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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午夜将军     末世第七城txt下载     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765 对兄弟如何下手

    两人沉默站立片刻后,罗挚旗又主动问道:“那易达你就打算这么把他在外面晾着,让他干着急啊?”

    “对,只有达哥始终出现在公众的面前,且一副毫无进展的态势才能最好的麻-痹暗中的人,我要是冒头了,对面就该警觉了。”曾锐点头答道。

    罗挚旗笑骂了一句:“我艹,这跟你做兄弟真是倒了血霉了,我听人说达哥这一晚上折腾下来头发都快全白了啊!”

    “做大哥的,总得多承担一点,我相信只要我的棋一开始走,达哥就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边动了。”

    曾锐边往回走边对着罗挚旗回道。

    罗挚旗并没有跟着曾锐一同回到茶餐厅,而是在前台结完账直接登上了他挂着五个六车牌的大众辉腾上。

    坐在驾驶位上一向如同影子般的小曹也难得主动开口问了一句:“怎么去考验自家的兄弟,伍叶为什么不自己上?”

    “呵呵。”罗挚旗笑了笑:“小曹,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能对你下得去手吗?”

    “……”小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叶记成立的时间短,他和其他老牌势力相比,最大的弊端并不是底蕴不够足,就像曾经某位女星说过的一样,她自己就可以是豪门,叶记同样也是如此。而是,叶记的核心圈子实在是太过小了,外人根本就挤不进去。当人数太少时,那份额占比就会过重,以至于该当断则断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会成为他伍叶的羁绊。”

    罗挚旗说完,按下了副驾驶的车窗,面朝窗外呼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也吐出了口中的一口浊气。

    回到茶餐厅的曾锐,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嘬了两口豆浆,磕碜是个靠效率取胜的大侦探,他早就已经离开茶餐厅展开行动了,此刻与曾锐同桌的就只剩下小虎一人。

    “哥……”小虎看着曾锐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无论如何,我尽量保他一条命,但我更希望我当他是兄弟,他也当我是兄弟。”

    曾锐口中的这个“他”是谁,已经不用说的再明确了。

    “行,哥我知道了。”这一句承诺,完全是小虎用着往日的情谊厚着脸面求来的,大哥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也不可能再整些废话了。

    “行了,该怎么操作就怎么操作吧,只要大虎能站到我们这一边,我相信我很快能带着大家拨开云雾见光明的。”

    曾锐拍了拍小虎的肩膀,笑了笑起身朝楼下走去。而小虎则是跟着罗挚旗一块儿,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起了准备。

    走下楼的曾锐并没有急着打车离开,而是在商圈内逛了逛,时间还太早各大商场内开门营业的店子并不多。没法子,最终他只得溜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型超市。

    不到十分钟,曾锐手上提着四个一次性上面挂着超市logo的大购物袋走进了洗手间,在隔间里将浑身上下的衣服全部换了一通后,又用剃须刀将两天没整理的胡渣剃了个干净。

    再次走出洗手间的曾锐已是焕然一新,廉价的白衬衣黑西裤,腰间系着一条认不出牌子的皮带,脚上是一双普普通通的工装皮鞋,再配上鼻梁上的那副方框墨镜与他一贯的形象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不是关系特别好的人,估摸着就是走到他眼前来,也不一定认得出这个人就是曾锐。

    将换下的衣服都丢进了超市门口的垃圾桶,曾锐又在门口的展销柜台前随便拿了部新手机,并以加价一百元的代价整到了一张不用实名认证的电话卡。

    走出超市,曾锐坐在一家刚刚开门营业的咖啡厅,点了杯加冰的摩卡奇诺,凭着记忆中的号码按下了手机通话键。

    “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名老者的声音,老者明显久居高位,就连这么极为平常的一句话都带着股不威自怒的气势。

    “陈老,是我。”曾锐轻声答道。

    “你还有脸联系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老子从昨晚十二点到五分钟前被骂了多少次了!赶快把人给我交出去,让事情逐渐平息,就你们光年这个整法,我都不用退休就可以直接住牢里去了!”

    一向以和蔼温和示人的陈老,一听到是曾锐的声音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确实,自从两人那次亲切的交谈后,光年在城北就算是打下了陈老的烙印。别看陈老临退休好像没有几年时间了,但是就目前在城北的根基还是不可动摇的,在这一点上,哪怕是城北一把的付区长都不得不承认。

    可以说这一段时间光年之所以处于攀升期,除了罗挚旗的全力支持外,和陈老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毕竟叶记能在城北搭上关系的,要么就是陈老主动出面牵线搭桥,要么就是看在陈老面子上才跟叶记基础的。

    而现在叶记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对上对下最难解释的自然就是他陈老先生了…

    “陈老您息怒,您先听我解释。”

    这种时候曾锐也不可能说啥大虎不叫的蠢话刺激陈老,毕竟陈老也快退休的人了,年纪不小,万一被曾锐气出来个好歹,那也算是恩将仇报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跟我解释,你就照着我说的办,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去帮你们想办法的!”

    习惯了高位的陈老并不是和曾锐在商量,他说话的风格一向就是如此,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态度。

    “咕隆!”曾锐咽了口唾沫,调整了一下措辞回道:“陈老,整件事儿我已经有办法解决了,只需要您稍微再给我一点帮助,我就能够把一切都捋顺。”

    一见曾锐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陈老立马吹胡子瞪眼道:“你有个什么办法?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问题究竟有多严重,最迟明天一早,光年ktv的事儿就可以上所有报纸新闻的头条了!”

    “陈老您别着急,最迟今天晚上我就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虽然目前还什么思路都没有明确,但是面对陈老的声声质问,曾锐也只得撒了个小谎,全当是对老人善意的谎言了。

766 大虎的选择

    听到曾锐都说出了具体时间,陈老的语气明显也有些缓和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我可告诉你,这件事上面惊动的人很多,你光跟我这儿许军令状可没用,回头出事儿了咱俩都得没。”

    “您就放一万个心,只要您能够稍微给我提供点帮助,我保证这都不是事儿!”反正狠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曾锐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顾忌了,一股子笃定的语气,简直忽悠的连他自己都信了。

    “行,那你说说你要干嘛吧!我告诉你,我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要求你可得慎重着提,你陈叔也不是万能的!”陈老总算答应了曾锐的要求,不过也没忘记拿话点曾锐一句。

    “昨天抓的那帮药贩子,我想见一面。”一见陈老松口,曾锐很快将准备好的问题抛了出来。

    陈老想了想问道:“什么时间?”

    “陈老,就我们目前这个情况下时间就是金钱,自然是越快越好啦!”曾锐咧嘴回道。

    “好,我去操作操作,你等信吧!”

    陈老作为老一代的领导干部,做事儿风格一向是如此干净利落。

    “好嘞,那陈老我就静候您佳音了昂,只要您让我跟那帮药贩子见上一面,那您之前说的那些问题都很快就不是问题了。”

    曾锐一副成竹在胸的语气回道。

    曾锐当然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陈老要托关系让他和药贩子见面是多难的一件事儿,所以他必须给陈老足够的信心,让他信任自己有能力平事儿,要不然人家凭什么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还帮你去犯傻冒险呐!

    ……

    让我们把时间回到昨晚的十一点半,害怕被坎巴福超志阳带走的大虎连房都没敢开,已经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了半小时了。

    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离了叶记其实什么都不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么就短短几天时间里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突然间自己就成了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了。

    最终还是小兆带着他找到了一处小兆原来租下一直没住的廉租房,就在南阳分区工厂区域里头,条件虽然简陋了一点,但大虎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安定。

    大虎刚刚坐下,小兆就已经左手提着一大篓子熟食方便面以及压缩饼干之类走进了房间,右手也没空着,光看小兆右臂青筋暴起的程度,那手里的散白起码也是个五公斤装的。

    “不是,你还有心思喝点啊?”

    大虎急的都快茶饭不思了,见小兆还一副心情挺好整的跟度假似的,明显语气都带着些许不悦。

    “大哥,你琢磨琢磨,叶记的人真想要找你,你还满大街的溜达,不得死啊?咱现在跑路啊,不多整点吃的,你他么喝西北风去啊?”

    小兆一如既往地没大没小,白了大虎一眼后就将袋子搁桌上,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大杯劣质白酒,喝在嘴里那感觉又好像是香醇佳酿…

    毕竟自己住的屋都是人家小兆提供的,更何况自己混到现在这个程度也就小兆还对他不离不弃了,大虎也干脆闭上了嘴,要是放平常那少不得还得斥责小兆几句…

    而小兆见大虎对自己态度上的转变也是颇为满意的,自饮自斟好不快活。

    两人坐下还不到十五分钟,大虎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顺手将电话接通,五秒钟不到的时间他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了。

    将电话挂断之后,大虎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深呼吸三口气试图调整些许自己的状态后,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的开口道:“ktv被查了,我已经被挂上通缉令了!”

    “噗!”一口酒刚好含在嘴里的小兆喷的到处都是,挺震惊的问道:“不可能吧?因为啥被查啊?”

    “今晚上七城治保总局前头,由城北治保与缉毒联合抽查,咱ktv首当其冲,吴田已经被抓了……”

    大虎用着尽量平和的语气跟小兆描述了一番自己刚刚接到服务员小弟打电话过来说的内容,而话语中的颤音就是他情绪最为真实的体现。

    “我艹,那这下咋整啊?”不善动脑的小兆,瞪圆了眼睛问道。

    “你问我咋整,我踏马还想知道咋整呢!”大虎心烦意乱的骂了一句,当下也顾不上那么多,先把手机sim卡抠了出来掰碎,又从另外一个兜里摸出另一部手机,装上了钱包里准备的新卡。

    光年ktv被查封吴田入狱,也算是撕掉了大虎的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打上通缉令,七城已经没了他的立锥之地。

    叶记在上层有哪些关系,大虎算不上全部清楚但也了解个大概,以叶记的能力想要帮他全身而退,明显不可能。

    眼下,退无可退的大虎面前只剩下袁承最后一条路可选,哪怕明知前面是个坑他也只能咬着牙往里跳了。

    抄起手机拨通了袁承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很快就接通,袁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喂?”

    “乐哥,我是大虎。”

    伯乐袁承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大虎会联系自己,语气轻松地随口问道:“呵呵,你想清楚要怎么做了吗?”

    听到袁承的话,大虎沉默片刻后答道:“想清楚了,但是乐哥我有个问题想确认一下。”

    “你说。”袁承回答的相当爽快。

    “我被全城通缉,你能不能保得住我?”

    这是大虎最关心的问题,虽然他心里清楚袁承这时说的话也不定作数,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你得先去城西躲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会联系专业的整形医生对你的面部进行微调,等下一次开放通行证的时候我会给你办一张新的通行证,你也就可以改头换面重新行走在阳光下了。”

    大虎的问题也在袁承的预想之内,所以回答起来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咕隆!”

    自由的诱-惑是无限的,无人管辖区有多苦,大虎心里也不是没数,无论是坐牢还是远走他都接受不了。尤其是见袁承回答的如此详细,明显是提前做过功课了,也让他更加有了信心。

767 关键时刻添油加醋

    大虎的眼中闪烁着炙热的目光,连忙问道:“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袁承语气轻松的答道:“伍叶还在城西拘着,杀他你肯定做不到了。你负责把叶记犯罪的证据找出来,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就行。”

    “可是…我都被通缉了,还怎么搜集证据啊?”大虎有些疑惑。

    袁承接着答道:“雷小虎是叶记二代的头马,你觉得他手上会缺东西吗?你稍微掌握一星半点受贿或是黑账,我就能把他们推翻!”

