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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色传说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txt下载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痛失伙伴

    内室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这是怎么了?”

    是唐孤山的声音。室外的几人听到连忙朝里面走去。

    屋内的唐孤山已经醒过来,睁开了眼睛。他抬头看了一眼围过来的几个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云苍尔身上,他询问地看着云苍尔,半晌没有说一句话,喉咙里只觉得一阵干痒,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接着,又一股腥气从喉咙深处传来,他头一歪张开嘴巴,吐出一口浓浓的血痰。

    云苍尔低头看着地上的那一口血痰,总算输了一口气,“这下可算是好了,唐公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唐孤山感觉整个人依旧有些晕晕的,但已经能够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不由的再次抬起头,朝周围的人看过去,只见他关心的人全部都在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阁下是……”

    “小山,你得好好的谢谢这位小师父,若不是他突然现身的话,你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够醒过来,而我们大家也早已深陷一个危险的境地了。”赵夫人一边说着话,慢慢的摸索到床边坐了下来,她抬手摸了摸唐孤山的额头,“看样子确实还不错。”

    “唐孤山谢过小师父的救命之恩。”唐孤山拱手施礼,“这是小师父高兴大名在何方仙地修行?”。

    云苍尔淡然一笑,“贫道云苍尔,天地之大四海为家,何处都是修行之地。”

    “小师父果然心胸广阔,处事淡然。”唐孤山很谦逊的笑道,他看了一下周围几人依然没有看到原慕岩的身影,便有些奇怪,抬头问明阙,“原兄弟怎么不见?”

    明阙道,“唐兄难道忘了,刚刚他就跟我们失散了呀。”

    云苍尔听说原慕岩和他们曾在一起,眼神瞬间亮了:“原兄弟也曾在贵地?”

    明阙轻叹道,“我义弟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刚刚外面有了一丝变化,我兄弟率先跑了出去,我们随后便跟了出去,可是就是那么一刹那的工夫,他们就不见了。也不知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是否安全。”

    云苍尔道,“原来您和原兄弟已经义结金兰,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只算到贵府里这一处有危险,其他的地方并无任何的危险,原兄弟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赵夫人看外面天色已晚,便让人收拾了客房出来让这小师父去休息。

    原慕岩跟着黄狗一直一路狂奔,到了二人白天吃烧烤的那个土山坡子,黄狗在山坡下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绕到了山坡的后面,沿着那条隐约可见的小山路上了山顶的亭子里。

    白天他和原慕岩一直在小亭子里呆着,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什么机关。

    原慕岩拿出火石擦亮了一丝微弱的光,在小亭子里照了半晌,也没有发现猴子之前所说的关于地宫的秘密通道,他颓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木凳子上,“你是不是搞错了,咱们白天来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什么密道,你突然说有了密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猴子扔给他两个字依旧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在找那个秘密通道。

    “我看你的感觉八成都是不靠谱的。”原慕岩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下来,这都大半夜了,他已经很困了,躺下来眼皮就撑不住了,就在他迷迷糊糊的将要睡着的时候,忽听猴子大叫了一声:“在这,找到了!”

    原慕岩一下子没了睡意,他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循声望去,可是偌大一个亭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他自言自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高声叫道,“猴子,你去哪儿了?”

    亭子靠近斜坡的地方,忽然冒出来一个狗头,它对着原慕岩叫了几声,“你特么的那么大声,生怕那个东西不过来是不是?逃命还这么大声,不要命了!”

    “是你先要抛弃老子独自逃命去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还讲不讲道理?”原慕岩小声地嘟囔着,然后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斜度很大而且很长的阶梯,原慕岩从那个狭窄的小洞口钻进去之后,并没有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因为整个阶梯通道上都有星星点点的荧光。那些光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萤火虫,而是一种很奇怪的石头散发出来的,它们就像萤火虫的光的颜色一样淡淡的绿色,明明灭灭,站在洞口处向下望去,就仿佛满天的星辰落在了那一面墙上,特别的壮观。

    原慕岩不禁在心里感慨那个金面郎君实在是一个土豪,他不仅拥有着一座广阔而宏伟的地下城,还把它装饰得如此的绚丽多彩。这地下城堡要是在当今社会的话,一定是一个很有经济前途的旅游胜地,那城堡的主人岂不是要赚的盆满钵满?想想就让人嫉妒。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从那个斜坡式的阶梯上走了下来,这个下面依旧跟以

    前他们见过的地下古城一样,是一个很长的通道,那个通道两边依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不同的图案以及古怪的文字,那些文字他们看不懂。每隔四五米远的地方就会有一盏长明灯,长明灯是一条很细长的白色的,类似骨头一样的东西,里面燃烧着一种油,那油也是将近透明带的一种腥臭的气息,只是油在燃烧的时候没有味道。

    原慕岩在一盏长明灯前站定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灯似乎并不需要灯芯,火苗是直接燃烧在那一层透明的油脂上的,他忍不住凑到那灯油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臭气息瞬间钻入了他的鼻孔。原慕岩立刻将头偏了过去,“我去,这什么东西呀,太难闻了,呕~”那股味道很快便冲进了他的胃里,在他的胃里掀起一阵翻江倒海。

    黄狗在他前面不远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恶心头晕。”原慕岩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他用手极力的撑住旁边的柱子,让自己的身体不要倒下。

    “怀孕了?”黄狗嘲笑道。

    “滚——”原慕岩用尽最后的力量跟他回了一句嘴,然后便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黄狗见状急忙冲了过去,“喂,你小子可别吓唬我,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至于被气晕吧?这么小气,那以后还能愉快的玩耍吗。”它用前爪搭在原慕岩的鼻孔下面,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他鼻息有些微弱,然后又搭在他的胳膊上,试了是脉搏脉搏也有一丝的微弱,再试试心跳,心跳甚至都比之前减慢了许多。“这……”猴子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原慕岩刚刚在研究那盏长明灯的时候,猴子并没有注意观察他,因此也不知道原慕岩是吸入了长明灯灯油的毒气才昏迷的,它要是看到他刚才的举动的话,这会恐怕也不会同情他了,甚至还会在他的身体上狠狠的跺上两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四处瞎招惹?本身这个地下古城就有很多的机关和陷阱,人家小心都来不及,你这家伙却要故意去冲撞哪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黄狗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将这家伙唤醒,因为他知道人一旦昏迷的话,就不容易像睡觉那样被人叫起来,而且如果这家伙中了毒的话,那更不容易苏醒过来,想到中毒,黄狗忽然想起当年原慕岩曾在桃花谷学过一段时间的制毒用毒,按理说他也应该能够分辨出这里究竟有毒还是无毒,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某些毒气迷晕的,可是现在……

    黄狗实在是想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无奈地蹲在原慕岩身边。看样子他若醒不过来,自己也不能独自出去,反正外面天色还早,大半夜的自己也累了,倒不如先睡一觉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吧,如果有人来那就最好了,如果没有人来的话,那自己就在原路返回去找人来救原慕岩,它这样想着卧在他身边闭上了眼睛。

    就在黄狗沉沉的睡过去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的从甬道的最深处传了过来那声音非常的有节奏,过了不久,一个脸上戴着白色面具的人,便出现在了原慕岩身边,他俯下|身在原慕岩身上摸了摸,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红色药粒,塞进了原慕岩的口中。

    一股血腥之气瞬间冲进了原慕岩的五脏六腑,他一下子惊醒过来,连连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将那一粒红色的药吐了出来,“你是什么人,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原慕岩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再次回来了,他单手撑着墙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对面的白色面具的人。

    那人从裸露的眼眶散发出一股冰冷的目光,“你就是原慕岩?”他的嗓音里竟然发出一个男女混合的声线,像极了原慕岩曾经看过的电视剧中千年树妖的配音。

    原慕岩心中有点吃惊,但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你是什么人?”

    “须弥宗的无名小卒不值得公子记住。但是公子今天恐怕要一生一世的记住在下了。”白色面具男人冷冷一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掏出一把很软的长剑来,他右手握着那把长剑轻轻的抖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原公子刚刚吸食了长明灯中的尸油竟然没有死,又把在下塞进你口中的蛛尸虫吐了出来,但是现在你恐怕逃不过在下的银蛇剑。”他说罢挥剑便朝原慕岩砍去,丝毫没有给他任何思索的余地。

    原慕岩本能的后退了一步,那把银蛇剑便打在了他刚刚站立的那石壁上,碰撞出一个绚丽的火花。“大哥不是你是谁派来的呀?我跟你们主人是朋友,我想你肯定是搞错了,你要是杀了我的话,你主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把银蛇剑再次向他供来,原慕岩再一次朝

    后躲了一步,他不禁伸手朝自己的刀囊摸去。

    “废话少说,亮出你的绝招来吧!我在这里等了十余天,就是为了等杀你!”白色面具的人咬牙切齿地说着,然后步步紧逼的进攻着。

    原慕岩忽然想起刚刚下来的时候,黄狗对他说的话,他说让他放心,这地下城一定是安全的。可是没想到这下面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剑术极快,不露脸的男人等着杀他。他如果跟猴子没有交情的话,会怀疑这家伙一定是这个男人派去的卧底。

    原慕岩从刀囊里摸出一把精巧的小飞刀握在手上,一边防守的一边寻找合适的机会进攻,可是这半天他只有防守的份儿,那把飞刀在他手上握的都被汗包裹了,他心中又急又气,恨不得现在立刻将眼前这个人弄死,可是他没有机会。

    那人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得意,“没想到阁下在桃花谷三年竟然还是如同废物一般,阴寒月也不过如此!”

    他说着话手上的力道减少了一分,速度也慢了一分,原慕岩就趁着他轻敌的这一瞬间,大步朝后退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将手中的飞刀掷了出去。

    就在这时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眼看那把飞刀朝着自己的喉咙扎了过来,他立刻挥手用那把银蛇剑去抵挡,只听叮的一声原慕岩的那把飞刀扎在了他的银蛇剑上,然后落在了地上。

    突袭失败了,原慕岩有些懊恼,但是他依旧没有灰心,再次从刀囊里面取出一把飞刀来,这是他最后一把飞刀了。原本他的刀囊里面是放着数十把飞刀的,只是他觉得夜深人静,留下一两把防身就行了,没必要全部都带着,可是现在他真的有些后悔,而平时所练的那把剑,也丢在了房间里。

    对面戴面具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原慕岩的紧张,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桃花谷果然不是男人应该待的地方,原公子还不如那几位女子定力好。”

    原慕岩在心里将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经骂得狗血淋头,与此同时也对自己有些可怜:看来对方是早已经将自己的底细打听的一清二楚了,可是他却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看不到。这真tmd不公平!

    “废什么话,有种报上你的真名来,小爷我看不把你削死!”原慕岩怒气冲冲地吼道。

    对方冷笑了一声,“我早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你没必要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他话音未落,便又拿着长剑向原慕岩刺了过去。

    原慕岩朝后退了一步,丝毫没有注意脚下还有一只睡在地上的狗狗,一下子被绊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就在这一刹那,那把银色的长剑也顺势递了过来……

    黄狗被惊扰了好梦一下子弹跳了起来,那把银色的常见扑哧一声扎进了黄狗的肚子里,只听狗狗嗷的一声便跌在地上抽抽起来。

    原慕岩见状大惊,“猴子!”他知道那把剑刺中了狗的身上,几乎完全没入了它的体内,看样子凶多吉少了,他全身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趁着那人去拔剑的功夫,将手上的飞刀狠狠地甩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一时大意跌倒在地,他手上那把银蛇剑已经从狗身上拔了下来,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原慕岩见状走到跟前,从他身上拔出先前的飞刀,再次狠狠的戳进了他的后心。

    就这样,原慕岩不知道戳了那个人多少刀,直到他再也不动弹了才含着泪瘫在了地上。

    此时地上的黄狗也已经没了气息。原慕岩绝望的失声痛哭起来。

    猴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心灵上的伙伴,现在连他也死了。那这个孤寂的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想到这里他感觉浑身冰冷,内心一阵抽搐。他不知道猴子寄存灵魂的这只狗的身躯死掉了,他的灵魂会不会回到现实社会里,如果他能够回到现实社会里,那么也算是得到了解脱。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解脱呢?

    一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会孤身一人存在于这个让他格格不入的世界,他的心里就好像堆积了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难过排山倒海的压来,让他无法喘息。

    原慕岩坐在黄狗尸体跟前,轻轻地抚摸着狗身上的毛,“对不起兄弟,我一直想帮你找一个人的躯壳,可是我还没有做到,你说你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呢?现在你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陪我,如果你能够回到咱们的世界,那兄弟祝福你。”

    “啊……好疼啊……”忽然,原慕岩对面原本已经死去的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叫了一声。

    原慕岩警觉地站了起来,“我靠,不是诈尸了吧?”他又急忙俯下身去摸那把银蛇长剑,想要趁着那人还没有完全断气的时候再给他几剑。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重要情报

    正当原慕岩拿着剑靠近那个面具男的时候,他突然再次开口埋怨道,“我靠,这特么砍了多少刀呀,真是个狼人,尼玛疼死了!”这一次原慕岩听清了,他的声音只有男人的声线。与此同时他也听出了一丝异样,仿佛眼前这人与刚刚那人并非一人,但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老原,你特么没眼力见儿是吧?赶快找东西给兄弟包扎一下呀!”那人忽然将目光看向了原慕岩,并且还带着一丝嘲弄与命令。

    原慕岩纳闷地看着他,“嘿,你谁呀?老原是你叫的?把脸色那东西摘了!”

    “我……我是……嘶……”那人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声闷哼晕了过去。

    原慕岩好奇地走到他跟前,轻轻地踢了他一脚,见他没有动静,就俯身在他鼻子下面试了试,还有一丝的呼吸,看来是晕死过去了,“不是吧,都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没有死?”原慕岩又摸了摸他的脉搏,发现居然还有规律地跳动着,“可是刚才明明已经死透了呀。”他有一些想不通,回想起他刚刚说的那几句话,突然如醍醐灌顶一般大叫了一声,“难道……”他兴奋起来,急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来几个布条,开始细心的为这个人包扎伤口。

    这个地方没有药,他只能粗略地将那人身上的伤口包扎上,又将他脸上的面具掀开了。这人竟然长得还挺好看的,五官周正与当年现实中的猴子有些相像。

    原慕岩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往前面走又路太远,他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可是原路返回的话,似乎路程也不近。考虑再三之后,原慕岩决定背着这个人返回。他将那个人扛在肩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死去的黄狗,“对不起了狗兄弟,等我把这个家伙安顿好了,再回来抬你的尸体,我一定会选择一个繁花似锦的地方让你安身,下辈子做一个人,加油!”

    刚刚打斗的时间有点长,原慕岩有些体力不支,他吃力的带的那个人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一个人正运用轻功,快速的朝他这边走过来。原慕岩停下脚步,回头望过去一个黑影闪电般划过,须臾之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原公子,好久不见呀!”那人的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眸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

    原慕岩看见他心里也有一丝喜悦闪过,因为毕竟这个人有些高深莫测,说不定在他的身上能够找到拯救这受伤的人的解药。“金面郎君,三年不见你一如从前。好了客套话也不说了,你身上有没有治疗刀剑伤的药?我这兄弟受伤了,请你帮帮忙。”

    金面郎君看了那人一眼,微笑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瓷药瓶递给了原慕岩,“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放心使用,我看你的兄弟伤的不轻,不如跟我来吧。”他说着,转身带着原慕岩朝那条甬道的深处走去,走了几步之后,他在一个金属门前停了下来,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那个门上一个奇怪的图案上,接着轻轻地滑动了几下,口中念出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咒语,那扇金属门哗了一声便往上缩了过去,露出一个宽敞的入口。

    金面郎君站在门口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原公子里面请吧。你的兄弟恐怕要在我这里住上一些时日了,我这地宫里什么都不缺,你若是放心了,就让他在我这里好好的休养,若是不放心你也跟着他一起住在这里。”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他们二人请到了这个密室之中。

    这房间确实布置的挺雅致的,里面的空间也有点大,一张石床靠着里面的墙壁。墙壁上是那些发着荧光似的星星点点光辉的石头做成的整个房间里,被那些淡蓝色的光晕衬托的十分舒适凉爽,一盏烛台坐落在墙角处,长明灯闪烁着红色的光晕。

    原慕岩将背后的人放在床上,头也不抬的只顾俯身去解那人身上的衣服,他的衣服已经被红色的鲜血染的看不出模样了,原慕岩用自己的那柄飞刀将他身上贴着皮肤的衣服撕开,然后再受伤的部分,用干净的衣服擦去血迹,拿出刚刚金面郎君给他的金疮药,细心的敷在了那人的伤口上,敷好之后,又用布条将伤口轻轻地包扎住。

    那人受伤的部分主要是在后背,原慕岩帮他包扎好前面的伤口之后又将他反过来,开始清理他背后的伤。

    金面郎君见他顾不得搭理自己便悄声退了出去,不多时他端了一个脸盆过来,盆中是一些温热的清水。“用这些清水给他洗洗伤口吧。”

    “多谢。”原慕岩端过脸盆,久干了盆中的一块毛巾,用他为面前的这个人清理了一下背后的伤,那伤虽然不在流血,但看上去触目惊心。清理好这人身上的伤口时,那盆温热的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原慕

    岩将那瓶金疮药道出很大一部分负在了这人背后密密麻麻的伤口上,“幸亏在这里遇到了你,若是将它背出去,只怕会失血过多而死。”

    金面郎君轻轻一笑,“他不会有事的,既然敷上了我的药就是此刻被阎王拿去了,也能够从他手中将人夺回来。过一会儿我会让弗影带些吃的过来给你们。”

    原慕岩忽然想起一个熟悉的人来,“有一个人我想向公子打听一下,不知叶小蝶叶姑娘还在不在这地宫里?”

    “三年前我已经放她离开了,至于她最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毕竟他只是我们地宫里的一个小卒子而已。”金面郎君目不转睛地盯着原慕岩,“三年前我跟那个女人打赌输给了她,所以才给了你三年学艺的机会,现在我们俩重新制定一个合作计划吧。”

    “合作计划?”原慕岩轻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要选择我这样的人跟你合作?就算我学艺三年也不如江湖上其他门派里的一些高手武艺高强,你不找他们跟你合作却找我,我不明白。”

    金面郎君身子靠在了门框上,“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说出了我为什么要用你,你现在却说你不明白,是不是从来都不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那好,我现在重新告诉你,我们须弥宗需要的是人才,而你将来必是这江湖之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说的够清楚明白吗?”

    “可你为何断定我就是江湖之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呢?我这个人现在除了耍嘴皮子厉害以外,任何事情我都不在行,甚至包括桃花谷的独门绝技,我连一星半点都没有学到,飞刀更是练得如同一个门外汉,轻功马马虎虎比三年前稍微强一点,就我这样一个学什么什么都不会,干什么什么都不行的废柴,你竟然还如此的高看,我不禁要怀疑你的眼光了。”原慕岩自嘲地苦笑着。

    金面郎君正色道,“你是不是想要跟我讲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一律都会答应你。”

    原慕岩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居然被他这么快就猜着了,他干脆开门见山,“三年前我已经答应你,那么现在我也就不会反悔,你说的对,我确实有条件要跟你谈,我的这点条件对你而言非常简单,就是想请你利用你地宫的庞大以及你手下人的干练,帮我调查寻找一个人。”

    “三年前桃花谷失踪的大弟子乐扶雪?”金面郎君一下子便猜中了他想要寻找的人。

    原慕岩有些吃惊的盯着眼前这个戴金色面具的男人,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或者是会读心术,“正是乐扶雪。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下,三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要陷害她们,还有她们现在究竟是死还是活?若是死了尸首在哪里,若是活着人又到了哪里?”

    金面郎君轻声笑道,“你这些问题都太简单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所以你确定你只有这一个条件?你若是现在还想提条件的话,尽管提,若是等我说出来这些答案的话,你再想提其他的条件就已经晚了。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思考。”他说着走到房间里,从壁橱之中取出一根檀香来放在长明灯上点燃了,然后拿在了手中。

    原慕岩略微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你不用给我思考的时间了,我就只有这点事情,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金面郎君点了点头,掐灭了手上的檀香,“好,原公子真是一个爽快的人。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阴寒月的大弟子乐扶雪并没有死……”

    “真的?”原慕岩的眸中一下子闪出喜悦的光芒,他跳起来想要去拥抱面前的这个人,不知怎的,他对眼前这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有着说不出的信任,这信任似乎与生俱来。多久以来他一直在想乐扶雪究竟是死是活,她究竟在什么地方,每回都想的没有结果,一颗心十分煎熬。现在他终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内心无比的激动起来。

    “三年前她们表面上是奉阴寒月之命前去神魔岛收服如夫人坐下的弟子,而实际上是要去神魔岛寻找一样被如夫人藏匿起来的武功秘籍和驻颜术,但是很不凑巧,林州上一任的知府白京畋就是死在乐扶雪的手上,虽说他是一个贪官,但是朝廷的法度没有将他拿下,她们却动用私刑将这个人杀了,这就引起了林州一带某些乡绅和地头势力的不满,他们很快知道了这个白贪官是被谁杀的,于是就想为这个白贪官报仇雪恨,这些人也算是有一点自知之明,他们知道以自己的势力是不可能杀死桃花谷的人的,于是他们利用了那几日海怪出没,造成了一个假象,引着乐扶雪和岳红衣进了他们的圈套,毕竟这两个女子是在内陆长大,从小不精通水性,她们很快便进了那些人的天罗地网——落入了海中。”金面

    郎君的目光里闪烁出一丝悲天悯人的异样,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的目光挪到了那一盏长明灯上,继续讲述着当年的情况,“那些人很快用金丝鱼网将她们二人抓住了,并打算在海中杀死她们,很巧合的是就在他们动手的时候,海中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似乎被谣传的海怪出没了,那些人落荒而逃。”

    原慕岩很难想象得出她们当时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现在听着眼前这个人讲述当时的情景,他都有些为她们捏了一把汗,“她们被绑着身子,如何从那海水之中逃得出来?”

    “以她们二人之力肯定是逃不出来的,当时我们的人也参与了。”金面郎君淡淡说道。

    “原来那些所谓的海怪是你们的人?”原慕岩有些恍然,“那她们二人是被你们所救了?”

    金面郎君摇摇头,“非也。我们只是想做一只后面的黄雀,可是没想到我们到最后也只是中间的那只螳螂,我原本是想送给原公子你一份大礼,可奈何上天不允许,就在我们的人插手要去救她们两人的时候,有人却抢先将她们带走了。我们的人也只好跟着那些人冲出了水面,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将人带到了神魔岛上。”

    “那你们怎么能确定那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他们再遭遇敌人之手,那可怎么办?”

    “跟着那些人的人回来之后告诉我,她们二人确实是被那些人救了,只是我后来才知道,那些人竟然是扶桑人。”金面郎君停了片刻接着说道,“我派去的人,后来都没回来……”他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

    “难道乐扶雪和岳红衣被扶桑人带走了?”原慕岩心中一急:如果被那些人带走了,她们只怕不好再回来。毕竟服扶桑距离这片大陆还是很遥远的。

    “后来我再一次派出了一些人前去扶桑探查,始终都没有找到她们二人的下落,也曾派了一些人前去神魔岛,可后来的神魔岛已经荒凉成了一片废墟,直到这两年,我才终于打探到她们二人的一点消息。”

    原慕岩迫不及待地走到他面前,“她们在哪?”

    “岳姑娘去年已经过世了。”金面郎君语气里带着一丝同情。

    原慕岩脸色一白,“你说的是哪个yue?五岳那个岳还是音乐的乐?”他的心跟着陡然一紧。

    “岳红衣姑娘据说刺杀了扶桑一个很有权势的达官贵人,后被那人的护院儿抓住一刀毙命,而乐姑娘早在半年前已经成功,从扶桑逃脱了,现在应该还在林州一带。”金面郎君解释道,“她大概是想查清楚三年前究竟是什么人给她们设置的圈套,想要彻底的根除那些黑暗的势力。你若是想要去找他的话,就去那边找吧,应该会有你想要的结果。”

    原慕岩听了他这话,总算放下心来,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我很想去找他,但是又不想将我这兄弟丢在这里,这几天劳烦公子替我照顾他几天,等他醒过来之后上去告诉我一声,对了,上面这几天似乎也有些不太平,若是遇到任何麻烦的话还希望公子能够收留我们。”

    金面郎君轻轻地点了点头,“好说好说。”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来,从里面倒出来一枚红色的宛如大红豆一样的丹药,轻轻地揉碎了,然后喂给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这是三年前你师父送给我的还魂丹,我这几年基本上没有用过。现在还有几粒,足可以治好你这兄弟了。”

    那要三年都没有用了,还有效果?原慕岩有些匪夷所思,曾经现实的社会里一般的药物有效期也就三年,不过这个时代,那如同仙丹一般的药物,应该没什么期限的,他拱手对金面郎君一笑,“多谢公子忍痛割爱。”

    “这药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心爱的东西,我也没有忍痛割爱,放在这里白白的也是可惜了,还不如给你一个顺水人情。反正这东西也不是我做出来的,没什么好心疼的。”

    这话说的倒真是实在,原慕岩不禁笑了笑,“这么说来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可是我居然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难道你姓金?”

