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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色传说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txt下载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波又起

    明阙一行人因为有了钱,解决了客栈里的矛盾。一转眼,他们已经在这个客栈里住了将近十天了,但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收到原慕岩的任何消息。

    一日吃过早饭之后,三人又聚在了一起,云苍尔说,“咱们此行是跟着原慕岩来的,现在他撇开咱们去做了上门女婿,那咱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往东走了,不如就各自散开吧,过了今日,我便四处云游去了,日后你们若是见到了他,替我跟他说一声道个别。至于喜酒什么的,以后见了面再让他给我补上。”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明阙看了一眼婉儿,“你有什么打算咱们去哪儿?”

    婉儿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我想回家去,可又怕母亲会责备我,明哥哥你想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明阙想了想说,“我还是决定等我兄弟的消息,如果他想跟我们在一起的话我们就一起走,如果他不想再四处漂泊了,那我们就一起走不再打扰他了。”

    “你兄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应该不会再跟我们一起走了。我看小师父说的有道理,咱们也没有必要在这个地方继续呆着了,也没有必要继续朝东行了,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传说中的神魔岛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咱们不跟你兄弟一起走了,可不可以带我去那边看看?”婉儿十分憧憬地挽住了明阙的胳膊。

    “好,我答应你。”明阙很诚恳的说。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一个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走到柜台前对掌柜地说,“王掌柜,不知你有没有听说甄家出事了!”

    那人的话令客栈里所有人都支楞起了耳朵。明阙更是站得起来朝他走过去,“小兄弟你说什么?甄家出了什么事?”

    店掌柜也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让小二给这个年轻人倒了一杯茶,“小虎子,你慢慢说,那甄家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那甄小姐……几个月前不是失踪过一次吗,后来又找回来了,听说他们家找回来的,这个是个假冒的,跟前几天抛绣球招亲选中的那个男人是一伙的,就是他们那一伙人害死了甄家小姐!”年轻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你胡说八道!我兄弟不可能跟那女人是一伙的,他之前一直都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害那甄家小姐!一定是他们误会我兄弟了,不行,我得过去看看。”明阙着急的朝门外跑去。

    赵昭婉儿立刻跟着出去。

    云苍耳则站在那人身旁,静静的等待他后面的话。

    “小虎子这事儿可不能胡说呀,那抛绣球选亲的时候,据说假冒的甄小姐并没有亲自去扔那绣球,而是他甄家的大丫鬟代劳的,那丫鬟总不可能跟他们也是一伙的吧?”掌柜的摩托着下巴思索着。

    年轻人再次喝了一口茶,擦了一把嘴,“这个事情很严重,我可不敢胡说,你们大概不知道,几天以前甄老爷给他女儿选好了成亲的日子,就在这两天,可是昨天晚上他女儿竟然离家出走了!”

    众人更是吃了一惊,纷纷将他围了起来。

    掌柜的想不通,“这是为何?难道他不想跟那男的成亲?”

    年轻人摇了摇头,“这谁知道呢,我想八成是做贼心虚吧,大丫鬟傲霜对甄老爷说小姐可能不是真的,而是有人冒名顶替,那女子易容成了甄玉娥的模样,骗取了他们二老的信任,现在她病好了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骗下去了,就离开了。”

    “那那个男的呢?”有人好奇的询问。

    年轻人挠了挠头,“那年轻人也想逃,但是被甄家二老给抓住了,这会儿已经送到官府去了。”

    这事情可闹大了!抛绣球招亲,竟然给自己招来了祸端。原慕岩这跟头可是栽大了。云苍尔不禁为他担忧起来。

    明阙带着婉儿大步赶到甄家的时候,正好看见原慕岩被五花大绑的推搡着走了出来,他心中一急,立刻上前去,想要救下原慕岩,但是却见原慕岩对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兄弟!”明阙还是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朝他奔了过去,“你们要把我兄弟怎么样?”

    “这还要问你兄弟!是他把我女儿祸害致死,现在却又不肯认罪!”甄老爷怒气冲冲的从原慕岩身后走出来,“你们这一伙的想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是想救你兄弟的话,我甄远山一定会将你们一同带入官府衙门。”

    “喂,老头你别不讲道理,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你女儿的生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跟我大哥也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你迁怒我也就算了,你若是连我大哥都冤枉的话,那我可不依!”原慕岩回头看了那老头一眼。

    “哼,冤枉你们?你们若不是强盗,骗子怎么会前几天来我府上骗,走了五百两银

    子?”甄老爷冷哼两声,目光阴冷地看向婉儿,“那天来的时候就是那个小姑娘,她说你欠她钱,傲霜不忍心打扰……那女人休息,就让人给她支了五百两银子,只是当时没有写借据罢了。”

    原慕岩本来问心无愧,一听老头说了这些话,顿时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平时最痛恨欠别人的东西,没想到自己的猪队友居然都不跟他商量一声,就拿人家的银子,他朝着明阙和婉儿看过去,只见婉儿躲在了明阙身后不肯露面。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此事怪我,当初我跟那位姑娘确实借过钱,只是我的钱财在半路上被人偷了,无力偿还。他们找到这里来拿钱,也是觉得我应该成了你们家的女婿,可也不曾想咱们会闹成这个局面。”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不为难你们,钱借了就算了,如果你能交代出我女儿究竟藏在了哪里,或者是你们亲自把她送出来,倘若她平安无事的话,那五百两银子我不要也罢,但是若真如傲霜所说我女儿被你们杀了,那我一定要让你们所有人替她偿命!”老头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原慕岩无奈地笑了笑,“我早就跟你老人家说过了,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女儿,也没有把她怎么样,你们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去赶紧找你女儿。”

    “你到现在还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咱们一会儿到衙门里去说,总会有人让你开口的。带走——”甄老爷气势汹汹地对下人发了号令。

    几个家丁便推着原慕岩往南边的衙门去了。

    明阙一路追着,“我兄弟根本就没做过那些事情,我可以替他做证,这两个月来,我跟我兄弟一直都在一起!”

    原慕岩听的这句话,回头对他笑了笑,摆了摆手,“明大哥,你还是回客栈等着吧,你现在说这些话没有人相信,你放心,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任何人都不会栽赃给我,如果过两天我还没有从衙门里出来,你们再去衙门里看我,或者是给我收尸。”

    “兄弟——”明阙又着急忙慌地追了几步,“你可千万保重!”

    “放心吧大哥,我应该不会死的。”原慕岩没有回头,他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有一丝沧桑的潇洒。

    婉儿气喘吁吁地追上了明阙,“明大哥,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我总觉得这一次事情有些不太妙,原大哥可能会凶多吉少。”

    明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重重地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事情演变成这样,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原慕岩自从和乐扶雪同房吃住之后,两人的关系突然之间亲密起来,这几天以来都是和和睦睦,就让他找到了恋爱的感觉,仿佛一下子从没有味道的世界里,钻进了一个蜜罐之中,二人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粘在一起。

    乐扶雪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天,比之前开朗多了,脸色也红润起来。

    这几天大家都在为他们的成亲大典忙碌,他们二人却每天都花前月下,互诉衷肠,着实令人羡慕不已。

    这一日黄昏乐扶雪一个人春风满面地站在水榭,望着水池中的几条红鲤鱼静静地思考着什么,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将她用力的撞了一下,乐扶雪一个踉跄身子一歪,掉进了水池之中。

    乐扶雪掉进水中的那一个瞬间,大脑中忽然闪现出各种回忆的画面来:有在桃花谷练剑练飞镖练制毒解毒的,有和岳红衣一起去执行任务的,也有当初在桐州和原慕岩认识的那些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她的身子跟着冰冷的池水不断的下沉,这又让她想起了当年坠入大海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猛然朝上面游去,钻出水面的时候她看见满眼的阳光,白花花的有些刺眼,水榭长廊之上没有一个人。

    乐扶雪不知道当初是谁把她推下了水里,她此刻心里对那个人有些或多或少的感激,因为她在这一刻找回了当初的自己,虽然还有一部分记忆是丢失的,但这已经足够了,她想起几个月之前收到的那封飞鸽传书,或许从那个时候那就是一个阴谋,她决定将那个幕后的人挖出来。

    乐扶雪不慌不忙地爬上岸边,一边思索着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一边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原慕岩此刻不在房间里,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乐扶雪想起他来,心里忽然一阵难过。不知怎的想起与他之前的种种,她竟有种莫名的失落,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儿女情长上浪费时间,所以她不准备与他告别,不准备与任何人告别,因此她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乐扶雪慢慢的换下自己的衣服,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希望原慕岩很快推门而入,这样她就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可是任何人都没有来,就连平时应该在这个时间来送茶水

    的小丫鬟都没有来一个,乐扶雪没精打采的将自己的衣服从衣柜里一件件的拿出来叠好,她收拾好包袱,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宝剑,伸手将它取了下来背在了肩上,她满心眷恋地看了一眼整个屋子,终于下定决心一个人离开。

    夜幕拉下来的时候,原慕岩才从后院儿回到了乐扶雪的房间,这一个下午他都被王管家拉着下棋,他想反正以后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了,总得跟他们套套近乎吧,就没有多想跟那个管家下了一下午的棋,当他兴致勃勃的回到房间,想要告诉乐扶雪,他学会了下围棋时,却发现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并没有乐扶雪。

    原慕岩有些诧异,平时这个时间点房间里都是点着灯的,乐扶雪也会在房间里看看书或者是写写字,怎么今天她却不在房间里呢?他的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知道乐扶雪跟甄家二老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她很少会主动去找他们二老说话谈心,虽然二老对她很好,可她依旧对他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原慕岩立刻下楼去了甄家二老的小院,如他所想的那般,乐扶雪并不在这里。既然不在这里,他就想不到她应该还会在哪里了,原慕岩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二老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贤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和玉儿吵嘴了?”

    “没……”原慕岩敷衍地笑了笑,“我……我再回去看看,她说不定刚才去茅厕了。”他也只能这样心里安慰着,快步再次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依旧没有掌灯,黑乎乎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原慕岩站在楼下盯着楼上的窗户,他很希望这个时候窗户能够亮起来,可是他盯了好长时间,那扇窗户依旧是漆黑的。

    “姑爷,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和我们小姐吵架了?”王管家笑眯眯地走过来。

    “王叔,你有没有见雪……玉儿?”原慕岩焦急地问道。

    王管家脸上的笑容顿时舒展开来,“小伙子,你忘了刚刚咱俩一直在下棋吗,我怎么会见过小姐呢,怎么小姐难道又不见了吗?”

    “我刚刚从您那儿回来,就没有看到她,我现在找不到她,王叔,玉儿她平时都喜欢去哪些地方?”

    王管家想了想摇了摇头,“她平时只喜欢在房间里呆着,很少出门。奇怪,今天怎么连傲霜都没有看到呢。”

    是啊,这老管家如果不说的话,原慕岩也没有发现这平时天天在眼前晃的大丫鬟,今天好像一整天都没怎么露面儿。难道说乐扶雪和她在一起?不知怎的原慕岩突然觉得那个叫做傲霜的大丫鬟,总是让人看不透。“王叔,傲霜住在哪个地方,我去找她说不定小姐和她在一起。”

    “她是咱们甄府的大丫鬟,自己一个人住在西南角的一处小院里,你往那边走一直走就能看到一个月亮门儿,那门上写着傲霜斗雪四个字,就是傲霜的住处了。”王管家指着西南方向对原慕岩说。

    今天确实有些奇怪,原慕岩一边走一边想,像现在这个时间也该安排晚饭了,可是他在楼下站了好久,傲霜都没有派人送饭来。他不知道那女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说她生病了?可是就算是生病了,也应该有人替她做这些事情呀。

    原慕岩按照老管家只给他的方向快步跑到了傲霜居住的小院儿,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傲霜居住的院子上了一把大锁!

    “居然锁门了,搞什么鬼!”原慕岩有些恼火,同时也对乐扶雪充满了担心,她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与此同时,也正是她武力最为微弱的时候,如果傲双那个女人想要挟持她或者对她做些什么的话,只怕非常容易,想到这里他的心更加的紧张起来。

    “姑爷,你怎么在这里。”原慕岩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小丫鬟。

    原慕岩回过头看着那个小丫头,“你傲霜姐姐去哪里了?”

    “傲霜姐姐今天一大早就请假了,她说她的姑母生病了要回去探望她,姑爷您找傲霜姐姐有事吗?”小丫头扬起一张天真的脸,脸上带着稚嫩的笑容。

    请假了?原慕岩狐疑地摸了摸下巴,他对那个女人并不了解,也对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话有些怀疑,“丫头,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请您回去吃饭的,我刚刚去了小姐的房间,里面没有人,王管家说您来找傲霜姐姐,我就过来找您了。”小丫头话说得很慢,但说得很清楚。

    原慕岩没有从她的话语里面挑出任何毛病,既然没找到那个女人,那就只好先回去,说不定过一会儿,乐扶雪就回房间了,他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跟着小丫头回了房间。

    房间里已经点上了蜡烛,原慕岩走到楼下的时候,稍稍的停留了一下,他抬着头看向他们住的房间,恍惚间他依稀看见了那个曼妙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事出有因

    原慕岩看见灯光下的影子,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他立刻三两步回了房间,“雪儿!”

    然而房间里并没有人。原慕岩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了,没有人?那刚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原慕岩心头陡然一跳。

    房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小丫鬟,他手上端着热乎乎的饭菜,“姑爷,小姐吃饭吧。”丫头并不知道他们家的小姐没在房间里,她将手上的饭菜摆在了桌子上之后,起身出去了。

    “雪儿,你究竟去哪儿了?”原慕岩颓然地坐在了饭桌旁,心中充满了对乐扶雪的担忧,再没有心思吃饭。他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饭菜,再次起身出了门。他决定先四处走走找找看,也许乐扶雪只是心情不好,在某个地方散心,没准儿他四处找的时候能够碰到她,他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在偌大的甄家大院里四处转悠。

    原慕岩几乎走遍了整个甄府,也始终没有看到乐扶雪的影子。她就好像一下子人间蒸发了,原慕岩猜测她应该是离开了甄家,否则也不会四处都找不到她。想到这里原慕岩,再次难过的不能自已:她一定是记起了从前,那么自己和她之间终究还是回到了从前那个有着巨大鸿沟的关系。

    她果然还是那个无情的她,原慕岩苦笑着回到了乐扶雪住过的房间。看着房屋中的所有的一切,回忆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着,他颓然地坐在了床上,呆呆的哭,做了片刻之后,他忽然想要去找她,可是离开了甄家,她又会到哪里去呢?如果她半夜想通了再回来呢?原慕岩犹豫着倒在了床上。

    就在原慕岩失去了那个绝好的逃跑机会的时候,甄傲霜拿着一封书信来到了甄家老爷面前。

    是夜,甄老爷和夫人刚吃过晚饭,傲霜忽然就从外面闯了进来,她双眼泛红,手上握着一张书信,一下子跪在了他们面前。

    “傲霜,你这是从何而来?”二老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

    “老爷,傲霜没有出什么事,是小姐出事了。”傲霜擦了擦眼睛,“小姐她……”

    “她怎么了?”甄夫人一慌,“饭前的时候,慕岩曾来过一趟说小姐不在她的房间,现在你又说她出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傲霜深吸了一口气,“其实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们家小姐。她是个冒牌货!”她愤恨地咬了咬唇,“这是我在家门口找到的证据,虽然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但是信里面的内容,却交代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一遍说着一边将手上的书信递给了甄老爷。

    甄老爷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封书信,心中冒出来一个不祥的预感。

    “甄老爷,令嫒在失踪的第二天晚上就已经被人害了,现在住在你们家里的那位,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女儿,她和你女儿一样很虚弱,但她却是害死你女儿的帮凶……我知道你们已经把她当成你们的女儿了,不仅如此还给她抛绣球选亲,听说过两天就要为他们举行婚礼,可是那位处心积虑得到了绣球的男人,跟那个女人是一伙的……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这些人将您的女儿拐走,不仅仅是为了钱财,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甄老爷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他忽然想起来,当初带着女儿去桐州的时候,席焕忠说她患有肺痨,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从来就没有这个病。

    那个时候他也仅仅只是稍稍的怀疑了一下而已,毕竟这姑娘的那张脸跟自己的女儿长得是那般的相像,加上他以为肺痨也是后来才得的病,就没有深究什么。

    “那上面究竟说了什么?”甄夫人看自己的丈夫脸色不对,她的心一阵惊慌,忙将丈夫手上的那张纸抢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她便险些晕过去,泪水夺眶而出,“他们……他们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我们家跟他们无冤无仇。我的玉儿……”甄夫人伏案痛哭。

    “这封信里说的不明白,但婢子猜测这和他们的那个阴谋有关系,现在我们应该将他们二人抓过来,仔细的问清楚,也好给小姐报仇呀。”傲霜眼眸之中,带着泪痕。

    甄老爷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先不要打草惊蛇,那男人刚刚来的时候说,那个女的并不在房间里,看他焦急的模样,想是那个女的已经逃走了也说不定,傲霜你先去看看,不管是个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的朝我来汇报。我女儿绝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他们害了。”

    “那女人从进了这个家门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从来没有喊过我们一声爹娘,我还在想,也许是她受到了惊吓,把我们都忘记了,现在想来……原来她……我怎么都不敢相信我的玉儿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甄夫人捶手顿足地说着。

    “夫人你先不要着急,待我先去打探一下情况,二老放心,我一定会为小姐讨回个公道的

    。”傲霜绝然说道,然后起身去了原慕岩住的那栋小楼。

    原慕岩此刻陷入了一种悲伤的情绪里,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窗外有一双精明的眼睛,和一双敏锐的耳朵在时刻观察着他。

    傲霜轻轻地跳上小楼,站在原慕岩的窗前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纵身一跃回到了地面,她确定了里面并没有乐扶雪,心里的某种猜测被坚定了,她愤愤不平地回到了甄家二老所住的小院。

    甄老爷眉头紧皱,“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我那个时候只是怀疑她,可我应该找她问个清楚明白,现在……哎……”他不断的在房间里踱着步,神情有些焦虑。

    “我的女儿呀,我的玉儿……”甄夫人此刻满心的悲伤。“你究竟在哪呢?”

    甄老爷唉声叹气的制止她,“你还是先别哭嚎了,你就是哭破了天,女儿也不会回来了。我们现在主要是先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害了咱们的女儿,这笔账要找谁去算,你哭的我的心都乱了。”

    “可是我这心里太难过了。”甄夫人不满地抽泣道,“你总得让我发泄一下吧。”

    正在这时傲霜进来了。

    甄老爷看见了她立刻询问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回老爷,那女人果然不见了,但是那个男人还在。我们现在要不要把他叫过来询问一下?”傲霜眼眸之中露出一丝怒火。

    甄老爷认真的想了想之后终于点了点头,“你去把他请过来,我今天好好的问问他,如果他肯说实话……”

    “就算他说实话,也不能饶了他!”甄夫人一下子像没了理智一样吼叫起来。

    甄老爷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没说饶了他,我是说他若是肯说实话,我或许会让官府从轻处置他,他若是不说实话……”

    “那么傲霜有一百种方法折磨他。”傲霜冷冷一笑,心里早就将那些折磨人的方法,预演了千百遍。

    甄老爷赞许地点了点头。

    傲霜忽然想起,当时来找原慕岩要钱的婉儿来,“老爷,有件事情傲霜一直没向您汇报,现在想来那件事情也挺可疑的。”

    “哦?什么事?”

    “那小子被绣球砸中的那天,曾有一个女子来我们府里向他讨债,我以为那女子跟他之间有瓜葛,为了不打扰小姐休息,不是,为了不打扰他们休息,我只好让王管家暂时给了她五百两银子,现在想来那女子应该是假装要债的。”

    甄老爷咬牙切齿道,“看起来他们当真是一伙强盗。你现在赶紧去吧,那小子叫过来,我倒要好好地问问他,他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团伙,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害人抢钱!”

    “是!”甄傲霜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原慕岩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勒住了,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黑暗之中他感觉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杀气腾腾的人。“你是谁?”他的手此刻已经被人绑在了一起。

    傲霜擦亮了火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她冷哼一声走到了原慕岩的床前,“原公子,你还记得我吗?”傲霜说着抬手撕去了脸上的一张面具,露出一张令人胆寒的脸。那张脸被烧的疤痕累累,看上去就好像爬满了蜈蚣,令人恶心。

    原慕岩只看了他一眼,便立刻转过头去,“你是谁,我怎么会认识你。”

    “你居然不认识我了,这才过去了三年,你就不认识我了吗?”那女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

    “三年前咱们见过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你叫什么名字,以前住哪个村哪个店?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有任何印象呢?”原慕岩淡淡地说道,他想这个女人从前肯定是受了那个魔头的委屈,所以现在来找他的麻烦。

    “原慕岩,你真是厚颜无耻!”女人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难道忘了三年前你火烧柳家店的事了吗?”女人忽然冷笑了一声,“当年我好心好意将你救回家里,你说我是你这一生见到的最美的女子,说你这一辈子一定不会负我,然后你就把我……我上了你的当受了你的骗那是我活该眼瞎!几个月之后,我有了你的孩子,当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时候,你竟然说你根本就不想要孩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也许你本来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所以才会跟我吵了一架之后,就将整个村子烧了……你真是一个畜生!全村人死了大半,我侥幸活了下来,养好伤之后我便离开了柳家店,想要去找你报仇,可是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找不到你,但是这笔仇我是不会放弃的。”

    原来她对那个人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所以才会在看到自己第一眼的时候

    ,就将那个绣球抛给了自己,自己也真是倒霉呀,三年前的时候,就曾替那个魔头背了不少黑锅,没想到过了三年了,依然要被那个家伙连累,原慕岩心里不断的苦笑,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朝这个女子解释一番,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在她眼里他现在所说的任何话都是推辞。

    “我知道我这张脸是没办法见人的,所以我在成洲拜师学了艺,学会了易容术……化成了现在这张脸,后来我就来到了甄家,做了甄家小姐的贴身侍女。甄小姐待我如同亲姐妹一般,甄家二老更是对我非常信任,但我没有想到小姐会失踪,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个女人并不是我家小姐,她只是跟我家小姐长得像而已,但是一时之间我找不到真正的小姐,只能把她带回了甄家,后来听老爷说她中了一种奇毒,非得和男人肌肤之亲方可解,二老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随便跟个男人,就想了一个抛绣球的方式……”傲霜说到这里,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真是苍天有眼,没想到竟让我撞上了你。”

    “所以你就费尽一切心机将那个绣球抛给了我?”原慕岩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是想利用你们家小姐的毒,来完成你的复仇大计?真是太天真了。”

    “不错,我就是那样想的,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没有死!”傲霜咬了咬唇,“我夜夜都在外面听着,听着你们缠绵,我知道她身上的毒早就已经传给你了,可你却像是百毒不侵一般……”

    “你是什么感觉?”原慕岩淡漠地望着眼前这个有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女人。

    “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碎尸万段!”那女人叫喊起来。

    “你在偷听别人恩爱的时候,难道自己就不难受吗?”原慕岩答非所问地说,似乎在故意的顾左右而言他。

    女人走上前来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无耻!”

    原慕岩抬起头来脸上顿时显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而后目光盯着这个女人,“乐扶雪是不是被你赶走的?”

    女人再次露出冷冷地笑意,“我并没有赶走她,我只是将她推下了水,让她清醒了一下而已,也许她恢复了记忆,自己走了。所以我就又有了一个更好的方案,现在甄家二老都相信是你害死了他们的女儿,而那个女人畏罪潜逃了。”

    “看来我现在若是不死的话,难解你的心头之恨了。说吧,你想让我怎么死?”原慕岩看着她,他知道现在这女人心里确实是恨他,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让自己死的。因为她还要问一个问题。

    女人没有再跟他废话,一把将他从床上拎下来,“甄老爷待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想要从你那儿得到一个答案,我也跟他老人家说好了,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那么我会替他折磨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我也要加倍的还回来。”

    哎,真是造孽。自己又没得罪这女人,偏偏要为那个魔头收拾烂摊子。原慕岩心里觉得委屈极了。

    一个女人一旦有了复仇的计划,那么她的手腕是很多元化的,要不怎么会有那一句:最毒妇人心的。

    女人推推搡搡地将原慕岩送到了甄家二老的面前,她一脚将原慕岩踹倒在地,原慕岩因为当时没有吃晚饭,脑子里又在胡思乱想的挂念了乐扶雪,否则凭他的身手也不可能被那女人一脚便踹翻在地了。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女儿?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这恶人,你还我的女儿!”甄夫人看到原慕岩之后,立刻扑了上去打闹起来。

    失去理智的女人最可怕,原慕岩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解释什么都是行不通的,他只好任由这个女人哭闹不做任何辩解。

    “夫人,你先别冲动,待我好好地问问他。”甄老爷将自己的夫人搀扶在一边,“原慕岩,你说你是桐州人,那我听说你和……那个冒充我女儿的女子认识,你们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我们甄家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抓走我的女儿?那封告密信上说你们有个阴谋,我老人家不想知道你们有什么阴谋,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女儿,为什么!”

