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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色传说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txt下载     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三章 邪恶反噬

    明阙站在那个古怪的雕像前盯着他,仔细的看了一遍,却看不出这尊雕像哪里不对劲,但他却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那种感觉在他心里慢慢的浮上来,一颗心不由得跟着颤抖了一下。

    “它,它的眼睛眨了一下!”赵昭婉儿惊叫了一声,快步走到明阙身边,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明阙抬起头看向那尊雕像的眼睛,那眼睛依旧是原来的样子,黑白分明的瞳仁只是现在看上去倒是有些柔和了许多,也更加的真实,那黑色的眸子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漩涡,不能看得太久,否则就会被卷入其中,明阙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他立刻拉起婉儿的手,大步朝门外奔去,“那个东西不能看。”

    “我觉得它很邪性。”两个人走出那间破庙很远一段距离之后,婉儿才说道。

    明阙回头向那个破庙张望了一眼,他忽然发现那个破庙就好像一个黑洞洞的大嘴,外面明明是晴朗的天,阳光普照着大地,却照不进那张黑色的嘴巴里。隐约之间他仿佛看到一个黑东西,从那个嘴巴里跳了出来,并且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奔过来。明阙抓起婉儿的手再次朝着小城的方向奔去。

    “明哥哥我有些跑不动了。”婉儿累得气喘吁吁,“咱们可以休息一下吗?”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吧。”明阙丝毫不敢懈怠,他抬起头看看前面城门已经在不远处了,“婉儿再坚持一下,咱们马上就要到了。”

    婉儿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她双唇没有了一丝血色,“明哥哥,我真的跑不动了。”

    明阙毫不犹豫地蹲在她面前,“我来背你。”说着便将婉儿背在了身后,大步朝着城门飞奔而去。

    守城的两个小将看到明阙如此的焦急便有些不解,“这位公子你身后有狼啊?还是有仇人?怎么如此着慌。……哎,你家娘子是不是生病了?”

    明阙顾不上搭理他们,他感觉婉儿似乎有些异常,背着她停在城门口处,也将她慢慢的放下来,可是赵昭婉儿就像昏迷了一样,他一放在地上她整个人便瘫倒在地了。“婉儿,婉儿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明阙焦急的拍了拍婉儿的脸,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的娘子怕是生了寒疾,你还是赶快将她带到一个医馆看看吧。”一个担着担子出来卖菜的老大娘凑上钱说道。

    明阙不敢耽误立刻将婉儿抱起来,朝着医馆的方向奔去,他们在这个小城里住了好长时间了,医馆在什么地方他还是很清楚的,大约一袋烟的功夫他终于将婉儿带到了医馆。

    一个头发胡子全部花白了,老人家给婉儿诊了诊脉,他捋着胡子笑道,“你家娘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太疲乏了。”

    “她都累得昏迷了,还没什么大事吗?”明阙一脸担忧的看着紧闭双目的婉儿。

    老郎中笑得更大声了,“她根本不是昏迷了,而是睡着了。你带她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也就没事了。”

    睡着了?“就这么简单?”明阙将信将疑地看着那个郎中,“我们昨晚上因为有些事情在城外的一个破庙里住了一个晚上,所以说有篝火点着可依旧感觉的寒冷,我夫人真的只是睡着了吗?”

    老郎中收起笑,“不错,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将她带回家之后为她准备一碗姜茶,待她醒来喂给她喝下去,趋趋寒气,就什么事都没有。”

    明阙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媳妇儿没事儿,那就再好不过了,他将她抱回家里,又亲自到厨房里为她煮了姜茶。

    彭阳那边收到那份人头礼物的时候,心里着实着了慌,他也曾派人去调查究竟是什么人给他送了这份大礼,直到北风说起那个黑影好像是带着一张面具。他的心头才猛然一震,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喜欢戴着金色的面具。

    可是他们四大门派跟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要把柳锦清杀了,并且将他的头颅送给自己当做礼物?这明明就是砸场子的呀。

    今日来参加宴席的众人,因为这件事情纷纷离开了彭家。而柳家老爷子也因为儿子被杀悲痛欲绝,这柳锦清是老爷子将近四十岁的时候才得到的儿子,也是他家里唯一的男丁,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老爷子自然是不甘心。

    柳老头回家之后,立刻让人把昨天晚上跟着儿子的几个下人找了过来,那几个下人看老爷子铁青着脸,都吓得不敢说话。老爷子开门见山的询问,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众口一词: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头勃然大怒,“我柳家养你们这些人,不是让你们在我家白吃白喝的,你们平时跟着少爷,他无论做什么你们都会看得清清楚楚,昨夜他究竟是怎么被杀的,被什么人杀的你们

    却没人知道吗?!这么大的事情,他若遇害总会大声呼救,你们难道都没有长耳朵眼睛?”