    “可是……”

    要大虎利用亲弟弟成事,明显也是个难题,他很难过自己这关。

    “没有那么多可是,天下的好事儿不可能全紧着你一个人!你能够选择的只有办或者不办!”

    大虎犹豫再三,也惹得袁承不快,他说话语气也变得愈发严厉。

    “那我试试吧,不过就小虎那性子我不敢打包票,有时候我感觉他看叶记那群人看的比我重…”

    即便是大虎战胜了自己,他也没有百分百把握就一定能说服小虎。

    “你假意和雷小虎见面,然后自己去雷小虎的住处,我不相信你没有办法进门,剩下的事儿还需要我教吗?”

    见大虎确实还是有意办事,袁承的语气又稍稍缓和了些许。

    大虎几乎没有太多思考的回道:“好的,乐哥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那个…乐哥我还有一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你了,不知道方不方便…”

    袁承强压住心头的怒意,并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怪不得你作为叶记的元老都不得重用后,还是耐着性子回道:“你说。”

    “为什么您非得和叶记过不去啊?”

    “腾泰老罗坐镇城北的时候尚且不禁药,到了他叶记一上台就是一句但凡有他们叶记的地方都不准出现药的痕迹,你告诉我,他把路堵死了我的生意还怎么做?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说我整死他有毛病吗!”袁承将自己早已酝酿好的说辞全盘托出。

    “好!我这就联系小虎。”

    在逻辑上,袁承的话半点毛病都没有,也算是打消了大虎心头仅剩的些许疑惑。

    挂断电话后,大虎手里攥着手机沉思了不过十秒左右还是下定决心拨打了小虎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电子女声从手机里传出,大虎喃喃自语道:“他怎么也无法接通了呢,难道也被抓了?”

    已过凌晨十二点,喝了两杯散白的小兆脸色微醺舌头都有些打结,见大虎一脸忧心忡忡忍不住说道:“大哥,都这个时间了你不睡觉人家不得睡觉啊?”

    “他睡觉也不需要关机啊!”大虎小声嘀咕道。

    “行了,你也别纠结了,安安心心睡觉,有啥事明天再说吧!”

    没心没肺的小兆打了个哈欠就开始脱衣服,穿着条裤衩子就往卧室走去。

    大虎急归急确实也没啥法子,稍作思索后又给自己媳妇去了个电话。

    谢雅娴的电话很快就接通,声音有些慵懒的问道:“喂?您好。”

    “媳妇,是我!”虽然现在是在小兆租住的房屋,但大虎还是习惯性的压低了嗓音。

    “大虎你告诉我,你干什么玩意!我今天都被治保的带到局子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他们跟我说你贩药!还说要对我进行监控,让我一个月以内不能离开城北,随时接受传讯,只要拒绝传唤或者失联就直接按畏罪潜逃处理!你说说看,我跟着你好日子也没过过几天,这一天到晚的担惊受怕到底图什么,要不我们分手吧!”谢雅娴的情绪十分激动,导致声调都有些颤抖,既尖锐又高亢。

    大虎并没有听清楚媳妇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光听到她被监控就已经心里凉了一大截,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电话,忙问道:“你都已经被监控了?”

    “没有!”谢雅娴有些得意的回道:“我刚到治保分局没多久就来了一个穿着一身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小哥哥,然后他跟你案子的负责人说了几句什么,我的监控就被解除了。老公啊,你说你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啊!”

    “金丝边眼镜?他没跟你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大虎皱着眉头问道。

    “说了呀!他说他叫罗挚旗,是你大哥伍叶的好兄弟!后来他带我出了治保分局,还让他司机开着一台空间好大的大众小轿车把我送回家了,他司机就跟那电视里的保镖似的不苟言笑,又帅又酷!”

    谢雅娴大咧咧的回道,语气中还透露出一丝丝兴奋:“对了,他在车上夸我不但长得漂亮身材好,妆画得也不错,像这么有眼光的还会说话的小哥哥可不多见了!下车的时候,他还对我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他说,怎么样你媳妇有魅力吧,老少通杀年龄地位都不是问题!”

    听了谢雅娴的话,大虎心里泛起一股子腻味但嘴上还是说道:“行,你没事儿就好,我这几天事多暂时先不联系你了。你自己好好的!”

    “不是我说大虎,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像人家罗挚旗一样稳稳当当给人点安全感啊!我听小姐妹说黑白两道可都在找你呢,你要是真被抓了或者潜逃出城了,咱俩可就吹了啊!”

    谢雅娴的性子本来就挺泼辣,再加上和大虎相处的时候,头次谈恋爱的大虎又方方面面都让着她,更是让她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全无顾忌。

    听着自己媳妇嘴里左一个罗挚旗右一个罗挚旗,大虎心头的怒火是“蹭蹭蹭”的往外冒,咬着牙说道:“行了,我先挂了。”

    “嘿!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老娘可不是没人要,就老娘这条件找个什么样的还找不到啊!你要是……”

    “嘟嘟嘟…”

    谢雅娴的话还没说完,大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即又拨打了小虎的号码,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更让他心烦意乱,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

    大虎坐在客厅里连续抽了三根烟,嗓子里干的不行,又拿起矿泉水猛灌了几大口后连衣服都没脱,就在沙发上和衣而睡了。

768 血脉之情无可比拟

    一夜过后,心里藏着事儿的大虎要说睡得有多香自然不太现实,他光是噩梦就断断续续做了不下三四个。

    有梦到自己走投无路持枪拘捕喋血街头的。也有梦到自己被伍叶擒住,自己跪在地上磕头认错也没有获得原谅,最后被伍叶亲手打的半死交给治保的。还有梦到自己趁乱出城,结果在无人管辖区没吃没穿,活活饿死暴尸荒野的。

    梦是一个惨过一个,惨到让他雷大虎都有些害怕闭上眼睛,毕竟这些梦里头任何一种结果他雷大虎都无法接受。

    但他知道明天才是自己的生死劫,若是连精神都打不起来更是离死不远了,只得强行安慰自己梦都是相反的,再次睡去。

    大虎最后一次从梦中惊醒是早上六点二十分,他猛地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偏头扫了一眼沙发上的抱枕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昨晚经历了什么。

    再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大虎干脆爬起来去厕所洗了把脸,又直接将一瓶矿泉水干下肚,才觉得自己稍稍缓过了些许状态来。

    昨晚本来就没吃什么的大虎早已是饥肠辘辘他又烧了壶开水,给铁锅里丢进去了两包方便面。

    十分钟后,客厅里便弥漫起了一股方便面特有的香味。大虎在厨房找了一双不知道放了多久都已经发霉的筷子随便清洗了一下,就开始了狼吞虎咽。

    “呼!”

    吃完泡面,大虎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相比于昨晚那印堂发黑算命先生见了都要说一句你近日必有血光之灾的模样,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总算是恢复过来了一点。

    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不过才六点五十,大虎没有急着打电话给小虎,而是换了一件连帽卫衣轻手轻脚的下楼去了。

    昨天来的路上,大虎早已在距离这处住宿起码两公里外的一处大商场门口就把车给扔了,也幸亏他害怕被叶记的抓,导致反侦查意识比较强。要不然就冲着昨晚ktv东窗事发,这会儿治保估摸着都已经顺着车辆把附近这一块儿给封锁戒严,挨家挨户搜查了。

    大虎之所以下楼,是他昨天上楼之前特意把一个装有响的帆布袋扔在了对面楼一间废弃的煤房里。

    “煤房”算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福利房的标配,每家每户都有,就在家属楼最底下一层可能不到十来个平方的小房间。

    原来那个年代煤房大多数都是用来停放凤凰永久飞鸽之类的“名车”,同时也是小偷们最爱光顾的地方。

    后来随着改-革浪潮的推进,煤房也逐渐被车库和停车场取代,而像小兆租住的这一类老式家属小区大部分都已经被拆迁,除了在城北这种重工业城区以外,七城其他的地方都已经很少见了。

    而小兆租住的家属小区,但凡有出息的都已经搬离了这个破破烂烂的环境,就是出租除了像小兆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以外,都很少有人会选择如此恶劣的环境。

    至于上一个时代被小偷当做“香饽饽”的煤房,早都已经无人问津了。

    大虎选择将帆布袋丢在这儿明显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之所以没有选择带上楼,大虎主要还是潜意识里面为了保护小兆。

    人坏事做的太多了,偏偏又还残存些许良知的话就会像大虎一样纠结。明明自己都已经心狠到足以挥动屠刀杀人了,可在情绪泛滥的夜又容易揪心不已。

    就例如他天真的认为只要不把响放在小兆租的房子里,自己哪怕被抓了小兆受的罪也能轻一点,却忽略了他动手杀人时,死者已经被小兆捅了三刀了。

    人大多数都是矛盾体,大虎也不例外。结果刚放了响还不到半个小时,在得知自己被全城通缉的那一刻起,他就迫切的想要把响攥在手里,毕竟人在绝境之下更是缺乏安全感的。

    尤其在听到谢雅娴一口一个罗挚旗多好把他形容成了人中龙凤后,心态扭曲之下去拿响的想法也就愈发强烈。

    昨晚内心纠结了许久,大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当时就下楼拿响。

    憋了这么一个晚上,让他这个时候才去把响取回来,属实也算是难为他了。

    甚至大虎在小区顺着过来的路线找煤房时,还在心里琢磨着昨晚上自己之所以没睡好,就是没把响放在枕头底下。

    从煤房里取到帆布袋,确定袋子里的东西完好无损后,大虎这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快步返回了小兆的租房。

    回到房间,大虎把小兆叫了起来,趁着小兆洗漱的时间,他将仿六四拿着手中来回把玩。

    小兆跟个没事儿一样完全没有自己被列为了通缉名单中一员的觉悟,拖拖拉拉的整了一通,时间也被他磨磨蹭蹭到了早上八点半。

    见小兆终于收拾完了,早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大虎马上按下了小虎的号码。

    对于自己亲弟弟的号码他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就是再让他拨一万次他也不会打错。

    “嘟…嘟…嘟!”

    电话不再像昨晚一般无法接通,“嘟”的声音一响起,大虎的心就随之一颤,在和小虎相互依偎的二十年间他头一次还有些小激动。

    “喂?”

    小虎似乎是在室外,周边显得有些嘈杂。

    “小虎…”

    大虎之前已经想过了要和弟弟说很多话,但真听到小虎的声音从那一头传出来时,他却脑子一空什么都忘了,仅仅就叫出了小虎的名字,还有些哽咽。

    “哥!你在哪儿啊!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一听到自己亲哥的声音,小虎难掩激动之情,话语中的紧张情绪完全发自内心。

    没有责问没有责备,没有任何埋怨,仅仅一句“我现在过去找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虎本来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要说内心毫无波动绝对不可能。

    甚至在这一刻,他原本答应把袁承办事的想法都已经严重动摇了,血脉之情无可比拟呐!

