在了一旁。

    当下小虎也顾不上疼痛,即便是表情痛苦的都拧在了一块儿,但还是奔着那把仿六四抓了过去。

    “你还动nm呢!”背心男一个健步上前,绕开了花臂小哥,一个扫腿就踢向了小虎的腰肢。

    小虎咬牙爬向前方,这一脚要是踢实了,小虎下半辈子估摸着就得跟轮椅作伴了.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向胆小怕事的洪哥站了出来,对着背心男使劲推搡了一把。

    “嘭!”

    猝不及防的背心男在半空中被洪哥一推,飞向了房间正中的大圆桌上。

    “我艹nm的!老子今天连你也一块弄死!”背心男扶着腰骂骂咧咧地从圆桌上爬了下来。

    “你艹谁玛呢?给老子立正跪好!”

    趁着洪哥推倒背心男的空隙,小虎强忍着剧痛一把将仿六四重新攥回了手中,打开保险对准了不远处的背心男就爆喝道。

    “你吹牛逼!”背心男怒骂了一句,迈着步子就往前干。

    “亢!”

    沉闷的枪鸣声响起,背心男的右腿膝盖骨瞬间被打碎,整个人“嗷”的叫了一声,身子向前一倾脑袋重重地砸倒在了地上,地上很快蔓延起了一大滩血迹。

    如果说房间里的人从一见到小虎时,大部分内心还充满了鄙夷不屑,只把他当成是帮人铲事儿的泥腿子,那随着小虎这说干就干不打招呼的套路一出来,那一脸的惊恐就丝毫不似作伪了。

    其中表现的最明显的正是之前那名响应大哥号召,一把椅子就把我们小虎哥抡倒的花臂男。

    “大…大哥…有事儿咱好…好商量!”

    花臂男原本想趁着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率先溜之大吉的。可实在是身体跟不上大脑行动,小腿肚子直哆嗦实在是迈不动步子,就连求饶都带着颤音。

    毕竟仿六四或其他民间****这一类玩意儿,要搁十几年前兴许凡是在路上跑有名有号的小大哥兜里都揣了一把,可随着后来一严打在城北就很少见了。

    最近几个月“禁枪令”的临时取消,让原本一些没机会接触上这玩意儿的混子们,又重新有了认识它的机会,但绝对不多见。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一类的家伙把式其威慑意义一直是大于实际意义的。就是各路江湖大哥一般也就是和小虎之前的操作类似,把枪掏出来吓唬吓唬人,真要他们直不愣登的崩谁,机会也不大。

    在路上跑的,也不是人人都是一急眼就开枪的亡命徒。只能说张大响运气很不咋样,一碰就碰上了小虎这个喝二两b酒敢日天的主儿。

    小虎走上前去,拿着枪把子朝着花臂男脸上“砰砰”一顿敲,砸的花臂男面部一片血肉模糊,就连嘴里的槽牙都似乎有点儿松动。

    “老子之前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现在立马给我跪下,磕头!磕到老子满意为止!”

    “噗通!”

    花臂男丝毫没有威武不能屈的大侠风范,双腿一屈跪的比小虎话音落的速度还快。

    “咣!咣!咣!”

    都没用小虎再次开口,花臂男就已经一下接着一下使劲把自己脑袋往地上磕了,那额头上也从通红到青紫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了鲜血来。

702 按比例抽成

    见花臂男如此上道,小虎也没有继续守着他一个人欺负的想法,虽然现在禁枪令还没有恢复,但处理起来同样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儿,所以他也得抓紧抽身才是。

    小虎缓缓抬起枪口,这一次对准的目标正是张大响的脑袋:“响哥,我最后一次叫你响哥。六百万能不能现在立马还给我洪哥,能还现在拿手机转账,不能还老子现在给你送葬!”

    “小虎,你们这么玩早晚得出事的!”张大响望着黑洞洞的枪口,为了维持所谓的“大哥形象”还是忍不住咬牙回了一句。

    “嘭!”

    小虎并没有再冒冒失失的开枪,而是将枪管对着张大响的嘴里狠狠一戳,直接给他塞进嘴里去了。

    “我现在不想听你给我讲道理灌鸡汤,三秒不转账老子直接送你进灵堂!”小虎双目圆瞪,铿锵有力的说道。

    “三!”

    “二!”