    几人低头不语。片刻后终于有一人缓缓抬起头来,“姥爷实不相瞒,昨天我们几个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只看到少爷他……他坐在柴房后面的院子里磨了一会儿刀,然后他拿起那把明晃晃的刀就砍向了自己的脖子……之后他的脑袋就掉下来了。”

    “一派胡言!照你的说法,少爷他是自杀?更何况有哪个自杀的人会将自己的头砍下来?”老头既心疼又生气难过。

    “老爷,我们确实没有骗您。”其他几人也众口一致的说道。

    “不,不可能的,清儿他怎么舍得死呢,再过一段日子,他就要迎娶唐有令的女儿了,我还指望着他给我开枝散叶抱孙子呢……我的清儿……”老头终于一声儿一声肉的抱头痛哭起来。

    底下的几个下人,在老爷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都默默地退到了一旁,这时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走上前,“老爷,我觉得少爷这件事情很诡异,那种死法明显的不是少爷厮杀,而是有什么人隐身了,然后用那把刀杀了少爷。”

    柳老头终于止住了哭,“你是说有人练了邪功来害少爷?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

    “小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是……”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少爷昨天下午带回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唐家的小姐赵姑娘,另一个是彭少爷从前的明阙。”

    柳老头一下子抬起头来,用一种阴狠的目光看向说话的人,“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联合起来害了我儿子?!”

    “小的不知道。但是小人今天早上去少爷房间看的时候,那位赵姑娘已经不见了,而关在柴房里的明阙也不见了。所以……小人才猜测会不会是他们二人做的?”

    柳老头渐渐的收住悲伤,“唐有令家的那个女儿一直被养在外地,老夫对他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有没有学过什么邪门歪道,只是听那老匹夫说过他女儿武艺不高,模样俊俏,又是十分孝顺的,与我家清儿格外般配,老夫这才同意这门亲事的。却不曾想……我倒要问问这老匹夫,究竟为什么要让他女儿来刺杀我儿子!”

    柳锦清的死很是古怪诡异,下人们也知道根本就查不出来凶手,但是要说他的死跟下午抓来的那两个人有关,尤其是跟那个女的有关,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因为如果他们两个人有那么大的本事的话,也根本就不会被少爷抓住。

    “处心积虑的来杀我儿子……唐有令我跟你……我要跟你势不两立!我要让你在这江湖上混不下去!”既然不能合作,那就只好把对方除掉。柳老头怒气冲冲的在桌子上砸了一拳。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彭少爷来了。柳老头正愁没有人帮他一同分析这件事情,立刻就让人将彭阳请进了屋内。

    “柳世伯,小侄今天来府上的目的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柳兄竟是怎么死的,以方便用我门中的弟子替您捉拿凶手,好为柳兄报仇。”彭阳干脆开门见山的说。

    柳老头看着意气风发的彭阳,瞬间又想到了自己那玉树临风的儿子,顿时一阵悲痛从心里涌出来,他不由得捂住胸口哭道,“贤侄,你兄弟死得冤枉啊,你一定要替你的兄弟报仇,老夫现在已经没有精力为他做些什么了,就全仰仗着你们年轻一辈……”

    彭阳安慰了老爷子几句,“有些话世伯不用说,侄儿也知道,我和柳兄弟情同手足,在我心里柳兄弟就是我的亲兄弟,而今在我的订婚宴席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是不能容忍,还请世伯将我兄弟的死因详细告知。”

    柳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这件事情啊,说来很诡异……”他便将下人跟他说的那个过程完完全全的复述给了彭阳,彭阳听完皱起了眉头,“柳兄弟是绝对不可能自缢身亡的,可要说是有人杀害了他,就没有人看到是什么人。莫不是阴寒月?”

    听到那三个字柳老头一愣,抬眼看向彭阳,“怎会是她?我们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彭阳想了想说,“不瞒世伯说,这江湖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隐身术之类的,就算是茅山道士也不会这种术数。而他们那几个人却说,柳兄弟死的时候,他身边根本就没有人,但是柳兄弟又不可能自杀,一定是什么人利用有兄弟的手亲自杀了他,制造成自杀的假象,如此一来也说不清……很有可能就是那天晚上他们几个看到的都是假象,也就是幻觉。而桃花谷的阴寒月据说最擅长的就是幻术。”

    “你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只是我在想这阴寒月为什么要杀我儿子呢,我们与桃花谷向来是不会结仇怨的,难道说是我们的杀手组织,得罪了他们?”