769 山炮进城

    见大虎久不吭声,小虎语气焦急的喊道:“哥,你说话啊!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就过去接你。你都不知道从昨晚到现在外头有多少人要抓你!陈区长都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今晚上还没有你的消息就要封锁全城了!达哥为了顶住压力给你争取时间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顿骂了,罗少爷为了把你的事儿往下压,也是一宿都没睡。”

    小虎不说这句话还好,他一提到易达和罗挚旗瞬间就让大虎的心思拉了回来,原本已经动摇的想法再次变得凝实。

    “易达、罗挚旗……”大虎小声的呢喃了一句。

    大虎绝对相信亲弟弟小虎不可能坑自己,但在他的认知当中小虎头脑简单要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话,那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而他大虎本来就跟易达也好罗挚旗也好,都不太对付。一听到小虎提到这两人的名字,都让大虎打消了之前刚刚燃起的念头。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小虎,我这里现在还有点事儿没处理完,我只有处理完了才能跟你见面,你先找个地方坐会,把地址发给我,我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过来。”

    “哥,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啊!你多在城里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你还是抓紧的来找我吧,别让达哥和罗大少的努力白费啊!”

    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大虎,结果他还要磨磨叽叽的拖延时间,小虎也是急得上蹿下跳。

    “行了,先不说了,回头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就过来。”

    大虎说完就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钮,并直接把手机给关了机。看到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小兆,他低声喊道:“小兆出发,该行动了!”

    小兆揉了揉眼睛问道:“你准备去啥地方啊?”

    大虎很快回道:“跟我回一趟银座,我要的东西估摸着就在那里。”

    “不是,你凭什么认为东西就在那儿啊,万一不在呢,咱俩这个情况还会银座,不是往坑里跳吗,虎哥你是不是昨晚睡客厅着凉了,把脑子烧坏了啊?”

    面对小兆接二连三的问题也让大虎变得有些恼怒,他横着眼骂了一句:“老子干啥还得给你交代清楚啊?你踏马读书的时候要能有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学习态度,现在也jb待研究所里了!”

    “你看你,这问两句就问两句呗,咋还急眼了。”

    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小兆一见大虎发脾气,立马就息鼓偃旗了。

    很快两人下楼,趁着守电动车棚的保安不注意,大虎熟练的撬开了一台电动自行车,两人坐上车扬长而去。

    早上九点,对于城北商圈来说一天才刚刚开始。

    各大卖场逐一亮起了灯光,穿着白衬衫一步裙脚踩着高跟鞋的柜姐们脸色都还稍显疲倦,双眼略有些迷离,似乎是在回味昨晚和老公一起的幸福时光。

    大虎将电动自行车停在了一处服装商城门口扭头朝身后的小兆说道:“你进去拿几件新衣服,再整点化妆品啥的,我得稍微化个妆,免得被人认出来。”

    小兆眼一瞪手一伸:“白拿啊?那人家不给我抓起来啊?”

    大虎把裤子兜里都翻遍了,摸了两千多块钱一把甩给小兆道:“快去快去!”

    “这才对呗!没钱,人家还能看我颜值把衣服白送给我不成?”

    小兆拿了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商城。

    十分钟后,小兆提着四五个服装袋走了出来,两人找了一间公共卫生间换了一身衣服,大虎又拿着小兆买回来的一顿瓶瓶罐罐给自己简单的化了妆。

    先换好衣服的小兆在厕所门口抽着烟等大虎出来,一见着大虎走了出来,小兆乐道:“我艹,虎哥你这哪儿是化妆啊,你这简直是乔装啊!你瞅你脸上这俩高原红,整得跟他么山炮进城似的。”

    大虎一个大老爷们啥时候化个妆啊,拿着这么一堆瓶瓶罐罐属实也抓瞎,最后没法子呀,他要是连妆都不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也怕被抓了呀!只得往脸上一顿涂抹,也没管到底是啥效果,结果一走出来被小兆这么一挤兑,再照照镜子,大虎确实自己也佩服自己。

    “虎哥,咱不吹牛b,就你这个造型去演个二人转啥的扮演个傻蛋都不需要另外化妆了。”

    小兆就属于给他点阳光就灿烂,见大虎不回话他怪话也是整个不停。

    大虎老脸一红,拍着电动自行车后座喝骂道:“滚你m犊子!别踏马尽屁话!抓紧上来!”

    小兆麻溜的蹿上了电动车后座,一个山炮红一个神经病,这么一个离奇的组合再次朝银座公寓进发。

    在银座门口随便找了个地方把电动车扔下,大虎无视了路人们用看傻-逼一样看着自己的异样眼光,大大方方的享受着保安注目礼的情况下走进了银座。

    大虎摸了摸兜里的钥匙和房卡,感觉自己胜利在握。

    其实在最早的时候,银座的小公寓就是他跟小虎俩人一间,随着他搬到光年ktv之后,公寓也成了小虎的单间。

    虽然说小虎在城北郊负责的那段日子,大部分时间吃喝拉撒都在工地上,后来回了城北又终日流连于各大娱乐场所,但银座的公寓还是他主要的落脚点。以大虎对弟弟的了解,如果说放什么重要物品,他最有可能的就是放在这儿。

    “兄弟,不是我故意骗你!今天要是只有你一个人,我绝对跟你见面,咱俩血浓于水不存在信不信得过,但是你身边还有易达和罗挚旗那两人,我是真没胆子往你身边凑。原谅哥骗你这一回…”

    这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局里,大虎自言自语的次数要比平常一年还多,跟在他身旁的小兆都有点怀疑自己这大哥是不是也得了神经病,还琢磨到时候大哥和自己一块儿去康复医院订床位,能不能享受第二人半价优惠…

    大虎没有选择坐电梯,他害怕脑袋上的鸭舌帽帽檐哪怕压得再低,也可能会留下痕迹,相比之下走楼梯就要稳当的多了。

    连爬九楼对于大虎这么一个缺乏锻炼已经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小年轻来说,确实也是不小的挑战,相反跟在他身后每天靠酒精的麻-痹才能够睡去的疯子小兆,却跟个小牛犊子似的连大气都没喘一口。

770 迷雾逐渐散去

    大虎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房间门口,通过电子感应房卡刷开了房间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这原本明明是自己的房间,竟然让他走出了一种做贼的感觉…

    大虎用一把小钥匙打开靠窗房台那张床的床头柜,当初两兄弟一块儿住这里的时候,小虎就习惯将重要资料摆放在这儿。推出抽屉,里头赫然摆放着一大摞资料,大虎随意的拿在手中翻看了一遍,心里暗喜道:自己的小命总算是有保障了。

    “走!”

    任务的完成,要比预想中还要顺利,大虎低声叫了一句仍在房间里四处乱瞄的小兆,两人很快退出房间,大虎顺手关上门再次朝楼下走去。

    “鱼咬钩了,视频发过来了。”

    趁着大虎下楼的瞬间,坐在监控室里的阿寒轻声用语音跟罗挚旗汇报了行动的进程,并将大虎从走廊上到房间内部的视频一并打包发了过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虎自以为行动顺利,殊不知这一切都不过是罗挚旗提前布好的局。

    早在半个小时前,狗场的负责人之一小曹的左膀右臂阿寒就已经接手了整栋银座大厦的监控,并在小虎居住的房间内安装好了三个隐蔽摄像头,基本上能够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进入房间人的一举一动。

    包括大虎拿在手里的所谓“重要资料”不过也是阿寒临时通过对叶记了解所填写的一些虚假账单,上面大部分的所谓“权钱交易”的领导名字完全是他杜撰的,而拿到了东西的大虎还异常欣喜。

    “把人跟上,大虎必然会跟人见面,要抓就把后面的鱼也给抓了!”罗挚旗很快下达了下一步行动指令。

    “明白。”阿寒快速回答了一句,并对身后站着的八名穿着黑色作训服腰杆挺的笔直双手背在身后的精壮青年吩咐道:“分四组开四台车,配合楼下两个盯梢的兄弟来回跟踪,人跟丢了,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八名精壮青年异口同声地回道。

    到这里,其实可以说对大虎的试探就已经全部结束了。伍叶并非没有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大虎回到己方阵营,可哪怕用上了亲情关系最终还是失败了。

    大虎终究还是选择了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要说得知试探结果曾锐心里毫无波动,绝不可能,但你要说格外愤慨其实也算不上。

    因为有些人注定不会跟着你一直走下去,原本将当时自己手中最值钱的光年ktv交到大虎的手上让他退居幕后,自己带着一帮兄弟去干工地,这在曾锐的眼中,已经是他对大虎所能够做到的极致了,可惜对方并不领情,那自己哪怕在费尽心思做一切事情,就都显得毫无意义了。

    可有一个人,明显要比其他人更加难受的多,那就是雷大虎的亲弟弟小虎,坐在辉腾车上的他失魂落魄,在听完了阿寒的语音以及发过来的视频后,他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犹如行尸走肉靠在后座上嘴巴微张目光呆滞。

    另外一边,穿着多功能战术马甲的磕碜正挂着一脸憨厚朴实的笑容,有一句没一句的话和小旅馆对门咖啡厅的经理聊着天。

    磕碜那颇为憨傻的笑容带着很强的伪装性,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没过五分钟他就从马甲兜里掏出了一小沓钞票塞进经理的西装口袋,经理确定没有被人看见后,领着磕碜就走进了咖啡厅。

    十五分钟后,磕碜拷贝了一份昨晚门口摄像头的监控并发给了罗挚旗后离开咖啡厅。

    罗挚旗转手就把视频发给了小曹,并通知他联系人员进行面容比对,锁定了夕仔,一切迷雾逐渐散尽,叶记在这一次行动中终于掌握了一定主动权。

    很快,狗场的另一名负责人便带着狗场其他全部人员在城北采取了撒网式的搜查,目的就一个,将夕仔抓到手。

    在人口数百万的城北要想找到夕仔,看似确实有点大海捞针的味道,但实际上混子的活动范围是很有限的,再加上人都有朋友,夕仔又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也没有刻意躲避,他的踪迹没花半个小时,就已经被锁定了。

    狗场的另一名负责人叫做零,寸头五官其实长得也算是眉清目秀,稍微一捯饬其实并不比银幕上那些当红的流量小生要差,唯一让人产生距离感的就是那一双冰冷的眸子,仿佛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阿寒是狗场行动组的负责人,而零则是狗场实际意义上的主教官,别看着他文文弱弱好像手无缚鸡之力,其实对于狗场的人来讲,对他的畏惧要更胜总教头小曹。

    毕竟小曹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他们,但是零可是只要没有特殊行动,就天天都在狗场待着的,他一发起飙来,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简直令人胆寒。

    一家隐蔽在城北郊区的赌坊里,这里原本是一家食品加工厂,在一年多以前随着末世到来原材料收集不到被迫倒闭了,而夕仔则是将这里买了下来,改成了赌坊。

    加工厂内部很空旷,毕竟足有三千多平,但真正利用起来了的只有隔开的三间加起来还不到五百平的房间。

    现在虽然还是上午,但是对于没有时间概念的赌鬼们而言,并不妨碍他们赌的热火朝天。

    这赌坊是夕仔自己赚外水的主要渠道,除了坐庄外,他还安排了小弟放印子钱,甚至还和附近的一些鸡头有合作,毕竟赢了钱的都想放松放松,吃点当地特色之类的。

    当初这加工厂买下来并没有花多少钱,这一年多的时间,夕仔可以说是产出了好几十倍的利润。

    只要在没事儿的时候他都会守在这里,看着自己的聚宝盆源源不断的往里头进钱,至于他跟大虎说的所谓“运镖”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罢了。

    狗场做事一向是追求精益求精的,这从他们的日常训练以及行事作风上就能感觉到,零带着人在二十分钟以前就已经到达了加工厂附近,并安排人员在不惊动放哨马仔的情况下,对周边环境进行了仔细探查。

    “a队去后门,堵住他!”