    原慕岩叹了口气,无奈而又苍白的解释道,“我们真的没有抓你的女儿,就像你老人家所言咱们无冤无仇的,我们为什么要抓你女儿呢。俗话说冤家易解不易结,我们又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呢。不瞒您说我跟乐扶雪确实认识,而且我也一直都很喜欢她,所以当我知道他就是您的女儿的时候,非常意外,后来才知道她失去了记忆,你们二老待她不薄,我的心里感激您二位。”

    “虚情假意,”傲霜冷笑了一声,“老爷他这是在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呢,您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第一百三十章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甄老爷听了原慕岩的话,原本有些动摇了,但却被傲霜几句话又给打了回去,他现在一心想着自己的女儿,根本就没有考虑其他的事情,一想到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被他们害死了,他的心里就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撕碎。“你不要狡辩,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做任何事情从来只是去做,哪里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老爷,那女人应该是心虚,已经离开了府上。”傲霜开始添油加醋,“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和那些女子一样,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当时我有些怀疑的是,那些女子只是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连自己和家人还是认识的,但是这个女人却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看当时八成就是装的,否则我们又怎么会上当受骗呢。”

    甄老爷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他转头看向原慕岩,“你若是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不必让你吃那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罪,给你来个痛快。”

    原慕岩冷哼了一声,“我可以理解你们寻女心切。但是我不能容忍你们这种愚蠢的行为,”他看了一眼傲霜,又看了看甄家二老,“你们难道不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被人利用吗?你们所有的思维都是在跟着这个女人走,她说她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那那封信会不会是她自己写的?而且我怀疑您的女儿是被她弄丢的。”

    原慕岩的话音刚落脸上忽然挨了,这暴躁的女人一个耳光,“胡说八道!甄老爷和夫人待我恩重如山,甄小姐对我更是情同姐妹,我又怎么可能泯灭人性的去害她?”

    甄老爷道,“你这年轻人,别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我之所以怀疑你,就是因为你跟那个女人认识,你们是旧相识,我不知道你们究竟还有什么样的阴谋,但是我猜测她肯定是回你们的帮派里去报信,或者是联系什么人和你会合了吧。你最好老实交代。”

    “我如果不老实交代你们会将如何?”原慕岩心中也冒出一股火来,他心里实在担心乐扶雪,有着实气愤有人污蔑他们。

    “那既然你不识抬举的话,明天早上我就把你送到官府去,衙门里的酷刑你应该还没有吃过,不怕痛苦的话,明天就受一下。”甄老爷抬头看了一眼傲霜,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这个人带下去。

    傲霜顿时会意,将原慕岩拎起来推搡着送到了后院的柴房。

    两人出了门,但见一片月光撒满了整个院落,虫鸣不时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原慕岩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朗星稀,“还有一个月又要中秋了,这月色可真好。”

    “你恐怕活不到中秋了,再好好看两眼的月色吧。”傲霜嫌恶地说。

    原慕岩叹了口气,“如果我说并不认识你,而是前几天才刚刚认识的你,你会相信吗?”

    傲霜像是看笑话一样冷笑了几声,“你是不是对每一个折磨过的女人都这样说?你原慕岩的名声,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从前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说你本事非凡,神龙见首不见尾。练就了一身好本事,竟然还学会了移形换影术,只是令人费解的是,你这一出山竟然先砸死了自己的好朋友,可见你这人真是没有心肝。”

    原慕岩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人真的是智商欠费,我如果真的会移形换影术,你觉得你会抓得住我?我如果真的是像江湖上传言的那般厉害,还会用一些鸡鸣狗盗之辈的下流手段去祸害人?我若是本事非凡的话,今日也不会受你这侮辱。你想想看你自己都说学了易容术,这江湖之大,会这易容术的人又不止你一个,难道就没有人冒充我这张脸?”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进了柴房。

    傲霜听了这些话怔了片刻,直望着原慕岩把柴房的门关上了,才慢慢转身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她一路走一路在想,刚刚原慕岩说过的话。不由的小声嘀咕,“难道我真的是误会他了?可是怎么可能呢。”

    第二天一大早,甄老爷就带着人来到柴房审问原慕岩,原慕岩的态度依然是跟昨天是一样的,这让甄老爷子着实有些恼怒,他立刻让人将他带了出来,“既然你如此的不识抬举,那也就休怪老夫不讲情面了。带走吧,姜县令现在应该有空,他老人家也好久没有审过案子了,你就给他带去一些功绩吧。”

    “好啊,我正好想看看这姜县令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官,为民做主的话,应该不会严刑逼供吧?不过即使他严刑逼供,我也没什么话可讲。”原慕岩说着很坦率的站起身来,从柴房里走出来。

    甄老爷跟在他身后,旁边还跟了两个家丁,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条黑黝黝的鞭子。像赶牲口一样赶着原慕岩出了门。

    一行人出了大门的时候,正好就撞见了明阙带着婉儿赶了过来。

    原慕岩为了不连累他们,只好装作与他们不相识。但

    是明阙和婉儿却着急忙慌的一边朝他喊着一边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慕岩只好驻足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毕竟连他都有些稀里糊涂的。

    当这老爷子告诉他,婉儿曾向他们府上要钱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太丢人了,这小妮子竟然脸这么大,更让他觉得神奇的是这甄家竟如此轻易就相信了婉儿的话,这也太好骗了!难怪思维会跟着傲霜那个姑娘走,就这智商,恐怕被人卖了还可以替人家数钱呢。

    原慕岩知道明阙和婉儿一直站在他身后没有走,他头也不回的,摇了摇手,示意他们回去,因为就算他们去的话也是于事无补,没有任何的作用。与此同时他的心里盘算着该怎么逃离这个地方,如果他们跟着他的话只怕找不到很好的解决方案。

    很快几个人就来到了县衙门。

    这里的衙门和电视剧中演的不一样,没有人站在两旁喊威武升堂,只有一个穿着普通人衣服的衙门老爷坐在巴掌大的大堂里,他留着两撇八字胡,看上去有些滑稽,这个形象倒是挺符合动画片里的那些坏官,原慕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县老爷,唇角上扬了一下。

    “堂下站着的是什么人?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

    甄老爷和两个家丁立刻跪了下来,“小民是来状告此人的,这个人伙同一些恶人,几个月前将小女从府中掳走,令小女的下落至今不明,生死未卜。还行,青天大老爷审问他,替小民做主。”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开始淌眼抹泪儿。

    原慕岩始终站在一旁,他感觉这老爷子既让人觉得同情,又让人厌恶。

    那位“青天大老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嘴角微微上扬,“原来是甄富贵甄乡绅呀,我听说你女儿好几个月前就失踪了,不过后来已经找到了,前两天,你还张罗着给她抛绣球选亲呢,怎么现在难道又失踪了吗?”

    看来这位“青天大老爷”的脑子并不好使,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刚才甄老爷子的话,还以为人家女儿又一次失踪了呢。

    原慕岩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看着他们。

    甄老爷哀哀戚戚地说道,“回青天大老爷的话,我女儿确实是上几个月失踪的,当时找回来的是个假冒的,那个女子就是跟这个人是一伙的!是他们把我女儿给害了……”

    “不可能吧,你老人家可别跟我开玩笑,自己养了将近二十年的女儿,难道自己还不认识吗?还会认错人?再说了这个人跟你有仇吗?他绑走你女儿的时候,问你要银子了吗?”大老爷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

    还不等甄家老爷子说话,原慕岩立刻跪地喊冤,“青天大老爷替小民做主啊!甄老爷完全是冤枉了小民,正如您所说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他女儿,我没有任何理由要绑架他女儿,更别说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了……”

    原慕岩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大老爷便将惊堂木一拍喝道,“本官还没有问你话,你少插嘴!”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甄老爷子,“本官问你呢,一个一个的回答我。”

    “那些歹人狡诈,他们使用了易容术,化成我女儿的模样,加上当时找到的那些女子都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我以为我女儿跟他们是一样的就……就没再怀疑什么,这个人确实跟我无怨无仇,但是他认识那个假冒我女儿的人,所以我也想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可是他死活不说。”甄老爷摸了一把眼泪。

    “哦,所以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替你问出来他为什么要害你女儿,是吗?”

    “大老爷英明!小民就是这个意思。”甄老爷感激地说。

    姜县令再次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转头看像原慕岩,“那你就在这里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害他女儿?本官也相当的好奇。还有啊,你放心本官绝对不会屈打成招的,你要实事求是的讲,别怕有什么冤情本官为你做主。”

    “哎哎,多谢青天大老爷!”原慕岩心里有些好笑:这县令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像个小丑一般,但是现在看来却也有些可爱。大概是因为还没有收到任何人的贿赂吧?“小民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并不认识甄老爷,他也说了我们无怨无仇,我没有任何理由害他的女儿,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杀过人,别说坏人,就是杀鸡我也不敢,更何况还是那么娇滴滴的美人呢,我本就是一个玉树临风怜香惜玉的人,见了美人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忍心去害她?大老爷小民说的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姜县令想了想点了点头,“想不到这位小兄弟跟本官一样,都是怜香惜玉之人,”他的两只小眼睛忽然眯了起来,仿佛眼前看到了几个对他招手的美女,整个人瞬间就陷入了想入非非之中。

    “大老爷英明!”原慕岩大喝一声,顿时打断了姜县令的幻想。

    姜县令立刻收回神思扳起脸来,他清了清嗓子,“你接着说!”

    “我说完了。”原慕岩笑了笑。

    姜县令有些为难地看了甄老爷一眼,“他说完了,你接着说吧。”

    “我……”甄老爷没想到这县令竟然是这个样子,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半天才吭哧吭哧地说道,“这个人跟我那个假的女儿认识,而且那个假扮我女儿的女人因为心虚连夜逃走了,不过也很有可能她是去回去报信儿了……”甄老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你这都不确定,人家究竟是去干什么了,就来报案,你先回家好好商量商量,噢,不是,先回家好好想一想,写一份诉状递上来。”姜县令走到甄老爷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诉状也没有递上来人证物证都不在,你让本官怎么为你做主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异样的光芒,那光芒里暗含了另外一种意思。

    甄老爷顿时会意了,他立刻起身,“好,小人这就回去准备。只是他……”他看了一眼原慕岩。

    姜县令道,“他就暂且关在县衙里吧,你明日再来准备充足一点,到时候本官自然会有办法替你做主,否则本官也是无可奈何。”

    “哎,知道了,小民这就回去准备,一定会准备的,妥妥当当。”甄老爷立刻带着两个家丁回家去了。

    姜县令站在门口处看着他们走远了,他转身走到原慕岩身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上前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你赶紧走吧,记住从后门走,你的朋友们说在南边十里之外的三里铺等你。”

    原慕岩十分诧异地盯着这个“青天大老爷”,“您放我走?这是为什么呀?”

    姜县令一改刚才的脸色,蹙眉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姜县令,我是唐孤山的朋友,不久前我收到唐孤山的飞书,让我好好留意他妹妹的行踪,我见你是他妹妹的朋友,便来帮你一把,否则这大堂之上怎么会就只有我一个人呢,你赶紧走吧,后院有一匹马。”

    原来是这样,原慕岩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感激的神情,“多谢兄台仗义出手,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啊?”

    “刘子义,你还是赶快走吧,待会儿那些人全部都醒了之后,你恐怕就走不了了。”男子说着将原慕岩往后门推去。

    就在这县衙的后门处,果然有一匹白马,原慕岩仔细看去竟然是他先前的那匹马雪烟,他心中一喜立刻上前拍了拍他的马背,“嘿,兄弟,咱们又见面了。”一边说着翻身上了马背,他拱手对站在一旁的男子道,“多谢刘兄,他是定请兄弟喝一杯,以答谢今日的出手。告辞,后会有期。”

    刘子义对他也拱了拱手,目送着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然后他便揭掉自己脸上的易容,大步朝着另一条巷子走去。

    原慕岩骑着白马,一路向南而去,刚刚那位兄台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的朋友们都在三里铺等他,他不能让他们久等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正在奔向另一个虎狼之区。当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三里铺的时候,并没有在指定的地方看到明阙他们,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于是跳下马来向其中一个行人打听,那人告诉他这里就是三里铺。

    原慕岩心想或许是他来早了,他的朋友们还没有赶到,于是他便将马拴在了一个槐树下,他站在一个阴凉地里等着他们,可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他等来了另一批人。

    那些人一个个手持大刀,他们个个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他们每个人都骑了一匹高头大黑马,大约有十来个人将原慕岩团团的包围住了。

    原慕岩看着那些人,似乎有些来者不善,他问,“诸位都是何人哪?”

    其中离他最近的那人猛然出刀想要瞬间便结果他的性命,但是被他一个闪身躲开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原慕岩被这人的举动触怒了。

    “我们是什么人,当然是来娶你狗命的人!”另一个人也飞身而起下了马。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取我性命?”原慕岩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样的一个大麻烦,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都武功不弱,而他虽然在桃花谷学过三年的武艺,但是现在初出江湖也顶多算个菜鸟,如果硬拼的话,自己肯定拼不过他们。

    “怎么可能无冤无仇的?你与我们家公子有夺妻之恨,我们当然是来替公子收拾你的!。”黑马之上又一个人飞了下来,围在了原慕岩身后。

    “夺妻之恨?”原慕岩小声地嘀咕了一下,这一刻他瞬间明白了,这些人都是谁的人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见睡仙阁

    原慕岩瞬间明白过来,这些人原来都是柳锦清的人,但是他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来找他的麻烦了,他是打了赵昭婉儿的擂台,赢得了比武相亲的比赛,可最终跟她成亲的人并不是自己,这些人又怎么知道了这些事情的?

    柳锦清是晋州人士,老家距离赵家怎么说也有千里之遥,江湖传闻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能被他知道。就算是他知道了这些事情,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派人行动了起来呢?

    “你们究竟想怎样?”原慕岩明知故问地看着面前的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知道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轻易饶过自己的,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要他的命也是分内之事,而他多此一问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兴许还能找到逃生的机会。

    那几个持刀的大汉纷纷下了马,向他围攻过来,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就是想要取你狗命的,快快拿命来!”

    “你说要我就给你吗?那我岂不是太怂包了,叫你们主子来,他说的那件事情,咱们还有待商量,再者这种事情也属于我二人之间的事情,与你们何干?柳锦清真是个胆小鬼。”原慕岩在开战之前也只好先呈口舌之快。

    其中一男子,八字双眉一挑,一双三角眼一瞪,“我家公子不屑于对你下杀手,因为你不配!动手杀你,还怕脏了他的剑。”

    原慕岩无所谓地抱了抱肩,“哦哟,那你们公子可真是高贵呀,不过我也就看你们只能吹胡子瞪眼的吓唬人,有没有那个真本事来取我的性命。”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右手放在了腰间的刀囊处,悄悄的从刀郎里面取出几把飞刀来握在了手上。这时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风动,似是有杀气传来,他猛然一转身须臾之间便躲开了那把砍向自己后心处的刀,“卑鄙!”与此同时他又甩出了自己手上的一把飞刀,飞刀破空而起快如闪电一般一瞬间扎在了那人的腰间。

    这时候刚刚站在他对立面的几个人,也手持大刀向他刺了过来,原慕岩手一扬又甩出一把飞刀,然而那人好像是看出了他的举止,便一闪身朝旁边躲去,那把飞刀落空扎在了那人身后的树上,但是原慕岩也早有防备,他急忙又迅速的从刀囊之中取出两把飞刀来,趁那人躲闪之际,他再次发出了第二把飞刀,出手之快令人措手不及,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他的出手竟如此之快,躲过了第一把飞刀,却没有来得及躲过第二把飞刀,那飞刀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呼的一下便插中了那人的心口,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便一下子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众人见自己的同伴竟然联系两个人,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用飞刀刺死了便再也不敢轻易出手。

    双方便这样剑拔弩张的僵持了一会儿。其中有人小生跟旁边的人说道,“此人据说会移形换影之术,大家千万别掉以轻心。”

    但旁边之人却嗤之以鼻,“什么移形换影之术,我看也都是江湖中胡乱吹嘘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武功,而且就算是有的话,我想眼前这个男人也一定不会,否则他也不会被我们困在此处。”

    嘿,没想到这些杀手竟然还有有脑子的。原慕岩对内人投去了一丝异样的眼光,他向来觉得这些杀手只顾杀人,从来不会带脑子,今天这个人让他改变了之前的古板印象,他拍了拍手,“还是那位大哥比较识货,我要是会移形换影的话,你们现在估计都已经成了尸体了。不过我虽然不会这种邪恶的武功,但我的飞刀可不是吃素的,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如果不想跟他们两个一样的话,还是赶紧让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大家相安无事。”

    “少tmd在那里耍贫嘴!死到临头了,还想胡搅蛮缠,你以为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真是天真。”另一个人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们,给他们递了一个眼色。

    原慕岩现在之所以还跟他们这些人废话,其实也是想像楚留香一样用自己的嘴炮功能打败这些人,或者说他也想练就楚留香那样的心理素质,临危不乱,胡搅蛮缠之中给自己寻找一条生路。楚留香的武功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他的心理素质、聪明才智和轻功绝对是天下少有,原慕岩常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现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刚刚体会了一下,这些人的刀法都不是轻易就能够打败的,尤其是像自己这样初出江湖的菜鸟,能躲过一两个人的刀法,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那几个人似乎接收到了刚刚那个兄弟传来的眼神信号,他们也都暂且按兵不动,几个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原慕岩,似乎在等待着他先出招。

    原慕岩将手伸入刀囊之中,再次从里面取出两把飞刀握在了手上。那些人将他团团围住了,他

    想要冲出重围,可是他们似乎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如果这些人的目光能够杀死他的话,那么他早就已经死了一百次了,他在这些人观察他的时候,也在暗中观察他们。

    那些人暗中商量着用目光来传递的信息,他们其中有一人忽然喝道:“布阵——”

    几个人便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围住原慕岩,一圈圈的转动起来。

    原慕岩顿时一阵眼晕,“大哥们,你们再转下去咱就不用打,你们都可以赢了,我眼花求你们别转了。”此刻他很想逮住一个人狠狠地敲他脑袋:转球呢!

    那几个人根本就不理会他,当他们在停下来的时候几个人的位置完全变了,他们提着刀,每个人朝前又迈了一步,几个人的眼神对视一番,却按兵不动。

    原慕岩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所谓的阵法,就好像是摆出了一个北斗七星阵法。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对他使用阵法攻击,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只觉得那些阵法中规中矩的,看上去不好攻克,实际上不过是花架子而已。所以他也挺看不上这种阵法的。

    眼下那几个人不好了,阵型后领队的忽然挥刀喝道,“上!”几个人之中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人便提刀,像原慕岩弓的过去,原慕岩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左边的人还没有动,他便向那人掷出了一把飞刀,那人右边的一个人挥刀拦截住了,原慕岩进攻失败,他急忙抽出背后的剑来开始抵挡迎面劈过来的刀,好在他出剑及时,只是这一瞬间便将那人的刀挡了回去,若是再晚一步,他的脸上非得挨上那么一刀,然而只是躲过了一刀,别人便纷纷朝他围攻过来,他退无可退,近又无路,一个人难敌七八手,他想看来这下是不能小瞧了这些人的阵法了,每个阵法都有它的合理之处,兵戎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若是在夜晚的话,一定会撞出漂亮的火光来。

    原慕岩在这一瞬间忽然领略了什么叫做“插翅难飞”,不由得一阵灰心丧气,可又有些不甘心。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他来一趟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

    就在这时,他身后持刀的人已经砍向了他的左肩,千钧一发之际那人的刀忽然就不动了,接着连人带刀一起跌倒在了地上,原慕岩的左臂暂时保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只见那人的身后中了一把飞刀。这时右边又来一把飞刀,险些砍在他的右手上,然而那把刀距离他的手还有半寸的时候,忽然就掉在了地上,接着一个惊叫声传来,“哎呀!”伴随着那个有点恐怖的惊叫声,他的主人也倒地身亡了。

    另外几个人正在全神贯注的围攻原慕岩,忽见自己的同伴无端的中了飞刀,莫名其妙的就死了都吃了一惊,他们完全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纷纷向后面看去,只见一条白影一闪而过,那些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看到白光阵阵。阳光下刺眼的那些阵阵白光,正是一把把的飞刀,它们仿佛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那些人飞去。待到那些人看清楚状况时,已经为时已晚,他们手上的刀还没来得及去抵挡,那些飞刀就提前一步插在了他们的身上,接着这几个人便全部毙了命。

    原慕岩看着那些人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脚边,也惊呆了,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后面帮助了自己。这一刻他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同神助”,自己这一天可真是九死一生。他虽然没有看清楚帮他的人究竟是谁,但是从那些飞刀的手法来看,他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乐扶雪,他了解乐扶雪的飞刀手法。

    想到乐扶雪原慕岩,心中不禁一阵喜悦,看来她一定就在这附近了!只是她为什么不出来呢?“雪儿,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的看我被他们砍死的,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原慕岩有些不甘心,想起前几天与她在一起的种种,他又怎么会甘心跟她恢复到从前的那种冰冷的就连陌生人都不如的关系呢?好歹他们也算是做过夫妻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难道就那么无情?

    原慕岩看到自己的马依旧拴在一棵树旁,它似乎对刚刚的打斗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是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吃草,原慕岩走到它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它,“咱们走吧,去找一个人。”他心中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找到她,他翻身上马,沿着面前沿着面前的一条长街,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他没看到任何人。

    也许是因为刚刚他们的打斗,把街上那些行人全部都吓走了,现在几乎所有的街道上都没有人。“雪儿,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吗?你难道非要恢复到从前的冷冰冰,你难道对我从来就没有过一丝情谊吗?”原慕岩心中低落的嘀咕着,越想心中越难过。

    白马带着他又走过两条街之

    后,一阵奇异的香气引起了他的注意,这香味儿,他曾经三年前的时候闻到过,那时候这香气令他作呕,现在闻起来的香味依然让他作呕,“吁——”他叫停了马,抬头看向散发出香气的那个店面,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睡仙阁。”

    哼,又是睡仙阁!没想到当初那个不知名的小店面竟然还有分店。原慕岩心中冷笑了一声,他忽然想要知道这样的店究竟是谁开的。

    “唉哟,客官里面请吧——”就在原慕岩站在门前头思索一些事情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穿的花枝招展笑盈盈地看着原慕岩,“我们这店里公子想要什么都有。”

    原慕岩跳下马来,那女人立刻接过马缰绳,将马儿拴在了店旁的一根柱子上。他不慌不忙地站在店门口,看着那女人帮自己拴好了马,并没有着急着进门。

    女人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立刻走到原慕岩身边谄媚地笑道,“公子,行走江湖应该都听说过我们这个店,公子一看就是讲究人,竟然是出自名门正派吧?我们这店里的各种服务都是为你们这些公子哥准备的,常来我们这里的顾客也都是像您这样的人。”

    “你是这家店的主人吗?”原慕岩依旧站在店门口。

    女人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老身就是这店的主人,公子你……”她显然听不明白原慕岩这话的意思。

    “我看你不是,像神仙草这样的官府忌讳的东西,你一个平头百姓就敢去弄?”原慕岩说完抬脚进了店内,完全没理会身后的那女人一脸的惊愕。

    他前脚迈进店里去,后脚那女人就跟了过去,急忙叫喊道,“微云,月谣,快出来伺候!”

    她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穿的花枝招展,打扮的十分妖娆的女子从二楼走了下来,“妈妈,咱们的店里好久没有来像这么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了,您今天是在哪里拉来的客人哪?”