    阳叹了口气。

    柳老头将刚才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彭阳,彭阳听完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向左右看了一眼,凑到老头面前低声说道,“世伯,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据我的人说唐有令养在外面的那个女儿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而我从前的那个随从明阙,虽然说会写武功本领,但只是能够勉强的自卫而已,所以说柳贤弟的死根本与他们无关。”

    柳老头听了他这话,顿时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有一个小丫鬟慌里慌张的从门外奔了进来,走到门槛处的时候,险些被高门槛子绊了脚摔倒在地,她踉跄了一下,跪在了柳老爷子面前,“老爷不好了,后面的神殿出事了……”

    后面的神殿,就是柳老爷子收集并且供奉那些小神仙的地方,那个院子有很大的一排房子,每个房子也很宽敞,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雕塑。它们每个跟每个的样子都不相同,身上有的还渡了一层金。

    每个供奉这些东西的小屋子里都有一个很大的供桌,每一张供桌上都摆满了贡品,有的是水果,有的则是面食,当然有的案桌上只供鲜花,还有的案桌上却只供肥肉。

    那个地方简直就是柳老爷子的精神圣地,他常常在有些事情办得不如意的时候来到那个院子里,在每一个神像面前都虔诚的许愿,待到愿望实现之后,他再在每个小房间里点上一注清香然后上供,再提出另一个心愿。

    当然了,那么多的怪力乱神,还有一个是他从扶桑请回来的小神仙,他每次去膜拜这些怪力乱神的时候,都是在夜深人静的子时,在他们面前提出新的愿望。

    只是老头不知道自己在供养小神仙的时候,他的儿子也背着他偷偷的建了一个,像这个地方一样的,小院也来收集他的怪力乱神。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旦供养的多了,便会出现巨大的反噬,轻则名声败坏,在江湖之中,削去地位,重则性命不保。

    柳老爷子并不懂他儿子,而他儿子自然也不懂他。这个儿子因为是他在四十岁才得到的,所以对他格外宠溺,即便是家里的规矩,也是十分的纵容,即使到了现在,这老头儿依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喜欢什么。

    他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小丫鬟,有些纳闷儿地询问道,“老爷,奴婢今天在那小院里收拾,忽然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就跑出其中一个房间,进入到声音散发出来的那个房间里,却看到那桌子上的很多铜像都碎了,他们有的摔在地上……老爷……”

    柳老头皱紧的眉头。

    彭阳也静静的听着那个丫头说话,待她说完他才看着柳老头说,“世伯原来还在庭中供了神仙?”看到老头儿点了点头,他心中对柳锦清的死了然了些,“世伯,咱们借一步说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柳老头看了一眼那丫头,“既然如此,你就找上几个人去,把那边都打扫一下,摔碎了就碎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起身跟着彭阳出去了。

    二人一直走到一个很僻静,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来,彭阳神色凝重的看着柳老头,“世伯,您不妨实话告诉我,您在那个小院里一共供了几个小神仙?”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清儿的死跟他们有关系?”柳大爷不明白他的意思。

    彭阳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您这小院里养了那些东西的话,很有可能会受制于他们,而您有没有了解过柳兄弟的兴趣爱好?若是他也跟您一样养了那些东西,只不过刚好养了对家,如此一来他受到反噬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您知道那些东西基本上没有宽宏大量的。”

    柳老头点了点头,“既然闲职如此说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确实供养了那些东西,只是我并没有对他们做出不合格的事情来,还有清儿如果也供应了他们并且不作出他们意思的事情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反噬了?”

    “也许吧。”彭阳重重地叹了口气,“世伯,我大概了解了你供养的那个东西之中,必定有一个是从大宗师手里拿过来。若是柳兄弟养了与您手上那个东西相冲的东西的话,只怕凶手就是他们了。”

    两人在那个树荫下站了一会儿,老头心中十分悲凉,他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彭阳看着他落寞而衰老的背影,十分同情地叹息了一声,“但愿你的反事也就只是这些,倘若跟我其他三门派共生死,那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他冷笑了一声,然后大步离开了柳家。

    柳老爷子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自己儿子住的院落,他在后院,果然也看见了一个跟自己家一样的供奉小院儿,一颗心瞬间掉进了万丈深渊。他现在非常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扶桑,为什么要找“小鬼”供养自己?

第一百七十四章 柔尸出现

    自从岳蓝裳决定要给家人们报仇之后,便一心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以及更好的方法。

    这件事情乐扶雪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只是给她提了一点意见,希望她能够三思而后行,这件事情毕竟也涉及到皇权,所以她必须要调查的清楚明白才能够下手。

    岳蓝裳深切地感悟到自己可能是误解了杨怀忠,对此有些懊悔。乐扶雪见,他确实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便将杨怀忠假死的事告诉了她,岳蓝裳也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心中的愧疚感。

    外面的天气已经没有像前段时间那么热了,这天干旱了许久的江南一带终于飘起了纷飞的小雨。

    看着外面的雨幕,岳蓝裳叹道,“我全家被杀的这件事情,一定是一场很大的阴谋。现在我们姐妹几人都沦为了工具人,大师姐,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师父吗?你就没有对自己的身世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

    乐扶雪也轻叹了一声,“怀疑是没有用的,就算是我们能够抓住真相,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阴寒月这个人确实不值得人信任,她所以让我们在桃花谷有了容身之地,但也并非是对我们有养育之恩。这么多年若不是我们自己在那个冰冷的世界,苦苦的锻炼自己,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本事?从我回来之后便觉得她跟三年前确实大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总有一种直觉:她总有一天会把我们全部带向深渊。”

    乐扶雪的话让岳蓝裳浑身一颤,她有些惊愕的看向乐扶雪,“你的意思是说……不,她,她会怀疑我们的,而且也会用心狠手辣的手段制裁我们,大师姐咱们能不能逃出去?”