    “b队跟我去前门,强行冲关!”

    “c队负责把几个放哨的全部拿下,不得提前走漏风声,现在对表十点二十三分十四秒,十点半准时行动!”

    坐在一台贴着临牌的老款皇冠车上的零有条不紊的一步步下达着作战部署。

    “收到!”

    “收到!”

    “收到!”

    三名小队负责人低头确定了时间准确无误后,近乎同时用耳麦回复道。

771 黄泉路上来的

    正所谓狡兔三窟,任何一个赌坊,它为了逃避治保打击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大门,之前零安排人员现场侦查的目的就在这里,只有把现场环境摸熟了摸透了,才有可能圆满的完成本次抓捕。

    零始终坚信任何有可能出现的变故,不过都是因为准备不足。只要提前将准备工作做充分了,就可以把无限可能全部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时间到达了十点半,零在心中默数了三秒后,低声喝道:“行动!”

    “哐哐哐!”

    车门的关闭声此起彼伏,近四十名穿着作战服脚踩着高帮皮靴的棒小伙纷纷跳下车,猫着腰朝加工厂快速移动。

    零最后一个下车,但他昂首挺胸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当距离加工厂不到三百米距离时,他终于引起了蹲在门口盯梢马仔的注意。

    加工厂附近很空旷,负责盯梢的马仔也没有刻意隐藏,他只需要坐在门口就可以将周边尽收眼底,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随着零的到来,那昂首阔步的样子也显得十分诡异,认真负责的盯梢马仔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并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就往嘴边凑,试图第一时间联系赌坊内的伙计。

    “亢!”

    装着特别定制***的狙击-步-枪之王巴雷-特火舌咆哮,有一说一这巴雷-特装***的效果确实一般,零起码距离狙击手足有五十米的样子,仍觉得震的有点耳膜生痛。

    “嘭!”

    那盯梢马仔胸前暴起了一大团血雾,整个人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只可惜加工厂内人声鼎沸喧闹不已,叫好声叫骂声连绵不绝,外头的枪声并没有引起赌鬼们的警惕。

    “干进去!”

    零熟练的打开了手枪保险,一马当先的走在队伍最强方,朝着加工厂的大铁门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哐哐哐!”

    站在零身后一名双臂肌肉异常发达的壮汉提着砸墙用的大铁锤,对着看似厚实,实则不堪一击的铁门连砸三下,大门瞬间扭曲。

    “哐!”

    壮汉手臂上青筋根根暴起,他侧着身子将大铁锤提至身后,抡了个半圆形重重地挥向了铁门。

    “咣当!”

    一声巨响,不堪其重的铁门应声被砸倒下来,烟尘四起。

    烂赌鬼们哪怕再投入,铁门落地的巨大噪音他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陷入混乱中各自忙着把赌-资往兜里揣。

    “艹,有人来闹事,怎么杨仔连声都不吭!”

    负责看场子的一名光头中年将仿六四揣在屁股后头,大步朝门口走去。

    原本这附近有三家赌坊,不过后来都被夕仔这边一一挤兑黄了,那人家自然不甘心,所以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闹闹事,光头中年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而作为老板的夕仔眉头一皱,联合起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儿,稍稍觉得心里有些不大稳当,趁着马仔们往门口赶的时间,他转过头就从房间后面的小门往外溜了出去。

    “收拾了四五回,你们还不知死,非得干死两个你们就满意了是不?”光头中年虎着一张脸,赌坊的生意受到影响直接就导致他们的收入减少,这绝对是他不能够接受的。

    “亢!”

    谁知道光头中年才刚刚看到零的声音,零就已经将手枪举了起来并直接扣动了扳机。

    十米不到的距离,对于能作为狗场教官的零来说,逼着眼睛打也不会出现什么偏差。

    光头中年都还没能发出任何声响,就眉心中弹,栽倒在地上了。

    大哥一死,那身后的马仔必定慌乱了。之前每次有人闹事,不是抢钱就是故意砸场子,伤人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死人的情况还是头一回,更何况是这种没有任何对白的见面就崩。

    他们看个场子一天也不过是两百来块钱,还要冒着被治保突击蹲苦窑的风险。这也就罢了,真要丢了条性命,那可是太不值当了。

    有第一个带头跑的,后面的马仔就立马有样学样赶快跟上了。就在光头中年倒地还不到五秒钟,这群气势汹汹从房子里出来要大干一场的马仔们就已经做鸟兽散了。

    零提着手枪,大步朝赌坊内部走去。

    一众穿着作训服的队员们面无表情地紧跟其后。

    就在烂赌鬼们正在四处乱窜寻求逃生之路时,房间大门已经被之前那名抡铁锤的壮汉一个人挡住了。

    他手里的铁锤也换成了一把半自d步,没有任何言语对着房间门的玻璃窗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一溜扫射下来,窗户上的强化玻璃打的细碎,散落的玻璃渣掉的到处都是,不少胆子小的烂赌鬼已经捂着耳朵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我只说一遍,全部蹲下,五秒过后但凡还有站着的,就地崩死!”

    零说话的声音相比于当下嘈杂的环境并不算大,但是却清晰的传递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头,压根没用五秒钟,不到三秒钟烂赌鬼们以及还没来得及往外逃窜的看场马仔,就已经齐刷刷的全部抱头蹲在了地上,一动不敢动。

    “果然从后门跑了。”

    零冰冷的目光在在场人中扫视了一圈,被他注视的人就好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刮过一般,即便抱头蹲着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a队队长的声音在零耳机中响起:“报告教官,人在后面,已经抓住了。”

    “收到,收队!”

    零简单的答复了一句后,就带头朝门外走去,而之前门口中年光头的尸体已经不见踪影,就连那一滩极为醒目的血迹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被a队队长摁着脑袋的夕仔脸上有几处很明显的淤青,看得出他刚刚的逃亡之路并不太顺利,且还挨了不少收拾。

    见到众人簇拥着零,夕仔也算是知道这就是正主了,抱着一丝侥幸他相当客气的问道:“不知道爷是哪条路上的,我夕仔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还请爷提示一下,该赔偿赔偿该挨收拾挨收拾,再不济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零撇了一眼夕仔后,冷冷地说道:“我黄泉路上的。”

    “……”

    碰了个钉子的夕仔一愣,就再次被a队队长摁着脑袋拽进了一台大尺寸的suv里,一左一右两人包夹,还把他的双手拷在了一起,可谓是插翅难飞。

    “曹爷,我的任务完成了。”坐回皇冠车上,零话语简洁的汇报着任务情况。

    小曹回道:“很好,把人带回狗场吧,我们很快就到。”

772 你心里膈应不膈应

    ……

    城北缉毒所,吴田与另外四名贩药被当场抓获的马仔,分别关押在五间单间内分开进行审讯,防的就是他们之前出现串供的情况。

    曾锐刚刚与罗挚旗等人在茶餐厅分别后就接到了陈老的电话,告诉他事儿已经办成了,让他马上赶到缉毒所去,门口有人接应。

    缉毒所的位置比较偏,但好在时间早不堵车,曾锐不到二十五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门口一名穿着缉毒制服的中年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大服装袋正在左顾右盼,似乎正在找人,曾锐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在等自己的人了。

    于是凑上前去,轻声问了一句:“您好领导,在等人?”

    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性格也会变得更加成熟。

    要换成一个年轻人在这儿一等就是半个小时,不说多生气,但心里不舒服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的。

    可这名中年人至少面上表现的是相当热情,挺客气的笑了笑问了半句:“您就是……”

    曾锐一直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见对方态度这么好,他主动伸出手示意道:“我就是求陈老找你们办法的,姓伍,领导您好您好!”

    “什么领导不领导的,都是给上面打工的。来,小兄弟,我们先到隔壁把衣服换了。”中年人跟曾锐握了握手表示友好,不过也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姓名,领着曾锐在缉毒所里的门卫室换了一身衣服。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一点不假。曾锐换上了一身笔挺的缉毒制服后显得精神了不少,再配上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紧接着缉毒所的干部就带着曾锐堂而皇之的走进了缉毒所,在去监室的路上那名干部还不时与身边路过的同事打着招呼,而曾锐就跟透明人似的,让所有人选择性的无视了。

    监室栅栏门旁边的一件小房子内,缉毒干部拿出了几份药贩子的资料,上面清楚的记载着姓名年龄以及家庭组成情况等等。

    “小兄弟,你看你要找哪一个?”

    曾锐拿着一大摞资料仔细端详了一番后,选择了一名剪着寸头的年轻男子,不同于其他人照片上一脸的唯唯诺诺,他那一对凶狠的三角眼瞪得老大,几乎是把桀骜不驯四个大字刻在了脸上。

    “就这个人吧,领导麻烦您了!”曾锐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用手指着那份资料冲缉毒干部说道。

    “行!”干部很痛快的点了点头,又刻意压低了声调补充了一句道:“兄弟,你问归问,适当的使点手段也没关系,但人可得尽量给我保证圆乎了!万一要有人拿这事儿做文章在背后捅p眼子,我可担待不起!”

    “您放心,我们做事儿最在乎的就是绝对不让朋友为难。”曾锐立马做出了保证。

    “好,那我这就带你过去,你有啥事就去问吧,我在门口等你。”

    “好嘞!”

    两人交谈完,干部领着曾锐就走进了那个三角眼所在的监室。

    由于光年ktv的案子还属于审讯阶段,对犯罪嫌疑人都是要严格控制的,三角眼所在的房间说是监室,倒不如说是审讯室更合适。

    曾锐走进房间,只见三角眼正被拷在一张审讯椅上,耷拉着脑袋打着瞌睡,完全没有一副即将走向死亡的死刑犯觉悟。

    “咣当!”

    审讯室的房门拉开,三角眼别说抬头,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看一眼。

    干部点点头就退出了房间,直到工装皮鞋声停止在走廊的尽头,三角眼这才睁开了那双略带杀气的眸子,即便他掩饰的很好,但曾锐还是清楚的观察到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皮子跳了一下,又立马恢复到表情漠然。

    曾锐一屁股坐在了三角眼的对面,身子向后靠,翘着个二郎腿,就像是唠家常一般的冲他说道:“王齐林,城西人从三个月前开始在光年ktv当药贩子。”

    “我不但是药贩子,我明摆着告诉我还是领头的,东西全部都是我提供的,再让他们往外散,我就是奔着吃枪子去的,怎么了?!”

    叫做王齐林的三角眼,就好像是刻意和曾锐较劲一般,曾锐才刚一开口,他立马用他那对标志性的三角眼挑衅似的质问道。

    曾锐并没有被王齐林激怒,他轻轻地摇了摇脑袋,语气平和的说道:“你吃不吃枪子,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干治保的,更不是法院的法官,这不是我关心的范畴。”

    “呵呵!”王齐林冷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你想要问我什么,但我一句话都不说你能耐我何?!我都要死了,我还怕你吗?啊!城北大哥!”

