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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色传说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txt下载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八章 混乱要开始了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一阵清亮的歌声从远处隐约传来,歌词直击原慕岩内心深处,让他从梦境深处恍然清醒过来。

    是谁在唱那首《新贵妃醉酒》?原慕岩晃了晃头,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是没有人会唱他的世界里的歌的,那么现在是谁在唱?还是说他又产生了幻觉?

    原慕岩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凉风从背后传来,他回头看过去只见房间里通往屋后的一扇窗子打开了,他记得自己睡着之前那扇窗子并没有打开,不过也许是他记错了,他现在脑子里有些混乱,而那阵歌声不断地从身后的窗子里传来,像是一阵有一阵的靡靡之音,在蛊惑着他敏感的神经,原慕岩急忙下了床来到来到窗前向外看去,只见乐扶雪一袭白衣站在窗外,笑盈盈地对他招手!

    “雪儿——”原慕岩大声喊了一句,想也没想便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乐扶雪见他朝自己跑了过来,脸上忽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睛里闪烁出一道猩红色的光芒,随即恢复了正常。

    但这几秒钟的变化,却被原慕岩抓了个正着,他顿时愣在了原地,停下了脚步不禁怀疑起来: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妻子乐扶雪吗?为什么她在那一瞬间会出现那么诡异的微笑?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乐扶雪一个瞬移来到了他身边,她嘴角歪了歪,猛然扣住了原慕岩的喉咙,“既然出来了,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得了?”随后漆黑的夜里突然狂风大作,“乐扶雪”的头发瞬间被狂风吹开,加上那一袭白衣,让人感觉这就是来自地狱的阴鬼。

    原慕岩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但他还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三个字:“你是谁?”

    “乐扶雪”的五官忽然一下扭曲起来,慢慢地竟然消失了!展露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张空白的头颅,也就是说他没有五官!这诡异的一幕让原慕岩内心一寒,暗道了一句:我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两声细小的声音破空而来,像是有什么暗器飞了过来,那把飞刀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借着黑暗的保护须臾之间便插在了“乐扶雪”的手腕上,一股黑烟从她的手腕处散发出来,也许是疼痛感触动了她,让她的手瞬间松动了一下。

    原慕岩趁着她松手的一瞬,成功的脱离了她的控制,他再次恢复过来的时候,乐扶雪已经站在了他身边,她一把扶住了原慕岩关切道,“你怎么样?”

    “咳咳咳,”原慕岩咳嗽了一会儿才说道,“现在好多了,多亏你及时出现。”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乐扶雪的冒牌货张开双臂,朝他们进攻而来,急忙将乐扶雪拉到了身后,“小心。”而他自己又迅速拿出一把飞刀,朝那家伙掷了过去。

    飞刀插在那家伙身上,丝毫没有用,只留下两道黑烟,那家伙伸手便将扎在自己身上的飞刀拔了下来,它似乎是生气了,将飞刀扔在地上,朝原慕岩的方向飞扑过去。

    原慕岩拉着乐扶雪朝旁边快步奔去,躲开了那个家伙的进攻,就在这时,王庆芝举着火把朝他们这边奔了过来,走到原慕岩身边时叫道,“徒儿,你们快走,我来对付它。”说着将手上的火把扔在了那家伙身上,火苗落在它身上就开始燃烧起来,不多时那家伙就烧成了一个火人。

    “我死的好惨呀!”被点燃的女鬼胡乱的挣扎着,口中大声叫喊起来,“你们这些人都该死!我要让你们……”她的话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倒在地上了,不多时就化成了一滩黑色的灰烬。

    王庆芝拍了拍手,“搞定了。”然而他刚刚转过头,想回房休息时,迎面又撞上个东西,这一次险些将他吓死,只见对方满脸的血迹,月白的衣裙上都是污浊的血渍,这个形象正是王庆芝睡梦之中电闪雷鸣间看到的一幕!“我c!”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扭头就跑。

    这时,那家伙一把勾住了王庆芝的后衣领,并且生生的拽住了他,是他无论怎么走都逃不开。“你……你这女鬼,我又没有害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呢……”

    这不是废话,鬼害人还要管你那么多?

    那蓬头垢面的“鬼”死死地抓着王庆芝的后脖领子,勒的他都憋红了脸,“咳咳,你快……放开……”

    这时一道寒光闪过,两把飞刀落在了那家伙的手上,那个东西吃痛的松开了手。王庆芝一个趔趄猛地往前一扑,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赶过来的原慕岩一把抓住了,“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快走。”王庆芝也不多说,立刻松开原慕岩的手往前奔去。

    两个人一口气跑回了客栈前院,回到原慕岩的房间,三个人惊魂未定地透过开着的那扇窗向后院望去,只见黑咕隆咚

    的后院上空忽然劈下一道明晃晃的闪电,电光火石之间,三人看见一个白衣女鬼满脸是血的站在窗户正对面,她眸中射出一道怨毒的光,接着一阵炸雷在头顶上空响起,三个人都被惊呆了。

    闪电在三人走神之时,再次不断地披落下来,明明灭灭的火光间,他们看见一道金色的符咒从天边飞了过来,一瞬间贴在了女鬼的长发上,须臾,那女鬼便倒在了地上,符咒间的金光大作,须臾那女鬼变化做一缕黑烟消散了。

    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天而降,她缓步走到那女鬼消失的地方俯身查看了一番,然后转身看向原慕岩他们房间的方向,屋内的三人都愣住了,他们在闪电的照亮下看清了这女子的容貌,正是天寒宫的南宫落雁。

    “南宫前辈,您怎么会来这里了?”原慕岩隔着窗户向外面喊了一声。

    南宫落雁还没有说话,就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师父,你果然来了!影儿想死你了。”

    萧如影快步跑到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撒娇道,“师父,徒儿可想死你了,原大哥昨夜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客栈又很不太平,我就想若是您在就好了,没想到您老人家就赶了来,太好了。”

    南宫落雁宠溺地笑了笑,“我收到一位故人的飞鸽传书,说这一带有阴阳术士练鬼,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还好我来的及时。”

    “真的是太及时了呢。”萧如影拉住师父的手,“走,咱们回房间去说话。”

    南宫落雁回头看了原慕岩那个房间一眼,对他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她们师徒走后,原慕岩回头看见王庆芝的脸变的有些不自然,便上前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王庆芝支吾了一声,“没什么,我困了,明天再说吧。”说完立刻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原慕岩走到窗前关好了那扇窗户,回头对乐扶雪说道,“以前也没觉得这江湖危险,乱糟糟的,怎么最近这么不太平。”

    “以前确实没什么事,但最近这附近出现了扶桑术士,他们用邪术炼鬼,造成很多冤死鬼,戾气丛生。这幸亏中元节已经过去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乐扶雪叹息了一声。

    “难道说那帮鬼子要开始大规模进攻了?可是咱们的江湖中人大多数还不知情,这要是突然发难,咱们未必能打得过。”原慕岩也叹气,“扶桑的阴阳术数也是一绝。”

    乐扶雪没有说话,她大约是累了,于是脱下鞋子和外衣躺在了床上,原慕岩见她要睡了,自己也很快上了床,将她拥在怀里,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可是却没有睡着,乐扶雪躺了一会儿忽然坐了起来,她小声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原慕岩说,“你有没有听见一缕歌声?那歌声很古怪,这样的歌声在九州大陆上从未出现过。”

    “嗯,我之前就听见了,只是看见了那个东西就没再追究下去,”原慕岩说到这也一下子清醒过来,“你说会不会是那些东西唱的歌?”这句话说出来他就立刻拍了自己一巴掌:那些东西怎么会唱歌?就算是会唱歌又怎么会唱那首《新贵妃醉酒》?在这个世界里会唱这首歌的只有他和侯云庭俩人。

    “不是,那是人的歌,刚刚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人的思维,如何能唱歌呢。”乐扶雪将耳朵贴在靠窗边的墙上,仔细的听了又听,那声音飘飘忽忽,断断续续地不见了。“我白天好像记得前面那条街有一个妓馆,叫凤仙台,这歌声大约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你明天去那里转转吧。”

    原慕岩应了一声,后清醒过来,“老婆我没听错吧,你让我去妓馆?”

    “你别胡思乱想,我是说让你去里面看看,我总觉得那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四大门派的人一定会在那里面搞事情,你别忘了它的名字里也有个‘仙’字。”乐扶雪说完翻身到里面去睡了。

    凡州的北城外有一片迷雾森林,又名死亡谷。顾名思义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那丛林之中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股股的瘴气,弥漫在整个丛林上空,远远望去像是被烟霞缭绕的迷雾,因此得名。而它旁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因为旁边有迷雾,所以那个峡谷很不容易被发现,不经常走过这里的人,就会被迷障迷惑,从而掉进万丈深渊里。它边缘地带一片死寂。

    清晨金面郎君坐在一株大树上吹着箫。他旁边一棵树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夜筱蝶。

    夜筱蝶看着下面一层层氤氲的雾气对着金面郎君说道:“主人,您怎么知道今天晚上他们会经过这里?”

    金面郎君停下吹箫,四处望了一眼,“预测的。”

    “那如果他们不经过这里咱们不是白等了?”夜筱蝶坐在大树桠上晃荡着双腿,“玄剑老人看过了时间轴,这一切都是他告诉您的吧,

    我就知道。”

    金面郎君没有理会她,目光炯炯有神地盯住下面。

    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旁边的夜筱蝶立刻竖起了耳朵,惊讶地看了金面郎君一眼,对他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金面郎君看也不看她,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金丝细网来,俯下身准备等他们出现就用金丝网罩住他们,然而当人出现在他们视线内时,夜筱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金面郎君一个哆嗦,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透过一层白色的雾气,夜筱蝶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走了过来,她屏住呼吸仔细地观察着来人,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吱吱的猴子叫声,顿时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待看清了来人之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一边的金面郎君听见夜筱蝶的叫声,没有丝毫的防备,被她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下掉下去,他愤怒地看了一眼一惊一乍的女人,低声道:“你这笨女人胡乱地叫唤什么。”

    夜筱蝶指了指出现在视线里的那只猴子,“我小时候被猴子抓伤过,我最怕猴子了,所以刚刚也是没有忍住,对不起。”夜筱蝶想起从前被猴子欺负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怕。”

    金面郎君低头一看,笑出声来:“一只猴子而已,更何况很多比你还厉害的人你都不怕,怎么会怕一只猴子呢?”

    夜筱蝶委屈地小声嘟囔道:“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反正没有被它们欺负过,不知道它的厉害。”

    夜筱蝶话音刚落眼前忽的一下冒出来一根黑色的长鞭,吓得她头一缩,吐了吐舌头对金面郎君说:“我的天哪,还是一只会武功的猴子!”

    金面郎君一直注意着树下的动静,拿鞭子的小猴子他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想到这猴子的鞭子使得这么好。

    他以前曾听玄剑老人说,江湖上有一个女子养了一只会武功的猴子,而那女人本身武功也不错,她最擅长的就是驱鬼除妖。江湖上很多邪门歪道都很惧怕她,他们送了她一个“掩面修罗”的绰号。因为她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而这一次扶桑那些阴阳术士明目张胆的炼鬼,自然也就惊动了这位“修罗”。

    金面郎君看到小猴子身后的红衣女子,只见她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笠,脸上照着一层薄薄的红色面纱,于是开口朗声道:“阁下可是掩面修罗云遮月前辈?”

    云遮月抬起头看见了树上的人,“老身正是,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又为何坐在树上呢?”

    金面郎君清了清嗓子对着树下的人说道:“前辈尚且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晚辈也是如此,之所以在这树端上,只因在等几个鼠辈。不知前辈这是要去做什么?”

    云遮月尚未开口说话,她身边的小猴子蹭的一下跳到了金面郎君身边,不由分说伸手将金面郎君手上的金色丝网抢了过来,它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金面郎君,仿佛在炫耀他的手快。但见金面郎君没有理会它,小猴子抓耳挠腮的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后深吸了几下,好像发现了什么异常,又一个转身跳到了树下主人的身边。

    云遮月俯下身将猴子抱在怀里,对它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又将它放在了地上,猴子如同一支箭飞快的奔向外面去了,与此同时云遮月一纵身跳上了金面郎君旁边的那棵树上。

    片刻之后,小猴子扛着长鞭子回来了,鞭子末梢居然缠了一副枯骨!

    金面郎君心中一颤:这小猴子动作如此敏捷,难道说它在这一时之间就抓住了一个?

    云遮月不动声色的站在树端,看着树下小猴子的举动,只见小猴子将枯骨放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握在手上,用力的将枯骨砸碎了,之后将从金面郎君那里抢来的金丝网一点点地拆开了。

    “哎——”金面郎君心疼地叫了一声,那金丝网可是须弥宗的宝贝呢,就这么让那小东西给扯了,也太可惜了吧。云遮月看了他一眼,从随身的褡裢里摸了半天掏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金丝网扔给他,“你放心,我这里还有一个你拿去吧。”

    金面郎君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宝贝,人家却不当一回事!这上哪说理去?看来真是不能比。

    树下的猴子已经将手上的金丝网拆成了一条极细的长线。拆完了丝网,猴子将手上的细线在脚下的枯骨灰里来回滚了一下,让每一处都沾染了枯骨的粉末。之后跳到一棵树上,将细线的一端绑在树上,又跳到另一棵树上绑好了另一端,这才收起丢在地上的长鞭一溜烟钻到了一棵大树上,静静地等着看好戏。

    金面郎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猴子是从死亡谷里拖来的枯骨,谣传死亡谷里的枯骨沾染着大量的戾气,那些人死的不明不白怨气很重,死之后无法投胎转世,如果新死的人一旦沾上他们的戾气,就会魂飞魄散,难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凤仙台

    正在金面郎君胡思乱想之际,树下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一阵叽叽咕咕听不懂的话语声传了过来。

    金面郎君看了一眼另一棵树上的云遮月,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耳边忽然的安静了下来,一个人的声音传进来——

    “两位大师请留步,前面据说是死亡谷,咱们还是绕道而行吧!”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从那两人身后传来,透过密密的树叶缝隙,金面郎君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他似乎认出了那人,正是乾悦门的大少爷白瑞轩。

    “死亡谷?哈哈哈哈。白公子你恐怕是对我们并不了解,像我们这样的人什么样的死人、鬼怪没有见过?我们扶桑术士最不怕的就是死亡,你还是多虑了。”一个傲慢的声音笑道。

    “是滴。我们不怕死亡,不过,这前面居然听不见任何声音。莫非……”

    金面郎君他们所在的这条路是通往京城唯一的一条陆路,这条路边缘就是死亡森林,一般人若是从凡州出发就很少走陆路去京城,一则害怕路径死亡谷,二则陆路很慢。

    看样子这些人应该是要去京城了,金面郎君的右眼皮不经意地跳了一下,他朝不远处的云遮月看了一眼。

    云遮月对着小猴子使了一个眼色,小猴子会意,立刻悄无声息地跳到了别的树上。

    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阵马儿的哀鸣声,那几个人还未清楚发生什么时,他们身下的马匹就受了惊吓一般飞快地朝前跑去了。紧接着金面郎君听见一阵激烈的惨叫声,顺着惊叫声望去,只见那根极细的细线上滋滋的冒着白气,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大树下,他们的眼睛瞪得很大,显然死不瞑目。驮着他们尸身的马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白瑞轩顿时傻了眼,他立刻调转马头惊慌失措的原路奔了回去。

    云遮月吹了一声口哨,小猴子欢快地跑到了她面前。她怜爱的在它头上摸了摸,随后从褡裢中拿出一大把香蕉一根根剥开喂给了它。

    金面郎君从树上一跃而下,来到那几颗断头前,他认真的观察一下两个人,他们两人发髻上插着黑色的簪子,模样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人应该就是刚刚吹牛的那两人,他叹了口气,望着白瑞轩逃走的方向喃喃道,“可惜被他跑了。”

    云遮月喂完了猴子,走到金面郎君身边看了看:“这两个人想必就是要去京城通知他们头目的探子,他们下一步很有可能就会大举进攻九州中原了,我们的人也应该早点准备了,玄剑老人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老人家基本上万事俱备了,八月二十武林大会将在桐州举办,介时会是个好时机。”金面郎君说着对一直跟在身边的夜筱蝶道,“你现在回去吧,让咱们的人时刻注意着这些人的动向,尽量阻止他们在八月二十之前赶到京城,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击了。”

    夜筱蝶应了一声,回去了。

    金面郎君又仔细地看了两眼地上已经死去的人:“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他们,这脸似乎有些熟悉,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宫田的人。”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在哪里见过他都不奇怪,眼下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扶桑炼鬼已经是明目张胆了,还有一些武林人士为了增进功力也在不时余力的寻找一些异术邪术,江湖,迟早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们正在期待,想要浑水摸鱼。所以,如果能够联合江湖上所有的正义之力斩妖除魔,或许会尽快遏制住一些人蠢蠢欲动的心。”云遮月叹道。

    “这就要看大家是否团结一心了,这个江湖已经被铜臭腐蚀,很多人虽然便面上正义,背地里却龌龊不堪,就拿四大名门来说,他们在江湖的威望很大,表面上宣扬为正义之师,可背地里却勾结扶桑,而且他们每家都有不同的勾结,内部也不团结。这大概在扶桑人眼中就是一场笑话。”金面郎君冷冷说道,“若是想要振兴江湖,非得除去他们不可。”

    云遮月看了一眼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摇了摇头:“暂时还是不能动他们,毕竟他们的影响力太大了。”

    金面郎君冷哼了一声:“正是因为影响力大,才要好好斟酌一番,找个合适的机会铲除。”

    “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希望公子能够平息一下内心的怒火,此事确实不易操之过急,若是把他们逼急了,到时候反倒会误了大事。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云遮月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金面郎君,莞尔一笑,随即吹了一声口哨。

    小猴子跟在她身后欢快的跑走了。

    金面郎君怔怔地愣在原地,他一向是个沉稳的人,可是今天却在这女子面前失了仪态,竟勾起了心中的怒火,这让他有些诧异不知为什么,更何况

    他也本无心要去管江湖上的这些事情,这和他最初的想法是很冲突的。金面郎君一时有些紧张起来,他甚至开始觉得那红衣女子就是自己命中的一个劫,以后自己的所有事情几乎都会被她所破。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主人,你该回去了。”树下一个黑衣女子抬起头看向他,正是这附近地宫里的影子。

    影子的话打断了金面郎君,他收起神思纵身一跃跳下来,跟着她离开了这个鬼气森森的地方。

    天亮之后原慕岩再次被那一阵歌声叫醒了,他看看身边依旧熟睡的乐扶雪,轻轻下了床,然后出了客栈。他按照昨夜乐扶雪所说东扭西拐才在一条最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看到了一栋很高的楼房,那楼房竟然修建的十分繁华,几乎成了这凡州城内最为奢华的建筑!

    这似乎不太合理呀,原慕岩有些好奇大步朝着那栋楼走去,那楼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凤仙台。“看来就是这里了。”原慕岩站在门口盯着那门楣上的三个字,看了又看,接着一阵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了出来——

    “菊花台倒影明月,谁知吾爱心中寒,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简单的几句词来来回回的唱,一次比一次更加心酸。听的人忍不住要跟着落泪。

    原慕岩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下了脚步,他一直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见过,当他走进门循着声音往二楼走去时,被人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凤仙台吧,请问您是单独的买醉还是想喝烟?亦或是来看我们今日的花魁如音姑娘的?”一个声音尖刻的龟奴面带微笑地询问他。

    原来这个地方果然也有神仙草的踪迹,原慕岩心中了然,“不知道这三者都是什么价位?”

    “单独买醉的话,您可以随便选一个姑娘,我们这里的姑娘各个赛神仙,出众的很,您若是想要更别致的,我们店里还有从扶桑远道而来的艺伎,她们的舞蹈与我们九州的不同,而且人也很听话,您若是喝烟也可以找她们陪着。”龟奴媚笑道,“只是价钱都不一样,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你若是要好的,自然是贵些。最低都是三两起步。”

    “我是来听歌的,刚刚路过贵阁听见一阵玄妙的歌声,不知道是哪位仙子唱的,先生知道的话可否告知一二?”

    龟奴抬眼看了看二楼,“这阁中会唱歌且唱的好听的也只有我们新晋的花魁花如音姑娘,您若是想要听歌,可以去找她,不过昨夜咱们花姑娘已经劳累了半夜,现在还不得闲,公子你看是不是体谅一下姑娘?”

    这说的也是,就是铁打的嗓子也经不起唱一个晚上,更何况这歌声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更让原慕岩不可思议的是,那歌声竟然还是跟第一次听见时一模一样!“也罢,我就上去坐坐您让人给我开个包间,我喝上两杯略略等一下如音姑娘。”

    那龟奴便找了一个小姑娘带原慕岩上了二楼,小姑娘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满脸稚嫩,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将原慕岩带到一间干净的包房里,才怯生生坐在了他对面。

    原慕岩见这姑娘有些可怜巴巴,就问,“丫头,你是不是被家里人卖进来的?”

    小姑娘含泪点了点头,“我……我是被他们逼着来的,可是我又是甘愿待在这里的,公子您若是想要……花卿愿意。”说着就开始拉自己的衣服。

    原慕岩急忙制止了她,这特么多罪恶呀,要是在现代社会这就是强未成年,可是要被判刑的,不过就算是在这个万恶的封建时代,这么做也是不道德的,他可无法接受。再说人家小姑娘说得这么可怜,你还好意思舔着脸去那个啥,那还是个人吗?“丫头你不用这样,我就是单纯的想要喝口酒。”

    小姑娘这才放下心来,她拿起桌上的酒杯,给原慕岩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的倒了一杯,“那花卿敬公子一杯。”说着一仰头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

    原慕岩很同情的说道,“丫头,你不必陪着我喝,这样吧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就坐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就好了,其余的事情一概不用做。”

    小姑娘眼中带泪的抬起头来看向他,仿佛并不相信一般,“真的只是陪你说说话吗?”

    “嗯,”原慕岩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昨天晚上听见你们这里有人在唱一首特别与众不同的歌,我就被她的歌声吸引了,我想知道你们这里的花如音是什么样的人?”

    小丫头想了想说道,“花姐姐是前两天才被妈妈买来的,前一任花魁陆无双因患恶疾过世了,妈妈觉得凤仙台没有了台柱子就不能像以前一样赚钱了,于是就又买来了一个姑娘,但是这个姑娘是她从哪里买来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这凤仙台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我听其他姐姐说,也就是这两年才建起来的,从前凡州根本就没有妓馆,前一任地方官不让兴建妓馆,说是败坏社会风气,但是那位大人刚一卸任,新任的地方官就把这条戒律给破了,这凡州城一下建了好几家妓馆,而且一家比一家豪华。这凤仙台是最后建立的,却是整个凡州城最繁华的楼台。”小姑娘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原慕岩想到她刚刚说的前一任地方官来,那人单从不让见妓馆就能看出是一个好官,最起码有现代意识。他顿时对这位地方官来了兴趣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位地方官是谁?”

    小姑娘想了想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好像姓杨,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

    姓杨?难道是杨怀忠?原慕岩随即又摆脱了这个想法,杨怀忠怎么样也有五十多岁了,再说这世上姓杨的多了,又不单单只有他杨怀忠一人。原慕岩放下酒杯,又问,“凤仙台规矩多吗,你们这儿的妈妈应该不是老板吧?”

    小女孩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也是,她这么大点的一个小丫头又怎么会知道这背后的事情呢,原慕岩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子放在了小姑娘面前,“丫头,这银子你先拿着,收好了千万别给妈妈看见了,我一会儿还会给她钱的,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你要记得存些银子,到时候为自己赎身。”

    小姑娘将银子收了起来,对原慕岩一阵千恩万谢。

    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原慕岩立刻走到门口问道,“谁?”