    乐扶雪没有说话,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良久才说,“逃得出去也会千疮百孔,若是逃不出去,便会万劫不复。”

    这两个结果都是悲惨的。

    大概这就是她们作为杀手的代价。乐扶雪收拾好了东西,就离开了飞刀门。她在飞刀门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稳住岳蓝裳,以免她破坏了给杨怀忠找替死鬼的机会。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但是出了飞刀门,乐扶雪并没有沿着回桃花谷的路走,而是直接南下朝着桐州方向去了。

    巧的是原慕岩和候云庭也收拾了行装往同州的方向去了。他们几人几乎是同一天到了同州。只不过原慕岩和候云庭是上午到的,他二人便在一家客栈投了宿。

    福来客栈算得上是同州比较有名的客栈,二人站在柜台前登记,付银子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从外面跑了过来,他一下子抱住了原慕岩的胳膊,“原哥哥,好久不见了呀。”

    原慕岩回头看向她,只见她的脸上好像是涂了一层锅底黑,整个人几乎看不出模样来,“你这姑娘是谁呀?”

    小姑娘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齿,“你连我都认不出来啦,我是箫如影啊。”

    萧如影?原慕岩反映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萧沉月的女儿呀,你不是在大雁山天寒宫吗?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还把自己弄得像个小花猫一样。”

    萧如影有点失落的叹息了一声,“这个说起来有点话长,我师父说我长大了要让我下山历练一番,后来又说我爹爹去世了,让我去接管沉月山庄,可是我回到沉月山庄以后,发现整个庄子里基本上没有人了,就连之前想要霸占我家整个庄园的,那些恶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一个人在庄园里又没什么意思,而师父也不想再回天寒宫去,我只好自己一个人闯荡江湖了。”

    候云庭登记好了房间之后,一个店小二就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箫如影正准备跟着原慕岩他们往上走的时候被小二拦住了,“你的小叫花子跟着他们做什么?快出去出去——”一边说着一边拉扯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箫如影轻轻的反手一推便将那小二推到了地上,“你说谁是叫花子呢?我才不是叫花子,再说了原哥哥是我朋友,他都没说不让我跟着你算老几。”

    原慕岩笑道,“丫头,你是不是没地方睡觉?也没有吃饭呢?”然后陪笑着走到小二跟前,将他拉起来,又从怀里摸出一点散碎银两塞到了小二手中,“这位姑娘是我的小妹,她的食宿我包了,你给她安排一个好一点的房间,再准备一桶洗澡水,让厨房为我们准备一桌酒席。”

    小二收了钱之前所受的委屈也都一笔勾销了,他陪着笑下楼去准备了。

    箫如影立刻笑嘻嘻地跑到了原慕岩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我就知道原哥哥不会不管我的,你都不知道我前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从家里面出来之后,身上是带了银子的,可是走了几个小城之后,银子就

    被贼人扒光了。我走到一户人家看他们家还挺有钱的,就在晚上的时候偷摸的溜进去了,肚子很饿,准备在他们家厨房里找点吃的,可是那么大的厨房竟然没什么吃的,我只偷到了两块地瓜,这就算了,我在烤地瓜的时候居然还被他们家的管家给抓住了。”

    原慕岩笑道,“你的经历可真是一波三折,是不是被人家关在柴房里面不给吃,不给喝的又饿了几天?”

    “那倒没有。”萧如影顿时摇了摇头。“那个管家还挺好的,见我饿得可怜,就给我找了一些馒头和冷菜。他们只是不放开我,说什么他家公子最近在筹备婚礼,我若是被放了,一定会把宾客的钱财偷掉,而且他一定要等到公子来治我的罪。”

    候云庭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深意,“我猜那公子一定没有惩罚你,而且还叫你放走了,并且给了你一点银子。”

    萧如影拍手笑起来,“这位哥哥说的真对,也确实如此呢。”

    “那这么说你并不是一无所有呀,你现在身上应该还有些钱吧,为什么还弄得自己像个叫花子一样?”

    萧如影双眸之中忽然泛起了泪花,“我如果不把自己弄得这个样子,恐怕早就已经被之前的那个恶人给欺负了。”她低下头抽泣了一下。

    “什么恶人?”