    “你当然不怕我啦,死者为大,这一点我百分百的尊重。不过……”

    “不过什么!你还能怎么样,给我鞭尸啊!哈哈哈哈,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你整这个吗?哈哈哈哈!”王齐林十分猖狂的哈哈大笑道。

    曾锐轻描淡写的回道:“那倒不至于,不过你死了,你在城北的弟弟总不可能陪着你死吧?不过你弟弟要真死了,你那年迈的父母肯定就没人赡养了,就现在城西的福利低保勉强能让你父母吃饱肚子,万一要是有点小灾小病那可就真是灭顶之灾了。”

    王齐林的大笑声戛然而止,他将三角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齿的说道:“刚出社会的小地赖子尚且知道祸不及家人,你们都快做城北龙头的叶记就是靠这种手段发的家?你不嫌埋汰,我都替你害臊!”

    曾锐将身子稍稍往上坐了少许,缓缓说道:“首先,我再埋汰也不可能有你这种贩药的埋汰,你们做的就是绝户的买卖,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呢?其次,祸不及家人这句话没错,我也没打算冲你家人动手啊,你弟弟叫王齐立,我听过这名字,我没记错的话他是靠仙人跳挣钱的吧?”

    王齐林死死地盯着曾锐,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的话,曾锐这会儿可能已经被他给千刀万剐了。

    不过就曾锐在无人管辖区闯荡的经历,什么狠人没见过,自然不可能因为王齐林受到丁点影响,而是慢条斯理的顺着之前的话茬接着说道:“最后,你拿的卖命钱最后交到了谁手上,难道你心里没数吗?王齐立干仙人跳,一直是有今天没明天的霍霍着,这几天什么事也没干,就呼朋引伴大把撒着银子,你说这钱是哪来的?你说你的卖命钱就被你弟弟这么糟蹋了,你心里膈应不膈应啊?”

773 让自己死的有价值

    “不可能,我弟弟不是这样的人!”虽然王齐立马上予以反驳,不过他那急切的表情和闪烁的眼神,都是他已经陷入慌乱了最好的证据。

    “我要是你,我也想不明白。自己这得下多大的决心啊,才舍得把命都豁出去了,就为给家里老人留下点东西,结果摊上这么个弟弟,拿了你买命的钱去花天酒地拍婆子,可惜可惜!”曾锐一边摇头一边感叹道。

    王齐林梗着脖子回道:“我呸!我自己弟弟,我自己清楚!他就是再没整形,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蠢事来!”

    “啪!”

    曾锐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一把拍在王齐林面前的小桌上,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道:“你拿我的手机,给你弟弟打个电话问问看吧!你自己的弟弟,你自己清楚,他有没有骗你,你应该立马就听得出来吧?”

    王齐林被曾锐那股子坦然自若的语气,完全给镇住了,再配合上自己对弟弟的了解,曾锐这番话他其实打心底里已经信了得有七八分。

    “不!他绝不可能骗我,他绝不可能骗我!你这是在诈我!”

    曾锐歪着脑袋用着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电话就在你面前,你只要打个电话给他,你就什么都明白了,你连死都不怕,这点事儿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他绝不可能骗我,绝不可能……”在曾锐这一番操作下,王齐林已经完全崩溃了,他望着眼前的手机不断呢喃道,就是不敢拿起来打个电话。

    光是看王齐林的表情,曾锐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因为时间紧迫,他其实对这群药贩子根本就来不及了解。

    之所以之前选择王齐林,除了看他模样就像是个带头的以外,更主要的就是他在亲属关系那一栏上写着王齐立的名字。

    王齐立这个名字,曾锐还是有所了解的。

    自从叶记走起来之后,他每天面临各种各样三教九流邀请的饭局,其中就见过这个王齐立一回。

    王齐立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染着一头黄毛还戴着耳钉,一看就属于那种标新立异的“新新人类”。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不可能让曾锐印象如此深刻。主要是吃饭的时候,他就坐在曾锐隔壁桌,人家都在吃饭喝酒,就他一个人旁若无人的对着自己带的那名穿着低胸超短裙画着浓妆的姑娘上下其手。

    就连过来跟曾锐他们敬酒的时候,还一只手放在姑娘的屁股上,让姑娘跟着自己一块儿鞠躬的时候,姑娘那半球都快露到赤道底下了…

    当时曾锐就觉得这个人特别有意思,坐在曾锐身旁的老赵也是个三界包打听,当时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全说给了曾锐。

    还别说,老赵口才本就不错,再配上王齐立那颇具传奇色彩的故事,听起来就跟段子似的。

    王齐立没有正当职业,也没干任何实体,不过出手一向很大方,频繁出入各种高档操作。

    靠什么?就靠他身边的姑娘!那姑娘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主要就是配合他一块儿进行“仙人跳”。

    先由他女朋友用各种社交app钓鱼,完了约出来之后让男的占点便宜就催着去洗澡,趁着冤大头洗澡的功夫,早已准备就绪的王齐立以及他那一帮子兄弟就会涌入房间。

    将“奸夫”先毒打一番,再敲诈勒索。

    这钱挣的挺容易,王齐立花起来也没啥负担,虽然路上跑的都挺看不起这种行为的。但是人家王齐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并说出了只要挣得着就是本事,早都笑贫不笑娼了,你们没我这本事,还嫉妒我干啥。

    就靠着王齐立,曾锐才定死了人选就拿王齐林下手,连老赵都这么了解王齐立是个什么人,曾锐相信他哥哥王齐林不可能会不了解。

    果然!这一步棋奏效了,之前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王齐林哆哆嗦嗦的样子,甚至让曾锐觉得有些可怜。

    这世上的穷人有些真的不怕死,相比死他们更怕穷。所以他们才会在绝境之下铤而走险无所不用其极。可他们虽然不怕死,但他们就怕死的没有价值,怕死了也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财富,怕自己白死!

    恰巧,王齐林就是这样一个人。曾锐可以想到当时王齐林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决心。

    那现如今听到自己拿命换的钱,全被弟弟一把挥霍了,不崩溃也是不可能的。

    王齐林哆哆嗦嗦了老半天,才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开口道:“那你可以告诉我,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能获得什么条件了。”

    已经突破了王齐林心理防线的曾锐又怎么可能如同之前一般,和他好好说话,当即嘴角微微上扬,略带嘲讽的说道:“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情况还能够跟我谈条件吗?”

    “你们光年要是想从这件事儿上洗清关系,就必须得我翻供,我不翻供,你们注定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王齐林支棱着一对三角眼,自认为手中的筹码还足够和曾锐谈谈条件。

    “你要是能够搞清楚现在自己是个什么状况,我或许还可以好好跟你聊聊关于你父母赡养的问题。但你要是再跟我呜呜渣渣的,我保证走出这个门,你到死都没机会后悔!”曾锐的话语掷地有声,其语气中的那股子威胁毫不遮掩。

    “伍爷,我连命都不要了,仍你们摆布,我就想保父母家人一个平安,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此时的王齐林就像是那已经输光了所有筹码的烂赌徒,他身体向前倾,恨不得从审讯椅上挣脱出来,情绪激动愤慨甚至还带着一丝丝可怜,试图靠自己的歇斯底里从庄家那获取多一点的返点。

    他的心思曾锐有怎么会不明白,更何况就王齐林想要的条件,其实对现在的曾锐来说,压根就算不得什么问题。

    “你的父母,我可以去养老院给他们一次性缴齐三十年的钱,三十年过去,如果我还在城北,他们也还活着,我可以继续给他们交钱。”

    “那我弟弟了,王齐立怎么办?”哪怕王齐林在内心中已经相信曾锐的话,王齐立已经把自己的卖命钱挥霍一空了,但在这种时候他同样会用尽全力为亲弟弟多争取些利益,也让自己死的更有价值。

774 离去时感恩戴德

    曾锐面无表情的缓缓答道:“他如果愿意收收心,我可以在光年集团给他找一份不用做什么事也吃喝不愁的工作,不过他如果自己不争气非要瞎整,那我也就没办法了。另外,这已经是我能够接受的极限了,如果说你还要得寸进尺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当做今天什么都没谈过。”

    “哗啦!”

    王齐林就好像被抽干了一般重重地靠在铁质的审讯椅上,他也知道在伍叶这儿,他的命也就只能换到这些筹码了,于是也没有再提其他要求,还挺痛快的说道:“行!你问吧,我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诉你!”

    曾锐很快进入状态,双眼目光如炬的望着王齐林问道:“是谁让你在光年ktv贩药的?”

    王齐林确实也很配合,稍稍整理了一番措辞后便答道:“那个叫夕仔,之前我在城西干些拆迁守拆的活儿,没啥名气也挣不到多少钱,时不时的还得挨上两顿收拾,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就到了贫民窟来找到我,说要带我干一笔大买卖,可能会死,但钱绝对给足……”

    “夕仔的上家是谁?”

    王齐林再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陈帆,我之前见他去找过陈帆几次,除了陈帆之外,他好像没有跟其他人单独联系过。”

    “陈帆?”曾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追问道:“就是夜莺夜总会的那个老板陈帆?”

    “对!按理说夕仔作为大虎的好兄弟,没有道理会去和抢走兄弟生意的对家去联系,可我之前就在后门待着嘛,有机会看他偷偷的走后门进夜莺。”王齐林也给出了自己的分析依据。

    “还有其他人吗?”

    王齐林苦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就是个给夕仔打工的,你要说其他太过核心的事儿他也不可能告诉我,就这陈帆还是我自己看见的。伍爷,要是换成你是夕仔,你也不可能跟一个肯定会被抓,到时候要死的人透露出太多消息吧?”

    对于王齐林的话,曾锐也还算认可,知道了这么个夕仔陈帆,对他来说也算是收获颇丰了,于是站起身又问了一句:“回头审讯的时候,翻供该怎么说,就不要我教你了吧?”

    “伍爷您放心,我既然什么都告诉你了,自然不会差这么点事儿,在光年ktv贩药就是我自己私人底下的行为,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跟光年ktv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很好!”曾锐很满意的王齐林的这个回答。

    “伍爷,您要求的事情我都会做好,我家人那边,您可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啊!”王齐林苦苦哀求道,表情与二十分钟前的那股子漠视一切截然相反。

    他所作的一切,就是为了能够保住家人的安全,如果最后这一点要求伍叶都做不到,那他的命丢的就毫无意义了。

    “呵呵!”曾锐笑了笑说道:“我待会出去第一件事儿,就找人去城西把你的父母接过来。你也在城北蹦跶了好几个月,我们叶记有没有这个能力,你应该很清楚吧?”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回头,行刑前我会安排你和父母见一面,让你安安心心上路。”曾锐低声说了一句。

    “呃……”说到这儿,王齐林的表情忽然变得略微僵硬,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伍爷了,不过不必了!我信得过您!”

    要说不想见父母,那绝对不现实。说白了,王齐林之所以拒绝曾锐,不过是不想让父母看见自己的惨状。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儿,放在任何一个年代都是难以承受之痛。王齐林也害怕父母得知自己的死讯,再承受不住一命呜呼。

    “行,那我走了。”

    “谢谢伍爷!”

    初来时不可一世,离去时感恩戴德,这又何尝不是扭曲社会的一种讽刺呢?