    金面郎君笑道,“你若非要追究我姓什么的话,那也没什么意思,既然你觉得我姓金,那么我就姓金。”

    嘿!你老还真是心大。我如果说你姓狗屎,莫非你也就姓狗屎吗?呵呵哒。原慕岩冷哼了一声,“公子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既然你不肯说的话,那我以后叫你小金好了。”

    “好吧随你。你爱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只要别给我起太难听的绰号就行。我现在去看看他们饭菜准备好了没有,你先在这个房间里稍稍坐一会儿。”金面郎君说着便出了这个房门,在他出去之后,那扇门便哗的一下落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终于不再做狗了

    大约一刻钟之后,从外面进来了两个穿着黑色衣服头上戴着面纱的女人。她们手上端着托盘,托盘里面放着刚出锅的热腾腾的饭菜。

    站在最前面的女人将托盘放在了石室的桌子上,“二位请慢用,在下弗影,原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找在下。”说着站到了一旁。而另一个女人将托盘上的饭菜放下之后便出去了。

    原慕岩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忽然觉得她那一双眼睛看上去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姑娘可以摘下脸上的面纱,让在下看一眼真面容吗?”

    女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主人规定了,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地宫里的影子,没有任何资格摘去脸上的面纱,而你们这些外来人也没有任何资格一睹我们的真容。”

    原慕岩抬头环顾了一下整个石室,只见石门紧闭,他笑道,“你们这个地方又没有安装摄像头什么的,你就是让我看一眼,再戴上也没有人知道。何必这么死心眼儿呢?再说我是你们主人的贵客。”

    弗影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就像一尊石雕。

    “真是没意思。”原慕岩摇了摇头,“你们呀,不只是地宫里的影子,简直就是没有自己独立人格和尊严以及思想的木偶。我问你是不是你主人让你去死你就死呀?”

    弗影站在一旁,还是没有说话,她的目光甚至不往他那里看一眼,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原慕岩也只好收住自己的嘴巴,安心的吃饭。

    没想到这金面郎君给他准备的饭菜倒是挺丰盛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挺有心的,准备的这四样菜,还有这一份汤,几乎都是他自己喜欢吃的饭菜。他记得根本就没有跟他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们须弥宗还能够追踪到人喜欢吃什么菜吗?这简直有点太夸张了吧。

    自从得知乐扶雪还活在世上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就一直处于一个激动的巅峰状态,就连现在吃饭都带着很强烈的兴奋感,仿佛下一秒就能够见到乐扶雪。

    人的精神一旦振奋起来,饥饿感随之也就来了,原慕岩很快便吃完了桌上的饭菜,他咂了咂油乎乎的双唇,对站在一旁的黑衣女人勾了勾手指,“弗影姑娘有那个吗?”他做了一个擦嘴的动作。

    弗影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一块儿粉色的手帕,递了上去,这一次他只做了一个匕首化的动作,连多余的话都没有,仿佛很嫌弃原慕岩。

    原慕岩接过帕子擦了擦嘴,他低头看了一眼原本洁净的手帕,被他擦出两个油乎乎的唇印,这么柔软的帕子,就这样被他糟蹋了,实在是有些可惜,原慕岩将帕子放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看向黑衣女人,“弗影姑娘,我有点好奇,这饭菜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黑衣女人简明扼要地吐出两个字来。

    “味道还算不错,那究竟是谁做的?”原慕岩咂了咂嘴又问。

    “不知道。”黑衣女人惜字如金地吐出三个字来。

    “那你们在这里每个月给你们多少银子?你们地宫里一共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影子?你们是不是每个州每个地区的影子是不一样的?有没有分舵?”原慕岩眯着眼睛看向弗影,带着一丝的挑|逗。

    弗影又闭上了嘴巴,如同木头桩子一样站在了门边上,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原慕岩,刚才提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或者是她听到了根本就不屑于回答他的这些问题,在她看来原慕岩这完全属于无理取闹,她没有必要理会他。

    “弗影姑娘,你们影子是不是没有随便说话的权利?”

    “不是。”弗影像个机器人一样,又吐出两个简单的字来。

    原慕岩无奈地笑了笑,“那你怎么不理我呢?我刚才问你那么多问题,你一个都不回答,难道都是些机密吗?”

    “不是。”弗影再次吐出两个字。

    “你是不是就会回答这两个字?”

    弗影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不是。”

    得,遇到了一个机器人。原慕岩干脆闭口不言了,他在这个石室里面四处转了一圈儿,发现靠床的那面墙上的萤石忽然间变成了红色的光,于是站在那块儿抬手敲了敲那面墙,那墙壁坚实如铁,在他的敲击声下发出咚咚的声响。萤石依旧泛着红色的光,只不过颜色逐渐变淡了,原慕岩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这赢时似乎是一整块变色的石头,果然没有一刻钟的功夫,那淡淡的红光又变成了紫色。

    嘿!这可真是一块儿宝贝。原慕岩心有点羡慕了,这东西在原来的世界里还是从来没有见过呢。想必在这个世界里也是难得的宝石,看来这个金面郎君是有一定的来头,不仅有广阔的地宫,还有如此多的罕见的奇珍异宝,如果只是一块很小的会发光变色的石头也就罢了

    ,偏偏是这整一面的墙,看着就让人眼热。

    在现在社会里,人们要想让自己的墙壁看起来发光发热得在上面装饰一些五彩缤纷的小灯。可是眼前这一面墙完全是一块整体的自然的发光体。

    “这是什么石头,竟如此的神奇。”原慕岩由衷的感慨。

    “这原是南境蝴蝶谷特有的一种萤石,玄剑老人与蝴蝶谷的花仲卿谷主曾有一定的交情,花谷主便把唯一的一大块儿萤石一分为二,将其中的一块送给了玄剑老人,玄剑老人又将他转赠给了主人。”黑衣女人突然开口说起了这一块奇特的萤石。

    她的话引起了原慕岩的注意,他慢慢走到弗影身边,“玄剑老人是谁?”

    “他就是玄剑老人。”弗影再次恢复了机器人模式。

    这不是废话吗?原慕岩无奈地笑了笑,“这我知道呀,关键是他和你们主人也就是小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他们既不是父子也不是祖孙,不是师徒也不是师兄弟。”弗影再次将目光转向自己面前的石壁机械的回答。

    好吧,算我白问。原慕岩干脆也不再跟她说话了,但过了片刻之后,他又忍不住问,“小金为什么要把这块石头放在这里?这石头难道有什么奇特的作用吗?”

    弗影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地宫阴暗,主人大概是觉得这块石头放在这里正合适,至于奇特的作用,目前还没有发现。”

    “我记得有的书里面记载过,这样的石头好像可以治病吧?”原慕岩试探性的看向弗影。

    “不知道,在家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书籍。”

    原慕岩有些吃惊,“你难道不识字?”

    弗影在黑暗的角落里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笑容,只是原慕岩看不到她的脸,也看不到她那个稀奇古怪的一闪即逝的微笑。她很快平静下来,用自己独特的声音说道,“小时候家里很穷,没钱让我去读书,长到十岁左右的时候,家乡闹了瘟疫,死了很多人,我和我爹从故乡一路逃难来到了中原……后来父亲去世,我就被迫跟了邻居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大叔……后来我在被押往刑场的时候遇到了主人,他把我从刑场上救下来,我就在这里做了影子。”

    原慕岩听着她有些生涩的简介,其中概括了大量的信息,他很快的梳理好了这个女子的生平,看来只要在这里做影子的女子也好杀手也罢,大多数都是一些可怜人,他不禁有些同情他们。

    “那你为什么要被押往刑场,是杀了人吗?”

    弗影半晌没有回答他的话,就在原慕岩以为他们之间的谈话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她才淡淡说道,“是的。”

    “你杀了那个邻居大叔?”原慕岩依旧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世存在着好奇。

    “嗯,因为他该死。”弗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似乎又想起了当年被那人凌辱的场景,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在她的整个人生里,虽然有些微不足道,但却足以改变她整个人生。

    原慕岩沉默半晌没有在说什么,他不会安慰女人,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话,她们才喜欢听,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是对她们最好的尊重。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突然轻轻伸吟了一声,那声音虽然细小,但却代表着希望。

    原慕岩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个细小的声音,他急忙走到床边看了过去,只见床上的人依旧紧紧的闭着双目,但是他的手指似乎微微的动了一下。“猴子,猴子——”原慕岩轻轻地晃了晃床上人的肩膀。

    “水~”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眸,嘴巴轻轻地蠕动了两下吐出一个字来。

    原慕岩还未说什么弗影忽然迅速地从旁边的石桌上端起一杯茶水送到了床边。原慕岩接过弗影递过来的茶杯,“谢谢。帮我扶一下他好吗?”

    弗影点了点头,帮他一起将床上的人扶了扶,抬起了他的头。原慕岩将茶杯里的水用勺子挖着,一勺一勺的送进了他的口中。

    床上的人喝完水之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原慕岩,声音嘶哑地说道,“老原……我终于……不是狗了……”一句话刚说完,他又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原慕岩喜极而泣,“猴子,你当时是怎么……”他抬头看了一眼弗影,弗影依旧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上,好像根本就不屑一顾听他们说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只是太累了,身上的那些伤口还是很疼……”猴子再次睁开了眼睛,“你特么当时也太狠了……少捅两刀,我也不至于受这份罪呀。”

    原慕岩有些哭笑不得他辩驳道,“我哪知道你会整这一出呢,再说他当时杀了我的狗,我以为你就此就死了,所以更加恨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你应该感到庆幸,我及时发现的是你,不然的话你就是穿到他身上,也是一个没用的活

    死人。刚才我跟小金谈了谈,他说你暂时可以在他这里疗伤,等到伤好之后再跟我们一起离开。”

    猴子想了想,依旧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这伤没有,一个三五个月是不能够完全好利索的,恐怕会耽误你的事情,不如这样好了,你和明阙先走,等我伤好了,就去神魔岛那边找你们,你看如何?”

    猴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依稀听见了金面郎君的话,他知道乐扶雪现在还活着,这对于原慕岩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消息。最主要的是她竟然还在神魔岛那边,这就跟他们之前的计划完全吻合,自己养伤不要紧,但是原慕岩却不能静下心来,在这里一直陪着他,与其让他在这里干浪费时间,倒不如让他先去做自己的事情,等自己伤好之后再去与他们会合,这也算是成人之美。

    原慕岩听了他的话,既感动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让我先去神魔岛那边?”

    “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见了你和那个人的谈话,我知道了乐扶雪还活着,你又着急的去找她,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先过去……反正地宫这边的消息也比较灵通,你们走到哪里他也能够知道……”猴子说着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的汗珠来,似乎耗费了很大的心神。

    “好,等我回去和明大哥商量一下。你也不必回上面去了,就在这里养伤吧,小金那边都有药,而且这里的饭菜也不错,你饿了吧?”

    “咳咳咳……”猴子忽然咳嗽起来,他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一下下地跳动着,半晌才停下来,“不是特别饿,只是口渴的厉害,你再给我倒杯水。”

    猴子的话音刚落,黑衣女人弗影,便再次倒了一杯热茶,端到了猴子面前,她恭恭敬敬地说道,“侯公子请用茶。”

    猴子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姓侯?”

    “因为我是须弥宗的人。”黑衣女子淡淡说道。

    “……”猴子无语,这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原慕岩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废话,他笑道,“他们须弥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简直比度娘还厉害,所以你还是不要问,问就是我就是知道咋地?”

    黑衣女人丝毫不介意他们揶揄她,她将目光放在猴子身上,温柔地说道,“侯公子,饿了吗?若是饿了,弗影这就安排给您炖一碗热粥。”

    “确实有一点儿,那就麻烦弗影姑娘了。”猴子客气地说。

    “不麻烦。”弗影说着起身朝门口去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那扇门哗的一下又打开了,直到她出去之后,才又降落下来关闭了。

    “我现在确实想吃一点粥。”猴子再次躺下来,背上的伤隐隐的有些疼。

    “看来等一会儿他们端来的粥,说不定很合你的胃口。”原慕岩坐下来,盯着那面变换颜色的莹石墙,伸手又触摸了一下,那墙壁带给人一种幽凉的气息,摸上去很舒服,“这个石头很奇怪。”

    猴子却闭上了眼睛,似乎疲倦的没有听见原慕岩的话。

    原慕岩看了他一眼,又将这块石头的来历告诉了他,猴子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仿佛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力气说话了。

    “老原,你说咱们在这个世界里死了,会不会回到咱们原来的世界?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你在原来世界里创造出来的巨大的脑洞,咱们怎么样才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呢?”猴子沉默了好长时间,仿佛攒了一点儿力气。

    他的这几句话说的原慕岩一阵伤感,他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我也不知道。既然上天让我们来到这个脑洞里,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要去想了,也许到了一定的时候,咱们就回去了。”

    “也许吧……”猴子再次闭上了眼睛,“我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曾经走到一个很诡异的地方,那里有无数的光点在不断的闪烁,消失又出现,他们在我眼前似乎永远也流传不尽循环不止……你说死了,大概就是到了一个那样的地方吧?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也没有嗅觉,仿佛这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和苍白……”

    原慕岩刚想说什么,这时候石门再一次打开了,弗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金面郎君。

    原慕岩见他们走了进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小金,你终于又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叫我们哥儿俩扔在这里不管了呢。对了,我得夸你几句,你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喜欢吃什么菜你都知道,今天中午的饭做得很nice,加油继续努力。”

    金面郎君没有看他,目光放在了床上的人身上,“侯公子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身体果然很强壮,可喜可贺。”

    猴子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那也得多谢公子的灵丹妙药,我才能好的这么快。”

第一百一十六章 蛰伏

    “小金,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好好的商量一下。”原慕岩决定把猴子刚刚跟他说的事和金面郎君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说吧。”

    原慕岩看了一眼猴子,“我这位朋友伤势有些严重,我想让他留在这里治疗,你这里如果还有一些上好的金疮药,或者是治疗内伤的药,就请给我这个朋友用一下,我想你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吧?”

    金面郎君轻笑了一声,“好,这不算什么大事。”

    “他想要彻底的好起来,恐怕还有很长一段的时间。而我想要尽快的找到她们,也好跟我师父有个交代……”原慕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面郎君打断了,只听他语气有些阴冷说道,“你这些都是借口,你没有必要跟她交代什么,我知道你从桃花谷出来,就已经和阴寒月断了关系。”

    原慕岩笑道,“抱歉,我忘了你们消息很灵通的。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想尽快找到乐扶雪,一刻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了,我走的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够照顾好我的这个朋友。”

    “这个你放心,我既然已经决定跟你合作,就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你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金面郎君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

    “我们这一路东去,说不定四处飘泊最好让你们的人能够时刻知道我们的行踪,好告知我的兄弟。”原慕岩说道。

    金面郎君再次轻笑,“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原慕岩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

    “既然原公子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在下倒有几句话想要嘱托给公子,此去东行可能会遇到一些不顺,而今公子已经学艺在身,我们的人不必每时每刻的保护你了,你自己要学会辨别是非。”金面郎君像个大哥要嘱咐自己将要远行的小弟一样,耐心的嘱咐了他几句,又将目光看向那一面发光的萤石,“我听弗影说你好像很喜欢这块萤石,既然你喜欢的话,那我就将它送给你。”

    原慕岩有些瞠目结舌地盯着他,说道,“送给我,这么大个东西,我怎么能够带得走?开玩笑的吧!”

    金面郎君笑道,“我怎么可能让你带着走,你若是喜欢的话,这整个石室都是你的话,你如果喜欢的话,我把这一块的统领权都给你,也就是说这个地方的地下古城都是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原慕岩笑了,“我觉得不怎么样,你这样把我弄成什么人了,好像是图你的地,盘一样,更何况我也不善于管理,我只有一个心愿,你就好好的待我兄弟就好了,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兄弟能够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还要我给你写个保证书或者契约之类的东西吗?”

    原慕岩急忙摆手,“不需要,我信得过你。”

    金面郎君看了看内面变换的萤石墙,“我看你也有些累了,不如随我到隔壁的石室里休息一下,等到休息好了之后,精神饱满的再去上路。我会为你准备一匹快马,还有衣服银两以及路上吃的干粮。”

    这么看来,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心肠也不赖呀,虽然有些猜测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他对自己还是有所帮助的。原慕岩心中感慨了一下,“也好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小金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那我就好好睡一觉。你若是不说的话,我也感觉不到累,现在忽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云里雾里一样。”

    金面郎君转身朝外面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身看向床上的人,“侯公子,你好好休息,我把弗影留在这里,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指使她就好。”

    “多谢。”猴子对他点了点头。

    原慕岩在他胳膊上拍了拍,“你安心休息吧,好好养伤,我就先走了。”

    猴子像个乖巧的小孩子对他点了点头,“你尽管放心去,不必担心我。”

    原慕岩便跟着金面郎君去了隔壁,走出这一间石室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眩,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感觉有些累了,还是刚刚才有些不舒服。他心里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五味陈杂。

    金面郎君站在隔壁石壁前,在那些五花八门的图案上轻轻地点了两下口中一阵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念的咒语还是什么,那石壁的门,哗的一下向左边打开了。

    这一间密室比前面的一间密室暗淡了许多,也狭窄了一些,但是里面陈设却比刚才的那间密室要繁华一些,看上去和地面上的古朴的房间布置相差无几。

    “原公子请吧。”金面郎君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原慕岩站在门口对他拱了拱手,“你以后还是叫我老原吧,公子公子的叫着多麻烦。”

    金面郎君笑了笑,没有说话,待原慕岩进去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他走之后,那扇

    石门哗的一下关上了。

    原慕岩躺在那张狭窄的小石床上,这小石床上铺着厚厚的野兽皮,躺上去很舒服。原慕岩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云苍尔在赵夫人的安排下住进了客房,天色已晚,没多久便也睡着了。

    众人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卯时左右云苍尔就起了床,很快梳洗之后,他便在整个唐家别院里四处转悠了一圈儿,最后走到那座土山坡下,朝上张望了一眼看见那一座亭子,他静静地观察了一下,然后绕到土山的另一面,沿着那一条几乎被野草覆盖住的小径,一步步地走到了山上的小亭子里。

    天已经亮了起来,东方翻起了鱼肚白,太阳马上就要从云朵之中跳出来了。凉风阵阵,云苍尔的灰色道袍在凉风之中瑟瑟起舞,他在亭子里站了片刻,然后低头朝下面仔细观察着,观察了片刻之后,始终没有发现什么。他走到亭子中央,俯身敲了敲地面。他静静地听了片刻之后站起身来,自语道,“这下面是空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太阳从云层之中跳出来,万丈光芒瞬间铺满了天地之间。云苍尔站在亭中俯瞰着山下的景致,只见那水池里的莲花已经开放了,亭亭玉立,如同少女一般,在柔和的晨风中舒展着英姿。水池的西面是一片翠竹林,清风拂过竹林里散发出一阵飒飒的声响。一切都是如此的静谧祥和。

    云苍尔始终站在亭子中央,他面带微笑地望着下面自己看到的风景,心情恬淡。

    “小师父好兴致。”

    冷不丁的,他的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

    云苍尔转过身来,看到身后的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两个人就好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般,“早就听闻这江湖中有一个神秘莫测的男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久仰金面郎君的大名了,不知公子突然出现有何贵干?”

    “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问小师父一句,唐大师何在?”

    云苍尔摇了摇头,“不是贫道不想说,而是贫道确实不知道,我师父喜欢云游四海,故而行踪不定。”他带着疑惑地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公司找我师父有什么事?还有你们须弥宗向来以能知天下事为傲,想必我师父的行踪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金面郎君目光看向山下,“你师父不在五行之内,算不得这世上的凡俗之人,故而我们须弥宗没有办法探查他的行踪,实不相瞒是玄剑老人要找他。”

    “公子所言也算是实话,但云某确实不知还望公子恕罪。”云苍尔对他施了一礼,“这亭子下面便是你地宫的入口吧?我有一位朋友四处寻不见,是不是去了你这地下?”

    金面郎君爽朗一笑,“小师父果然聪明,原公子一切安好,你们若是明日相见的话,还希望公子不要说出今日与我相见的事。”

    云苍尔点了点头,“保证守口如瓶。”

    “多谢!”金面郎君说完转身朝着山下走去,不多时便隐在一片荒草之中了。

    云苍尔见他离开了小亭子,自己也转身下了这小土山,他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很快就走回了客房,刚刚回来就看见赵夫人带着几个丫头来了,每个小丫头手上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盛着饭菜大多都是素斋。

    赵夫人笑道,“听丫头说,小师父一起床就出门了,以小师父所见我这园子可还好?”

    云苍尔客气地笑了笑,“夫人这别院果然十分的雅致,刚刚贫道在那边的小土山上观察了一下整座院落,错落有致,层次分明,特别是这东院和西院,像极了一副八卦图形。可见夫人也是懂些奇门数术的吧?若是不然又怎么能够让人设计出这样别致的院落呢。”

    赵夫人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话。“小师父饿了吧,尝尝我这小院里的厨师做出来的早点,是不是合你的胃口。”她的话音刚落,那些丫头们便将手上端的饭菜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云苍尔看着丰富的饭菜,感激的点了点头,“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这饭菜看上去好看,闻上去好闻想必是色香味俱全了,应该比我们道观里的斋饭还要更胜一筹。”

    “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这点素斋不算什么。小师父用膳吧,老身这就走了。”赵夫人说着转身离开了。

    云苍尔一直将他送出院门,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转身回去了。

    他吃罢饭之后,明阙就带着婉儿一起来到了他这院落里。婉儿一向活泼好动,进门便大声说道,“小师父,我听明大哥说你给他讲过一个老鼠精的故事,也给我讲一讲吧。”

    云苍尔笑了笑,“好,等我有空闲了再给你讲,昨天晚上,李潇然公子被安排在了哪里?可否带人去探望他一下?”

    婉儿撇了撇嘴说道,“昨晚他被人抬到了下人所居住的地方,

    像他那样的人渣,不配住在我们的客居里,没有把他扔出去,就算是对他很客气了。”

    云苍尔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赵小姐此言差矣,李公子虽有错可毕竟是受了妖孽的指使,并非他本意,那妖物若是不控制他,他也不会失手杀了翠儿姑娘。对了,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婉儿笑道,“我哥哥现在还睡着,大概是昨天晚上太累了。”

    “那就好,等我一会儿去看看他,经过昨天晚上的折腾,他今天应该会恢复过来的。”云苍尔起身为他二人倒了茶。

    明阙喝了两口茶,说道,“不知道我那兄弟究竟在什么地方,小师父今天有没有空闲和我一起去四处寻一寻他?”

    云苍尔放下茶杯笑着说,“咱们也不必去寻找他,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的,我现在唯一能跟你说的是,你兄弟现在很安全。明公子大可放心在这里安心的居住几天,过几日我们可一同离开。”

    明阙奇道,“小师父是如何知道我兄弟平安无事的?难道你会预测之术?”

    “略懂一二,但是我并不是预测出来的,怎么说呢,原兄弟像你所说,他向来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只安心的等待两日。”云苍尔放下茶杯,“婉儿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小师父,有什么事尽管说,不必用这个求字。”婉儿很爽快地说。

    “那好,现在请姑娘找一个可靠的人带我去见见李公子。”

    婉儿虽然心有不愿但依然说道,“我最可靠之人现在已经故去了,不如我带你去见他吧。”

    “那就多谢婉儿姑娘了。”云苍尔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

    婉儿现在也知道,翠儿的死跟李潇然并没有主观上的关系,她也很清楚李潇然当时是受了邪恶力量的支配,才措手杀了翠儿。但她心里就是很厌恶这个人,如果不是云苍尔,坚持让人把李潇然收留一晚上,她绝对会让人将他扔到大街上任凭他是死是活。

    昨天晚上云苍尔走后,婉儿让人将李潇然扔在了马棚里,她现在有些不好意思的带着这位小师父走到了马圈里,可是让她大吃一惊的是,这马圈里并没有李潇然的影子。

    “那家伙跑了!”婉儿恨恨地攥了攥拳头,“算他跑得快,若是再被我抓住,一定狠狠地抽他两耳光,不能杀了他为翠儿报仇,总得出出气。”

    云苍尔四处观察了一下,问,“姑娘,这马棚里面养了几匹马?”