    “我从那家离开之后,身上确实背了几两银子,我走到前面的那个州县的时候,有几个人就一直跟着我,后来他们就出手了。我以为我能够打得住他们,但却没想到他们对我使用了**针,要不是我内力高深一些肯定逃不了,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我怕再遇上那样的人,就把自己打扮成了叫花子的模样,这样一装扮起来,果然就没人搭理我了。”

    她的这些话倒让原慕岩有些心疼,他对着这姑娘张开了双臂,将她抱在怀里,“真是可怜见的,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呢,你就跟着我,我们两个都会保护你的。”

    站在原慕岩身后的候云庭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你还真是怜香惜玉。”

    萧如影松开原慕岩,“我现在不可怜啦,现在遇到你们我以后就跟着你们混。”

    “你们慢慢聊,我回去休息一下。”候云庭说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约摸一刻钟左右店小二,让人把木桶放进了箫如影的房间里,萧如影洗了一个痛快的澡。流浪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痛痛快快的洗澡,洗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件可以换洗的衣服!无奈之下只好求助原慕岩。

    原慕岩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了她,萧如影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就好像是看着一个顽皮的孩子。原慕岩的衣服有点大,套在她的身上很不合身。

    饭菜就已经做好了店小二上二楼来,挨个请他们下去吃饭,三人来到一楼的大厅刚在桌前坐好,原慕岩就看见乐扶雪竟然背着行李进了大堂,他立刻起身迎了过去,“雪儿!你终于来了——”。

    乐扶雪也看见了他,顿时露出一个桃花般的笑容来,“老原,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好想你。”原慕岩一把将她搂住了,“我们在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你呢,是不是也没什么事了?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

    乐扶雪愣住了,“你还给我写过信?我在桃花谷的两个月什么都没有收到。”

    原慕岩松开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不可能吧,你走之后咱们两个刚分开,第二天我就给你写了信,是不是因为路途遥远,你没有收到?不过也没什么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思念。”

    “可是我想看看。”乐扶雪抿嘴一笑。

    原慕岩则凑到她耳边,“没什么好看的,我一会儿可以说给你听。”

    乐扶雪的脸微微一红,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原慕岩拉着她的手走到桌边,“看你应该还没有吃饭,我们的饭菜刚刚摆在桌子上,你来的正好我这就让小二再添一副碗筷。”

    萧如影看见原慕岩忽然拉了一个漂亮的女子,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她询问地看着原慕岩脆生生道,“原哥哥,她是谁呀,我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你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原慕岩笑道,“好,我现在正式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你的嫂子。”

    “嫂子好。”萧如影立刻甜甜地喊了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乐扶雪,“不知嫂子是哪里人,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乐扶雪也看着她有些脸熟,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这小姑娘是谁,“我故乡是哪里我早忘记了,从小在桃花谷长大……”

    她话还没有说完,萧如影立刻叫嚷起来,“我知道了,嫂子原来是桃花谷的乐姑娘呀,我说的怎么这么眼熟,三四年前你们二人都去过我们天寒

    宫,我记得当时嫂子为了救你师父滑下了雪峰,我当时还去寻找过你呢,好多年没见一时之间竟然将嫂子的容颜忘记了,是妹妹无礼了,还望嫂子别见怪。”

    乐扶雪也是性情中人人家对她好一分她便心中对人家好上十分,此刻听着这丫头的话很是受用,“妹妹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一开始也没有认出你来,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了,便算一家人了。以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嗯,原哥哥说过,以后让我跟着你们混,嫂子你们以后去哪儿都要带着我。”萧如影可怜兮兮地乞求。

    看着她那副模样又有谁不会怜惜呢?不肯去怜惜呢?

    几个人其乐融融的吃完了饭,箫如影看着外面秋高气爽的天气,提议大家出去走走。候云庭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了,说了句身体不舒服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原慕岩和乐扶雪刚刚重逢也不想出门,她便一个人去外面逛游去了。

    外面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秋风飒飒。像这样不冷不热的天气,正是郊游的最佳时节,箫如影一个人慢悠悠的从城北逛到了城南。她发现城南一下子热闹起来,很多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奔走,她立刻拉着一个人问,“你们这都急急忙忙的朝那边去,是要做什么呀?”

    那人说道,“这城外面好像是死了一个人,大家都着急忙慌的去看呢。”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呢,你们队里难道没有死过人吗?那血腥的场面,你们看了就不会做恶魔吗?”萧如影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也被那人说的话,勾起了一丝的好奇心。

    那个人继续朝前走回头道,“那虽然是个死人,但是他好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还能够走动呢。”

    “还能走动?”萧如影一下蹙起了眉头,也跟着那人朝城外走去。出了南城门,她发现不远处一群人又疯狂地往回跑,她顿时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对劲,然后也顺着人流返回了城内。

    当那些人回到城中的时候,大家伙急忙关上了城门。其中有些人着急忙慌地说,“大家快去找些坚硬的东西来将城门封起来,否则咱们这小城迟早会被那些东西给祸害了。”

    很大一部分人便纷纷去找所谓的坚硬的东西封成门了。

    萧如影十分不解,“你们刚刚在城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大家伙都慌成这个样子,还要把城门封锁了?”