    就在小虎已经将手指搭在了扳机上,已经往下扣的时候,张大响终于绷不住了,抄起手机就开始进行了转账程序。

    “呜呜呜……!”

    嘴里被塞进了半截仿六四的张大响说不出话来,只得瞪着眼睛一脸惊恐的呜咽道。

    “叮咚!”

    “唰!”

    随着张大响转账完成,小虎将仿六四从他的嘴里抽了出来,枪口上还带着一条晶莹的细线,埋汰的不行。

    “小虎,路上不是你们这样跑的。”张大响捂着嘴怨毒的看着小虎。.

    “啪!”

    小虎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抽打在张大响满脸横肉的脸蛋上,打得张大响往后退了两步。

    “我在路上咋跑还需要你教?一个混了几十年狗几把也不是的老篮子,你还准备跟我讲述几句做人的道理?”

    “……”

    又挨了一个嘴巴子的张大响这会儿终于安静下来了,也不做什么找回场面的蠢事了。

    小虎撇了张大响一眼,撂下了一句:“你要觉得心里有啥想法,随时来叶记找我。我叫啥,不需要再跟你重复了吧?”

    “不用了…”

    张大响原本还打算继续沉默以对的,可一看上小虎那要杀人似的牛眼睛,连忙将这个想法给打消了。

    “走了,洪哥!”

    小虎一摆手,带着洪哥大大方方的从海鲜楼的包厢里走了出去。

    海鲜楼下,霸道车上,小虎跟洪哥一前一后的钻上了后座。

    副驾驶上的坎巴反过头懒洋洋的问了一句:“动响了?”

    小虎侧脸肩膀胳膊上处处都是淤青,但一点也不妨碍他朗朗上口的吹起了牛逼:“那可不!我踏马又没你那个身手,对上十几个一米七八瞅着跟特么绿巨人似的壮汉,几个回合下来我就有些招架不住了,那我不得动响吗?咱叶记的人不能输啊……”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小体格上两壮汉赤手空拳跟你干,你都得跪下,还踏马十几个人,你咋不说你跟复仇者联盟干了一架呢…”

    跟小虎关系极为熟络的坎巴,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刚刚吹出来的牛逼。

    坐在一旁有些拘谨的洪哥,两只手插在腿间显得局促不安,见人家哥俩聊天,几次想张口都没能插进去话。

    小虎自然也不能冷落了金主,要不然自己这一顿胖揍也算是白挨了。于是他搓了搓泛着淤青的小脸蛋,笑嘻嘻的装着傻明知故问道:“咋地,洪哥您还有事儿昂?”

    “内个…”洪哥又搓了搓手,忸怩了老半天才缓缓张口说道:“今天海鲜楼的事儿,官方我会帮忙抹过去的…”

    一听到“帮”字,小虎眼角不自然的向上一挑,赶忙说道:“洪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咱叶记的人办事有头有尾,肯定不带给客户找麻烦的!这事儿我给你处理完咯,没啥特殊情况我就自己上治保局自首去了,不用您操心。”

    说实话,就洪哥今天的表现而言,在关键时候推小虎的那一下,要说感激那肯定算不上,毕竟小虎也是帮他出头。但绝对算不上反感,因为就小虎这些年的经历,确实也没少见那些表面看上去人模人样,结果一出事儿就立马不把别人当人的所谓“成功人士”了。

    洪哥今天能站住来,那小虎心里也算是觉得没白帮他办事儿。

    洪哥即便做人做事不算太活泛,但也不是个啥事不懂的二五子,一听到小虎的话就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小虎兄弟,我这一激动就容易说错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昂!该我办好的事儿,我肯定办全乎咯!”

    小虎笑了笑随口开了句玩笑道:“洪哥,您跟我说话用不着这么拘谨,你就把我当成你手下的小兄弟就成。”

    “诶,那我可不敢!你们叶记这群青年才俊那可都是在城北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洪哥连连推诿。

    见洪哥每每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往下咽,在一旁等着的坎巴都替他着急,忍不住搭了句腔:“洪老板,你还有啥吩咐尽管说,我们也没读啥书,算不得文化人,习惯了直来直往。”

    “没吩咐没吩咐,就是今天这笔费用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是按百分之二十,还是按一半给啊……”