    “原公子,如音姑娘现在有空了,请问您还要不要去听她的歌声?”是刚刚那个龟奴的声音。

    原慕岩应道,“好,我这就去。”说完打开门出去了。

    那龟奴对他笑道,“原公子,是这样的,如音姑娘现在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而且想听她唱歌的人有很多,所以呢您得到三楼的大堂里和众人一起听。银子也要先交给我。十两。”

    “要这么多?”哑巴咋舌道,“你们又不给我和如音姑娘单独见面的机会,去的上面大堂里和众人一起听她唱歌,还要这么多银子,你们这不是跟土匪一样在敲诈吗?”开什么玩笑呀,又不给独处的机会,又没有给个vip,还整个天价,可真是会赚钱!太黑了。

    龟奴笑道,“这是如音姑娘做的规定,而且卢妈妈也说了,现在是姑娘独大,凡事都得听从姑娘的安排,您若是想去呢您就去您若是不想去老奴也不会逼着您去,更不会从您身上抢银子,你又何必拿土匪强盗来跟我们比呢。”

    人家这话说的没毛病,钱在你兜里,你要是愿意去你就去,你不愿意去,人家也没逼着你去。这就跟姜太公钓鱼是一个道理——愿者上钩。

    原慕岩笑道,“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给如音姑娘一个面子。这钱我就当是打赏给姑娘的。”说着他很痛快的掏出钱,放在了龟奴的手上,虽说心里还是很肉疼那些银子,但是毕竟能见上一面那位灵魂歌者,也算值得了这样一想他也平和了许多。

    龟奴领着他一路上了三楼,然后给他选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就离开了。原慕岩坐在桌前,抬头朝不远处的台子上张望了一眼,并没有看见人,上面除了一张屏风之外,他没有看到有人甚至连一个丫头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而这偌大的三楼除了他之外就没什么人了,原慕岩有些奇怪:这怎么感觉有些诡异呢,三楼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原慕岩抬手拿了桌上的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地吃着等待着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这时候,又进来两三个人,一个个身着华服看上去很土豪,但是长得却像暴发户一样,肥头大耳,原慕岩目光扫过那几个人,但见一个也不认识,就继续吃点心。而那几个人也都看了他一眼,分别坐在了他身后的位置上。

    一个稍微瘦点的男人拍了拍原慕岩的肩膀,“小伙子,你不是我们本地人吧,谁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原慕岩慢悠悠回过头,“我让我自己坐在这里的,怎么了,你有意见呀,我确实不是你们本地人,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规矩,但是我知道付了钱就应该享受个好位置。”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人忽然就笑起来,仿佛他是给这几个家伙讲了一个笑话,半晌之后还是那个男人继续说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凡州城里还有一位天不怕吧?你坐的位置是我们天爷的,天爷一向不喜欢有人冒犯他,他的位置就算是空着别人也不配坐,哪怕是给了一万两银子也不行。今天他若是来了,你就会被他扔到死亡谷喂鬼去。”

    “说得好!我看究竟是谁占了我的位置。”那家伙刚说完就有一个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章 隔壁有诡异

    原慕岩寻声望去,却见一个身穿黑衣脸上带着一张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缓缓朝自己走了过去,他不屑一顾暗道:这年头怎么都喜欢戴面具呢,自己的那张脸就那么见不起人吗?“阁下就是天不怕的天爷?我要是带上面具也敢称天不怕地不怕。”

    “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那位天爷说着走到了他身边,他缓缓取下来那张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我当时是谁,原来是原公子,那我今日就不与你计较了。”

    原慕岩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想了半天才想起原来这人竟是白水心的哥哥白瑞轩,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原来是白少爷,原某失敬了。”

    “原公子客气了,是我的人过于无礼了,你请坐吧,不知公子怎么会来我这里的?难道就是为了听如音姑娘唱歌?”白瑞轩大度的说道。

    原慕岩忙端起茶杯倒了一碗茶送到了白瑞轩面前,“实不相瞒确实如此,昨夜就被如音姑娘的歌声吸引,今日一早便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仙子才会有如此歌喉。”

    白瑞轩接过那杯茶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公子好耳力,好眼光,我这凤仙台新来的姑娘确实不同凡响。”他的话音刚落一位身着红衣的、头戴红色斗笠面纱遮住了脸的姑娘便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来到了台前,她向台下的几个人鞠了一躬,然后坐在了屏风后面。

    “今日贵客前来,如音便将一曲新歌送给几位,愿这曲子能够给几位贵客带来好心情。”这女子的声音实在动听,惹得台下几位都有些骚乱,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着姑娘会是怎样的容貌。

    “这首曲子叫做《苏幕遮》,”花如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曲目,然后开始唱起来——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词是原慕岩非常熟悉的范仲淹的词,但是曲子却不是李建的那支曲子,也许是这姑娘新谱的,听上去很动听,让人有些些许的忧伤感。

    一曲唱罢花如音又给台下的几个人弹了几首古琴曲,约么半个时辰左右,这位花如音姑娘便与他们几人告了辞,下去休息了。

    白瑞轩回过头看了原慕岩一眼,“原公子对我们如音姑娘可还满意?”

    满意个屁呢!花了那么多钱,结果就一个小时不到,而且她也才只唱了那么一首歌,自己是冲着《新贵妃醉酒》来的,听了半天也没听见,这银子花的着实有些亏。原慕岩叹道,“原某觉得还不错,只是没能看到如音姑娘的脸,也实在是可惜很。”

    “如音姑娘说了,新来不想这么快就摘下头上的斗笠,不过若是公子被她看上了,说不定就能让她取下斗笠了。”白瑞轩说着将面前那杯冷茶饮了下去,起身叹道,“人走茶凉。”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这时候三楼的窗户嘭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开了,一个白色的圆滚滚的东西从外面飞了进来,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随着那个东西看了过去,白瑞轩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却见那个东西竟是一个人的骷髅头。

    白瑞轩身边的几个随从都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不多时又从那扇开着的窗户飞进来一只骷髅头。白瑞轩叫道,“你们几个还冷着干嘛,出去看看是什么人扔的。”

    那几个人立刻从窗户里飞跃而走。

    原慕岩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走到白瑞轩身边俯身跟着他一起探查那两只骷颅头,“难不成是白少爷的仇人杀了过来?”

    “白某在江湖上还是名声不错,并没有树过敌人,不知是什么人来砸场子了,也许正是要与我们作对呢。”

    原慕岩心想:就凭你跟扶桑鬼子勾结,你就已经得罪了九州不少正义之士,还在这扯什么名声不错,只怕你日后臭名昭著,还能遗臭万年呢。“呵呵,这头盖骨不像是在地下埋得久了的,也说不定是新死的。”

    不多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厮,那人正是刚刚白瑞轩的身边的人,他小声对他说道,“公子,我们的人追出去并没有看到人,只见屋脊之上坐着一只小猴子,那猴子怀中抱着一根黑色的鞭子,大家伙猜测刚刚的骷髅头是那猴子扔进来的。也许只是它的恶作剧。”

    白瑞轩的脸色一沉,顿时想起来昨天在城外死亡谷附近时,他隐约像是看见了一只小猴子,心中一紧:这两个骷髅头莫非就是昨天死的那两个扶桑术士的?只是这猴子为什么要送到他这里呢?难道是为了警告他?

    原慕岩见他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公子,想不到你还得罪了一个孙悟空呀,这下人家来闹你的天宫了。”他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刚刚那个下人的话他也听见了,也明白这猴子的出现预示了什么,想必那位脾气性格

    都很古怪的女子就在这附近呢。这小猴子给她送这份礼物,其实就是严重警告他,若是再不知悔改,他的下场也会跟那俩骷髅头一样的。

    白瑞轩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也没理会他,只是起身对小厮说把这楼上打扫一下,就起身离开了。

    原慕岩也有些扫兴的离开了凤仙台。回到客栈时,乐扶雪正和几个人坐在一楼喝茶,看见他回来了立刻上前去,“怎么样?”

    原慕岩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那位唱歌的女子真面目,不过我了解到了一些事情,那家凤仙台现在幕后老板是白瑞轩,而他好像是得罪了云前辈。今天早上云前辈豢养的那只猴子还去给凤仙台送了两颗骷髅头,以示警告。白瑞轩虽然没有被吓得尿裤子,也是吃惊不小。”

    萧如影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坐在侯云庭身边,乖巧地看向原慕岩,“原大哥,你所说的那位白公子是不是乾悦门的少爷?他现在怎么明目张胆的就承认了凤仙台是他的店铺?”

    “大约是他也不想再演戏了。”

    侯云庭道,“你们说昨晚上听见有人唱歌了,我昨晚上也听见了,只不过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唱的是一首童谣。而且我昨晚还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哦?什么梦?”原慕岩好奇地看向他,这可是侯云庭第一次跟他提起自己做的梦。

    “我梦见隔壁有一个少年公子,坐在床边神情哀怨地唱着一首歌,唱完之后便悬梁自尽了。”侯云庭叹道,“梦里面那小公子虽然是悬梁自尽了,可他唱的那首童谣却一直在我耳边响着,害得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揉了揉太阳穴。

    一边给他送水来的小二听了这话,顿时愣了一下,随后问,“公子可是梦见了一个上吊而死的少年郎?”

    侯云庭点头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这客栈闹鬼?”

    店小二有些顾忌的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店确实有些古怪,不过您住的那个房间隔壁确实是死过一个人,正好就是上吊而死的。”

    他这话一说,几人顿时觉得后背一冷。

    侯云庭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子塞到了小二手中,“你知道些什么就都告诉我们吧。”

    小二看了看银子,吞了一口口水,见左右也没什么人就大胆地说道,“这位公子住的隔壁已经封了,前几年曾住过一位上京赶考的小公子,据说姓秦,后来没等到开考之日便自缢而亡,后有客官住那间房便常常会听到有人念诗或者是唱歌的声音,掌柜的说那屋子不干净便封了。可是没想到您这又听见了,这可如何是好?”他皱了皱眉,起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王庆芝一直没有说话,听了小二的话,也陷入沉思,不多时就说道,“难道是扶桑练鬼惊动了被封印的魂魄,这些东西就开始寻找出路或是替身了?”

    “很有可能。”侯云庭附和了一声。

    只有原慕岩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他记得曾经自己写过一个类似的故事,可是完全没想到,这里面很多的人和事都好像是他所写过的所有故事中的人物一样,他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是没有露出头的?他也不明白他们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乐扶雪见他只顾低头想事情,就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在想什么呢?”

    “秦如奕。”原慕岩脱口而出一个人的名字。

    “秦如奕是谁?”剩下的人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纷纷询问。

    还没等原慕岩回答,刚刚那个店小二又回来了,对原慕岩梳了梳大幕,“想不到客官居然还知道那位小公子叫秦如奕。”

    “你说什么?”原慕岩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触发了一个诡异事件的爆发点,心中只觉得有些吃惊。

    “我是说那位上吊而死的小公子叫做秦如奕,据说听说这个秦相公有龙阳之好,他的死就是他的情人一手策划的。”小二一脸八卦地笑了笑。

    woc,这么刺激的吗?原慕岩一下子来了精神,抓住小二不放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小二哥还是跟我们好好地讲述一下吧。”

    店小二放下手上的茶壶,“这个事件的起因经过啥的我们都不是很清楚,你们可以去庆丰路的花家,那位花公子对这件事很了解。说不定还能知道个具体情况呢。”

    “这花家是做什么的?”原慕岩问。

    “是开玉器行的,家里很有钱,几乎是我们凡州城的首富了。他们家花公子也是丰神俊朗,武艺不错。”小二说着起身又去忙活了。

    原慕岩看了看乐扶雪,“雪儿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侯云庭道,“这样吧,马上就要中午了,不如吃过午饭我陪你去看看,让乐姑娘照顾一下萧姑娘。”

    “也好。”

    一行人吃过午饭之后,原慕岩和猴子就出门去了花家。

    花家的四少爷花岩溪正坐在廊下喝茶,听门童来报说外面有两个人找他,他就让人把原慕岩和侯云庭请了进来。

    这俩货和花家四少爷客套了几句之后,就开门见山的聊到了秦如奕,花岩溪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悦,但又不好意思立刻赶客,“你们二位这今日来我家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给那小秦相公报仇来了?”

    原慕岩急忙笑道,“我们不认识他,只是我们现在居住的客栈又开始闹鬼,那位死在客栈里的小秦相公,昨晚上出来唱歌,搅得我们睡不好,我们俩来了解一下他生前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化解一下他的心事,说不定满足了他的心事,他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花岩溪冷哼了,“他的死活都是他咎由自取,我们不找他算账就是便宜他了,哪里用得着你们来做这慈善之人,完成他的心愿?简直是笑话。二位若是听得懂我的话就请自行离开,花某不想赶客。”

    两个人也只好赔了笑,从人家出来了,刚刚走出来就看见一个人蓬头垢面地对着他们俩傻笑,那五官虽然有些泥垢,但依然看得出他也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公子。“喂——”原慕岩对他喊了一声,那家伙立刻大步跑开了。

    “那是花家的老五花满溪,曾经一度走失了,后来被他父母找了回来,不知怎么的就疯了。”一个老头坐在花家对面的湖边石头上轻轻地说。

    原慕岩立刻走上前去,“老伯,您知道这家的事情,那您知不知道一个叫做秦如奕的少年郎?”

    老头微微一笑,“这,我还真的了解一点。”

    原慕岩和侯云庭对视一眼:看来今天也不算是白出来一趟。

    老人家望着碧绿的湖水淡淡说道,“这件事情还得从很久之前说起有两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少年,他们感情很好,有一年却被无端的困入了一个奇怪的幻境之中,在幻境之中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老人家娓娓诉说,仿佛并不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而是在讲述他自己的故事。

    ——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乖宝宝……”一个少年清脆的吟唱声从孟河对岸传来,坐在对岸阁楼上摆弄花草的一位灵秀少年放下手上的一盆鸢尾寻声望去,微微皱了皱眉,“唱的真难听。”然后起身下楼去了。

    一个少年蹲在草丛中哼着歌挖蚯蚓,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了那个清秀隽美的少年,那少年微微一笑,仿佛吹过心湖的一缕清风令他颇为受用,口中的歌自然停了下来,怔怔地凝望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走到他面前笑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他虽是笑着那语气却有种让人不舒服的质问感,挖蚯蚓的少年抵触的冷哼了一声,“小爷是谁你管的着吗。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叫花越溪,就在对面住。”白衣少年似乎也意识到了刚刚语气的不妥换了一个柔和的语调。

    挖蚯蚓的少年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清澈,他微微一笑,“我叫穆承献。”

    白衣少年一脸平静很友好的伸出手去,“咱们交个朋友吧,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我在这里挖蚯蚓。”穆承献有些不好意的说道。

    “挖蚯蚓,用来钓鱼吗?”

    “不,不是的,我和一个朋友打赌输了所以就帮他挖蚯蚓,但是这里的蚯蚓几乎都被我挖光了,但是我还欠他一百条……”穆承献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很喜欢挖蚯蚓吗?”

    “不喜欢,我只是喜欢打赌而已。”

    花越溪笑了他觉得面前的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很有意思,于是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穆承献见他一身白衣华服,便觉得他是一个大家子弟,他搓了搓手:“你这么干干净净的怎么能做这么脏兮兮的事情呢。”

    “那有什么呀。”白衣少年说着俯身,跟他一起挖起来。

    ……

    “他们俩整整挖了一下午的蚯蚓,总算是把欠别人的东西准备齐全了。”老人家说着低下头去,原慕岩看见他竟然落下泪来,不由得一惊,“前辈,打扰一下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一个人如果不是说自己的故事,又怎么会如此心酸?原慕岩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古怪的想法来。

    那老人家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原慕岩的问题,而是继续讲述道,“后来他们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穆承献常常去花越溪的花店,欣赏他自己种植的百花,有时候和他一起去花家的私塾读书,一起学武艺,那段时光是两个人最美好的少年时代……两年之后,花越溪十二岁的时候,误食了一种带有奇异香气的毒草,结果眼睛瞎了。但是他的性子却越发的沉稳下来。”

    有异香的毒草?原慕岩瞬间想到了神仙草。

第一百九十一章 梦中的梦中

    原慕岩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有些同情那位花公子,但同时他也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唐有令的妻子赵昭婉儿的母亲。那位神秘莫测的赵夫人,也是一个瞎子,而且还是一个武功卓绝,心思深沉的高手。

    老人继续讲述那些过往事情,淡淡地语气就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

    年仅十二岁的花越溪成了瞎子,但是天性乐观的他很快从阴霾之中走了出来,穆承献却比他还要伤心,这反倒要花越溪来劝慰他。花越溪人聪明,眼盲之后便练就了一双好耳力,渐渐地单凭耳力也能分辨人和事物了。

    穆承献盯着他看了半日,但见他举止之间看不出半分盲,心中颇为佩服,“想不到这才短短几年你就恢复的不像个瞎子了,我倒是很好奇你如何做到万事周全的不像个瞎子?”

    “这个简单,眼睛失明了我还有鼻子和耳朵,这个世界很公平,你失去一样东西老天爷就会在其他地方补偿你,只要你懂得利用,我虽然眼瞎了但鼻子和耳朵很灵敏,听声辩位,闻香识人不在话下。”

    他虽说的轻巧,但穆承献知道这并不简单,眼盲的人尤其辛苦,花越溪如此轻描淡写到让他多了一丝敬佩。

    时光悠然,又五年很快过去了,一日恰逢溪河灯会,穆承献午后来到百花楼,花越溪不在,他自己便坐在桌前饮了几杯茶等他,却等到了天黑也没等到人,于是问仆人花越溪去了何处,仆人们一问三不知,穆承献有些担忧却也不知该去何处寻他。站在百花楼的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隔壁布匹店的掌柜多了句嘴,“你找花公子?他一早被秦相公请去吃茶了。”

    穆承献一愣忙问:“哪个秦相公?”

    “淮安巷的秦如奕秦相公,”掌柜的压低了声音又道,“据传那秦相公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不知真假……”

    “糟糕……”穆承献暗道了一句,掌柜的的话还没说完他人已经跑了。

    一路飞奔跑到淮安巷才想起并不知道那个秦相公究竟住在哪一家,穆承献望着偌大的街巷苦笑着拍了拍脑袋,“我真是急糊涂了。”于是逢人便打听秦相公,有人摇头有的人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但他看得出这些人似乎都不想谈起此人,穆承献叹息一声沿街挨门逐户的寻找,敲了四五家门之后都被赶了出来,唉声叹气的正准备敲开第六户时一抬眼看见花越溪从街巷南端款款而来,身边跟着一位青衣公子,那公子长得面若冠玉,犹如三月春花,若不是他穿着男子的衣衫又身高七尺有余定人会有人将他认作女子。

    二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穆承献登时窜出一股无名业火,他静静地看着他们由远及近的走来。

    “穆承献?”花越溪在距离他还有一丈左右时脱口而出喊了他一声。

    穆承献冷着脸一言不发。

    秦如奕笑着上前作揖道,“原来你就是花公子口中的穆承献,果然如他所言风雅俊俏。”说罢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

    穆承献客气地拱了拱手,“秦相公谬赞了。您倒是俊俏非常,风情万种。”

    秦如奕抬手扶眉,衣袖之间散发出一阵寒梅香气,“陆公子过奖了,既然你是花公子的朋友不如去寒舍吃杯酒。”

    “不必了,日后再说吧,告辞。”说着转身就走。

    “那么秦相公留步吧。”花越溪亦做了道别。

    秦如奕微笑点了点头,“花公子以后常来,我还要向你讨教琴艺。”

    “好说。告辞。”花越溪转身快步去追穆承献。

    穆承献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放慢了速度,待到花越溪跟上时才带着酸味问道,“想不到花公子竟识得这样的美人。”

    花越溪微笑,“你在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你在生秦相公的气,我闻出来了。”花越溪分外大度的笑了笑,慢悠悠解释道,“秦相公几日前误打误撞进了我的百花楼,我留他喝茶,见他不是坏人又爱弹琴,于是常常往来……”

    “你怎知他不是坏人?”穆承献有些好笑又好气的问。

    花越溪道,“他本人丝毫不会武功,且为人和善。”

    “有些人善于伪装。而且我听说这个秦相公有龙阳之好,今日一见果然蹊跷,不是我多心,你以后还是少和这样的人来往,我觉得他有些深不可测。”穆承献挑了挑眉继续道,“江湖中总有心无城府的人被稀里糊涂的欺骗,乃至于到最后也不知道,而那些伪善者必定武功盖世他在掩饰之时方能不露马脚。”

    花越溪始终笑盈盈地坐在桌旁听他说话,知他一片诚心颇为感动,“你所言不无道理,他若为伪善者也必定不会好对付,常言道宁可得罪君子切勿得罪小人,我自有分寸。今夜想必溪河上的花灯异常美丽吧,你我不妨出门走一趟四处转转。”

    “也好。”穆承献饮下一杯茶水放下茶杯随花越溪下楼了。

    溪河之中各色荷花灯顺水而下,千百盏流动的烛光

    将溪河点缀成一道银河。

    拱桥之上人来人往。

    “现在景色一定很漂亮吧?”花越溪笑问。

    “嗯,就像天上的银河。”穆承献拉着他来到河边人少之地,“花兄,你可知这花灯有多少盏?”

    花越溪摇头,“不知。”

    “来,我们数数看,你听我给你数,一,二,三……”

    二人数河灯兴致正高之际,有一彪形大汉忽然闯到二人面前,恶狠狠道:“你二人谁是花越溪?”

    花越溪闻声知其来者不善,“我是。”

    而穆承献早已挡在他面前反问道,“你是什么人?找花越溪何事?”

    大汉挥起拳头便要打,“好个小白脸竟勾,引小秦相公!”拳头还未靠近花越溪一寸早已被穆承献拉住了。

    只听穆承献道,“你这厮说话最好小心些,花公子正人君子何来勾,引一说?趁我还未生气之前你最好赶紧滚,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谁料那大汉似是喝了酒有些醉意,听了这话非但不离开更是恼羞成怒,“我倒要看看你这匹夫如何不客气。”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软剑向花越溪刺去,花越溪早已察觉轻轻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

    穆承献见他使诈便趁其不备踢了他一脚,那大汉一个趔趄掉进了溪河之中,几个涟漪之后便没了踪影。

    “哎呀……”穆承献生出一丝不详不由叫了一声。

    “怎么了?那人淹死了?”花越溪拉住穆承献的衣服问。

    穆承献叹了口气,“看样子怕是已经沉入河底了。”

    “唉……”花越溪脸上蒙起一层无奈,“穆兄对不起连累你了,此事因我而起……”

    “花兄,你这是什么话,你我即是兄弟又何来连累一说?”穆承献微笑,“明日若有人报官也是我之命。”

    二人一同回了百花楼。

    一夜无话,第二日午后果然有官府的人前来百花楼拿人,花越溪和穆承献随一众官兵进了府衙,堂上赫然站着秦如奕,只见他面如寒霜不苟言笑的负手而立,回头看了一眼被押来的两人唇角浮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县令大人惊堂木一拍喝道:“堂下之人可是花越溪穆承献?”

    “正是。”二人异口同声。

    县令看向秦如奕询问道:“小秦相公,你所要状告之人可是他二人?”

    秦如奕上前一步拜言:“启禀大老爷,正是。他二人凭借一身武艺横行霸道,昨夜又将纪茗踢入溪河致使纪茗淹死,还请大老爷将此二人打入天牢。”

    毕竟闹出人命不容小觑,县令大人看了一眼台下泰然自若的二人询问道:“状告之人所言可有诬陷尔等?”

    “当然,我二人并非其口中的横行霸道之人,其二,那纪茗也并非我二人有意打死,而是我无意间将其踢入了溪河,还请大人治我一人之罪。”穆承献淡然一笑,“放过花公子。”

    “穆兄……”花越溪扶着他的肩膀有些动容。

    “花兄,纪茗之事与你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花兄不必介怀。”穆承献转头看向县令,“但凭大人发落。”

    “好,穆承献打死人命打入死牢,明日午时三刻菜市口斩首示众。”说完命人将穆承献拉了下去。

    秦如奕笑道,“老爷英明。”

    “退堂!”

    花越溪却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待到人被拉了下去方大梦初醒般追县令大人去了。

    然而县令大人似乎早有准备,命人将赶来的花越溪引去了偏厅。

    第二日午时转瞬而至,穆承献被押往行刑台,中间没有任何奇迹发生。

    讲到这里那老人的眼中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他的话听得原慕岩和侯云庭一阵心惊,只听原慕岩问道,“那位穆公子被砍头了?”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这一切都是他大梦一场,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溪河河边,三月的阳光很暖,让他觉得那一场梦似乎就是前世一样,他奔走四处也没有找到那位花越溪公子。”

    “难道那位公子并不存在?”侯云庭问。

    老人又摇头,“他是花家三公子怎么会不存在呢。”

    原慕岩不解地问,“那您刚刚说穆公子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花越溪公子,那是怎么回事?”