    中年女人上前拍了她们一下,“快去招呼客人,真是不懂事。老身去后面看看茶水烧的怎么样了,一会儿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这俩女人应了一声,然后将原慕岩围住了一人环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左边的女人娇声道,“公子,您这可是头一回来我们睡仙阁吧,我保证您来了第一次绝对还想来第二次。”

    “对呀,在这里做神仙,谁还想做人呢?”右边的女子应声附和道。

    原慕岩任由她们扯着自己的胳膊,他这还是头一次这么主动的逛窑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当初还是乐扶雪带他一起来。原慕岩冷笑了一声:看来自己还是不能够将她轻易的忘记,就连寻,欢作乐想到的也居然是她,可是他真的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吗?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两个女人见他丝毫没有动心的样子,便再次使出第二招来,依旧是左边的那女子摇了摇他的胳膊,柔声细语地说道,“公子,咱们上楼去吧,我看您这嘴唇发干,一定是很久没有喝水了,楼上有好茶。”

    “跟你们上楼去也可以,反正我这身上还有大把的银子呢,只不过今天我既不买醉,也不买睡,只是想单纯的给你们两个人送点儿钱花,二位意下如何?”原慕岩左右看了一眼。

    这种地方的女人自然是为了钱。听说这男人专门是给自己送钱的,她们两个眼睛都放光了,哪里还有其他的意见?

    “只是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替我保密,如果你们不能够替我保密的话,这钱我恐怕不能给你们。”

    “公子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如此的神秘,只怕我们姐妹二人不好挣这个钱。”右边的女人谨慎地说道。

    原慕岩伸手将她们姐妹二人揽住了,“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上楼说吧。”说着他大步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两个姑娘引着他进了她们的房间,她们二人的房间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神仙草的香气,原慕岩捏了捏鼻子,“我不太喜欢这个香味,你们姐妹二人能不能在房间里点上几根檀香,去除一下这个味道。”

    姐妹二人看着眼前的这尊财神爷,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立刻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几根檀香全部都点上了,放在房间里的各处。

    很快,那一股淡淡的神仙草的香气便被檀香的味道遮住了。

    “公子,您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呀?”刚刚围在原慕岩左边的那位穿青色衣衫的女子将门关上了,她回到原慕岩身边,坐在了他的腿上。

    原慕岩一个凌厉的眼神望过去,“这第一件就是请二位姑娘自重不要靠在下太近了。”他话音刚落,那女子急忙从他身上起来,站到了一旁。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审问

    原慕岩很满意这两个女子的表现,他坐在桌前伸手摘了一颗盘子里的葡萄,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来,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两张二百两的银票,你们若是回答的好令我满意的话,这些钱就都是你们的。你们这店里平时都接待些什么人?”

    “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也有达官贵人。”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抢着说道。

    原慕岩吐出一颗葡萄籽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小女子月谣。”让女子微微一笑。

    原慕岩看像另外一个女子,那女子还没等他提问,立刻说道,“我叫微云。”原慕岩赞许地点了点头,“除了那些人之外,你们还有没有见过什么有来历的人?”。

    二女相互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我们姐妹常常在门口站街,所见之人也无非就是刚才所说的,并没有见过什么有来历的人。”

    “那有没有什么着装特别行为举止都有些异于常人的?”原慕岩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目光盯着那两个女子。

    那两个女子很努力的去回忆着什么,班上没有回他的话。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那个叫做微云的女子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两个月以前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曾经来过我们店里。”

    原慕岩停止了咀嚼,一眼不眨地望着她,“后来呢,他来店里做什么了?”

    微云歪着头想了想,“倒也没做什么,他只是一个人找老板娘聊了点事情,后来就出来了,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所有的客人来了之后,要么就找姑娘,要么就去后院喝烟,唯独他只找了老板娘。”

    “那你有没有记清楚他的样貌?”原慕岩将吃剩下的半个苹果放在了桌子上。

    “他长得嘛……有点像一个人。”微云努力的回忆着那个人的相貌和身高。

    月谣笑道,“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他长得怎么也不会像个动物。”

    “你别打岔,”微云白了她一眼,“我是说他长得有点像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只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身高大约八尺有余,还挺高的,五官也比较俊朗,我一定是见过他但我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会不会是你在做梦,梦里面曾经见到过他。”原慕岩拿起那半个苹果,又继续啃了起来,如果打听不出来,那个人究竟是谁,这问题等于白问。

    “不,一定不是做梦我知道。而且老板娘说了,我们店里的所有的女子都不许喝烟,只有喝了烟的人才会做梦。我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是个很有来头的人。”微云肯定地说道。

    “何以见得,你有什么证据吗?”原慕岩问。

    “我没什么证据,不过我看到老板娘似乎有些怕他,你也知道我们老板娘谁都没有怕过,就连那些来本店喝烟的达官贵人她都敢轻易得罪,唯独对那个人点头哈腰的。”

    原慕岩想了想将剩下的苹果核扔在了桌子上,“你会不会作画?”

    微云轻轻地点了点头,“小时候学过一点,现在可能画不好,不过我愿意试一试。”她知道眼前的财神也想让她画出来那个男人,这才讨好地说道。

    “很好,说不定你画出来他之后,我也许能够认出他是谁。”原慕岩说着对旁边的那个女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去取笔墨纸砚来。

    月谣虽有些不情愿,但依旧去里间拿来了笔墨,她将笔墨放在桌上,看了微云一眼,然后站在了一旁默默地开始研磨。

    微云走到桌前捡起笔,蘸了一下墨,就在她落笔开始画的时候,从她背对的地方窗户里飞来了一把银针,嗖的一下便射入了微云的背里,她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月谣吓得惊叫一声,甩掉了手上的墨石。

    原慕岩立刻跳起来,走到微云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然咽气了。原慕岩起身飞奔着出了门,可是刚才发射暗器的人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原慕岩气恼地咬了咬唇,“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是老板娘?”

    也只有老板娘知道他在这两个女人的房间里,如果不是老板娘本人的话,也一定是她派过去的,原慕岩冷哼了一声,“看来这潭水果然深得很。”他再次回到房间里,却见那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也倒在了地上,他急忙扶手去试探她的鼻息,那女子的气息很微弱。

    原慕岩松了一口气将那女子扶起来,掐了掐她的人中,没多久那女子便悠悠醒了过来,她眼神慌乱的四下里看了一眼,然后一下子扑在了原慕岩的怀里,“公子救我!刚刚有人要害我。”

    “你可看清楚了要害你的人长什么模样了吗?”原慕岩抱了一丝丝的希望。

    那女子摇了摇头,哭道,“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我,我只知道他要害我,他,他刚才就在

    窗户外面……”

    原慕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个方向刚好是微云受害的时候站立的那个方向。看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应该是被刚刚的情形吓到了,因为他出去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月谣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浑身筛糠一般的哆嗦着,“公子我害怕。”

    原慕岩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别想太多,刚才没有人了,这样吧,你去把老板娘叫过来。”

    那女子还想说一些推辞的话,但见原慕岩眼神之中并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这才立刻离开了原慕岩的怀抱,出门去找老板娘了。

    不足一盏茶的功夫,老板娘便跑着进了门,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微云,脸色一变惊道,“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死了……”

    原慕岩冷眼旁观地看着老板娘演戏,一只手默默的伸到刀囊里面取出一把飞刀来,待她走到微云身边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那把刀抵在了她的颈前,“好个会演戏的老狐狸,你既然如此心疼你女儿为何还要将她杀死?你这店里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老老实实的交代!”

    老板娘着实没想到原慕岩会拿刀来威胁她,她顿时身子一僵,大气也不敢出连声音都吓得颤抖起来,“公子说的是什么呀?老身不明白。”

    “不明白?”原慕岩将手上的刀子用力往上勒了勒,老板娘顿时吓得惊叫起来,“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那你快说呀,告诉你我可没什么耐心,你若是惹毛了我,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公子想要知道什么呀?”老板娘身子如筛糠一般抖得厉害,“可是如果我要是告诉了你,你可千万别说那些事情是我告诉你的,否则我也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这店的真正主人究竟是谁?”

    “这……”老板娘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忽然感觉身后原慕岩的手上的力道似乎加了一分,她立刻惊叫起来,“我说,我说!他……他是福跃门的少掌门福临。”

    福临?这名字取得不错,跟顺治帝一个名。原慕岩冷笑了一声,“我当他是谁呢,原来是四大名门之一的少爷,看不出来他们这些名门正派竟然也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想来他们这些门派的人也都是伪君子,你说他什么时候在你们这里开了这样一家店的?还有江湖上究竟有多少这样的睡仙阁?”

    “他是去年来了这里,但是那个时候他只是在这里暗访了好长时间,直到两个月以前他才把这间店面租了下来……老身以前是开妓馆的,他大概觉得老身在管理女子方面有经验,便让老身做了这睡仙阁的老板娘。”那女人想了想又说,“至于江湖上有多少这样的店,老身可就不知道了。”

    一个区区的福跃门想必也开不起来这样一个江湖连锁店,不过既然福跃门的少爷都掺和了,那么想必其他名门也一定参与了,说不定就连顺风镖局都有参与,也许唐有令就是看中了这些背后的巨大利益,才要将女儿嫁给晋悦门的柳锦清,看来这瘪犊子ceo肚子里面憋的都是坏水,为了钱灵魂都染得肮脏了,还好赵昭婉儿那个小丫头有自己的想法,这样的爹怎么能要呢。

    “微云看到的那个人可是福临?”原慕岩想起微云刚刚向他描述的那个人。

    老板娘一脸狐疑地盯着原慕岩,“微云这丫头看到什么了?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原慕岩冷冷地说道,“你要搞清楚现在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微云刚刚说她一个月前见到有一个黑衣人来了你们店里那人身高八尺,五官端正,他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福临?”

    老板娘依旧搞不清楚状况,她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一个月前,福公子确实来过,那时候他交代老身说有一批货要到了,让老身记得派人清点货物。其余的就没说什么了。”

    “什么样的货物?”原慕岩有些明知故问。

    老板娘咧了咧嘴,“这个货物公子不都知道了吗,就是神仙草呀,还有用神仙草做成的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一些香袋儿香包和香茶,这些东西有的甚至比神仙草还受欢迎呢。”说起他店里的东西,他店里的业务对老女人侃侃而谈,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让原慕岩颇为生气。

    “你知不知道那个神仙草闻的多了会害人性命?”原慕岩怒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钻进钱眼里的东西,害得整个江湖的人,我若是不将你们这些人全部都铲除了,只怕会有更多的人上当受害。”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老板娘惊声尖叫起来,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给杀了,“老身,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害人性命,我只是有些见钱眼开罢了,福公子每年要给我五百两银子,我一个孤老婆子一年能挣这么

    多钱,当然愿意跟着他干了,我哪知道那些东西会害人性命呀,要是知道的话打死我我也不干。”

    “你这老东西可真是会见风使舵,我若是让你现在就罢手了,你可肯?”

    “当然可能当然肯了,性命与钱财相比较的话,我当然选择性命了。”老女人立刻表态。

    原慕岩笑道,“你这还算句人话,也算一句老实话,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放你,我且问你,刚刚是不是你派人在外面偷听我们谈话的?”

    “我是冤枉的,我可从来没有派人去偷听这些女子的墙根儿,丫头们跟客人们做什么事情我是不会管的,这是他们的自由,也是客人的权利,只是其他人有没有派人偷听,我就不知道了。”老女人如实说道。

    原慕岩认真的想了想她这话也有些道理,就在他大脑飞速的旋转着想一些问题的时候,因思绪纷繁,手上的刀不由得松了一些,那老板娘立刻想要逃走,反手推了原慕岩一把,原慕岩顿时警觉收回神思,伸手向前一抓拽住了老板娘的一只胳膊,他厉声喊道,“你这狡猾的老东西想要去哪儿?是不是想着要去给那个公子哥报信?”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老女人按在了地上,一只脚踩在了她的脊背上。

    “我,我是担心外面有人听着,毕竟隔墙有耳,若是有人知道了,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公子,你必定会为公子招来杀身之祸的,而我也会被人杀人灭口,我死不足惜只怕会连累了公子你呀……”老板娘巧舌如簧的辩解,“我从来不派人听丫头们的墙根儿,但不代表福公子他不会派人偷听。”

    “你的意思是说,刚刚来偷听我们谈话的人,是那个叫做福临的人派来的?”

    “肯定是的,否则我也不会折了一个姑娘呀,微云这丫头虽然长得不是特别的漂亮,但至少也算得上美人儿了,更何况这丫头会来事儿,人也很机灵,我们这里很多顾客都很喜欢她。”老板娘看着躺在地上的微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惜呀可惜,这丫头真是福浅命薄。”她一边说着假惺惺的掉了几滴泪。

    “能在你这里上班的女人,我看没有一个不是福浅命薄的,”原慕岩出言讥讽道,“她们大多数都应该是被你哄骗来的吧?好人家的女儿,谁会无端的想要做这个。”

    逼良为娼本来就是每一个老鸨子都会做的事情,这一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否认,“老身怎么说也是做这个出身的,我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被这命运逼的。若是出生在好人家,我又怎么会去做这个呢。”对老板娘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刚才月谣站过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那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引起了原慕岩的注意,他急忙顺着她的眼光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刚刚那个叫做月谣的女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这个房间!难道……原慕岩心中一惊顿时警觉起来,正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阵风吹过来,立刻一闪身下意识的躲到了一旁,几根飞针变从刚才的那个方向飞了过来,一下子全都射在了他对面的墙上。

    老板娘也被刚才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了个半死,她哆哆嗦嗦的发起抖来,“公子救命啊,这外面还有人在偷听呢。”

    “我知道,你别嚷嚷!”原慕岩大喝一声,把脚从她身上拿开一把将她拽起来,他自然不希望这老婆子现在就死在这里,于是抓着她就往外面走,“你这个地方还有没有比较安全的密室之类的?若是有的话,你现在就带我去,咱们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好好的谈一谈,我才能够想到救你的办法。”

    老板娘立刻点了点头,“有是有不过……”她皱了皱眉,似乎又有点后悔说这话了。

    “不过什么?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人说话说一半了,你都要死到临头了,难道还不痛痛快快的说实话吗?”原慕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站在门口处往外面张望了两眼,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老板娘轻叹了一口气,“公子说的也对,我现在差不多是一个叫迈进的棺材里,若是被福公子的人看到了,一定会把我打死的,而现在落在了你手里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现在主要是怕被他们发现,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好,你若是信得过我就跟我来。”

    “你这不都是说的屁话吗?老子若是不相信你的话,能让你去找这样的地方吗?要知道你现在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只要我能够把你身上的这些利用价值挖掘出来的话,我就不会杀你的。”

    老板娘这才稍稍的放心下来,她带着原慕岩出了门,然后左转下了楼之后又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跟踪他们才领着原慕岩进了后院,两个人转过一座影被之后来到了一个小屋门前,老板娘指着那个石屋说道,“这就是一个密室,这里面有个地方很安全。”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玉娥

    原慕岩看着那个石屋感觉那里面并不是很安全,总觉得像一个黑洞洞的陷阱,但还是跟着老板娘打开了石屋的门。

    那老板娘前脚进屋,他便后脚进去了,老板娘走到南边墙壁处点亮了,石壁上的灯顺便重重地敲击了两下墙面,原慕岩警觉地看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你刚刚是不是在发什么信号?”

    那女人一改刚刚的胆小怯懦冷冷一笑,“我已经通知工资的人了,你以为就凭你的飞刀能够制住我?你也太小瞧人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公子在我这里设置了多少机关,月谣姑娘已经去请福公子了,你跑不了的!”她忽然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来,朝原慕岩的方向掷了过去,原慕岩敏感的一个转身便躲开了,但他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儿,四处蔓延开来,接着眼前便一阵白光闪烁,他急忙闭上了眼睛。

    约摸片刻过后那阵白光才慢慢的散去了,原慕岩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他暗道了一声不好,中了那个女人的奸计竟然!就在这时,石门忽然哗啦一下子打开了,几个人迅速的闯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身穿黑衣,手持折扇,他五官端正看着也倒挺俊朗帅气的年纪,约摸二十岁左右,“你是什么人胆子倒挺大的,还敢调查这睡仙阁的底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对四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人立刻将原慕岩团团的围住了。

    那几个人每个人都手持一柄钢刀,气势汹汹的看向原慕岩,原慕岩却不慌不忙地往后退了一步,微笑道,“看来你就是福大少爷了。您这位大少爷可终于出现了,不过我很好奇你这是住在这里面吗?你一个人只怕也并非这睡仙阁的幕后主人吧,堂堂四大名门之一的福乐门,竟然也做这等肮脏的生意,可见你们四大名门也并非是什么正经帮派,既然你们都在做这样的生意,那么其他的三个帮派也一定跟你们是一起的,所谓蛇鼠一窝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幕后的主子应该是扶桑人吧?”

    福临很赞许地点了,点头拍手笑道,“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你的聪明才智很让我佩服,如果你有心加入我们帮派的话,我倒是愿意替你做个和事佬,收你做一个贴身的管家,像你这样的聪明大脑真的是在我们这里很少,只是简简单单的推测便猜出了我们幕后的老板,果然有一套子。但是你若是与我作对的话,那就对不起了。”

    “哎呀,福公子谬赞了。”原慕岩学着他的样子笑道,“我这脑子呢,并非是你这等唯利是图的小人所能够比拟的,也是你这等人所不能够利用的,因为你不配!我对你这种投敌叛国的行为不感兴趣,更加不会给一个卖国贼做狗,既然你能这么快的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么我也愿意给你留个全尸,你看怎么样?”

    “你——”福临气得瞪大了双眼,“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也别给脸不要脸,得寸进尺。”原慕岩冷冷一笑。

    福临怒极反笑,“我是一个惜才的人,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像你这样的人若是归顺了我,我保证你日进斗金,穿金戴银,舒服日子天天都有,但若是你执迷不悟,我绝对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你自己是伯乐吗?一个走狗奴才卖国贼还好意思在这里招降你爷爷我,有种的话咱俩单打独斗。”原慕岩对着他的方向啐了一口。

    福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打了一个响指,围在原慕岩身边的他的那些狗奴才们便立刻挥刀向原慕岩砍了过去。

    原慕岩机灵的闪身一一躲开,七八个人同时围攻他一个人又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他躲虽然一时容易但却不能够长期混战,时间一长,他非得力竭而死。

    福临大概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在指挥着那些人向他围攻的时候,自己则退到一旁看热闹。

    原慕岩躲闪的几个回合之后,忽然感觉身下的一块地砖松动了一下,他心中一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整个人便呼的一下掉了下去,就在他掉下去之后,先前松动的那一块砖便再次回归了原位。

    原慕岩眼前黑了一下,随即他便落在了地下,还没有站稳,便听到旁边有脚步声传来,他立刻一跃而起顺着墙壁上昏暗的烛光,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身姿摇曳。

    “雪儿——”原慕岩对着那个影子大声的喊了一句。

    不多时那白衣女子便走到了他身边,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原慕岩,“公子,你认错人了,我是甄玉娥,不是你口中的雪儿。”

    原慕岩却不管不顾,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雪儿,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思念你,雪儿,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他一边说着,竟然落下泪来。

    公子稍安勿躁,你且听我说,我真的不是你所说的雪儿姑娘。”白衣女子焦急地推开了他,“我刚刚只是听见上面的打斗声,又听了细柳姑娘的嘱咐,这才打开了机关,让你掉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原慕岩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他以为从那个地方掉下来,自己便落在了小金的境地,看见这白衣女子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又从小金的境地进入了一个美好的天堂,可是现在她却生生的拒绝了自己,原来一个人竟然可以这样善变!原慕岩十分的不甘心,大脑里一遍一遍的闪过他跟乐扶雪亲密的画面,他实在不能容忍乐扶雪再次装作不认识他,一鼓作气走到她面前将她按在墙上,低头吻住了她。

    “唔……”那女子努力地挣扎着,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而他却用尽全力抓住了她的两只手,直到她缴械投降开始,慢慢的温柔的回应他,他才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贴住了她的身子,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想要去探索她的身子,却被她牢牢的阻挡住了。

    良久,原慕岩才松开了她,他满含深情地望着她,“雪儿,你怎么能够忍心拒绝我?你难道不想我吗?”

    那女子咬了咬双唇,然后抬手打了他一耳光,“你……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你所要找的雪儿姑娘,你要是再敢冒犯我,我,我一定会杀了你。”她说完转身就朝那条明亮的通道里走去。

    “不是雪儿?”原慕岩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他记得雪儿的脖子上没有一颗黑色的痣,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有。也许真的是他弄错了吧。甄玉娥?他脑子里忽的闪过一道闪电似的光芒来,对的,那个还没有完全消失的背影大声叫道,“真姑娘请留步——”

    那个白色的身影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公子如果还想在小女子的身上找寻你的雪儿姑娘的话,小女子绝不轻饶你。”

    “不,在下想起些什么,想问问姑娘父亲可是叫甄远山,家住眉山县浅月镇?”原慕岩急忙追了上去。

    白衣女子这才回过头来,惊愕地看着原慕岩,“你怎么知道我的家乡和我父亲的名字?你是谁呀?”

    原来这女子真的是甄玉娥。

    “我叫原慕岩,我本来是从家乡离开之后,想要到林州去找我的雪儿姑娘,可是走到你们家乡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抛绣球招亲,于是我莫名其妙的就被选中了,你知道当时招亲的人家是谁家吗?”原慕岩苦笑了一下,“说起来也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难道是我父亲在命人抛绣球招亲吗?”玉娥很聪慧,一下子便猜到了事情的关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他的女儿呀。”

    白衣女子小声喃喃道,“我就是他的女儿呀,我并不在家,他为什么要给我抛绣球招亲呢。”

    “正是因为你当时不在家,我的雪儿被你的贴身侍女傲霜救了,傲霜把她错认成了是你……她当时中了一种很奇特的毒,需要男人才能替她解开……”

    “所以我父亲就替她抛绣球招亲?”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可是……那你后来跟她相认了吗?”

    原慕岩点了点头,“我们当晚就入了洞房,别人都说她是甄玉娥,但是我肯定的知道她就是我的乐扶雪。”

    “那后来你们怎么给分开了?”

    “她不辞而别从你家离开了,你的丫鬟说是我和她一起将你骗出了府杀害了,所以你父亲就把我拉去了县衙……”原慕岩回想着这一幕幕,忽然就想到了明阙,也不知道他们三人究竟怎样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白衣女子十分好奇地盯着他。

    原慕岩叹道,“有一个朋友假冒县令将我放走了,我原以为我逃离了虎口,却没想到又入了狼窝,半路上险些被一些人袭击而死,幸好雪儿及时出现,替我铲掉了那几个恶人,可惜她一直都不肯出现见我,所以我见到姑娘我以为……真是冒犯姑娘的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白衣女子双颊绯红,“既然你已经解释清楚了,那就没有什么冒犯可言了。”

    “姑娘为何会在这地宫里,你怎么不回家呢?”这次轮到原慕岩好奇了。

    说到回家白衣女子长叹了一口气,片刻红了眼眶,她咬着双唇说道,“我也想回家,可是……我还要留在这里报恩呢。”

    “报谁的恩?”原慕岩大约明白了些什么意思,但依旧想要问个仔细。

    白衣女子竟然落下泪来,“一个多月以前我确实是被人带走了,那人是个山贼,想要掳我回山寨做压寨夫人,我不依从,却也没有办法。后来幸亏细柳姑娘及时出现,替我赶走了那厮。”

    “所以你就到了这地宫来报答细柳姑娘的恩情?”