    其中一个男人面无血色的说道,“姑娘有所不知,刚刚在外面确实发现了一个能动的死人,但是大家伙不知道那个死人竟然还会吃人,但凡被他咬过的都会接下去寻找下一个人咬他们,照这样下去,大家伙都会被传染了……所以这城门必须得封锁了。”

    萧如影心中一震:这难道就是师父曾经提到过的僵尸?“你们确定刚刚看到的那个死人不是僵尸吗?”

    “不,她肯定不是僵尸,僵尸身体很僵硬,那个东西却全身酥软,他若是头颅没被别人消去的话,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尸体的。”

    “那会是什么东西呀?”箫如影陷入了沉思,这样会动的尸体,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已经超越了她的认知范畴。

    这个时候城中已经开始乱起来,很多人都从家里或者是店里面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叫嚷着什么。有的人甚至已经收拾了行囊,将包袱背在肩膀上,企图从这扇门里走出去。却被人打了回去。

    那守门人厉声呵斥:“大家不要企图从这边走,那些危险的东西就在门外,而且我们有好几个人已经被他咬伤了,所以大家伙在刚刚锁门的时候,并没有将他们放进来,现在我们的成功是安全的,你们大可以回家去锁好门窗,若是你们非要一意孤行的出去逃避那么……很快就会成为这些东西的盘中餐,到时候不会有人救你们!”

    众人听了守门人的话,这才情绪安稳下来,他们携家带口的又回了自己的家。萧如影此时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看着那些人,再次恢复了平静,就在她准备回到客栈的时候,就看到乐扶雪和原慕岩骑着同一匹马,朝她这边飞奔而来,她立刻狂奔的迎了过去。

    “原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原慕岩翻身下来,“你没事吧,我刚刚听人说外面闹出了僵尸咬人的事,正担心你呢。”

    “我没事,刚刚守城的人也说了,这城内现在还算安全,那些东西都在外面呢,而且他们并不是僵尸。”萧如影见他们如此关心自己,心里十分感动。

    乐扶雪也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下来,“那确实不是僵尸。”她看向原慕岩,“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肯定跟席焕忠家后山洞中所养的那个东西是一样的。真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年那些人竟然把它放出来了,看来这天下大乱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呢。”她一脸的担心,“我们这一次恐怕得在这个小城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平行世界里的人

    因为情况比较危险,原慕岩便去四边的城门口分别找了守城人,将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开城门。

    可是他一介平民说话自然没有力度,那些守门官兵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在他们转身走后,就大开了城门。

    不过也幸好这天是大晴天,太阳出来之后那些四散奔逃的伤人“柔尸”就全部隐藏了起来。至于去了哪里也没人找到。

    这一天城内还是比较平静的。

    但是夜幕降临之后便危机四伏了。

    原慕岩和乐扶雪吃过饭之后就回房休息去了。萧如影和候云庭则坐在二楼的长廊上喝酒赏月,候云庭拿着黑色的酒囊一口气灌了好几口酒,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格外的忧伤。

    萧如影一直站在他不远处盯着他。听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去。“你这是怎么了?”

    “这座城今天晚上会引起一场骚乱。死伤无数,白骨如山。”候云庭再次灌了一口酒,抬手指向明月的方向,“月华如练,便是那些东西,横行霸道的时候。”

    萧如影抬头看了看天上,夜空晴朗,月朗星稀。“你是说这城里面会被上午我撞见的那些东西攻破?”

    候云庭沉默不语,似乎根本不想搭理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他走了两步然后又返回来,“我还是奉劝你不要喜欢他。如果你非要喜欢他的话,那么就想想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吧。”

    萧如影听着他的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实际的想了想之后,才回过味儿来。“我才没有喜欢他呢。”她小声喃喃道,可是却悄悄的红了脸。

    一股黑烟从这城市的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夜色之中,所有的邪恶都被隐藏了,于是他们悄悄的在各个方向生长,并且迅速的凝结在一起。

    萧如影见没有人理她了也准备一个人回房去,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她的余光瞥见了楼下站着的一个黑影,那黑影的轮廓和原慕岩很像。萧如影愣住了站在那里看了半晌,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盯了半天发现那个人影一动也不动,目光似乎也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原哥哥?”她轻声念叨了一句。

    那人影在她念叨了一句之后,便呼的一下消失不见了。萧如影揉了揉眼睛,疑惑道,“难道是我看错了,可是……不可能呀。真是奇怪。”她一边疑惑一边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慕岩和乐扶雪回房之后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一起讨论今天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原来在吃饭之前,乐扶雪就有很强烈的预感,今天晚上这座城不会太平。

    为了避免有人偷听两个人进了房间,没有开灯坐在桌前轻声细语的说着话。

    “雪儿,你说那些柔尸是不是扶桑人豢养的?”