    婉儿认真地查了一下,一下子叫起来,“哎呀,居然还偷了一匹马!这可恶的小偷!”

    “看样子他应该是昨天晚上就走了,算了咱们还是去看看你大哥吧。”云苍尔是微笑地看着她。两人便往唐孤山的院子去了。

    两个人一起赶到唐孤山所居住的小院时,他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师父早,婉儿你今日起的挺早呀。”

    婉儿笑道,“我本来就很勤快。”

    唐孤山轻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睑,“只可惜翠儿……昨天晚上也多亏了她,若不是她护住了婉儿,只怕……”

    “人命自有天定,翠儿姑娘如今已去了,唐公子就不必伤怀了,大家也就不必过于伤心了,唐公子现在感觉身体如何?”云苍尔淡淡说道。

    “话虽如此,这姑娘毕竟在我们家呆了这么多年,和我妹妹的关系也不错,如今突然故去,真是让人无法接受。”唐孤山再次叹气,“我这身子还算好的,小师父不必担心。”

    “那就好,我看公子的气色也比昨天好多了,在休养两日便可启程。”云苍尔笑道。

    婉儿听着哥哥说起翠儿,也不由得退到一旁,淌眼抹泪儿,“希望翠儿姐姐来生能够得偿所愿,生在好人家。”她红着眼看向唐孤山,“母亲说一会儿就让人将翠儿姐姐的尸首在东面在院里火化。今天下午就要厚葬她。可是我好难受……”

    “也好,翠儿也算是我们唐家的人。待她火化之后骨灰就埋在咱们这别院的附近吧,牌位由我带回去放在唐家的祠堂里。”唐孤山看向婉儿,“你也别太伤心了,过几天跟着你明大哥一起去江湖上转转,那些伤心的事情自然就忘记了。”

    婉儿又抹了一把眼泪。

    云苍尔叹道,“唐公子真是宅心仁厚,云某佩服。见你无事,在家就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吧。”

    “小师父慢走。”唐孤山目送着他离开了房间,又看自己的妹妹仍旧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只管哭,他说道,“婉儿别哭了,乖,你想你翠儿姐姐也一定舍不得你如此伤心,对不对?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婉儿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可是人家就是很难过,哥,我以后再也见不到翠儿姐姐了……”

    “没出息!你以后见不到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要这样天天哭吗?”门外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是我女神

    赵昭婉儿正抽泣时忽听窗外传来她母亲严厉的呵斥声,她立刻止住了哭泣,睁着眼睛朝门口张望了一眼。

    不多时,赵夫人便走了进来,她走到婉儿身边收起那一脸的严肃,“不要这样。”说着将女儿揽在了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人固有一死,只是早晚的事。更何况翠儿死得很值,她希望你过得好,不要再为她伤心了。”

    婉儿终于止住了哽咽,“娘,我哥哥刚才说今天要把翠儿姐姐下葬了。牌位由他带回越州,放入我们唐家的祠堂里。”

    “嗯,你哥考虑的也算周全。只是这样以来,你父亲必然知道他来过我们这里了,不如暂时先不将翠儿的牌位带回去,等到你们离开之后,我再找时间做这件事吧。”赵夫人说着看向唐孤山,“小山,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我感觉还不错。二娘不必担忧,估计再休息两日便可启程回越州了。”

    赵夫人轻叹了一声,“好,你们兄妹商议一下,一会儿为翠儿姑娘办丧事的事情。我暂时回安堂念佛去了。你们这几天若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自行安排,不必顾及于我,走的时候也无需与我作别。”她说完抬手摸了摸婉儿的脸,“婉儿,以后要听明阙的话,他是一个可靠的人,娘不在你身边你不可以任意妄为,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女儿记住了。”婉儿无声的掉下两滴泪来,目送着赵夫人出了房间。她回头看了唐孤山一眼,“哥,我娘刚刚说的话好像是要跟我生离死别似的,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唐孤山也想不明白,二娘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知道她有一个闭关念佛的习惯。一旦进了佛堂,就不会轻易出来,有时三五天才会出来吃点东西。吃完之后继续修行。她昨天说过今日会给翠儿主持葬礼,可现在又说这件事情,让他们兄妹看着办,大有撒手不管的意思。“你别想太多,二娘或许只是想锻炼一下我们,再说翠儿姑娘毕竟是为了我们两个才死的,由我们将她安葬也合情合理。”

    婉儿不再说什么了,起身回去准备了。

    巳时左右兄妹二人命人将翠儿的尸首抬到小土山的后面,进行了火化,唐孤山又令人收敛了一坛骨灰,安葬在了土山亭子后面。

    三日之后,唐孤山决定启程回越州,云苍尔、明阙、婉儿和他一路出了唐家别苑,几人便分道扬镳。云苍尔和明阙婉儿一路朝东走去,他们决定向着原慕岩的目的地进发。

    三人走出了那座不起眼的小城之后,云苍尔勒住马缰绳看着广袤的大地,“再往前走大约五十里,也许就能够遇到原兄弟了。”

    “小师父难道会预测术?”婉儿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你们那个原兄弟……”她又转头看了明阙一眼,但见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下来,立刻收住了下面的话。

    云苍尔微微一笑,“能不能遇见他,咱们走着瞧呗。只是过了前面的一个镇口之后,再往前走,恐怕咱们晚上就要在外面露宿了。如果不想露宿的话,今天晚上就在镇口那边找一个小客栈住下来。你们觉得怎么样?”

    明阙道,“这样也好只是我们会不会跟我兄弟失之交臂?”

    “也许不会。”云苍尔笑得有些神秘莫测,“这就像天上的风云一般,都是变化的。”

    “那你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的那么肯定,现在又说都是变化的……”婉儿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云苍尔淡笑不语,几人朝前又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他忽然问,“你们二人是假成亲吧?”

    明阙一下子勒住了马缰绳,马停的有些急,险些将他从马背上翻下去,“小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们两人看上去就那么不像夫妻?”

    云苍尔点了点头,“哪有丈夫会叫自己的妻子姑娘的?你呀,要想演的像一点就把称呼也改了。”他说完夹了一下马腹,马儿迅速跑到他二人的前面去了。

    明阙和婉儿对视了一眼,双双抿嘴一笑。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三人终于赶到了云苍尔说的那个镇口。不凑巧的是这么小的一个镇子没有一家客栈,他们三人就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富足的人家,住了下来。

    原慕岩在那个床上睡着之后,神之恍惚地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那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大陆,陆地上长着一人多高的荒草,有一个人站在荒草地里扶着身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隔了很远他看不清那人究竟是谁也看不清那人是男还是女,他快步朝的那个人走过去,想要问一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每当他走进一步的时候,那个人就好像跟他有心理感应似的,好像怕他追上自己,他也朝前走一步。原慕岩始终追不上那个人,急的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草丛里忽然冒出来一匹金光闪闪的梅花鹿,那只鹿通体是金

    色的,就连身上的梅花斑点都是不同程度的金色,它好像是人用金子铸成的,浑身散发的光点炫目多彩,照的原慕岩几乎睁不开眼睛。

    原慕岩眯着眼睛盯着前方那条宽敞的大路,以及站在路中央的那一匹金色的梅花鹿。半晌之后,那梅花鹿也转过头来看向他,“……”它一双优美的唇上下启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在跟原慕岩说话。

    原慕岩试探性的朝它走去,那梅花鹿优雅的晃了晃两只漂亮的鹿角,它似乎并不怕原慕岩,好像还挺期待他靠近自己。原慕岩便大着胆子再次朝它走了过去,这一次他清楚地听见了那头鹿,轻轻的鸣叫了一声,它的声音仿佛是一种令人很眷恋的歌曲,婉转动听。

    “将来的路途里,你如果感觉万无一失的时候,请回头看一看身后……”那头金色的梅花鹿忽然转头看向原慕岩,目光里带着一丝仁慈悲悯。

    原慕岩不知道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大声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头鹿忽然幻化成一个人来,只见他一张硕大无比的脸,五官分明清秀俊朗,原慕岩竟然觉得那张脸他无比的熟悉,却又分明是不认识。

    “如果你感觉万无一失的时候,请你回一下头,看看身后的路,是不是之前你想要走的?有没有连累无辜的人走错了路?”那张巨大无比的脸慢慢地消散了,五官渐渐的化作点点滴滴的繁星,洒落在整片天空。

    他好像是解释了那头金色的小鹿的话,但却让原慕岩又陷入了另一种沉思之中。

    他们这难道是在给他一种提示?原慕岩不明白这样的提示究竟有什么样的作用,他心里有些小小的惊慌失措,关于未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连累什么人。

    风呼啸而过,吹的他有些冷。原慕岩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身子抖了一下。

    “你很冷吗?跟我走吧。”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原慕岩身后响起,他蓦然一个激灵转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眼前忽然一下子毫无征兆的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他仿佛掉进了一个黑洞里,一颗心也被埋在了黑暗之中。

    黑暗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颜色,你永远不知道在黑暗之中涌动着的究竟是什么,而人心就有那么一个角落是黑暗的,里面藏着深不见底的各种欲|望和奇形怪状的贪婪。

    原慕岩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往下坠,落,就好像是有人将他从悬崖上推了下来,那样的感觉令他心生恐惧,他清晰的知道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奇怪的梦里,但是却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亮了原慕岩感觉到眼前闪过一丝光,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石壁上的长明灯依旧忽闪着,漂亮的灯花,殷红色的帷幔随着不知是哪里挤来的风,随意地摆动着妖娆的身姿。

    原慕岩站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生死的边缘游走了一回,现在看见眼前的光明终于活了过来。

    石壁的门哗一下打开了,金面郎君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蒙脸的女子,那女子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几样小菜,还有一壶酒。

    “原公子,睡得可还好?”金面郎君言语带笑。

    原慕岩深吸了一口气,胃里很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他微微一笑,抬头看向金面郎君,“睡得还凑合,小金呐,你来的可真及时,我正好饿了,如果不是身处在这个朝代里,我还以为你安了监控在监视着我,不过我知道你们的系统很有可能比我所说的监控还要厉害一点。”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因为很多事情,他无法从这个男人嘴里面得到很满意的答复。每次问到那些很机密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嘴就好像是被钉住了,真不愧是一个秘密机构的老总,这一点他有些佩服。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我猜你现在应该是很饿了,因为你大约睡了十二个时辰。”金面郎君亲自将身后女人的托盘儿接过来,把饭菜摆在了床边的石桌上。

    十二个时辰就是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自己在这里居然睡了一天一夜?原慕岩有些难以置信,“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金面郎君点了点头,“时不相瞒,我在你睡下之后,在你的床头放了一种安神的香,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睡得安稳一些,做个好梦而已,不知道你之前都经历了什么,我在你睡下的时候来了两次,每一次你都在说梦话,梦里面在喊着一个姑娘的名字。”

    “乐扶雪?”原慕岩坐在了桌前捡起筷子开始夹菜吃。

    “李,晓,梵。”金面郎君一字一顿的说,坐在了他对面,帮他倒了一杯酒。

    原慕岩的筷子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夹菜吃。这个名字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了,不知怎的,这次从对面这个男人口中

    说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的冷意,他感觉自己心里的一个秘密,被眼前这个男人悄然拾走了。

    原慕岩虽然低着头在吃饭,但是依旧感觉到了一丝冷冷目光,但是他却不愿意抬起头去迎接那目光。

    “她是谁?”那阴冷目光的主人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原慕岩有一丝恼火,这是自己心里的秘密,也是自己的私事,他没有权利过问。原慕岩没有说话,继续低着头吃着菜,这些菜五颜六色很好看,闻起来也很香,吃着味道也很不错,只是让他有些不太明白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这些食材都是什么?

    “告诉我她是谁?”那个声音带上了一份敌意和恼怒。

    原慕岩猛然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小金,你别太过分了!”

    金面郎君忽然仰头大笑,“我触及到了你的底线?可是你现在也正在触及别人的底线,或者说你现在正在触及所有人的底线。”

    原慕岩心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吃的饭菜感觉还美味吗?”金面郎君的声线一下子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原慕岩急忙低头看向石桌上的饭菜,只见那些五颜六色的饭菜忽然都变成了,殷红的五脏六腑,甚至还有手足鼻口,它们都是人的。

    “你……”原慕岩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卑鄙小人!”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的汗水不断地流下来。原来这又是一个梦。原慕岩心有余悸的抚摸着心口,抬起头四处张望着,他这才发现这张床上并没有那些红色的帷幔,而对面墙壁上才是那一盏黄色的长明灯,长明灯的火苗肆意的跳跃着,看上去很欢乐的样子。

    原慕岩脑海里那些梦境一下子都像是被人拿着橡皮擦清除了一样,除了一些星星点点的记忆,他什么都忘却了。

    这时候,石门再次打开了,金面郎君带着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装着五颜六色的饭菜。

    原慕岩一惊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他顿时感觉一阵恶心,翻身想要吐些什么,却吐不出来。

    “老原,你这是怎么了?”金面郎君诧异地盯着他。

    他叫自己老原,原慕岩的心仿佛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这就好像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对上了一样,原慕岩喘了一口气,“没什么,好像做了一个很恶心的噩梦。”

    “是不是梦见了我给你吃人肉?”金面郎君笑道,“你就是太过于小心了,就连睡觉也不安心,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怕别人陷害你。你看你这才睡了两个时辰,我也进来过两次,你都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听上去倒像是一个姑娘的名字。”

    原慕岩的心头仿佛是有个什么东西炸裂了一下:这些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他怔怔地盯着金面郎君,“我说的是不是李晓梵这个名字?”

    金面郎君摇了摇头,“不是,你说的好像是孙燕姿。她是哪家的姑娘?你所倾慕的人吗?我怎么好像没听你提起过,而且在江湖之中姓孙的名门望族,我到底还算是认识一些,只是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原慕岩笑了,这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偶像,人家又不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眼前这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她是我女神。”

    “女神?”金面郎君为他倒酒的手停住了,目光看向他,似乎并不理解这个名词。

    “啊,就是……心目之中最完美的女子像神一样的存在。”原慕岩很拙劣的解释着,他觉得自己这样说并不能够完全解释得了孙燕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金面郎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她长得很漂亮,像个仙子一样?而你又很喜欢她?那么她究竟是谁家的姑娘呢?”

    原慕岩有些无语,他不知道该跟这个人怎么解释偶像这个词,只好说道,“她不存在于我们这个江湖,她只存在于我的梦境之中,在那个神仙一般的世界里,她就是像仙子一样的存在,她的人品歌喉都是一绝的。”

    金面郎君有些诧异,将手上的那杯酒递到了原慕岩面前,“这世间果然不存在这样的人物,还是你有福气。”

    原慕岩接过酒,低头看了一眼那几样菜,却是普普通通的几样青菜炒肉,他这才放心地一饮而尽,然后夹了几口菜。

    “你的盘缠和干粮以及马匹,我都已经为你打点好了,现在是巳时左右,你不必从原路返回,等你吃完了这碗饭,我带你从这条通道里过去你便到了金家庄,浅月在那边接应你,两天之后,你的朋友们也会赶到那里。”金面郎君淡淡说道。

    原慕岩再次饮了一杯酒,“感谢你为我所做的安排。”他现在确实是由衷的感谢眼前这个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马大爷

    原慕岩吃过饭之后,金面郎君果然送他出了地宫。出来之前他原本想要去再看猴子最后一眼,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金面郎君带着他一路沿着那条悠长的通道走了大约两三公里,才终于停了下来,他站在一个石门前,伸手在石门上左右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然后念叨了几句什么那扇门,就哗的一下打开了,这石门之中不是一间密室,而是一条通往地上的通道。

    “老原,你上去之后向北走就会看到一户人家,他的门眉上写着四个字:祥和人家,大门是黑色的,两扇木门上都贴了门神,敲门的时候敲四下,之后就会有一个穿白衣、头戴白色面纱的女子,为你打开门,她叫浅月。”金面郎君嘱咐着,“我为你准备的东西,她会替我交给你,好了,祝你好运吧。”

    原慕岩再次道了谢,然后拾级而上,他走了一半的时候,回头向下看了一眼,发现金面郎君已经离开了,但是内扇石门并没有关闭。原慕岩有些伤感的继续往上走,他就是这样一个有些伤春悲秋的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总算走到了地面上。强烈的阳光扑面而来他一下子蒙住了眼睛,缓了好半天才渐渐的适应过来。地面有些炙热阳光更是有些炙热。他是在一个小巷子口走上来的。踏上地面的时候,他又将一旁的一块青石板盖在了地宫入口上。

    这个小巷子很安静,几乎没有一个人。除了阵阵的蝉鸣之外,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原慕岩沿着狭窄的小路一直走出了小巷子,直到出了巷口他才看到零零散散的人。那些人似乎都害怕这强烈的阳光,匆匆的赶回自己的目的地去了,看都不看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原慕岩想了好久才分辨出东南西北。于是按照今面郎君所说的方向,朝北走去。

    果然走了没几步,他就看到有一户低矮的房门,那门眉上确实书写着四个大字:祥和人家。黑色的木门,两扇木门上贴着门神。“看来这里就是小金所说的那户人家了。”原慕岩四言自语了一句,抬脚走到跟前,又抬头确认了一眼,觉得准确无误之后才抬手敲了四下房门。

    约么一盏茶的工夫,门才被打开了,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带着白色面纱的女人,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显得格外飘逸,原慕岩看着她的身形猜想着这女子天仙一样的容貌,他隔着那一层面纱,看不清这女人的长相,上前礼貌地笑道,“姑娘可是浅月?”

    白衣女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原公子请进吧。”

    原慕岩就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院子的东西两面各是一个马棚,每个马棚里面养着十几匹马,都是身材高大一身棕红色的长毛,看上去十分健壮。

    看来自己倒像是进了养马场。原慕岩心里嘀咕着,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尽管马匹很多,但是这么热的天却没有很难闻的味道散发出来。

    浅月领着他在东面的马棚边上站定了,“原公子稍等。”她说着进了马棚里,在马棚里面东瞅瞅西看看,终于选了一匹看上去健硕的白马,她轻轻地拍了拍马肚子,那匹马立刻仰起头长鸣了一声,仿佛在回应她一般,她很满意的将这匹白马牵了出来。

    “原公子,这匹马就送给你了,它叫雪烟,性情很温顺,脚力也还可以,只是有一个缺点就是贪吃,所以上路之前,请一定要让它先吃饱,否则它就容易撂撅子。”浅月一边说着一边将马缰绳递给了原慕岩。

    原慕岩并没有及时的接过缰绳而是四处看了看,其实他并不太喜欢白色的马。因为容易脏。而且他雪白的毛脏了之后不好清理。再说了,自己又不是王子也不是唐僧,没必要骑白马。“额……浅雪姑娘你能不能给我换一匹马?”

    雪稍稍地愣了一下,并没有行动,“你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我们主人?”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喜欢白色的马而已,你看我能不能选……那匹马?”原慕岩走到了西边的马棚,指着正在吃草的一匹棕红色的马问道。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她走到西边的马棚这里,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那匹马,“不行,烈火脾气暴躁,你控制不了。”

    “那他旁边的那匹呢?”原慕岩指了指那一匹个头稍微矮小的马。

    白衣女子再次摇头,“铛铛脚力不行。”

    “那……这个呢?”原慕岩走另一匹正在吃草的红马身边,他伸手摸了摸码头那匹马好像并没有,因为他的触摸而停止咀嚼,依旧低着头只顾吃草,仿佛没有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

    “水源性格太过温和,且不听话,你根本就驾驭不了它。”

    “那么它旁边这匹怎么样?你看它性子这么好,脚力不脚力的倒不是什么太重要的……”原慕岩的话还没有

    说完,那匹马忽然扬起头来,长鸣的一声,吓得他急忙抓紧了马缰绳,浮在了马背上,可是这匹马似乎发了怒一样,疯狂的摇摆起身子来,似乎非要将原慕岩从身上摇下去不可。

    白衣女子冷冷地看着带到原慕岩,几乎要被甩下马背的时候,她才吹了一声口哨。一声令下,那匹马立刻安静了下来。她走到马前轻轻地拍了拍马身子,伸手拉了一下原慕岩,帮他一起落了地。“俏俏不是任何人想骑就能骑的,它虽然是一匹母马,但是它的性子比烈火还要激烈,它的脾气阴晴不定,如果它讨厌一个人的话,那个人就算是能够爬到他的背上,也会被它千方百计地摔下来。你跟它不熟,更不懂它。”

    好了,又pass一匹。原慕岩揉着有些发痛的肩膀,心有余悸的看着刚刚的那匹马。他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的马竟然比人还琢磨不定。

    “你决定还换哪一匹?”白衣女子很耐心的看着原慕岩。

    嘿,我还不信,今天就找不到一匹能骑的马了!原慕岩心里也跟着宁起来,他又走回到东边的马棚,看着那一匹正在吃草料的黑马,“这个呢?”

    “公子眼光不错,一眼就看中了暗夜,只是暗夜并不适合你,它白天会疯狂的奔跑,不知疲劳,晚上便会一动不动。”

    靠,还能这样?原慕岩有些想笑:他是一匹吃草的马,又不是一匹机器马,还能白天上了发条晚上就停电?

    白衣女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和并不信任,继续说道,“有一只影子曾骑着他去北方寻找主人,白天想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但是马儿却不想休息,一路狂奔让他错过了唯一的一家客栈,夜幕降临的时候,暗夜将他带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影子无奈只得露宿街头,可因为晚上有些阴冷,他前半夜没有睡着,后半夜睡着之后,没有及时醒过来,等他醒了,暗夜却丢下他独自返回了这里。”

    “真特么是一只神奇的马!”原慕岩听的有些瞠目结舌,他拍了拍那匹黑马,那马儿好像回应他一般对他眨了眨眼睛,那一只大眼睛圆溜溜的,好像一下子将原慕岩的心事看透了。原慕岩继续说道,“兄弟,现在是白天,你为什么在这里吃草不去跑勒?真有你的呀。”

    “暗夜只有离开了马场的时候才会没命的奔跑。”浅月解释道。

    看来这么多匹马自己就只能骑那匹白色的啦,不可能吧?原慕岩依旧不死心,他回过头看见一批正在吃料的小马。那匹马有点儿像电视剧里面的汗血宝马,他一下子就好像是见到了宝贝,一般叫起来,“这还有一匹宝马!”

    “小血滴才不会让陌生人骑它,它是玄剑老人独一无二的坐骑。除了玄剑老人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骑上它的马背。”白衣女子悠悠说道。

    “这……”原慕岩有些气,感觉眼前那女子就是好像故意跟自己作对一样,自己选哪匹马,她都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既然它们一个个的像大爷一样,那还养它们干什么呢?放回大草原,各自都省事了嘛。”

    白衣女子还没有说话,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她立刻朝着门口走去。不多时跟在她身后|进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头戴黑色面纱的女子。

    原慕岩知道这应该又是地宫里的影子。他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着白衣女子怎样给这个女人推荐马匹。

    那黑衣女子向两边看了一眼,直接走到烈火身边。她轻轻地摸了摸烈火的头,烈火很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就是它吧。”

    白衣女子什么话都没有说,立刻走到马棚里,帮她把马缰绳解下来。黑衣女子接过马缰绳道了句谢,骑上马背边出了门。

    “你不是说那匹马的性子很烈,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驾驭得了吗?那个女人就能骑得了它?”原慕岩有些不服气的插起了腰。

    白衣女子耸了耸肩,“烈火确实不是所有人能够驯服得了的,他们每一个人把烈火还回来的时候,都是鼻青脸肿的,但是烈火的办事效率高。”

    原慕岩有些不相信,他看了看时辰还早,就找了一个树荫在石头上坐了下来。

    白衣女子也不催他,她进屋将金面郎君给原慕岩准备的行李干粮取了出来,贴心的放在了那匹白马马背上,她刚刚将行李放好门外,又响起了四声清脆的敲门声。她立刻起身去开门了。

    这时一个黑衣女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她手上还牢牢地握着马缰绳。白衣女子立刻接过她手上的马缰绳,“姑娘,这么快就将烈火还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

    “妥个屁!”黑女人气哼哼的啐了那马一口,“我这刚出门,它就把我摔下来了,我以为是我没有抓好抓牢,就再次翻身骑上了马背,可没走了几步,它就又撂了个撅子把我摔了下来……我说浅月,你养的这十几

    匹马,个个都像个祖宗一样,没有一个好使的!”