    她点了点头,

    “我原来说想要我爹给她一些钱财,可她却说她不要钱,就是要让我在这地宫里呆够一年,这一年的时间里不许回家,都要替她做事。公子,你见过我的父母,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二老身体还行,只是过于想念你。这样吧,现在这地宫里还有谁?我去替你求情。只有你回家去了,你父亲才会相信,我和雪儿并没有伤害你。”

    “你跟我来吧,前面就是细柳姑娘住的地方了。这里一切都是她说了算。”白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原慕岩往前面走,拐了几个弯儿之后来到了一个石门前,她轻轻地敲了敲石门。

    那石门便哗的一下打开了。白衣女子带着原慕岩走了进去。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进来!”一个凌厉的声音从石室内传了出来。

    “你一个小小的影子也敢使唤人?这难道是金面郎君让你们这么做的吗?”原慕岩有些气恼的将白衣女子挡在了身后,对着说话的那个黑衣人大声呵道。

    那黑衣人一看见了原慕岩,立刻俯下身来施礼道,“属下见过原公子,但不知属下哪里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直言。”

    原慕岩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你没有得罪我,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这位姑娘可是你救下来的?施恩不图报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还是说金面郎君给你们说,救人就是要让他回报自己?细柳姑娘,你办事一向很让人敬佩,可这件事你做的着实的不妥,我可不可以替这位姑娘向你求个情,放她回家去吧。”

    细柳为难地看着他,“这……细柳不能做主,还请公子和甄姑娘原谅。”

    “她留在这里不就是你做的主吗,难道还不能够放她回去了?你们这也太霸道了吧。”原慕岩不满地说。

    “这……”细柳有些为难地想了想,“实不相瞒原公子,让她留在这里确实是我家主人做的主,我们影子也只能都听主人的话,现在主人没说让她回去,我也没办法让她回去。”

    “那……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见到小金,这件事情我想找小金谈谈。”原慕岩的固执劲头上来了,他非得想要将这个女子放回家去才算了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

    细柳叹道,“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怎样才能够见到主人,不过还请原公子放心,甄小姐在这里呆着是安全的,她一旦出去的话,很有可能会破坏了公子的计划。”

    看来那个带金色面具的家伙应该在布置什么了不起的计划,既然他决定了的事情没办法改变,那就算起这样吧。原慕岩想了想对白衣女子说道,“甄小姐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着,她家主人一定是有什么详细的计划,等到合适的时机的话,一定会让你回家的。你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通知你的父母,告诉他们你一切都好。”

    白衣女子低下头去落下泪来,“多谢原公子。”

    “不必谢,我也没帮你什么。”原慕岩看了黑衣女子一眼,“那甄小姐就麻烦姑娘照顾了。”

    “原公子请放心。”细柳说着带原慕岩出去了,“公子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前面有一个阶梯就可以出去了,上面就是你说的那个镇子。”

    原慕岩谢过了她沿着她说的那个方向大步朝前奔驰而去,他很想知道明阙他们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了,他们一定再想办法去营救他,如果他们到了现牙找不到他的话,恐怕会闹出一些事情来,到时候只怕不好解决。

    很快原慕岩便走到了阶梯前,当他上了地面上的时候发现,他就站在距离镇子不远的郊外。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夕阳西下,他中午没有吃饭肚子有些饿,刚刚因为心里有事,并没有觉察出饥饿来,现在走出了那个昏暗的地宫,消耗了不少的力气,他现在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有些后悔当时在睡仙阁没有吃点东西。

    一阵清风吹来,带来了一股烧鸡的清香,原慕岩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下子肚子更加饿了,“谁在勾|引我肚子里的馋虫呢?”他四处寻找但是都没有看到人,却见不远处树上吊着一只已经烧好的鸡,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呵,一定是个陷阱,不过既然是美食的诱惑,就算是个陷阱,我也愿意掉进去。”原慕岩大步朝烧鸡跑去,然而刚跑到那棵树下面眼睛盯着那只烧鸡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下子栽进了一个坑里。

    那个陷阱的坑大约有两米多深,原慕岩整个人都掉进了坑里,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是土。不过这个坑还是有点儿宽的,他在坑里完全可以舒展开自己的身子,只是栽下去的时候让他有些狼狈。

    “是谁挖的坑,坑爹的这是?”原慕岩随便打扫了一下身上,破口叫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见夜筱蝶

    原慕岩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立刻警觉的抬头去看,只见不多时陷阱的旁边便多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大约**岁的样子,她梳着两个很长的马尾辫儿在陷阱旁俯下|身来,对着陷阱里的原慕岩喊道,“咦,你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我听姐姐说一会儿会有狼掉进去,怎么会是你呢?”

    原慕岩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小姑娘,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你有办法拉我上去吗?”

    小女孩朝后退了一步,有些嫌弃地说道,“我力气这么小,怎么会能够将你拉上来呢?我姐姐说了你们江湖人士都是会武功的,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还有你是一个大人,我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大人根本就不需要向一个小孩子求助,我听那个姐姐说了但凡是让小孩子帮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才不帮你呢。”小姑娘说完大步跑开了。

    “喂!”原慕岩有点儿气,“你这孩子就不能去找你们家大人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我这衣服也不破旧啊,看上去就那么不像好人吗?”

    他的话音刚落,陷阱旁突然伸出来一根青藤,原慕岩惊喜地抬起头来,“旁边是谁?朋友,你能拉我上去吗?”

    “你才知道自己看着不像好人吗?”一个他熟悉的声音传来,“要是上的话就赶快上来吧。”

    原慕岩听的那个声音十分的惊喜,他立刻拉住了青藤,奋力的朝上面爬去,可是刚刚才爬了一半的距离,那根青藤呼的一下子断开了,原慕岩再次掉进了井中,摔了一个重重的屁股墩儿。

    “哈哈,你原来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陷阱旁忽然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脸,那个声音他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听见了,此刻听上去就如同做梦一般,他心里又惊又喜他曾经以为那个女子就会在他的生命里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了,但是现在他终于又能够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了,原慕岩激动的扬起脸来,看见了夜筱蝶兴灾乐祸的脸,他丝毫没有一丝的生气,反而觉得非常得开心,之前摔在地上的痛都瞬间忘记了,盯着夜筱蝶那张脸看了好久,“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这地方是你家开的,我就不能来吗?”夜筱蝶拍了拍手,再次将手上的绳子扔了下去,“快上来吧,我慢慢告诉你。”

    “你这次不会再捣鬼了吧?”原慕岩拉住那根绳子,仔细的看了看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了才用力爬了上去。

    原慕岩爬到地面上之后,一把将夜筱蝶抱在了怀里,“筱蝶,我真是太想你了,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下凡的天使,那种心情真的是太激动了,你知道吗。三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了拍筱蝶的肩膀,然后松开了她。

    夜筱蝶丝毫不为所动,“我才不想你呢。”她话是这样说,但是却再次扑进了原慕岩的怀里,“三年前我给过你一个机会,你不知道珍惜,现在又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话,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而且我早就知道你已经和乐姐姐做了夫妻,你这么做对得起乐姐姐吗?”

    原慕岩失落的叹了口气将她松开了,“原来这些事情你都知道,筱蝶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一直都在把你当成亲人一样来看待的,你以为只有情侣之间才能不诉衷情表达思念吗?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可是这种喜欢它不是爱,它……是亲人的那种喜欢,我爱扶雪,可我同样也需要你这个朋友,这并不冲突。”

    “骗子我不接受,你若是再说像我这样的话,你就娶我。”夜筱蝶小声说道,却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原慕岩无奈一笑,“咱们可以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吗,咱们好不容易见面了,就不能谈点开心的事情吗,这三年你都去了哪里?能跟我说说吗。还有为什么我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你都知道的,难道你一直都在跟踪我吗?”

    “你别忘了我是谁的人,也别忘了我是什么人,我想知道你的事情就很容易知道,但是你想知道我的事情,却没有那么容易。反正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跟你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对你而言那些都是无关痛痒的过去,对我而言都是刻骨铭心的……”夜筱蝶悠悠说道。

    原慕岩的肚子咕噜了一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现在身上有带干粮吗?我现在饿得很。”

    夜筱蝶扑哧一下就笑了,“我听见了。”她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一个小姑娘说道,“姐姐,原来你挖这个坑是用来引男人的,你跟我说是用来引狼的现在……哼,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小姑娘说着大步朝着小村镇的方向跑去。

    “我就知道这个坑有问题,原来是你挖的呀,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会从这里经过,故意在这里设了个陷阱,你难道就是为了看我狼狈吗?”原慕岩有点儿不满的敲了敲她的肩膀,“难怪我刚掉进去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说为什么不吃一只狼。”

    “我也没有说错呀,男人本来就是狼,不是大尾巴狼就是色|狼。”夜筱蝶白了他一眼。

    原慕岩摆了摆手,“好了,咱不说这些没意义的了,我问你有没有干粮吃的?”

    夜筱蝶指了指他们不远处的树枝,“你不早就看见那只烧鸡了吗?还在这里问我。”

    “那小姑娘是什么人呢?”原慕岩的眼睛盯着那只烧鸡,身体却懒得动。

    “她是前面镇子上的一个小孩儿,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块来了,看见我在这里挖坑就问我要干什么呢,我说我要抓狼,她就很好奇说要帮我,我说你能不能帮我找只鸡来,她就帮我从他们家偷了一只鸡,又不是我强迫她来做这些事情的,到头来还怪我,什么孩子。”

    “人家帮你偷了鸡,你还说人家是什么孩子。那鸡的味道可真香啊。”原慕岩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只烧鸡。

    夜筱蝶歪着头看了他一眼,“那你现在要不要吃?要是吃的话我帮你弄下来。”说着起身就往那棵树的方向走去。

    “当然吃了,我都没有力气说话了,再不吃的话,我估计又要饿晕了。”

    夜筱蝶停下脚步看着他,“那你就不怕我在这鸡里面下毒吗?”

    原慕岩很爽快的摆了摆手,“你才舍不得往鸡里面下毒呢,不过就算是你下毒的话,我也会照吃不误,毕竟人都是会死的,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要强吧。”

    夜筱蝶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朝那棵树走去,走过去之后,她轻轻松松地便将那只烤鸡取了下来,然后又拿到了原慕岩身旁,“你放心吃吧,我是不会下毒的,因为你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我虽然不会下毒,但是我在里面放了些佐料,你一定会喜欢的。”

    原慕岩拿过鸡来用力地闻了闻,“太想了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刚刚就是因为它才掉进这个陷阱里的,现在我非要将他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说完就撕下两条鸡腿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这鸡里面放的是什么佐料了,他讶然地看着夜筱蝶,“你在这里面放了春……”后面那个字还没有说完,他就不再说话了,但也舍不得将吞进去的鸡肉吐出来。

    夜筱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深情地看着他,“我想你,我没有办法,我知道也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够让你跟我发生些什么,你知道吗?这三年我都是一点一点的熬过来的,我熬的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我常想如果能够有一个孩子,也许我就不会那么迫切的需要你了,所以你也别怪我,我本来三年前就应该用这样的机会得到你,主人曾经跟我说过,你第一个见到的是谁就会爱上谁,你明明第一个见到的是我,可是……”她说着说着,眼泪忽然落下来,“我不甘心,我一直都不甘心。”

    原慕岩一边听着她说话,心里无味,陈杂但嘴上很快的将那只鸡吃完了,他吐出最后一根骨头来,“这药多长时间会发作?”他的大脑飞速旋转了一下之后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一个时辰之后。”夜筱蝶擦了擦眼泪。

    原慕岩点了点头,“足够了。”他很快走到夜筱蝶面前,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筱蝶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我希望你能够记住,我不喜欢受人强迫,所以筱蝶就委屈你在这里待一个时辰了。你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己解开。”原慕岩说着大步朝村子里奔去。

    “原慕岩!”夜筱蝶气急败坏地望着他的背影喊道,“你个混蛋!”然而原慕岩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就在原慕岩离开不久,一个身穿黑衣手持折扇的男人从远处打马而来,他很快就走到了夜筱蝶所站立的树下。这男人正是刚刚在密室里让人跟原慕岩打斗的福临。此人虽然长得还算端正,但是却风流成性,因此在看到漂亮的女性的时候总会驻足。现在他看见夜筱蝶站在树下一动不动,便立刻朝她走了过去。

    “哟,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标致。”福临咂了咂嘴,一双小眼睛里瞬间冒出了猥琐的光,他贪婪地盯着夜筱蝶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口水都险些流下来了,他不禁伸手摸了摸夜筱蝶那张光滑的脸,“瞧瞧,你的皮肤可真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夜筱蝶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却对原慕岩恨之入骨,她现在不能动一下,心里面早已经将原慕岩骂了个狗血淋头,如果不是他将自己定在这里,她早就将眼前的这个人打的满地找牙了,哪里还会受这种窝囊气?

    “美人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把

    你放在这里了?还是说你故意在这里等大爷我呢?瞧这可怜受气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疼呢,来来来,大爷我带你去个好去处。”福临说着就要扛起夜筱蝶来。

    夜筱蝶急得大叫起来,“你,你别过来,否则我就要喊人了。”她也只能如此无奈的说着这些废话了。

    福临大笑,“哎呀,小姑娘你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看这里哪里还有人呢,这荒郊野外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哪,你瞧瞧这不正是缘分嘛,这荒郊野外正适合打野食。”他一边奸笑着,一边走到夜筱蝶身边,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夜筱蝶急忙叫喊起来,“你个无耻之徒、畜牲!离我远些,你若是敢非礼我,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然而她也只能这样惊声尖叫一番,并不能因此阻止这禽兽的一些丑恶行为,反而让他愈发的兴奋起来。

    福临很快褪去了她的外衣,他将手搭在夜筱蝶光洁的肩膀上,“看你紧张成这样,一定还是处,子之身,女人头一次都会很紧张,害怕疼痛,不过你放心,大爷,我是有分寸的,也是有经验的,保证不会让你难受,而且还会让你欲仙欲死……”他说着低下头去亲她的脸,被夜筱蝶一片头躲了过去。

    福临也不急不恼,将她扛到肩头,往更偏僻的地方去了,不一会儿他找到一片茂盛的草地将夜筱蝶放在地上,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刚刚脱掉裤子的时候,树上忽然飘过一个白影,福临猛然一个激灵抬起头来,“谁?”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白光忽然从头顶上闪过,接着一把飞刀便落在了他的两|腿|之|间,一股劲风带着他栽倒在地,紧接着一股尖锐的疼痛感顺着大腿根部瞬间传遍了全身,福临顿时哀嚎起来,然后滚在了地上,“谁?是谁在装神弄鬼地伤我?”他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桃花谷乐扶雪!你可听说过?”树端忽然传来如此空灵的一句话。

    福临忍着疼痛,艰难地喘了一口气,但是他不敢将那把飞刀拔下来,生怕触及了自己的根本,导致以后再也做不了男人了,“你……你等着……我一定会叫我爹好奇江湖所有的势力去追杀你!不,我要将你先……奸……后……杀……”

    他的话音未落,树端忽然传来一声轻快的笑声,“你以为你自己从今以后还能做得了男人吗?我的飞刀上从来都不会涂抹毒药,但是你这把却涂上了最厉害的落雁沙。如果你不把那两个东西割掉,那你就等死吧!”

    “啊——”福临绝望的惊叫起来,那东西可是他现如今唯一能够获得快乐的宝贝,现在却被人毁坏了,如何能够不绝望呢?他心里对那个名叫乐扶雪的女子充满了怨恨,甚至连整个桃花谷都想要一并铲除了,以解心头之恨。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他的宝贝再也不会回来了,后半生的幸福他再也不能够体会了。

    乐扶雪从树端轻轻地落下来,落在了夜筱蝶的面前,她伸手将夜筱蝶拉起来,又解开了她的穴道,然后转身就走。

    “乐姐姐!”夜筱蝶急忙追了上去,“乐姐姐,你等等我,你知不知道原慕岩现在到处找你呢。”

    乐扶雪不理会她,继续大步朝前走去。夜筱蝶却一直跟着她,“乐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想他吗?”

    乐扶雪这才回过头来,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请你不要打听我的私事,也请你不要再跟着我,还有我告诉你,他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心疼他想他,你大可以去找他,刚刚你还不是还想着要得到他吗?现在你活动自由了,我告诉你,他就在前面的镇子上。”

    “乐姐姐,你别生气,刚刚我也只是试探他而已,我知道我跟他已经没有可能了,所以我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如果因为刚刚的事情而生气的话,那我向你道歉。”夜筱蝶咬了咬唇颇为委屈。

    乐扶雪停下脚步来,“刚刚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请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已经帮你铲除你的大麻烦了。”

    夜筱蝶只好停下了脚步,她看着乐扶雪越走越远,轻轻地叹了口气。

    乐扶雪并没有朝那个镇子上走去,而是与之相反的方向,她似乎故意的要避开原慕岩,然而当她走过那棵树的时候停了下来,回过头去发现夜筱蝶已经离开了,她想了想又转身朝镇子的方向去了。

    原慕岩着急忙慌地跑到那个镇子上之后,却并没有找到明阙他们,他知道那个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就跑去了客栈里。客栈的掌柜的告诉他,明阙他们已经在前一天就离开了。

    原慕岩为了避免再次碰到甄老爷,便不敢在这小镇上多呆,好在这镇上的很多人并不认识他,他走过两条街之后,又沿着原路返回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又被恶灵附身

    原慕岩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地进了一个狭窄的巷子里,他并没有在意,只顾低头走,刚走没几步,忽然感觉身子一下腾空了,自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迈进的一个大网之中一下子被吊了起来,这时周围一下子涌出来好多人。

    他们一个个的手上都握着一把大刀,穿着橘红色的衣服,看样子好像是同一个帮派的人。

    “喂,你们都是什么人呐,为什么要抓我?”原慕岩低头喊道,这样装束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许他们只是抓错人了呢。

    “你就是大魔头原慕岩吧?我们在这里已经埋伏好长时间了,就是等着要抓你的。”其中一个头戴红头巾的男人抬头喊道。

    原慕岩无奈地笑了笑,“我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你这厮无恶不作,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抓你也是为民除害。别的不说,只说前两天你便冒充了县令放走了十几个关在县衙里的犯人,他们都是杀人放火的重刑犯,是要秋后问斩的,现在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抓回。”又一个拿着大刀的人冲着他嚷嚷道。

    听他这么说原慕岩觉得那个人冒充自己的人,似乎就在这附近,看样子说不好,自己还能跟那个家伙打个照面呢,他这样想着心里竟然有些期待了,他倒是想要看看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根据那个人追踪到他的老巢。

    正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扭头看过去,只见一对人马拿着弓箭围了过来,看样子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原慕岩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狗东西,你这厮今日终于落到了我们的手里,给我射死他!”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一下子冲到了前面,对着那一群围攻的弓箭手喊道。

    而先前那一帮人就好像是看热闹一样,退到了一旁。

    几个弓箭手立刻用弓箭对准了他,并且拉满了弓弦,在那个人一声令下之后,纷纷松开了手上的弓箭,千钧一发之际,几把飞刀如同几道闪电一般,迅速的超越了那些弓箭的速度,飞到了原慕岩的那张网上,并且割断了网绳,原慕岩一下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从数丈高的地方落了下来,眼看就要着地的时候,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心里面想自己tmd没被弓箭射死,落到地上也得摔成肉泥,这又是哪些人干的好事?自己真的是要感谢他十八辈祖宗!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接着一匹白马飞奔了过来,它一阵横冲直撞,将那些围观的人冲散了,直接来到了原慕岩的身边,稳稳的接住了他。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竟然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原慕岩逃走了,直到那匹白马消失在众人的面前的时候,大家才想起来要去阻拦他,追捕他。

    原慕岩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了出来,他一边解下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绳索,一边四处观察着,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更没有看到救他的人,他轻轻的拍了拍马背,“小兄弟是谁让你来救我的?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马儿仰头长鸣的一声似乎在回应他的话。“你打算要带我去哪里呢?咱们总得有个目的吧,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原慕岩看着广阔的天地自言自语。

    白马驮着他在天地间奔驰了一段路之后在一棵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花树下停了下来,然后他就看见乐扶雪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她笑盈盈地看着他,满目深情无以言说。原慕岩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美梦里,他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有些疼痛感,他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跑到乐扶雪面前,张开双臂抱住了她,“雪儿,雪儿……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他有些热泪盈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乐扶雪静静的由他抱着自己没有说一句话,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起来,之前所有的温柔都随着他的话语渐渐的冷冻了。

    “雪儿,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都快要发疯了……我找到了真正的甄玉娥,我差点把她当成你,险些就酿成了错误……”

    乐扶雪的脸上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笑容,她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狡诈来,猛然间她忽然从背后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飞刀来猛地狠狠地戳进了原慕岩的后心处,然后喃喃地说道,“让你去亲别的女人,让你去引,诱别的女人,你心有不专,这就是你对我的背叛,背叛者都该死!”

    原慕岩猛地惊醒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睡着了。“这是什么地方?”他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不多

    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房间的门便被人打开了,原慕岩听见门响,立刻又躺了下来,继续装睡。他不知道来者究竟是什么人。

    “奇怪了,乐姐姐说这家伙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可怎么过了半个多时辰了还不醒呢?”一个让原慕岩十分熟悉的悦耳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原慕岩立刻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他惊喜地看着来人,“赵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你和我大哥还有小师父还好吗?”

    赵昭婉儿笑了,“我就说乐姐姐不会说错的,你果然醒了过来。”

    “乐姐姐?你们见到雪儿了,她现在在哪儿?”原慕岩急忙下了床,要往外面走。

    婉儿笑得更加花枝乱颤,“我如果不提她的话,你会这么快就醒过来,还有乐姐姐现在并不在这里,她只是在你睡着的时候将你送到了我们这里。”

    “我怎么会睡着了呢?她又怎么会把我送到你们这里来?你这是说的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原慕岩挠了挠后脑勺,又坐在了床上。

    婉儿坐在了桌边,“你喝一杯茶吧,乐姐姐说你醒了之后必须要喝一杯安神茶。”她抬手拿过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原慕岩。

    原慕岩低头看了一眼那茶水,并没有立刻举起杯喝掉,“这是什么地方?”他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他记得自己一直在那个地方转悠,后来就遇到了那帮围杀自己的人,再后来就是被自己的白马救走了,他见到了乐扶雪,乐扶雪用飞刀狠狠的戳了他后背几下,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什么都没有。他的心开始砰砰的乱跳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就好像自己从现实之中直接就进入了梦里,他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在桃花谷的那次经历,难道这回又是同样的经历吗?那样的经历让他知道了幻境的可怕,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幻。如果一个人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了,那是不是说明脑子就乱掉了?

    如果说在桃花谷的时候是阴寒月倒的鬼,那么现在又是谁在捣鬼,难道还是阴寒月吗?这江湖之中毕竟只有她才会那种很可怕的幻术。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她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思前想后,原慕岩觉得刚刚的事情很诡异。

    “这里还是泌阳镇呢,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等你吗?昨天看你被那个甄老爷送去了县衙门,我和明哥哥都急坏了,但是我们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还回客栈等你,只是云苍尔那小师父走了,他说你已经找到了你想找的人了,也没有必要和我们再作伴了,而且他想去江南走一趟,说也许他师父在那边,于是今天早上他就离开了客栈,一个人去了江南,临走的时候,他让我和明哥哥跟你说一声,以后江湖上再见的时候,他再和你好好的叙叙旧……”婉儿丝毫不嫌他啰嗦,絮絮叨叨地跟他说着话。

    然而原慕岩却没怎么听进去,大脑里像是有一个无形的轰炸机,一直在乱糟糟的转悠,嗡嗡声作响,他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炸掉了,头一下子很疼,他伸手抱住了脑袋。

    婉儿这时候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她看像原慕岩,只见他神情有些呆滞,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她有些惊慌地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原慕岩蹲在了地上没有作声。

    其实在这个时候原慕岩的意识之中,那个被压抑很久的恶魔已经冲破了层层的封锁,与他的正常意识开始争斗起来,那个恶魔的意识不断的往上攀升,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原慕岩的正常意识根本就不是那个坏东西的对手,最终他还是被那个恶魔一般的意识战胜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究竟是怎么了?”婉儿有些担忧的在原慕岩的面前挥了挥手,又推了他一把。

    原慕岩的双手瞬间松开了他的头,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瞪得溜圆瞪着婉儿,他的双眼一瞬间变得血红,这个变故吓了婉儿一大跳,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下意识的转身就急忙朝门外奔去。

    可是原慕岩这个时候也如同猎豹一般迅速的行动起来,他轻轻地向前一跳,一伸手勾住了婉儿的一条胳膊,只是轻轻的一带。婉儿便被他带回了房间,原慕岩此时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加之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夜筱蝶下的药已经开始发挥药效了,他觉得浑身燥热,三五下便扒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将婉儿扔在了床上,接着一个猛虎扑食压住了他。

    赵昭婉儿吓得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起来,没有了正常意识的原慕岩,就像一头野兽,根本就不会顾及婉儿的心情,他一只手按住婉儿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我好久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了,还是做人好啊,你这小娘子容貌身材都不错,我老人家今

    天可算有口福了……好多年了……”

    “你这恶魔混蛋!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婉儿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无力地挣扎着,叫骂着,她的心一寸寸地化为灰烬,她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

    “你只管叫骂吧我本来就是一个恶魔,而你就是我虎口中的那只小羊,别挣扎了没有用的,你就乖乖的等着……”原慕岩的话音还没有落,忽然感觉后脖子一凉,一头塞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身子重重地压在了婉儿身上。

    婉儿费尽力气推开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个白衣女子,她喜极而泣,“乐姐姐,你可算来了。”此刻她委屈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乐扶雪捡起地上她的外套给她披在了身上,又细心的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别哭了。”

    婉儿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原慕岩,“乐姐姐,他……他怎么会这样呢?感觉平时他的为人也不是这样的呀,怎么会……”

    乐扶雪的目光也放在了原慕岩的身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刚刚那不是他,他是被某种东西付了身控制住了,我替他向你道歉。”乐扶雪说着,真诚的握住了婉儿的手,“婉儿,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照顾他,我……”她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赵昭婉儿一把拉住了她,“乐姐姐,你别走。”她满眼期盼地看着乐扶雪,“乐姐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管你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却关乎到你和他的幸福,原本我不该管你们的事情,可是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天天为了找寻你失魂落魄的,你要走的话,也好歹等他清醒了之后把话跟他说清楚,不然他也是不甘心的。其实我知道你也不甘心,你知道,他对你那可真是……”

    “好了婉儿,你什么都别说了,”乐扶雪打断了她的话,她仔细的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一次我就听你的吧,等他醒了之后我再走,不过也很有可能走不了了……你们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没有?”