    乐扶雪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但是那尸体的来源却是我们九州,也就是说他们每一个生前都是咱们九州的人,现在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杀人机器也是可怜,唉……”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弄死他们呀,我知道僵尸唯一的办法只有火化那些东西,唯一的办法是不是也只能火化?”原慕岩想起了僵尸电影。

    乐扶雪点了点头,“对,他们是进攻的工具,如果我们把工具烧了,他就没有办法进攻了,可是如果那种东西太多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是烧不完的。”她说着说着忽然停顿住了,起身走到了窗边。

    原慕岩见她行动有些异样,也跟着她来到床边,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听得到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他凑到她耳朵前小声的问,“怎么了?”

    “有人。”她也小声的回答。

    “我出去看看,要是有人敢偷听,我用飞刀弄死他。”原慕岩说完立刻打开门出去了,外面的月光很亮,照亮了整个客栈,他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可就在他准备进门回去睡觉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竟然从旁边候云庭的房间,窗户里跳出来一闪而过,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了。“什么人?”原慕岩大喝一声,同时扔出飞刀,可是那飞刀竟然没有击中那影子,他十分不服气,立刻追着影子奔了过去。

    乐扶雪站在窗户边上看了半晌,她总觉得有个人就那样站在窗户外静静的看着她,可是她又看不到那个人,心中一阵悲凉的感觉涌上来。

    这时那扇门嘎吱响了一声,她立刻转头向门口看过去,进门的人正是原慕岩。她才松了一口气,“你在外面看到了什么?”

    原慕岩半天没说话,目光直愣愣地盯着乐扶雪。像是一个饿了好几天的人,正在看着一盆儿食物。

    乐扶雪被他看得愣住,再次重复了一句,“你……刚刚去外面看到了什么?怎么不说话?”

    原慕岩慢慢走到了她身边,一把将他紧紧地拥入了怀中,“雪

    儿……”他喃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叫的是那么入情,仿佛两个人已经走过了一生的岁月,现在不得不分手一样,气氛被他一下子弄得很悲情。

    乐扶雪愣了好长时间才缓缓的回报住了他,“老原,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呀?”她刚问完那句话,忽然感觉他哭了眼泪慢慢的打湿了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她一下子愣住了,“老原,你怎么不说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原慕岩依然没有说话,静静地拥抱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地将她松开了,它后退一步,目光将眼前的女子笼罩住,仿佛这是诀别的一刻,他要将她完全的印在脑海之中。良久才说,“没什么,我想你……我已经想你好多年了。”

    乐扶雪被他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两人才认识多长时间,他居然说想自己居然已经好多年了!接下来她听到了让她更加难以置信的话。

    他说,“这么多年来,我日夜都在思念着你,也希望能够通过那个穿梭时空的东西,让自己回到这个地方来见你最后一面,可是我行走了很多遍,终究还是失败了,但是今天我才找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东西,有了它我也就可以自由出入。你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有事的。”

    乐扶雪愣在了原地,她慢慢的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情,忽然眼泪涌出了眼眶,“你不是原慕岩,你不是他。可是你为什么要来,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不,我是说我不再需要他了,你也没有必要为难自己来安慰我,我现在过得很好,麻烦你回去转告他前面的道路是我自己走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跟他无关,跟你更没有关系。”说到这里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把原慕岩怎么样了,他被你引出去之后,你是不是……”

    站在角落里的那个长着和原慕岩同一张脸的人,苦涩一笑,“你还是当年的傻丫头,其实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同一个人,而你爱的只是不同时期的我,还有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只有外人能够看得见我,他永远也看不见我,而且我也不会杀他,因为杀了他我就不存在了。所以你不必担心,他现在很好。”

    他刚说完房门便被人用力地推开了,原慕岩一下子冲进来,“雪儿,你没事吧?我刚刚听房间里好像有人在说话,咦,怎么没有人呢?难道是我听错了?”

    乐扶雪在黑暗中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她上前一步抱住了原慕岩,“没有人,确实是你听错了。”

    原慕岩也紧紧地抱住了她,感觉她情绪似乎有些激动,“雪儿,你怎么了?”