    原慕岩听着这黑衣女人的抱怨,顿时来了兴致,一下子凑上前来,“大姐,她养的这些马都不能骑吗?”

    “也不是都不能骑……嘶……”那黑衣女人呲牙咧嘴的轻哼了一声,“就那个叫暗夜的。”她跳着脚走到马棚边上,仿佛与那匹叫做暗夜的马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就这个东西哈,我上个月倒霉催地看上了它,骑了一下,大白天跑的那叫个飞快,而且也不发脾气,也不撂撅子,别的马总要中途停一下,吃点东西,这货不但不停不吃东西,还不让人吃东西,我从这个地方出去,它一直驮着我走了一整天,饿得我四肢无力腿脚发软。这倒不算什么啊,到了晚上这货停到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任凭你怎么拉,怎么扯它就是不挪地方,给我气的……”

    隔着黑色的面纱,原慕岩看不到这女子究竟是什么表情,不过她能够想象得到,她一定是气的五官都变形了。生平不但要受人给的气,还要受这些畜牲给的气。是个人都会恼火。

    “感情刚才那大姐说的就是她呀?也真是够倒霉的。”原慕岩心里嘀咕,脸上却露出了一副十分同情她的表情,“那最后怎么样了呢?”他明知道结果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大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最后它把我扔在荒郊野外,第二天自己却偷摸跑了。”黑衣女子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胳膊腿,好像刚刚被摔的地方还真有些严重,她看向白衣女子,“浅雪,我今天任务不算很重,你给我一匹能够骑的马。”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没有了。”

    黑衣女子看到了院中间的那匹白马,“这不是还有一匹吗?”

    女子看了一眼原慕岩,又转头看向黑衣女子,“雪烟已经被主人送给了原公子。”

    黑衣女子懊恼地叹了口气,“那你把水源送给我吧?”

    白衣女子思考了一会儿,走到那匹马跟前解开了马缰绳,她把马牵出来之后说道,“它脾气不太好,有的时候脾气很好,但是有的时候他的性子比烈火还要坏,你如果不嫌弃它,那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黑衣女子接过马缰绳恶狠狠说道,“你个小畜牲胆敢不听话的话,我就把你杀了吃肉!”

    她话音刚落,那匹马一下子便挣脱了她手中的缰绳,警觉地后退了几步,仰起头抬起前面的蹄子,长鸣了一声。仿佛在对这个女子表达自己的不满意。

    白衣女子立刻走到它面前,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待到马儿稍微安静下来之后,她才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它的马头,“水源乖,刚刚这个姐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哈,她不会舍得杀你的,你记住我的话,但凡是有人想要杀你,你就立刻逃走知道吗?”

    那匹马轻轻地喷了一下马鼻子,似乎在回应这女子的话。

    白衣女子见马儿已经平静下来,转头对黑衣女子说道,“你身上的戾气刚刚太重了,水源有些不适应,害怕你杀它,如果你想要让它听你的话,就必须好好的跟它说话,温柔一点。”

    黑衣女子有些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不就是一个畜牲嘛,用得着像人一样对待它?”

    “用得着呀。你看我养的这十几匹马,个个都听我的话,就连最不听话的烈火,也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它们虽然是畜牲,但是却都有自己的脾气性格和人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你首先要把自己身上的戾气减轻一点,让它们觉得你很好接近,这样它们就能听你的话了。”白衣女子耐心地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不是有求它们,我才懒得像伺候大爷一样,跟它们说话。”黑衣女子,无奈的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走到那匹马跟前,轻轻的拍了拍它的马头,“抱歉,刚才我说话有些严重了,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好好的送我去那个地方,我一定会让你吃饱喝足。”

    这次那匹马没有再闹脾气,反而很顺从地让这个女子爬上了它的马背。

    原慕岩自始至终都静静的看着这个女子怎样驯服了水源,并且骑着它悠哉悠哉地走了。他有些后悔,后悔刚才没有抢在她前面将这匹马驯服。

    白衣女子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原公子还是骑着雪烟上路吧,水源是不适合公子的。”

    “为什么呀?你刚刚不是说它只听好话,不听歹话吗?只要好好的跟它说话,就能够将它驯服,现在那女人已经将它驯服了,我为什么就不行?你歧视我。”原慕岩不服气地说。

    白衣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浅雪不敢。”

    “那为什么我就不能骑水源?”原慕岩定定地盯着白衣女子,非要她说出个子丑寅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店

    “它只听得懂女人的施令,也只愿意让女人骑它。你就算是再温柔体贴,在它的眼里你也是一个粗鲁无比的臭男人,所以我说它根本就不适合你,并非是看不起你。水源的性格我最了解了,它认准的事情就算是十匹牛也拉不回来。”白衣女子娓娓道来。

    “靠!”原慕岩有些不可思议的轻声叫唤了一句,“难道它上辈子是一个受了男人伤害的女人?他是马诶不是女人,它居然能分得清男人女人?”

    白衣女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关于前世今生,我不知道它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应该尊重它,因为在这里我和他们都是朋友。”

    原慕岩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白衣女子这几个观点倒有些像现代社会里的一些人的观点,他们认同动物和人是平等的关系,认同他们和我们的朋友关系,从而善待动物。他对这女子的这个观点倒是非常的认同,也很尊重她。

    “原公子,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上路吧。”白衣女子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去驯服其他的马匹了,于是开口建议。

    原慕岩慢悠悠地走到白马跟前,他轻轻地拍了拍马身子,“兄弟,看来只有你才能陪我走到最后了。咱们启程了,不过我先问你一句,你吃饱了没有?”

    白马喷了喷鼻息,仿佛在回应他。

    “很好兄弟。这一路上就仰仗你了,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啊。”原慕岩想起刚刚的那个黑衣女子来,他忽然心里有些担忧起来。这马会不会走在路上一直吃个不停,那到时候不是耽误事儿吗?万一这路上没有草料可怎么办呢?

    “原公子不必担心,雪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有任何事情你只要好好的跟它商量,它绝对不会任性的。”浅雪看出了原慕岩的担忧,上前微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原慕岩轻叹了一声,“多谢浅月姐姐了,原某就此告别,咱们后会有期。”他说完牵着马就出了这个小院儿。

    白马很听话一路上也很温顺,驮着原慕岩,慢慢悠悠地走在那一条宽敞的官道上,原慕岩并不着急,也没有催它,任由它慢慢悠悠地走着,自己则将身子慢慢的平躺在了马背上,这个速度他刚好不用紧紧的抓着缰绳,道路宽敞平坦,道也躺得安心,太阳隐在了云中,没有阳光天气很凉爽舒服,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原慕岩感觉自己停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睛,马儿停在了道路的一旁,悠闲自在地吃着草,看样子这货应该是饿了,他想起那个白衣女人说的话,只要这匹马儿饿了的话就不会走路,一定要让它吃饱,否则它就给自己撂蹶子,如果它发起脾气来的话,只怕自己是不会控制得了的。

    原慕岩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马背。他扶在马背上,将嘴巴凑到马耳朵跟前试探性的跟它商量起来,“雪烟乖乖,你你好好吃饭,吃饱了咱们就继续上路好不好?”

    马儿没有理他,依旧低着头只顾吃东西。

    “咱们是兄弟,对不对?我今天晚上呢,必须得赶到前面的小镇上,这一路上还得仰仗兄弟你呢,等咱们到了地方,我会盛情款待你。”原慕岩见他没反应依旧凑在它耳朵跟前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白马忽然吃着吃着停了下来,他的耳朵一下子支楞起来,警觉的四处听着,捕捉着各处的声音,仿佛危险就存在于四面八方。

    原慕岩被他这一行为也弄得紧张起来,他立刻四处环望了一圈儿,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马背,“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马儿嘴里接着咀嚼起来,它低下头再次恢复了原状,无忧无虑地吃起草来。

    太阳从云中钻出来,阳光一下子变得非常强烈,原慕岩从马背上跳下来,然后走到一个阴凉地儿里坐下,看样子这马还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原慕岩有些无奈从随身的干粮包里掏出一张饼来,用手撕成一块一块的,慢慢的吃起来。

    待他把那一张饼吃完的时候,忽然从他们原来的那条路上冲过来一队人马,那些人穿着奇装异服看上去并不是这个地区的人,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留着,卷曲的长发,这一队人马都是男的。他们坐在马背上呼啸而去,口中叫喊着什么像是十分兴奋的样子。那群人在经过原慕岩身边的时候,朝他和他的马分别看了看,然后叫喊着离开了。

    就在这些人离开了没多大一会儿,白马忽然不吃了,抬头长嘶了一声,仿佛在喊原慕岩赶快上马,原慕岩刚才看见这群人的时候,也意识到他们似乎有些不太寻常,于是连忙爬上了马背,那匹白马便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走的没有影子了,那一队人马忽然又杀了回来,其中一个男人对其他的人嘀咕了几句什

    么,这些人又原路返回了。

    原慕岩骑在马背上,紧紧地攥着马缰绳,仍然有些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人都没有,但是他这回头的一刹那险些被一个树枝挂下马背,他急忙俯身贴在了马背上,轻轻的用手拍着马背,“多谢你小兄弟。”

    马儿依旧一路狂奔,太阳偏西的时候,原慕岩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上。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他牵着白马在小镇上转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一家客栈,眼看天就要黑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大爷打开了柴门,他探出头问,“找谁呀?”

    “大爷我不找谁,能不能在您家借宿一晚上?”原慕岩很客气地问。

    老大爷一听不是本地人,脸色都有些变了。他立刻关上了柴门。

    “大爷……”原慕岩再次敲了敲柴门。

    老大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快走吧,你们这些可恶的马贼!你若是再不走的话,我就要喊人啦!”

    马贼?原慕岩忽然想起了他们刚刚遇到的那一伙人。难道那些人就是马贼?他不知道那一伙人究竟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害得这些老百姓们闻风丧胆。既然这老大也不愿意让自己进去,那就去别家试试。

    原慕岩只好牵着白马再次去的旁边的那一家。这一次为他开门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那女人长相一般,有些胖胖的,她问,“就你一个人吗?”

    原慕岩点了点头。

    那妇女抻着头向外面看了一眼,见原慕岩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跟来,她又说,“这两天阵子上有些不太平,一会儿马贼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烧杀抢掠,做尽了恶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听说不是本地人都有些害怕,所以问的有些详细些,公子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从……”原慕岩指了指身后,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要去林州。”

    那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立刻打开了门,“请进吧。这些日子我们都被那些人抢得怕了,本来我们镇上就没有客栈,我们本地人也不太很欢迎外地人,既然这天都快黑了,你又没有地方住宿,如果在我们家住的话,一晚上收你一两银子,希望公子能够付得起钱。”

    难怪这么愿意让自己进门,原来是为了挣钱。原慕岩不得不佩服,这女人胆子大的同时又有些经济头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这个局面人家好不容易收留自己,总不可能因为人家给自己要点住宿费就转身离开吧,其实这一两银子也不算是特别贵,就当自己住了一个上好的酒店吧。原慕岩很爽快地说,“承蒙大姐收留在下,给你住宿费也是应该的。你如果让我白住在这里,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

    “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住人的话,吃和住都会要钱。”女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将她领进了自己家的西厢房。

    这女人家还挺大的,盖了一个四合院,中间有一个天井。四面的房子每一间看上去都不是很大,但是整个院落很整齐,也很干净。

    “你的马就拴在院中间的那根柱子上吧,只要你交的银子多,我自然会好好的照顾你的马。”女人再次笑了笑,转身打开了西厢房的房门,“公子看看这房间可还干净?”

    原慕岩将马拴在了那根柱子上,然后走到打开的西厢房门前,看着身子朝里面看了一眼。那房间还算大,整个房屋收拾的很干净,里面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茶具摆的整整齐齐。一旁的蓝色花瓶里还插着一束火红的鸢尾花。“不错不错,大姐,你的房间收拾的可真干净啊。”原慕岩转身看了看她这小院儿,“我看你这格局造的好像是一个农家客栈一样,这其他房间也都是客房吗?”

    女人点了点头,“也算是吧。我们这镇上没有客栈,我家这房子造的有点多,我也就将其他不住的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当做了客房,有人如果找到我家里来的话,就当是住客栈一样,收他们的房费。对了公子晚上您要不要在这里吃饭?”

    “你们还管送饭吗?”

    女人笑道,“当然了,只不过饭钱另算。”

    “那好,另算就另算,只要能让我吃上一口热乎饭菜,价钱不是很成问题的。”原慕岩心想现成的饭总比干粮要好吃。

    “二两银子一顿饭,你先交钱。”女人说着摊开了手。

    这人还真是现实,原慕岩心里抱怨了一声,脸上却堆着笑,“大姐你可真会做生意,这饭居然比住宿费还要贵,难道是要给我做燕窝鲍鱼?我只是吃一些普通的饭菜就好了。”

    女人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有些鄙夷地说道,“看公子这穿的想必也不是江湖中的鼠辈,怎的如此小气?上个月有些走江湖的,

    在我这里一住便是十几天,每天饭钱都是给我十两银子,从不让我找钱,走的时候更是出手阔绰……啧啧啧……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哼,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老娘们!原慕岩有些气恼,他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几块碎银子,大概有五六两的样子,“我这些钱都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你必须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出我想要的口味,但凡有一点错,你这顿饭就让我免费吃。怎么样?”

    女人并没有,因为他手上拿着银子而变得有些趋炎附势,她依旧是一脸的高傲,“对不起,本店没有这样的规矩。”她看了一眼已经落下来的夜幕,“这顿饭你要吃的话就给我二两银子,只管等着吃就好了,若是不吃的话,我这就走了,你明天早上走的时候,在房间里留下一两银子。”

    “可如果明天我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呢?”

    女人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那你就死定了。”

    她这句话说的有些阴狠,听上去并不像一个农村妇女能够说出来的话。

    原慕岩的好奇心被提了出来,“好吧,我现在给你二两银子,请大姐给我做一顿好吃的。也麻烦大姐您帮我的马准备一些草料。”

    “我家没有草料,所以要想为您的马拔些草的话,请您再给我一两银子。”女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来。

    原慕岩再次拿出一两银子来,放在了这个大姐的手上,“我这匹马吃得多,还请您多多给它准备些草。”

    女人刚把收起来的银子放在了怀里,听她这么一说,又伸出手来微微一笑,“既然比其他的马吃得多,那就请再付一两银子。”

    原慕岩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是掉进了钱眼里,而自己就好像是她的财神爷,一点一点的给她送钱,他只得又掏出一两银子来,放在了那女人的面前。

    女人笑眯眯的拿过钱放在了怀里,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公子请稍等。”

    原慕岩看那个女人走了,然后来到院中,走到自己的白马身前,轻轻的拍了拍马身上,他绕道马头前,“小兄弟,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像个好人,如果我们被迫分开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还跑回原来的马棚里去,千万不要在原路等我。如果我被这个女人抓去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逃走,知道吗?”

    马儿的大眼睛眨了两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原慕岩的话。

    此时此刻,原慕岩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面。他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头。而刚刚不断的找他要银子的女人,不像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倒像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江湖老手。只是这女人究竟是什么门什么派的?

    原慕岩在整个小院里转了一下,挨着每一个门都往里面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各个房间里好像并没有人住。

    不多时他听见一阵脚步声,立刻回过头去,看见依旧是那个女人,她端着一盏蜡烛慢慢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天黑了给公子长灯。”女人很客气地对他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进了房门。

    夜幕拉下来,整个小院显得很空寂,这么多的房间也只有他这一间是亮着灯的。原慕岩看见那女人又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走上前去问,“大姐在院儿里还有没有别人住?”

    “没有了。”女人淡淡地说了一声,转身就出门去了。

    原慕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床前,开始闭目养神。

    大约一刻钟的时候,那个女人再次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的托盘里有四样小菜,每一样都看上去精致可口。还有一壶酒。

    女人将饭菜放在原慕岩的桌子上,又往她的酒杯里斟满了一杯酒,客客气气说道,“这是我的拿手好菜,有荤有素,我觉得公子应该喜欢,你赶了一天的路了,喝两口酒早点休息吧。”

    原慕岩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肚子咕噜了几声,“大姐我的马也没吃饭呢。”

    女人对着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刚刚已经说过了,不是还给它买了饭吗?我这就去给它弄饭吃,一分钱一分货,我绝对不会只收钱不做事赚昧心钱的。”

    原慕岩捡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口中,他嚼了两口,发觉有些不对劲,然后将它们全部吐了出来。“这老女人居然敢往里面吓药,胆子可真不小,我今天都要看看你们究竟要整哪一出。”他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精巧的白色瓷瓶来,从瓷瓶里面倒出来一粒红色的丹药。这是他在桃花谷的时候自己炼制的解毒丹,像一般的毒药,基本上都能够解得开。

    原慕岩将那一颗丹药捏碎放在酒杯之中,用酒水冲开了,然后在每一道菜上都倒上了一小杯。他将每一道菜拌匀之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一波又起

    原慕岩吃饱喝足之后,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没多大功夫,他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外面好像来了很多人。他一下子警觉起来立刻爬起来,重新坐到了桌前,趴在了桌子上,佯装被毒药毒倒了。

    “花姐,今天来的这头羊肥不肥?”外面一个人捏着嗓子小声问。

    那女人冷哼了一声,“你管他肥不肥呢。老三说了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来到这里一律拿下,他还等着要肉呢。”

    woc,搞什么孙二娘的人肉包子铺?原慕岩心里嘀咕了一声,却丝毫不害怕,反而有一丝雀跃。

    “嘿,这匹马倒是挺好的。花姐那人身上的银子归你,这匹马给我可好?”又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窗外传过来。

    原慕岩冷哼了一声,就你们这些货色,还想驯服我的马?看雪烟不摔死你们!

    “一匹马有什么好不好的,不都是这个德行吗?你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花姐,你这就不懂了,人家都说白马是白泽的亲戚,换而言之这是神兽,比普通的马要灵性的多。”

    “什么神兽?不就是白色的畜牲吗。”那女人仿佛很鄙视眼前的这个人,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一脸的不屑一顾并且加以反驳。

    “花姐,你得相信我。这匹马绝对比普通的马要灵性的多,你看它的眼睛,比别的马的眼睛都要大。”那个人似乎非要证实自己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花姐不想听你在这里评论畜生。你还唠叨个没完了,闭上你的臭嘴,等一会要干活了,干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勤快?”其中有一个人终于停不下去了,呵斥了一句。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原慕岩感受到有一个人掀开了门帘,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桌上的烛光恍惚了一下。原慕岩不动声色地趴在桌子上。

    “他把桌上的饭菜都吃光了,看样子得赶快送到老三那里去,我先进去搜搜他包袱里,看看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你们两个负责抬他。”那女人说的话,一脚跨进了房门。

    原慕岩始终不动声色地趴在桌子上,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他若是轻易暴露出没有中毒的迹象的话,他们还不知道使出什么卑鄙手段来对付自己,反正现在他们也不会杀了自己,就静观其变好了。

    那女人走进房中,在床上翻了一下,没有看到原慕岩的包袱。一回头发现他居然还背在身上,她走到原慕岩身边,轻轻的晃了晃他的胳膊,“大兄弟?”。

    神特么的大兄弟!有特么你们这么对待兄弟的?原慕岩心中暗骂,却任凭那女人将自己肩头的包袱取了下来。

    女人打开包袱看了看里面只有几身旧衣服,还有一个纸包包里面装的是几张硬邦邦的烙饼,女人有些气急败坏地将她的包袱扔在了床上,“真tmd是个穷鬼!”

    “花姐,今天的油水没捞到多少哈?不过三哥也会给你分一点儿的。”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凑到女人身边笑眯眯的说,他的手很不安分的去蹭那女人的胸膛,被女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女人恶狠狠地骂道,“你给老娘安分点儿!赶紧干你们的活,否则我让你三哥把你们都活剐了。”

    那两个男人顿时不说话了,这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刻走到了原慕岩身边试图去抬他的胳膊,可是他费了半天的劲,竟然没能将原慕岩抬起来。

    女人一下子着急了,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没用的废物!我真不明白老三养你们几个饭桶干什么呢?”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到了原慕岩身后,双手架在了原慕岩的两腋下,“小天儿,你来抬他的腿。”

    “哎。”刚刚谈论马的那个男人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过来俯身去抓原慕岩的腿。

    “小天儿,你这样走不太好走,背过身去,注意看着前面的路和脚下的路。”女人像个指挥官一样在后面发号施令。

    那个叫小天的男人立刻按照她的指示去做,抬起原慕岩之后,他犹犹豫豫的说道,“花姐那匹马……”

    “那匹马给你了,一会儿把人抬过去之后,你就回来取马。”女人不耐烦的说。

    “好好多谢花姐,多谢花姐。”那男人喜笑颜开的像个孩子。

    原慕岩感觉自己很快便被这两个人架了起来,他们两人用力地撕扯着自己,有些难受。出了房门,原慕岩睁开了眼睛,走在前面抬着他腿的是一个干瘦的人,架着胳膊的人力气倒是有点大,他故意的往下沉了,沉那女人吃力地往上抬了抬。

    “花姐,这男人还真是死沉死沉的哈。”干巴的男人忽然感觉抬着的人好像比之前更沉了。

    “闭上你的嘴,坚持坚持前面就到了。”女人显然也感觉到了有一次的不同,但是依然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毕竟她给原慕岩的饭菜里放的是最好

    的蒙汗药,她才不相信这个男人没有被干蒙。

    两个人一直将原慕岩抬出了这个小院儿,走到一条狭窄的胡同里,又沿着那条胡同一直往里走去。走到胡同的尽头,又转进了一个小院里。

    这个院子里弥漫着一层血腥气。

    原慕岩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杀气,但是他觉得现在仍旧不是出手的好时候。

    “三哥,带过来一个穷鬼,身上也没有几两肉。”干瘦的男人,进了小院之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北屋里摇曳着一丝烛光,不多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强马壮的男人,那男人看上去虎背熊腰的满脸都是肥肉,原慕岩见他走出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男人很快来到他身边,低头看了一眼。“这……确实不是什么好货色,也杀不出几两肉来。把他先抬到南屋去。”

    “三哥,这家伙有一匹好马,我想……”干瘦男人有些害怕眼前这个男人,说话都有些唯唯诺诺的。

    胖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干活,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阿花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看着他有点眼熟。”就在那两个人抬着原慕岩将要走到房间的时候,这个胖男人三两步走到了他们面前,他仔细地盯着原慕岩看了又看。

    女人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一个从外地来的住客,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再说了,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怎么会见过他呢。别看了,再看你也不认识。”女人说着避开他转身进了门。

    两个人将原慕岩丢在地上,然后离开了。出门之后,胖女人将这扇门锁上了。

    屋里黑漆漆的。原慕岩感觉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这才从怀里摸出火石来,擦亮了。

    当火光照亮了整间房间时,他一下子惊呆了:这房间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个人,大多都是男人身材,像他差不多,他们看上去也都是昏迷了,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昏迷的。

    原慕岩慢慢的走到几个人前,一个个的翻开看了看他们的脸,前面几个人他并不认识,当翻到最后两个人的时候,他吃了一大惊,他没想到其中一个竟然是他的结义大哥明阙,而另一个则是他很久没有见过的小道士云苍尔!