    婉儿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没有呢,不过我想去神魔岛看看,我长这么大,整个江湖差不多游历了一半儿,却唯独那个地方没有去看过,明哥哥说如果我想去的话,他愿意陪我一起去。”

    乐扶雪轻轻一笑,“那里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荒岛了,如夫人死了之后,那里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现在除了老鼠蟑螂,根本就没什么活物了,你要去那里看什么呢?”

    “我要去那里看看那里的老鼠蟑螂是不是跟我们这里的一样。”婉儿轻轻的一笑。。

    “你这丫头,不过如果你们真的想去的话,我劝你们现在还是不要去,因为这段时间我看码头上经常有去那里的船,那些船好像是四大名门的,你爹不是给你许了一门亲事吗,你现在已经公然跟他作对,晋悦门的柳锦清已经开始四处追杀原慕岩了,你们这个时候如果去神魔岛的话,很有可能会遇到柳锦清的人。”

    “啊,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呢,那我们可要去什么地方呢?”婉儿顿时扫兴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们非要想去一个地方的话,不如去桐州或者是惠州,那两个地方还相对安全些,只不过你要随时准备好,你爹会派人抓你回家。”

    “哼,就算他来抓我,我也不跟他回去。”婉儿坚决地说道。

    乐扶雪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只怕由不得你做主,四大名门和你们家之间有很深的渊源,这一次你爹并不是一意孤行地给你定了这门亲事。”

    “他本来就是一意孤行的给我定亲事。反正他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也没有经过我娘的同意,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爹。”婉儿痛恨地说道。

    乐扶雪看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也该好好的想一想,在你们家其实主管一些大事的人并不是你爹,而是你娘。”

    婉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乐扶雪很久,才说,“乐姐姐,你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和我娘很早就被赶出了唐家?我娘做主?这怎么可能呢。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家,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了解唐有令,他从来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更不可能说听他妻子的话。”

    乐扶雪知道她不相信,便也没再说什么,良久之后才说,“有些事情我们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耳朵听见的也并不是真实的,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下去了,以后的事情你就慢慢看吧,用自己的心去体会,总之对任何人不要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她一边说着,看来原慕岩一眼,“我等他一会儿醒了之后跟他告个别,然后就回桃花谷了,咱们以后可能要很久才能够见面了,如果你想我了,可以去桃花谷找我。”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重逢

    婉儿有点儿不舍得拥抱了一下乐扶雪,“乐姐姐,那我们明天就先走了,也许会去同州,也许会去江南一带,咱们后会有期吧。”

    乐扶雪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吧,既然你们要去江南,不如替我留意一下江南的四大门派,彭阳一直都在追杀明阙,所以你们在躲避他们的同时也要暗中调查一下,他们现在江湖上突然多了许多家的睡仙阁,这本身就有些不太正常,这幕后的主使应该跟四大门派有关系,但是并不是他们,我觉得和扶桑人有关,他们一定是在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就拿这一次我被人打晕带走来说,这手法就跟之前我师妹遇到过的扶桑人的手法是一样的,他们在很多女子身上中了那些无耻的毒,就是想让我们这些女流之辈把瘟疫带到江湖上,睡仙阁就是一个扶桑人制造的秘密窝点,他们先用巨多的神仙草来麻痹那些贪图享乐的人们,然后利用阁中的姑娘们来培植他们的秘密武器,虽然现在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们跟四大门派有关系,但是我昨天见到了福跃门的少爷,他就是从睡仙阁里走出来的,从他当时的状况来看,并不是他们那里的客人,既然不是客人的话,那就应该是主人了。”

    婉儿有些吃惊地看着乐扶雪,“他们四大名派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吗?”

    乐扶雪点了点头,“看来他们很久之前就是做了扶桑人的狗腿子。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拿到他们互相勾结的证据,这样就可以在江湖中找到机会,揭开他们的丑陋嘴脸。”

    “那需要我们怎么做呢?”

    “你们只需要暗中观察就行了,毕竟彭阳的目标是明阙,如果你们也明目张胆的出现的话,他们肯定会去找你们的麻烦。”

    婉儿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这些伪君子,暗中跟扶桑人勾结,我要是能够拿到他们的证据,一定要他们好看!既然他们都这么龌龊,那我爹想必也不会太干净,真是人越老越糊涂了。”

    乐扶雪微微一笑,“我觉得你可能是误会你爹了,他目前的立场我暂时还不知道,只是我肯定他应该不会跟四大名门同流合污的,因为这一切都由你娘在后面支撑着,你爹这边还不敢叛国。”她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你还是赶紧出去吧,他大约快醒了。”

    婉儿站起身来朝她看了一眼,虽然她心里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乐扶雪,但是也只好等下回再说。她了解乐扶雪的心性,她现在应该不会告诉自己关于唐有令的一些事情。

    乐扶雪和赵昭婉儿是许多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婉儿还,小乐扶雪也才十几岁,她常常被师父派去唐家办事,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婉儿,后又常常因为一些事物到赵家的小院里居住,婉儿就越来越喜欢跟她在一起聊天,二人就慢慢地成了谈得来的朋友。

    “还是让原大哥跟你一起回去吧。”婉儿走到门口处,扭头看了乐扶雪一眼犹豫着说道,“我是说姐姐如果回桃花谷的话,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你一个人要方便一些,凡事都有个照应。更何况你说昨天你把姓福的少爷废了,他那个人睚眦必报一定会找人报复你的。”

    乐扶雪对她笑了笑,“你觉得我是带个累赘方便,还是自己一个人逃跑方便些?你呀,还是关心好自己,原本你一个人在家挺好的,现在倒好跟着明阙……算了,什么情况你也应该了解,你们俩凡事小心些。”

    婉儿点了点头离开了。

    乐扶雪坐在床边拉过被子,盖在了原慕岩身上,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原慕岩的脸,露出一丝微笑来,那笑容慢慢的融化在脸上,双眸之中竟然落下泪来,“你也该醒过来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仿佛很无奈,“我在他那里知道了你的事情,所以才决定留下来,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跟你吗?不光是因为你是我的解药,而且因为你……就是他。你不知道……我很爱他,深入骨髓的爱他,可是……我现在分不清究竟是喜欢现在的他还是以前的他……”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所以我情愿将这躯体献给你,当初他一句话,我背井离乡了十几年……我知道你也不是真心的喜欢我,而是因为我这张脸而已,你心心念念的女子在你们的世界里已经故去了,所以当你看到我的时候,固执的将我当成了她,不过没关系,因为在我这里你也是他的替代品,咱们扯平了。”

    乐扶雪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情的落在原慕岩的脸上,“其实我也只是钟情于这张脸而已,”她抬手再次抚摸着他的脸,然后俯身亲了他的额头。

    原慕岩的意识再次进入了一个凄迷的境地,他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二次元的空间,眼前都是五颜六色的光,除此之外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在那些美妙的光晕之中,他迷

    迷糊糊的转悠了几圈之后,终于放弃了,他找不到逃生的路,他知道无论怎样走依旧是在原地打转。

    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轻轻的哭泣着,他竖起耳朵来努力的去倾听,分辨究竟是谁,可是他听了半天也没有分辨出是谁来,然后他又隐约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爱他……我知道我不能拒绝任何跟他有关的……就算是个替身我也喜欢,我也愿意将自己交给你,慕岩,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个声音是乐扶雪的声音,原慕岩的心蓦然一惊:她在跟自己说话?那么她说的他又是谁?原慕岩想要回应她一句,可是他张不开嘴,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一个柔软的躯体抱住了,他也情不自禁的伸手环抱住了那个身躯。

    乐扶雪贴在原慕岩身上,在他的脸上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然后忽然感觉原慕岩张开双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他的力气越来越大,她竟然没有挣脱开,“你居然醒了,为什么还不起来?”她抬手拍了他一下。

    原慕岩这才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怀里的人时,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乐扶雪,“我觉得现在就好像是在一场美梦之中,我特别害怕,我一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从我怀里面溜走了,就像肥皂泡一样,哗的一下不见了,你刚刚在我耳边说的是什么我没有听见,但是我知道你应该是在向我表白,否则你也不会哭,这就足够了,唉,就怕现在是一场美梦,你现在告诉我,我没有在幻想之中。”

    “好,我告诉你,你现在没有做梦,我就在你的身边。”乐扶雪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也涌出一种平静的幸福感来,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说过的那些话是不是与现在的心情有些矛盾,她有些恍惚了,她分辨不清自己现在对原慕岩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原慕岩静静的拥抱着她躺了片刻之后,然后起身来,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燃烧着热情的火苗。乐扶雪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雪儿,咱们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隐居好不好?反正现在江湖上也没有多少人认识我们,要不我们就去神魔岛,过着男耕女织的美好日子,你再给我生一堆孩子。”原慕岩动情地说。

    乐扶雪却摇了摇头,“不行,起码是现在不行,因为这个江湖上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我们现在不能隐退,如果我们不牵头去做的话,挖出那些已经被腐掉的根,过不了多长时间,整个江湖甚至我们神州大地都会迎来一场浩大的生死劫。”

    原慕岩再次将她抱在怀里,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扶桑人做的肮脏的实验,那些被瘟疫毁坏的村庄,那些在瘟疫里死去的无辜的百姓们,乐扶雪说得对,他们现在不能离开这个江湖,那样是自私的,“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但是既然你拒绝了我,那就从别的方面来赔偿我吧。”原慕岩坏笑着转了转眼睛,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他抬了抬乐扶雪的下巴,“我现在忽然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乐扶雪忽然明白了他的想法,脸一红嗔道,“什么很好的想法,都是些不正经的想法,我又没说不答应你,只是延期了而已……”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慕岩就凑过来,双唇堵住了她的嘴,他的手极不安分的伸到了她的衣襟之中,“现在,你是医我的药了。”

    窗外夜色宁静,清风阵阵。屋内芙蓉帐暖,春光无限。

    第二天曦光微亮的时候,原慕岩睁开了眼睛,他立刻转头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侧的女子,这才放下心来,心头涌现出无限的幸福感,现在他不管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天气,在他这里的天气都是晴朗的。

    乐扶雪也醒了过来很快便穿好了衣服,“咱们今天去桐州走一趟吧,我想去见一个老朋友。”

    原慕岩也很快起了床,他有些好奇的问,“你在桐州还有老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乐扶雪微微一笑,“那个人你是见到过的,人家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救命恩人?原慕岩想起了同州的席焕忠,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你找他做什么?”

    “了解一些事情。而且我想问问他,他们家后花园的山洞里养着的那个东西,究竟是谁养在那里的。”

    “肯定是老席呀。”原慕岩也想起了那个时候在席焕忠家山洞里见到的那个僵尸一样的东西。

    乐扶雪摇了摇头,“不是他。”

    “不是他还有谁,难道是别人养在他家里的,他居然不知道吗?”原慕岩想起来他家里的那条地道,他原来以为席焕忠让人挖的,搞了半天到最后席焕忠居然不知道有这么一条地

    道。

    乐扶雪再次摇了摇头,“他知道但是那不是他养的。”

    原慕岩有些糊涂了,“管他谁养的呢,你问这做什么还有呀,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三年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你从甄家离开之后,我这颗心呀就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里面,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扔下我一个人跑了?还有我不知道你怎么就一下子清醒过来,又恢复了记忆呢?”

    “我清醒过来还得要感谢那个叫做傲霜的女人,她将我从岸上推进了水中,我在冰凉的水中看到了很多当初的画面,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后来就慢慢的恢复了记忆,说起三年前我也是九死一生……”乐扶雪坐在了梳妆镜前,开始慢慢的梳理自己的头发,镜子中的她更显得娇俏可人,“那些事情那个人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和他说的几乎一样,只是他有一点跟你说错了,红衣并没有死,而是留在了扶桑调查一些事情。”

    “哦?”原慕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说红衣没有死,这件事情小金不知道?他们须弥宗不是一直都号称无所不知的吗。”

    “他当然知道了,他只是让人故意这样散步到处说,为的就是让某些人放松警惕,我现在还不能将详细的事情告诉你,反正这些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也不要向任何人去声张。”乐扶雪很快梳理通了头发。

    原慕岩坐在一旁看着她梳头,“我当然不会声张了,这件事情既然小金不让人知道,那就说明很重要,只是我不知道的事,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乐扶雪将自己的头发挽成一个髻,她回过头看向原慕岩,“我当时一直都和红衣在一起啊,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所以我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是问这个,我知道你们两个当时是在一起的,我是问你怎么知道小金知不知道红衣还活着?”原慕岩感觉自己在说绕口令一样,连他自己都有些晕乎了。

    但是乐扶雪还是头脑清晰的理清了他的这些话,“你之前也说了他们须弥宗无所不知……很多事情只要是能够猜得到,能够看得到,他们就都知道,但是那些事情只有他们的上层人物知道,并不会让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外人,甚至连他们自己地宫里的影子都不知道。”

    原慕岩感觉乐扶雪也在说绕口令,绕的自己越来越糊涂了,“那你怎么知道,你难道也是须弥宗的人?”

    乐扶雪放下手上的梳子,顿时没话说了,她想了想才说道,“我……我是曾经听师父说的,所以就此推测你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是不相信我?”

    原慕岩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解释道,“我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乐扶雪也不跟他计较,“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的也跟你说不明白,咱们还是下楼去吃些东西吧,吃完了饭就该出发了。”

    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下了楼,他们刚刚下到一楼,便遇到了明阙和婉儿,四人便坐在一张桌子上用了早饭。

    明阙再次见到原慕岩十分高兴,两个人不由的多喝了几杯酒,他将云苍尔离开的事情告诉了原慕岩,又将他和婉儿已经决定去江南的事情说给了他听。

    原慕岩听完看了乐扶雪一眼,用商量的语气对乐扶雪说,“既然他们也是去江南,那不如咱们一路同行吧?”

    乐扶雪想了想说道,“恐怕不能一路同行了,咱们还得去一趟林州,我刚才想起来有件事情还是需要去那里处理一下江南的事情,让他们先走一步吧。”

    “乾悦门中元节会在泛舟举行一年一度的招收弟子的选拔会,我们想去那边凑个热闹,还有据说今年七夕节乾悦门的白水心要跟衡越门的彭阳定亲了,这可是大事一件,必定会引来很多看热闹的人。”明阙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乐扶雪喝了一口粥,抬头看向他们,“这样的热闹,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是不要去凑了,那些事情对四大名门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们四大门派一定都会在场,彭阳本来就是在追杀你,你们若是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婉儿笑呵呵地说道,“我想了一个法子,可以逃过他们的追杀。”

    “易容术?”乐扶雪也笑了,“七月份的天气并不适合易容术,那些东西贴在脸上不舒服不说,时间长的话你这水嫩的小脸儿肯定要废了。”

    婉儿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我本来就很喜欢凑热闹的,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去了。”

    原慕岩拍了拍明阙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观察这姑娘对你是有意思的,你赶紧抓紧时间,否则遇上柳锦清的人就不好办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探睡仙阁

    原慕岩接着将几日前被柳锦清的人骗到一个镇上的事情说给了他们,明阙听完之后皱起了眉头,他十分不满地说道,“虽说一开始的时候是你赢得了比武招亲,但后来和婉儿成亲的人是我,按说他们没有理由找你的麻烦,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开始了,那后面应该还会遇到的。”

    “我们得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才行。”原慕岩叹道。

    婉儿听完怒道,“就算他们来我也不怕,我又不是卖给他们柳家的,我根本就没有答应这门亲事,他要是想要娶亲的话,让他去找唐有令反正他还有一个女儿。”

    乐扶雪知道她在说气话,微笑道,“可是他小女儿才十岁,否则他应该不会用你的。”

    婉儿看了她一眼,嘟起嘴来,“乐姐姐,我们跟你们一起去林州吧,咱们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反正我们也不着急去江南。”

    乐扶雪想了想摆手说道,“你们还是先去江南,应该会有重大发现的,不过到时候千万别轻举妄动,悄悄的收集证据就好了,咱们总会重逢的。”

    “那好吧。”婉儿心中有些不舍却也不得不如此。

    四个人吃饱喝足之后就互相道了别,原慕岩和乐扶雪打马去了东边。明阙和婉儿则朝南边去了。

    哑吧他们这一路上倒也很顺利,基本上没有遇到拦路的人,加之那个地方距离林州也很近,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就到了林州城内,二人下拉马,找了个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他们在屋内用过了午饭,休息片刻之后乐扶雪对原慕岩说道,“现在外面的天气没有这么热了,咱们先去一趟城东,那里有一间睡仙阁,林州的这家睡仙阁是一个月以前开的,和你去的那家是同一个时间,不过我想他们幕后的主人应该不全是福家,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家应该归白家掌管。”

    原慕岩有些诧异,“我记得咱们三年前在桃花谷外陆家镇上有家睡仙阁,可是后来我出谷的时候经过那里发现那家店已经改成了客栈,为什么现在那边没有了,却都转移到这边来了?”

    乐扶雪冷哼了一声,“你在桃花谷呆了三年,并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如何,两年前东境和扶桑国打过一仗,因为将军指挥不力失败了,东境这两年便经常受到扶桑人的扰乱,现在他们竟然明目张胆的和一些江湖门派签订一些丧尽天良的条约。”

    “这睡仙阁就是他们的实验基地?”

    乐扶雪点了点头,“不但是睡仙阁,就连一些茶庄都有神仙草的暗中贩卖。”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三年前,他们就在林州试验了一批瘟疫患者,当时我们的人并不知道那些人身患瘟疫,险些酿成大祸,还好金面郎君的人及时出手将他们全部斩杀了,这才保全了林州一城人的性命。”

    原慕岩又想起他们经过的那些被瘟疫糟蹋过的村庄,还有那个古怪的客栈以及那个姓梁的年轻人。“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没有逃脱,林州是被保住了,周边的一些城镇却死亡了大批的人。”

    “是啊,如果地宫的人不出手的话,只怕死的人更多。”乐扶雪收拾了一下东西,从随身的包裹里面取出来,数十把飞刀塞到了原慕岩的刀囊之中。

    “你把飞刀都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原慕岩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刀囊,而乐扶雪的身上却只带了两三把飞刀。

    乐扶雪很自信地笑了笑,“我没事儿,我这不是还有几把吗?”

    “好吧,我就在你旁边,遇到敌人的时候就给你递飞刀,反正你的刀法好。”原慕岩道。

    准备好之后二人就出发了,他们两人所在的客栈正好在城南,去到城东的话,还要走两条长街,两个人出了客栈,沿着一条大路朝东走去。

    由于天气炎热,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怜,他们二人却走得飞快,不多时就到了城东区,乐扶雪在一家名叫醉仙阁的茶庄停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原慕岩,“你看到这个茶庄了没有?凡是带仙字的茶庄,里面都有神仙草。这是记号。你知道这家茶庄是谁家开的吗?”

    原慕岩一下子想起彭阳来,他记得衡越门彭家也经营茶业,“莫非是彭家开的?”

    乐扶雪点了点头,“彭家的茶叶、福家的绸缎、柳家的玉器,白家的鲜花鲜果,他们四大名门所产的东西全部都是进贡给皇室的,并且在整个江湖上也都有垄断。”

    “其他三家做的可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唯独这白家……”原慕岩摇了摇头,有些不太明白。

    “你难不倒瞧不起鲜花鲜果这类的买卖?你当白家是在什么地方种鲜花吗?他们家可是在九州赫赫有名的百花镇上有数百亩的鲜花地,百花镇盛产所有鲜花,那里的百姓们除了花不种任何的粮食果蔬,他们的鲜花不但我们九州有名,就连其他的国家也都很有名,在百花镇的东南方向有一个蝴蝶谷,据说很漂亮。

    ”乐扶雪的眼睛里闪烁出小星星来,“我小的时候跟师傅一起去过那个地方,在那个里面有一个很漂亮的人叫做花仲卿……”

    原慕岩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你是不是跑题啦?咱在说白家呢。”

    乐扶雪一下子笑起来,“我想起那个地方就有些怀念。”

    “等以后咱们空闲了,我一定会带你再次去到那个叫做蝴蝶谷的地方,见一见你所说的美人儿,不过我觉得他人再美也美不过你。”

    乐扶雪很郑重地摇了摇头,“他是个男人,一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泰国人妖?”原慕岩不服气地在后面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乐扶雪没听到他说什么,她抬头看了看那块门匾,然后抬脚进去了。

    掌柜的并不在店内,只有两个帮忙的小孩在一旁打着瞌睡,听见有脚步声立刻清醒了过来。其中一个看上去约了十三四岁的少年立刻招呼道,“客人您想买些什么茶叶?我们这里基本上都是今年的新茶。”

    乐扶雪四处看了一眼,“有醉生梦死吗?”

    少年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解,似乎并没有听清乐扶雪说的是什么,他一脸茫然地看着乐扶雪,“您说的……本店好像没有这种茶叶。”

    乐扶雪微微一笑,“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要到下午才能来。”少年陪笑道。

    “那好吧,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等晚上的时候再来找你们掌柜的谈谈。”乐扶雪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那看店的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喊道,“客人请留步,我知道您刚刚说的是什么了,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后院取来。”说着连忙朝后院跑过去。

    原慕岩也有些不解,“醉生梦死是什么?”

    乐扶雪拉过他的手,在他的左手掌心里写下了三个字,原慕岩顿时明白了,“果真是醉生梦死,这难道就是他们的暗号?”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吆喝那东西的名字,只好取一个大家都好理解的词来代替,在睡仙阁里,他们将这些东西弄成烟茶,所谓的喝烟就是喝神仙草的烟茶。”

    原慕岩以为喝烟就像是抽。大,烟一样,他脑子里想起了清朝末年一群人如同枯稿的丧尸一般,聚集在一个屋子里吞烟吐雾。现在听乐扶雪这样一说,他才知道原来是另外一种形式,“如何喝这种烟茶呢?”

    “神仙草的根茎晒干之后做成草木香,这种香若是点燃一大把的话会有一种特别浓重的香气,若是在配合这种醉生梦死的茶,那对于那些贪婪的人们来说,简直是无敌的享受,所以他们称为喝烟茶。”

    原来是这种喝法。原慕岩正要感慨那些人,就看到刚刚的少年,从后院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饼茶,少年很快走到了乐扶雪面前,“掌柜的特意交代过了,这茶……”他私下里看了,看见门外没有人经过,才低声说道,“可不能让外人知道您在这里买过。”

    乐扶雪和气地笑了笑,“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在你这里买的,多少钱?”

    少年犹豫了半晌,伸出了一个手掌。

    “五两银子这么贵啊?”原慕岩叫起来,“别的茶叶也就十几文几十文,你这个茶叶又不是金子做的,怎么这么贵?”