    老人叹道,“梦中的梦中又怎么能找到呢。”

    梦中的梦中?难不成那人还进入了盗梦空间里,做起了连环梦?原慕岩心中暗道。

    老人叹息一声之后继续讲述,那些梦中似真似幻的故事。

    当穆承献听到那一声清脆的监斩令落地时浑身一震,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抬头看看天上,碧空如洗,鸟群掠过,三月春风拂面,暖阳贴身。

    他拍了拍胸口一阵唏嘘:好在只是一场梦,但是梦里的那些人他都再也忆不起了,只隐约记得那刀刃落下闪来的一缕寒光。

    “唉,”他叹了口气,手中的酒葫芦已经

    空了,他微微一笑抬手将它扔在了一边。

    “哎呀,我的衣服……”身后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穆承献回过头看向那声音的主人。

    那女子一袭黄衫,正弯着腰努力去打捞越漂越远的一盆衣服。

    穆承献飞身一跃将那盆衣服拦住了,再提起水盆一个转身跳跃便来到女子身边,“姑娘,你的衣服。”

    “多谢公子。”女子盈盈拜下,微微抬头望了他一眼。

    穆承献也看了她一眼,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眼前似是有百亩鲜花一同绽放开来,而它们却又不及她颜色万一。这个女子好生面熟,像是……穆承献心中纳罕,脑海中梦里面那个温润如玉的容颜跳脱出来,不断的与眼前的人重合。

    对了,正是这样的脸,只不过梦中这张脸的主人是个男子。

    “我叫花越溪……”他的脑海中又跳出一句话来,令他更是盯着眼前的女子多看了几眼。

    女子眼波流动羞涩一笑低下头去,“公子看什么?”

    穆承献意识到自己的失仪忙赔笑,“姑娘似是我一位故人,故而冒犯了,抱歉。不知姑娘芳名?”

    “花满蹊。”女子低头笑语。

    “我叫花越溪。”穆承献脑海中一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令他一愣喃喃重复道,“花满蹊……”

    “蹊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女子慌忙抱起水盆,“母亲来寻,小女子先行告辞了,再次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说罢转身离去。

    穆承献望着女子的背影发呆了片刻,心中疑惑重重:这女子不但容貌与梦中那位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公子一样,就连背影都有些许的相似。

    难道是因为那个梦,故而才会遇到这个女子?更何况她也姓花。

    这世间有许多事是无法言说的,多思无益。

    趁着黄昏的美景独自一人在江畔逛了逛才回了客栈,然而脑海中那个出尘绝艳的容颜一遍遍在眼前闪现,时而是女子的如花笑靥,时而又是男子的温润典雅,就算闭上眼也依旧清晰可见令他难以放下,穆承献辗转难眠,这种感觉很奇异就算以前遇到钟意的女子他也未曾如此放不下。

    一夜无眠,第二日辰时不足便出了客栈往江边而去。

    江岸的各家各户各自忙碌,穆承献沿着岸边转了一圈心情有些失落,大约是因为没有遇见那个女子,长叹了一口气寻了一个早点铺子坐下来,点了一碗清粥一碟包子。

    邻座的两个青年异常兴奋的在聊天。

    “听说没有黄四娘要为女儿摆擂台比武招亲。”

    “她家女儿据传可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不知谁会有幸娶的。”

    “那也得有本事才行,那黄四娘武功卓绝,她女儿的武功一定不弱。”

    “那可不,若非功夫卓绝哪里抱得美人归,我们也只有凑个热闹的份儿。”

    穆承献吃完早饭又要了一壶酒,就着别人的谈话喝了两口,越发觉得没有意思,眼见那哥俩出了早点铺子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随着那两人一路走来到一个高台之地,那正是一座擂台。一面鲜红的旗帜插在一旁,上面书“比武招亲”四个大字分外鲜艳犹如盛开的牡丹。

    穆承献纵身一跃跳上一处廊檐抱着双肩盯着擂台之上,不多时一位黄衣女子便从擂台前的楼阁中跃出站在了台上,女子盈盈一笑拱手道:“小女子花满蹊今日比武招亲会英雄,有意者可上台比试切磋。不吝赐教。”

    穆承献看着此时飒爽英姿的女侠客般的花满蹊一阵激动,同时又很是意外,回想昨日那个柔弱羞怯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他不禁有些疑惑有些期待,却始终坐在屋檐上观望。

    擂台下众人看了花满蹊的容颜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胆大者跃上擂台叫嚣一番却被花满蹊三拳两脚打下了台去。

    眼看着数十位武功不错的青年皆被打下擂台而花满蹊依旧轻松自若,穆承献微微一笑纵身跃下站在了她面前,“蹊儿姑娘,又见面了。”

    花满蹊看见了他眸间划过一丝诧异,双颊飞起红晕,拱手道,“公子,请——”

    穆承献客气道,“还是姑娘先请。”

    花满蹊也不再客气猛然抬手挥出,却是一丈红菱自袖间弹出,行云流水般向穆承献飞去,但见他躲避那红菱仿佛长了眼睛调转方向长龙般向对面的人缠去。

    穆承献轻轻松松躲过她这几招柔弱的攻击,知她有意放水,自己也顺势快速拉住了她的飞袖,用力一扯便将她拉进了怀里,他低头对她轻笑,“姑娘,陆某得罪了。”

    花满蹊双颊绯红,“我输了。”

    一场比武招亲以穆承献为胜而收场。

    待到众人散去,花满蹊便引着穆承献去见母亲黄四娘。穆承献也没推辞,但对这个结果他又没有特别的开心,按说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又要娶到她了应该兴奋幸福的,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无限惶恐,不安隐隐而来,却又说不出拒绝。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梦将醒

    穆承献跟着花满蹊走了两条回廊之后,二人来到一座庭院,花满蹊站在门口向穆承献道,“陆公子里面请吧,家母恭候多时了。”

    穆承献敏感的神经跳动了一下,“你母亲认识我?”

    花满蹊没有说话抬了抬手示意他进屋去。

    穆承献满腹狐疑:若是她母亲认识他,那么她今日的比武招亲岂非就是故意等他的?她们又有什么样的计划?若是他不来她们的计划岂非要落空了?

    胡思乱想之际他已经进了屋内。屋内有些黑暗,没有掌灯。一个模糊的轮廓坐在桌边。看样子那就是黄四娘了。

    “恭喜你穆公子,老身来和你商议与蹊儿的成亲时日。”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黑暗中传出。

    穆承献拱手道,“晚辈一切听从前辈安排。”

    “你不该改口唤我一声岳母吗?”那声音似乎有些不悦。

    穆承献闻言此刻完全猜不透她们究竟打的是个什么主意,只得将计就计的唤了他一声岳母。

    黄四娘哈哈一笑抬手一挥,一道火光闪过,烛火点燃。

    “秦如奕?”穆承献看清她的容颜时脱口而出三个字。

    黄四娘唇角扯了扯,“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你看清楚了我究竟是谁……”话音未落她的脖子猛然转了一大圈,她的手开始胡乱的扯起头发来,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穆承献猛然从床上惊起,大汗淋淋。床边店小二大睁着双目瞪着他,“客官,您总算是醒了,您已经在床上睡了七天七夜了,要不是看在您呼吸均匀,气息通畅我就去找郎中了……”

    头很疼,疼得像是要炸裂开来。穆承献捏了捏太阳穴,隔壁传来一阵少年读书声: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多压枝低,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原慕岩听着这样的梦也不禁冒了一层冷汗:“这样的连环梦也未免太可怕了吧?还是说他做的这个梦都是隔壁那个叫秦如奕的小公子闹得?”

    老人看了他一眼,“都不是,而是一场幻境,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施了妖术,让他陷入了一场迷幻之中,否则一个正常人又怎么会做得出那般清晰,且层次分明的梦境呢?”

    说的也是。

    侯云庭思索了半晌说道,“我记得这江湖中会幻术的人并不多,除了阴寒月阴前辈之外,似乎找不到其他人了。难道是她?”

    “不可能,她有什么理由那么做?”原慕岩一时间否定了他的想法,可是内心深处也对那个小侏儒女人产生了一丝怀疑。“那后来呢?”

    “后来……”老人叹了口气,再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隔壁住的什么人?”穆承献问道。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凋落下来,“客官为何如此一问?”

    “哦,没什么,你可知那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这个嘛……”小二挠了挠头,“好像叫秦……秦如奕。”

    秦如奕……

    穆承献只觉得一阵阴风而过,楼下传来阵阵吆喝声,他定了定神又问,“这楼下是赌局?”

    店小二还未回答就被人喊了出去。

    穆承献翻身下床也跟着下楼去了。

    一楼果然在进行一场豪赌,人们一个个围在桌旁叫嚣着,贪婪地盯着桌上的赌局,每个人都塞满了满心**希望自己能赢。

    穆承献冷眼旁观片刻上前打断了他们,然后用自己的绝技赢光了他们……

    他生平两大爱好:赌,酒。若非要再加一条便是美女。

    他赢了自然又是一番争论,按下不提。

    是夜恰逢七夕灯会,满街张灯结彩犹如过年般热闹,穆承献抱了一坛酒坐在一处高地观望,这市井繁华似乎是别人的与他无关。饮一口酒将目光投向长街那端。

    只见满眼红灯处一位白衣持扇的公子偏偏而来,他白衣胜雪,目下淡然仿佛九霄嫡仙下凡般不染纤尘,忽然他身边闪过一道青芒疾风,须臾他悬于扇底的那块翡翠扇坠便不见了。

    穆承献微笑:那些小毛贼还真会挑东西。

    待那个身影走得近了,穆承献看清了他的容貌,不禁一阵惊讶,此人竟是出现在那个奇怪梦境中的人!第一次他与自己一同长大,第二次他化身女子差点与他成亲。这……难道是缘分还是……他不敢再多想忙起身去偷东西的小毛贼了。

    人世间的相逢大多都是无巧不成书的,穆承献在为花越溪追回玉石扇坠之后,两人皆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感,自此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一日他无意间提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提到那个名叫秦如奕的少年时,看见花越溪的脸色有些变化,便不经意的玩笑了一句,怎么那人你认得?

    花越溪沉思良久方道:“我确实听说过此人……”

    穆承献又是一惊,“当真?”

    花越溪点头神色流过伤感,“他与舍弟花满蹊交好,二人常常一处相伴读书。但有一日蹊儿携带

    了金银细软离家出走了,家父派人寻便江南也未曾找到,舍弟出走的第二日我听说那位秦公子便在一家客栈自缢而亡了……”

    “花满蹊……”穆承献重复着那个如梦似幻的名字,低低的道,“原来当真有此人……”

    “蹊儿是二娘所生,小我三岁,父亲原是希望添个女儿的,二娘也盼着是个女儿,但奈何生下来又是个儿子。二娘喜欢杜甫的诗,因此为舍弟取名花满蹊。蹊儿与我有八分相似,却又更为俊俏,长得如同女子一般端庄优雅……”花越溪的神色从最初说起蹊儿的明亮渐渐转为忧伤,“只是没想到他竟舍得离开家,这一别数年二娘思之如狂竟一病不起,去年病逝了……我也曾托武林各大门派帮忙寻找却一无所获。”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有没有查一下秦如奕?”穆承献突然问道。

    花越溪点头,“查过,他是江淮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十六岁那年来到此地,想要考取功名,偶然间与舍弟相识,二人一见如故……”

    “据说那位秦相公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穆承献耳边忽然想起这样一句话来,令他像是扑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他拍了拍花越溪的肩膀,“我似乎明白了一丝隐情。”

    “什么隐情说来听听?”

    “如果我猜的没错令弟与小秦相公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是恋人关系。”

    “这……”花越溪不可思议的叹息一声,“这怎么可能呢……”他小声的反驳了一句心里却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令弟生平有哪些与常人不同的癖好?”

    “他……”花越溪努力的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癖好,有一日我看见他穿女装……他平时言谈都似女子般轻声细语,举止看上去也柔弱,莫非他……”

    穆承献点头道,“正是。”

    花越溪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说话。

    “三少爷不好了!”两人说话间一小仆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

    那仆人看了一眼二人垂下眼道,“二姨娘所住的垂花居失了盗,老爷珍藏起来的二姨娘所用的手饰和珠宝都不见了。”

    “是几时的事?老爷呢?”花越溪忙问。

    “就是刚刚,老爷让我喊七少爷回去一趟帮忙抓贼。”

    “好。”花越溪立刻出门去了。

    穆承献紧随其后。

    垂花居就在花越溪的百花楼后面,转两个弯就到了。两人赶去的时候花老爷正在堂屋皱眉静坐,抬眼看见花越溪二人眼神一亮,“越儿……”

    “爹,究竟怎么回事?”

    “盗贼猖獗,刚刚我来你二娘屋里看看,发现她的手饰珠宝都不见了,贼人留了一封信说今晚二更还来,让我将你二娘最爱的那颗夜明珠准备好,届时双手奉上……”

    “伯父您别担心,我们今晚就来个守株待兔看看这猖獗的贼人究竟是谁。”穆承献安慰道。

    花越溪也点头道,“是的爹,您无需担心,有穆兄帮忙这个贼一定跑不了。”

    花如令依旧是叹息了一声。

    是夜,花如令命所有家丁护院埋伏在宅子周围。

    二更左右,一个人影忽然自屋顶上窜了出来,只见他五大三粗一身夜行衣蒙面而来,若是没有说话很难被人发现,他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穆承献藏在暗处查看着,花越溪则端着夜明珠走在了院中,“有本事的便来取吧。”

    那人得意之间卸下了防备,而躲在一旁的穆承献突然如猎鹰一般出手了,只见他疾风般上前猛地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背上,那人一个趔趄断线风筝般掉了下去,即将落地的一瞬间花越溪伸手一抓扯住了他的衣衫又猛地一带拉住了他,使得他的头没有磕在石头上。

    就在花越溪抓住那人时家丁们纷纷上前来讲那个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穆承献走上前扯下他的蒙面,又是一张熟悉的脸,穆承献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你叫纪茗吧?”

    大汉惊道,“你怎知道?”

    穆承献得意道,“猜的。说,你为何单单对花家的这处宅子有兴趣?”

    花越溪在穆承献问话时不断的摩挲着那个人身上各处,而后摸到了他脸上,那人歪头想躲却被穆承献按住了,然后从他下巴处摸了摸猛然用力一扯,一张薄薄的面具便被撕了开来,露出一张娇艳无比的脸来。

    “花满蹊?”

    “蹊儿?”

    二人皆是无比惊讶,异口同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人正是易了容的花满蹊,他目光扫过陆花二人忽然冷笑起来,笑了很长时间,眼泪都笑了出来,“为什么?我喜欢啊。我想怎样就怎样。”

    花越溪想到了抑郁而亡的二娘,上前想要给他一个耳光却又忍了,“你喜欢?你知不知道二娘因为你的离家出走才病逝的?你有没有良心!”

    花满蹊苦笑,满眼的凄楚转瞬华为哀怨愤恨,“我没有良心,我最不该以男儿身份出生,自小娘将我以女儿的性子培养,我所有的喜好都是女儿家的,就连爹都说如果我是个女儿就好了……可是我每次出门都被人暗地里骂娘娘腔……我知道大家都讨厌我,娘也只是拿我当她的女儿宠物养。只有如奕不一样,他真心待我,想要与我双宿双飞……”他唇角带起笑意,而后又消失,失了控一般大叫道,“可他到最后却骗了我!我待他一片真心,不惜从家里偷钱给他赌,他却将我抵押给一个又脏又丑的老头子……我不容许他这么对我……”他抬眼看了看陆花二人,眸子里闪过得意之色,“我也骗他,我让人告诉他我被那个老头折磨死了,我想看看他后悔的样子,但是他没有,他说死了就死了。他竟然这么说!”花满蹊五官开始狰狞起来。

    “所以你杀了他?”穆承献问。

    “不错,我在他的茶水中放了一味药,可以产生幻觉的药,然后他就自缢了……”说着他开始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不动了,面容僵硬起来。他的面前竟呈现出秦如奕笑靥如花的脸来!“你……别过来,我不想跟你走……”

    他始终都是自己的兄弟,花越溪还是不忍心看他受折磨,但见他有所失常急忙上前道,“蹊儿,你怎么了?”

    “他来了,他就在那里,他要带我走……”刚刚还得意忘形的花满蹊此刻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浑身瑟瑟发抖。

    穆承献在他面前蹲下来,“秦如奕来了?没事我们帮你赶走他。”

    “你们赶不走他……我……我要找我娘……”他竟失声痛哭起来。

    穆承献不知道他此刻的疯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过他却很同情他这个人。

    花越溪命人将他带到桃花堡的别院好生照料。

    折腾了大半夜二人都没想到竟是个这样的结局。

    此时缺月挂疏桐,穆承献上前拍了拍花越溪的肩膀,“各安天命,你也无需太过操心。”

    “蹊儿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他这么做怕是想逃避罪责吧。不过就算逃得了刑法制裁,又如何逃得过良心的制裁……”

    或许吧。穆承献看着清冷的月光微微点头。

    “花兄今晚的月色不错,不如我们就着月色喝两杯。”

    “好。”花越溪应了一声吩咐下人备酒。

    酒,在此刻真是很好的东西。

    老人家说完最后一句话,自嘲地笑了笑,“你们大概没想到事情的最后竟是这般吧?你们想要了解的那位秦如奕秦公子,死得并不冤枉。”

    原慕岩听着他的话,目光始终锁在他身上,良久问道,“那么你是谁,为什么对这些事情如此清楚?”

    老头起身就要离开,却被侯云庭一把拉住了,“老先生,既然你都已经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故事了,不妨就再多说几句吧,我知道你并非只是单纯的想给我们讲个故事而已。你一定还有其他要说的吧。”

    老头微微一笑,“不错,我原本是想在给你们讲述完这个故事之后,说说其他的事情,可是我发现就算是我说了,你没也无能为力,这又何必呢,我还是去找找那日遇见的那位公子吧。”

    原慕岩急忙上前拦住了他,“您不说,我们又怎么能帮得上您的忙呢。”

    老头犹豫了片刻缓缓说出几个字来:“我就是穆承献。”

    原慕岩一怔,“您是穆承献,那您今年多少岁?”

    “我也不知道今年多少岁了,我从那个神秘的地方走出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竟然老的不成样子了,可是我却再也回不去了。”老人家无奈地叹息道。

    他的话让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侯云庭问,“您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的?又是经历了什么?”

    “前段时间我在一个叫做清风明月的客栈住过,有一天晚上电闪雷鸣却没有下雨,我半夜睡不着就出去了,我在一个回廊转角处看见几个黑影,它们很奇怪,在闪电之下就像是被扭曲的纸片人,我好奇就想走近观察一下,却没想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将我吸了过去,我醒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光圈之中,我的心脏很难受,可是我又不得不沿着前面的路朝前走,走了很久之后,才终于走了出去,走出之后我的心才好受了许多,当我照镜子时才发现,我竟然老了……”

    这件事发生在几天之前,就是原慕岩他们当初住过的那个客栈,乐扶雪在那个地方看见了另一个原慕岩,另一个原慕岩还想要将萧如影带走,可是萧如影没有跟他离开。

    “清风明月?”原慕岩心中一紧,看向了侯云庭,“前段时间咱们不是住过那个客栈吗?难道是那天晚上?”他也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夜晚,想起那晚上,他的心一阵惊慌,总觉得有些事情似乎跟自己有关。

    侯云庭陷入了沉思,“难道说是有人惊动了那个东西?”

    原慕岩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你可不可以把话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对战开始了

    候云庭没有说话,起身径自离开了。原慕岩急忙追着他喊道,“姓侯的,你把话说清楚,跑那么快干什么?”

    侯云庭依旧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朝他们的客栈走去。

    原慕岩之后快不追上了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等等,我看你现在好像有些不太正常。我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东西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候云庭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这个事情我一时半会儿的跟你也说不清楚,咱俩光在这里解释就得浪费多少时间。这个不是主要的,我现在回去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原慕岩更加的糊涂了,“不是,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啊,你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那些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有那天晚上你明明可以直接跟我说,你要去找唐大师,可偏偏却把话说得那么含糊,害得我怀疑你都要黑化了,现在又在这里给我打哑谜,我这个人最讨厌猜,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做狗的时候都知道跟我说一些心里的话,可是现在呢,做了人反倒净做些狗事儿。”

    候云庭气得狠狠地拍了他两巴掌,“你说谁狗呢?有些事情你要遵循自然规律,知道不?我现在告诉你对你不利,你很容易会胡思乱想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吧。我可谢谢您了啊。”

    “唉,怎么能当什么都没说过呢。我又不是聋子,你好歹给我透露一点,给个温馨提示,唉呀,就算不温馨的提示我也能接受。”原慕岩不依不饶的追着他。

    侯云庭干脆两只手堵住了耳朵。

    两个人就这样一追一赶的回到了客栈。

    乐扶雪和萧如影站在客栈门外等着他们,两个女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焦急像是有什么事情要急着等他们回来一起去解决。

    “出了什么事了,你们怎么等在这里?”候云庭率先看到了她们,急忙问道。

    “哎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刚才来了一个道士在隔壁房间里做法,他说你们不应该住在这里了,要尽快离开,否则的话整个客栈都会有血光之灾。”萧如影看见他们急忙说道。

    原慕岩凑上前去,“什么道士?我进去看看,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几个看起来像是不祥的人吗,他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把他打的有血光之灾。”他刚要抬脚进去,却被乐扶雪一把拉住了。

    “你就别进去了,这附近确实不太安全,而且那个道士你也认识。”乐扶雪说。

    原慕岩想了想,“你说我也认识,难不成是唐大师?”

    “嗯,还有他的小徒弟云苍尔。”乐扶雪回头看了一眼客栈里面,一楼大厅里已经空荡荡的,所有的人几乎都离开了,只剩下了柜台前的掌柜的,“刚刚你们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到了,唐大师说,隔壁的那个房间必须得破除,因为在那个地下有一个很庞大的锁魂阵,他必须要把锁魂阵里面的所有的阴魂全部都度化了,否则到时候大祸临头只怕不仅仅是这一个小城的人受到危害,严重的话,整个九州都会陷入混乱之中。”

    原慕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严重?之前我们住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这店里的老板难道以前就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候云庭站在一旁听他们说着话,然后抬头向二楼看了一眼,他发现一股黑烟从他之前住的房间的隔壁窗户里冒了出来,他立刻对他们三人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三个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看到了那一股淡淡的烟气。原慕岩说道,“莫非那是秦如奕的阴魂,难道唐大师竟然镇压不住他吗?”

    乐扶雪摇了摇头,“那不是阴魂而是之前留下的戾气,我想唐大师应该已经把他度化送走了。”

    候云庭想了想说,“这件事情应该找金面郎君来问一问。”

    “他知道什么。”原慕岩道,“你还指望着他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更何况那个姓秦的一些事情,咱们不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吗,他的死跟那个叫做花满溪的有关系,其他的跟咱也没任何关系。唐大师也只是顺道来度化他的吧。”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我的意思是说,金面郎君不是有一个庞大的地宫吗,我想问问他在这座城市的下面有没有他的地盘儿,如果有的话,会不会延伸到这个客栈的下面?”候云庭叹道。

    乐扶雪听明白他的话的意思呢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怀疑金面郎君扶桑的势力有关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跟那些人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他一向都很仇视那帮外贼,当初建立这个庞大的地宫,就是为了跟他们对抗。就算是地宫能够延伸到这座小城的地下,也不会修建到这客栈下面的。所以那个锁魂阵不可能在地宫里。”

    原慕岩现在也听明白了,原来候云庭这家伙一直在怀疑金面郎君的为人,其实他的想法也很正常,毕竟那个左馄饨是在地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金面郎君的地宫。如果锁魂正是在地宫里,那么没有金面郎君的允许,是任何人都下不到那里面去的,他人根本就不可能在里面建立锁魂阵,这就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为人了。

    候云庭很认真地听了乐扶雪的话,他有些不太信任的看了乐扶雪一眼,“乐姑娘似乎对金面郎君很是了解呀。”他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儿,让人很是不解。

    原慕岩都没有对自己的老婆这样说话,他听着候云庭的话似乎有一丝丝的敌意,“候云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候云庭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有一点儿怀疑而已。对了,你跟金面郎君挺熟的,那你觉得是你了解他,还是你夫人了解他?”

    这问题问的就有点儿引战的意思,原慕岩有点不乐意了,“我夫人对他的了解也是听我说的,你觉得是她了解还是我了解?”

    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如影,听他们两个人说话都有些不客气,空气里似乎也弥漫了一丝辛辣之气,便笑道,“我觉得你们争吵的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里面看看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需不需要你们两个大男人帮忙。”

    原慕岩看了一眼乐扶雪,“雪儿,刚刚唐大师来的时候怎么跟你们说的?”