    走出监室,曾锐先是跟一直替他在门口把关的干部道了声谢,又悄无声息的将一张里头存着二十万联邦货币的不记名黑卡,放进了干部的制服上衣口袋。

    虽然干部一个劲的推诿说都是帮陈老办事儿的,用不着整这些事儿,但曾锐则是咬死了陈老的面子是陈老的面子,小辈的表示是小辈的表示。

    最终干部还是收下了曾锐的钱,并告诉曾锐,自己姓李。

    走出缉毒所的曾锐面带笑意,这一趟旅程绝对称得上是收获颇丰。只要待会王齐林一翻供,让光年ktv撇清关系,那操作起来就变得很轻松了。

    即便光年ktv还需要承担一定的连带责任,不过与之前相比,难度根本就不再是一个级别的了。

    曾锐先联系了叶磊,让他去把王齐林的父母接到城北来后,又拨通了罗挚旗的电话。

    “药贩子吐了,说是夕仔指使的,夕仔的上线应该是夜莺的老板叫陈帆。”

    “好!夕仔已经在我们手上了,有你这个消息,我们很快就可以把事儿都整明白了,你先过来吧,不出半小时我保证让夕仔把事情都吐的干干净净!”罗挚旗这边也告诉了曾锐一个好消息。

    “行!”

    曾锐挂断电话,在门卫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后,又给门卫扔了包烟,开着车子向着鲸鱼公司进发。

    即便罗挚旗已经是腾泰董事长了,但处理一些私事的时候他还是更喜欢待在鲸鱼公司。

    这边获取到了药贩子的口供,罗挚旗转头就将一切交给了零。

    而零的反应更是迅速,拿着这些消息,一套流程走了下来,夕仔立马就不争辩了,将陈帆的名字透了出来,这一切的进展可谓是快的不行。

    其实用零的话来说,就算没有药贩子的口供,夕仔也检查不了多久。毕竟夕仔来的时候一副做好了准备要慨然赴死,到最后吐口总共还没挺过十五分钟,连他正常审讯流程的五分之一都没有走完……

    由于夕仔吐口的速度太快,导致曾锐到达鲸鱼公司的时候,都可以直接在会客厅和罗挚旗见面了。

775 落草的凤凰

    曾锐罗挚旗两人相对而坐,零则是跟个影子一般站在门口的位置。

    曾锐弓着身子双手交叉撑在腿上,看着罗挚旗问道:“我们下一步直接去夜莺拿人?”

    罗挚旗摇头答道:“不着急,陈帆不可能反应这么快,估摸着他这会儿还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赢定了呢,咱还差最后一环没有做完,鱼都已经快咬勾了,不把他提上来,不是太可惜了吗?”

    曾锐眉毛一挑道:“你是说大虎?”

    “对!”

    对于大虎,曾锐的心情其实相当复杂。与其说他想知道大虎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不是陈帆,曾锐更想弄明白大虎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毕竟大虎从出道以来就一直在叶记,甚至有一次还把消息透给了罗挚旗,曾锐也没有追究。相反叶记对大虎,是绝对够意思,要钱给钱,要店给店。

    就曾锐能给出的条件,任何一位大哥都不可能挑出理来。更何况,就现在光年二代最火的就是他大虎的亲弟弟雷晓虎,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大虎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好,那我就先等会儿。”对于罗挚旗的观点,曾锐也表示认同。

    “这就对了!忙活了大半天,咱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晚点等阿寒那边的消息一来了,我们马上就行动!”罗挚旗起身去饮水器那给曾锐倒上了一杯温开水。

    曾锐端着一次性的纸杯喝了口水,合上了双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

    作为鱼饵的雷大虎其实相当有危机感,从银座公寓下来以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联系袁承。

    试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人也会变得更加的小心谨慎。

    大虎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他骑着偷来的电动自行车围着商圈边缘一圈一圈的兜圈子。

    由于大虎那精致的“妆容”频频回头,导致坐在后座上的小兆都忍不住有点恶心想吐,再配合天上那耀眼的太阳,小兆感觉自己距离中暑休克都只差那么一丢丢了…

    “虎哥,你到底要干嘛啊?拿了东西你就赶紧联系对方啊!一个劲的搁这儿兜圈子,咋地你当自己是跑环商圈自行车赛啊?”小兆撇着嘴冲大虎催促了一句。

    “不对!”大虎十分警惕,宛若神经质的回头低声回复道:“路上有很多人都时不时的回头盯着我们,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他们要么是便衣要么是伍叶的人,估摸着这是盯上咱俩了!”

    小兆瞬间崩溃道:“不是,大哥就你画的这妆,你走到哪儿人家都关注啊!这还是商圈边缘,你要走到正中心那回头率轻轻松松百分百,人家都拿你当行为艺术家看,你信不?”

    “可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不对劲!”大虎将信将疑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兆使劲敲着电动自行车的仪表盘吼道:“哥!你看看!咱出来的时候三格电,现在仪表盘都他么报警了!你再不联系对方,咱可以走路过去了!”

    “行行行,我现在就打他电话行了吧!”大虎也是个经不起激的人,当下也不管有没有人跟踪,把电动车停在路边上,就拨打了袁承的号码。

    “拿着东西到夜莺来吧。”袁承的回复很简单。

    “好。”早有心理准备的大虎一口应下,油门一拧冲着夜莺骑了过去。

    十五分钟后,大虎到达了夜莺后门,陈帆手下一名心腹走下楼迎接,领着大虎小兆回到了上次他和陈帆吵过架的会客厅。

    只见袁承依旧坐在沙发上,身旁是一名穿着白色包臀裙身材凹凸有致的网红脸姑娘正给他轻轻地敲打着背部。

    “来了?”袁承声音慵懒闲适,就好像大虎带着资料过来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乐哥,这是你要的资料。”

    大虎见对方对自己完全不重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现在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恭恭敬敬地将资料递了上去。

    袁承微微颔首,他身边那小姑娘就很有眼力见的捋了捋裙子,迈着大长腿往前走了两步,接过了资料送到了袁承手上。

    “很好,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有点事儿要去办!”袁承将大虎冒着生命风险得来的资料随意的翻弄了几下,就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不是,东西拿了你就走了,你把我们当啥了啊?”大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小兆可不是好脾气的人物,当场就质问道。

    袁承反过头冷冷地剐了小兆一眼,反问道:“我去干什么,还需要跟你交代吗?”

    小兆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完全无惧袁承那压迫性极强的气场,眉毛一挑道:“我们跟你混,不是来给你当奴隶使唤的,你说好了安排我们,现在事儿办完了,就打算把我们扔在这?”

    袁承十年前就已经是在路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他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于是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作为袁承的铁杆狗腿,又一直对大虎有着血海深仇的陈帆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下就扯着嗓子骂了一句:“一个没人要的垃圾,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你tm说谁呢?”小兆指着陈帆的鼻子就骂道。

    “说你呢,废物!咋地,你还不服气啊?”在主场作战的陈帆又怎么会畏惧小兆这么一个啥事不懂的二五子。

    “老子今天就告诉告诉你,老子是个什么人物!”小兆抬手揪着陈帆的衣领子,就是一拳挥了过去。

    “嘭!”

    陈帆原本就是路上跑的老街溜子了,虽然说混的没啥名气,但业务水平并不算低,小兆一出手,他就抬起左臂硬扛了下来,同时右臂曲肘狠狠地杵了下去。

    “呃……”

    挨了一拳的小兆身子微躬,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如果说之前大虎可以强忍住不吭声,那到了这时候自己小兄弟都让人家收拾了,再不动就说不过去了。

    见小兆往后仰,大虎往旁边迈了半步,挡在小兆身前,推搡了陈帆一把,虎着脸问道:“你是真想要碰碰吗?”

    “艹nm,你也是个角色?”

    “来啊!你动一下试试,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手给掰折了?!”

    连大虎都动了,陈帆的两名心腹大小韩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急于护住的他俩一左一右将大虎夹在身前,脸都快贴了上去。

    陈帆更是怒极反笑道:“怎么了?叶记的丧家之犬也能够在我面前充大哥了?来,我现在给足你时间去码人,你啥时候码齐了,啥时候咱再试试?”

    大虎眼珠子血红,要换成两天以前,陈帆如果要按着路上跑的套路跟他过过招,他相信自己一个电话就能把对方收拾的服服帖帖,但到了现在,真印了那句落草的凤凰不如鸡,他就是有心摇旗,也不知道自己的电话还能够打给谁了。

    回想之前袁承和他说好的,只要他能够把该做的做好,就捧他做城北大哥,他忍不住的就朝袁承望了过去。

    只可惜对于这样的闹剧,袁承压根就没有观看的兴趣,只留给了大虎一个走出会客厅的背影…

776 打不穿的膝盖

    “啪嗒!”

    一脸颓然的大虎只得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不再吭声。

    小兆捂着腹部,脸色因为血气上涌涨的通红,朝大虎问道:“虎哥,走不走?”

    “……”大虎一脸惊愕,却又不知如何回答。毕竟陈帆有句话确实没说错,现在的他就是条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若不是将资料交给袁承能够换取最后一线生机,他也不会做出出卖自家兄弟这样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

    “我是受不了这个冤枉气,虎哥那我走了。”

    愤愤然的小兆,转身就朝屋外走去,大虎有心拦下来,可刚站起身话到嘴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鱼已经上钩了,可以行动!”就坐在夜莺楼下一台毫不起眼的东风雪铁龙车上,负责钓鱼盯梢的阿寒很快编辑好了一条信息发给小曹。

    小曹查看完信息后,轻轻地叫醒了正在小憩的曾锐和罗挚旗二人,并将阿寒发过来的内容给两人看了一眼。

    罗挚旗精神瞬间抖擞,他嘴角微微上扬道:“你看,这下一切信息链就已经完全齐活了,怎么着?我们的伍大哥,跟我一块儿去行动指导指导工作,还是还在这儿继续休息休息?”

    曾锐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回道:“我自己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出面,走吧,一块儿去!”

    两人都深知快刀斩乱麻的重要性,眼下自己好不容易占据主动,肯定不能拖延时间,只有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是最好的破敌之法。

    “小曹备车,准备出发!我倒还真想看看,这个叫陈帆的在背后搅风搅雨到底有多大能耐!”

    罗挚旗站起身子,浑身上下那股子披靡天下的气势毫不遮掩。

    两人稍微洗漱了一番,让自己清醒一点后,小曹也已经备好了车在楼下等候。

    就在两人准备上车时,就听到小虎的喊声:“叶哥,罗少!”

    只见小虎从停车场门口跑了过来,临到近前身子向下躬双手撑在大腿上,原本就仍未痊愈的他,气喘吁吁。

    见小虎过来,曾锐眉头不由得一皱,毕竟这一趟行动说白了就是抓大虎顺便揪出幕后黑手,如果小虎非要横插一杠子,从某些方面来说看兄弟比规矩更重的曾锐无疑会很为难。

    随着曾锐眉头一皱,一向神鬼不惧的小虎“扑通”一声直挺挺的就跪了下来,对着自家大哥拿着脑袋“咣咣”一顿往地上磕。

    跪在地上的小虎抱着曾锐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叶哥,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放我哥一条生路!他是我亲哥啊,要没有他带着我,几年前我就已经饿死在街头了啊!”

    而曾锐一双眸子则是变得愈发的冰冷。

    “小虎,我给没给过他机会。”

    小虎一愣,也不回答曾锐的问题,就使劲往地上磕头,即便额头见血也不停下来。

    曾锐有些漠然的看着小虎的表演,冷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子弹都打不穿的膝盖,镐把子也压不下的脑袋,就是用来做这个用的?”