    少年为难地说道,“客人您误会了不是五两银子十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你打劫呢吧,”原慕岩说着拉起乐扶雪就要往外走,“不要了,太贵了。”

    “客人,五十两在我们店里算是便宜的了,其他茶店里要这种茶,最起码也要上百两银子,因为……我们店里进货比较方便,所以比别的店便宜了一半儿,如果您这还嫌贵的话,那您在其他的地方就更买不到了。”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拿着茶叶,不知道该放下还是怎么样。

    乐扶雪走上前去接过那少年手上的茶饼,从怀里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你收好。”

    少年笑了笑,立刻将银票捡起来放进了抽屉里,“多谢,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出了茶店之后,乐扶雪看了看那饼茶,她将茶饼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味道果然还算比较正。”

    原慕岩有些可惜地说道,“你又对这个东西不上瘾为什么买它呢,花五十两银子我都肉疼。”

    “这个东西还可以做药,也可以研制新的毒。”乐扶雪将那饼茶放在了随身带着的包裹里面,然后大步朝着另一个巷子拐了过去。

    两个人刚走了没几步,一抬眼原慕岩就看到了一家,让他很熟悉的店面。“哎,这家睡仙阁好像跟之前我进的那家一样啊。他们这店面门前都是一样的格局。”

    乐扶雪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原慕岩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起进去,你就说要一间清静的房间。

    两人一起进了店里,很快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便迎了上来,但见原慕岩身边有个貌美异常的女子,便笑道,“公子……您这是……”

    原慕岩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说道,“你给我们两位准备一个清静的房间。”

    胖女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公子请上三楼,然后右拐第一个房间,您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吗?”

    原慕岩有些不理解的,看了一眼乐扶雪,乐扶雪对他眨了眨眼。“没有了。”

    “那好,外面就有姑娘,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就指使她们,我们这里的姑娘都很机灵,保证不会耽误你们什么事儿。”那胖女人笑得眼睛都快没有了。

    两个人很快上了三楼,进了老板娘所指的房间之后,原慕岩想要将门反锁,却被乐扶雪制止了,她小声道,“现在还不能行动,他们等一会儿还要给咱们送些东西来。”她说完在整个房间里四处溜达了一圈,打量着整个房间里的布局以及墙上的画。

    原慕岩则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抬手端起桌上的茶壶,就倒了一碗茶水,“还要给我们送什么东西,我们并没有点什么东西呀?”

    乐扶雪一下子走到他面前,夺下来他手上的那碗茶泼在了地上,“这茶水不能喝,这里面有很浓重的神仙草。”说着她拿起那茶壶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将里面剩下的水全部泼在了地上。屋内顿时腾起一股很甜腻的香气来。“你以为我们不明着点什么东西,那老板娘就肯让咱们上来?她以为咱们是来她这里喝烟的。”

    乐扶雪的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接着进来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每个人都端着一个托盘,前面的那个小女孩的托盘里装着茶水,茶壶后面的小女孩托盘里装着两把,一尺来长的草木香。她们的脸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这两个姑娘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然后对他们二人点了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乐扶雪见两个小姑娘走了出去,立刻走到门口将门上了门闩,她回过神看见原慕岩正要去倒那茶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这些东西千万不能动。”

    “那如果我们不动的话,他们会发现这里面的茶没有喝的话,岂不是要怀疑我们。”原慕岩说道。

    乐扶雪将茶壶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样吧,咱们把这壶里的水先倒到茶杯里,然后泼在地上,泼完一半的时候,这些东西就不要再动了。你负责在这里泼水,动作要轻一些,千万不要弄出动静来。我去那里面看看。”

    “你觉得这房间里面能有什么呀?就算是有一些上层的秘密,也不会放在这些客人的房间里的。”原慕岩说道。

    “我知道那些秘密是不会放在这些客人的房间里,但是有些蛛丝马迹是能够巡查到的。”乐扶雪说着进了里面的那个房间。

    原慕岩将乐扶雪刚刚晾的那碗茶水泼在了地上,然后又倒了一杯又泼在了地上。不多时整个房间里都弥漫出一股甜腻的香气来,原慕岩皱了皱眉,“这东西这么难闻,怎么还会有人迷呢?”

    乐扶雪从里面拿出来一把扇子,然后走到他旁边,“这就像是酒一样,大人们喝着觉得好喝,但是孩子们觉得又辣又难闻。”

    “咦,这是什么?”原慕岩看着乐扶雪手上的折扇问。

    乐扶雪哗啦一下将那把折扇打开了,那扇面上是一副山水图,上面提了一首诗,只是那上面的字写的龙飞凤舞的原慕岩根本就看不明白,不过那上面的落款他却明白了,“韩沐风?这又是个什么人?”

    乐扶雪将那把折扇也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江湖上好像没有这样的人物吧,不过也许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江湖小辈。”

    “那你拿这把扇子究竟有什么用呢?”

    乐扶雪笑道,“确实没什么用,不过让我知道这个房间里曾经来过这样一个客人,据我推断这个客人的笔墨丹青还是一绝,他那山水画和草书都很不错,只是这人没什么名气。”

    “你带我来林州,就是为了来这个睡仙阁,然后收获这把扇子吗?”原慕岩坐在了桌边,再次倒起水来。

    “当然不是了,咱们先在这里观察一下,然后晚上的时候到这个后面,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睡仙阁的后院总有一个石屋,而那个石屋就是幕后人跟老板娘谈事情的地方。”

    原慕岩想了想,“你说的对,我记得在那个小镇上的时候,那个老板娘也是将我引到了一个石屋里,我就是在那个里面见到了福家的大少爷。”

    想起那个福家的二流子大少爷,乐扶雪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福临已经被我废了,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太监了。”

    原慕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你就不怕他们报复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达成共识

    “怕什么?你都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哪里还来得及去害怕什么。”乐扶雪轻轻一笑,“现在想来我也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他们根本就不敢动桃花谷的人。”

    原慕岩并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废了那个人,此刻听她提起,顿时来了兴致,非要她说说当时的情况,乐扶雪便云淡风轻的跟他说了说事情的始末。

    原慕岩听罢懊恼地叹了口气,“这事也怪我,只想着赶紧摆脱筱蝶,没想到却因此险些害了她。”

    乐扶雪朝窗外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一扇窗户,他们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后院,这个季节后院里的一棵合欢树盛开了繁茂的花,如羽扇一般殷红似火,淡雅的香气很快便传进了屋内。

    原慕岩站在她身后,随着她的目光也朝窗外望去,他们的角度还算不错,将整个后院儿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看过去那个石屋显得有些古怪,它圆溜溜的屋顶像一个扣住的大馒头,“我怎么觉得那个屋子有些阴森森的。”

    “你看见它前面的三棵树了吗?那三棵手腕粗细的杏子树,就好像是一个坟头前面的三炷香。”乐扶雪望着楼下的石屋说。

    原慕岩这才注意到那三棵树,它们之间的间隔也就一米左右。“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确实有些诡异,如果云苍耳小师父在的话就好了,他懂这些风水玄学。”

    “这是扶桑的一种风水法,就算我们觉得不好,但是他背后一些阴阳术士会做法支撑……”乐扶雪正说着话忽然停下了,回头看了原慕岩一眼,指了指窗外。

    原慕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窗外的后院里老板娘带着一个人走了过去,那个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手上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那个背影原慕岩是非常熟悉的,只是在他那个方向,根本就看不清人的正脸。

    乐扶雪也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正面,她眼见那人转过身来,立刻拉着原慕岩俯下身去。

    良久二人才慢慢站起来,这时后院儿的两个人已经没了身影。

    “你看清是谁了吗?”原慕岩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乐扶雪摇了摇头,“我没看到他的脸,不过看那个背影有点儿像唐孤山。”

    “唐孤山?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原慕岩也觉得那个背影有些像唐孤山,只是他不太肯定这个家伙当时不是跟他们分道扬镳回越州去了吗,他这才走了多长时间?

    “这你也没有必要怀疑,毕竟他们家是做镖局的,整天在江湖上游走也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这睡仙居也常常倒卖一些东西,其他的镖局可能不太靠谱,但是顺风镖局却是江湖上最有名的镖局,我猜想他们所要的神仙草以及其他的东西都是由顺风镖局来押镖走货的。”乐扶雪分析道,“你记不记得你和唐孤山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他是孤身一人?”

    原慕岩点了点头,“当然了,他说那次走一趟很重要的标,但是中途被劫镖了,他死了好些弟兄,不过他所押送的镖没有丢,你怎么忽然说起他来?”

    “也不是忽然说起他来,而是想起那件事情来,那时候他们也是给四大名门送货的,而且很有可能送的是一批神仙草。”

    “神仙草不是吧?唐孤山当时说那个东西不大,如果是一车神仙草的话,他不可能带在身上的。”原慕岩挠了挠头。

    乐扶雪笑了笑,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那一饼茶叶来,“如果是这种呢?”

    原慕岩点了点头,“他们所谓的重要的东西就是这样的,醉生梦死茶叶?不过对于那些上瘾的人来说,这些茶叶足够他们用大半年了。”

    “这偌大的睡仙阁,如果是坐落在比较繁华的都市,每天来往的客人肯定很多,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很容易被官府查封,这个地方人虽然少,但是毕竟官府查不到。”乐扶雪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饼茶叶放进了随身的包裹里面,然后将桌上的茶水倒到杯子里,再次泼到了桌子下面,她拿起桌上的一块抹布擦了擦桌子看了看茶壶里已经没有水了,这才对原慕岩说,“咱们现在走吧,说不定还能遇到你的那位唐兄。”

    两人这才打开门下了楼。

    老板娘早已经坐在了楼下的柜台前,看见他们二人挽着手走下来,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二位对今天的服务还满意吗?您二位可是我们店里的生客,若是对咱们的服务满意的话,二位可以常来,我们这店里别的或许没那么多,但是最不缺的就是好茶。”

    乐扶雪也对她笑了笑,“老板娘,你今天的茶有点不太新鲜。”

    老板娘脸上的笑意瞬间减少了一半儿,她咧了咧嘴说道,“唉呦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咱们的茶每天都是新的,绝不敢给客人用陈旧的老茶,您说

    这话只怕对我们店不太了解。”

    原慕岩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插嘴,他站在乐扶雪身后尽管听她说。

    “我确实对您这店不太了解,不过我们以前去过的店铺可是不少呢,您这店里的茶新不新鲜,只有您知道,我们在您的店铺里呆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您看收多少钱?”乐扶雪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攥在了手里。

    老板娘看见她手里的银票,脸上的笑意顿时浓了,“哎哟姑娘,你刚刚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让老身给你便宜些,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也不能收你太多钱,虽然你们是深刻,但是跟我的那些老顾客是一个价钱,一个时辰十两银子。”

    原慕岩有些吃惊的看着老板娘,只觉得这老女人脸上的褶皱足以夹死他们面前的苍蝇,“老板娘做人呢要实诚一些,一个时辰十两银子,你还不如去抢劫来的更快些。”

    老板娘很不痛快地撇了原慕岩一眼,“二位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去问问我们的那些老顾客,也可以看一下我墙上订的价目表,那上面写的可是一个时辰十五两银子,我看你们是不是不了解我们睡仙阁呀,这茶可不是你们随随便便就能喝到的,那熏香也不是你们随随便便就可以买到的,我这铺子不值什么,那价钱都是要的货的价钱。二位若是再胡搅蛮缠的话……”她冷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

    乐扶雪将手上的那张十两的银票放在了桌上,“老板娘你误会了,我家相公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他不了解情况,但是我知道,你这个价钱也算公道。”说完拉着原慕岩就出门去了。

    出了睡仙阁原慕岩有些不满地摇了摇头,“你这种行为跟我们那里的败家老娘们没什么区别,钱没挣得了,花的倒不少,你看你这一会儿的功夫,将近一百两就没了。”

    “有钱才能办事,无论在什么时候,这都是硬道理。”

    说到钱,原慕岩忽然想起他和婉儿打赌的事情,他一拍大腿叫道,“亏死了!前两日见到那小丫头,居然忘了给她要钱。”

    乐扶雪轻轻一笑,“她还欠你钱?”

    “那当然了,我跟她打赌的时候她输了,她不但输了我五百两银子,还跟我借了五百两银子呢,里外里一共一千两银子呢,想想这可是一笔巨款,不过对于他们唐家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儿,对了,你说我见到她哥哥的时候,要不要提提这钱的事儿。”

    乐扶雪轻轻摇头道,“这又不干人家哥哥的事,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人家唐孤山还你钱呢。你们两个究竟堵了什么竟然还堵了五百两银子?”

    原慕岩便将那天抛绣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乐扶雪,然后又将婉儿去甄家要钱的事情也说给了她听,乐扶雪听完笑呵呵说道,“这么说来果然是她欠了你五百两银子,不过你这银子还要还给甄家去,这样一来,你哪里还有一千两银子呢?”

    原慕岩想了想,立刻反驳道,“你这样算可就不对了,找甄家要钱的不是我,凭什么要我去还呢?就算那五百两银子她不给我,那打赌输掉的钱总该给我吧,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笔巨款,你这就立刻给我拱手让出了,你说你这不是胳膊肘朝外拐?再这样的话,可就把你划到败家娘们儿范围里了。”

    “你说谁是败家娘们呢?”乐扶雪说着追上原慕岩非要掐他。

    原慕岩急忙躲避,二人这样打闹着回了客栈,两人走到客站门口,就看到有个人站在客栈门口笑眯眯地盯着他们。

    “唐兄?”原慕岩一眼就看见了那人,他正有心想要去找唐孤山的,没想到他就出现了。

    唐孤山微笑着走上前去,“我有件事想要找你。”

    原慕岩也笑道,“正好我也有件事情要找你的,这次又来这个地方送镖吗?”

    “嗯,白兄托我为他送件货,现在已经帮他送到地方了,”唐孤山说着看了一眼乐扶雪,“乐姑娘好久不见了。”

    乐扶雪对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原慕岩惊讶地看着他们俩,“你们居然认识?”

    唐孤山笑道,“当然了,我认识她有将近十年了,乐姑娘没跟你说过?”

    原慕岩摇了摇头,几人说着话就进了客栈中。原慕岩带着唐孤山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客栈一楼的餐厅里并没有多少人,他们要了几样小菜,几瓶酒边边吃边聊了起来。

    原慕岩给他们二人每人倒了一杯酒,看向唐孤山,“唐兄刚刚说找我有事,不知是什么事?”

    唐孤山接过酒杯,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低声说道,“我父亲知道了婉儿比武招亲的事,很是生气,现在正四处找人抓她回去的,而且我听说柳家的人到处散布你的谣言,说你已经将舍妹给……给玷污

    了,并且还要联合几大门派以及江湖上的一些人捉拿你,听说前几天就已经散步了江湖追杀令,说是要为自己的未婚妻报仇,这段时间我看你们得多加小心,如果遇到柳家的人一定要躲着走,据我所知他们大多为人不善。”

    原慕岩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不瞒你说,我前段时间就遇到了柳家的人,他们的确为人不善,不过我看好像不止他们的人要追杀我,不过管他呢,我本来就是江湖上的一个魔头,我这名声还在乎他更坏一点吗?”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接着说,“有件事情我想问问唐兄你,但不知方便不方便?”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身边的乐扶雪,乐扶雪对他点了点头,原慕岩才说道,“我们刚刚在城东看到你了,不知你去做什么了?”

    “城东?”唐孤山喝了一口酒,“我去了一趟睡仙阁,白兄托我将一包茶交给睡仙阁的老板娘,我这次来林州就是单独给白兄办这件事的。”

    原慕岩和乐扶雪对视了一眼,乐扶雪问道,“唐大哥,你可知道你做了一件什么事吗?”

    唐孤山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俩,“我就是给白兄跑了一趟腿而已呀,这……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吗?”

    原慕岩放下筷子,轻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送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饼茶叶吗?还能有什么?当初我出门的时候也是奇怪,白兄为什么让我亲自来送这包茶叶,他说这包茶是显罗国上供给皇室的,而皇室又赏赐给了朝中的大臣,辗转到了他的手上,他说林州睡仙阁的老板娘跟他是故友,便让我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亲自送来。”唐孤山的心里开始有些忐忑,“这……有问题?”

    乐扶雪也跟着叹了口气,“这可并不是皇室赏赐的,也不是普普通通的茶叶,不知道唐大哥知不知道神仙草?”

    “略有耳闻。”唐孤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慌的看向乐扶雪,“那茶叶……莫不是……神仙草?这,这怎么可能?”

    原慕岩郑重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错,你难道也不知道睡仙阁是什么意思吗?”

    “是何意?不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妓馆吗?”唐孤山放下了手上的酒杯,“这还能有什么?”

    原慕岩又笑了,“看来唐兄弟不是过于天真,就是过于迂腐了,从字面上来看它像是一个妓馆的名字,但是这‘睡’便是岁生梦死之意,‘仙’便是特指的神仙草。他们所经营的营生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诱|惑江湖中人,甚至是平民百姓,服用能够使人产生幻觉的神仙草,从而让人醉生梦死甚至最后上瘾成性,以至于最后惨死而不自知。”

    唐孤山吃惊地看着原慕岩,仿佛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这……那神仙草可是官家明令禁止的,他们怎么敢!”

    “他们那些老板娘你以为能有几个有胆子的,这幕后若是没有江湖上大门派支撑着他们,哪里敢,就算是有大门派支撑着那些门派也得有靠山才行。”乐扶雪愤然道。

    “难道那些大门派的靠山是官家人士?朝廷难道也掺乎了进来?”唐孤山的脸上显出一丝焦灼,他看向原慕岩。

    原慕岩摇了摇头,“这些事情朝廷并不知道,有些官家人也不知道,可就算他们有些知道,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做,他们那些门派的靠山并不是咱们九州的人,而是扶桑人。”

    “扶桑人?”唐孤山雅然他默默地叹了口气,“想当年他们跟东境的一场战争,我们九州输的是那么惨烈,想必是那个时候才引起了他们的野心吧。”

    “对,就是那场战争让他们的天皇野心膨胀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们很想要偷偷摸摸地攻击我们的边境之地,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向我们各地席卷而来。一场大战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乐扶雪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

    “现在江湖各地都有睡仙阁了,他们那些畜牲是想先从躯体上战胜我们的人民,到时候等战争打响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人能够跟他们抗衡了。”原慕岩叹道。

    唐孤山看了看他们,“我明白,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了,你们放心,不管你们安排给我什么任务,我都会尽力去完成。”

    原慕岩和乐扶雪相视一笑,原慕岩说道,“你若是有空的话,能够见到你父亲,就找机会暗中和他谈谈,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还有就算是知道了四大门派的一些丑事,你也别急着跟他们撕破脸皮,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现在还不是跟他们翻脸的时候,只管搜集一些证据而已。”

    “难道他们就是这些睡仙阁老板娘们的幕后靠山?”唐孤山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他冷冷一笑,“我曾经听北风说过他们这四大门派有些不干净,当时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他们果然不干净。”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中毒的城

    三人在一起商议着吃完了中午饭。唐孤山对今天得知的这些消息心情十分的悲凉,他一直都将四大门派的几个少掌门当做兄弟,关系虽然说不是亲密到如同手足一般,但也比其他的人要关系近一些,毕竟他们镖局和这四大门派常有往来。

    现在他忽然得知这些门派竟然都是些伪君子,做着一些对江湖和百姓们有害的事情,这让他很恶心。

    “我出门的时候,白善成还假惺惺的跟我说有些地方有扶桑恶贼会劫镖,让我千万小心,说什么丢了手上的东西不打紧,要是丢了性命,那就是他们乾悦门的罪过了,现在想来,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扶桑人已经遍布了整个江湖。”唐孤山咬牙切齿地说道,“亏我还一直拿他当成兄弟。”

    “你现在认清了他的嘴脸也不迟,只是还要委屈你,假装不知道。”原慕岩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不宜对外生长,你千万要记住。任何时候不要着慌,还有前段时间我跟婉儿打赌她输了,欠了我五百两银子,他们现在去了江南一带,所以你看……”原慕岩竟然恬不知耻的朝唐孤山伸出手来。

    唐孤山很爽快地从腰间解下他的腰牌来,“你们居然还打了赌,那小丫头手上应该没什么钱,我手头也没有现银,当年我送了你一块腰牌。你没有派上用场,现在把这块送给你,以后无论去哪里,只要有我们唐家的钱庄,你都可以拿着它去取钱。”

    原慕岩毫不客气的抓过那个腰牌,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哎呀,这个好这个好,多谢你,多谢你了。”他说着将腰牌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有个土豪朋友真是太好了,以后总算不用再为钱发愁了。”心里乐开了花。

    乐扶雪白了他一眼,“那你可不能拿人家的腰牌随意取钱。”

    唐孤山微微一笑,“这个腰牌只能应急,一个月最多只能用一次,一次也就只能取一百两银子,你无论去哪一个钱庄只要去过一个钱庄,他们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想要多取也不可能。”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限制,看来还真的不能多取呢。原慕岩又拿出那个牌子看了看,“一个月一百两银子就已经足够了,我一个月还花不完呢。不过唐兄你放心,我绝不会拿你的银子胡作非为。只要把你妹妹欠我的钱取完了,这腰牌我还是会还给你的。”

    唐孤山摆了摆手,“不必了,咱们日后需要钱的地方还很多,这牌子就当是我对你的亏欠,你拿着它以后有需要的时候也方便许多,既然我的事情也办完了,那咱们就后会有期吧!”

    “后会有期。”原慕岩说道,“唐兄凡事小心。”

    唐孤山点了点头,“你们也一样。”

    乐扶雪想了想说,“唐大哥,若是有事可飞鸽传书到飞刀门去,蓝裳会替我接收消息。”

    “好,你们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尽管飞鸽传书与我,我一般都在越州。”唐孤山说着上了马。

    原慕岩和乐扶雪也打马离开了林州。出了林州城原慕岩问乐扶雪,“咱们现在去哪里?”

    乐扶雪想了想说,“一路南下,咱们现在先看看这江湖究竟有多少家睡仙阁。”

    “可即便我们知道的有多少家,又当如何呢?”

    “我相信江湖之中总会有很多有志之士不会坐视不理的,咱们先调查清楚,如果有机会的话,能够捣毁一些那就最好了。”乐扶雪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件事情似乎有些犯难。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原慕岩也知道这件事情难度很大,所以心里对一些事情也并不抱有很大的希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两个人骑马一路往南而去,这天天黑的时候,二人终于到了一个叫做莲花洲的小城,这座小城是离林州最近的一座小城,虽然乐扶雪曾经在林州附近生活了将近三年,但是也从来没有来过这座小城。

    二人进城的时候,天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城里的繁华显然已经看不到了,入眼处皆是一片荒凉,甚至给他们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大街上的人非常的少,只有主干道上三三两两的有些行人,一些小的街市,人家的大门都紧闭着。

    整个小城都是寂静的,夜色之中更显得肃穆,凄凉。

    “这个地方如果这个时候有两只或者是几只乌鸦在我们头顶上经过的话,我会觉得这里是一片坟场,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死了很多人一样,你有什么样的感觉?”原慕岩望着眼前昏暗的天色,心情十分的压抑。

    乐扶雪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半晌之后才睁开眼睛,“这个地方前不久确实应该死了很多人,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也和扶桑人的实验有关系。”

    “你是说瘟疫?”原慕岩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乐扶

    雪点了点头,“也许吧,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亡。”

    “那现在呢?”

    乐扶雪看着空寂的城,“现在好多了,不过也很有可能不是瘟疫,而是一种毒,一种被人为下的毒。”

    “什么人竟然如此的歹毒?”原慕岩怒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种猜测,因为如果真的是瘟疫的话,那这个城里的人恐怕就不会剩下这么多了,外面的城门也早就关闭了。”乐扶雪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敞开着的城门,“想当初瘟疫发生的时候,那些官家人就怕瘟疫扩散的太厉害,就在瘟疫集中的地方把城门锁死,是生是死任由他们。”她看着远处的几家灯火,“你看那里还是有人家的,而且这城中的客栈也都在经营,所以我确定这城中之所以荒凉,应该是跟一种毒有关系,至于是什么毒,我得见了症状才能知道。”

    二人进城之后找了一家客栈,吃过晚饭之后,二人便决定早些休息,等待第二日在这附近转悠一下,顺便查查这城中究竟是有什么人在捣鬼,然而计划的虽然很好却未必能够按照计划行事。

    二人吃过了晚饭,店小二再次为他们送了一壶热水,原慕岩见他神情有些难过,便好奇地上前问了一句,“你怎么好像不高兴,你们老板骂你了?”