    “他来的时候跟掌柜的说,这个整栋楼都有妖气,如果不除一下子的话,他的生意不但做不成,就连性命也会受到威胁的,掌柜的自然是比较惜命的人,又见他,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什么,都令人不容拒绝,就听从了他的安排,将整栋楼里所有的客人暂时先放了出去。我们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唐大师的小徒弟,云苍尔见是我们两个就实话跟我们说了,他说祸端都是来自于候公子居住的房间的隔壁,还说如果有人继续留在这里面的话,会有血光之灾,所以我们就收拾了东西在这门外等着你们。他也没说如果他们长时间不出来,会让人过去帮忙的话。”萧如影急忙插嘴。

    乐扶雪沉思着说,“咱们还是在下面先等一等吧,我估计他们快要下来了,隔壁房间那位姓秦的公子的事情办完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地下锁魂阵的入口。到时候咱们再看需不需要帮忙。”

    乐扶雪的话音刚落只见从内走出来一个小道士,那模样俊俏五官端庄正是跟他们阔别已久的云苍尔小哥哥。云苍尔出了店门,一眼就看见了原慕岩,他立刻上前去,“原兄,好久不见呀。”

    原慕岩也上前跟他寒暄了几句,“上面怎么样了?”

    云苍尔抬头张望了一眼远处的天空,“看样子应该不会下雨的,那位姓秦的公子的英魂师父已经将他度化,现在他老人家正在做法寻找锁魂阵的入口。”

    “那你看我们要不要跟你们一起去?”候云庭问。

    云苍尔轻轻一笑,“不必了你们人太多了进去之后只怕非但帮不了忙还会拖师父的后腿,不但你们不用去帮忙了,可能一会儿连我也不用进去。因为师父说过了锁魂阵是一个很凶残的阵法,身子弱的人一旦进去,很快就会被吸入其中,被那些困入锁魂阵里的厉鬼吃掉。”

    “那你师父单打独斗能行的?”原慕岩有些不放心,但是一想起来那一次跟他一起下幽都的事情来,瞬间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个家伙既然有那么强大的本领,连下面的白无常都能够贿赂并且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呢?

    想到这里原慕岩说道,“我忘了你师父可是一个得道高人呢,有他在锁魂阵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就能破了。”

    “你也太看得起我师父了,他这几年根本就没有专心于道术上,在术法的研究上都倒退了不少,以前的时候他还能够炼制一些下幽都的纸符,现在感觉他的术法都不是很灵了。”云苍尔竟然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原慕岩有些震惊,“我记得三四年前跟你师父一起下游都的时候他还很强呀,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他堕落了?还是说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影响了他?”说了那些术法什么的,学会了不是永久的都是自己的了吗?怎么还会倒退呢。原慕岩有些不明白。

    “还不是因为他失恋了。”

    云苍尔一句话令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原慕岩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因为他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唐大师的时候,他伪装成一个老头去给人家夫人看病,结果却是一心想要把人家的夫人再抢回来,甚至贿赂了白无常,“你师父居然还会失恋?他当时不是已经想了办法,要救那个女子出来吗,难道被上面发现了?”

    云苍尔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师父也不过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哥哥而已,他一心一意的想要对那个女子好,可是没想到,那个女子在跟姓白的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竟然不想离开了,你也知道每次下幽都,都会对自身造成很大的损害,我师父前后下幽都找那个女人理论不下数次,最终也没能规劝她回心转意,因此大伤元气,他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就连法术都倒退了,他整日里只知道饮酒,以前我刚拜他为师的时候,他还知道教我一些本领,可自从失恋之后,他只让我去藏书阁里看书,所有的东西都得靠我自己一个人来悟,悟得出来就学得会,悟不出来就算了。”

    “哇你也挺不错的合着你都是自学成才?”原慕岩很同情地看着他。

    云苍尔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么几年以来,我跟着他四处云游,也学了不少事情,至少不像以前那么单纯那么直性子了,现在看来其实我师父也挺可怜的,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祸祸成了这个样子,好像有我这个徒弟天天在他耳边叨叨天下众生,才没有让他彻底的变成一个废人。”

    他们几个正在这里聊天的时候,忽然发现四周围,仿佛慢慢地蒙起了一层黑色的雾气。

    萧如影最先发现这个状况,她一下子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躲在了候云庭的身后,“你们快看这些都是什么呀?”

    乐扶雪也敏感地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这些恐怕都是一些阴魂戾气。”

    云苍尔脸色一沉,急忙从随身的褡裢之中取出来一张黄色的纸符,他将那张符咒往空中一抛,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伸出右手来在上面随意的点了几下,然后猛地一发力,那福州上面所有的鬼画符一样的,自己便化作一阵阵的红光,向着周围散发而来的黑色的雾气笼罩过去,须臾之间便将那些黑色的雾气全部都包裹住了,又在瞬息之间化作漫天红色的光点消散于空中,就像是整个天空燃放了一场烟花。

    “好漂亮呀。”萧如影小孩子似的看着那漫天的星火笑了笑,“云小哥,你这法术可真好看。”

    云苍尔目不转睛的盯着着四周,他发现刚才自己扔出去的那张纸符,并没有完全的把周围的黑色雾气全部遏制住。于是又拿出来一张,用同样的方式将它释放在了整个空中。

    当漫天的星火逐渐落下去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儿,他看上去有些落魄,身上的衣服都有些不太整洁了,他矗立在距离他们四五丈左右的街角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原慕岩他们面前的雾气比之前更加的浓重了,原慕岩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云兄弟,你快看,咱们面前的黑色雾气好像是从那家伙的嘴里面发出来的!你快想办法堵住他的嘴。”

    云苍尔朝后看了一眼,但见整个大堂里空无一人也安安静静,便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你们先躲到客栈大厅里去,把门关上。那个老家伙不容易对付,我去阻止他,千万不能让他来这个客栈,否则师父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他说完立刻飞身朝那个老头奔了过去。

    原慕岩他们几个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冲进了客栈的大厅里面,然后关上了房门。

    云苍尔大步朝着那个老头的黑影奔了过去,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来几张符咒,口中一直念念有词之后像那个老头的黑影打了过去。

    那几张符咒带着一阵阵的金光,飞旋着,向那个黑影奔的过去,然而还没等它们靠近黑影,便一个个都在半空中自燃了!

    云苍尔心中骤然一窒,顿时觉得一股淤血积压在了喉咙里,他咬紧牙关从身上摸出来一把桃木剑,他强烈地感受到对面的那个家伙很强大,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于是一狠心将桃木剑朝着那个家伙掷了过去。

    那把桃木剑虽然是他拼尽全力扔了过去,可依然没有靠近那黑衣老头。

    那黑衣老头一直站在那个街角处没有动,他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那微笑似乎是一种嘲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自不量力的嘲笑。

    云苍尔落在地上,重重地摔了下来,他一歪头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一股巨大的压力朝着他压顶而来,让他几乎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那黑衣老头正是宫田正二,他摇晃了一下头,“年轻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以卵击石的行为真是可笑!”他说完忽然双手合十,猛然向云苍尔发出一击。他的掌间泛出一股黑色的雾气,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劈云苍尔而去。

    云苍尔此时此刻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眼看那道黑云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向自己杀来,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冒牌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挡在了云苍尔面前,顺利的挡住了向他劈过来的黑色的邪气,金光扩散开来,犹如一个光罩将云苍尔整个人笼罩起来,为他设置了一个保护罩,那些黑色的烟气打在金色的保护罩上,又在一瞬间全部消散了。

    宫田正二见状怒气冲冲的回过头去,几把飞刀直扑面门而来,他还来不及躲闪,那几把飞刀便扎在了他的左边肩膀上,他五官扭曲了一下,愤恨的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几个人。

    原来那几把飞刀都是原慕岩扔出去的,他们几人听见外面的动静,也顾不得什么危险,就冲出了门,正好看见那坏老头子要击杀云苍尔,原慕岩焦急之下立刻扔出了几把飞刀,飞刀如同寒光,迅速的扎在了老头的肩膀上,一阵黑烟从飞刀周围冒出来,须臾之间又消失不见了。

    宫田正二抬起右手拔掉了左肩膀上的飞刀,令众人奇怪的是,他的伤口处竟然没有血液出来,而是一股又一股黑烟。

    “哎呀这老家伙莫不是一个妖怪?”萧如影看着那些浓浓的烟气惊讶的大叫起来。

    候云庭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是煞气,粘在身上就会疾病缠身,最好躲远一些。”

    萧如影立刻闭了嘴,她躲在两个男人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来,朝这边看着,两只手抓着乐扶雪的胳膊,“乐姐姐你说小师父身上的那个光罩是什么东西?有了那个东西,小师父好像没什么危险了。”

    乐扶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金色的光照,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的记忆里隐约好像出现过这么一个东西,但是现在她完全想不起来了,难道是在桃花谷见师父用过?不对,师父的幻术,虽然说在江湖中堪称一绝,可她也没有那么好的玄门秘术。

    “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萧如影晃了晃乐扶雪的胳膊。

    “刚才我想小师父身上的光罩应该不是他自己的,否则他也不会那么被动了。”乐扶雪想了想目光继续盯住了前面的那个老头儿,她忽然觉得眼前的那个老头开始变得不真实,这一切都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一样,她的心猛然往下一沉,“不好,我们现在似乎被困在一个幻境之中了,眼前的那个老头子就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她话刚说完,就只见那老头子大步朝着他们几个人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微笑里透露出深不可测的危险。

    唐宗炫显然也听见了乐扶雪的话,他看了他们几眼,然后大步走到他们的面前,“乐姑娘说的对,我们现在好像已经在一个奇怪的幻境之中了,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这个老家伙是伤不了你们的。”他说着手持桃木剑挡在了原慕岩他们身前,他目光灼灼地望着面前的那个像怪物一样的老头儿,“宫田正二,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今天你是逃不掉的!”他说完又将手上的桃木剑对着那老头的面门掷了过去。

    宫田正二定然不会坐以待毙的,他弹手之间向众人发出一股又一股的黑色烟气,那股烟气带着一股子恶臭的味道,好像是某种尸体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众人急忙捂住了口鼻。

    “这什么味道?太臭了吧!”原慕岩捂着鼻子,嗡嗡了一声,那股味道简直可以让他把前几天吃的饭全部都倒出来。

    “这是腐尸的臭气,而且这臭气一旦入体,就会损害我们的五脏六腑。所以大家一定要屏住呼吸。”唐宗炫嘱咐道。

    待到大家面前的黑色烟气散去的时候,众人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老头子。大家急忙朝云苍尔走去。

    唐宗炫上前一把拉起他,“徒儿,你没事吧?”

    “还好师父出现的及时。否则我就被那老头的煞气袭击了,只是师父刚刚用的是什么符咒?竟然还能够在我身边形成保护层。”云苍尔对师父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但他又有些疑惑,刚刚自己身边的那个金色保护罩到底是不是师父给的,按说他以前是有这个本事,可是自从他的法术险些被废,他几乎就没有这个能力了。

    唐宗炫回身向后望了一眼又抬头四处看了看,“刚才就你的确实不是为师,我们也是在客栈内看到有一缕金光,向这边发过来才出了门的。”

    原来刚才那个金色的保护罩果然不是师父给的,云苍尔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他也抬起头来还望了一下自处,然后大声叫道:“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出手相救,还望阁下现身一见,救命之恩云某感恩不尽。”

    “快看在那里——”还是萧如影那小姑娘眼明手快,她指着左转角的一处飞檐上站着的一个黑色人影叫道。

    众人的目光都被那个黑影吸引住了,只见他头上带了一个斗笠,黑色的面纱遮住了脸,就那样站在屋脊之上,像一个黑暗之神躲在众生的身后,默默地俯看着大家。

    云苍尔立刻飞身朝那个黑影奔了过去,那黑影见状转身就要离去,“阁下请留步,听在下一言!”他诚恳的祈求着。

    黑影犹豫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小伙子,我刚刚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没必要当面来谢我的,刚才的那个金钟罩符咒,是我从宫田正二的秘密基地搜索出来的,正好可以用来抵抗他的进攻。”

    听声音这黑影是一个女人,云苍尔弯腰鞠躬道,“不管怎么说,前辈的救命之恩在下还是永生难忘的,请受在下一拜。”说着就要跪下来。

    黑衣女子立刻上前扶住了他,“年轻人我也只是看你一表人才,又有一副侠义心肠,所以才出手救你,希望你以后在江湖中能多为江湖人做些事情,也不枉我救你,这就是对我的感恩。”

    唐宗炫和原慕岩他们几人站在那个屋脊下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的两个人,他看了一会说道,“这位可能就是江湖中的一代侠女云遮月了。”

    原慕岩和候云庭他们是见过这个女人的,所以一眼之间就已经看出来,这个黑影究竟是谁了。他二人点头称是。原慕岩又说,“奇怪,今天他怎么没有带那只小猴子来呢,”他转过头看向唐宗炫,“唐大师,你能不能看得出来他们在说什么呢?”

    唐宗炫叹道,“你这家伙不是难为我吗?站的这么高,我怎么能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神仙。”

    “您可是远近闻名的半仙啊,江湖之中再没有人比你还要神乎其神了,这就跟神仙差不多的。”原慕岩恭维笑道,“再说了,你不是会读唇语吗,就算是听不见,也能读得出来了吧?”

    唐宗炫白了他一眼,“这黑漆马虎的你能够看得清?就算是白天相隔这么远,我也看不清他们的口型究竟在说什么,你别给我长能耐了。等一会儿我小徒弟下来了,不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吗,你可真逗。”

    原慕岩瞬间哑口无言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抬头看着上面的两个人,脑子里开始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起来:想象着这两个人以前就认识,现在一方遭了难,另一方就来救他,可是他们之间凭什么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呢?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黑影子和云苍尔一同离开了那个屋脊,几个翻身起落之后,两人便消失在了这茫茫夜色之中。

    “哎呀,不好了,小师父被他拐走了。”萧如影一阵惊叫。

    唐宗炫显然也看到了,立刻对众人摆了摆手,追着那个黑影去了。

    其他几个人看他去追了,也纷纷跟在他身后追了过去。

    云遮月带着云苍尔,几个起落之后就来到了那一片迷雾森林。

    云苍尔看着前面重重迷雾的树林子,有些诧异,“前辈您能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地方看着很诡异,这迷雾丛林更是无人敢闯入,但是这几天我发现这迷雾丛林实际上都是那个糟老头子,在我们这一代用来练鬼的一个基地,你们若是信得过我的话,就请跟我一块去看看。”隔着黑色的面纱,云遮月看见跟过来的一行人,她抬起手对众人晃了晃就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唐宗炫大步跟了过去,“阿云,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云遮月指了指前面的迷雾丛林,“前面的死亡谷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看一看?如果有的话就请跟我来吧,但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

    原慕岩此刻确实有些怀疑她,因为他记得那只小候云庭几乎整日里都不会离开云遮月的,可是现在它竟然没有跟着她!“云前辈,我们并不是不相信你,你也知道那个老头子会一种很让人迷惑的幻境,而我们刚刚也都中过那个幻境,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有没有从他的那个幻境里面走出来,您这么贸然的带着我们去这个迷雾丛林我们实在是不知道您究竟是好意还是歹意,也不知道现在的你究竟是真实的,还是那个扶桑老头制作出来的幻影,那么我想请问一下您,孙悟空去了哪里?”

    “孙悟空是谁呀?”唐宗炫不太理解的小声问。

    “就是云前辈身边的那只小猴子呀,你老人家不是认识她吗,难道不知道,这位前辈经常会带着一只猴子吗。”萧如影插嘴回答道。

    唐宗炫笑了笑,“没想到那个小家伙竟然还有了这么一个禅意十足的名字,这名字一定是原慕岩取的吧,也只有他那个鬼才,才能够想得到这样的名字。”

    原慕岩回头看了他一眼,心说我要是没有看过西游记,就凭我这个起名废的话,也不可能想得到这种名字,顶多叫他个小黑小黄的。

    云遮月冷笑了一声,“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她说完大步朝着前面的迷雾丛林走了过去。

    众人见她率先不顾危险的闯入了迷雾森林也

    都对她信了十之八分,云苍尔回过头去看了师父一眼。

    “管他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唐宗炫一咬牙对大伙儿说道,“咱们跟着去看看,我才不相信那老东西这么大的本事,还能够做一个一层又一层的连环幻境来蒙蔽大家,更何况他先前就已经受伤在身,就算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把一个幻境做的如此逼真。”

    “唐大师说的对,我也不相信,咱们现在还在幻境里面没有走出来,刚才那个老头已经受了伤,按说一个人在受了伤的情况下,就没有任何的力量去支撑他做幻境了。我们之所以不够相信云前辈,就是因为前面被那个老头子骗得团团转。”候云庭理性的分析了一下,“咱们现在跟过去看看,说不定那里面还有破除宫田正二秘术的法则。”

    乐扶雪有些犹豫的看着前面的重重迷雾,眼下她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她目光灼灼地望着那一片雾蒙蒙的丛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的眼前依旧是一片白蒙蒙的雾气,渐渐的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清晰起来,“快逃——”,那两个让人抓耳挠心的字,就像是一把大手狠狠的攥住了乐扶雪的心,让她猛然一阵窒息,她立刻抓住了原慕岩的手,“不,不能进去。”

    “怎么了?”原慕岩见她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不由得担心她,“雪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总觉得咱们好像走进了一个圈套里,而且……你刚才的怀疑是对的,那位云前辈根本就不像是真实的云前辈。”乐扶雪脸色凝重的看向原慕岩,她又看了看其他几个跃跃欲试想要进去丛林的人,“我希望大家还是听我一句劝,前面的那个女人真的不是特别可信,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咱们进去之后必然是出不来了。”她看着唐宗炫说道,“唐大师,刚才你也跟我们说了地下的那个锁魂阵,你刚才还没有找到,你看,如果过了今夜的话……”

    唐宗炫一拍大腿叫起来,“唉呀,我怎么把它给忘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给丢在脑后了,真是该死,如果今天晚上错过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徒儿,咱们赶快回去。这迷雾丛林的事情,还是等改天再去探究吧。”一边叫唤着一边转过身去沿着原路跑了回去。

    云苍尔见自己的师父走了,他也不敢再继续追下去,就对了几位抱了抱拳,“我觉得还是师父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们来日方长你们如果有兴趣的话那你们可以跟着云前辈去吧,我得帮着师父把后面的事情办完了。”

    乐扶雪见这两位重要的人物都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看了候云庭一眼,见他脸色与之前并没什么不同,心里对他的怀疑还是增加了一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怂恿大家进这个比较危险的地方。“既然两位大师都已经回去了,那我们也回去吧这个地方确实有些恐怖,等咱们哪天探究清楚了再来。我想如果前面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云前辈的话,她一定会体谅我们的。”

    原慕岩点了点头附和道,“娘子说的极是,那咱们就先回去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锁魂阵,也许我们能够帮得上忙。”

    既然原慕岩都这么说了,那候云庭自然也没有再说让大家一起去迷雾丛林的事了,也只好跟着他的主意回到了那个客栈。

    几个人前前后后回到客栈那条街时,他们再次遇到了一个身穿头戴黑色面纱的女子,这时候他的怀抱之中,有一只小猴子在叽叽喳喳地乱叫。

    众人纷纷都吃了一惊:还好刚刚没有跟着那个女人进迷雾丛林,否则也许会出不来。看样子刚才的那个女人果然是个冒牌货。

    “云前辈是您吗?”原慕岩最先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

    还没等那女人说话,她怀里的小猴子就立刻跳了下来,直奔候云庭而去。

    候云庭猝不及防地将奔过来的小东西一把抱在了怀里,“你这小家伙,怎么如此的调皮?是不是又想让我给你吹笛子了,可是现在哪里有工夫。”

    小猴子在他怀里静静的卧了一会儿,它深吸了几口气,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然后跳下地来,一流烟的钻到了客栈里。

    黑衣女人这才慢悠悠地走到了众人面前,“几天不见,大家都还好吧?”

    “云前辈,刚刚有个人冒充了您,险些将我们害死在那个迷雾丛林里。”萧如影十分委屈的说道,“还好我们没有上她的当。”

    云遮月愣了愣,“你们刚刚应该是遇见鬼煞了,那个东西很会变换容颜,尤其是在午夜的时候,它变换出来的样子,让人分辨不清真假,如果不是遇见了鬼煞,就一定是有人易容成了我的样子,想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你们几个在江湖上难道还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鬼洞

    众人听了云遮月的话,互相看了几眼,原慕岩说道,“我们几人向来没有得罪过谁,当然也不可能有仇敌的吧。”

    “如果不是敌人易容成我的模样,来欺骗你们的话,那一定就是鬼煞所为。”云遮月吹了一声口哨,那只小猴子便再次回到了她的怀中,她轻轻地抚慰了一下小猴子的头,凑到它耳边吩咐了一句,“你去到里面看看,说不定他们需要你的帮忙。”小猴子立刻按照她的吩咐冲到了客栈里面。

    “什么是鬼煞?那个老头子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不是已经受伤了吗,居然还有力量去控制一个鬼煞?”原慕岩不解地问。

    云遮月道,“我觉得那个东西并不是宫田正二控制的,他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弄了这个又去弄那个,再说现在九州大陆上扶桑势力也不单单只是他了,他们内部有好几股势力,都想着平分天下。据我所知,有的事例还想着建立自己的政权。”

    “真是可笑。”原慕岩冷哼了一声,“如此不要脸的人,还真是难得。”

    “所以现在我们的江湖任务就是召集各大门派的首领,让他们紧张起来看清整个局势,大家不能在整日光为自己的那点蝇头小利拼搏了,是时候团结一心把这些外族全部赶出去。”云遮月有些痛心地说道,“那些江湖名门,嘴上说的好听,为了民族大义可以牺牲自我,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将之前的誓言全部都忘记了,眼前看到的也只有自己本门派的前途利益。”

    候云庭叹了口气,“眼下马上就要到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了,到时候如果能够收集齐四大名门的证据,获取可以将他们的伪善面孔公之于众。”

    他这话乐扶雪还是比较认可的,她想起之前所做的一些功课应该到时候会有收获吧,至少她和原慕岩认识的那些人应该不会辜负他们。

    一阵叽叽喳喳的猴子喊叫声从客栈内部传过来,听上去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萧如影回头张望了一眼对大家说道,“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小猴子已经找到了入口,你们听它很着急,如果能帮忙的话,咱们尽量,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胜算的可能。”

    原慕岩点了点头,他看了乐扶雪一眼,又转头看向云遮月。

    云遮月对大家点了点头,然后引领着大伙进了客栈。

    众人顺着小猴子叽叽喳喳的叫声朝里面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家伙进入客栈之后,忽然对面刮来了一阵狂风,那两扇木门砰的一下就关上了。整个房间里没有点灯,大家伙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萧如影胆子小,手忙脚乱的抓住了身边的一个人的胳膊,“你是谁呀?”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别害怕,我们都在呢。”是乐扶雪的声音。

    萧如影这才放下心来,“乐姐姐,你身上有没有火石?”

    “没有。”

    云遮月在黑暗之中清了清嗓子,“你们都别动,小猴子应该已经找到下去的方向了,大家先站在原地适应一下,等到适应了这黑暗之后,就不觉得黑了。”

    众人在黑暗之中过了很久才适应过来,大家伙都没有挪动一下,过了片刻之后,云遮月再次说话了,“大家伙可以闭上眼睛,一直往前走五步,五步之后停下来。”

    众人也都按照她的说法闭上眼睛朝前走了五步,就在这时,他们的脚下忽然清晰的传来了小猴子的尖叫声,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惊喜。

    “我好像看见了,那前边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原慕岩睁开眼睛,努力的看了看前面。他发现他们几个人已经来到了客栈的楼梯处。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楼梯的背面,前面是一个倾斜的洞口。

    乐扶雪也看到了那个倾斜的洞口,剩下的几个人似乎也都看到了它,这时候云遮月说话了,“既然你们几个人都看到了那大家鱼贯而入,记住,进去之后不能说一句话,还要屏住呼吸。”

    “为什么呀?”萧如影不解,“屏住呼吸一会儿还可以,如果时间长了那不得憋死吗。”

    “锁魂这里的那些怨气之魂是会呼吸到你们的所在,他们会飞出来寻找替身,一旦他们闻到了生人的味道,你们可就危险了。”云遮月说。

    “但是为什么那只小猴子却不危险呢?”萧如影依旧不解。

    云遮月耐着性子解释道,“因为他只是一只猴子而已。”

    唠叨了半天之后,几个人终于不再出声了,云遮月,这才带着大家从那个黑咕隆咚的入口钻了进去。

    当他们下到地下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整个眼前骤然一亮。他们看到了一副极为漂亮的画面——眼前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石洞,石洞之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在空中不断的漂浮着,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像是夏天的流萤,只不过是黄色的星点

    。一条大红色的丝带隔开了整个石洞,黄色流萤纷飞的一半看上去流光溢彩,而剩下的一半则充满了异样的芬芳。

    一张巨大的石桌贴着墙放在没有流萤的这一面,石桌上插着一束鲜花,那竟然是盛开的黄色淡雅的鸢尾花,而另一个花瓶之中则插着一大束,红艳艳的,叫不上来名字的花。那些花花瓣非常大,一朵花层层叠叠的包裹着,看上去像朵朵繁复的牡丹。可又分明没有牡丹的贵气,倒像是一个个的鲜花界的暴发户。

    而那一股浓烈的香气就是那些花儿散发出来的。

    大家进到这个地方都感觉到万分的惊讶,每个人的目光都在整个石洞之内来回的打量,终于萧如影看到了那两束花,她惊喜的朝石桌走过去,“哎呀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有这么漂亮的花,而且这两个花也都过了花期了呀,真是太神奇了。”

    乐扶雪紧跟在她的身后,“那两束花你都知道是什么花吗?”