    小虎带着哭腔回道:“叶哥,我求求你了,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你放过他,让他走吧,去无人管辖区也行,保证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让他去无人管辖区,他还不一定会领你的情呢。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你要保他,我完全能够理解,可是有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的话,你告诉我,我手下的队伍还怎么带?”

    “呜呜呜!叶哥,他是我相依为命的亲哥啊,我要是看着他就这么死了,我怎么跟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啊!你就饶过他这么一次吧!”

    以往吊儿郎当没个正型,仿佛一切都不看在眼里的小虎此刻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这么巨大的反差让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大虎家法处置以儆效尤之后再推出去交差的曾锐,都有些不忍了。

    “小虎,你先站起来。”

    看着小虎额头上那斑斑血迹,曾锐皱着眉劝慰道。

    小虎并没有起来,仍然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烈运动导致不住的颤抖。

    “叶哥,我真的不想道德绑架您,但那毕竟是我的亲兄弟啊!只求您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有什么需要惩罚的,你冲我来,有脾气你冲我发行不行!”

    之前才受过重伤的小虎,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一只手攥着曾锐的大腿,另一只手重重地拍着自己胸脯。

    “你站起来,你要是还不起来,我转头就走!”

    “哗啦!”

    小虎闻言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条崭新的休闲牛仔裤膝盖处也被磨得稀烂。

    “你跟我坐一台车,有什么事上车再谈。”

    机会稍纵即逝,曾锐自然也不愿意磨蹭浪费时间,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把夜莺一网打尽的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现有的条件虽然足够光年脱身,但只是被动抵抗却不能做出有效的反击,可不是光年的作风。

    “啪嗒!”

    曾锐行动迅速的拉开了第二台车的后座车门,并坐了上去而小虎则是跟着坐在了曾锐身边。

    站在车下看着两人登车的罗挚旗饱含深意的看了曾锐一眼,摇了摇头后走上了第一台车。

    很快,由四台车组成的车队从鲸鱼公司地下停车场出发,朝着夜莺夜总会挺进。

    坐在头一台车上的小曹今天没有当司机,驾驶位上是一名穿着高档西装套装手上还戴着块价值不菲帝陀手表的年轻人。

    他是鲸鱼公司内接替小彭工作的新任财务室主任,自然也是罗挚旗的心腹之一。

    路上跑的从没有什么不朽的传奇,强如“大桥老四”终有一天也会被人们遗忘。

    江湖就是这样,但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试问如果小彭没有死,也不知道现在该走到哪一步了。或许他现在也在腾泰总部有一席之地,每天坐在高层独立办公室里,俯仰着楼下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好似蝼蚁般大小为生活奔波的人们。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之所以今天不是小曹开车,是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刚一上车,小曹就拿起手机开始联系干活的人了。冲击一个大型夜总会,在不动响的情况下,肯定不是他们这四车人能做到的。

    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跟张鹏一样能够一打十,人家那几十号保安都能把你围得到动弹不得…

777 城北新秀吾名林方

    而且这一次干活的地点,也并非以往廖无人烟的郊区又或者是大野地,而是商圈的边缘处。

    别看夜莺夜总会和光年ktv一样处于商圈的边缘处,随着商圈的不断扩展,就夜莺所在街道的人流量在城北海河分区也能够排到了前十。

    这样的人流密集处,显然就不适合狗场那群好似没有人类情感的“杀戮机器”出手了。

    狗场是把双刃剑,他们固然好用,可以丝毫不打折扣的完成任务,但同样,他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不安定因素。

    因为他们只要动手,就绝无保留。

    干活的过程过于血腥,若是换在战争年代他们确实是一把能够刺向敌人心脏的尖刀。

    可放在和平年代,哪怕是放在目前的第七安全城邦那都是个雷!

    毕竟他们的训练方式作战部署都相当于独立王国培养出来的顶级战士,又有哪位当政者会允许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有这样的存在呢?

    如果是罗挚旗没有归顺城中那棵参天大树之前,狗场他就是一直窝在手上也不太敢用。如果一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玉石俱焚。

    狗场于他而言,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做一种威慑,或者说是对自己生命的最后一重保障。

    即便到了眼下暂时解除了“禁枪令”,又傍上了大树,罗挚旗也不敢太过分使用。

    在闹市区火拼,完全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太长了。引起民众恐慌后,对当政者苦心营造的环境造成了不可能挽回的损失,压根不是他通过金钱关系能够抹得平的。

    既然自己人不合适,那小曹就该联系外面干活的人了。

    路上跑的,一直都不缺,末世到来后,物资变得紧俏,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更多的年轻人机缘巧合踏入了这一行,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

    对于这种实战的活儿,像光年这样的新兴势力更愿意自己干,因为干活的同时还可以打出自己的名气来。

    混江湖,路上跑除了是人情世故之外,混的就是一张脸,很多事儿因为你有面儿,办起来才能事半功倍,甚至是水到渠成。

    但是到了腾泰,罗挚旗这一级别他更乐意“外包”出去,省时省力还不给自己身上沾一点脏水。

    而小曹联系的正是最近在城北迅速崛起的一股新势力,领头的叫林方,江湖人送外号“方哥”。

    “方哥”年龄不过二十四五,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但他们这伙人干起活来属实异常卖力,肯吃苦敢下手。

    路上跑的都说他们是翻版的“叶记”,将会在末世灾害来临后的第二年出人头地。

    曾锐见到林方的时候,已经是在商圈一条街道的入口处了。

    林方所在的位置摆了七八台小轿车,老款的桑塔纳、破面包子、各式各样应有尽有,这些车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皮实耐-操。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林方穿着一件短款的小西装里头是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板寸头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板板正正。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一看就属于那种能办实事儿的。

    见罗挚旗和曾锐等人下车,林方主动迎了上去客气的打着招呼:“罗总,叶哥。”

    看到坐在曾锐旁边神态落寞的小虎,很快又接了一句:“小虎哥。”

    曾锐和罗挚旗轻轻点头示意,就算是回答了。而以往对待这些路上跑的只要不是死敌都十分热情的小虎,今天却表情木然,或许是因为想起哥哥的事儿,压根就没搭理林方。

    林方表情一怔,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不快,但也很快收敛,毕竟自己现在不过是个打工的。人贵自知,能够摆清楚自己的态度,才能活的更好。

    “今天的活儿是干什么,小曹都跟你说清楚了吧?”罗挚旗随口问了一句。

    林方点头应道:“曹哥都说清楚了。”

    “人手够吗?”

    “罗总您放心,我今天叫来的都是自家兄弟,给您干活,肯定百分百的努力。”林方咧嘴笑着回答道。

    林方身后一众在小弟,其中不乏纹龙画虎肌肉发达一看就是精明强干之辈。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儿小声闲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哥们的表情,深怕因为自己的言行引起这边大哥的丝毫不快,光从模样上看确实要比随便找路上找的小摇子,显得档次高出不少。

    “行,那就干活吧!”罗挚旗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坐回了辉腾车上,集结完毕共计十一台车往夜莺门口进发。

    下午两点,太阳高照。

    商圈里穿着西装制服的年轻男女们手里提着公文包,健步如飞的在街道上来回穿梭。

    城北的生活节奏总体来说并不算快,除了商圈这一块儿。

    讨生活求业绩的人们为了能够在这里立足,不得不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去做好这一切。

    夜莺夜总会大门口,两名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系着领结的服务生懒懒散散的站在门口。

    夜莺虽然楼上也要洗浴等服务,但主要还是晚上营业,现在这个点儿昨晚忙活了一晚上的服务生明显提不起精神。

    “吱——!”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在夜莺门口响起,老款桑塔纳车轮在柏油马路上拖出了两道狭长的黑色车胎印,吓得原本还有点打瞌睡的服务生一个激灵,连忙往后退。

    “啪嗒!”

    “啪嗒!”

    七台车近乎同时拉开车门,手里拿着把坎刀并用绷带已经绑死在了手上的林方一马当先,迈着大步就登上了夜莺的台阶。

    “老板你们这是……”站左边的那边服务生,脸上挂着畏惧的神色,但还是咬牙冲林方问了一句。

    林方冲着服务生一声大喝道:“滚开!没你们事儿,别把自己脑袋往刀上凑昂!”

    “噗通!”

    那服务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在地上,看着林方手里明晃晃的刀片子,惊恐不已。

    另外一名服务生明显更会来事儿,他在夜场上班的时间不短,一看对面是来挑事的,立马转过身撒开两个脚丫子就往后跑,并大喊道:“韩哥!韩哥!有人来闹事了!”

    “你喊你mb!非踏马找剁!”

    见自己说话没好使,林方追上前去对着那服务生的背上就是两刀,只听“噗嗤”一声,那服务生轰然倒地,鲜血很快染红了门口迎宾的地摊。

    “嘭咚!”

    就在夜莺旁边一间面馆里,一名蓬头垢面的小伙子刚刚整完了一碗四两海碗装的牛肉粉,正手里拿着玻璃瓶装的豆奶嘬的滋滋有味。

    瞅着服务生倒地,他也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豆奶都砸在地上,玻璃瓶子也变成了玻璃渣子。

    “艹!这踏马明显有诈啊!”

    小伙都顾不上把嘴边豆奶擦干净,就快步跑向旁边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抄起一把水果刀揣在怀里,往收银台扔了张一百面额的联邦货币,麻溜往外跑。

    收银台上正坐着看剧的老板两眼懵逼,他有心喊一声这情绪激动的小伙,毕竟人家这拿刀往外跑的姿势,一看就不是打算回家切水果的。

    可转念一想,你哪怕是杀人也没有怪我个卖水果刀的道理吧?既然如此,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想通之后,他继续注视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跟着摇头晃脑了……

778 交给法律审判

    一心只想赶快扎进夜莺的林方,自然没有注意到外头这么一名小伙的反应,他连续数次挥出坎刀后,推开了夜莺的大门。

    “十分钟,所有站着的,全部剁倒!”林方站在夜莺一楼大厅内,冲着身后二十余名马仔爆喝道。

    显然两名迎宾服务生的遭遇,并没有引起夜莺内保的警觉。众马仔鱼贯而入,很好的打了夜莺一个措手不及。

    “啪嗒!”

    夜莺的后门还摆了六台车,其中有四台是之前曾锐罗挚旗一块儿从鲸鱼公司开过来的,还有两台是负责盯梢的阿寒等人的。

    之所以守在这儿就是预估陈帆,大概率会从此处逃跑。

    罗挚旗点了根烟,表情淡然的冲曾锐问道:“你说林方他们这群人能拿下陈帆吗?”

    曾锐稍作沉默后答道:“应该能吧。”

    不得不承认,曾锐确实从林方和他身边几名兄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尤其是林方一马当先,大步向前的样子的确像是一名合格的领袖。

    而陈帆在他的心目中,只不过是几个只会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的魑魅魍魉,相比之下他自然更愿意相信这伙敢打敢拼的年轻人。

    “哥,我有点事儿想跟您说!”

    小虎因为有伤并没有下车,他坐车后座上将窗户缓缓按下,伸出了半个脑袋喊道。

    “好。”曾锐应了一声,重新拉开了车门,而罗挚旗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直接把烟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之前与曾锐同坐一台车,小虎几次想开口但又都强忍了下来,一来是自己确实没皮没脸,二来也是害怕被大哥给拒绝。

    可眼下行动都已经开始了,自己若还不赶紧从大哥手中取得保命符,那等待着大虎的就只有死亡一条路走了。

    小虎终于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叶哥,待会我哥被抓了,你会怎么办他?”