    我的天,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原慕岩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他试探了一下他们二人的鼻息,发现二人的呼吸都很微弱。他立刻从怀中摸出自己服用过的丹药,塞给了他们两个人。又帮他们两个人运行了一下小周天,打通了二人的脉络。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明阙和云苍尔总算醒了过来。他们两人看到眼前的原慕岩时,也同时吃了一惊。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了?”原慕岩率先发问。

    明阙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眼,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立刻拉住原慕岩的手,“兄弟你没什么事吧?我现在感觉身体有些发软,还使不上力气,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婉儿?”他语气有些急切,满是担忧,“那些人都不是好人,我担心婉儿会被他们……”

    原慕岩摆了摆手,“大哥你放心,我现在就出去帮你找一下人。”他说着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大门处,拉了一下门,发现大门是锁着的,他又走到窗户边上,推了推窗户,那扇窗户也是从外面锁住的。看来这里的人还挺谨慎的,他将目光转向了头顶,他发现上面的屋顶并不是很高,房梁很宽,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云苍尔道,“原兄,你身上还有没有解药,帮这些人也一起解了毒好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是个道士,不是和尚。”原慕岩的嘴上一边抱怨,一边从怀中摸出药瓶来扔给了他,“你先救人,我出去一趟。”他说着起身抬头四面张望了一下,寻找了最好的落脚点,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了房梁,在房梁上站稳之后,原慕岩一抬手便摸到了头顶处的瓦片,他用力的朝上推了一下,那些瓦片儿便被撬开了,待到打开一个洞口之后,他很快钻了出去。

    原慕岩站在屋顶上,朝下面看了一眼,那个小院子除了门口处几盏灯笼在摇曳,院内并没有一个人,他的手在刀囊里面摸了摸,抽出一把飞刀来,握在了手上,然后才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因为好久没有用过轻功了,他跳下来之后险些崴了脚,蹲在地上半晌没有站起来。好在那屋里的人并没有听见外面动静。

    原慕岩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忽听门缝嘎吱响了一声。他立刻一闪身,躲进了一个黑影里,探着头朝外观望,北面的房间里并没有出来人,看样子刚刚应该是风刮的,这个院子跟他之前进到的那个院子并不一样,以前那个院子是四面都有房屋,现在这个院子只有三面有屋子,其中一面就是刚刚关押他们的南屋,里面黑咕隆咚的,北屋和东屋都有火光,看样子都有人住。

    一般情况下北屋子都会住主人,东西面的房子叫做厢房,属于客房。

    原慕岩便先去了东屋,刚刚走到东屋的窗台下面,他就听到里面一阵轻微的声响,那声音就好像是有人被堵住了嘴巴。他学的那些古装剧里面的人的样子,伸手弄破了一个小窗户纸,隔着那个小洞口朝里面张望。

    这一看不要紧,他顿时发现了,里面居然绑了十余个女子,那些女子嘴巴里都被塞了布条。原慕岩立刻走到门前,低头看去,那扇门上果然挂了一把铁将军。他冷哼一声,奋力地踹了一脚门,那扇门就好像是塑料做的,一下子被踹了个粉碎。

    里面的女人们受到了惊吓,纷纷缩着身子向后躲,嘴里呜呜的委屈着。

    原慕岩一闪身走了进去,“你们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那些女人,并且伸手将她们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又将她们口中的布取了出来。

    其中一个女人大着胆子问道,“你真的要放我们走?”

    原慕岩将这几个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发现并没有那个叫做赵昭婉儿的姑娘,但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我本来是想找一位叫做赵昭婉儿的姑娘,可是既然救了你们,那你们就悄悄的离开这里吧。”

    但是这些女人并不离开其中一个女人,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我们不能走,我们走了,这个镇子就会大乱,一旦这个镇子乱了,整个江湖也就会乱套。”

    原慕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一个女人说道,“我们前几天被那个胖男人,喂了一种药,他说是一种绝命毒药,如果我们百天之内不能嫁人或者与男人……做那件事情的话,就会毒发身亡,一旦我们死的话,我们身上的那股毒药就会蔓延成一种瘟疫。”

    日他大爷的!原慕岩有些气血上涌,一股怒火瞬间从心底涌出来,将他整个人点燃了,他非常的痛恨那个胖男人,他没想到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竟然拿这些女子来做实验!这跟抗日时期的日本鬼子有什么区别?“所以你们不准备走?”

    十几个女子都不再说话了,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垂下了眼睛,这时躲在最后面的一个女子,站了起来,她面容清秀,比其他的女子都好看一些。“多谢公子今天晚上来搭救我们,我们死倒没什么,只是我有一个心愿。”

    “姑娘请说。”

    “食不相瞒,我们几个是自愿来的。”

    这女子的一句话令原慕岩张大了嘴巴,他难以置信地问,“你们这又是为什么呢?”

    “此事说来话长,公子还是不要问了。总之花姐和三哥并没有什么过错,他们也是为了镇上的百姓。事不宜迟,公子还是去找你想要救的姑娘吧,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应该是被三哥藏到了某个地方。应该会在北屋的第二间密室里。”

    “那间密室要怎么进去?”原慕岩追问。

    那女子继续说道,“只要进得了北屋,就能够找到密室。”

    原慕岩的眼睛转了转,这女子的话让他有些糊涂了,他分明觉得那个女人和那个胖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几个女人却说,那个男人他们是为了镇上的百姓。可他们若真的是好人的话,又怎么会做起孙二娘那样的营生?又怎么会开一间黑店?

    也没准儿这些女子的话也并不可信。

    “多谢姑娘指点,在下告辞了。”原慕岩警觉地拱了拱手,然后立刻撤出了屋子。他并没有着急的朝北屋过去,而是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南屋,他贴着窗子,听着听屋里的动静。屋里传来了一阵阵轻微的说话声,看来那些人都已经被云苍尔救醒了。

    正在这时北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喊声——“救命啊!”

    原慕岩吃了一惊立刻朝北屋那边奔去,循着那个声音站在了窗户前。

    “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不会像对那几个女人那样对你的,毕竟她们是自愿要去做那件事情的,你长得这么标致,我怎么忍心怎么舍得让你去做那些事情呢。”一个猥琐的声音从窗户里传出来。

    原慕岩冷哼了一声,走到北屋门前,用力地踹了一脚门子,那扇铁门蚊子不动,奇怪的是就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他的脚反倒被踹的生疼,原慕岩呲牙咧嘴的摸了摸脚踝。

    “我……我可以从了你可是我不想就这样跟你……名不正言不顺的。”

    原慕岩顿时被那个声音吸引了,那个声音很熟悉,正是赵昭婉儿的声音。

    “可是我是不能够娶你的呀,我老婆可是个母老虎,我想那个妾她绝对不会允许的。所以咱们……”

    “那可不行!我好歹也是唐有令的女儿,你若是敢对我为非作歹,我爹不会饶了你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逃离危险境地

    “你是唐有令的女儿?顺风镖局总镖头唐有令?看来大爷我今天艳福不浅。哈哈,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才不怕什么唐有令。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里面的男人十分嚣张地说。

    原慕岩心想这种情况下应该让明阙来英雄救美才对,自己就没有必要来掺和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女孩子坚不坚持的住?原慕岩想起这小妖女平时的种种作为,便觉得她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与其自己去多管闲事,还不如把这个美差交给明阙,万一这小妮子一感动,他俩就……嘿嘿……

    原慕岩想着立刻大步回到了南屋门前,抬手攥住那把铁锁用力一拉扯,那铁锁竟然被他拽了下来。原慕岩推开门,里面刚刚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几个人,顿时将目光全部转向了他身上。原慕岩早过几个人看到一脸焦急的明阙,然后走到他身边,凑到他耳朵旁,小声说道,“我已经找到嫂夫人了,就在北屋,我觉得救她这个任务还是交给你比较合适。”

    “你既然找到她了,为什么不赶紧救她?”明阙脸上带着一丝焦急,“我们都被那些人服用了软骨散,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什么力气,所以还是请你多帮忙。”

    “废什么话跟我来。”原慕岩说着一把拉住明阙的胳膊,两人一起朝北屋走去。

    窗户里传来婉儿的阵阵惊叫声,看来里面的情形已经很悲壮了。

    明阙焦急地看了原慕岩一眼,“看来婉儿姑娘……”

    明阙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慕岩便一脚踹在了北屋的窗户上只听哐当一声,那两扇雕花的窗户便破裂了。

    “谁在外面?”里面的人受到了惊吓,大声叫喊了出来。

    “是你爷爷。”原慕岩一边说着,一边助力明阙从破开的窗户里钻了进去。

    那胖男人脸上带着一丝惊惧看着他们,“你们……你们不是已经……”

    “没想到吧,爷爷是百毒不侵的,放了这个姑娘,爷爷可你不死。”原慕岩手上晃动着一把飞刀,脸上带着痞子的笑容,他看着对方略带惊恐的眼神,打量出了对方的实力,心里顿时有了很大的把握,他一边给明阙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救婉儿姑娘,而自己则盯住了眼前的这个胖男人。

    胖男人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一下子慌了手脚,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你们……想要干什么?”他的手朝后面背着,不知道藏了什么暗器。

    原慕岩迅速的走到了他身边,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颈前,“你最好老实点,我们也不干什么,你若是想在我们面前耍什么花样的话,我就不保证我能对你做出什么了。”

    胖男人有些绝望笑了笑,“好,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耍什么花样的,你们不是想要放了这个姑娘吗?你们带走她好了,但是也请你们把我放了。”

    原慕岩看了看明阙,明阙已经给婉儿松了绑,婉儿一下子瘫在了他的怀里。“你们俩先走。”原慕岩说道。

    明阙点了点头,扶着婉儿往门口走去。

    胖男人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了这个房间,焦急的说道,“我已经放了那个姑娘,好汉能不能也放了我?”

    原慕岩没有听见铁门响的声音,他摇了摇头冷笑道,“他们现在还不安全,不对,是我们现在还不安全,有你在我们手上我们会安全的多。”他说着反手按住了那男人的胳膊,又点住了他身后的两处大穴,然后捡起来地上刚刚绑住婉儿的绳子,绑在了这个男人的胳膊上。

    “这位好汉你们抓我是没有用的,我只不过是……”那胖男人刚说了一句,急忙捂住了嘴巴,“我可以假装没有看见你们走,但是如果你们让我上面的人知道了的话,只怕不但你们走不了,就连我也会死在这里。”

    原慕岩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一点道理,但依旧没有给他松绑,推着他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那扇铁门,“你说的也不错,那就先委屈你一下喽。”说完一掌将他打晕了,之后他拍拍手走到了南屋。

    婉儿依旧没有缓过神来,她身子靠在明阙的怀里软绵绵的,半睁着眼睛看见原慕岩进来,也没有打声招呼。

    云苍尔一下子凑到了原慕岩身边,“原兄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大家赶紧走吧,我已经将那个人放在了北屋的门口,现在外面没什么动静,不过过一会儿可能就不好说了。”原慕岩转身朝门外看了一眼,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众人听他如此说,也纷纷向门外涌去。

    原慕岩和云苍尔走在众人的前面,明阙带着婉儿走在众人的后面,一行人很顺利的离开了这个破旧的小院。

    大家一直跑到小巷子口,才停下了脚步。其中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对着原慕岩抱了抱拳,“多谢这位兄弟仗义相救,他日兄弟若是走到白

    鹭洲我方家的霹雳堂的话,请一定去家里喝杯茶,以后无论兄弟在江湖上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方天化在的话,就一定会帮兄弟一把。”

    原慕岩也很礼节性地对着人家抱了抱拳,“方兄太客气了,左右不过是举手之劳,咱们后会有期。”

    另一个男人说道,“陈向南在此谢过兄弟,锦州青龙堂的大门以后就永远向兄弟敞开!后会有期!”

    这黑灯瞎火的原慕岩并没有看清楚几个人的长相。其实刚才他在房间里的时候,那几个人倒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只不过现在根本就没有分辨出来究竟是谁跟谁,就算人家自报家门,他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只好客客气气的跟他们打了几句哈哈。

    众人都纷纷各自离开了。

    原慕岩忽然想起自己的白马来,心中有些不舍,“可惜我那匹马还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个瘦猴子牵走。”

    “现在再回那个女人的院子只怕早就没有东西了。”云苍尔叹道。

    “说的也是。这大晚上的咱们要去哪里呀?这小镇上感觉古古怪怪的,你们几个也是这两天被那个女人抓起来的吗?”原慕岩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他们究竟是怎么落在那个女人手上的,现在终于得了空。

    “我们是前天晚上被她抓的。”明阙气呼呼地说道,“他们居然还有人想要将我们剁成肉酱卖包子,后来来了一个假道士,他说这些人都不适合包包子,身上没有肉,不如就先放在一起,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将他们做实验,或者是运到扶桑去。”

    “扶桑?”原慕岩一惊,这可不单单是孙二娘卖俩人肉包子那么简单了。“难不成他们这伙人里面还有扶桑人?”

    云苍尔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三年前就有扶桑人在我们边境地区闹事,当初在林州的时候有几个女人,被种上了一种瘟疫,桃花谷的一位侠女并不知道她们被种上了瘟疫,就将这几个女人放走了。还好金面郎君早就看破了这些阴谋,及时派手下人将那几个还没有造成恐慌的女人拦路劫杀了,但是并没有将她们全部杀死,有一个漏网之鱼逃到了林州郊县的一个小村镇里,5天之后,这个镇子上所有人都患了瘟疫。林州知府无奈之下封锁了整个小村子,导致全村三百多人口在染病的情况下饿死了,之后便一把火烧了整个小村子,据说到现在为止,这个小村子的遗址上还是寸草不生。”

    云苍尔的话给原慕岩很大的触动,他不由得想起了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拿国人做的细菌试验,看来这些扶桑人跟当年的鬼子一个德行!一股怒火在他心头窜了起来,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们这些鬼子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统治整个中原。想把我们九州大陆吞并,让他们的天皇来做我们的主人。”明阙冷哼了一声,“这江湖之中就有很多门派,一直在为他们做事,不说江湖之中就是有些官府都是他们的走狗奴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完全不顾百姓的安危。我恨不得将他们这些人全部杀光。”

    原来无论在哪个世界里,都有这样一群混蛋,用他们的无耻和无知挑战着众人的底线,用他们无边的黑暗侵蚀这个美好的世界。

    原慕岩气的不想说话。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我决定了。”

    明阙和云苍尔以及婉儿一起看响他,等待他后面的话。

    “我要做这江湖的王!”原慕岩坚定地说道。因为只有做了这江湖的王,才能够有足够权利与那些黑暗的势力做斗争。

    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也许在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要什么样的权利和利益,也没有伟大到去为那些微不足道的生命博取更大的利益。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去践踏他们。

    他们几人没有办法理解原慕岩此刻的心情,就连明阙也不能够理解他。他觉得原慕岩之所以要当江湖的王,可能是不想自己的命运被那些恶毒的人所侵犯。

    原慕岩的大爷爷是一位抗日烈士,他当年被日本兵打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岁,而爷爷也才十二岁,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不知道听爷爷讲了多少遍大爷爷的故事,在心里就特别的崇拜,这位从来没有见过的长辈,而这位长辈渐渐的成了他的偶像,他时常想,如果自己的生命能够像大爷爷一样为众人做一件事情,那么这一生才没有白活。

    现在这样的机会来了。他决定不管能不能成功,自己一定要试一试,只要能够当上这个江湖里的王,就一定要铲除那些自私自利的狗官,以及那些躲在黑暗处里的扶桑老鬼。

    三个人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慢慢的即将走出这个小镇了。带他们走到村口的一条岔路时,同时瞪大了眼睛。白色的月光中,一匹白色的马儿低着头悠闲地吃着草。月光在它的身上镀上一层白霜,使得它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的俊美。

    “雪烟?”原

    慕岩一眼就看到了那匹马,心中一喜,立刻朝它奔了过去。

    白马喷的喷马鼻息,继续低着头吃着草,并没有显出一丝的激动和兴奋。

    原慕岩走到马身边,轻轻地拍了拍马身子,“行呀兄弟,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真够义气,真聪明。爱死你了!”原慕岩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马身子,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伤痕,这才放下心来。“小可爱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呀?”

    马儿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原慕岩一眼,一双大眼睛眨了眨,仿佛在回应他似的。

    另外三人也很快赶到了这匹马身边。

    原慕岩看了一眼赵昭婉儿,凑到马耳朵前小声说道,“兄弟,你能不能让我一个朋友坐一下?她可是一位温柔可爱的小姐姐呢。”

    白马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低着头吃草。

    “奇怪了,这匹白马是怎么逃出来的?”明阙也有些好奇。

    原慕岩笑道,“这匹白马是小金送我的,我在那个院子里的时候,听那个瘦猴子说白马很聪明,比一般的马都聪明,因为他们是白泽的亲戚,属于神兽级别。那些人想要跟我的马斗,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那个瘦子说的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哎,你说的小金是谁呀?”明阙问。

    “金面郎君呀。”原慕岩有些得意地挠了挠头发,“这家伙一直都在巴结我,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他个面子喽。他不仅给我准备了马匹干粮,还给我准备了一叠子钞票。”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来一只靴子从里面掏出来几张银票。

    难怪那个胖女人没有从她身上搜出什么银子。原来金面郎君给的是银票,而这家伙自从看见那一叠银票之后,就把他们放进了靴子里。

    众人不约而同地扇了扇鼻子面前的风,婉儿现在基本上也恢复了体力,她笑道,“也难怪那胖女人并没有将你身上的钱全部搜出去。这味道可真重。”

    “我都怀疑一会儿还有没有钱庄会收你的钱。”明阙也跟着笑起来。

    云苍尔朝身后看了一眼,“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觉得这后面还有危险,大家还是赶快走吧。”

    “可是现在就一匹马怎么走?”明阙问。

    原慕岩看了众人一眼说,“我刚刚已经和雪烟商量过了,让它带着婉儿姑娘先走,咱们几个一路展开轻功,能走多远,尽量往前赶多远,明日清晨的时候再去有马的地方买三匹马。”

    云苍尔点了点头,“也好。”

    “可是我在哪里等你们呢?万一这匹马把我和你们分开了,那怎么办?”婉儿有些焦急地问。

    原慕岩看了看明阙又看了一眼云苍尔,“以雪烟的体力,也不是不能驮两个人,这样好了小师父身材偏弱,就和婉儿一同乘我这匹马先行离开,我和大哥随后就到,你们可以在前边某一个地方等我们,前提是这个地方必须绝对的安全。”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怕唐突了婉儿姑娘。”云苍尔道。

    婉儿深深地看了明阙一眼,满眼都是似水柔情,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原慕岩对她点了点头,她才对原慕岩和云苍尔说道,“也好。”

    原慕岩走到白马身边,又对它嘱咐了几句什么,这才牵过马缰绳,将它带到了云苍尔身边,“云兄,我这匹马没有别的嗜好,只是爱吃,一路上你只要给它足够的吃的,对它温柔一点儿,它一定会很乖的。你们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

    婉儿和明阙说了几句悄悄话之后翻身上了马,云苍尔坐在她身后,“你们也要小心些,咱们一会儿再见。”说完喝了一声,白马便绝尘而去。

    当年他们二人走了,明阙依然望着那边没有挪动一下。原慕岩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怎么舍不得你媳妇儿跟着人家走啊?可以的呀,我看这小丫头对你还是情真意切的。你跟她……有没有那个?”

    明阙愣头愣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那个?”

    “就是……那个呀。”原慕岩拍了拍脑门,“夫妻之实……这都不明白吗?还要我挑明。”

    明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成亲都是假成亲的,怎么可能会那个。”

    原慕岩坏笑了一下,“我觉得那丫头对你有意思了,你得找个机会多在人家面前表现好一点儿,多关心关心她,你看刚才那机会多好,如果不是我给你这么个机会,她现在看上的说不定是我呢。”

    “你还有脸说,就是因为你耽误了一点功夫,害得婉儿被喂了一颗……毒药……”明阙有些恨恨地说道,“幸亏那一毒药的有效,已经被遏制住了,否则我可怎么对得起她呢。”

    “你说的不是毒药吧?”原慕岩转头看了他一眼,“那胖男人才舍不得给她吃毒药,应该是椿药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四十九号客栈

    明阙叹了一口气,想起刚刚的情景,他都有些害怕。也幸亏原慕岩的瓷瓶里还有一些解药,否则就算他将婉儿救出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

    “其实啊,刚才也是一个好机会。但是呢,环境不允许,真为你们可惜。”原慕岩咂了咂嘴,“以后很难再有这种生米要煮成熟饭的机会了。”

    “我不需要这样龌龊的机会。我就算是得不到她的人,我也很知足。”明阙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一眼原慕岩,“你呀,还是少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吧。现在趁着他们没有追上来,咱们还是赶紧赶路。”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得飞快,尽管天色依旧是黑的,但是二人很快将那个古怪的镇子远远的落在了身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同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丝灯火。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前边好像又是一个村子。”明阙有些疑惑地指着前面的灯火,“这个地方……那些灯火好像看着有些眼熟啊。”

    “眼熟,你什么意思?”原慕岩心里生出一丝不祥。

    明阙忽然想起他们刚刚来到那个古怪的小镇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天刚刚擦黑,眼前的情景好像是又回到了那天一样,他的心猛然朝下一沉,“这不会还是刚才那个地方吧?”

    “怎么可能你眼花了吧?”原慕岩不相信他们会有这么衰,与此同时他也不相信一个鬼打墙会打到这么远的距离。

    两个人又大着胆子往前面走了一段距离,明阙看的那些格局跟刚才的小镇上的屋子一样格局的屋子,一双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兄弟看来咱们好像又走到刚才的那个镇子上了。”

    “不可能。鬼打墙不会有这么长远的距离。”原慕岩很自信地说,“再说这个地方也不一定有会使用幻术的人。”

    明阙指着那两栋房子说,“可是这个建筑好像是一样的,我们那天刚到这个小镇上的时候,入眼时也是先看到了这样的两栋房子。”明阙又往前走了几步顿住了,他盯着那房子后面的两棵树,“对了,好像没有这两棵树。”

    “那就对了,这里和刚刚那个镇子离的很近,应该属于一个县城的,所以他们这里的建筑几乎都是相同的,就算是我们看到一样的村镇,也不一定就是刚才的那个镇子,你没有必要恐慌。”原慕岩看着他有些紧张,便安慰道。

    “不过这气氛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好像没有一丝活气。”明阙又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对原慕岩说。

    原慕岩也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就在刚刚的那个阵子里,他们时不时的还能够听见一些鸡鸣狗叫声。可是现在这个阵子里别说鸡鸣狗叫的声音,就是连虫鸣声都没有,寂静的让人心里发寒。

    “这个地方会不会是一个废弃的镇子,根本就没有人住?”明阙问。

    “可是如果没有人住的话,那应该也会有动物居住呀,比如说老鼠虫子,可是现在你能够听到那些虫子的声音吗?这里安静的不像话,过分的安静的话,肯定会有什么东西作妖。”原慕岩的话音刚落头顶上忽然飞过去,几只乌鸦好像故意在反驳他的话似的,飞到他头顶上时,故意的大声嘎嘎的叫了几声。

    明阙抬头看了看那几只飞过去的黑影,不由得笑出声来,“他们好像不同意你说的话。”

    原慕岩抹了一把脸啐道,“何止是不同意,还在抗议呢。”

    “拉到你脸上了?”明阙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原慕岩忽然想起当初在席焕忠家看他被拉了一脸的鸟屎时的情景。他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可惜这一回并不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他想说的是桃花谷那边。

    但是明阙并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说云苍尔他们,“他们说不定还在前面。”

    “他们肯定在前面呀,不过也说不定在这个镇子里。”原慕岩,这次走到了明阙的前面,他们始终沿着走过来的那条大路往前走,“你看现在的这些房子跟你们来的时候,在那个镇子上看到的房子还一样吗?”

    明阙摇了摇头,“现在看上去没有相似的地方了,咦,你看那前面好像还有一个酒楼。”

    原慕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二人前方大约百米的地方有一个二层的楼房,二楼飞舞的廊檐上挂着旗帜,大门前挑着两盏红艳艳的灯笼。那两盏灯笼就好像是盛开在黑夜之中,妖艳的牡丹花,随着风一阵阵悄无声息的摆动着,又好像是这栋房子伸出来的,两只手不断地向着原慕岩和明阙晃动着,想要让他们靠近自己。

    两个人很快走到了那栋楼房前,原慕岩转头看了一眼,但见那门前的牌楼的旗帜上写着:四十九号客栈。透过大门向里面望过去,他感觉那里面的装修有些诡异。不管是什

    么地方,都挂着白色的布条,活生生的一个殡仪馆的样子。这特么的是给活人住的?

    就在这时候客栈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青年男子,那男子长得颇为俊俏,有些女相,他看了原慕岩和明阙一眼,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二位想要住店吗?”

    明阙没说话,看了身旁的原慕岩一眼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原慕岩上前一步,问道,“你这店里面都是白惨惨的,这看上去根本就不是给活人住的呀。而且你的店名起的也有些奇怪。”

    那年轻男子抬头看了看自己家的旗帜,“自我祖上开始,这店就一直存在,到我这里已经有一百多年了,我们梁家世代都是为死人开店的,不过最近生意惨淡,偶尔也可以做点活人的买卖,人嘛,都是为了生活。”

    “那你们这个店都是干什么呀?”明阙有些好奇。

    “人死之后,头七为还魂夜,七七四十九日视为留在尘世的最后一夜,这一页若是还有未了的心愿,还有未能够见到的人,都可以在我们店里做一场法事,或可让生者了却死者的心愿,又可以让生者缅怀逝者。当然啦,若是有本事的话,也可以做更大的事情。”年轻人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奈何本人并没有任何的本事,看来恐怕要关门了。”

    明阙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既然死人的生意不好做,那为什么不改成做活人的生意呢?更何况你们这附近又没有一家客栈,你若是改成做活人的生意,我估计应该比死人的生意要强得多。”

    年轻人无奈地笑了笑,“二位一路从那边走过来,可有见到早上起来的人?”