    “黄色的鸢尾,红色的牡丹。”萧如影说着已经走到了石桌旁,抬手就要拿出一支黄色的鸢尾花。

    候云庭上前一下子拦住了她,“别动这里面的东西,而且这两瓶花也不是鸢尾和牡丹。”他认真地看了看两瓶花,“这黄色的叫做美人飓,红色的就是神仙草。”

    他的话让跟过来的几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原慕岩,第一次听说美人飓这个花名,更让他感觉到比较惊奇的是,候云庭竟然知道这些花。“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候云庭抬眼看了他一眼,“我也是刚刚猜到的。”他说着指了指那两瓶花,“刚刚萧如影也说了,现在的花期已经过了,这个时候这两种花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而且这两种花的香气,就与鸢尾和牡丹不同,鸢尾的香气淡淡的清澈的,牡丹的香气更是极其稀薄,有的牡丹没有任何的气味儿。你们在闻着两朵花,这黄色的花香淡一点,这红色的却非常的浓烈,”他看向原慕岩,“你和乐姑娘当时不是去过睡仙阁吗,你们俩还试着到里面去喝烟,难道就没有闻出来神仙草的味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原慕岩忽然想起来那次去睡仙阁的体验,记忆里那一股甜腻的香气再次在空气里爆发出来,他不禁立刻捏紧鼻子,“你说的对,还真是那个味道,可是那些人往这里放,这两种花是干什么的?不可能是单单的让我们恶心的吧。”

    “他们还没有那么无聊呢,这两种花儿放在一起,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候云庭摸了摸下巴说道。

    “难道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会产生致幻的作用?”乐扶雪惊道。

    候云庭还来不及回答她的话,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劲风从身后传过来,他立刻对大家伙儿喊道,“它们出来了,快屏住呼吸!”说是时那时快,他一个箭步钻到了那石桌下面,猛然捂住了口鼻,也得亏他行动迅速,他刚刚站过的地方,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之声。

    站在他身旁的几个人也纷纷按照他所说捂住了口鼻。

    须臾之间那一股神秘的力量便撤了回去,大家伙也都不敢再掉以轻心,谁也不敢轻易再说一句话。众人都私下里观察着,发现云遮月和那只小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失在他们面前了。

    “看来我们这一次好像又跟丢了人。”萧如影说着也钻到了石桌子底下,和候云庭挤着一起。

    候云庭却有些嫌弃的把她往边上推了推,“你这丫头怎么总是缠着我呢。”

    萧如影依然凑了过去,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笑嘻嘻说道,“我觉得你这个人懂得特别的多,而且我跟你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所以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跟你在一起我才不那么害怕。”

    候云庭无奈地笑了笑,“我真是服了你了。”

    原慕岩站在一旁看了看,乐扶雪又看了看整个不大的密室,他好像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出路。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一片流动的“星海”上,“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唐大师他们所说的锁魂阵?”

    乐扶雪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可是他们几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你们都猜错了,这个只是流星阵,是一大堆的毒虫混合着小宝贝们的戾气,布置成的。这个要是锁魂阵的话,估计你们都会死在这里。尤其是刚刚那个哥们儿,根本就不会躲过流行旋风的追杀。”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从西面的墙上传来。

    原慕岩立刻被那个声音吸引了过去,他拉着乐扶雪走到墙边轻轻地敲了敲,“谁在那边说话?”

    “我的乖徒弟,咱们这才几个时辰没有见面,你就把为师忘记了吗?”对面传来了王庆芝的声音,“我看你那小兔崽子肯定是皮痒痒了。”

    “原来是你呀大兔崽子,”原慕岩毫不示弱的回了一句,“我确实是皮痒痒了,等你出来了,咱们好好的一觉高下怎么样

    ?”

    “好,一言为定。”对面王庆芝的笑声很爽朗的传过来。

    也许是被王庆芝的笑声感染,原慕岩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感觉紧张了,他看着对面那半拉流萤天地,渐渐的松了一口气,“雪儿,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既然王庆芝出现在了对面,原慕岩自然就想起了曾经乐扶雪给他的那本制毒的秘籍来。

    “你有什么事尽管问吧,我从来不会欺瞒你什么。”乐扶雪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在桃花谷的时候你托黄衫送给了我一本书,那本书名叫《以毒释物》,我想知道那本书究竟是你写的还是你捡来的?”原慕岩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想要问的话。

    乐扶雪想了想说道,“好吧,既然你问起来了,我就如实告诉你,那本书确实不是我写的。”

    “那你知道原作者是谁吗?”原慕岩心里的某根弦被掀了起来,他竟然有些紧张地看着乐扶雪。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写的,师父说那本书是我身上一直带着的,她说当年从路边把我捡回去的时候,我的身上就有这样一本书,她大概觉得应该是我的父母留给我的,所以就没有从我身上拿走,也没有让其他的师妹们学习里面的东西,我从六岁开始跟的那本书学习制毒,里面的方法很奇特,各种各样的毒药在整个江湖中也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奇的品种。其实我只用了两三年的时间,就把那本书完完全全的悟透了,里面所有的制度方法我基本上已经掌握的不说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八,你现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难道你知道这原作者究竟是谁?”

    原慕岩指了指那扇墙,“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很凑巧,也许会不太相信,其实我当时也有些不相信。我还以为是他在骗我,谁知道我们两个按照那书中的方法做出了一模一样的毒药,我后来才相信他真的是这本书的主人,也许他应该是咱们两个人的师父。”

    “你是说王庆芝?”乐扶雪也看着对面的那座墙,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他写的书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上呢?”

    这一点原慕岩也想不明白,他使劲的敲了敲那边墙,“喂,师父你还在这里吗,你如果听得到我们两个的说话的话,你能不能回答一下雪儿的这个问题?”

    对面没有人说话,很显然王庆芝已经离开了。原慕岩不满的摇了摇头,又继续敲了敲那面墙,喊了两嗓子,对面依然没有人搭理他。

    萧如影和候云庭已经从石桌下面走了出来,候云庭说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现在闻到这股香气就有些头晕脑胀的,不知道你们几位是什么感觉?”

    萧如影笑嘻嘻的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的感觉。”

    原慕岩这才回过头来敷衍的说了句,“我也没什么感觉。”

    乐扶雪皱了皱眉,“我也感觉有些头晕脑胀的,对了侯公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有什么用呢?”

    候云庭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有的人特别的受不了就会头晕,脑胀严重的时候还会出现幻觉。”

    原慕岩一下子叫起来,“我知道那两种花放在这里有什么用了!”

    “有什么用呀?”萧如影很捧场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让人产生幻觉,然后自己主动的走到那个所谓的流星阵之中,然后被那一群毒虫杀掉。”原慕岩十分得意的看向候云庭,“老侯,我说的对吗?”

    候云庭点了点头,“不错,这就是那两支花放在那里的意义,老原你刚才就听见你师父在那边的地,难道你就没想问一下他,咱们怎么样才能够跟他们重逢吗?我想那个锁魂阵一定就在他们那边。”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猴子的叫声,那个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失措、焦躁不安。众人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全都提起了心。

    原慕岩将耳朵贴在那面石壁上,仔细的倾听着对面的声音,那强的对面似乎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飓风,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断的从他耳边刮过,他的心猛然跳的很厉害,“老侯,你刚才说的不错,锁魂阵就在那边,我刚刚听见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乐扶雪也凑到他身边把耳朵贴在了墙上,认真的听了一会儿之后,她也叹了口气,“那边打斗的很激烈,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们现在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呢。”

    萧如影也凑到前面去听了一下,她坐着眉头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你们耳朵真是太好使了,竟然能听出那么多东西来,我怎么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来什么呀,乐姐姐,你为什么说他们一时半会儿的还出不来呢,难道那个锁魂阵很难攻破吗,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呀?”

第一百九十六章 脱离困境

    原慕岩心想他们几个人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那边一定是很激烈的在搏斗中,他很想找个出口去到那边去看一眼,于是对众人说道,“咱们四处找一找说不定有机关可以过去,刚才云前辈不是还跟我们在一起吗,现在她已经在那边了吧。”

    候云庭四处观察了一下也没有观察到任何的或者是机关所在,他在四面的墙上分别用手敲了敲拍了拍,可是四面的石壁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转头对原慕岩说道,“你还在刚刚站过的地方敲敲墙看下你师父有没有回应,如果他有回应的话你问问他我们怎么过去。”

    原慕岩也只好回到刚才站立的位置上,抬手敲了敲墙壁可是对面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又用力地敲打了一下。那面墙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乐扶雪四处看了看,她感觉整个空间似乎比原来小了一些,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她退回到石桌前,惊讶的发现那张石桌竟然比原来也小了一圈!抬起头看对面的那一片流萤天地,恍恍惚惚的觉得那些东西在朝着他们这边扩大蔓延,将他们逐渐的要包围住。“不好,这个空间在逐渐的缩小。咱们必须马上找到出口,否则迟早会被那个古怪的阵法吞噬的。”

    “乐姐姐,你快来看这里!”乐扶雪的身后传来萧如影急切的呼喊。她急忙转过身去,看见距离自己不到两米左右的萧如影,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墙角的一个东西发呆。

    乐扶雪急忙凑了过去,“怎么了?”

    “乐姐姐,你看这里竟然长出了这种东西。”萧如影指着墙角细微的缝隙里酸出来的,一丝白色的,如同细线一样的古怪植物说道。

    乐扶雪也被那白色的植物所吸引了,她没想到那植物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不多时就长出了一尺来长!一股清幽幽的香气从那植物身上散发出来。与此同时乐扶雪也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急忙拉住萧如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东西好像有些危险。”

    “这是个什么东西呀,怎么长得居然那么快。”萧如影很好奇,目光依旧望向那个地方。

    候云庭和原慕岩二人专心致志地在寻找着出路,可是四面的墙壁好像是故意跟二人作对,变得越来越光滑,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所有的缝隙在此刻全部都消失不见了!他们二人背靠着背各自观察着对面的墙壁,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可以破开的地方,两个人也都陷入了焦急之中。

    乐扶雪拉着萧如影走到原慕岩他们二人面前,四个人紧紧地靠在了一起,此时此刻他们都知道他们将遇到于他们而言史无前例的一场灾难,乐扶雪目光始终放在那一株白色的植物身上,它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妖娆地生长着,伸展着自己的腰肢,长出了将近半米左右的时候,它像一条蛇一样扭曲了几下,然后朝着他们这边延伸过来。

    “它们……它们居然朝这边过来了!你们,你们快想想办法!”萧如影急的都要哭了。候云庭和原慕岩他们显然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株生长的白色植物,心里顿时都是一紧,看来现在非得要找到出口,否则四面危机的情况下,他们难逃一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原慕岩朝后看了一眼,他感觉眼前的那面墙也向往自己面前挪了几步一样,“你们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在逐渐的缩小刚才我们距离那面墙大约两米左右,你们看看现在,竟然半米不到了!”

    “我刚刚就已经发现了,你们看那张石桌,它现在已经缩小到原来的一半了,还有这四面的墙壁,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每一面上都有缝隙,而现在竟然完全融合的那些缝隙变得光洁无比。”乐扶雪感觉现在呼吸都有些急促,不顺畅了。

    萧如影惊慌失措地看着那一株白色的植物,朝着自己卷了过来,“它,候大哥救命啊——”她话音刚落,那株白色的植物便如同一条长蛇一样,一下子卷住了他的胳膊,猛然朝那面墙上带了过去。

    “影儿!”原慕岩见状大喊一声,从刀囊里摸出一把飞刀来,朝白色植物掷了过去,飞刀须臾便扎在了植物的藤蔓上,那条白色的“蛇”吃痛的扭曲着,渐渐的松开了萧如影。

    萧如影急忙朝他们三人飞奔了过去。原慕岩立刻将她护在身后,“你去和雪儿站在一起,今天我们必须得给这些东西们拼个你死我活,我还不相信,咱们就在这里出不去了。”

    “可是现在我们哪里还有寻找的机会?你们看那——还有那边——”乐扶雪指着不远处那白色的植物,它似乎在甩掉了身上的那把飞刀之后,又生长了一段儿,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们这边席卷而来,与此同时乐扶雪他们正对面的那个巨大的流萤阵,也在不声不响地朝他们这边扩大。

    眼看四个人就要应接不暇了。

    原慕岩急忙摸出几把飞刀,“雪儿,你那里还有没有飞刀?既然咱们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逃不出去,先把那墙角的白色植物制住它。”说着他连续朝着那白色植物扔了好几把飞刀,谁料那白色植物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七扭八拐的开始躲避起来,五把飞刀它竟然躲开了两把!“woc!”原慕岩惊叫了一声,“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啊?居然这么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还能躲过去我的飞刀。”

    乐扶雪也从身上摸出飞刀来,朝那个东西扔了过去。这一次那白色的植物没有躲过去,飞刀直接没入了茎中。那个东西痉 挛了一下,停止了进攻。

    候云庭看着那一片流萤,从怀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符,他转头看了一眼原慕岩,“我听小云师父说,你曾经跟着唐大师下过幽冥,这符咒你会不会用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那张符递给了原慕岩。

    原慕岩接过符咒,看了一眼,那上面鬼画符一样写的,不知道是什么,“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上次唐大师给我的,我一直藏在衣襟里,都把他给忘记了。”

    原慕岩认真的想了想,“我上次跟着唐大师下忧民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至于那时候他用了什么方法,我早已经记不清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咬,破了食指挤了几滴血在那张符咒上,然后将那张符贴在一把飞刀上,朝着那片流萤奋力的扔了过去。

    飞刀旋转着迫近那片流萤阵内,那张符咒在靠近那个古怪的阵营的时候,忽地一下从飞刀上面掀了下来,就好像是一个看不见的人,把它从飞刀上拿了下来,符咒脱离了飞刀的一瞬间金光大作,一阵阵的金光与流萤阵中的光芒混合在一起,爆发出一股巨大的炙热和强劲有力的光。

    众人立刻闭上了眼睛。

    “老侯,你确定你刚才的这张符咒是唐大师给你的?你确定它是这么用的吗?”原慕岩感觉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烤箱里面,几乎是一瞬间,他浑身的衣服便都湿了个精透,“我怎么感觉眼前的空气都要爆炸了。”

    “我也不知道这张符咒究竟有什么用,当时唐大师给我的时候只说遇到危险的就可以启用它,是不是你的方法不对?”候云庭有些不满的反驳了一句。

    原慕岩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拉了自己腿脚一下,他睁开眼低头看去,只见一双手紧紧的拽住了自己的双脚,他的心猛然一抖,“不是吧,这又是什么鬼!”他一边着急的跺脚,想要摆脱那双手,可是他越是挣扎,对方越是握的紧,既然挣脱不掉,那他就不要再做无用功了。原慕岩渐渐的不再挣扎,此时此刻,他在等待那双手的主人从下面突然跳出来——反正现在已经这么多的敌人了,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就在他把心情放得很平静的时候,突然看见,其他三个人的脚下也都扒了一双手。“大家看脚下小心一点儿!”原慕岩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萧如影胆子最小,她低头看见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脚踝,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尖叫连连,“有鬼呀,有鬼呀!”

    乐扶雪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轻轻地安慰了她几句,“别大惊小怪的,我感觉这不是鬼,而是人的手。”

    “人的手?”原慕岩也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是人的手?”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有温度吗,如果是死人的手的话,就没有任何的温度的。”乐扶雪有理有据的分析。

    就在乐扶雪话音刚落,原慕岩忽然感觉脚下的土地一松,再加上下面那个人用力的拉扯,他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降了下去,呼的一下眼前一黑他整个人便都消失在了这密室之内。

    “老原——”候云庭见原慕岩被拉了下去,立刻惊叫了一声。

    两个女人也先后被地下的那双手拖了下去,她们被拖下去之前就看到那株白色的植物,在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长了好长一段,然后卷曲的朝候云庭飞来,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卷在了候云庭的腰上。

    三个人都掉在了底下,有一个黑咕隆咚的洞穴之中。

    乐扶雪从怀中摸出打火石来点燃了,豆大的光晕驱散了眼前的黑暗,她惊讶地发现这个不大的洞穴之中,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三个身穿黑衣的女子。

    “你们是小金的人,对吧?”原慕岩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几个女子都是地宫里的影子。看到这些黑衣的影子,他的心里才有了一丝的心安。“唉呀,猴子怎么没有下来?”他这才发现,刚刚的四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三个人。

    “你放心吧原公子,侯公子不会有事的。”其中一个影子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

    呀?”乐扶雪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询问道。

    “这里只是一个地窖而已,你们几位请跟我来。”其中一个黑衣女子说着便领着他们三个人朝前面的更为狭窄的地方走去,走了不远一段路,几个人看到了一条软梯,她们回头看了原慕岩他们三人一眼,大步上了软梯。

    原慕岩他们三人紧随其后。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几个人才从那个地窖里面爬了出来。来到地面上之后,他们发现已经是上午了。天有些阴沉,迷蒙之中还下着一丝的小雨。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原慕岩环视着这周围的环境,他发现他们几个人来到了一个还算宽敞的农家小院儿。看到这样的农家小院,他立刻想起了当初从桃花谷出来的时候,去过的那一家养马的小院儿,他知道这里也是金面郎君的地盘儿,顿时觉得自己安全了很多。

    “三位请随我来。”其中一位黑衣女子对他们三人招了招手,然后将他们引到了正屋之中,其他的几个影子则去为他们端上了热乎乎的茶水和糕点以及热腾腾的饭菜。“这是主人为你们准备的,他说你们在那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一定又饿又累,所以让我们为你们准备了一桌酒席,几位吃完之后,我们会为你们准备好热腾腾的洗澡水。收拾好一切之后,几位就先暂时在这院子住上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外面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还请几位不要再操心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原慕岩很爽快的点了点头,老实说他在里面也确实号费了很大的精力,高度的紧张加上绝望,让他在九死一生之后立刻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下来,人就感觉很疲惫。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乱叫着,也没在说什么客套话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你家主人为什么要让我们在这里住几天,不要操心外面的事情?外面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乐扶雪始终保持着清醒,她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个清醒的脑子,就算自己此刻很累很辛苦,她也要刨根问底追究清楚。

    “这是主人的意思,婢子们不知道,也不能问,还请几位莫要为难婢子。”黑衣人说完转身就离开了餐桌。

    原慕岩抬头看了一眼乐扶雪,但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既然人家说不要让我们操心,我们就暂时也不操心了,忙了一大晚上你还不累吗?还不饿吗?好好的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睡一觉,就算还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更何况有小金在,我们还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呢。”

    乐扶雪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觉得这一次不是金面郎君在帮我们,而你刚刚看到的这几个人也不是真正的影子,你和金面郎君的人联系的比较多,你应该会知道,影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们的性格又都是怎样的,现在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们一定就是金面郎君的影子呢?”

    她这几句话说的原慕岩有些吃惊,与此同时也有些担忧,如果这几个黑衣女子不是小金的人,那又会是谁的人呢?难道地下古城里还有其他的人?这也有点儿不太可能吧,他自诩自己是了解小金,了解地下古城,还有那些一生只穿黑色衣服的影子们的,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对她们一无所知!

    如果她们不是小金的人,那又会是谁的人呢?难道是扶桑的人?应该不会的,小金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受制于他们呢?再说了,地下迷宫,在这个时代存活了很多年,金面郎君的意图很清楚,绝对不会跟外国的这些人有任何的合作。

    原慕岩一边胡思乱想着,感觉嘴里的饭菜都没有味道了,眼前的那碗粥也不再香了。

    乐扶雪见他也有些失落,便拿起酒壶来为他斟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安慰道,“你放心的吃喝吧,我刚才也只是随意的瞎猜测而已,而且我告诉你我现在的感觉很平静,没有不祥的预感,没有危险的信号,你好好的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睡一觉,等过两天的话,我们大概就能够看到唐大师他们安全的从那个鬼洞子里出来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如影,在出来之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又恢复成了像以前小孩子一样,看见那些人为他们端来了吃饭的东西和点心以及酒类果品,一颗心原本阴云密布,但是看到那些吃食之后立刻晴空万里,她才不会管将来会发生什么呢,于是在原慕岩和乐扶雪说话的时候,她便不停的吃着东西。

    原慕岩继续低头吃饭,“雪儿,你说刚刚我们在那个地方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是真实的吗?我现在都有点儿怀疑我们还在一个幻境里面。”

    他这话音一落,两个女生同时抬起头来看,向她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古怪的毒

    乐扶雪很郑重的看着原慕岩点了点头,“其实我刚刚也有这种感觉。不过现在我觉得咱们没有在幻境里面。”

    “你怎么如此肯定?”原慕岩萧如影一起看向乐扶雪,原慕岩一直都很相信乐扶雪的直觉,萧如影这段时间也很相信乐扶雪,她一直害怕自己卷入一个幻境的漩涡里,所以当乐扶雪说他们现在是在现实之中,她内心的恐惧感渐渐的消除了一些。

    乐扶雪眨了眨大眼睛,四处看了看,“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就是刚才的时候我感觉咱们现在没什么危险了,如果是在幻境里的话,我的心会一直悬着,感觉危机四伏。”

    萧如影很快吃完了面前的饭菜,她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胳膊腿,忽然感觉自己的一条胳膊一阵剧痛,那种痛苦就好像是有谁在他胳膊上生生的划了一刀,她闷哼了一声,捂住那条胳膊慢慢地坐了下来。

    乐扶雪很细心的看到了她的痛苦神情,急忙放下碗筷,走到她面前,“影儿,你这是怎么了?”

    萧如影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痛苦的咬着唇,内心在于那一股巨大的疼痛感对抗着,“我……我的胳膊啊……”一股凉意随着那股疼痛感渐渐的袭遍了全身,她额头的汗水如同雨落,一瞬间打湿了衣襟。

    原慕岩也立刻放下了碗筷,“影儿,影儿,你的胳膊怎么了?”

    乐扶雪卷起她的衣袖查看她那只受伤的胳膊,她刚刚撩起她宽大的衣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气,再看萧如影的左胳膊,发现那一整条胳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青的地方不断的有黑烟冒出来,紫色的地方则冒出一缕又一缕的臭气,仔细观察皮肤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这……”饶是乐扶雪见多识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萧如影的整条左臂都变得诡异起来,而她的手却看上去还是那样正常,纤细白皙。

    原慕岩见状也吃了一惊,他显然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摸出一把飞刀来,用刀刃轻轻地拍了拍萧如影的肩膀,“影儿,你坚持一下好不好?”

    乐扶雪一下握住了他的刀,“你要干什么呀?”