    曾锐偏头答道:“按规矩,我挑断他的手脚筋有问题吗?”

    “咕隆!”小虎使劲吞了口唾沫,让自己的情绪尽量稳定下来,可声音还是略微有些颤抖着回道:“没,没问题…”

    说完这句话,小虎呆呆的望着自家大哥老半天,见大哥没了言语,火急火燎的他忍不住又张口道:“叶哥,可是我哥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曾锐给打断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只要他不朝我们自己人动手,被擒后,我不动他,至于因为他作为法人代表的罪,该判几年就判几年交给法律去审判,这总可以了吧?”

    刀子嘴豆腐心的曾锐,在关于处理大虎的问题上,最终还是没有坚持重重惩处。

    眼下王齐林已经翻供,光年ktv的法人代表最多也不过是一个管理失职,就是判也判不了多久。

    只要曾锐不去追究,那就代表光年不会对大虎再出手。等大虎被抓蹲几年大牢出来,只要他雷大虎脑子转的过来能够想清楚了,乐意能够安安心心过小日子话,那以他小虎的能力,送自己亲哥一场富贵并没有什么压力。

    “谢谢叶哥,谢谢叶哥!”

    无疑曾锐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也是顶着巨大压力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人人都跟小虎一样,出了事儿就跟曾锐打友情牌,那曾锐这个队伍压根就不用带了。

    知道这一点的小虎,连声冲曾锐道谢。

    瞅着小虎那副喜极而泣的样子,曾锐心里其实也不挺不得劲的,于是低骂了一句:“行了,你别跟我整些这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咱实在点唠嗑比什么都强!”

    另外一边,夜莺的一楼就是个大夜场,走过十米长的走廊就到了大舞池边。夜场白天也不营业,除了三三两两搞卫生的服务员外,林方压根就没看到一个自己需要找的人。

    坎刀向上一扬,往楼上走。

    在夜莺服务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林方一行浩浩荡荡二十几个人顺着楼梯干往了二楼。

    二楼是与光年ktv一样,提供商务陪唱的场所,进门口的两个包厢也是看场子的休息的地方。

    将看场子的人摆在最外头,一来是为了将荤素场隔开显得泾渭分明,二来也是把那些喝了点酒就不服天朝管的选手们,起到一个威慑作用,至少心里得有点数。。

    之前阿寒踩点的时间就已经把这一点记载下来了,小曹与林方商谈注意事项的时候自然也已经告知了。

    面对这第一块难啃的骨头,林方又该如何行动呢?

    “嘭咚!”

    格外生性的林方一脚就踹开了其中一间包厢的木门,里头横七竖八躺着些看场子的马仔,林方的行动自然也将他们纷纷惊醒。

    其中一名剪着圆寸肥头大耳穿着件黑色袍子,造型酷似猪八戒的男子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睡眼朦胧地指着林方怒骂道:“咋地,你踏马是来砸场子的啊?”

    林方并没有要跟“猪八戒”产生几句对话的想法,大手一挥道:“全部剁倒!”

    “噗嗤噗嗤!”

    人家“方哥”这伙人能够蹿起来不是没道理啊!至少执行能力,确实够强!林方一句话,身后的这群小兄弟那当真是争先恐后的往屋里头挤,抡着大刀片子就是一顿乱剁。

    刚刚那名还叫嚷着的“猪八戒”明显没有天蓬元帅的三十六变神通,导致还没挺过一个回合,就被砍成了血葫芦,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方这边收拾了“猪八戒”,隔壁包厢内由他一名个子瘦高,手臂上还纹了条小青龙的兄弟带队也已经完成了任务,自此夜莺二楼也已经平趟。

    虽然看似顺利,但实际上光是这两层可以称之为没有阻碍的楼层,都已经花费了近三分钟的时间,而从三楼开始才是夜莺真正的重头戏,其难度可想而知。

    林方与“小青龙”兄弟对视了一眼后,近乎同时迈步继续往楼上赶。

    “韩哥!韩哥!楼下来了一大帮子闹事的人,现在已经冲到二楼把老陆他们砍了!”

    一名躲在角落里目睹了看场人被剁倒的服务生,拿着对讲机给楼上的大小韩报着信。

    “哟,这里还踏马有个报信的啊?”一名林方家的小兄弟,刚准备上楼就听到服务生正拿着对讲机说着什么,抬手就是两刀剁了下去。

779 陈帆的底气

    对讲机的声音很大,足以让会客厅内的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陈帆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人,倒也没显得太过慌乱,站起身子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跑到我们夜莺来闹事,对面这是冲谁来的啊?”

    问这句话时,陈帆俩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大虎,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说的不能再清楚了。

    大虎表现的也是足够光棍,他双手一摊道:“管他是冲谁来的呢,反正我是来投奔你们的,你们得给我提供安全。”

    “刚刚你不是还理直气壮的要和我们碰一碰嘛?这踏马遇着事儿了,你咋又变成三孙子了呢?”小韩目光鄙夷的问道。

    “呵呵!”大虎冷笑了一声,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夜莺名义上的安保负责人就是作为陈帆心腹的大小韩,眼下有人来闹事儿他们自然也不可能装作没看见,大韩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带人去看看什么情况,小韩你注意护着咱大哥。”

    “好!”

    大虎其实内心十分慌乱,毕竟他从一早上就预感有人跟踪自己,但表面还是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因为他也好奇,夜莺的实力究竟如何。同时他还能看看,光年的老兄弟们为了抓自己,到底打算使多大的劲。

    若是夜莺连这第一波刀手都挡不住,他也不指望还能靠着他们,平稳渡过此劫了。大不了待会一乱起来,自己一个人溜之大吉好了。

    带了十余名马仔的大韩在对讲机里问了几句之前那名楼层服务生,没有得到应答后,顺着楼梯就走了下去。

    “说!陈帆藏在几楼呢!”

    而三楼大厅里,林方正揪着一名穿着西装胸前还挂着经理工牌的中年男子喝问道。

    被提在半空中的楼层经理,哭丧着脸哀求道:“大哥,我只负责三楼洗浴,楼上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啊……”

    “噗呲噗呲!”

    林方没有丝毫犹豫地两刀捅进了楼层经理的腹部,再次问道:“现在你知道在几楼了不?”

    楼层经理也就是个倒霉的“打工人”,此刻连肠子都快掉出来了,自然不可能还装什么硬汉,几乎没有停顿的就回道:“在顶层!在顶层!”

    “艹,你要是早吭声是不是能少挨两刀。”得到了准确消息后的林方随手将楼层经理扔在了地上,冲着正在三楼打砸的兄弟们一声喝道:“直接去顶楼!要抓的人都在顶楼呢!”

    “是!”气势如虹的马仔们齐声喝道。

    跟着林方出道前,他们都不过是些在路上跑吃了上顿都还不知道下一顿饿不饿肚子的小盲流子,像夜莺这种屹立在城区的庞然大物,简直是他们高不可攀的存在。

    在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这么大实体的同时,他们内心其实也十分嫉妒。

    拥有“仇富”心理的他们,干起这种活来,也更是得心应手。

    要换成以往,陈帆还会有些慌乱,毕竟他也不是神仙,不清楚对方是冲谁来的,在路上跑了这么多年他自然也没少挨收拾,其中前一天还跟着自己开怀畅饮指点江山的好兄弟,第二天命丧街头的例子也不少见。

    都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也没哪个江湖大哥自带防弹衣登场的,他陈帆哪怕现在混得人五人六了,心里还是挺有b数的…

    不过,如果是在夜莺,他陈帆确实是不怎么害怕。

    作为夜莺摆在台前的主事人,他了解到的自然也要比外人更多,夜莺除了是袁承在城北的第一处产业外,也是袁承存放一些见不得人的相关资料的地方。

    为了保护好这一大批资料不出事,夜莺顶层养着十余名身体素质极其优越,一看就是“动手能力极强”的黑衣人。

    原本好奇心就比较强的陈帆也曾旁敲侧击的和袁承聊过,当天的袁承似乎心情也挺好,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就告诉了陈帆,这批人都是自己从城西带过来的,个个都是特种兵退役的好手。

    这群人平日里就安安静静地隐藏在顶层的顶层的各个角落,起初还让陈帆产生了一种被监视的错觉,感觉瘆得慌,不过随着他和袁承踩得越来越深,剩下的就只有安全感了。黑衣人们不苟言笑,和他陈帆没什么太多接触,但陈帆相信真要有人冲到顶层来了,哪怕是为了保着那些资料不容有失,他们肯定也会出手。

    都说“不要拿你的爱好挑战人家的饭碗”,相比于这些在街上拿着大刀片子讨生活肆意叫嚣的,陈帆肯定更倾向于这群特种兵出身,只要一出手就奔着人命去的狠人…

    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句话也成了楼梯间里林方与大韩相遇后最为真实的写照。

    “艹nm的!来我们夜莺闹事,老子今天让你知道韩王爷长了几只眼睛!”

    说得好听点,大小韩是夜莺的安保负责人,实际上连二楼看场子的那群人都直接受袁承差遣。他和小韩除了身后这十余名马仔外,压根就无人可用。

    眼下发生了有人砸场子的事儿,他们也想发泄怒气的同时打一把袁承的脸,让他知道,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自己更加靠得住。

    “长你mb的眼,你就是希腊神话里的百目巨人,都他么给你全戳瞎了!”跟着林方一块儿的小青龙怡然不惧,头一个冲了上去,重重地与大韩撞在了一块儿。

    大韩身材相对高大,按理说两人捉对厮杀,他应该占尽优势才对。只可惜消防通道门空间狭小,让人压抑且伸展不开,原本的优势也成了劣势,相反是身材单瘦的小青龙更为灵活,频频朝大韩递出手中的啄木鸟。

    左躲右闪之下,大韩还是被捅中了好几下,重心不稳之后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屁股墩就坐在了楼梯上。

    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小青龙如此骁勇自然也最大程度的鼓舞了林方一帮人的士气,让原本就占据着人数优势的他们,一股脑的扑了上去。

    “跟了个废物大哥,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了?老子扎你,你倒不倒?”

    小青龙明显也是个战犯级别的选手,要换成其他人都已经被对手剁倒了,绝对就换人收拾了。可小青龙人家却不一样,他属于要不就不出手,要出手就怼着一个人使劲干的,大韩后脑勺上都已经被砸的坑坑洼洼,几处冒血了,他仍旧不依不饶的一顿砸。

    “嘭!”

    身形矫健的林方一脚把一名猫在后头准备对小青龙下黑手对伙踹倒后,一把将小青龙拉了起来,催促道:“先干活,私人恩怨咱晚点再说。”

    “咣咣!”

    小青龙听了林方的话,对着大韩的脑袋上又是猛踹了两句,吐了口吐沫道:“艹!老子来你夜莺消费,你非跟我装踏马江湖大哥,真动起手来了,你也算是个角色吗?废物!”

    骂完之后,小青龙很快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继续往顶楼上跑了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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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七城介绍:
【生于末世,热血江湖】 末世灾变,曾经的种种光辉都已化为过眼云烟。 百废待兴,看草莽英雄如何崛起于乱世腾九天。 无人管辖区人命如草芥,城邦安全区暗箭似无形。 无名小卒,乱世颠沛流离力争上游,血色江湖之中扭转乾坤。末世第七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世第七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世第七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