    现在已经是卯时左右,一些勤快的人基本上都起床,开始下地干活了,但是他们一路走过来,根本就没有遇到一个人。

    明阙摇了摇头,“你们这个镇子上是不是没有多少人呢?”

    “差不多快都死绝了。”年轻人的一句话顿时让二人吃了一惊。

    原慕岩询问道,“你们这个镇子上是不是从前患过瘟疫?那些人是不是都被传染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一年前我们这个镇子上还人声鼎沸,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可是突然有一天南边的大街上来了一个要饭的老太太,当时街上卖肉的屠户老周好心的施舍给了她一碗饭,第三天老周就发起了热,浑身抽搐,三天,仅仅是三天时间老周便过世了,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是瘟疫,还以为老周是得了疾病,可是很快那个病就传开了,老周死了之后,老周儿子便得了一样的疾病,发热并且抽搐,也只有三四天的工夫就离开了人世,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得了这样的病,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这个小镇上就死了过半的人,官府知道之后,便在我们整个小镇的四周围建起了高墙,不允许我们镇上的人往其他镇上去,一旦有人得这种病去世的话立刻火化。”

    “那你们前面那个镇上是不是也有人得了这样的瘟疫?”原慕岩问。

    年轻人再次叹了口气,“他们也有得这样的病的,但是里正做得很绝,谁家一旦有了这样的病,就将他们家的院门封锁不允许他们出来,就这样,他们那个镇上虽然被传染的人不多,但是先前染上疾病的那些人全部都死绝了,一家人都死了。”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事呢?”原慕岩好奇地盯着他,他看上去依旧很健康。

    年轻人苦笑,“说出来也许你们不相信,我也是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的人,当时我浑身烧得像火炭一样,我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并且将房门窗户全部反锁,我只希望我自己死不能够带累家人,高热将我的头脑烧得晕晕乎乎的,加上我一天没有吃饭,我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灵魂飘飘乎乎的,脱离了身体,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阴鬼带走时,我看见有一个人砸开了我的房门,那人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手里拿着拂尘,他将拂尘在我身上,轻轻地扫了扫,后来就转身离开了。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就醒了,过来,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身上也不像之前那么烫了,我将房门打开,窗户打开,当我看到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晒进来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劫难已经过去了,等我兴高采烈的走出屋子,去看我的亲人的时候,我发现他们都已经……”年轻人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我活下来其实比死了更痛苦,你们不明白那种痛苦。因为你们没有在一夕之间失去那么多的亲人,我妻子儿女,父母双亲哥哥姐姐,侄子侄女以及外甥……”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原慕岩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个人为什么独独的要救你呢?”

    “一个月前,我又见到了他,就问了你要问我的这个问题,他说我曾经救过他,是他的救命恩人。”男人长叹了一声,“可是我根本就不

    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救过他。”

    “也许你救过一些生灵,比如说猫呀,狗呀,或者是其他的动物,狐仙也说不定。”明阙说道。

    年轻人想了想说,“如果非要这么想的话,我倒是想起来,儿时的时候确实救过一只猫,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是在坟地里救的它,现在想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猫一般都是很爱干净的,根本就不会去那些阴森诡异的地方。”

    原慕岩点了点头,“也许那只猫当时已经很有灵性了,或许他当时就已经在修行了也说不定,总之你大难不死,必定会有后福的。谢谢你肯将你的经历告诉我们。我想向你打听几个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在这样一个荒凉的早上,既然能够遇到你们就表示咱们有缘分,你尽管问吧,我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年轻人大方地说道。

    “他们不是你们村子的,是前面那个镇上的。一个有些微胖的女人,她姓花,别人叫她花姐,还有一个很胖的男人,人家叫他三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

    年轻人口中小声重复着,“花姐三哥……”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认认真真的思考着,半天之后才说道,“你说的该不会,就是上个月来的两个外乡人,他们是夫妻俩,开了一家包子铺,据说生意很火,他们说他们用的肉是野猪肉,反正我没有在他们家买过包子,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你们这个镇上现在还有多少人?”原慕岩没有打听出来有用的消息,然后转移了话题。

    年轻人想了想说道,“最多还有二十多户吧。”

    明阙问,“以前有多少户人家?”

    “以前……”年轻人指着明阙身后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住房说,“以前怎么样也有三百来户人家,你看看你身后的这一大片,以前都有人住,现在全部空了,这些闲置下来的房屋,别说有人敢住,就是老鼠也不敢住。造孽呀……”

    现在天已经亮了,两个人看着这空荡荡的大街,以及这安静的有些诡异的镇子,都没有说话,在这落后的时代,一场瘟疫足以毁灭一整个小镇。

    看来云苍尔了解的并没有那么全面,瘟疫不单单在三年前横行过,一年前也照样席卷了一些人的生命。看来扶桑那伙人不除的话,说不定过一阵子这样的瘟疫还会流行起来,到时候遭殃的又是这些可怜的百姓。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哥,还没请教你高姓大名呢?”原慕岩拱了拱手准备和明阙离开了。

    “在下梁世昌,二位……”

    “我叫原慕岩,他叫明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前面还有人等着我们呢,咱们后会有期。”原慕岩拍了拍明阙的肩膀,示意他开始赶路了。

    明阙也拱手与这年轻人道了别,跟着原慕岩继续朝前赶路。两人走了几步路之后,被梁世昌叫住了,反正立刻回过头来看向他,“小哥还有事?”原慕岩问。

    梁世昌立刻转身回客栈去了,不多时,他拿着一个油乎乎的纸包走了出来,“我看二位没有带多少行李,想必二位没有带着干粮,前面并没有卖吃食的,我这里还有一些油饼,你们二位带上路上吃吧。哦对了还有……二位先稍等一下。”他将纸包塞到原慕岩手上,立刻又回了客栈,不多时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皮囊,“这里面还有一些温水,你们且拿去用吧。”

    原慕岩赶忙道,“多谢小哥这么周到的为我们着想。”

    “都挺不容易的,你们二位路上小心些。”梁世昌说着回了客栈。

    明阙看了看原慕岩手上的东西,“你觉得他怎么就这么好心的给我们点吃的喝的?难道就没有一丝……”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我看这个小哥倒是挺实诚的,应该不会是被人利用了,唉呀,管他的肚子饿了吃一点再说。”原慕岩说着打开布包,拿出一个油饼来,那油饼烙的还算可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耸动了一下喉头,然后咬下了一块,看向明阙,“你不吃吗?”

    明阙也有些嘴馋,“我就是担心里面有东西。”

    “被害妄想症不吃拉倒。”原慕岩大口大口地吃着烙饼,不多时便将一个饼吃完了,他拿着另外一个饼再次看向明阙,“真的不吃?再不吃可就没了。”

    “真的没有毒?”明阙依然有些不放心,但见原慕岩已经吃了一块,他不由得摸了摸饿扁的肚子。

    原慕岩笑了笑,“我曾经学过三年的毒,什么东西有毒,什么东西没有毒,闻一闻尝一尝就知道了,你看我都已经吃了一张了,肯定没有毒呀。”

    明阙这才有些放下心来,接过他手上的那张饼,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吃了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又不放心了,“那如果有的毒无色无味,你怎么品尝得出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有神助

    原慕岩四处看了一眼这大街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他又打开那个年轻人送给他的皮囊,喝了一口水。“大哥有所不知,那三年我将所有的毒都已经摸透了,这江湖中的人难道还有人比我更懂吗?所谓无色无味,其实只是一种假象。任何毒药都做不到无味。”

    “可是确实有一种毒药,它就是没有任何味道呀。”傻的有些不理解。

    “你单独闻过那种毒药吗?那种毒药只是味道变得很稀薄很淡,并不代表它没有味道了,你只要用心的去体会,依然能够捕捉到一星半点儿的气味儿,只不过淡得多,再加上周围有其他的味道扰乱,就让人很容易产生一种误解,觉得这药没有任何味道。”他说的一些话都是乐扶雪交给他的那本书里记载的。原慕岩觉得那里面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那无色的东西呢?”

    “其实除了水,任何东西都做不到无色。”

    明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快便将手里的饼吃完了,两个人又加快了脚步,午时左右两个人离开了这个地方,阳光很强烈,二人又是疾走,加上皮囊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水,这时候两人个人已经到了郊野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两人又累又渴。

    原慕岩在一株小树下坐了起来,“实在不行了,再这样走下去,咱两个非得累死,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去的哪个地方。”

    明阙还没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一片小树林里似乎有人在喊他。他回过头去,看见了一抹白影。“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你的马。”他回头对原慕岩说。

    原慕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隐约也看见了一丝白色,他立刻站起身来,“走,好像就是他们。”

    两人很快朝那一抹白色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在那小树林里正是云苍尔和赵昭婉儿还有原慕岩的那匹白马。

    “你们怎么在这儿停下了?”原慕岩走上前摸了摸自己的那匹马。

    云苍尔叹了口气,“我们跟你们分开之后没多久就来到了这里,你这匹马就一直低头在吃,我们还以为它是饿了,就允许它在这里吃一会儿,可是没想到它吃来吃去,竟然不想走了。”

    原慕岩有些好笑地拍了拍马头,“雪烟,你怎么能吃大半个晚上呢?不觉得撑得慌吗?”

    白马依旧低着头在吃东西,丝毫不理会他。

    “我怀疑你这匹马上辈子是个饿死鬼,你看看它啊,到现在还在一直吃一直吃。我都要饿死了。”婉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委屈地看向明阙。

    明阙对他笑了笑,又四处张望了一眼,“这里没有什么野味可以捕吗?”

    “如果有野味可以抓捕的话,你觉得我们俩人会饿到现在吗?”婉儿轻轻地捶了明阙一下,“明哥哥,前面不知道是哪里,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咱们没有一点儿干粮,怎么能够支撑得下去呢?”

    明阙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我们的干粮是充足的,可是……”

    “说那些没用的干嘛呢?咱们现在就坐在地上好好的商量一下怎么着能够不饿死又能够及时的赶到目的地。”原慕岩挨着白马坐了下来。

    “无量天尊,除非能够有个圣人或者是神仙经过此地,否则咱们可就真的要忍饥挨饿一段时间了。饿倒还能够忍受,就是渴受不了。”云苍尔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这样的天气,没有水的话,只怕再走几里地非得虚脱不可。”

    几个人坐在草地上,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很好的办法。商量着只得等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才能再次出发,这样才不至于被太阳晒得脱水。

    然而几人相互依靠着,做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天忽然的变了,原本碧空如洗的天空,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了一朵乌黑的云,接着风开始吹起来,几人当时还觉得凉爽了很多,不多时,那阵风越吹越大。几乎都要将人吹起来了。众人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于是立刻都站了起来。

    炽烈的太阳瞬间被那一朵乌云盖得严严实实,风也吹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风刮的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原慕岩用手挡住额头,四处观察了一下,他发现那一朵乌黑的云竟然呈螺旋状,不远处,有一股风旋转着向这边吹过来,远远的望过去就好像一条黑色的龙。“是龙卷风!”那黑色的风里面好像包藏了什么东西。

    “那里面,那里面好像……”婉儿也看见了那条黑色的龙,她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大家快抱住一棵树!这种风很危险,一旦经过的话,肯定会将我们全部卷走。”原慕岩急忙对大家伙喊道。

    众人听吧纷纷抱住了自己身边的一棵树。与此同时又有些担心那树会不会被这东西连根拔起。云苍尔道,“这树如果是被风带走了,那怎么办?”

    “所以说让你们每个人找一棵粗一点

    的树,记着不要松手。”原慕岩的话音刚刚落,就看见那条黑色的龙,显然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众人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那股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来到这片小树林的时候,减慢了速度,不多时竟然消失了。

    接着哗啦啦一下子,从天空中落下来一堆鱼!什么颜色的都有。那些鱼掉落在草地上,扭动着身躯绝望地挣扎着,仿佛期待着自己再回到水中自由地游弋。

    众人见状都惊呆了。

    原慕岩望着满地五颜六色的鱼,不由的想起当年看过的一部电影,感觉自己像是一下子进入到了电影中的情节。这难道就是他们所种的彩票吗?“还愣着干什么哥们们,捡鱼烧鱼吃啊!”第一个反应过来,俯身开始捡鱼。

    那一阵风仿佛就是为了给他们送点儿吃的,就在这一批鱼从天而降之后,那天气竟然一下子又晴好了。

    “你们两个负责点鱼,我和明哥哥去拾柴。”婉儿走到明阙跟前挽住了他的胳膊,二人朝着小树林的深处走去。

    云苍尔笑道,“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

    “那阵风就是你说的神仙吧,他要是再给咱们送点水那就更好了。”原慕岩很快就捡了七八条三四斤重的肥鱼。

    “看样子咱们再往前走,不远处就应该是林州了。”云苍尔也捡了几条红色的鲤鱼,“这股龙卷风应该是从林州边界的海上刮过来的,这些鱼应该都是海鱼。”

    “看样子咱们马上就要到林州了。”原慕岩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刚刚出门的时候越是临近林州,他的心里就越紧张,但是现在他却突然不紧张了,也许是知道了乐扶雪还活在这世间的消息让他消除了心里的忧虑吧。

    很快明阙就带着婉儿回来了,两个人每个人手里抱了一摞柴。他们二人将柴放在地上。明阙从怀中摸出火石打着了火,这些柴有些潮湿,他点了半天才冒出一点小火苗。

    原慕岩已经将那几条鱼全部处理干净了,只是没有水洗。他弄得满手是血,他也顾不得什么,从自己的衣襟上扯下来一块布擦了擦手。

    明阙支好柴架子,云苍尔将几条鱼拴在了一起,放在了火上开始烤。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那几条鱼就慢慢的烤好了。三个人也是饿了很久又走了很长的路,此时都有些饥饿,每个人吃了两条鱼。他们又将剩下的一些烤鱼全部包起来,放在了马背上。

    原慕岩还捡了一部分生鱼全部也都打了包。

    “你捡他们干什么?我们这点都差不多够我们吃了。”明阙见他又捡了不少。

    “我估摸着咱们确实是快到林州了,不过还得经过几个镇子,咱们现在身上又没有银子,这些鱼弄到其他村镇上,说不定还能换几个钱。出门在外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行的呀。”

    “还是原大哥考虑的周全。”婉儿笑了笑。

    几个人看着树丛外面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四面也都起了凉风,这才继续上路。

    天快要黑的时候,他们才终于又看到了几户人家,几个人口渴的厉害,现在看见了住户,人家每个人都露出了笑脸。可是让他们有些失望的事,当他们走到那些住户门前的时候发现,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住什么人。就连门窗都是破败不堪了。看来这破落的住房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四个人选了一户空院,婉儿牵着马将马绑在院子中间的一棵大槐树下。三个男人便负责打扫屋子和院落,让他们惊喜的是,这个院子里竟然有一口井。三个男人便兴奋地将井旁的一个破落的木桶丢了进去,不多时竟然打出来半桶水,那水看上去有些浑浊,他们又打了一次,这一次的水比上一次要清晰一些。

    明阙急忙去他们的房间里找了一个容器盛水,几个人此时已经口渴的嘴都起皮了,时候看见了清水顿时兴奋的什么似的。

    原慕岩急忙去生火,云苍尔在附近找了一些柴。三个男人河里再次点了一堆火,然后将打上来的水挂在火上煮熟了。

    四个人终于喝上了热水。

    原慕岩将那些生鱼拿出来,用自己的飞刀处理干净之后放在水中煮了,中午的时候吃的烤鱼,晚上可以吃点煮鱼,顺便还能喝点鱼汤,这样总比露宿街头要强一些。想到这里,他还真有些感谢上天。

    夏天晚上怎么着都能够凑合一宿。还好这一夜没有雨,这四个人就在这荒凉的破院落里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们几个人就起来继续赶路了。

    这天中午他们总算是赶到了一个,有些热闹的小城镇。原慕岩让其他三人在这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里等他,而他则去了镇子的东头儿热闹的集市上,将那些鱼全部卖了,虽然也才总共卖了不到一两银子,但是好歹不用带着那一堆鱼四处走了,毕竟那巨大的鱼腥味儿已经恶

    心他好久了,再闻下去估计就要得厌食症了。

    卖完了鱼。原慕岩准备给同伴们买一些烧饼吃,可是看到一些人,都往小镇西头跑,他便拉住一个人询问,“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呀?”

    那人一脸的急切松开他的手,“镇子西头甄老爷要给自己的女儿抛绣球选亲了。”他话音还未落人已经撒丫子跑了。

    抛绣球招亲?这不都是电视剧里面的桥段吗,原慕岩心里乐了,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竟然也能遇上电视剧里的情节,这不去看看岂不是有点可惜了?转念又一想,这好事不能自己一个人去看,得把他们几个人都叫上。于是他大步往客栈里去了。

    几个人听说有抛绣球招亲这样的热闹事情,都急不可待地出了门,尤其是赵昭婉儿,拉着明阙就走。

    原慕岩跟在他们身后大声的调侃道,“你就不怕你的明哥哥被那个女子看中了?如果你明哥哥抢到了绣球,我看你怎么办?”

    婉儿回头笑了笑,“我猜那小姐的眼光没有这么差。”

    “那你的意思是只有你的眼光差喽?”原慕岩呵呵一笑。

    婉儿对他做了个鬼脸,“哼,你这是嫉妒你大哥,我跟你说,就算眼光再差,那小姐也不可能看上你的。”

    “那可不一定,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要是做了那甄家小姐的上门女婿,回头你给我五百两银子。”

    “那你要是做不了,那甄家的上门女婿,你是不是要给我五百两银子?这赌局好,我就专等着你送我银子了。”婉儿俏皮地看着原慕岩,又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明阙,“明哥哥这话可是他说的,你可在这里给我作证哦。”

    明阙也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们作证。”

    云苍尔微笑着赶过来,“这证人也加上我一个,赵姑娘如果你得了钱财可要记得分我一点儿。”

    “那当然了。”婉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嘿!你们就那么肯定我会输吗?”原慕岩有些不服气说,“那万一我要是赢了,赵姑娘你可不许赖账哦。”

    “我觉得你赢的几率很小。”明阙说。

    “去!你丫的胳膊肘儿尽朝外拐,有了媳妇忘了兄弟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原慕岩对他挥了挥拳头。

    云苍尔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原兄弟,我也觉得你赢的几率很小,不如你这个赌局还是算了吧,或者你也赌赵姑娘赢,这样你无论输赢都有钱拿,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原慕岩白了他一眼。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高台前,这高台之前人多的很,里三层外三层的为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是他们这几天所见的人数的总和。

    据说这甄家可是这一代有名的名门望族,他们家的小姐也长得如同天仙一般,故而这镇上几乎所有年轻人都来了,甚至还有一些走得动道的老年人。

    他们四个人借着自己的功力挤到了前面,他们的前面是一个搭建的很高的台子,台子的四边围着绳索,四个角上分别站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大汉。

    原慕岩站在高台之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即将演出的好戏,以往只在电视上见过抛绣球选婿,没想到这个不知名的世界还真有,也不知道那些小姐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万一抛给一个糟老头,或者抛给一个眼瞎嘴歪腿瘸的,亦或是疯癫痴傻的,那后半生咋办?他不断地思考着,仿佛台上要抛绣球的是他女儿,操心的令他不断摇头。

    不知什么时候,他前面涌来了一群各种各样的男人,上到六七十岁老翁,下至十三四岁半大孩子,有秃顶的少林人士,也有衣着破烂的丐帮弟子,他们跃跃欲试仿佛等下那颗红色的绣球会不自觉地钻入自己怀中。

    原慕岩环顾四下竟没发现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能配得上这所谓名门望族的小姐,他不禁蔑视地笑了笑。

    “出来了,甄小姐出来了!”台下面人群之中忽然有一人高声地喊了一句。

    大家都摒弃敛声看着高台上,那高台的对面是一个二层的楼房,据说也是甄家的宅院儿。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高台后面的那个二层的楼房,忽然一个身穿大红衣裙的女子从二楼之上飞跃而下,盱眙便落在了那高台之上,她的脸上带着一层红色的面纱,大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不由得让人更加憧憬期待那张面纱后面的脸。女子的怀里抱着一个七彩的绣球,她目光灼灼的扫了一下台下的人。

    原慕岩也十分期待地盯着那个女子,他只觉得那女子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眼熟,那样的眼神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是夜筱蝶还是乐扶雪?又或者是李晓梵?很快他又将心中的这些想法全部打消了——哪里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四章 装逼失败

    原慕岩看着台上那个人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时那女子目光走向众人,最终落在了原慕岩的脸上。

    台下众人开始跃跃欲试的叫嚣起来——

    “甄小姐,快掀开你的面纱,让我们看看。”

    “对呀,你这样蒙着脸,我们怎么知道你长得是不是像传说中的天仙美女啊?”

    “甄小姐,你看我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待会儿你那手上的绣球一定要往我这边抛!”一个长得像竹竿一样的男人,满脸的麻子,扯着嗓子叫喊着。

    “还是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红衣女子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台下乱哄哄的叫喊声瞬间停了下来。她再次将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转过头朝着原慕岩微微一笑。

    原慕岩顿时被她那一个笑容震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心陡然跳的有些急促起来,隔着那一层薄薄的面纱,他仿佛看清了那女子的容颜,恍惚间他以为自己魂牵梦绕的几个女子就站在了高台之上,情深意切地望着自己,若是没有着台下的芸芸众生,他或许早已跳到那高台之上,带着那女子远离这喧嚣了。

    “我家小姐身子有些不适,特意让我来替她选夫,故而不能让众人看见我的脸。”女子终于张开了金口,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般声音甜美,如同黄莺出谷,而是略带粗糙,若是单听声音还以为是个男人。

    原来是个冒牌货!原慕岩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婉儿,想当初自己去稀里糊涂的打擂台的时候,这丫头也是派了个假冒的,这年头难道这么流行冒牌货?还是他们这些女子,都喜欢用假的去试探男人?

    婉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没戏了!就算是冒牌货你也没戏。”

    原慕岩没有理会他继续抬起头看向高台之上的那个女人。

    台下的众人纷纷小声的议论起来。其中有一个人大着胆子叫道,“你们家小姐不出来,这万一选上来的人她看不上,又或者人家只喜欢你而不喜欢她,那如何是好?”

    “无妨,若是哪位公子看上了小女子,小女子不介意一同下嫁。”红衣女子再次微笑着,望向众人。

    台下顿时欢呼一片,仿佛自己已经得到了她怀里的那个七彩的绣球,而今夜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一样。

    这些庸俗的男人们,每个人都想娇妻美妾左拥右抱,所以他们每个人都释放出贪婪的目光。

    红衣女子终于不再等待,她将七彩的绣球拿在手上,左右看了一眼,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台子的这一边走到原来的位置上。终于她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原慕岩的身上,她笑了笑将身子背过众人,两只手将绣球颠了颠,然后轻轻地往上一抛,那七彩的绣球便脱离了她的掌控,朝着台下的众人滚了过去。

    台下的那些男人们顿时犹如滚开的水一般沸腾起来,他们伸展着双臂,恨不得飞到那只绣球面前将它抓住,但那只绣球就好像是一只灵活的兔子,左躲右闪闪过了他们众人的臂膀,朝着原慕岩滚的过去。

    明阙见状急忙拦过那只绣球,往原慕岩怀里扑了过去。而原慕岩此时就好像傻了眼,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朝自己怀里滚过来的绣球。就像是做梦一般,那绣球便钻在了他的怀里。

    原慕岩伸手将绣球捏住了,这一瞬间他有些晃神,不知道是不是该接住它,而众人看到绣球落在了他的身上,纷纷向他投去了敌意的目光。

    赵昭婉儿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不是吧,难道你跟台上那个女的认识?她……她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把绣球抛给了你?”