    “你看她很痛苦,一定是这里面有东西在捣鬼,我把她紫色皮肤的地方划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在作祟,若是虫子什么的,取出来也许就好了。”原慕岩说着就要动刀去割萧如影左臂上紫色皮肤的地方。

    乐扶雪握住了他的手,“先别动,咱们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你如果把他的皮肤划开了,那万一里面不是虫子,而是其他的东西……那,那不是做了无用功吗?再说你这一刀下去,影儿的胳膊上肯定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萧如影此时此刻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那种疼痛了,就连意识都渐渐的有些模糊起来,她缓缓睁开眼,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原慕岩的手,“原哥哥,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还请你如实回答我。”

    “好,你问。”原慕岩终于收住了刀子,可是依然很担忧萧如影的胳膊,也依然很好奇她胳膊里面究竟有没有虫子在蠕动。

    萧如影深吸了一口气,“你把刀子给我。”

    “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究竟是什么事?”原慕岩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那把刀子在手中犹豫着没有递过去。

    “我想问你……我爹究竟是不是你杀的?”萧如影此刻的语气有些像濒死以前的人,气若游丝。

    原慕岩看了乐扶雪一眼,然后看向萧如影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我杀的,那是一场意外……”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这个丫头解释那场意外了,因为这毕竟涉及到他的来路,他现在不想把自己的出身告诉任何人。

    “把刀给我……”萧如影听完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是弱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原慕岩只好将那把刀递给了她,萧如影脸上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谢谢你,原哥哥,你没有骗我。”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自己的左胳膊,目光落在一处紫色的皮肤上,右手举起那把刀狠狠的划了下去,“我知道你们都不敢……没关系的乐姐姐,我不怕留下疤痕,若是命都没了留下这光洁的皮肤也没有用……”

    黑色的血液,顺着刀尖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萧如影说完那句话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让原慕岩和乐扶雪没有想到的是,她划破的地方竟然冒出来一个白色的东西!那白色的东西如同一条银白色的发丝,慢慢的从伤口处溢出来,在破出的皮肤处竟然疯狂地生长起来,不多时,便长出了一尺来长。

    原慕岩和乐扶雪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乐扶雪反应,快拿

    起刀将银色长丝从萧如影破损的皮肤处割了下来,然而那些东西仿佛鬼煞一般落在地上竟然妖娆的钻入了泥土之中,又迅速的膨胀生长起来!

    而两人在看萧如影的时候,发现他那条臂膀上滋色的地方竟然全都破裂开了破裂的地方都垂下一条银色的长丝来,那些细头发一样的东西竟然兴奋的如同蛇蝎一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奋力的朝着土壤里钻去!

    “这是刚刚咱们在密室里看到的那些白色的植物!”乐扶雪脸色大变,她忽然想起就是昨天晚上在那个密室里的时候,萧如影的胳膊险些被那个白色的东西拽下来。当时她被拽的那条胳膊就是左臂。

    他们当时以为把他从白色植物的手上救下来就算没事了,可是没想到那些东西竟然有毒,并且还悄无声息的钻入了萧如影的胳膊之中。

    “真没想到这些东西这么厉害,要怎么弄才能全部把它们铲除了呢!”原慕岩一下子也没了主意。

    乐扶雪伸手迅速在萧如影的各处大穴上点了一下,护住了她的心脉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里面还有一颗还魂丹,她把还魂丹掰碎了魏晋的萧如影的口中,接着拿起那把刀子将那些钻出来的白色的东西,全部都从她的皮肤上割了下来。

    那些白色的东西落地的瞬间便钻入了泥土之中,长成了妖娆的白色长条,就像海里的海带一样。它们无风而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环境,还是因为它们只是太小了而没有进攻的能力,那些落在了泥土中的白色植物,只是四顾四地在微风中跳着舞,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你身上还有没有金疮药,如果有的话赶快拿出来一些,我给影儿赶紧包扎一下伤口。”乐扶雪说着用力地将萧如影锁臂上的伤口按压着,她企图将她血脉之中中毒的血液全部都挤压出来。

    黑色的血液汩汩而出,很快便落在了她的脚下,乐扶雪很细心的做着这些事情,也不时地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到萧如影的体内,并帮助她运行周天。

    原慕岩在身上找了个遍,总算是摸出来一小盒金疮药,他把药递给了乐扶雪,然后撩开外袍露出白色的中衣,从衫子上扯下几条布条来,放在了乐扶雪的手边。

    也许乐扶雪太过投入了,他在给萧如影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些黑色的血液,有的竟然滴在了她的衣襟上,慢慢的融进了她的皮肤之中,而她却丝毫没有发觉。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她终于将萧如影身上的毒气全部都逼出了体外,这才拿起原慕岩递到身边的药,一点一点的给萧如影伤口上敷药,然后细心的为它包扎起来。

    原慕岩看着她累的也是筋疲力尽,有些心疼上前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雪儿,刚刚那股臭气是不是就是那白色植物释放出来的毒啊?你看你把这些毒素全部清除之后,影儿身上就再也没有臭气了。”

    乐扶雪回头笑了笑,“也许是吧,不过你有没有发现那些东西在影儿体内的时候,是臭烘烘的,你看它们长在那个地方多像海带啊,而且那股子臭气不但没有了,反而散发出一股清澈的香气,那香气有点像白玉兰。”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她还隐隐约约的觉得那东西似乎还有药用价值,想到药用价值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忽然间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知道了!”她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起身走到那几株白色植物面前,伸手就要去采摘其中的一枝。

    “唉呀你干什么呀?”原慕岩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了她,“你不要命了,这些东西不是很危险的吗,你采它们做什么?”

    乐扶雪莞尔一笑,对他眨了眨眼睛,“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天下奇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原慕岩疑惑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就是解药?可是这东西毕竟很危险,这万一要不是解药的话,那岂不是害了这丫头?”

    乐扶雪很肯定地说道,“这一定是解药,我自己研究那些毒这么多年,也了解了一些东西的相生相克,这个东西从她的体内生长出来之后就已经没有毒了,它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毒素全部都留在了影儿丫头的血脉之中。而长出来的这些东西,非但不是没用的东西,还是很宝贵的解药。”她说完绕开原慕岩,又从自己的刀囊里面取出一把干净的飞刀来,小心翼翼的割下来一条白色的植物。

    那白色的植物在她的手中就好像一条白线一样,任由她摆动着,乐扶雪将它们凑到鼻吸下闻了闻,一股类似于玉兰花的香气,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

    “雪儿,我还是觉得咱们得谨慎一点。”原慕岩依然有些不安,“毕竟这个东西咱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谁都不熟悉它,这万一要是

    弄错了,咱们可没有回旋的余地啊。”

    乐扶雪想了想刚要说话就听见扑通一声,二人回过头看去,只见萧如影已经从原来的椅子上跌落下来,嘴角竟然也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

    二人急忙跑到了萧如影面前,原慕岩一把将萧如影抱起来,“影儿,醒醒!”他忽然感觉萧如影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了,抱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抱着一个木头,一颗心猛然一沉。

    乐扶雪见他脸色不对,伸手在萧如影的鼻息下试探了一下,发现她的呼吸似有若无,“影儿,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了,此时如果再不给她服用解药的话,只怕就再也来不及了,老原你就相信我一次,如果这一次发生了意外的话,我愿意一命抵一命。”她说完将那一根白色的植物一点点的掰碎了,然后放入了萧如影的口中。

    说来也是奇怪,那白色的植物一旦掰下来之后,一点点口水便能将它溶解,乐扶雪在为萧如影吃下去那条白色植物时,萧如影竟然一口都没有吐出来。

    很快乐扶雪手上的那一条白色植物都已经全部喂到了萧如影的嘴里。她再次伸手在她的鼻息下面试了试,发现这一次她的呼吸竟然顺畅了许多,虽然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这足以说明她之前的判断都是正确的。

    乐扶雪有些兴奋地看向原慕岩,“怎么样?我就说这些东西应该是解药,你看影儿刚刚并没吐药,你在这里守着她,我去外面药铺里再买一些治疗外伤的药,尽量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的胳膊恢复原状。”她说着起身就要出门去了,可是坐起来的一瞬间,她险些栽倒在地,她的头竟然晕的厉害。

    原慕岩见状急忙扶住了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太累了?如果太累的话,你就坐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下,你告诉我都是买什么药,或者是你写个方子,我去替你出去抓。”他实在是心疼她。

    乐扶雪稍微休息了一下,“不用了,你在这里替我守着她,因为有些药你不知道,我觉得还是你守在这里要好一些,我没有事别担心。可能是有些累。你去帮我倒一口茶水,我喝一杯水再出门。”

    原慕岩立刻应了一声,去给她倒水了。

    乐扶雪感觉自己有些体力不支,浑身上下都在不断的冒出冷汗来,额头上的汗水擦了一遍又一遍,她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头依然是昏昏沉沉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也闹不明白,她以前也曾经被毒蛇毒虫之类的东西咬伤过,那个时候自己也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受,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之后,她慢慢的就会恢复了,可是今天她只是帮着别人祛除了一下毒素,消耗的也只是体内的一部分真气而已,怎么就一下子这么虚弱了呢?她想不明白。

    “水来了。”原慕岩将一满杯热茶递到了她手上,“来慢点喝。”他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那一杯热茶喂进了她的嘴里。

    “咳咳……”乐扶雪一下子呛住了,身子一歪将口中的茶水全部喷在了地上,她的嘴角处竟然流出黑色的血液来!

    原慕岩一下子惊呆了,他立刻掏出手帕帮她把嘴角的血液擦干净,“你,你的血液怎么也是黑色的?莫不是……”原慕岩看向那几株白色的植物,起身就要去采摘。

    乐扶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没有用的。”她抿着嘴苦笑道,“它们只能解很深的毒,而我可能只是略微沾染了一些,若是吃下去它们无异于饮鸩止渴,你放心吧这一点点的毒素,我会想办法把它们排出来的,你快去把影儿抱到房间里去,好好照顾她,我这就出去抓药,我相信肯定有要能够解我的毒。”

    “可是——”原慕岩依然不放心她,“我,我实在是不放心,不如我陪你去?”

    乐扶雪轻轻地摇了摇头,“咱们若是都走了,谁来照顾影儿?更何况如果刚才的那几个丫头并不是小金的影子的话,我们两个人还未必出得去。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等我,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起身便出了门。

    原慕岩想了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将坐在椅子上的萧如影抱了起来,把她放在西厢房的床上,很贴心的给她盖上被子,他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此时此刻萧如影的呼吸很是均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她的脸却依然是惨白如雪的,原慕岩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并不热,还有一丝潮湿。

    看样子这丫头似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期,原慕岩一颗心逐渐的放松下来,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猴子那家伙有没有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他知道以候云庭的机敏和聪明,也许会从那个地方闯出来,他相信那个家伙吉人自有天相,毕竟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能够逢凶化吉,他觉得这一次那个家伙一定也可以逢凶化吉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一样的夜筱蝶

    第一百九十八章

    原慕岩有些担忧的守在萧如影身边,自从乐扶雪出去之后,他的心就开始慌乱起来,一方面在为乐扶雪担心,一方面又在担心候云庭,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萧如影他又很担心她。

    乐扶雪出了门并没有,直接从大门出去而是从屋顶上跃了出去,走到大街上沐浴着阳光,她感觉自己好多了,刚才头晕目眩的情况似乎在一瞬间就痊愈了,只是后背和全身不停的在冒出一层又一层的虚汗,浑身上下也有些乏力。

    这个地方是一个很小的村落,乐扶雪站在街角,看着空荡荡的大街,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药铺和医馆。

    小村落里虽然人非常的少,但是街道却很整齐,房屋建设的似乎也很有规律,一条街道两旁都是二层的楼房徽式建筑,而每家每户大门都是红漆染就,大门两边挂着红灯笼。

    其实第一眼看过去,这应该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小镇,但是眼前这个镇子人烟稀少,乐扶雪站在街角处静静地坐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两个人从她面前经过,她立刻上前询问他们医馆或者是药铺在什么地方。

    那两个人想了想,给她指了一个方向,乐扶雪道过谢之后就按照他们所指的方向去找医馆和药铺了。转过一条街之后,她终于看见了一个很大的店铺,门外的灰色旗子上写着:静安药铺。乐扶雪大步走进了药铺。

    药铺很大,可是里面却没有一个人。就连掌柜的以及抓药的都不在。乐扶雪站在店内左右张望了一眼,也没有看到有人过来,她清了清嗓子,喊了几句,人就没有人来。

    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呀。乐扶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么大个药铺,大白天的竟然没有一个人,这周围的气氛也有些诡异。

    偌大的村镇如果说熙熙攘攘的,热热闹闹的,就会使人安心许多,也不会胡思乱想,可现在偌大的镇子却安静的就像是一个很假的空间,气氛都有些诡异,这让人很容易产生不安。

    乐扶雪有些焦急,她等不来人就自己走到柜台后面,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子来抓药,把他自己所想要的那几味药全部凑齐之后,她从袖笼里掏出几两碎银子来放在了柜台上,然后拿着药出了门。

    乐扶雪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到了他们所在的那个小院儿,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她看见了几个黑衣人站在门口,似乎在巡逻一样。

    那些黑衣人和他们之前见到的那几个黑衣女子是一样的,她们几个人看见她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其中一个女子上前拦住了她,“姑娘请留步。敢问姑娘从何处来,到这里来做什么?”

    乐扶雪一下子愣住了,眼前这位黑衣女子,还是把他们从那个鬼窟里面拉出来的,怎么现在倒像是不认识她了?“你刚刚不是救了我们吗?我刚才急需一些药材出门抓药去了。”

    那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你这姑娘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们姐妹几个一直都在这里守着,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何来救你们?”

    “你们……”乐扶雪被她的话说懵了,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是谁让你们守在这里的,这里面又是些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黑衣女子淡淡说道,“当然是主人让我们守在这里了,至于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所需要知道的,主人说了,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去。”

    “你家主人是谁?”乐扶雪不得已只得这样问。

    黑衣女子还没有说话,只听乐扶雪身后有人说道,“是我。”那个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有些梦幻一般,但是却让乐扶雪很熟悉,她有些惊讶的回过头去看的那个朝着自己走进的白衣女子,一时间有些恍惚,她的身影仿佛在哪里见过。

    白衣女子头上戴着白色的面纱遮住了脸,乐扶雪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她依然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似曾相识的气韵,这一点让乐扶雪更是很惊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那女子走到乐扶雪身边,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慢慢转到了她身后,一掌劈到了她的后颈部,乐扶雪闷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姑娘,您为什么不让我们跟她说实话呢?”黑衣女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乐扶雪回头问。

    “这是主人的命令,你们也不要追问太多,否则对你们不利,你们把她抬回去吧,她现在身体很虚弱,还有把她身上的这些药给我。记住要按照主人的吩咐把药桶里装好浸泡药液,让乐姑娘好好的洗个澡。你们千万不要亏待了她,她可是主人的心爱之人。”白衣女子说着俯身从地上捡起来乐扶雪掉在地上的药包,她把那些药鼻子下面闻了闻,这才起身离开了。

    原慕岩在萧如影的床前等了半天,也不见乐扶雪回来也不见萧如影醒来他

    的心焦灼无比。

    这时一个黑衣女子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盛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水,不知是药还是什么。她快步走到原慕岩他们这个房间里来,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原公子,这是我家主人给萧姑娘炖的补气的汤药,我家主人说了,萧姑娘什么时候醒过来,这药就给她什么时候喝下去。”

    原慕岩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他闻了闻,那里面竟然有一股桂花的香气,他有些怀疑这药是用桂花做的,“这是什么补气的药?闻起来像是桂花呀。”

    黑衣女子没有说话双眸定定的望着原慕岩俊俏的五官,半晌之后才慢慢转身要离去。

    原慕岩似乎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上前拦住了她,黑衣女子急忙低下头去,“原公子这是做什么,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请公子让开。”

    原慕岩看向她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眼睛格外熟悉,他一把搭住了姑娘的肩膀,“筱蝶,是你吗?”

    “公子认错人了,奴只是一个普通的影子而已。”女子说的话并没有抬起头来,但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份哽咽,这让原慕岩更加断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他大胆的勾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她的脸这一块黑色的面纱,但是眼睛里却饱含着泪水,“筱蝶一定就是你,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呢?你的脸为什么要用那个东西遮起来?”

    黑衣女子终于落下泪来,她缓缓地抬起手,将脸上的黑色面纱轻轻的揭了下来。右边的那张脸上留下了一道一指长的刀疤,丑陋的像是爬了一个蜈蚣,看上去触目惊心令人心疼。

    原慕岩顿时惊呆了,“筱蝶你的脸——”

    叶筱蝶右手用力地捏了捏脖子,忽然不住地咳嗽起来,原慕岩急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自从那次之后你就不肯再见我也不肯跟我好了,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连声音都变了?”

    原慕岩是最熟悉叶筱蝶声音的,毕竟那个甜美的声音,他喜欢了很多年,一直刻在了他骨头里。而今天他所听到的声音竟是如此的陌生,他不知道这丫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连声音都变得让他无法分辨,更让他心疼的是她的脸竟然被毁了容!这一点也是他无法容忍的。

    “原大哥。”叶筱蝶终于抱住他失声痛哭起来。

    原慕岩既心疼又很无奈地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你如果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我就给小金说一声,让你跟在我身边。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的脸治好。”

    “不用,没有办法的。我这脸当初是被一个扶桑人划伤的,主人说是没有办法治好的,而我的声音是因为喝了主人研制的一种药,才蜕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叶筱蝶淡淡的说着。

    原慕岩听了她的话,顿时有些恼怒,“他研究的什么药?为什么要让你喝?!”

    这该死的小金,竟然不跟他商量一声,就毁了他最喜欢的声音!下次见到他一定要跟他好好的打一顿,原慕岩气的咬着后槽牙。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主人的一个计策而已……我们这些影子本身就是为主人准备的实验品,主人心善从来没有拿我们做过任何实验,可是他要对抗的是扶桑人,所以他制作的任何药我都愿意去为他尝试,别说是毁了声音和容貌,就算是要我去死,我也甘之如饴。”夜筱蝶说得很动情。

    原慕岩一下子松开了她,“这么说你很爱他?”

    爱他?夜筱蝶自己也在心里问了一句,随后她点了点头,“我爱他,其实我一直都是爱他的。”

    她的回答让原慕岩很意外,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叶筱蝶在桃花谷和他凄婉的告白,她说她这一生再也不愿意做地宫里的影子了,她想和他一起私奔到天涯,哪怕就那样默默无闻的和他过一辈子,也好过现在。可是现在这丫头居然说她一直爱的是别人,这让原慕岩有些难以接受,他甚至分不清眼前这个叶筱蝶,究竟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叶筱蝶了。

    其实叶筱蝶之所以这样说,也并不是要故意的去伤原慕岩,她所有的感受都是真实的,主要是因为她见过了面具之下的金面郎君,他那张脸才是这江湖之中最为惊艳的一张脸,才是她心中所渴望的美男子。

    那天金面郎君端着自己研制了很久的一碗浓浓的汤汁,走到叶筱蝶面前,他像以前一样让叶筱蝶为他去做一件事情,他温柔地说,“你把这碗药喝下去就会变成真正的影子,你的声音就不再是现在这样了。”

    叶筱蝶也知道,她之所以吸引原慕岩的一点就是她的声音,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要将这一点也要剥夺了,她内心万分的纠结,因为她知道,一旦消除了她的声音,他们之间的所有的联系都会断掉。于是她固执地拒绝了,“我不能答

    应你,我情愿去死。”

    “现在你说这些话都还太早,我知道你爱他,而且我特别清楚,他十分迷恋你的声音,我也知道那不是爱,对你而言那不公平,所以你也没有必要为他再保留什么了。”金面郎君淡淡的说着将那碗药放在了桌上,“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喝下去吧。”

    叶筱蝶落下泪来,她知道他说的话都是对的,可她就是不舍得。

    金面郎君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缓缓抬手,拿下了自己脸上的那张面具,“筱蝶,你是第二个见过我这张脸的人。”

    叶筱蝶抬起头来看到了他那张精致无比的脸,与此同时她也听见了一个令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她惊愕了半晌,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一个梦境里面,“你……你的脸和声音……”

    “都是这个面具的功劳,我带上这张面具的时候,我的脸就被隐藏在了黑暗之中,我的声音也被隐藏了。”金面郎君说着重新戴上了面具,“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这一次叶筱蝶没有犹豫,抬手端起碗将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

    “冷……”正在这时,躺在床上的萧如影忽然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来。

    原慕岩立刻回头看向床上的人,“影儿,影儿你醒醒。”原慕岩听见她说话还以为这丫头要醒过来了。

    “冷……”萧如影再次轻轻的哼了一声,她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她的脸一阵惨白,双唇都有些发紫了。

    “我去给她找床被子来,你在这里好好的守着她,等她醒过来之后,一定要为她把药喝下去,记住一定要是她完全清醒之后才能够喝。”叶筱蝶见状丢下几句话急忙出了屋。

    原慕岩坐到床前又为萧如影掖了掖被角,可是她仍然不断地颤抖着,嘴里喊叫着冷。原慕岩无奈只好将她扶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他发现这丫头身子冷的像一块冰,几乎没有一点温度了都。

    萧如影蜷缩在原慕岩的怀里依旧是瑟瑟发抖,“冷……好冷……”她现在除了这个字,几乎不会说别的了。

    “影儿,你清醒一下。”原慕岩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他忽然感觉萧如影的左臂冷的像一块儿冬天被冻过的铁柱,他立刻被子看了一下她的左臂,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她的左臂上面竟然起了一层白色的双雪!

    woc!这是什么呀?原慕岩心中一阵骇然:看来那白色的毒草竟然如此的狠毒,难道刚刚乐扶雪没有给她把毒解了?

    提到乐扶雪,他又开始担心起她来,她都出去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哥哥,我……我好冷呀。”窝在原慕岩怀里的萧如影,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话。

    原慕岩见她醒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一些。他一眼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那碗药,将萧如影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刚刚他们送来了一碗药,嘱咐我一定要等你醒过来之后把它喝下去,你撑着,清醒一点儿,我去给你拿药。”说完急忙将那碗药端了过来,细心的喂给了萧如影。

    萧如影喝完了那碗药之后,一张脸总算有了一点血色。

    “怎么样,感觉现在好多了吗,还冷不冷?”原慕岩就要碗放在桌子上关切地问。

    那碗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药材熬制而成的,萧如影喝完之后只觉得浑身无比的清爽,体内刚刚那一股子寒气也随之慢慢的散去了,五脏六腑都有些暖融融的。

    “不冷了。”她轻笑了一声。

    原慕岩掀起她左臂的衣袖看了看,发现刚刚看到的类似于冰雪一样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失了,只是包扎的部分有些湿漉漉的。“你这胳膊受伤的地方还疼不疼?”

    他不提起还好,他一提起萧如影顿时感觉那些伤口针扎一般的疼。她额头上再次冒出细密的汗珠,“还是有些疼,对了,乐姐姐呢?”

    “她出去买药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原慕岩着急起来,“你先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去把筱蝶叫过来,让她照顾你一下,我出去找一找她。”这都出去一大上午了还没有回来,也确实让人很着急,更何况她身上还不大好。原慕岩给萧如影掖好被角,然后去找叶筱蝶了。

    他刚要出门,就看见叶筱蝶抱着一床被子走了进来。她问,“那丫头醒过来了?”

    “醒过来了,她已经把那药喝掉了,你先帮我照顾一下她我去找一下雪儿。”原慕岩说着大步就朝门外奔去。

    夜筱蝶急忙追过去拉住了他,“你现在还不能出门,而且……她早就已经回来了。”

    原慕岩回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 闭环幻境

    夜筱蝶领着原慕岩走出房门,朝着东边的厢房走去,“你刚刚一直在照顾萧姑娘,根本就没有问过乐姑娘的事,而且主人也说了,只要你不问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主动的告诉你。”

    “你——”原慕岩一时语塞,“好吧,刚刚是我的错,雪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还好吗?”

    “她还不错,只是身子有些弱。现在有芊芊照顾她,”夜筱蝶回头看了原慕岩一眼,“你进去看看她吧,如果醒了之后就告诉芊芊一声,让她给乐姑娘准备一桶温泉水,她体内残留了一种毒素需要温泉水浸泡之后驱除毒素。”

    原慕岩点了点头,他就知道她刚刚肯定是在给萧如影解毒的时候,不小心让自己也中了毒。

    乐扶雪紧闭着双目安静地躺在床上,一个身着黑衣的小女孩乖巧地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块儿白色的帕子,不断的在给乐扶雪擦拭额头。

    小女孩听见脚步声回过头,然后站起身来,“原公子。”

    “你就是芊芊?”原慕岩问。

    女孩儿腼腆的点了点头,“嗯。”

    “她现在怎么样?”原慕岩又问。

    “好多了,只是额头还是有些发烫,需得用湿毛巾一直擦拭,公子不必担心,奴会照顾好乐姑娘的。”小姑娘说着继续坐在床边一下一下的为乐扶雪擦拭额头。

    原慕岩从她手上拿过帕子,“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退了出去。

    云遮月带着原慕岩他们几个人下到地下的时候,发现那里的空间似乎有些异样,她追寻的小猴子的叫声一直往前走去,但是她没有想到在她往深处走的时候,他们所进入的那个古怪的空间忽然就发生了转变——她和那几个年轻人隔开了,去到了另外一个密闭的所在。

    云遮月并不是故意将那几个年轻人留在那里的,而是随机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进去的时候果然看见了自己的那只小猴子,只见它上蹿下跳的围着一个矮小的老头儿,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小猴子立刻朝她飞奔过去,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

    那老头也看到了她,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阿月你怎么进来的?”