    店小二竟然哭起来,他抬手擦了擦眼泪,“二位远道而来,恐怕不知道我们小城里的事情,明日巳时左右,青木庄园的庄主上官青木先生和他的妻子就要被予以火刑了。”

    乐扶雪对青木庄园的上官青木有所耳闻,只知道他是这附近的乡绅,也经营了一家镖局,据说为人很不错,在江湖上也偶尔会听有人提起他所做的一些善事,此时听这个小二这样说,不由得有些吃惊,“那上官青木不是你们这里的一个大善人吗?我记得年前的时候琼州大旱,颗粒无收,这个人似乎还从他们家拉了几袋粮食去琼州振济灾民,你们这里的人为什么要对他予以火刑?”

    店小二哽咽道,“上官先生对我们家有恩,当年若不是上官先生接济我们家,我恐怕早就已经饿死了,二位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我们这里也有人得了瘟疫,那家人一家全都死了……后来又有两家人也同样得了瘟疫……看病的王大夫说上官夫人就是得了瘟疫,而且是我们这小城中第一个得瘟疫的人,先死的那一家就是因为吃了上官家的米面被传染了……”

    原慕岩不等他将话说完,便气愤地说道,“所以你们就怀疑那上官先生是散布瘟疫的?就要对他们二位施以火刑?”

    “嗯,那些死了家属的人家,全都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到了上官先生家里,前几天他们鼓动全城的人把青木庄园砸了个稀烂……后来有人说如果不将他们夫妇二人予以火刑的话,我们整个城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店小二说着再次抹了一把眼泪。

    一直没有说话的乐扶雪看着店小二,问,“你们这里的人得了瘟疫,都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他们的额头上好像都会出现一个红色的圆点,黍米粒大小,接着就会浑身发热,喉咙干燥浑身无力,三五天之后会突然死亡。”

    乐扶雪点了点头,她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那你们这城中现在还有没有人得这种病?”

    店小二叹息了一声,“应该是有的,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瘟疫,都不敢去靠近那一家人。”

    “这不是瘟疫,你告诉我那家人住在哪里?”乐扶雪肯定地说,“这种病我能够医治,如果你知道他们家住在哪里,请你带我过去。”

    店小二眼神一亮,惊讶地看着乐扶雪,“您能够医治瘟疫……?”

    乐扶雪点了点头,“我说过了,那不是瘟疫。”

    店小二顿时笑了,“好,我相信你只要那不是瘟疫那就好,太好了!”他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有些语无伦次的说,“这样,这样上官先生就有救了,我,我这就带您去,求您一定要救救上官先生,像他这么好的人,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待遇。”他说着双手合十,竟然念起佛号来,“阿弥陀佛,天佑善人,感谢佛祖。”

    店小二快步下楼去了,带着乐扶雪和原慕岩一起出了客栈,三个人走了一段路之后店小二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栋房子说,“那前面就是了,他们家姓李。”他似乎有些避讳的不再往前走了,“您二位去吧,我……我这就回店里了。”说完大步跑着回了客栈。

    原慕岩一把牵住了乐扶雪的手,“我看你刚刚说的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你难道真的知道那户人家种的是什么毒吗?你身上现在有解药?”

    乐扶雪摇了摇头,“我现在身上没有解药,但是我知道那是什么毒,既然知道是什么毒的话,我就有法子可解。”

    “那万一……万一他们不相信你呢?”原慕岩有些

    隐隐的担心。

    “只要我能治好他们家人的病,他们就肯定会相信我的。”乐扶雪胸有成竹地说道。

    原慕岩还是不完全放心,“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好了吧?明天早上怎么办,那位上官先生可是明天上午就要被执行火刑了,来不及阻止他们呀。”

    “来得及。”乐扶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前,她抬手扣了扣门。

    这是一户看上去还算过得不错的人家,他们家的门前点着两盏灯笼,清风拂过灯笼左右摇摆,摇曳下来的烛光照亮了他们二人脚下的土地。

    过了半晌那扇门才缓缓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稚嫩的头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看着他们,“你们是谁呀,你们找谁?”

    “你们家里有谁生病了吗?我们是大夫,可以医治你生病的家人。”乐扶雪和气地笑着。

    那小女孩儿一听他们是大夫,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立刻打开门,“那你们快点进来吧,生病的是我娘,现在家里就剩下了我和我娘,我娘生病之后,我爹扔下她就跑了,他走之前还骂我们是扫把星。”小姑娘一边委屈地说着话,一边引着他们进屋去了。

    “巧儿,你带谁来了?咳咳咳……娘病成这个样子,你不应该把外人带过来,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屋内的人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咳嗽着用尽全力训斥那个孩子。

    小姑娘一脚跨进门内,上前握住了病榻上的女人的手,“娘,这个哥哥和这个大姐姐说他们是大夫,可以医治您的病。”

    女人费力的抬起头看向乐扶雪和原慕岩,昏黄的烛光下,她的脸色更显得毫无血色,她难以置信地哽咽着说道,“两位快请坐……”她指了指床对面的两张椅子,示意他们不要靠近自己,“我这病已经有七八天了,我就特别害怕传染给这孩子,现在这城里一旦得了这种病,大夫别说给看了跑都跑不赢,您二位真的是大夫吗?”

    乐扶雪见她脸色苍白,唇角有些颤抖,而她的眉宇之间也确实有一颗红色的斑点,“您这并不是瘟疫,不会传染给孩子的,否则这孩子和您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是瘟疫?”女人瞪大了双眼,惊愕地看着乐扶雪,她眼神之中掺杂了惊喜,“那这是什么病?只要不能传染给巧儿,我就放心了。”

    乐扶雪挨着她坐了下来,她伸出两根手指摸住了她的脉搏,半晌之后她肯定地点了点头,“这确实不是一种瘟疫,而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在作怪。你放心吧,我这就去给你开一些解药,保证明天就能够好起来。”

    “明天就能够好了?”女人惊喜地望着乐扶雪,她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乐扶雪身上,“那太好了。”

    “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女人立刻支撑起了身子,“只要您治好了我,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也答应,是什么事情,姑娘但说无妨。”

    “我刚刚听一个小兄弟说,明天上午上官先生就会被予以火刑,如果我治好了,你还请你向大家说明情况去阻止这件事情。”乐扶雪看着那个女人,“上官先生是个好人,造成你们中毒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女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立刻点头说道,“姑娘放心,我一定照姑娘所说的办。”

    乐扶雪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桌旁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她看见那小女孩正在桌子旁边练字,于是就要过笔墨来,挥手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写完之后拿在眼前认真地看了看,“差不多就是这几味药了。”她看了一眼原慕岩,将手上的纸递给了他,“天色晚了,也不知道药店里有没有关门,就麻烦你到这城中寻一下了。”

    原慕岩接过她手上的纸,然后折了折塞进了怀里,“放心吧,就是折腾一晚上我也能帮你找到。”

    “只是一些寻常的药物不难找的,现在很多家店应该已经打烊了,你多付给他们点钱。”乐扶雪看着他认真地吩咐道。

    原慕岩这就出了门,外面起风了,温度似乎比白天一下子降了许多,原慕岩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出了门之后,朝着刚才去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他不认识这一块儿,哪里有药房,只能求助刚刚的那个店小二。

    他回到客栈之后,店小二仍旧在一楼的大厅里面忙活着,那小二看见他之后站着老远对他笑了笑,“大哥你们这么快就治好了那个女人?”

    原慕岩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身边,那店小二犹豫了一下,扔掉手上的麻布大步出了店门,“你带我去附近的药房转转,我要买几副药。”

    小二很爽快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他去了这附近的一家药房,很顺利的是这家药房并没有关门,原慕岩很快就凑齐了那几副药。

第一百四十章 答案即将揭晓

    原慕岩拿着那几副药,很快便回到了那个女人的家里,在乐扶雪的指导下煎好了一副,乐扶雪把药放凉之后,亲自喂给了那个女人。然后又从怀里摸出那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还魂丹来,喂进了那女人的口里。

    女人喝完药之后躺在了床上。

    乐扶雪静静地坐在一旁,约摸半个时辰之后那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姑娘,我现在觉得身体没有那么乏力了。”

    “那就好。”乐扶雪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给那个女人盖好了被子,“你好好休息吧,睡一觉明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些药不必全部吃完,明天早上再吃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记得你明天的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

    原慕岩和乐扶雪一起回了客栈。

    一路上乐扶雪没有说一句话,神色有些凝重。回到客栈的时候,原慕岩问她,“我看你神色不对,是不是明天的事情有变数?”

    “明天的事情一定会有变数的。他们夫妻二人倒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我们会麻烦上身,还记得四年前我不是暗杀了一个姓白的贪官吗,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跟他的后人有关系。”乐扶雪眉头紧皱。

    原慕岩坐在他身边,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这件事情怎么会扯上姓白的了?”

    乐扶雪看着桌台上的蜡烛,那跳跃的火光映衬着她的容颜更加妩媚动人,“我只是感觉而已,回来的路上脑海中一下子就跳出了那个贪官死前的模样。”

    “没关系,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跟你在一起,咱们一起面对。”原慕岩握住了她的手。

    第二日一大早,两个人就起来了问过小二之后,两个人便去了那个执行火刑的地方。因为他们去的早,人还没有多少。

    高台已经架起来了,周围也堆了很多的木柴。两个人在旁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乐扶雪便闭上眼睛开始冥思,片刻之后,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他。”

    “那个姓白的吗?”原慕岩问。

    “我刚刚看见的那张脸跟那个姓白的很像,应该是他的儿子。说不定这一切都是那个姓白的后人搞的鬼。”乐扶雪一边想着一边分析,“也许……他就是为了整上官先生。否则他也不会在他们家先下毒,想利用瘟疫来制造恐慌,让人们把怨恨发泄到上官家人身上,或许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上官青木去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果然是很歹毒。咱们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两个人在那个地方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一起去吃了早饭。

    正在吃饭的时候,乐扶雪的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她立刻放下碗筷,“不好,那个女人可能要出事!”说着急急忙忙的朝昨天晚上去的那个女人家走去。

    原慕岩伸手拿了一个包子,急忙跟了上去,“哎,你等等我呀。”

    乐扶雪却越走越快,“你若是再晚一步,只怕那女人的命就要没了!”

    原慕岩不再说什么大步奔跑着追上了她,两个人赶到那女人家的时候,她家的大门正敞开着,二人就听到一阵惊叫声从女人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乐扶雪从袖笼中,摸出一把飞刀来,对准那扇半开着的窗户掷了过去,片刻之后忽听一声惨叫从窗户里传了出来。

    两人急速奔到屋子里,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经栽倒在地,他手上提着一把刀。而床上的女人坐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怀里抱着她的女儿,那小女孩显然也被吓到了,缩在母亲的怀里不敢抬起头来。

    “他……他想要杀我……”女人抬起头看见乐扶雪他们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二位恩人及时赶到,你们若是再晚来一步,我们娘儿俩恐怕就已经……”女人一边说着掉下眼泪,“这究竟是什么人呢?我们从来没有得罪过别人,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呢。”

    原慕岩走到那句尸体前一下子拉下来他脸上的面纱,那是一张很陌生的脸,那当年五官棱角分明,看上去很像是晋悦门的杀手。

    “这并非是他和你有仇,而是他们不想让你活下去,因为如果你不死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接受百姓的审判,他们一定是害怕你去救那个人,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跟上官有仇,哼,如此的滥杀无辜可真是该死!”乐扶雪怒道。她听着外面似乎有些动静,于是对原慕岩说道,“你先在这里守着他们母女,我去外面看一眼。”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来扔给了原慕岩,“这里面有一颗化尸丹,你把这具尸体弄出去处理了。”

    原慕岩接过那个小瓶子就去忙着处理尸体了。

    乐扶雪出了门正好看到一个影子从门前的墙头上跳了下去,她立刻从墙上跃过,去追那个影子了,让人跑得并不快,乐扶雪看到他的影子的时候

    ,又扔出了一把飞刀,飞刀一下子扎中了那家伙的腿,那人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抱着腿开始叫唤起来。

    乐扶雪飞奔过去,一脚踏在了他身上,将他踹翻在地,“说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来杀那个女人?”

    “女侠饶命,小的该死,冒犯了女侠,还请女侠手下留情。”那人倒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生怕眼前这个彪悍的女人一个不高兴结果了自己性命,但是他又不敢轻易的泄露上面的机密。

    乐扶雪俯身把那把刀从他的小腿上拔了下来,然后又在他大腿上狠狠的扎了一刀,那家伙疼得五官都错了,位立刻哀嚎起来,“女侠饶命啊——”这一嗓子连眼泪都叫唤出来了。

    “你最好老实交代,免得吃那么多的苦头。”乐扶雪将那把刀从他的腿上抽出来,在他身上擦了擦血。

    “我说我说……我会老老实实的说……”那人呲牙咧嘴的哼唧着,“女侠饶命,我确实是白鼎文白公子派来的,他让我留意着这程中进进出出的人,一旦有外地人进来,就向他去报告……至于他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也只是一个跑腿的而已……姑娘就看在我如此可怜的份上饶了我吧。”

    原来那个家伙的儿子叫做白鼎文,乐扶雪冷哼了一声,“那你说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伴在这附近,若是老师说了我便帮你治腿,若是不老实说,我就把你另外一条腿也给废了,并且让你以后做个太监。”她说着拿着那把飞刀在他面前晃了晃,作势要扎他另外一条腿。

    让人脸色吓得煞白,立刻摆手叫起来,“我说我都说请高女侠抬贵手饶我狗命。我们一共就两个人,我前面那个人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吗?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好姑娘,你千万就饶了我吧。”

    “好,既然这样我就饶了你,不过你得按照我说的去做。”乐扶雪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颗小丹药塞进了那个男人的口中。

    “女侠,这是何意?”男人惊恐地看着乐扶雪。

    乐扶雪笑嘻嘻地看着那个人,“为了防止你再次叛变,我给你喂了一颗毒药,三日之后会毒发身亡,不过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的话,明天上午就可以去优越客栈找我要解药,我保证你平安无事。你回去之后就跟姓白的说,人已经被你们杀了,让他放心,而且告诉他,我们两个人其中也有一个人受了重伤,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人记住了。”那男人立刻点头,他费劲地立了起来,“我这腿……这药……”

    乐扶雪从袖中取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扔给了他,“这点钱足够你治腿了。”说完她大步离开了。

    乐扶雪再次回到了那个女人的家里。这一次那女人家果然没有再出现其他可疑的人。

    原慕岩已经把尸体处理好了,这个时候也给那女人熬好了药,他们二人看的那女人把药喝了,乐扶雪又给那女人找了一块面纱戴在了头上,遮住了脸。

    “出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人把你认出来,我和他先走在前面,你站在人群后面听我们的话,然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之后再去上台。”乐扶雪细细地交代了这女人一番,然后看了原慕岩一眼,“咱们先走吧。”

    两个人就先出了这女人的家门,乐扶雪让原慕岩先去刑场,自己在后面等那女人出门之后才离开了。

    他们三个人到达刑场以后,因为这个时候距离行刑还有一刻钟左右,火堆旁边聚集了很多的人,上官青木和他的妻子被五花大绑的推上了那座高台。

    原慕岩回过头看到了乐扶雪,对她招了招手,乐扶雪带着那女人便走到了原慕岩身边,三个人站在人群后面,密切的关注着台上的变化。

    这时一个穿着青衣的长者捋着胡子走上了高台,他站在台中央看了上官青木和他妻子一眼,然后对台下的人高声说道,“今日我就代表莲花州的所有百姓处死这两个祸害。咱们这座城之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由他们两个人造成的,这两个人都是不祥之人,不然为何那个女人得了瘟疫却没有死,而其他接触他的人反而都死了呢?我们今天要是不对他们处以火刑,咱们这座城将来还会死更多的人!我不管你们台下的人怎么看他们夫妻两个,也不管他们夫妻之前做过什么事情,都无法弥补他们犯下的罪过!只有他们死了,大家才安全……”老头儿说的义愤填膺,唾沫星子乱飞。他旁边站着两个高举火把的男人,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的人们,那神情和模样跟死在那女人家的那个杀手几乎一模一样。

    那长者的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急急忙忙的扒开人群跑上了台,他看了一眼被绑在刑场上的两个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和悲悯,他走到高台前,一跃跳上了高台,跟那长者低声下气地说了几句话。那青衣长者

    的脸上顿时闪现了一丝怒容,他怒目圆瞪地盯着这个红衣男子。很显然,刚刚那男子跟他说的话,他没有同意。这红衣男子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极其难过地看了一眼上官青木夫妇俩,垂头丧气地下了高台。

    “居然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人上来跟他俩求情!”老头铁青着脸大声嚷嚷道,“我不管是谁,再来跟他们两人求情的话,都是我们全城的仇人!”

    原慕岩和乐扶雪对视一眼,两人快速的拨开人群,跳上了高台。原慕岩道,“老头,我看你是屎到临头还敢搅便,人老了就不要出来主持公道了,已经糊涂成什么样子了!小心你临死之前还铸成大错,那可是殃及儿孙的罪过。”

    青衣长者顿时怒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匹夫!竟敢在这里辱骂老夫,我看你们二人才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快滚下去!”

    原慕岩冷冷一笑,“老头你听好了,我今天就是来给你们这些愚民一个真相的,挽救你们这些即将落入悬崖的人,也省得造了孽,死了也不能安生。”他怒气冲冲地看着台下的那些人,“你们都是一群被人利用了的傻,b,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不仅脑子愚钝,眼也拙,还没有良心!”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的民众顿时群起激愤叫嚷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们这是我们莲花州的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滚下去——”

    “滚下去——”

    人们叫喊着往台下轰着原慕岩,这时候原慕岩看到人群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年轻人,他手持折扇,走得不慌不忙,台下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那年轻人慢慢地走到了台前,他一跃而起跳上了高台,面容温和的对着台下的人举了举双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了,台下顿时安静起来。

    乐扶雪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的五官像极了当年被她所杀的那个姓白的贪官,她料定此人便是那姓白贪官的儿子白鼎文。

    白鼎文转头看向原慕岩,“兄台何方神圣啊,竟然口出狂言,你倒是说说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被人利用了?”

    原慕岩冷笑了一声,大声说道,“你们都被骗了!你们城里根本就没有人得瘟疫!之前是有人在他们的水里下了毒,是一种慢性的毒药,他发作的时候那个症状就像瘟疫一样,否则上官夫人也不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那青衣男子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你说不是瘟疫,你有证据吗?”

    乐扶雪看向人群后面的那个女人,“当然有证据了。”她话音刚落人群后面那个女人便慢慢地走了过来。

    那青衣男子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的脸顿时变得不好看了,待那女子走到台前,青衣男子的脸顿时变得有些苍白。

    那女子上台揭掉了自己脸上的面纱,站在高台前面的人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全都惊讶地望着她,还不时地窃窃私语。

    “前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得了瘟疫,我丈夫也以为我得了瘟疫,他不顾一切的抛弃了我们母女,现在我之所以还能够站在这里,多亏了这位姑娘,看来大家是误会上官夫人了,我现在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身体跟原来没什么两样了。”她说着看了一眼台上的两个人,“你们大家误会上官先生和上官夫人了,我恳求大家取消这一次的火刑!”

    青衣男子冷笑一声,“你有没有中毒我不知道,但是前面死的人大家都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跟这个姑娘是联手的?如果你们在一起演个戏来骗过我们大家,那岂不是把我们整个城的人都害了?”

    “我……”那女人显然是没什么和外人打交道的经验,她有些慌乱地说,“我,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姑娘……”

    乐扶雪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站着的那个瘸腿的男人,她立刻对他招了招手,那男人很不情愿的上了台。“你说吧。”乐扶雪吩咐道。

    “我……”瘸腿男人抬眼看了青衣男子一眼,有些心慌地低下头去,“我……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和小黑子被白大人……”他再次小心翼翼地看了青衣男子一眼,立刻转回头来,“派去刺杀阿兰……小黑子不幸死了,而我也被这位姑娘扎伤了腿,白大人说,只要阿兰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之前是他给大家下的毒了。”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大家难以置信地望着台上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大家稍安勿躁,我和这位阿兰大嫂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害她呢?反倒是这位小伙子,他好像跟这两个外地人是一伙儿的,说不定他们跟上官青木也是一伙的,都是他的狐朋狗友。”

    “呸,少你爷爷的,在这里胡说八道!”原慕岩啐了他一口。

第一百四十一章 如此有缘

    青衣男子依旧笑呵呵的,似乎并没有生气,他扫了一眼台下的众人,继续说道,“这位公子一定是被我戳中了心事,所以才显得那么生气。他若不是上官青木的朋友,又怎么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替他开脱呢?”

    乐扶雪一直在观察着他,见眼前这个男的不时地将目光撇向上官青木的妻子,她心中顿时了然了一些事,待那男子说完之后,她便上前说道,“我们和上官公子并不认识,我丈夫性格本来就很急,反倒是你……”她定定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那男人原本镇定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故作镇静道,“姑娘为何这样看着我?你刚才说反倒因为我,接着往下说呀。”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就是林州之府白景升之子白鼎文吧?你爹做了一辈子贪官,为你在莲花州这个小县城买了一个县令,白大人,上官夫人之前所中的毒就是你派人下去的吧?”乐扶雪说着,慢慢地走到了上官夫人面前,她抬手将上官夫人口中的破布取了出来,“夫人,您和这位白大人是故交吧?”

    上官夫人的眼中顿时溢出眼泪来,“我和他曾经有过婚约,还……”她看了一旁的上官青木一眼,咬了咬唇,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和……白鼎文自幼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们原本是有婚约的,只是我父亲……”说到这里她再次落下泪来,“嫌弃他不学无术,便将我们的婚约取消了,后来他跟着他父亲去了南方经商,不知怎么他父亲就当上了林州的知府,一年以后他就回来做了我们这城里的县令,他后来找过我……想和我重修就好,我不同意。”

    白鼎文的脸上一阵清一阵白,原本镇定的神情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他急步走到上官夫人面前,怒道,“你这贱人,老子什么时候要和你重修就好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他额头上的青筋一下子爆了起来,若是没有台下的众人的话,想必这时候已经把自己的巴掌扇到上官夫人的脸上了。

    上官夫人李疏雨冷笑了一声,“半年前你趁着我回娘家的时候,去我们家上门要挟说,我若是不与你重修旧好的话,你就让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你现在却又否认了,那你敢不敢对天发个毒誓?”

    台下之人听了这件事情全都哗然瞬间也全部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众人怒气冲冲地嚷嚷道,“白大人,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牵连无辜?”

    自这个声音从众人之中喊出来之后,台下便乱了套,有的人坐在地上哇哇痛哭起来,想起之前自己的亲人遭了多少的罪过,无缘无故的死掉了,而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杀人凶手,自己却没有能力对抗,他们伤心万分,有的人则冲上台子去,想要跟台上的青衣男子来个鱼死网破。而有的人则趁着这个乱糟糟的时候,解开了上官青木身上的绳子,将他们夫妻从高台之上救了下来。

    白鼎文见众人已经乱了套,自己也慌了神儿看到有人冲上台来拿着刀,几乎要跟自己拼命了,他这才急急忙忙施展的轻功便要跃上屋脊而走。原慕岩笑着摸出一把飞刀来,对的那个身影就扔了过去。白鼎文立刻从一个屋顶上滚了下去,原慕岩看着他滚下去的方向,对众人大声喊道,“那小子从东北方向滚下去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们赶快去找他吧!”

    众人原本就愤愤不平,听见他这句话之后,便都起身朝他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大家不要如此的激动,你们现在如果身边还有人像得了瘟疫一样的症状,也不要害怕了,过一会儿我会写几张药方出来,在小城的各个接到张贴,大家按照药方去抓药,保证你们吃上两三天之后就能够康复如初。”乐扶雪站在台上大声的对下面的人说道。

    众人此时听了他的话,也都放下心来,纷纷回家去了。

    上官青木和上官夫人看中人走的差不多了,然后走到原慕岩和乐扶雪生前,施礼道,“今日多谢二位恩人相救,若而为恩人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

    “好说好说。”原慕岩很爽快的答应了。

    上官青木夫妻二人便带着他们二人去了青木庄园。青木庄园原本是一个很漂亮的园子,现在庄园两旁种植的各种花树都被人砍伐了,院墙也都被人砍砸得破破烂烂。

    乐扶雪看着被糟蹋过的园子,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头,“这些全部都是刚刚那批人干的吧?哎,好好的园子,真是可惜了。”

    李疏雨却淡然一笑,“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呢,我们夫妻二人安然无恙,这一原子还会修复如初的。”她拉住了乐扶雪的手,亲切地说道,“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乐扶雪。”乐扶雪也是淡淡一笑,“夫人所言极是,只要你们夫妻二人没事,这园子过几天也会修复好的。”

    李疏雨回头看了一眼原慕岩,忽然就停下了脚步,她定定的看了原慕岩几眼,“我看着恩公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

    原慕岩笑道,“我这张脸长得有点大众化,夫人看着眼熟也是应该的。”

    “不,公子说笑了,并不是说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人,不知恩公高姓大名?”上官夫人摇头道。

    “原慕岩。”

    上官青木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夫人,“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原公子说他这是第一次来咱们莲花洲,而你又从未出过远门,怎么会见过他呢?”