    原慕岩有些怀疑自己今年的桃花运是不是太过旺盛了,从自己一开始出来但凡遇到跟招亲有关的事情,中招的人必然是他。遇到赵昭婉儿的时候,他绝对可能自己也只是撞在了狗屎运上,但是现在又一门亲事找上了门儿,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红衣女子看到绣球落在了原慕岩身上,她很满意地对原慕岩点了点头。“那位公子请上台来。”

    原慕岩愣着没动,手里始终紧紧地攥着那只绣球,他身边的云苍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人家叫你呢。”

    原慕岩还是没有反应,那一刻他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凭别人在那里叫唤,表达着对他的不满。

    明阙见状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了?看愣了还是被欢喜冲昏的头脑?人家姑娘喊你呢。”

    原慕岩这才回过神儿来,抬眼朝高台上忘了过去,只见那女子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仿佛在鼓励他。原慕岩便纵身一跃跳上了高台,“这位姑娘在下……”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便挽住他的胳膊,纵身一跃,朝着刚刚下来的二楼飞跃而去。

    台下的众人见女子带着选中的幸运儿走了,也都十分

    遗憾,并且灰心落魄的四散离开了。

    直到众人全部都走了,明阙才问身边的两个人,“咱们接下来要不要去找他?”

    云苍尔微笑着摇了摇头,“人家去做上门女婿了,咱们过去干什么,煞风景吗?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客栈去吧。”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钱呀。”婉儿一针见血的说出了他们现在最关键的缺陷。

    明阙也笑了笑,“那就先赊着账。”

    “记谁的名字?”

    “原慕岩。”云苍尔便超过了他们,二人回过头朝他们丢下三个字。

    明阙和婉儿对视一眼相视而笑,“这主意倒不错。”

    三个人很快回了客栈。

    他们刚才本来就坐在客栈里等着原慕岩回来付钱,店小二已经将上房为他们开好了。还以为他们不再回来了,现在又看见他们三个人回来了,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笑容,“三位快请,上房已经为您几位开好了,现在要不要准备一桌酒菜?”

    云苍尔自作主张地点了点头,“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都备上,今天是我兄弟的好日子,”他扫了一眼在客栈里吃饭的众人,朗声道,“各位乡邻朋友们,今日的抛绣球招亲,想必大家刚刚也已经目睹过了,那位幸运的男子就是我的兄弟原慕岩,今日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讨他一杯喜酒喝。在下不才愿为他做主,这顿饭就当他请的诸位。”

    明阙和赵昭婉儿同时瞪大了眼睛,他们不知道云苍尔哪里来的勇气,敢替原慕岩做这样的主张,半天二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时吃了一惊的,还有在座的食客们。他们纷纷看向云苍儿有些诧异地盯着他,仿佛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还是个清醒的。

    店掌柜从柜台后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云苍尔,“小师父,你莫要说大话,谁不知道刚才甄家小姐的绣球抛给了一个外地人,你若当真认识那个人,为何一开始的时候你们并没有一起来我这店里?现在你说你替那位朋友做主请大家吃饭,那么就请把现银掏出来。如果没有,还请离开本店。”

    云苍尔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摆在了桌子上,“掌柜的,是不是怕我们吃不起饭,住不起店?瞧瞧这是什么?今天就算我那位兄弟不替大家付账,贫道也能付得起,诸位安心吃饭,这顿饭我请客。”

    云苍尔的这一次举动,再次让明阙和婉儿大吃了一惊,他们记得之前原慕岩确实拿出来过银票,只是当时龙卷风来的时候,原慕岩说他的银票被刮走了,那家伙什么时候将自己身上的银票给了这个人?

    云苍尔见他们二人都吃了一惊,笑着说道,“这钱并不是原慕岩给我的,是我从道观里出来的时候,师父给的。”他似乎怕两个人不相信,便将那银票在二人面前晃了晃,“这张呢是二十两面值的,原慕岩的那些每一张都是五十两的。先前我担心大家用钱如流水,便没有将自己身上的钱拿出来过,现在这张钱完全有了用武之地。”他又在店掌柜的面前晃了晃,“掌柜的您可要看清楚了,这是一张真钱。你说我今天这主做不做得了?”

    掌柜的看见了钱自然是见钱眼开,脸上忙收起了先前的傲慢,露出温和的笑容,他立刻点头哈腰,“做得了做得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拿去算算我们一共花了多少钱?需不需要找回。”云苍尔很大方的将钱推到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拿起钱看了又看,然后乐颠颠的回到了柜台后面,开始不断的敲击算盘。

    那几位食客一见竟然有冤大头愿意为自己付吃饭的钱,顿时甩开了腮帮子一顿胡吃海塞,他们纷纷向店小二点了几样这店里的名贵菜肴,有的虽然已经吃饱了,但依旧让店小二打包了带走。

    婉儿有些同情地看着云苍尔,“小师父,我估摸着你那钱应该不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店门口立刻涌进来一大批人,他们大多都是这个镇上的住户,有的甚至是这客栈旁边的住家,他们迅速的在一楼的大厅里找下自己的座位,不足一刻钟的工夫整个大厅里座无虚席,他们纷纷向店小二点了本店里最名贵的饭菜,和上好的酒,很显然这一批人是听了刚才从这店里出去的食客的话。

    明阙惊讶地看着那些人,“小师父,你的牛皮吹大了……这些人……”

    云苍尔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一时的兴起,竟闹的这么多人都来蹭饭,让他一时之间也下不来台,照这样来看的话,那张二十两的银票绝对不够。

    果不其然,掌柜的算着算着脸就黑了下来,他将转盘往旁边一丢,走到云苍尔身边,“小师父他们点的可都是本店里最为名贵的招牌菜,还有百年陈酿,你的二十两远远不够呀,还有你们几人刚刚不是订了几个房间吗,预付押金也没有交,杂七杂八的算上来的话,怎

    么着也有六十多两,你的才给二十两……是不是牛皮吹的有点大了?”

    云苍尔羞的满脸通红,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原来在这店里吃饭的人聊聊几人,那二十两是绰绰有余的,可是现在……人心不足呀……“掌柜的,你看这样行不行,剩下的钱先赊着,等一会儿我兄弟来了,让他一并付上……”

    掌柜的没等他把话说完两眼一瞪,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那怎么行呢,在我这吃饭从来不赊账。你要是付不起钱,咱们就去官府里说话!”说着一把将云苍尔从板凳上拎了起来。

    婉儿早就看见这掌柜的没安什么好心,她从身后的一个小包袱里掏出一把匕首来,迅速的走到掌柜的面前,将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颈,“我们又没有说不付钱,你这人是不是不讲理?还想带谁去官府!”

    店小二见状急忙跑过来拉架,“这位姑娘消消气,可别动刀啊,伤到谁都不是好事。”

    那掌柜的见婉儿拿出刀来,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惊恐,反倒笑得更加灿烂,他一反手便将婉儿手中的刀抓在了自己的手上,“小姑娘,你才混江湖几天,就敢在大爷面前耍刀子。”

    明阙见状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拦在了婉儿面前,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想和气生财的话,咱们可以到外面去比划比划。”他看了一眼在店里吃饭的众人。“可千万别伤了无辜。”

    掌柜的冷笑一声,“哟呵,我今天还遇到了几个江湖侠士,比划比划可以呀,走吧。”

    原慕岩跟的那红衣女子稀里糊涂的就进了甄家,两人上了二楼之后,红衣女子将他带进了一个房间里,“公子请稍后,婢子这就将我家小姐请出来,促成二位好事。”

    原慕岩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姑娘请留步,在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但点无妨。”女子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抬手轻轻地取下了自己面前的面纱。

    原慕岩看清了他的脸,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是眼前的女子不漂亮,而是并非是他想见的。“我想知道姑娘为什么要选我?”

    女子微微一笑,“这是天意而已,并非是我要选你。”

    “可是我并不认得你家甄小姐,在下早就心有所属,也早发过誓,此生若不能再见到心爱之人,便不会娶任何女子。还望姑娘将这绣球收回去。”原慕岩说的极其诚恳。

    那女子的脸顿时冷了下来,“阁下的意思是要悔婚了?”

    “无意冒犯,还请多多恕罪。”

    “哼,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貌似天仙,今天你也看到了等待抢这绣球的人多不胜数,可老天爷偏偏就选中了你,你竟然还不识抬举!”红衣女子咬了咬唇,打开门叫了几个男人进来。

    原慕岩顿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向自己靠拢了过来,他看着那几个男的,“你们要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家都是文明人是不是……有事好商量嘛,何必非要逼迫别人呢。”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捆起来,今天就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红衣女子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几乎是同时一跃而起,将原慕岩按在了地上。

    原慕岩感觉自己的身上压了一块很重的石头一样,不由得大声地叫唤起来,“你们这群土匪败类!”

    很快有人便拿过来绳子捆住了他的手脚,不一会儿红衣女子走上前来,一把将她拎了起来,然后用绳子将他全身捆了起来,她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刚刚的温柔也随之一扫而光,“我家小姐是何等的尊贵,岂容你来随意践踏。”

    “我又没有见过你家小姐,我哪知道她尊不尊贵,再说了,她尊不尊贵与我有什么关系!”原慕岩气哼哼叫道:“青天白日的,你们竟敢强抢民男,你们,你们……”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形容于是啐出一口水带出几个字来,“真不要脸!”

    一身着青衣的中年上去一脚踹在了他身上,“你最好老实点,我看老天爷真是疯了,竟能相中你这孬种做姑爷。”说罢还狠狠地踩了他几脚。

    原慕岩笑道,“我看你家小姐八成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不然也不会硬生生逼着人家娶她。”

    红衣女子听他骂起自己家小姐来,立刻又扇了他一个耳光,“你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早就……”

    “早就怎么样了?杀了我?你倒是动手呀,我等着呢。”原慕岩心里着实生气,他总是遇到这种强买强卖的事情,这些霸道总裁一样的小姑娘怎么满江湖都是?难道他们这些人也都是自己从前yy出来的?那自己以前的文风可真是有问题。

    “傲霜住手!”

    就在原慕岩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窗外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故人重逢

    原慕岩听的那声音,有些耳熟。

    红衣女子立刻收了手,将原慕岩从地上扶了起来。她走到门口处轻声说道,“小姐此人口出狂言,有损您的名声,婢子想替您教训教训他。”

    “不必了傲霜,你将他带到我这边来,咳咳咳……我……有事找他。”窗外那女子,声音犹如风铃一样悦耳。

    “是。”甄傲霜收起先前的凌厉神色,回头对原慕岩道,“算你走运,小姐让带你过去。”她对那几个大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原慕岩脸上带着一抹冷笑,“刚刚听你们小姐那语气,似乎有不足之症。”

    “这你都能听得出来。耳力不错,你还听出了些什么?”傲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原慕岩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绳子,“绑着这些东西,我什么都听不出来。不过我还听到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你们小姐快要嗝屁了。”

    甄傲霜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帮我解开。”原慕岩大爷似的晃了晃身子上的绳子,“你要是不想让你们小姐快死的话,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们小姐做出不利的行为?走!”红衣女子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打开门推了他一把。

    “喂,我可没有吓唬你,你们小姐有你这样的贴身婢女,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她要是死了你也是帮凶,到时候你们老爷肯定会叫你们这些办事不力的丫鬟们,逐出府门。”原慕岩跟在她的身后嘟嘟囔囔着,企图引起那个女子的注意,让她给自己解开身上的绳子。

    甄傲霜也许是听这样的话听得多了,并没有在意。转了一个弯之后,终于将他带到了小姐的绣房前,她抬手敲了敲房门,“姑娘,人我带到了。”

    “你下去吧,守在楼下,不要让任何人上楼。”屋内传来那一阵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听的人一阵欢喜。

    红衣女子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可刚走了两步,她又返身回来,“可是姑娘……”她的目光在原慕岩身上打量了几眼,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你到楼下去守着。如果有人来问,你就说我睡下了。”

    “嗯。”甄傲霜点点头,终于离开了。

    原慕岩有些疑惑,这大白天的,这姑娘睡什么觉呢?他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提示屋内的人。

    这时候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过后那个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公子请进吧。”

    原慕岩的手脚依旧被捆绑着,他只好用身子撞开了门,跳跃着进了屋内。这间屋子比他之前进去的屋子要大得多,室内装修也豪华多了,不愧是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

    一道青色的四合屏风拦在了原慕岩身边,隔着那一层青色的纱,他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坐在靠窗的榻前,她似乎是半躺在了上面,一张脸望着窗外。那张床榻的对面就是她的床,她床边的帷幔似乎也是青色的。

    “甄姑娘,贵府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原慕岩观察了一下整个房间心里有一丝异样。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百合的清香。

    那甄姑娘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衫,她坐在床头咳嗽了两声之后,才轻轻说道,“公子你过来,我帮你解开身上的成绳索。”

    原慕岩便跳跃着朝她走了过去,当他走过那扇屏风之后,看清楚了那姑娘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大惊:这女子的五官身材都像极了乐扶雪!他不由地眨了眨眼睛,“大师姐……”他内心激动起来。

    青衣女子转过头来,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喜,又瞬间变作了一片迷茫,她淡淡说道,“公子认错人了。”

    “不会的,不可能的!”原慕岩急切地说道,他刚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眼眸之中流淌过的那一丝惊喜他都捕捉到了,那个眼神是属于当年的乐扶雪。“我绝对不会认错大师姐的模样,你……你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呀?怎么摇身一变竟成了这甄家的大小姐?”

    “我本来就是甄家的大小姐,甄玉娥。”青衣女子语调愈发的淡漠,她起身走到原慕岩身边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公子认错人了,你的大师姐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有公子要记得出门之前答应过什么人什么话。”

    原慕岩为之一愣,急切地辩解道,“你若当真不是我大师姐又怎么会知道她三年前出过事情?又怎么会说出她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的话?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出门的时候答应过什么人什么话?你分明就是乐扶雪!”

    听一女子淡淡一笑,忽然低下头不住地咳嗽起来,“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此刻只想问你一句话,这亲事你究竟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若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原慕岩的双眸中溢出泪来,他曾经无数次的梦到过与这样的女

    子结婚,可是现在她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有些犹豫怯懦了,真是叶公好龙!

    “你若答应今天晚上,甄玉娥就是你的人了,你若不答应你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阻拦你。”青衣女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看了一眼窗外轻轻地叹了一声,坐在了床榻上。

    “你真的会放我走?”原慕岩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似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又好像有人在那团火上放了一块大石头,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泪水一颗颗涌出眼眶,“我走了你会怎样?”

    “我也离开。”她将头看向窗外,淡淡的说道。“只不过离开这个尘世罢了。”

    “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我留下来吗?”原慕岩忽然生出一丝怒火来,“如果今天那个红衣女子选中的是别人,你也要这样逼亲吗?”

    青衣女子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不来,这场抛绣球招亲是没有意义的,你来了才……咳咳咳……”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不住的咳嗽起来,“我是因为……”她一下子说不出来话,身子忽然瘫在了软榻上。

    “扶雪!”原慕岩大惊急忙上前去搀扶她,“你怎么样?你别吓唬我呀。”乐扶雪刚刚的几句话,令他心里翻起了一股热浪,他自作多情地觉得这场比武招亲是乐扶雪,因为他才办的。现在乐扶雪不知怎的晕了过去,他顿时吓坏了。把了一下她的脉搏,虚弱的很。

    她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现在她又是个什么状况呢?原慕岩号了半天脉也始终弄不清楚她的身体状况究竟是怎样的。毕竟他也只是个半吊子郎中。

    片刻之后,乐扶雪在他的怀里悠悠醒了过来,她急促的呼吸着,“公子,玉娥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这门亲事你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绝不会对你有半句怨言。”

    原慕岩强忍着眸中的泪水,轻轻点了点头,“我同意,哪怕让我就跟你待那么一天,我也同意。”是啊他现在觉得就算眼前这个女子不承认是乐扶雪,那也没有关系,自己承认她就可以了,现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就算是立刻世界末日了也已经死而无憾了。

    青衣女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来,她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眼眸之中却带着希望,“谢谢你。”

    原慕岩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泣不成声,“扶雪,我的心为你悬了三年,也曾经无数次在梦里与你相遇,你知道醒来之后是什么样的感觉吗,绝望和灰心,每一天都看不到希望,我告诉自己你还活着,可是看不到你,我这颗心就放不下来,现在……我终于放心了。”

    “可是我并不是她,你始终都认错人了,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真正的她,你会后悔的。”青衣女子有些心疼的看着原慕岩,她抬起手,摸了摸原慕岩的脸。

    “你现在别不承认,其实你就是她,就算像你所说的你不是她那将来我也不会后悔。”原慕岩坚定地说。

    青衣女子仿佛很疲倦似的,轻轻地合上了眼睛,“那就好……”

    凉风习习,原慕岩轻轻地抱着心心念念的姑娘,心中被幸福填满,忘却了所有的人和事。

    另外客栈那一边。

    明阙和掌柜的在客栈门前的空地上打的如火如荼,数十个回合之后也没有分出胜负来,明阙这才知道这掌柜的武功远在他之上,看来自己不能够掉以轻心,二人又切措了十余个回合,明阙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了。

    掌柜的得意洋洋地盯着明阙,“年轻人,就这点儿能耐,还想在这里叫板儿?”他扫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人,“不如你们一起上,我再让你们两招如何?”

    婉儿站在明阙身后,跃跃欲试地叫嚣道,“一起上就一起上,看到时候不把你打个落花流水!”她一边说着就要拔剑,却被明阙拦住了,他回头说道,“婉儿别闹,这个人实力远在我们之上,就算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上也未必斗得过他。”

    “那怎么办呀?”婉儿微微一惊,“那你自己更打不过他喽。”

    云苍尔和明阙站在了一起,“掌柜的,既然我们三个人都不能打过你,那你不妨提个条件出来吧,如果我们能够做得到我们绝不推辞。”

    掌柜的冷哼了一声,“好啊,那你们每个人跪在我脚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今天的事儿咱就一笔勾销,你们觉得怎么样?”

    “放你爷爷的狗屁!”明阙听罢顿时大怒,提剑再次朝掌柜的刺了过去。

    云苍耳小声对婉儿说,“你去趟甄家给原兄弟送个信,让他给咱们点钱。”

    看来今天这个事情没有一点银子的话是过不去了。

    婉儿点了点头,立刻钻出围观的人群朝着甄家的方向去了。

    红衣女子守在自家小姐的那栋楼下,忽听门外一阵嚷嚷声,似乎是看门的大叔

    跟外面的人吵了起来,她立刻指了一个小厮让他出门去看看。

    不一会儿那小厮回来了,“傲霜姑娘,外面来了一个小姑娘,说要找咱们家的新姑爷。”

    “她是姑爷什么人呢?”傲霜眉头皱了皱。

    小厮道,“小的也不知道她是姑爷什么人,她说是来找新姑爷要钱的,大概咱们新姑爷欠那姑娘银子吧。”

    傲霜冷哼了一声,“替新姑爷给她五十两银子赶她走,别让她在这里打扰小姐休息。”

    “是。”小厮起身离开了,不多时再次小跑着过来了,“傲霜姑娘,那小姑娘说五十两银子不够,新姑爷欠了她五百两银子呢。”

    “什么!”傲霜一下子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这小子难不成是个赌徒?”

    “那可说不准呢,也许……也许只是情债,那小姑娘可能……”小厮低着头犹犹豫豫说。

    傲霜懊恼的对那小厮说,“你去王管家那里先支五百两银子,将那小女子打发了,她若是再来找事,你就去官府里告她。”真是无理取闹,把甄家当成什么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小姐护着那小子,自己也要将他揍一顿,傲霜愤愤地想。

    “可是……咱们凭什么替那小子还钱呀,万一外面那个小女子是个骗子怎么办?”小厮心有不甘。

    “你只管去找管家拿钱,她若是个骗子的话,我竟然会让他怎么吃进去的,给我怎么吐出来。”

    小厮这才没话说,找管家要钱去了。

    赵昭婉儿在门口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看见有人掂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我可以去见你们家新姑爷吗?”

    对方将那个包袱塞到了她手上,“不好意思,新姑爷是不会见你的,你说他欠你钱,喏,拿去,从现在开始,我们家新姑爷跟你已经两清了。请你再也不要到我们府上来打扰了,否则我们就要报官了。”

    婉儿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拿钱,现在看见这个家伙将这么多的钱送到了自己手上,顿时心满意足地笑了,“多谢多谢我再也不会来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姑爷,让他好好的在这里享受他的新婚吧,我们几个人就不等他了。”她说完急忙转身就往客栈的方向跑去。

    那小厮盯着她的背影,愣了片刻转身回家去了,他显然听不懂这女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婉儿拿着钱回到客栈的时候,明阙已经满脸大汗,依旧在跟掌柜的搏斗。但那掌柜的仿佛越打越精神,他手上挥舞的常见越来越快,而明阙也显然有些招架不住了,节节败退想尽一切办法守住自己的阵地。

    “你们别打了!”婉儿大叫一声,企图制止二人的斗殴,“掌柜的,你不就是为了要钱吗?现在我已经把钱取到手了,你说吧,我们还欠你多少银子?”

    掌柜的,一听说这小丫头竟然拿来了银子,顿时收住了手上的利器,他长吁了一口气笑眯眯地看向婉儿,“现在你们想要拿钱来还债也不是不可以,刚刚你们欠我将近五十两银子,现在加上我和你这位兄弟切磋的钱,一共欠我二百两银子。”

    “你——”婉儿杏眼一瞪,“你欺人太甚!说欠钱的是你,说打架的还是你,现在反倒找我们赔钱,天下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当然有啊小姑娘,你以为这天下都是讲道理的人吗?我可告诉你,这江湖上处处都是不讲道理,拳头才是硬道理。”掌柜的冷哼一声,蔑视地看了明阙一眼,“这位兄弟你说对吗?”然后颇为得意的大笑着进了店中。

    明阙气呼呼地盯着掌柜的背影,恨不得给他来一剑,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跟他无冤无仇,他早就直接将眼前这个人杀了。

    婉儿见他很生气,便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小声的安慰道,“明哥哥,这种小人没必要跟他置气,我现在已经拿到钱了。咱们给了他钱,就不欠他什么了。”

    明阙看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便知里面的钱不少,惊讶地问,“这些都是我兄弟给你的?”

    婉儿轻轻地笑了笑,挽住了他的胳膊,“我刚刚根本就没有看见他,我跟他府上的人说他欠我五百两银子,然后他府上的人就给我拿了这么多钱。”

    云苍尔立刻凑了过去,“看来这甄家可真是名门大户,一出手就这么阔绰,他们难道就没有怀疑你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怀疑我,反正他们说了我要是再来的话就去报官。”婉儿眉开眼笑地说,替自己成功拿到钱格外高兴,甚至得意。

    云苍尔笑道,“你这丫头可真是鬼机灵,不过你得等着,万一有一天这件事情被原慕岩知道了,他一定会让你还他一千两银子的。”

    “我只拿了他五百两银子,凭什么让我还他一千两?”婉儿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毒的洞房花烛夜

    “你可别忘了,你跟原慕岩打赌的时候你输了。”云苍尔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客栈。

    赵昭婉儿愣了愣,“好好的干什么提这茬?咱们在见面的时候,说不定他早就忘了呢。”

    明阙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这兄弟记性好着呢。尤其是在银子方面,他欠别人钱他可能会忘,但是别人欠他钱他绝对不会忘。”

    婉儿撇了撇嘴,“贪财。”

    三人无奈之下只得给了那店掌柜二百两银子,掌柜的脸色,这才变得和善起来,真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便是磨推鬼。

    青衣女子伏在原慕岩的怀里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早已身患不治之症,今日的抛绣球选亲,完全是父母之意,想选一个人来为我冲喜。承蒙公子厚爱不弃,玉娥死而无憾,咳咳咳……”

    原慕岩感觉自己的衣襟被她的泪水打湿了,便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毕竟他也不是神,没有任何资格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还不知道公子的姓名,玉娥……”她刚说了一句话,就开始不断的喘息起来。

    “原慕岩。”原慕岩深吸了一口气,此刻有些悲从中来,仿佛眼前的女子很快便会在自己的怀中逝去。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言语上的安慰。

    外面的天色很快暗淡下来,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敲响了房门。

    青衣女子很快抬起头来,离开了原慕岩的怀抱,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头发,轻轻说道,“若是傲霜的话就请进来吧。”

    接着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傲霜端着茶饭走了进来,她将茶饭摆在桌子上说道,“姑娘老爷和夫人刚刚问我,这位公子究竟答不答应这门亲事?”