    洪哥憋了老半天,终于把心里想到的问题一口气给说了出来。

    “艹…我还当洪哥你有啥事呢,合着整了老半天你当我们是职业收账的啊?”小虎笑了笑,从手扣里掏了包烟出来,自顾自地点上了一根吐起了烟圈。

    “不是,我不是听说你们这行有这种规矩嘛……”

    洪哥不是路上跑的,但因为工作缘故也没少跟在路上跑的接触,对于路上这些规矩,说不上全部了解,但也算懂规矩。

    不同的帐又有不同的抽成比例,活帐百分之十到二十,而那些已经很多人去收过,但收不回的死账最高比例可以达到一半。

    而且不同的人去收,那抽水的比例又不一样。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你请公司老板出马,和请他手下的小弟去收,那出场费肯定也不一样。

    所以洪哥才有此一问,毕竟就刚刚小虎给他的感觉,让他很托底。不说深交,他也希望能往下处处,以后出现了类似的问题,还可以请他来帮忙。

    相比之下,钱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703 混子的眼力见

    “洪哥,咱今天是头回见,但我是真拿你当亲老兄处。我小虎也不是个啥大手子,张大响今天有句话说的挺对,像我这样的,在叶记也就是个底层的小盲流子。你要看得起我,以后有啥事通知我一声,甭管事情能不能办成,你就看我拼不拼尽全力就完了。”

    嬉皮笑脸的小虎难得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表情郑重的冲洪哥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小虎也算是城北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今天为了帮我,兄弟你是又开了枪又挨了几下子,结果啥也没捞着,我心里也不得劲啊……”

    还别说,白奇介绍的洪哥还真是个妙人。

    你说人家不在路上跑,甚至还有些畏手畏脚吧,但为人处世还真挺不错。看似不怎么会说话,可这么两句小磕唠下来确实是让小虎咔咔得劲!

    小虎很快接了一句:“诶!洪哥您可千万别说这个,我小虎啥jb也不是,我心里相当有数!再说了,你说我啥也没捞着,我能认识你洪哥这么位老兄,难道还不算收获昂?”

    时间不断推移,这条路上的人们为了不被淘汰,也在不断向前进步。

    一年多的时间,小虎也从一个抡着片刀喋血街头的小生荒子,成长成了一名足以应对各种场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行业精英”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洪哥低着脑袋表情为难,看得出来他也是真心实意想给小虎付出点报酬。

    小虎搂着洪哥的肩膀眨了眨眼,狡黠一笑道:“洪哥,你说城北总共就这么点儿地方,你要真想照顾我,以后咱合作的时候,你随便给我抠点份子,不是啥都出来了吗?”

    洪哥一拍脑袋回道:“哎呀!我怎么给忘了这茬了,到底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啊!小虎兄弟你放心,就用你们路上跑的常说的那句话,咱俩以后关系亲疏远近路上见昂啊!”

    洪哥属于背靠大树但很少主动去乘凉的主儿。而他干的这行又比较特殊,能拉起队伍干工程的不敢说百分百都有一定的社会背景,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通过在路上跑完成了原始财富累积后转型的,就连腾泰都不外乎如此。

    以洪哥老实巴交的性格和这样的同行同场竞技难免会经常受气,以至于连张大响这种沾染了点社会习气,实际上啥几把不是的老篮子都能够压着他欺负。

    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的场合,他都已经憧憬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今天得以发泄出来,除了最初时还有些惴惴不安外,到了眼下是心情大好。

    “好嘞,那哥没啥事我就先撤了昂?我这儿去南云那边还有点事要办!”

    “行,那你忙那你忙!”

    洪哥很懂事的就下了车,站在车上还不忘跟小虎坎巴摇手道别。

    和洪哥道别后,小虎正如他所说一样,轻踩油门朝着南云分区驶去。

    “白奇介绍的这人好像确实还不错啊?”

    一向很少主动发表意见的坎巴,似乎也是刚刚睡醒,揉着眼难得的发表了一次自己的看法。

    “属实不错,之前在楼上要不是他关键时候推了我一把,这回我估计都快开上轮椅了。”小虎一边看着后视镜打着转向灯,一边中肯的评价道。

    “我艹,叶记的名号真没好使啊?”