    上官夫人想了想之后很认真地摇了摇头,“相公此言差矣,三年前我也曾被人带去了江南越州,后又被人稀里糊涂地送到了沉月山庄……”她一边回忆着,忽然想起来了,“对了,那天就是这位公子把我们几个女子从萧沉月的地窖里救了出来!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情景。想不到……恩公竟然又出现在这里了。”李疏雨眼圈红了,“恩公多次搭救,疏雨难以回报,还请公子受我一拜。”说着一下跪在了原慕岩面前。

    “夫人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呀。”原慕岩急忙上前去扶她,却被上官青木阻止了。

    只见上官青木也跟着跪在了原慕岩面前,“恩公两次搭救我妻子,便是救了我上官青木的性命,我夫妻二人无以为报,还望恩公接受这样的虚礼。”

    原慕岩没有办法拒绝他们,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夫妻二人最真诚的感谢,他只好站在一旁待他们行完礼之后,才上前将他们夫妻二人搀了起来。

    “上官兄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也没想到与令夫人如此的有缘,上次实属巧合,这一次也是路见不平。”

    上官青木笑道,“这也是咱们兄弟二人的缘分,原兄弟若是不着急走的话,就在我这青木庄园里住上几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宜,也要好好的感谢一下原兄弟。”

    “好,”原慕岩立刻应承下来,想到这下子可以退掉客栈的房,又可以省下来不少银子,一下子开心起来,“那就麻烦上官兄了。”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我这就让管家再去请几个佣人来,恩公住在哪家客栈,我让人给你们退掉房间。”李疏雨说道。

    乐扶雪想了想道,“我看我们还是明天再来麻烦你们吧,明日早上我跟一个人有约,一会儿还要回客栈去写药方子,等忙完了成功的这些大事,我们再好好的跟你们夫妻二人聊聊天。”

    原慕岩也想起了这些事情,立刻点头附和,“我家娘子说得对,我们今天还不能一醉方休,这样吧,上官大哥等我们忙完了这边的事情,自己退掉房间,来你们的青木庄园里住上一段日子,我们夫妻二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向你们请教。”

    “也好,不过现在已经走到家门口了,总不能不进去喝杯茶吧?”上官青木道。

    乐扶雪摇头笑道,“喝茶就不必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认识庄园在哪里了,你们夫妻二人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们就先回客栈了 ”

    原慕岩二人说完话就一起回了客栈,忙活这天下午的事情了。

    回客栈之后,乐扶雪一口气写了七八张的药方,她让原慕岩拿着那些药方在小城的四周张贴,小城中的民众们立刻跑去围观,但凡家中有病人的,全部按照药方的内容去抓了药。

    至于白鼎文,原慕岩的那一刀并没有使他毙命,只是腿部受了重伤,众人将他抓住之后,又暴揍了一顿,险些将他打断气,若不是有人及时的阻止,说不定他就会被人打死了。

    白鼎文奄奄一息的躺在一条小巷子里,原慕岩出去张贴药方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他,于是他便给这个家伙喂了一点药,白鼎文惊恐万分地交换着,“你们别得意,我……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都别想活着离开莲花洲……”

    原慕岩一听这话顿时怒了,他上前踹了白鼎文一脚,“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真是无药可救!”他那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白鼎文原本就躺在地上,这一脚疼得他喘不过气来,脑袋一歪,刚好撞在了一块石头上,顿时晕了过去。

    原慕岩看见有两个年轻人从这里走过,立刻叫住了他们俩,让这两人将这个家伙抬到了医馆去救治,看着他们二人抬走了人,他才回了客栈。

    第二天早上大约辰时左右,那个先前给白鼎文办事的瘸子果然来找乐扶雪了,乐扶雪从药瓶里取出来一颗丹药,递给了那人。

    瘸子接过药千恩万谢地走了。

    乐扶雪和原慕岩吃过早饭之后将房间退掉了,然后一起去了青木庄园。

    青木庄园里现在有很多人在帮着修建围墙和整理之前被破坏的院落,他们二人看到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昨天在高台之下的那些人,看来这些人也并非是无良之辈,他们大多应该都是怀着愧疚的心情来无偿的给人家修补家园的吧,毕竟当初也都是他们破坏的。

    夫妻二人走到园子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上官青木夫妻二人出来,四人

    客气寒暄了一番之后|进了内院儿,上官夫妻将他们二人带到客厅,立刻就有小丫头送上来茶水。

    “二位请品尝一下,这是今年的新茶,沐风哥托人从南疆一带捎回来的。”李疏雨微笑着说道。

    乐扶雪和原慕岩异口同声的问道,“沐风哥是谁?”

    上官青木笑道,“正是在下。”

    “你有两个名字?”原慕岩问。

    上官青木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跟他们二人聊起了他们夫妻之间的一段故事,乐扶雪和原慕岩专注地听着,都被那些曲折的内容所感动了。

    五年前的暮秋一个阴沉的日子,竹林铺满落叶的小路上,一支娶亲的队伍吹着欢乐地乐曲,浩浩荡荡缓缓经过。

    队伍的前端新郎穿着大红的长袍胸前戴着大红花,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悦,一丝疲惫,还有一丝担忧,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不时的向身后的花轿望去。每一眼都透露着一丝丝说不出的心疼。

    花轿里新娘凤冠霞帔,顶着大红盖头,木然的坐在里面。盖头下绝世容颜的脸颊上依稀有泪痕。她双目无神的呆坐着,原本清澈的眸子里仿佛装了一潭死水。丝毫没有做新娘应有的娇羞与期盼,似乎这成亲和她无关,她只是漠然的过客。

    新郎的心情似乎被轿子里的新娘感染了,他眉头微微皱起来,抬起头看看阴沉的天,俯下身对身边的管事说道,“快要下雨了,叫他们快点吧,赶在下雨之前回府里,免得李姑娘淋雨受了风寒。”

    “是。”管事应声对着身后的队伍喊,“大家快着些,辛苦了。”

    队伍上下听了命令都匆匆加快了脚步。

    抬轿的八个轿夫都咬了咬牙努力小跑起来,整个轿子晃晃悠悠颠的更厉害了。新娘依旧木然的呆坐着,双眼无神。

    “少爷,前面就是朱雀岭了,咱们可否绕行?”管事一脸担忧的禀报。

    新郎看了看前方,一脸淡然,“不必,青天白日量他们也不敢出来作恶,今日是我大喜之日,若有人胆敢破坏,就休我不客气!”

    上官青木虽说武艺高强,但也不愿娶亲之日受人要挟,回想早上去李府迎亲的那个场面他不由得愁上心头。

    九月二十是李府小姐李疏雨出阁的日子,整个李府上上下下被大红的绸缎装扮的异常美丽,喜庆。下人们忙前忙后的收拾庭院。

    李老爷子看着忙碌的众人长长叹出一口气,继而转身去了后屋的祠堂,走到妻子的灵位前,在案前抽出一炷香,点燃了插进灵位前的香炉里,“清秋,你看到了吗?今天咱们的女儿就要嫁人了。我知道她不喜欢青木这孩子,可是我也是为她好,白鼎文虽然和疏雨青梅竹马,但为人日后必定大奸大恶,咱们不能看着女儿日后受苦不是?唉,疏雨这孩子太固执了——”

    李老爷子正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忽听外面下人禀报,“上官公子来接亲了。”他急忙走出门去,向前院赶去。

    上官青木大红的披挂,器宇轩昂的走进大门,见到李老爷子,立刻上前叩拜,“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李老爷子忙扶起他,“贤婿不必多礼,随我到大厅休息片刻,疏雨马上就打扮停当。”

    上官青木随着李老爷子进了大厅,板凳还未坐热,忽听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出来一面口中叫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她——悬梁了!”

    “什么?——”二人同时大惊,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向李疏雨的房间跑去。

    上官青木奔在最前面,三两步进了房间,只见身穿大红裙摆的李疏雨正吊在白绫上打着摆子!上官青木眉头拧成川字,撩起袍子向上一跃抱起李疏雨缓缓将她从套子里拉出来。

    “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这样做就解脱了吗?你就算想解脱就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再怎么讨厌我恨我,你总该为你父亲想想吧,你忍心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上官清木将李疏雨放在床上,忍不住责问。

    李疏雨原本紧闭的秀目流出两行清泪。

    上官青木看她流出了眼泪知道她已无大碍,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眉头也舒展开来。

    李老爷子和丫鬟梧桐走进房,看到疏雨被青木救下来,也都放了心,李老爷对丫鬟梧桐摆了摆手,两人一同走出了房间。

    上官青木看着闭目不语的疏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放不下他,可你就算为他想也不该就此一死吧,若是日后他回来看不到你,他会怎样?好啦,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走了,再晚就误了吉时了。”

    李疏雨睁开眼睛,梨花带泪的冷冷说道,“好,今日我且跟你走,我不知道你给了我爹什么好处,竟让他将我像个物事般丢给你,今日一嫁就当我还了他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从此再无瓜葛!”语气冰冷决绝。

第一百四十二章 疏雨锁清秋

    上官青木忍不住一阵心寒,与此同时他也非常心疼眼前这个固执的女子。

    李疏雨说完大步走出了门。

    守在一旁的丫头立刻追了上去,“小姐,盖头——”

    上官青木站在李家的大门外的台阶上,看着李疏雨愤恨地上了他的花轿,他的心一阵纠结:这难道真的是他想要的吗?这么做对她公平吗?可是就算再纠结,事情也得继续,毕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公子,该走了。”管事的见他站在那里发愣,便出言提醒道。

    上官青木这才上了马。

    竹雀岭自古多强盗匪徒,很多人一般都不选择走这边的路,但是上官青木为了赶上良辰吉时,偏偏就走了这条路。

    整个取亲的队伍一进了山岭之内,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道路两旁甚至连山上都是一些枯树,头顶上不时的有乌鸦飞过,留下一阵阵嘶哑的叫声,令人有些胆寒,乐队欢乐的乐声与那乌鸦叫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听上去格外的诡异。

    上官青木举目四望,入眼处皆是一片荒凉,枯草、枯木、寒鸦组成了一副令人胆战心惊的画卷。他神色微微一紧,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杀气,“诸位兄弟,今日是我上官青木成亲的大日子,还望诸位网开一面莫要捣乱,日后上官青木必有重谢!”他说完便立刻一纵身飞离了马背。

    他刚离开马背,一支箭便从对面的方向射了过来,斜斜的插,进了正对面的一棵枯树上,马儿受了惊,长鸣一声大步朝前跑了。

    “呵呵,上官公子真是天真,我等今日若不抢你,还算什么强盗呢!哈哈哈。”一个浑厚的声音破空而来。

    众人见状纷纷想逃离,但为时已晚,无数的箭羽从天而降,上官青木牙关紧咬,飞身来到花轿旁替李疏雨挡下突如而来的箭雨。

    乐队人员全部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他们无法抵挡射来的箭,大多数都中箭而亡。八个轿夫也都死于箭下。

    上官青木见状,掀开轿帘拉出呆若木鸡的李疏雨,不由分说左手将她抱住,右手挥剑挡住射来的箭,然后飞身向半空一跃,运用轻功逃离而去。

    好不容易逃离了朱雀岭,他轻轻将她放下来。

    李疏雨一落地伸出右手一巴掌扇在上官青木的左脸上,“你好狠的心,明明知道这朱雀岭内有强盗,还非要从这里过,害死了所有人,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山贼强盗会听你的?真是刚愎自用,自私自利。我倒宁愿被他们射死,也不愿被你救!”她绯红的脸颊因怒火烧的更加通红。

    上官青木看了她一眼,伏下身来咬紧牙关,满脸汗水,疲惫不堪的挥挥手,“咱们快走吧,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家了。嘶——”

    李疏雨见他满脸汗,又见他眉目紧皱,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上官青木微微一笑,“没事,左腿刚刚不小心中了一箭。”

    李疏雨走上前叹了口气,“你不是很强吗?坐下来先,我帮你包扎一下。”

    上官青木听话的坐下来,任由李疏雨帮他包扎伤口,伤口包扎好了,李疏雨伸出小手拉起他,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去。

    上官青木跟在她身后,偷偷地笑了笑。

    终于赶在下雨之前回到了青木庄园。

    上官青木一生并无多少朋友,他自幼失去了双亲,亲戚们也都断了联系,便是今日成亲,青木庄园也是门可罗雀,宾客甚少。

    于是上官青木拉着李疏雨,在上官家的祠堂里拜完了天地,便将李疏雨送进了洞房——疏雨阁。话说这疏雨阁就是为了李疏雨所建,可见上官青木为了她花费不少心思,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李疏雨蒙着盖头,隔着绯红的影子看到那个以她名字命名的新房时,嗤之以鼻,满眼不削。

    她呆坐在崭新的婚床上,一动不动。小丫鬟送来的食物她看也不看。

    夜幕四合的时候,上官青木走了进来,他走到桌前,看着桌子上未动过的菜肴,忍不住叹了口气,“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李疏雨说,“我折磨自己关你什么事?”

    上官青木摇摇头不再说话,他知道她一直记恨着他,他的提亲拆散了她和白鼎文。他的强娶让她心灰意冷。

    上官青木静坐了片刻说,“我知道你恨我,可你应该为你们的孩子想想,我娶你并不单单是为我自己,孩子是无辜的,他需要个父亲。”

    他的话让李疏雨一惊,她问道,“你知道我已有孕,为何还要强娶我来,为了羞辱我吗?”

    上官青木听此话顿感心寒,他伤感的问,“在你心里我真的如此不堪?”

    “难道不是吗?”李疏雨丢来一句冷冰冰的反问。

    上官青木不再说话,拿出一把匕首,缓缓走到床前,李疏雨瞪大眼睛,“你想做什么?”

    青木不回话自顾自的撩起床上铺好的被子,然后撸起左臂的袖子,将

    匕首放在雪白的臂上狠狠的一划,登时流出血来,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粉红色的床单上,印成朵朵寒梅。

    “哎呀!你,你这是做什么——”李疏雨慌忙走到跟前掏出随身的粉红色手帕,拉过青木划伤的手臂包扎起来。

    “我不想别人怀疑你。也不想你受伤害。你放心,我不会轻薄于你,今夜我就睡在榻上,你早点歇着吧。”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诚恳,令人动容。

    疏雨一阵心酸几乎落下泪来。

    多少年后,她仍然清楚地记着她的洞房花烛夜青木为她所做的一切,那一切是那样光明磊落,刻骨铭心。

    李老爷子李铭春看着自己的女儿上了花轿,直到花轿走出好远了才落寞的进了府内。他站在李疏雨原来住的屋子窗前看了一会,就走进了书房。

    李铭春一进书房连忙将房门紧闭,然后在书橱的最底层一个暗格里抽出一幅画卷来,拿着画卷缓缓打开来,只见这画不是人物花草亦非山川景物,而是一幅秋雨梧桐图,灰蒙蒙的天,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大多数已经变黄,有的落在半空,梧桐树的根部落满了金灿灿的叶子。雨斜斜地落下来。整幅图只有一棵梧桐树,并无其他。画的一旁提着一句诗——寂寞梧桐叶,疏雨锁清秋。署名处小楷落笔“沈清秋作”四个娟秀的小字。

    李铭春看着画愣愣地出神,不禁回忆起十七年前来——

    那时候,妻子沈清秋怀孕五个多月,结义大哥带着他五岁的儿子来他家里玩耍。那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很是招人喜爱,妻子清秋更是十分喜欢他,他一时高兴就说出要和大哥结为儿女亲家,没想到大哥竟一本正经的答应下来。

    沈清秋作了一副秋雨梧桐图送于大哥,说既然成了儿女亲家就该有个信物,日后若李家真生个女儿就一定信守承诺,这幅画就是多年后的聘礼吧。

    大哥收了信物带着儿子回了自己家。

    后来李家庄闹了瘟疫,李铭春带着妻子去外地投奔远房表亲。回来之后,那位结义大哥一家人也不知去向了。一别之后再也没见过面。

    李铭春为人孤傲自大,自认没有谁配得上他如花似玉的女儿,所以挑选女婿要求也格外高。他定要找个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并且相貌堂堂的七尺男儿来做他李家女婿。

    白鼎文虽然一表人才和疏雨青梅竹马,但是在李铭春眼里他什么都不是,既无才又无财。所以纵然他上门提了五六次亲,李铭春还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白鼎文最后一次上门提亲时,李铭春看出了他眼里的怒火和恨意。于是他笑着对白鼎文说,想娶我女儿除非你考上双科状元或者家财万贯。语气淡漠冰冷,然后挥手让下人送客。

    白鼎文咬了咬牙,出了李府大门愤然道,“狗眼看人低,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的脚下,为你今天说过的话道歉!”从此他再也没登过李府大门一步。

    阳春三月的一天,上官青木带人抬着几大箱金银珠宝的聘礼来李府下聘,李铭春看着玲琅满目的珠宝,笑着拒绝,“要珠宝我李府有的是 上官公子你也太看轻我李铭春了。”

    上官青木也微微一笑,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精巧的锦盒来,递给李铭春,“李叔叔,收下这份聘礼想必就会答应这门亲事吧?”

    李铭春接过锦盒,打开来却是一副画卷藏于其中,他不禁抬眼多瞅了面前的年轻人几眼。然后拿出画卷打开来——是一副秋雨梧桐。那是他妻子亲笔所画。当即激动地问道,“上官雷可是令尊?”

    上官青木应声,“正是家父。”

    李铭春几步上前握住年轻人的手又问,“令尊现居何处,身体可好?”

    上官青木叹了口气,“家父已经去世多年了。那一年虽然躲过了瘟疫,却在他乡遭遇了强盗,我爹被人害死,连我也被抓进山贼窝里做了三年的苦役,幸得一位高人所救,我便拜为师,跟着他学了这许多年武艺,如今在扬州一带做生意,也算小有成就了。”

    那一天他和上官青木聊了很久,通过谈话他非常喜欢这个年轻人,于是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提亲。并很快给他们定下了婚期。

    他把安排好的一切告诉李疏雨时,李疏雨坚决不同意,她执意要和白鼎文在一起。也许就是那一刻她的心里便对上官青木产生了恨意,以至于宁死不嫁。

    上官青木和李疏雨在一个房间共同住了半个月之后,搬出了疏雨阁,住到了自己原来的住所——雨沐轩。

    这半个月虽说同吃同住,但是两人却不曾说过一句话。

    青木每天看着疏雨愁眉不展的脸,总是忍不住叹气,搬出她的房间之后,他怕她寂寞孤单就挑了两个精明能干的丫头供她使唤,但都被她赶了出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李府将她的贴身丫鬟梧桐带了回来。

    有了梧桐的陪伴,疏雨虽然寂寞但也不至于一天到晚闷着不开口了,上

    官青木也放心下来。

    时光匆匆转眼入了严冬,疏雨自从嫁入青木庄园整日没有出过房门。一日梧桐在外面折了很多红梅回来,插在案头的花瓶里。

    正在摆弄着,靠在床边看书的疏雨问道:“好俊俏的红梅,你在哪里采来?”

    梧桐抿嘴莞尔一笑,“我呀,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发现的。”

    疏雨看她调皮的样子,忍不住嗔道,“不老实。”

    梧桐三两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然后把疏雨拉到窗户边上,指着外面说,“喏,你自己看嘛。”

    只见窗外后院里整整一院子的梅树,绯红地梅花开得正艳。一树树红似火,远观又好似天边的火烧云。而此刻已经开始落雪了,红梅在洁白地雪花里更显得妩媚动人。

    这活生生的冬雪寒梅图,看的李疏雨心情大好。她忍不住笑起来,“真好看。”

    “你喜欢吗?”上官青木磁性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疏雨笑容僵在脸上,她慢慢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一袭白衣,冷冷说道,“不喜欢。”随后伸手把窗户关上了。

    “好,既然不喜欢,那我就命人把它们都砍了!”上官青木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哎,哎——”李疏雨站在原地想阻止,但又不愿理他。

    梧桐看在眼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絮絮叨叨说,“小姐,你知不知道后院的梅树都是姑爷一个人栽种的?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个惊喜,他连着几个夜晚不睡栽种了这些梅树,可你一句不喜欢他就要把它们全砍了。你难道真的忍心这么折磨他?接我回来的那天姑爷问我你的喜好,我随口说我们小姐喜欢梅花。原以为他没在意,谁知他竟记在心里了。入冬前命人选了最好的梅树买了来,放在后院。我以为他会命人种,谁知却瞧见他自己挖坑,自己栽树竟不让旁人插手。小姐你就真的那么讨厌他吗?”

    梧桐眉宇间说不出的无奈,她多希望小姐可以看开,上官公子为她做的一切只为她开心一笑,奈何小姐的心已经被冰封,任谁都无法解冻。

    李疏雨走回窗前再次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纷纷扬扬地雪花,怔怔地出神。

    “如果没有他,我和白大哥也不会分开。我也没有这许多的相思之苦。你只看到他为我的付出,但我不需要,我只知道我恨他。他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李疏雨冷漠的说出一席话,仿佛她的心就是这冰冷的天气。

    梧桐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劝慰道,“可,可你们已经有孩子了,你就为了孩子接受他吧。我看姑爷对你很好呀。”

    李疏雨背对着她摇了摇头,她低下头右手放在小腹上轻轻的抚摸几下,又抬起头出神地看着窗外。雪渐渐地下大了。

    “小姐,雪下大了,窗前寒气重,还是坐在暖榻上吧。这会也该吃饭了,我去厨房看看。”梧桐拿了一件粉红色的棉袍,走到窗前给疏雨披在肩上。

    李疏雨点点头转过身,走到床前拿起先前看的书,坐在暖榻上一页页翻起来。

    后院的红梅最终没有被砍,上官青木因为忙生意去了江南一带。

    不知不觉到了年根,上官青木却没有回来。

    大年三十是李疏雨的生日,这天晴的很好,暖阳照在身上格外舒服,疏雨看着窗外的阳光心情大好。

    梧桐看她心情不错就提议出去走走,疏雨从暖榻上站起身,双手抚在隆起的小腹上。梧桐连忙近前搀扶她。两个人在屋前屋后不紧不慢地随意走着,享受着难得的阳光。

    “小姐你看!”梧桐指着前面假山旁边一棵五彩缤纷的花树惊喜的说道,“想不到这寒冬腊月除了梅花还有这样艳丽的景色!”

    “是呀,咱们去看看。”疏雨也分外好奇。

    走得近了,看见两个穿淡粉色衣服的婢女在树前忙碌着,似乎在往上面挂什么东西。

    “快点挂,过一会还要请夫人来呢。”

    “恩!”两个人忙的很尽兴,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走进。

    疏雨看了一会,轻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婢女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转过身,看到是少夫人,一起施礼回禀,“少夫人吉祥。少爷说今天是夫人生日,如果他还没有回来就让我们把这些挂在树上,替他给夫人一个惊喜。”

    李疏雨拿过婢女手里的东西,细细把看——那是一只没有生命干掉的蝴蝶,用一条大红的细线穿起来。疏雨抬起头看着满树飞扬在风里的没有生命的干蝴蝶,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们少爷是不是过年都不会回来了?”

    个子高一点的婢女恭敬的回道,“这个奴婢不知。”

    李疏雨抬起头眯起眼睛顺着温柔的阳光,向挂满蝴蝶的矮树看去,那些没有生命的蝴蝶一只只色彩各不相同,在阳光里它们仿佛一只只睡着的精灵,栖息在枝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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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介绍:
一场空难,把他带到一座荒岛。 他不懂荒野求生,也没有瑞士军刀。 开局只有赤手空拳,和一个柔弱的女子。 残酷的大自然,卑劣的幸存者,野蛮的原始部落。 全都想要我的命? 既然无法回到文明,那么我来创造一个文明! (逗趣,种田,爽文,逻辑达标,智商在线,放心食用)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