    还未等青衣女子开口,原慕岩便从屏风后转了过来,“你去回你们家老爷夫人,就说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红衣女子的脸上顿时绽出一个微笑来,“好,傲霜这就去跟他们说。”

    青衣女子目送着她离开了,转过头来有些羞怯的看着原慕岩,“原大哥一起吃饭吧。”

    原慕岩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二人一起来到桌前坐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青衣女子,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水仙花的清香,让他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女人美则美矣,却不能近观,可是你与她们不同,远近都令人沉醉,这难道就是‘秀色可餐’?”

    青衣女子淡然一笑,“贫嘴,还没用饭就如此的油腔滑调,倘若吃饱了饭……”

    原慕岩将她一把抱住满心的幸福,“吃饱了饭呀,咱们就可以……”他一脸坏笑的凑在她耳根前说了一句话,惹得她两靥殷红,她双手捶了他两下,“不正经。”

    “不正经才是人类根本,否则人人正经起来,哪里还能繁衍生息呢?反正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先跟你说点开胃的话,省得一会儿你不适应……”原慕岩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大腿处一阵疼痛,不由得大叫起来,“好好,我不说了,别掐。”

    “我就知道跟你这种人说不了话,不理你了。”青衣女子说着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来,捡起筷子,认真吃饭。

    原慕岩闹够了,也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既然原慕岩答应了甄家的这门亲事,甄老爷立刻让府里的人开始着手准备,又是敲定结婚日子,又是准备婚礼上所用的东西,连夜就让仆人们忙了起来。

    婚礼的日期定在了这个月的二十,也就是十天之后。

    原慕岩和甄小姐一起吃完饭之后,傲霜便将他们带到了甄老爷和夫人面前。原慕岩丝毫没有第一次见家长的那种紧张感,反而有些兴奋,他跟在傲霜身后不断地张望,观察着整个府院。

    几个人穿过一条曲曲折折的游廊之后,来到一个别致的小院儿,穿过月亮门儿几人便一起进了正厅,大堂里一个穿着酱黄色长衫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他身边坐着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贵夫人,那是甄老爷的正妻。

    “老爷,新姑爷带到了。”傲霜说完退到了一旁。

    原慕岩抬起头来定定的看了面前的甄老爷和夫人一眼,施礼道,“小婿原慕岩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二老见眼前的年轻人长得精神抖擞一表人才,也都颇为满意。甄老爷笑眯眯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原公子,哪里人呢?又是何门何派曾经学过什么武功?”

    “回岳父大人的话,小婿无门无派,曾跟着几个朋友学过一点武功,并不精通,但足以保护妻儿老小了。”原慕岩以为自己的这番话说的足够圆滑,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位老人。

    甄老爷的脸上刚刚的喜悦慢慢地淡化了些,“也无妨,只要你以后真心的对待小女,老夫是不会亏待你的。”他的手抚

    摸着茶杯的盖子,慢慢的说道,“虽说我刚刚已经看过日期,也为你们定下了婚期,但是……那也只是一个日子而已,既然我看你们二人郎情妾意,不如今晚就圆房。”

    嘿,想不到这老头儿倒是还挺开通的!原慕岩着实意外,在这样一个封建的时代里,无论是大家长还是女子,都会把清白留到结婚那一天的洞房花烛夜。这老头居然让自己今天晚上就和他闺女嘿嘿嘿,不会有什么炸吧?可是这能有什么炸呢?吃亏的又不是自己。原慕岩顿时将那些疑惑的心里都通通抛在了脑后,他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后头去了,“岳父大人放心,在下就是豁出命去也会好好对待令嫒的。”

    “我们不要你豁出性命。”甄夫人说道,“你们只要相敬如宾,和和睦睦美美满满的,我们二人就心满意足了。”

    “原公子想必也累了,早点儿去洗漱吧!”甄老爷转头看了一眼傲霜,“快去给公子准备洗澡水,在为公子准备几套新衣服,然后让人将小姐的闺房全部换上新的被褥。”

    “是,婢子这就去办。”傲霜说完退了出去。

    原慕岩眼见这二老有赶客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死皮赖脸的在人家面前呆着,拱了拱手说道,“小婿先告退了。”说罢拉着青衣女子就要出门。

    “玉娥先等下。”甄夫人喊住了青衣女子。

    原慕岩看了她一眼自己一个人出了门,这时门外有一个小丫鬟很有礼貌的对他说,“姑爷这边请——”然后将他带出了院子。

    甄老爷见原慕岩离开了,这屋内再没有一个外人了,才将女儿唤到自己面前,满心怜爱的说道,“女儿,这个人可还合你的心意?我和你母亲并不想这么着急,就为你定了终身,可是……可是你这身子……”老人家说这话竟然涌出了眼泪,他擦了擦红红的眼睛。

    “是啊,这样做我们也是于心不忍,可是不牺牲他,你这体内的毒可怎么办呢……我们做父母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你去死,你爹曾去桐州问过神医妙手席先生,他说想要解你体内之毒,也只有这个法子。哎……”甄夫人也红了眼眶,“老身一辈子吃斋念佛,到现在却为了自己的女儿,害人家的儿子……”

    “你们不必如此,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咱们就要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你们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说什么。这是老天爷的选择,也是他的命。”青衣女子轻叹了一声,“我记不得之前是什么样子了,但是我对他却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就好像……好像我很久之前见过他,当我今天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之前错过的那些梦,梦里面有一个男人,那张脸好像就是他那个样子的,所以我觉得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她看向甄夫人,对她微微一笑,“别自责愧疚,你们这也不是害他。”

    “玉儿,席先生说,只要与他行了夫妻之事,你体内的毒素自然就会转移到他的体内,而那男人就会因此而丧命,这怎么不是害他呢。”甄夫人终究是于心不忍,捂着脸落泪了。

    青衣女子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有的人不会死啊,我说过了,这一切都是命,而且他也跟我说了,就算是明天死了他也丝毫无悔。你们都别担心了,我这就先回去准备了。”

    原慕岩跟的那小丫头,一直出了院落之后向左一转,进了另一个很精致的院落里,一直被带到了正房的门口。那个房间里有两个很大的水池,其中一个水池里放满了热水,蒸汽腾腾,一扇很大的屏风将两个池子隔开了。

    “姑爷请吧——”小丫头将人带到了地方,站在门口。

    原来这是一个洗澡的地方。原慕岩很大方地走进屋内,他试的是水池中的水,不凉不烫刚刚好。于是褪去身上的衣服钻到了水池中。

    一股很淡雅的香气似水池里飘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池水有些发浑,水池的上面还飘了一层红艳艳的花瓣。但是那香气不是花瓣的香气,而是一种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是一种药。原慕岩伸手捞起一片花瓣,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花瓣早已经没有了香气,但却带着这池水的香气。

    “搞什么鬼?”原慕岩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总觉得不知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不过仔细想想,又似乎没有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进来了两个小丫鬟,她们走到原慕岩面前,“请姑爷伸出手臂来。”

    呵,还有专门搓澡的,真不错!原慕岩很自觉地伸出手臂来,两个丫鬟便凑上前来为他搓洗。这大户人家真好,处处都有人伺候。

    “请姑爷转过身去。”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地发号了一句施令。

    原慕岩很听话地转过身,给了他们一个结实的脊背,很快他便感到两个丫头苍劲有力的双手在自己的背上用力的搓着,“没想到你们两个力气倒不小,叫什么名字呀?”

    两个丫头只顾给他搓背并没有说话。

    嘿,跟小金的人有得一拼,原慕岩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叫做弗影的黑衣女子,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了游戏中的npc们,但是她们可不是没有生命的npc,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却被驯化成了没有生命的机器人,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真是可悲呀。

    两个丫头搓完了背,然后一起出去了。原慕岩在水中泡了一会儿,感觉一身的疲劳都消除了,说不出的痛快。

    不一会儿又有两个丫头进来,将他换洗的新衣服搭在了屏风上。

    原慕岩终于从水池里走出来,换上了那身新做好的衣服,还别说,那衣服做的倒挺合身的。只是颜色,他有些不太喜欢,一身的白色,虽说无论是男女穿白色都显得很美,可是衣服不耐脏呀,而且穿不了一天就脏了,看上去也不好看。管他呢,反正以后也不是自己洗衣服,操心这个干嘛呢?穿好衣服,他美滋滋地走了出去。

    之前带路的小姑娘依然在门口那里等他,见他出来了,然后对他点了点头,将他带出了这个院子,一直带回了甄小姐的闺房。

    还是那间熟悉的房间,只是房间里所有的围满都换上了殷红色,就连那一架屏风都换成了大红色,窗户上贴着喜字,门上的灯笼上也都贴了大红的双喜,烛台上的蜡烛换成了大红色,“真是有成亲的气氛啊。”原慕岩赞叹道,不禁佩服这府上的办事效率。

    那张床上红色的帷幔之中似乎有人。

    原慕岩缓缓地走到床边,伸着手想要去拨开帷幔,这时从帷幔之中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如同碧玉一般光洁美好,“相公……”

    原慕岩骤然听见这一声娇滴滴的相公,浑身顿时一阵酥软,心中一阵热血上涌,就连兄弟都有些膨胀了。他呼吸有些急促,一抬手握住了伸出来的那只手,那时候感觉软弱无骨一般,握在他的大手之中传递着主人的脉脉温柔。

    原慕岩钻入帷幔之中,定定地望着床上之人。只见自己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女子,此刻也正柔情蜜意的望着自己,他终于抑制不住一伸手抱住了她,“扶雪,扶雪……”这一刻他满心都是她的名字。

    她瘦小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着,感受着他雄伟的身姿,终于情不自禁地回抱住了他,“相公……”

    原慕岩低头吻住了她,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非常美妙的世界里,脑海之中,仿佛整个春天所有的鲜花都在脚下盛开了,而这偌大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牵着她的手,乘风飞翔在那漫天花海的世界里,飞过云雾缭绕的巫山,飞过漫漫细雨的云端,飞向九天之上,在漫天流萤中嬉戏,在百花盛开的云端热烈拥吻。

    他们被彼此的热情点燃着,共同去到那个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体会的美妙世界里,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刻属于自己的欢愉。

    窗外月色撩人,清风微微的吹拂着,透过开着的窗,它们钻进屋内,想要吹开帷幔,进入他们的世界。

    桌上的红烛,默默的落泪,似乎在倾诉着自己的孤独和悲伤。

    一番云游之后,原慕岩气喘吁吁地倒在了床上,他的一只手仍旧拦着她如玉般的肩膀,而她则满足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一张薄毯盖在两人身上,四条胳膊露在毯子外面。床下是二人凌乱的衣服。

    “相公……”甄小姐极具诱,惑力的声音轻柔的在原慕岩耳旁响起,“你还好吧?”

    “嗯。”原慕岩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好是好,就是太累了,累得他都有些不想说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头一次耕地,竟然会如此的疲劳,但是他却没有睡意,心里发痒还想再去劳作一番。

    “你是不是累了?”甄玉娥紧紧的贴着他的身子,“刚刚……相公好温柔,你以前是不是……”

    原慕岩转过身抱住了她,睁开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没有,我以前没有任何女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他的眸中再次冒热情的火苗,几乎要将眼前的女子焚烧。

    甄玉娥忍受不了他的热情,立刻闭上了眼睛,她眸中缓缓流出几滴眼泪。

    原慕岩再次开始了,带着她一起进入他们的奇幻世界里。

    这一晚上外面的风几乎都没有停止过,原慕岩始终都能够听见风掠过树枝的声音,月光落在窗前的地上凝结成白色的千年霜雪。

    也许是感觉桌子上的那支红烛有些碍眼,原慕岩起身,抬手将红烛碾灭了。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啊——”

    黑暗中原慕岩忽然惊叫了一声。

    “相公你怎么啦?”

    “疼……”哑巴忽然感觉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自身后传来。

    “哪里疼?为妻帮你揉揉。”甄小姐的声音格外,阴柔。

第一百二十七章 香艳之毒

    原慕岩瘫倒在床上,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刀插在心口处,用力的转动着,每转动一下都会令他浑身冒出汗珠来,他双手捂着心口,艰难地蠕动着双唇,“好……疼……”

    身边的女子身体上却跟他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比原来轻快了许多,之前背后或者是身上多处疼痛,现在似乎一下子减轻了,那些疼痛感似乎瞬间都转移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看着他痛苦不已的样子,她一下子非常难过,总觉得他的痛苦是自己带给他的,这让她有些自责,她轻轻地趴在他的肩头,柔声细语,“相公……你……”她一时之间有些害怕,他会突然死去。

    她隐约记得自己曾经也是杀过人的,但是杀的都是一些江湖败类,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为了自己,着实是一个无辜之人。她慌乱地看着他,身子微微的发抖。

    过了好久,原慕岩终于感觉那一阵心绞痛过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自己明明就没有这样的旧疾,难道是自己今天晚上太过疲劳了?他记得以前有过新婚之夜猝死的新闻,大都是因为房事猝死,难道说自己刚刚也是因为太过激烈造成的?看来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太沉迷。

    原慕岩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浑身汗津津的,感觉整个人就好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又没有任何的力气了,他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妻子的肩上,轻声安慰道,“雪儿,我没事。你老公身体好得很,不会猝死的,放心吧。”

    甄玉娥听他现在还能说话,便知他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心里也就安慰了许多,她只是有些奇怪,记得那位神秘的席先生跟她说过,一旦和男人行了房,她体内的毒素就会转移到对方身上,从而造成对方的突然死亡,刚刚她还担心的要命,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会因为自己而死,可是现在他竟然没有任何事情,这让她不解,同时也有些安慰,她实在不愿意自己的新婚之夜,床上多躺一个死人。

    甄玉娥伸手握住了原慕岩的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她犹豫了半晌终于问出了刚刚的疑惑,“你之前是不是中过某种奇毒?”

    要说中毒他从来没有中过任何的毒,但是他曾经在桃花谷研究乐扶雪的那本制毒的秘籍的时候,曾经尝过自己调出来的毒,但是又用自己制造出来的解药解除了,之后他便胆子大起来,常常自己亲自试毒解毒,有时候明明知道是很危险的毒药,他也毫不在乎,可能潜意识里漠视自己的生命吧。

    “你忘记你曾经送给我一本制毒的秘籍吗?叫做《以毒释物》,我曾经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天天看你给我的书,研究那里面的制毒方法和解毒的方法,现在我基本上都已经掌握了,甚至能够在所谓的无色无味的毒药里分辨出来他们究竟下了几成。可能是我之前把自己当做做实验的小白鼠,使用的次数多了,现在体内有了免疫力……”原慕岩轻叹了一声转身与她面对面,暗淡的月光中,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目光里的温柔,“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她被戳中了心头的秘密,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

    原慕岩揽过她的腰,将她与自己紧贴着,这下他能够看清她眼眸中的紧张了,“你在担心什么,还是说心里藏着小秘密,不想让我知道?我可是你老公,现在咱们要坦诚相待。”

    “我……”甄玉娥咬了咬唇决定跟他坦白一些事情,“其实我……差不多死过一回了。”

    “哦。”原慕岩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想起金面郎君曾经跟他讲过乐扶雪和岳红衣,三年前那一次的九死一生,他想她现在应该是想向自己说出当年的实情了,“我曾经听一个朋友说起过,只是我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记忆……好像消失了很大一部分。”

    “嗯。”甄玉娥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的记忆确实是丢失了很大一部分,我甚至都认不得自己的父母了,他们都说我是这甄府的小姐,名字叫做甄玉娥,可是我总觉得,我不叫这个名字,甄家老爷夫人他们也不是我的父母,可是傲霜说我就是。”

    “你不是,你的名字叫做乐扶雪,你曾经是桃花谷阴寒月的大弟子,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在桃花谷学艺的事情?”

    甄玉娥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那次在一个很黑的地方醒过来,那时候身边有好几个同我一样的年轻女子,大家好像是同一时间醒过来的,她们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但是我们被关在一起……”她努力地回忆着什么,“后来有一个人打开了那扇门,我们走出来的时候我见到了傲霜,可是当时我并不认识她,我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之前自己经历了什么,只觉得浑身酸疼,后背就好像被扎了一万根针,傲霜看到我之后很是激动,她说我失踪好几个月了,她一直在找我。

    后来我就跟着她回家去了。”

    “难道你和甄家的小姐长得很像?”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原慕岩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因为不可能父母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既然甄家二老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那一定是她们俩有十分的相像。

    “我不知道,我回到这个家之后,感受到了很多的温暖,甄家二老待我如同亲生,让我格外感动。我就慢慢的相信自己真的是他们的女儿了。可心里总有一种直觉:这里不是我的家,他们也不是我的父母。”甄玉娥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里就非常难过。”

    原慕岩知道她从小没有父母,也从未品尝过父爱和母爱,现在有人肯将她当做女儿一样对待,她自然是倍加珍惜和感恩,他很心疼地拥着她,“你不要难过了,以后我们都在你身边,这里是你的家,是我们的家。”

    甄玉娥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良久才下了决心似地说,“你听说过‘合香’吗?”

    “是什么香?”

    “一种很香艳的毒。”甄玉娥淡淡地说。

    原慕岩警觉地看着她,她的话里似乎还有话,“怎么一个香艳法?”

    “只有肌肤之亲才能破解。”

    原慕岩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曾经在那个小镇里遇到的那些被关押在房中的女子们,她们曾经跟他说自己中了毒,唯一解读的方式只有和男人成亲……他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困扰在自己脑海中的一些问题,也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全部的回答,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刚刚会心口疼。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猜想的没错,我确实是中了这种毒……”

    “所以你们……才选了抛绣球招亲?所以你父亲才这么着急的让我跟你同房……我……”原慕岩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你是不是也只把我当成解药?”

    “不,不是……”女人说的苍白无力,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确实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解药,只是在那个过程之中,她忽然有那么一个错觉:自己是爱他的。可是这个错觉现在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

    “骗子……”原慕岩再次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疼痛,只是这种疼痛比刚才的那种尖刀刺入的疼痛感,还要让他无力窒息,“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的毒解了。就算你曾经没有爱过我,现在也不可能会爱上我,那我至少能够让你活下来,也算是我的福气。”他背过身去任凭自己的泪水不断地涌出来。

    “对不起……”她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我并非只把你当成解药,我是愿意的。倘若我只是把你当成解药的话,那件事情之后我就会一刀杀了你,可是我现在……不想杀你。”

    “你现在也可以一刀杀了我,我绝无怨言。”原慕岩有些赌气地说。

    “不,我不会杀你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一个廉价的救命恩人?呵……”原慕岩心口堵得说不出话来,“那么你……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之后我就当做从来没有见过你,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甄玉娥从后面抱住了他,“不,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以后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你要走阳关道我也跟着,你要过独木桥我也陪着……”

    原慕岩的泪水不断的涌出来,他却不去擦拭,哽咽地说,“你没有必要可怜我。”

    “我不是可怜你,我是想让你可怜我,我这样的低声下气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傲霜将你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见过你的,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随意让别人玷污我……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咳咳咳……”她说的越来越委屈,泣不成声的咳嗽起来。

    “……”原慕岩忽然想起从前的乐扶雪,那时候的她是那样的高傲,有时候跟他说一句话都觉得像是抬举了他,现在她却像这样低声下气地委屈自己,这着实没有了她原来的自我,他忍不住回过身来抱住了她,“扶雪,我……我实在是不想失去你,可我又不想你委屈自己,你知道吗,我原来认识的你是那样的清高自傲,从来都不会委曲求全……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是好?”

    “我现在想不起来那些事情,我依旧找不到自己究竟是谁,但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我不是为了活下来才跟你……否则我也不会跟你提起自己中毒这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原慕岩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地明亮起来,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了,相拥着倾听着彼此的心跳,谁都没有再说话。

    当天光大亮的时候,二人才有了一丝的睡意。

    这甄家确实有个女儿名叫甄玉娥,只是他们的女儿

    几个月前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甄老爷和夫人十分着急报了官府,可是整个小镇上,十几户人家的女儿都失踪了,官府管不过来也就没再帮他们寻找。

    甄老爷只好派了家丁护院去寻找,两个月过去之后终于在一个荒凉的山郊野外的石屋里,找到了小镇上失踪的十几个女子,这些女子大多已经失去了记忆,可是她们都还认识自己,只有少部分人能够认得出自己的父母。

    傲霜是甄玉娥的贴身丫鬟,她第一眼看到自己家的小姐时,十分意外,她总觉得自己家的小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就连她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是之前失踪的时候那套了。她依稀记得小姐失踪之前是穿了一套碧绿的衣裙,可是现在她看到的则是穿了一身白衣的女子。

    这女子更是不认识她了,她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了。

    其实站在甄傲霜面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甄玉娥,而是乐扶雪。

    这话要从乐扶雪离开扶桑的时候说起,她和红衣在扶桑失散了,她一个人坐着一条小船回到了林州,那个时候乐扶雪还是有记忆的。

    几个月前,她接到一封匿名的飞鸽传书,那上面的消息告诉她,有人将会在林州的码头送一批货,让她去截获并且销毁,根据那上面的字迹,乐扶雪分析不出来,究竟是谁给她发的飞书,由于好奇心过重,乐扶雪就连夜赶到了林州码头,可是她在等待的过程中被人在身后打了一闷棍,之后被人带走了。

    等她在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抬进了那个小石屋里。

    这世上就有如此神奇和巧合的事情,乐扶雪和甄家的小姐不但五官长的相像,就连身材和高矮都相差无几,所以傲霜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将她认成了自己家的小姐,加之屋内的所有女子几乎都有点失忆了,她也就没有多心和怀疑。

    乐扶雪被带回甄家之后,甄家二老待她就像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样,虽然他们也曾怀疑这女子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这镇上所有的女子都是在那个小屋里找到的,他们也就没再继续追查下去。

    乐扶雪本身身体就很虚弱,加上她被人带走之后,被那些人强行灌入了名叫合香的毒,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的虚弱无力。

    甄家二老见自己的女儿身体如此单薄,十分担心,于是就请了这附近比较有名的大夫为自己的女儿诊治,那些行医多年的大夫都说他女儿患了不治之症,要想彻底治愈,除非能够请到桐州的神医妙手席焕忠。甄家二老连夜带着乐扶雪去了桐州,找到了席焕忠。

    席焕忠见了乐扶雪第一眼,有些不太情愿跟她看病,因为他有些忌惮阴寒月,所以不敢轻易诊治她的徒弟,可听了甄家二老为女儿不顾一切的肺腑之言后,他决定治她。这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多了,不能因为这姑娘长得像她阴寒月的徒弟,就耽误人家治病吧。

    席焕忠望闻问切一番之后,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你女儿患的是绝症。”

    甄家二老当场泣泪,甄夫人颤颤巍巍地说,“江湖人都说您老是神医妙手,就算是死人也能从阎王手里夺回来。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救治我女儿。”

    “办法有是有,你女儿其实并不是患的绝症,而是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导致你女儿几乎无药可救,我先给你们开几个方子,治一治她的肺痨病,待会儿再告诉你们她中的是什么毒。”席焕忠一边说着,一边挥手写下的一个药方,他将药方递给甄老爷,“从脉相上来看,你女儿这肺痨病看来不轻,先喝上几副药,调理一下身子,你们放心,这药跟她体内的毒不相冲。”

    甄老爷接过那张药方,心下十分狐疑:自己的女儿究竟什么时候得的肺劳病?他不记得女儿得过这种病啊。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夫人,又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女儿。但见女儿神情淡漠楚楚可怜,他便将心中的疑惑全都压了起来。

    “那我女儿究竟是中的什么毒?”甄夫人急切地问。

    席焕忠挑了挑眉,“一种很香艳的毒。我知道这种毒来自扶桑,你女儿是不是曾经被扶桑人掳走了?”

    “扶桑人?”二老异口同声的惊道,“那要怎么解?”

    “只有一种方法,但是这种方法有点缺德,损人但利己。”席焕忠淡淡说道,“你女儿若是没有嫁过人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但如果是成过亲,那就没有用了,回家等死吧。”

    “我女儿没有成过亲。”甄夫人急忙说。

    席焕忠淡淡一笑,“那就好办了,只要你们帮她选一门亲事……经了男女之事,她体内的毒就可解了。”

    “那……那个男的会不会……”二老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他自然会身中剧毒而死。”席焕忠摊了摊手,“不过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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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介绍:
一场空难,把他带到一座荒岛。 他不懂荒野求生,也没有瑞士军刀。 开局只有赤手空拳,和一个柔弱的女子。 残酷的大自然,卑劣的幸存者,野蛮的原始部落。 全都想要我的命? 既然无法回到文明,那么我来创造一个文明! (逗趣,种田,爽文,逻辑达标,智商在线,放心食用)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