    云遮月似乎意识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回头看去发现那几个年轻人竟然没有跟进来,也顾不上搭理这个老头,抱着猴子就要往回走。

    王庆芝一个箭步追了上去,“阿月,你已经不能往回走了。”

    云遮月往回走了两步,发现前面的路已经被一扇圆形的门堵住了,“我明明记得刚才这里是一条通道的呀,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一扇门?王庆芝,你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

    王庆芝叹道,“我是跟着唐大师他们来的。”

    “那他们人呢?”云遮月四下里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唐宗炫师徒,“这究竟是什么个地方,为什么会如此的诡异?”

    整个空间并没有像刚才的那个地方那样黑暗,反倒有些白色的光不知从什么地方照射进来。

    王庆芝看着四面的墙壁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几个人还是在一起的,他们师徒二人走得有点快,我一时之间没有跟上,等我追着他们的时候,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堵墙,把我隔绝在了这里。”他走到一面墙跟前,“我怀疑这是个什么阵法,而且这个地方会动,你看刚刚我进来的时候,这四面的墙明明都是石头砌成的,还有一些岩石的缝隙,可是现在你再看已经变得光滑无比,不仅如此,我甚至能够透过这些光滑的墙面,看到刚才你们的影像。”

    云遮月有些不相信,她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一面白色的墙壁,“这墙壁只是比刚刚的石壁要白了一些而已,又不是透明的,如何能够看穿,看到我们的影像呢?”她话音刚落面前的那面墙壁上忽然就映出了几个年轻人的影子,她一下子就相信了。

    那四面的强越来越白就好像里面放置了白帜灯一样,而这整个空间却越来越冷,他们二人还有这只猴子,就仿佛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巨大的冰箱里,那墙面越白,他们感觉到的温度就越冷。

    “这……这是怎么回事?”云遮月不知所措的裹了裹衣衫。

    王庆芝则一脸淡然的说道,“我已经习惯了,等一会儿,这墙壁上的光芒散去之后就会暖和一些的。如果你实在冷的话,咱们可以依偎在一起,相互取个暖。”说完他张开手臂向云遮月走过去。

    云遮月很嫌弃的,往后躲了躲,“你可别过来,我就是冻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你怕什么,我只是单独的想让你暖和一些,并没有想要非礼你的意思。”王庆芝挨着她蹲下来,“你这人就是清高的很清高了,一辈子也不愿意承认跟我有些什么,到最后……”

    “王庆芝,你别再

    提这些事情了,我两个女儿都被你不知卖到哪里去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事情,若不是为了寻找女儿,我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这么多年以来,我对你只有恨。”云遮月说着对他投过去一丝冰冷的目光。她的头发和眉毛上都粘了一层白色的霜雪,嘴唇发紫,说话的声音都有一丝的颤抖。

    王庆芝黯然神伤道,“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解释那么多,女儿的丢失并不是我故意而为之,无论我跟你怎样解释,你都是不相信我的,我答应过你要帮你找回女儿,就不会食言的。”

    “你最好记得你的话。”云遮月咬着后槽牙吐出一句话来。此时此刻她浑身冻得已经有些麻木了,四指几乎都没有了温度。她怀里的小猴子也冷得不再叫唤,安安静静的窝在一旁。

    就在两个人都动的,快要崩溃的时候,四面的墙壁忽然哔哔**的响起来,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已经将墙壁内部的材质焚烧起来,四面的墙壁也变成了橘黄色。

    橘黄色的柔光看起来格外的温暖,两个人身上的寒冷逐渐的散去了。

    云遮月总算是有些缓过气来,她刚刚感觉自己险些被冻得失去知觉,就连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晰了。她睁开眼睛,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双腿双脚。那只猴子站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的闭目养神。

    王庆芝也感觉到一股暖流四面八方的吸过来,他也立刻站起身来看向四周,发现这一变化的时候,他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这万一要是又热起来,那可怎么办呢。不过好在整个密闭的空间并没有再继续的热下去。

    “哎呀,你看那是什么?”云遮月发现墙角处生长出来一根白色的植物,那植物就像是一条白色的海带,从坚硬的岩石里面钻出来,飞快地生长着,它的藤蔓长得尤为的迅速,不多时就长出了一米来长,让他们二人感到奇怪的是,这藤蔓并不攀岩,而是长的很独立、坚强。

    “别动,阿月,我觉得那个东西很危险。”王庆芝看了一眼生长出来的几条白色的东西,走到云遮月面前,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只小猴子极大的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去一探究竟被云遮月一把拉住了,“听话别去。”她呵斥了小猴子一声,它才乖乖的退到了她身边。

    那几缕白色的植物,并没有像刚才几个年轻人所在的空间里面的白色植物一样发起进攻,而是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王庆芝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探看了一眼,“那个东西长得很怪异,居然散发着一股类似于桂花的味道,应该有毒的。”

    云遮月也想到了这一点,“你最好离它远一点儿,它能够凭空从某个地方钻出来,就说明它一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在这个地方就算你百毒不侵,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她的话音刚落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于是回过头去。

    王庆芝见她回过头去,自己也急忙朝她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们身后的那面墙竟然碎裂了一道口子,隐隐约约地露出一线黄色的光芒。他立刻大步朝着那道光芒奔去,就在他靠近那束光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王庆芝!”云遮月大喊了一声然后带上小猴子也向着那束光奔了过去,不多时他们也被那束光吸到了另外一边。

    这一次他们两个人和唐大师师徒二人相遇了。

    唐大师和云苍尔正坐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旁点着火烤鱼吃,一抬头看见多了两个人,二人也都吃了一惊,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发现这两个人看上去有些面熟。

    唐宗炫叫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这个地方古怪的很,我和徒儿刚刚把那些怨魂全部都送走了,现在饿得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啊。”他热情地将手中烤好的另外一条鱼递给了云遮月。

    云遮月没有接,而是看着唐宗炫,“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竟然还有一条地下河,你们的鱼难道是从地下河里面捞上来的?”

    唐宗炫继续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鱼,“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你要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当时你们都让我去找那个左魂阵,我也在这个地方转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入口,稀里糊涂的就进来了,又稀里糊涂的找到了这里,然后就看到了那个所谓的锁魂阵,其实那个扶桑的老头设置的锁魂阵也并不严谨,我们师徒二人很容易就把它击破了,只是我没想到锁魂阵里面被他困住的怨魂很多,好在小爷我还会超度之术,很快便将他们全部都送走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真是浪费了我太多的精神力气,我以前替人家相面看宅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累。”

    唐宗炫很快就啃完了一条烤鱼,她继续抱怨道,“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感觉这鱼不好吃,没什么味道。”

    云苍尔也吃完了

    一条鱼,“师父,那是因为咱们考的时候没有带佐料,因此觉得不好吃。等我出去之后,再给你买更大的鱼烤来吃。”

    云遮月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还有一些的危险,“唐大师,你刚才说那个扶桑老头设置的锁魂阵并不牢固,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危险性,可是我觉得比锁魂阵更具有危险性的是这个古怪的地方。咱们现在恐怕很难走出去吧?”

    唐宗炫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衫,“你眼力不错,观察的果然细致,这个地方确实比锁魂阵还要可怕,这是一个闭环型的幻境。”

    他的话让几个人同时一愣都不明白地看向了他,王庆芝问道,“什么叫做闭环形的幻境?难道说我们几个人永远也走不出去了吗?”

    “不是永远也走不出去,而是想要走出去找到生门很难,这个幻境就像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型,我们所在的位置不知道是生门还是死门,更何况他也是一个流动型的,就算我们踩在生门上面,如果不知道该怎么破除,我们照样是走不出去的,一旦阵型变幻我们很有可能被推到死门。”唐宗炫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苍尔脸上露出一丝恐慌,“那我们要怎么样去找那个生门呢?”

    唐宗炫又回到原来的火堆旁坐下来,他凝望着烈火缓缓吐出一个字来——等。

    “这要等到几时?”王庆芝叫起来,他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起来,他摸了摸肚皮,“我今天早上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肚子饿得很,如果一直出不去的话,那不得饿死在这里吗。”

    唐宗炫抬眼看了他一眼,“这边不是有一条河吗,河里还有很多肥美的鱼,怎么可能饿死呢,再说了,除非这个地方它能够把这条河消失了。”

    “你老人家是怎么钓上来鱼的?”王庆芝走到河边看了一眼,那河面上映映着一层白色的雾气,他靠近那里就感觉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心想:“这要是下河摸鱼的话,还不得冻死?”

    唐宗炫笑道,“说来也很是奇怪,这条河你如果靠近它的话会感觉到很冷,但是它总会在某个时刻水温突然变得很正常,也会在某个时刻温度会升高,我们刚才抓鱼的时候,就是那河水的温度升高了以后,河里的鱼自动的跳出了水面,我和小云就趁着鱼跳出水面的时候抓了很多,那你看都在这个地方,你如果饿的话,自己再烤两条鱼吃。”他指着火堆旁边一块儿石头后面说道。

    王庆芝凑过钱去看了一眼,那石头垒成了一个小小的正方形,里面都是鱼,它们大大小小颜色各异。他俯下身来捡了两条大鱼,穿起来架在了火堆上,开始慢慢的烘烤。

    云遮月怀抱里的那只小猴子很安静的观望着一切,它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看到王庆芝烤鱼的时候,它也凑了过去,蹲在王庆芝身边眼睛不眨的盯着他。

    王庆芝摸了摸他的头,“你是不是也饿了呀,等着啊,一会就好了。”

    小猴子没有再理会他目光,投向了河边。

    不多时河水忽然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就像是谁家的锅子烧开了一大锅的水,接着成群结队的鱼忽然从水面扑了出来,它们跳跃的挣扎着逃出水面,似乎水里的温度已经不能够让它们生活了。

    很多各式各样的鱼儿被摔在了河面上,有的当场死去了,有的还在挣扎着。

    “无量天尊~太惨了!”唐宗炫感慨了一声,坐在地上开始给那些死去的小鱼儿们做超度,而云仓耳子忙不迭姨的将那些死去的鱼全部捡回来,放在它们刚才储藏余粮的地方。

    云遮月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也被惊呆了。

    小猴子见那些小鱼儿们全部跳出水面的时候,显得很兴奋,立刻跑到跳上来的小鱼,然后学着云苍尔的模样将抓住的小鱼全部都放进了储藏的地方。

    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从河中涌出来。

    几人顿时愣住了,不约而同地跑到河边,聚精会神地望着河面。

    不多时,河面的水温渐渐的下去了,不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但是当和水的温度回归到正常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河水之中钻了出来。

    四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面,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河里面会有人钻出来。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一个浑身被缠满了白色丝线的,人从河面上钻了出来,那人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蚕蛹,除了头部身上其他部位全部被那白色的东西缠裹着,而且丝丝缕缕的白色之间似乎还有些暗红色的血迹。

    他双眸紧闭,也不知道是死去了还是昏死过去了,待他飘出河面的时候,小猴子一眼就认出了他,它焦急的叫唤起来,然后在四个人之间徘徊着,不停的跟他们抱拳施礼,仿佛在请求他们去救他。

第二百章 成功脱困

    唐宗炫看着那具“浮尸”从水面上冲出来,一直飘到他们眼前,他伸手在那水中试探了一下,发觉水温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之前还要冷一些,于是回头对云苍尔说道,“小云过来搭把手。”

    云苍尔立刻走到他身边,唐宗炫左手拽住了他的手,然后伸出右手触摸河里的人。因为不知道这水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不敢贸然下河去打捞。正当他快要够着那人的手臂时,那原本闭着眼睛忽然就睁开了,唐宗炫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原来你还没死,真是吓死人了。”

    云遮月认出了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候云庭!“侯公子,怎么会是你?”

    候云庭躺在水面上一言不发,他眼神空洞而无神,脸上无尽的悲苦之色,没有人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那几乎是一场足以令他灰飞烟灭的恐怖经历,知道他现在睁开了眼睛,仍旧不相信自己闯过了那一关,疲惫的感觉,疼痛的感觉互相交织着,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身躯,血脉里都是冰冷的疼痛感,他浑身上下都被白色的丝线缠绕着,因此,一股巨大的束缚力让他窒息。

    在原慕岩和乐扶雪他们三个人被几个影子拖入地下之后,候云庭则被墙角处的几缕白色植物进攻了,那些东西仿佛在一瞬间受了巨大的蛊惑一样疯狂的生长着,犹如一条又一条的巨龙,向着毫无准备的候云庭飞扑过去。

    候云庭没有躲开他们的进攻,整个人便被那些东西五花大绑的拖进了,它们之中。它们像是一群又一群的吸血鬼,又像是被蜘蛛操控着的蛛网一样,一圈又一圈的,将候云庭牢牢地缠住。

    候云庭毫无还击之力,一颗心像是被巨网包裹住,窒息让他绝望。最开始的时候,他还用力的挣扎,企图摆脱这些东西的竖幅,他也感觉到自己的戾气正在慢慢的流逝,在整个人被这些东西全部缠绕住之后,他决定放弃挣扎,听天由命。

    那些东西力量非常强大,将它紧紧的包裹住之后用力的拉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石洞慢慢地塌陷了,一块石头砸在了候云庭的脑门上,他很快就被砸晕了过去,虽然晕的过去,但是他的整个人就好像是堕入了一个凄惨的梦境里。

    周边是无穷无尽的业火,眼前是灰蒙蒙的天地,他感觉自己像是穿梭在了阴鬼地狱里,身上每一个器官几乎都在疼痛,那是被一种东西用力按压住所产生的疼痛感。

    无边无尽的火在燃烧着他的身躯和思维,让他感受到无比的绝望。

    那样虚无缥缈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的消失了,他的意识在那种空洞之中逐渐的消散。直到后来他感觉到了一丝冰冷,内心的渴望被那一丝冰冷浇灌了一下,他忽然多了一份求生欲。

    强大的求生欲让他克制住了身体上的疼痛感,骤然睁开了眼睛……

    唐宗炫费尽力气,渐渐的接近了候云庭,好不容易碰触到了他身上的那些白色的东西时,想要将他一下子拉出水面的时候,忽然又退缩了,他意识到那些白色的东西并不是线,而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它们处处透露着一丝诡异且危险的气息。他回过头对云苍尔说,“小云拿一张符咒来。”

    云苍尔就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色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一番,然后递给了师父。

    唐宗炫接过那张银色的符咒,想了想咬破一根手指,滴了两滴血在上面,然后将它贴在了候云庭身上。一股浓浓的黑烟从那些白色的东西身上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疼痛感瞬间袭遍了候云庭的全身,他大叫一声猛然一跃竟然从河中跳了上来,像一条从水中逃出来的鱼一样在岸边挣扎了几下,便闭上了眼睛。

    王庆芝急忙将火堆上的鱼拿下来扔到了一旁,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饥饿了,走到候云庭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身上的白色东西。贴过符咒的地方已经化作了焦黑一片,其他的部位仍旧被一团一团的白色丝线缠绕着,并不时的散发出一股股黑色的烟气。“唐大师,他的身上缠的是什么呀?”

    “我看着有点像刚刚咱们在那个东西里看到的白色植物一样。”云遮月抢着说道。

    小猴子则蹲在候云庭身边,着急地叽叽喳喳地乱叫,仿佛在喊他赶快醒过来。

    唐宗炫也走到候云庭身边,他俯下身来仔细的观察着他身上的那些白色的东西,老实说那些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到过,因此也不能回答王庆芝刚刚提出的问题。

    云苍尔想到了什么说道,“师父,你记不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说上古的时候有阴湿之地会在怨气冲天的地方,生长一种叫做‘螭蜮’的虫子,那虫子通体是白色,如果没有怨灵的时候,他们则长得安安静静,像唯美的白色生物,一旦怨灵蛊惑,它们就会变成极具攻击力的动物,现

    在看来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就跟我曾经看到过的描写的螭蜮一样。”

    “螭蜮?”唐宗炫摸着下巴小声的重复了一句,“你说的有点道理。”他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儿,不知道这些书是他在哪里看过来的,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见到过呢?但是他也不能表现出来自己没有文化的样子,就想要考一考云苍尔,“你既然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了,那你知道该怎么解决吗?”

    “可以用火,我记得那本书上说过这些东西最怕火,这些东西身上都是毒素,还有怨气,一旦被他们缠上的话,整个人就会被他们的毒素所侵蚀,意识就会变得模糊起来,候云庭能挺到现在确实很不容易,不知道他能不能再醒过来了。”云苍尔有些心疼的看着候云庭,这家伙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过,也算是旧相识,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可是他现在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来帮助他。

    “难道说让我们在他的身上放一把火,那不会把他烧着吗?”王庆芝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火堆,起身就过去撤了一根燃烧的火棒,“说吧,要怎么烧它们?”

    云苍尔皱了皱眉,“你这样点下去,恐怕他整个人都会被烧成灰的。”

    “那要怎么弄?”王庆芝将火把塞到了他手上。“你来弄。”

    云苍尔看了一眼唐宗炫,“师父,这……这要怎么烧呀?”

    唐宗炫接过火把一咬牙一跺脚,点在了候云庭身上。

    滋溜——

    一股浓浓的黑烟从候云庭身上冒了出来,并没有一星半点的火光,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臭味儿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股臭气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又好像是死老鼠的气味,众人急忙捂住了口鼻。

    云苍尔说的挺对的,那些东西就是怕火在唐宗炫把火放在候云庭身上的时候,那些东西居然全部缩了出来,就好像是绑在候云庭身上的绳子,一下子放松了。

    而被火点燃的地方焦糊一片,唐宗炫又继续在其他的地方点了些火,很快便烧断了候云庭身上的那些缠绕着的白色“绳索”。

    候云庭依旧闭着双目。

    唐宗炫扔掉手上的火把,这次俯身看向候云庭,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从一个粪池里面刚刚爬出来,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息,他身上那件红色的长袍,此时此刻也已经乌黑一片。唐宗炫找来一根干净的棍子,轻轻的拨开他的衣衫,众人惊讶地发现候云庭浑身上下竟然像是被冰覆盖了一样,所有的皮肤几乎都变成了白色的!

    不仅如此,他皮肤内的血管都可以清晰而见,只是那血肉之中似乎隐隐约约的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让人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这……”云遮月急忙将头歪向了一旁,“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中了那种东西的毒,再也……”

    云苍尔叹道,“会有解药的,”他看了一下其他三个人,“你们身上有没有匕首?”

    王庆芝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刀来递给了他,“你要干嘛?”

    云苍尔接过短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跪下来拉住候云庭的一只胳膊,看准了一条跳跃着的血脉之后,他轻轻地划破了候云庭,透明的皮肤。

    其他几个人纷纷侧过头去不忍心再看,然而并没有鲜血流出来,在他划过候云庭皮肤的那一刹那,他的血液竟然变成了白色的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那些东西落在地上之后,就像当初乐扶雪给萧如影解读一样,钻进了泥土之中,须臾之间就长出来一株又一株的白色东西!

    其他三个人看到这一幕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唐宗炫道,“这个东西真是太有意思了,没想到它的解药竟然藏在这里。”他说着伸手就踩下了一株白色的植物,然后将它们斩成一段一段的,俯身喂给了候云庭。

    王庆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还真是应了那句天下之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看来我得收集一点儿这东西。”他说着也要伸手去采。

    唐宗炫笑道,“你要这东西没有用的。”

    “这些东西不是能够克服那些白色的东西吗,我装回去一些制毒。”王庆芝仍旧采了一株,切碎了之后放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竹筒中。

    云苍尔叹道,“这些东西特别的有个性,他们只能解宿主身体内的毒,一旦用在别的地方,这玩意儿一点用处都没有,你现在采下来的是这样子的,等你拿出去之后,他们就会化成一滩冰水。奉劝你还是不要做这些无用功了。”

    王庆芝被泼了一盆冷水,但依然很固执地将竹筒放进了随身的拉链之中。

    云遮月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来递给了唐宗炫,“我看他伤的很严重,不知道这些药能不能给他疗伤。”

    唐宗炫摆了摆手,“你的好意就先收回去吧,他拂过解药之后便不会死了,只是他的体内可

    能会一直隐藏着这种白色的毒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清楚干净的,道士刚刚划破的地方需要包扎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金疮药,若是有的话给他包扎一下。”

    云遮月又将那瓶药收好,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叹了口气。

    王庆芝则从随身带的包之中找出来一瓶金疮药,“我这里有我来给他包扎,阿月平时最见不得流血了,这些小事情还是我来做吧。”

    云苍耳从他手中抢过那瓶药来,“还是我来吧。”说着开始细心的给候云庭包扎伤口。“他的身体好像开始发烧了,他的手和额头都很烫。”他有些不太自信的看向唐宗炫,“师父,你说他这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吗?”

    “嗯,解药已经在他体内开始发作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他疗伤,虽然说他的体内已经有了解药,但还需要其他的药物配合,在这里待上一两天还可以,时间久了他迟早会被这种东西拖累死的。”唐宗炫叹道。

    “师父,我在想出路会不会就在这河里?你看刚刚候云庭就是从这里出现的,而且我们在超度完那些怨灵之后,就一直发现这个空间在缩小,但是这条河却始终没有变化。”云苍尔盯着那条河认真的分析。

    云遮月走到河边,望着那些河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云师父说的有道理,咱们要不要试一试?”

    唐宗炫摇了摇头,“这样做有些冒险万一这个东西不是真实的,那我们很可能会一起踏入死门,到时候万劫不复。据我分析这个东西之所以没有跟着变化,不是因为它是出路而是因为跟当初的制定者有关系,那个人很高明他在这里做了一个骗局,让人很容易觉得这条河流有问题,或者是说将它认成生门。”

    王庆芝听了半天坐在河边开始吃他刚才没有顾得上吃的烤鱼,才吃了两口便觉得食之无味,“唐大师,你觉得这是个骗局,可我怎么觉得不像是个骗局呢。”他一边说着便将自己吃的鱼骨头一股脑的丢进了河里。

    只听嘶的一声,他丢进去的鱼,狗头便化作了一股白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见了这一幕纷纷惊愕,云苍尔道,“看来还是师父说的有道理这条河确实不是通往外界的道路,只是我们已经在这里分析了半天了,也找不到生门在哪里,师父您说要等,可现在又说必须要马上离开,到底该等还是离开呢?”

    云遮月选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来,开始闭目养神,小猴子则蹲在候云庭身边一声不吭的守护着他。

    唐宗炫叹道,“暂时先等等看,小云你再给我一张符咒。”

    云苍尔从怀里再次摸出一张符咒来交给了师父,“您这是……”

    唐宗炫接过符咒,起身在这个不大的山洞里面来回踱了几步,然后选了一个他觉得合适的位置坐了下来,接着他将那张符咒铺在地上,从手上挤了一滴血滴在了上面,然后一阵念念有词。

    那张符咒呼的一下无风而动飘在了半空,接着散发出一股又一股巨大的黄色的光芒光芒在唐宗炫的周身围绕起来,将他团团的包裹住。

    而唐宗炫身子下则出现了一个巨大金色的八卦,八个方位对应的八个门位,风雨雷电山石川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宗炫终于睁开了眼睛,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喜悦,“我找到了!”他惊喜的大叫了一声,然后看向自己的徒弟,“小云,咱们可以出去了!”

    众人听见他这一声可以出去了,也都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王庆芝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唐大师,咱们路在何方?”

    唐宗炫用力的踹了一脚地下,“就在这脚下。”

    三个人皆是疑惑地看着他,“脚下?”

    “对,生门就在脚下。刚刚我们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它一直都在变换,现在刚好就变到了我们的脚下。”唐宗炫肯定的说道,“你们先站在一旁,我来试试看。”他说着回到刚才坐过的那个地方,然后用力的踹了一下地面,开始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但是他整个人跳起来再次落在地面上的时候,那地上竟然被他砸下了一个巨大的坑。

    三人看着他,唐宗炫这次跳起来猛然砸向地面,这一次他真的成功了,他在三个人面前跌到了地底,只留下一个巨大而深沉的洞。

    王庆芝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来,他急忙要追随着唐大师跳下去,却被云遮月一把拉住了,她只得只还躺在地上的候云庭,“你跟小云师父一起带他下去,你若是走了小云师父一个人没有办法带他离开。”她说完便把小猴子叫到身旁,抱着它一起跳了下去。

    王庆芝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走到云苍尔身边,跟他一起带着候云庭从那个坑里跳了下去。

第二百零一章 出不去了

    众人从那个地下洞里面跳下去之后,那地面渐渐的恢复了原样。

    一阵晕眩之后,众人落在了一个狭长的洞穴之中,那洞穴并不黑暗,坚硬的石壁上还燃着长明灯。

    唐宗炫打量了一下这个狭长的石洞,“没想到咱们居然到了地下迷宫。只是还得去找出口。”

    云苍尔将候云庭扶起来,“师父,我怎么觉得咱们在这里也不是很安全呢。”

    “没事儿,这里就已经安全了。”唐宗炫说着大步朝前方走去,“这里是那个金面郎君的地盘儿,那小子虽然有点个性,但是不会说为难我们的。”

    云苍尔身材有些弱小,扛着候云庭还有些费劲,走了几步就感觉累的不上气来,“师父,你老人家走慢一点儿。”

    唐宗炫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刻停下了脚步,“小云,另外两个人没有跟你一起下来吗?”