    “不知道咋地,对面那带头的跟踏马吃了枪-药似的,一个劲的挤兑我,结果整了没两句,咱俩就交上手了…得亏洪哥反应快,不然我连握枪的机会都没有。”

    “难得,看来这个关系可以交一交,这些官宦子弟实在是都太狗了,像这样唠嗑实在的不多见了。”

    这段时间同样没少为了这种蝇营狗苟的事儿奔波赶场的坎巴,也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相比于霸道车上的小虎坎巴一路唠着小磕颇为闲适,海鲜楼还是之前闹事的那间包厢里的气氛就相当沉闷了。

    洪哥跟自己的大官亲戚打了个电话之后,附近治保岗亭的治保干事只是在海鲜楼门口溜达了一圈,连楼都没上就收队了。

    这么一场动了响的大案,放在两个月以前那可是上硬指标必破的重案要案,可在眼下只不过是洪哥一个电话就轻松解决了。

    或许有人会说这跟目前城北的特殊情况有关,这一点不否认,但同时也能从某些角度上来讲,关系在七城能给人带来多大的便利。

    包厢内其他的客人早都已经离去,就连张大响几个熟识的朋友都已经借故离去了,背心男也被海鲜楼的人送完了医院急救,就剩下张大响和花臂男两人还留在包厢里没走。

    刚刚被抽了巴掌,脸上红印都还没完全消退的张大响,站在窗户旁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他所说的内容都大体相似,不外乎是说自己今天让叶记的人干了,想要自己认识的这群社会上的“老兄弟”来帮个忙找回场子之类的。

    不过结果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好,以往那群喝两瓶勇闯天涯就敢说地球是他家的“小大哥”,一听到张大响说的啥事,就好像是都打算出家当和尚了。

    一个个张口就是“人生难能皆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佛家禅语,张大响就是脑子再转不过弯来,也该明白这些大哥们是听到叶记的名字哆嗦了。

    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这些路上跑的,不够义气。坦白来讲,关于洪哥的家庭背景大家在一个碗里吃饭的,即便不像白奇一样掌握的很清楚,但也都略有耳闻,这一点上张大响完全不能跟人家比。

    而且像张大响这样见洪哥老实,就逮着人往死里欺负的,他们也只有那么看得起。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叶记的名号在城北确实是够响了。他们出道的时间短不假,但是干趴下的“小大哥”真不少。

    能在路上跑,现在还混了个肚饱没倒的,不说能力,眼力见肯定不缺。无人管辖区的生活有多恶劣,他们不可能不清楚。

    相比之下,为了张大响手上那两b钱,非得跟人家亡命天涯这肯定不现实啊!

704 达哥的烂木头

    张大响愤愤然的骂了一句:“我还就不信了,叶记这群外地来的小地赖子,现在攀上腾泰的高枝,就踏马真以为自己乌鸡变凤凰,天下第一了!我今天非得找人好好收拾他们一顿,才解气!”

    像张大响这种人,就属于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自认为自己在社会上混了挺多年,手里也有点闲钱,对叶记这一类刚刚从底层爬起的有一种本能上的轻视,觉得他们狗屁不是。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要是换成之前的吴海或是王大狗这些成名已久的大哥抽他两大嘴巴子,别说叫号摇人了,他就是连个屁也不敢放一句。

    可偏偏对方不过是叶记这么一个刚刚窜起来的组织,而且动手的人还是一个二代,这就让他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没地方挂了。

    “大哥,我觉得对方也不是啥大手子,咱找几个亡命徒,我带个队啥的,也不是不能办!”额头上血印子都还没消的花臂男又凑了上来,贱兮兮的出着主意。

    “啪!”

    原本就一肚子火没地方发的张大响,一见着花臂男,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甩了过去,打得花臂男跟个陀螺似的在原地转了大半圈才停下…

    “你踏马是不是孩子没了,又来奶了?刚刚被人三两句话唬的跟jb什么是的,这下子人走了,你状态又达到了巅峰是不?老子一个月小两万养着你,就是让你给我表演磕头认祖的啊?”