    经他这样一说云苍耳也回过头看去,他身后没有,云遮月和王庆芝,他也吃了一惊,“不对呀我和那位王前辈一起跳下来的,云前辈在我们前面,可以说我是最后一个才下来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那里的,怎么这个地方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呢,这还真是奇怪呀。”

    唐宗炫闭上眼睛冥想了片刻,他感受不到任何的东西,包括危险和安全的那种感觉,眼前只有一片空白。“糟了,咱们依然是没有走出去呢,这个地方只是另一个幻境。我就说闭环的幻境又怎么能够轻易的离开呢。”

    “那怎么办呀师父,我们两个倒没什么事我就是担心侯兄弟,他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身子有些发热,如果不能够及时的处理他身上的伤口,恐怕他是吃不消的。”云苍尔有些着急了。

    “别着急,我们就算是再着急也没有办法,他若是能撑得下去,就是最好的撑不下去,这也是他的命。”唐宗炫无奈的叹道,“你记不记得咱们刚刚那个洞穴清除锁魂阵的时候,还看到了原慕岩他们几个人,当时他们几个也是困在一个密闭的东西里,现在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脱离那个东西,就算是脱离了那个东西,也不一定能够脱离这个闭环的幻境,我实在是想不出来,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整出来这么大一出戏,难道就是为了打垮我们?也真是太抬举我们了。”

    “您的意思是说大家伙从进到那个客栈的时候,就已经踏进了这个幻境的陷阱里面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几个人是不是都被困住了?”云苍尔想起原慕岩他们所在的那个幻境的画面,那时候他还以为他们只是在山洞外面等着呢,没想到他们也同样是被困住了。

    唐宗炫回身看到了石壁上的一个画面:一个巨大的环形里面有许多的圆圈,每一个圆圈里面都圈住了几个人,那些人被束缚住了手脚蒙住了眼睛,他们蹲在圆圈的最底部,双手五指蜷缩,挣扎着似乎想要勾到什么东西。

    “师父这是什么?”云苍尔也看到了那个诡异的画面。

    唐宗炫抬手在墙壁上轻轻的摸了摸,那画面竟然换了一个模样——一个老头儿坐在一处高山上,闭目养神,他的对面这是悬崖峭壁,悬崖峭壁里面堆积了许多的尸骨,一些不知道是人还是僵尸的东西,从尸骨之中攀爬出来,努力的想要往上攀登。而那老头的脸上则渐渐地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哎呀,它怎么变了?”云苍尔也发现了这诡异的一幕,“师父,这究竟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啊。”

    “咱们一直都在这个家伙操控的幻境之中,或许不是他一个人在操控。”唐宗炫认真的盯着那个可以变换的画面,“刚才的那一幕就是我们几个人被困在幻境里面的情景,一个圆形的环就是那个闭合的环境,里面被束缚住的人就是原慕岩他们几个还有其他的圈圈里的是我们……”

    “那现在的这幅画是不是指的也是我们?”云苍尔紧张起来,“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会不会被打入悬崖底部再也爬不上来?”

    唐宗炫摇了摇头,目光锁定在那个可以变换的画面上,这时候他发现那面墙上冒出了一股黑烟儿,刚才的那个画面全部都消散了,换而言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让人想不通的是那骷髅头的两个黑色的眼洞之中,竟然浮现出两个八卦阵型来!

    那两个八卦阵型各不相同,阴阳鱼的方向也不相同,它们飞速的旋转着就像两个巨大的漩涡。

    唐宗炫立刻将头别到了一旁,“小云不要看它!那个东西带着强大的蛊惑性,一旦卷进去的话,意识就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云苍尔也很听话的扭过头去,“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他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候云庭,“侯兄弟身上越来越烫了,而且你看他的脸

    色惨白如纸,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来。”

    “咱们往前走,就算是幻境之中,我想也应该有东西可以帮他。”唐宗炫说着快步朝前奔去。

    云苍尔咬了咬牙,将候云庭背在了身上,追着师父,大步朝前赶去。

    云遮月抱着小猴子那个地洞之中跳下去,来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地窖之中,这个地窖就是之前原慕岩他们掉下来的地方。

    眼前一片漆黑,云遮月在下面缓了好长时间,才慢慢的适应了黑暗,她模模糊糊的看着不远处有一架软梯,于是将小猴子放在地上,“猴儿,那前面有一个梯子,你先顺着爬上去,我就跟在你身后。”她凑到它耳边小声地叮嘱了一句,小猴子很听话的,朝着她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一人一猴很快就从那个地窖里面爬了上来。

    外面的天是黑色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云遮月看着面前的小院,以及房屋。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她和原慕岩他们感觉的是一样的:以为这里是现实世界。

    可殊不知他们依然没有脱离幻境。

    云遮月带着猴子走到正房门口轻轻的敲了两声,不多时房门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来一个小姑娘的头,“请问你是——”

    云遮月知道自己无论怎样解释眼前这个孩子,恐怕也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她只得撒谎,“我也只是路过的,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宿,不知道可不可以,你放心,我会给你银子的。”

    小姑娘打开房门把她让了进去,她又引着她往西侧的房间走去,“已经过了午夜了这会儿,大街上早就已经没有人了,我看你也不是路过的吧?”小女孩儿将手中的蜡烛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盯着云遮月看了又看,“你应该是从那个地方下来的,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云遮月听了这话立刻吃了一大惊,眼前这个小姑娘看似年纪不大,但好像又懂得了很多的东西,特别是他们这一次经历的事情,难道说这丫头是个知情者?亦或是幕后操控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忍不住询问。

    “天色太晚了,你还是赶紧睡觉吧,梦里面你也许会找到答案。”小姑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一种极具魔力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这两句话起到了很大程度的催眠作用。

    云遮月很快便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小猴子则躲在房间里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它的眼睛里大概看到了更加凶残的画面,只是他没有办法表露出来,也不敢表达出来。

    天色渐渐的亮了,原慕岩一直坐在乐扶雪的床前等待着她能够醒过来,就那样不知不觉的握着她的一只手,在她的床边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乐扶雪也醒了过来。

    原慕岩激动的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发现她体温是正常的,这才放下心来,“雪儿,你昨天是怎么了?”

    乐扶雪对于昨天的记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此时此刻,她只记得自己去一个很大的药店里面买了药,然后回来就晕了过去,至于是怎么晕倒的,她完全没有印象。“我昨天买了药,你有没有给我收起来?”

    原慕岩道,“你的药已经熬过吃掉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地醒过来了。还有他们说如果你醒过来了,就让我去告诉芊芊姑娘一声,让她给你准备泡澡的水。”说着起身就要离开房间,被乐扶雪一把拉住了,她温柔的说道,“先别走。”

    原慕岩只好又坐下来,乐扶雪挣扎着坐起身来靠在了他的怀里,“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梦里面到处都没什么人烟,而我昨天去买药的时候,我记得那药店里好像也没什么人,不过我抓好药之后还是给他们留下了银子……老原,现在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觉得咱们好像被人利用了,好像一直有两股势力在做斗争,咱们被夹在中间,没有办法脱身,也没有办法离开,更没有办法去趋炎附势其中一方势力……”

    原慕岩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咱们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吗?而且我们现在都挺好的,等你和影儿受伤痊愈之后,咱们就一起离开,到时候咱们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盖一座茅草屋围一个篱笆院,然后你再给我生一个小孩,咱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乐扶雪此刻只觉得一股悲伤从心中流出来,她感觉自己永远也没有办法跟他过上这样的日子,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会在不久的将来,以一个很惨烈的方式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悲伤的不能自已,泪水也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老原,咱们都被困在这里了,咱们现在没有办法出去。”

    “不会的,你开始的时候怀疑他们不是真

    正的影子,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他们就是小金的影子,而且还是我熟悉的人。”原慕岩劝慰道。

    乐扶雪再次叹了口气,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我还在梦里面见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但是我看不到她的五官,我只知道她跟我很相像,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只可惜这只是一个梦,要是真的那多好呀。”

    原慕岩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你看你说这些小孩子话,她要是你的话那就不好了,什么都要冒充你的,甚至有可能还会去抢夺你的东西,这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心中的宝贝。”

    “老原,如果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我也希望她能够陪伴你。”乐扶雪说的很郑重也很有诚意。

    原慕岩却有些生气了,“雪儿你别胡说,什么叫你不在我身边了,我不管,反正以后我在哪里,你就要在哪里,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再将你一个人丢在某个地方了,就算是师父让你桃花谷做谷主,那我也要跟过去做上门女婿。”他紧紧的拥着她心里也产生了一丝不安,好像是下一秒她就真的离开自己了。

    这时候,那个叫做芊芊的女孩走了进来,她低着头,小声问道,“乐姑娘现在感觉如何了?若是已经退了烧的话我这就去为您准备洗澡水,小主子已经说过了,您得再接着泡一下澡,这样身体内的毒素才能够消除。”

    原慕岩对姑娘挥了挥手,“多谢你了,你去准备吧。对了,告诉夜姑娘让她准备些早饭送过来。”

    小女孩依然低着头说道,“这个不劳公子费心早饭已经送到门外了,你若是饿了我这就让她们把饭送过来,正好乐姑娘也吃一点。”

    “那很好,快安排吧。”原慕岩对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看来夜姑娘还是挺贴心的。”

    “夜姑娘对你那是没得说,如果实在是找不到跟我长的一样的那个姑娘的话,夜姑娘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乐扶雪小声的说着,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顿时觉得有些心酸起来。

    原慕岩有些生气,“雪儿,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体虚弱而已,你没有必要总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与其到那些东西搅乱你的心情倒不如好好的想一想,咱们出去之后要去哪里跟猴子他们会合。现在也不知道猴子他们有没有出来,还有唐大师和云兄弟,他们两个不知道有没有找到锁魂阵,并且破除它。”

    乐扶雪刚要说话,外面的几个丫头已经把饭菜准备好送了过来。她挣扎着坐起身坐在床边,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老原,今天这粥很香啊,我感觉自己已经饿了很久了。”说着拿起粥碗开始喝粥。

    原慕岩见她似乎食欲不错,微笑道,“这大概是他们特意为你准备的,毕竟大病初愈的人都没什么胃口,你肯这样吃粥她们的功劳也不小呢。”

    “影儿怎么样了?”乐扶雪吃了一半便将碗放下来,擦了擦嘴问。

    “你放心吧那边有人照顾她的,再吃一点,这一碗就吃完了。吃得多好得快。”原慕岩像哄孩子一样轻声说。

    乐扶雪却放下了手上的勺子,“吃一点就行了不想再吃了。我现在感觉还是很困,闭上眼睛几乎就能够睡着,你吃完饭就去影儿那边照顾她吧,我或许真得好好的泡个澡了,这一身的汗味儿都感觉臭烘烘的。”

    原慕岩笑了笑,然后很快将自己的那碗饭吃完了。“那我就先过去了,等一会儿我再来看你。”

    “嗯。”乐扶雪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原慕岩离开了。

    原慕岩刚刚走出房门就看见对面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他很熟悉的人,他不由得住了脱口叫道,“云前辈,您怎么也在这里?”

    云遮月很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原慕岩,她立刻走到了原慕岩面前,“原公子,我真没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你,你身边的两个姑娘呢?”

    原慕岩叹了一口气,“她们两个都受伤了,我现在在等她们养好伤,等她们好了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前辈,您就一个人来了吗,我师父还有唐大师他们呢?我记得我们下来之前,你们几个是在一起的,不知道你们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几个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们几个也走散了,我当时其实是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古怪的,带着你们进去之后我走了很长一段路,发现竟然跟你们分开了,等我再想原路返回去找你们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回不去了。我在那个地方看到了你师父,我们两个原本以为会离开那里,但是我们又调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看见了唐大师他们。”

    “那后来呢?”原慕岩问。

第二百零二章 被监视了

    云遮月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们来的时候这里有没有过晴天?”她没有回答原慕岩的话,反倒是问了他一句。

    原慕岩挠了挠后脑勺,对于他这个问题他觉得有些奇怪,同时他的大脑又飞速的旋转,在想究竟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晴天呢?可让他感觉很奇怪的是他的头一阵晕眩,那天他们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情景,他竟然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现在的感觉很不好,你看看现在这天气灰蒙蒙的很不真实,虽然说时令已经到了深秋时节,但是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云遮月目光悠远地看向墙外的方向,“咱们好像都上当了。”

    原慕岩有点不太理解,“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我师父怎么没有跟您一起来?你们后来究竟经历了什么,之前不是都在一起吗,难道出来的时候走散了?”

    “唐大师在那个山洞里面找到了所谓的声纹,便将我们带了出来,我们以为会到一个地方,但是我没想到我自己落在了一个地窖里,他们几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云遮月叹道,“本来我以为唐大师之前说的话是无稽之谈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看来咱们还真的是杜了一个没有出路的幻境里。这一场梦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对应该是好几个很厉害的人一起在操控,看来是想教我们几个一网打尽。”

    原慕岩听着她的话,脑子里回想起他们来这个客栈之前的一些事情,他想起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冒充了云遮月,带着他们到了迷雾丛林,可是他们几个人并没有进那个迷雾森林里而是直接返了回来,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走进了那个迷幻的梦境之中?但如果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又是从什么时候呢?他找不到一个起始点。

    “一个扶桑术士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的,你师父和唐大师都是这样说的,除非是几个人联手,只是现在我们就算是能够知道是谁和谁在联手,我们也没有办法去将他们怎么样,因为我们现在走不出去的话,做不了任何事情。”云遮月低下头来,“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在这个里面遇到的任何人,他们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轻易去相信,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如果去轻信了他们的话,很有可能会将你带进一个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可是如果不相信她们,咱们又该如何呢?”原慕岩长叹了一声,其实他从内心里已经开始相信这里的人了,因为他觉得她们这些影子根本就没有在害他们,反而帮了他们不少忙,如果连这些人都是坏的那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呢?

    “所以说这里是一个迷幻阵,你相信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对方按照你所想象的,或者是你所认识的那些人去设置的也许是一幅画也许是其他的东西他们用幻术将那些人召唤进来,让你感觉她们是真实存在,甚至是有血有肉有思维的。其实说到底也都是傀儡而已。”云遮月一针见血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原慕岩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按照云遮月的话来说,他们现在还是在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之中,而这个梦境和普通的梦境是不一样的,普通的梦境都是孤独的,没有任何人能够融入到其他人的梦境之中,而现在这个梦境却是相通的。就像是曾经他看到的一部科幻电影,盗梦空间一样,他们用高科技的手段而让队友们进入了同一个梦境里。而现在没有人用高科技的手段,反而用了一种特别玄幻的手段,将他们困在了这个不真实的世界里。

    原慕岩不禁在想:如果他们现在找不到出路的话,会不会被永远的困在这里?那到时候他们现实中的身体会不会死亡甚至腐烂?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意识流的穿梭,而是身体的穿梭,换而言之就是他们整个人都在这个幻境之中,就算是出不去的话,被困住的也是他们整个人,而不是灵魂或者是意识。

    “我和你师父掉在一个空间里,那个空间里很古怪,温度时冷时热,后来我们在一面墙上看到了你们的影像,你师父还对着你们的影像在那里说话,他想提醒你们要注意安全,但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后来我们稀里糊涂的就离开了那个地方,来到了唐大师他们所在的那个山洞里,当时唐大师跟我说他和小云师父已经把锁魂阵破掉了,在找出路。”云遮月见他不说话,便将自己的经历一一告诉了他,“正在我们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那条地下河里漂上来一个人,他浑身上下被白色的丝线包裹住了,就像一个蚕蛹一样,只露出了头部。大家将他就下来之后才发现竟然是侯公子。”

    “竟然是猴子?那他怎

    么样?”原慕岩总算打听到了猴子的下落一颗悬着的心有些落下来,“他哪里受伤了吗?”

    云遮月点的点头,轻叹道,“他受了很重的伤,我记得你们在那个密闭的空间里的时候,萧姑娘的一条胳膊曾经被那白色的植物缠绕过,后来听说伤势很严重。”

    “对,要不是雪儿聪明,及时的替影儿把伤口处理了一下,说不定那丫头已经毒发身亡了,对了云黔为你们见多识广,知不知道那白色的植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云遮月摇头,“我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见过那种东西,我听小云师父说那种东西是一种上古留下来的诡异的虫子,叫做螭蜮,一旦受到怨气和戾气的蛊惑,它立刻就会变成绳索一样,向对面的人发出进攻,被它缠住的人一定会中毒,如果不能够及时解毒的话,不出三天此人就会暴病而亡,甚至会灰飞烟灭。”

    听到这原慕岩一下子惊住,“我刚刚听你说猴子浑身上下都被缠满的那些白色的丝线,那要是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死路一条了?他现在在哪里?”

    云遮月叹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是我只知道唐大师给他解了毒,大约是跟老王和唐大师他们在一起。我觉得侯公子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我担心他们若是没有食物的话会撑不住的,也不知道他们掉到哪里去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怀疑这里不是真实的存在,就是因为我发现呢,只有我一个人掉在了这里,而他们另外三个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才觉得我们的境遇跟上一次是一样的,如果这里不是幻境的话那么大家应该会掉在一个地方,可是事实正好相反,四分五裂。”

    她说的很有道理原慕岩耐心的听着,听完之后他才接着说道,“希望他们都还好吧,也没准儿过一会儿咱们就能够遇到了呢,这谁也说不清楚。”

    他们在这里有一沓没一沓搭的说着话的时候,后面的两个黑衣女子便将耳朵悄悄地贴在墙上,倾听的他们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两个小丫头是耳朵不好使,还是因为云遮月他们说的太有技术含量了,这俩小丫头听了半天竟然觉得没有一句话是有用的,加上孩子的性格又有些贪玩,只听了两三分钟,这俩小家伙就跑到一边去玩儿了。

    云遮月很显然是知道有人在偷听她们,她也故意将那些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以此希望能够警醒大伙儿。

    很快原慕岩也发现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他压低了声音,对云遮月说道,“云前辈刚刚有人在偷听咱们说话。”

    “我知道呀,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他们家的主子肯定会后悔派他们两个来监听的。”云遮月说的话再次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此刻有凉风拂过,她只觉得浑身一抖,就连头上的发饰都有些松散了,她抬起手往后面摸了摸,取下来一把碧绿色的簪子来,很郑重的重新给自己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将碧绿色的扇子再次插在了头上。

    原慕岩还想再跟她说些什么,云遮月却对他摆了摆手,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慕岩只好去看萧如影了。

    萧如影已经吃完了,半靠着坐在床上,听见动静立刻高声喊道,“原哥哥是你吗?”她看上去脸色好多了,就连声音都洪亮了许多。

    原慕岩听见她的话,一脚跨进门里去,“我听你说话声音都好了很多,怎么今天觉得舒服了吧?你的胳膊还疼不疼?”

    萧如影看见他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来,“胳膊已经不疼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一个小丫头给我换过药了,我听说乐姐姐好像哪里不舒服,她现在怎么样了?”

    原慕岩坐在她的床边,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她的脸 “嗯,挺不错的,看上去气色好多了,今天有没有多吃一点饭?”

    “嗯,当然了。那几个丫头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萧如影摸了摸脸很夸张地说,“我怎么觉得我都长胖了呢。”

    原慕岩抬手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咱们咱来这里几天呀,你就吃胖了,这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原哥哥,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出去玩儿,要是今天一天在憋在这里,我估计我都要被憋死了,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想让你陪我四处转转。”萧如影像个小孩子似的拉住了原慕岩的手,轻轻的晃动着央求着,“原哥哥,我保证我会很乖的,可以吗?”

    原慕岩心想与其在这里做困兽之斗,倒不如主动出击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离开这里,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带你出去,但是咱们不是去玩儿。咱们得带着任务出去

    。”

    “不是去玩儿,要带着任务去干什么呀?”萧如影满眼疑惑地看着原慕岩,期待着他说后面的话。

    “我知道如果这样说的话,你可能会有些害怕,但是我又不得不将事情的真实性告诉你,咱们现在应该还没有离开幻境,所以呢,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出去的话,不要以玩儿为主,咱们得找出口。”原慕岩说道。

    萧如影果然还是吃了一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原慕岩,“你是说咱们还是被困在一个地方?可是那个时候乐姐姐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在现实之中呀,如果我们还在幻境之中,那我们是不是就很危险?”

    原慕岩一向不太会安慰人,而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一旦陷入一个惊慌之中就会变得十分敏感脆弱,他不想让这丫头如此的担惊害怕,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她。想了想也只好说,“目前咱们还是安全的,但是我们也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毕竟在这个暗流涌动的地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踩到雷上了。更何况你和雪儿两个人又都受了重伤,你现在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身体还是没有完全的康复,雪儿就更不用说了。”

    萧如影叹了一口气,“原哥哥,咱们要不现在出去吧,四处走走看看,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我是说如果可以找得到通道的话,咱们就一起离开。”

    原慕岩心想哪里会有那么好的事情,随便一走就能找到出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几个就不会被困在幻境之中这么长时间了。“你先换个衣服吧,我到外面去等你。”说着他转身出了房间。

    萧如影果然还是小女孩的心性,听说要出去玩儿了就开心的不得了,掀开被子下了地,然后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裙子穿上了,又坐在柜台前细细的梳理了一下头发,这时她听见脚步声再次传过来,便头也不回地说道,“原哥哥,你不是说在外面等我吗?我马上就好了。”

    忽然她面前的铜镜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个身影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硬决绝地站在她身后,就像是一个幽灵一般。

    萧如影被吓了一跳她惊叫着扔掉了手上的梳子,“你,你是什么?”她不敢去捡掉在地上的梳子,也不敢抬起头,再看铜镜里的人一眼。

    那黑影弯下腰去将地上的梳子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萧姑娘不必如此担惊受怕,奴不是鬼,奴只是来提醒你,白天的时候千万不要到处乱,否则就会引火烧身。”她最后这句话说得颇为声音带着一股子威胁的味道,也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吓住了萧如影。

    萧如影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了,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她看向四周,并没有人站在这房间里的哪个角落里,她不禁有些奇怪:他和原慕岩刚刚说的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这些人的耳朵里,而这些人就趁机来警告她。如果按照原慕岩的分析的话,这些人应该不是金面郎君的影子,难道说江湖上又创建了一个跟金面郎君一样的帮派?可是他们行走江湖也有这么多年了,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在哪个地方,哪个山上又新办了课外班的。

    原慕岩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又进来了,“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干什么都是这么慢慢悠悠不着不急的呢,还要不要出去玩儿了?”。

    萧如影应了一声,然后坐在化妆镜前,认认真真的给自己梳头发,不一会儿合适她的发型就搞定了。梳理完的头发,萧如影说道,“原哥哥,我们的话被别人给监听了,我刚刚不是跟你说想要出去玩儿吗?后来就有个丫鬟跑过来警告我说我不能离开房间半步,你说咱们还能顺利的出去吗?”

    “能不能出去其实全看心情,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挡不住我们的,我两把飞刀扔过去就结过了他们的性命,只是我现在不适合大开杀戒,因为毕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什么人。”原慕岩感叹了一句,“要不咱们就白天先待在这里,等傍晚的时候再一起偷偷的潜出去,等到约么夜里十一二点钟的时候,我再叫你送回来。”

    萧如影嘟起了嘴巴,将头上的一根簪子拔下来,扔在了桌子上。“白天出门还能去看看热闹,大晚上的出门有什么呀,空旷的街道难道还没有看够吗?”

    “可是晚上的安全系数要比白天低一些,所以你呀,就先别想着玩儿呢,咱们得尽快的找到通道的钥匙,只要能够解决了出去的问题,以后你想去哪里玩儿,看多少热闹都是可以的。”原慕岩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说道,“你看外面的天很快就要下雨了,说不定咱们出去的话,就会被淋成落汤鸡的,到时候又得生病了。”

    “好吧,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出去了。”萧如影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床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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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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