    挨了一耳刮子老半天没回过神来的花臂男很自觉的退到了一边,而张大响继续翻着通讯录拨打了其他“小大哥”的号码。

    张大响又接连拨打了好几个电话,可结果仍旧大同小异,能说一句自己现在还在外地过段时间回来再联系的,都算是相当不错的答复了,更多的是委婉的告诉了他,在城北他们是真惹不起叶记。

    就在张大响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看向窗外目光远眺,打算冷静一下时,刚巧就看到了治保岗亭开来的依维柯,除了一名协管员下车装模作样的溜达了一圈,咨询了门口的迎宾两句外,任何的表示都没有……

    这一情况的出现,更是让张大响的心情沉到了谷底,无力复仇的悲愤之情如潮水般喷涌而出。

    想起之前在座的那一大桌子人,在看见自己被小虎掌锢,并被迫承认服气时眼中的幸灾乐祸,直接一抬手将包厢内正中间的大圆桌给掀翻在地。

    碗筷餐盘包括吃火锅用的大铁锅,叮铃嘭咚散落了一地,躲在角落里的花臂男看着自家大哥那副难受的模样,又忍不住凑了上去。

    “大哥,你也甭生气,您这些兄弟现在都混得好了,瓷器还不跟瓦罐碰呢,这一点咱也得理解啊!”

    张大响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那按你这么说了,老子这顿打就白挨了,黄子的腿就白断了?”

    花臂男见大哥的情绪不像之前那么激动了,就靠了上去附耳道:“大哥,我最近认识了一伙人,据说是从其他地方到城北来的,混的嘎嘎硬!我觉得咱未尝不能找他们试试……”

    张大响耐着性子听花臂男在自己耳边念叨了好一阵之后,略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说的这帮人托不托底?你说的那个啥帆哥,我好像有点印象,没记错的话就是个小盲流子啊!”

    “大哥,咱这也就是出钱干活,一把结一把的利索,他能干成让咱把气出了就给钱,没干成就拉倒呗,咱也不损失什么啊!”

    一向被张大响当做“草包”的花臂男,见大哥似乎有意采纳自己的建议,在旁边一个劲的出谋划策。

    张大响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道:“行,我觉得这事儿可以试试,回头你联系一下对面的人,不管用啥法子,两百万以内让我把这口气出了就行!”

    花臂男表情一怔,但还是很快应道:“行,响哥!这事儿我马上就去办!”

    接着张大响就背着双手往外走去,嘴里仍是骂骂咧咧个不停:“一群小比崽子,老子拿钱都砸死你们!”

    见张大响已经走出了包厢,仍站在原地的花臂男才小声呢喃了一句:“艹!被人打了一嘴巴给了六百万,这下出气就愿意出两百万,合着全天下就你最踏马会打如意算盘!真jb活该被人抽嘴巴子!”

    ……

    一家位于南云分区靠近城郊新开发区的老式厂房,这也是小虎今天工作的第二站。

    “啪嗒!”

    小虎将霸道开进了无人值守的厂房内,坎巴先他一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小虎笑着揶揄道:“哟!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难得我坎哥都亲自下车谈业务了!”

    坎巴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我他么就下来撒个尿,你都得给我整两句词是不?”

    “……牛逼!”小虎朝坎巴竖起了大拇指,夹着小包独自往一栋看着老旧不堪的两层办公楼走了过去。

    “踏踏!”

    小虎穿着有些蹩脚的小皮鞋,踩着铁质楼梯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他还是觉得二十块钱的塑料凉拖更适合自己,穿皮鞋不过是因为工作需要不得已而为之。

    登上二楼倚在栏杆旁瞅见不远处伴随着机器轰鸣声正干的热火朝天的大工厂,与此处所谓“办公区域”的荒凉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呼!”

    小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走向了挂着厂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走了进去。

    “咚咚咚!”

    轻叩了三下房门,房间内传出了一声颇有磁性的男声:“请进。”

    小虎推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奢华至极的红木办公桌,偌大的办公室内还摆放着一张用老树根雕成的功夫茶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该扔!易达附庸风雅整的那张茶桌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是块烂木头…

    踩在松软地毯上的小虎都老半天没回过神来,也算是出入过不少高档场合的他,实在没想到就这么栋破楼里头竟然还别有洞天。

    “小兄弟,你就是叶记现在正当红的小虎哥吧?”

    正当小虎愣神之际,红木办公桌上硕大的显示屏后面伸出了一个梳着中分头的小脑袋,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打着招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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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七城介绍:
【生于末世,热血江湖】 末世灾变,曾经的种种光辉都已化为过眼云烟。 百废待兴,看草莽英雄如何崛起于乱世腾九天。 无人管辖区人命如草芥,城邦安全区暗箭似无形。 无名小卒,乱世颠沛流离力争上游,血色江湖之中扭转乾坤。末世第七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世第七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