    另一个人在原慕岩进来的时候,便悄然隐没在了黑暗之中,他眼睁睁的看着乐扶雪和原慕岩拥抱在一起,他的身形便慢慢的淡化了,最终完全消失。

    “没什么,咱们还是去把候云庭和萧如影叫醒吧,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面那些东西全部都从城外涌进来了四面八方的城门,很快就会被他们击破的。咱们几个人一起离开这里。”乐扶雪擦了擦眼泪松开了他。

    “那,这家客栈里的其他人怎么办?”原慕岩有些疑惑之前他们还商量着如何保住这城中的无辜之人,可是现在乐扶雪竟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突然把这些人全部扔下都不管了,自己就出去了,这么一小会儿能发生什么事情,让她一下子改变了主意呢?“雪儿刚刚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乐扶雪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人跟我说什么,我只是感觉那个恐怖的梦会成为现实,而我们刚才设定好的路线和计划是根本没有用的,到时候我们恐怕连自己都难保,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保护其他的人呢。”

    “可是……”原慕岩忽然一阵难过。

    乐扶雪似乎又感觉到了危险,她立刻大步跑到门口朝外张望了一眼,只见满天的月光瞬间被黑暗吞噬了,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原慕岩站在屋内也感觉到了异样,他立刻从怀中摸出火时擦亮了,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豆大的烛火,在房间内飘摇,火光慢慢地驱散了屋内少部分的黑暗。

    乐扶雪面色焦急地说道,“天色异变他们快要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说完上前拉着原慕岩就跑了出去。

    萧如影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睡了一觉,不知怎的,心里总是涌起一阵又一阵的不安。梦里面也是昏天暗地,飞沙走石。她耳边响起原慕岩熟悉的声音:丫头快起来,赶紧逃命了!萧如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额头上掉下来巨大的汗珠,“原哥哥?”她掀被下床点燃了桌上的烛火。

    外面的风开始狂乱的吹起来,萧如影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碗冷茶。天色已经入了初秋,现在夹着外面的风,还有些冷。

    房门声响起,萧如影立刻放下自己手上的茶杯,缓缓走到门口,“谁?”

    “丫头开门是我。”是原慕岩的声音。

    萧如影这才打开了房门。门外原慕岩**的站在门口,神色有些紧张,“丫头,你快收拾收拾跟我走。”

    “外面下雨了吗?你要带我去哪儿?”萧如影看了看他身后,发现他身后并没有跟着乐扶雪,“乐姐姐呢?”

    “她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转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慌里慌张地说,“她正在收拾东西呢,我们说一会儿在城门口集合,她让我先带你走。”

    萧如影没有在犹豫,急忙回到房间随便收拾了一下,拿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出了门。门外并没有下雨,只是刮着狂风,狂风呼啸的声音就如同来自罗刹的恶鬼叫喊。既然没有下雨,那他为什么浑身湿哒哒的?萧如影看着自己面前的原慕岩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怀疑,“原哥哥,你你这身上怎么……”

    “我刚刚不小心掉进了后面的池塘里,刚才天忽然一下子全部黑了下来,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原慕岩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好多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天空虽然恢复了一点色彩,没有之前那么黑了,但是周遭的氛围却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也许就是灾难之前的预兆吧。

    萧如影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就没再问什么。可是跟着他走了几步之后,她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夹缝之中,越往前走越感觉到拥挤,可是这明明是很宽阔的地方啊。

    原慕岩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这段路有些不好走,你要坚持住。”

    萧如影点了点头,跟在他身边。可是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实在是无法再坚持了,如果再往前继续走,她恐怕就要被周围无形的东西压扁了,她松开了原慕岩的手,“原哥哥,我不能再往前走了,我感觉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再往前走,我恐怕就要被挤成肉饼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在我们面前的路明明很宽阔,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她停下了脚步。

    原慕岩着急地看着她,“丫头,你再坚持一下,过了这个通道你就自由了,你再坚持一下。”他的眼圈竟然泛红了,脸上也露出焦急的神色来。

    萧如影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但是她却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原哥哥,我还是不能跟你走,谢谢你的好意,我就站在这里等乐姐姐吧。”

    原慕岩终于落下泪来,他无助地看着萧如影,此时此刻,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丫头你……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带你走这里吗?”

    萧如影却奇怪他为什么会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但是你为什么要哭呢?”

    原慕岩深吸了一口气,“屋企哇啦咋咕噜咕噜……死……死!”他急急忙忙地喊出一句话来,却是一堆乱码萧如影根本就没有听懂,唯一听懂的也只有一个死字。“你明白了吗?”

    萧如影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原哥哥,你刚刚在说什么,我只听见了一个死字,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不跟你走,我就会死在这里?没关系人总是要死的,没有家,死在哪里都一样。”她有些苍凉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漆黑的夜色里根本就看不见繁星,“更何况今天晚上我也不一定会死在这里呀。”

    “不是这里,不是这里,也不是今天!是……”原慕岩有所顾忌的,想要试探着说出一个日期来,可是他张口说出来的又是一堆不成文字的让人听不懂的东西。他焦虑不堪地捂住了嘴巴,看来老天爷是绝对不会让他泄露天机的。

    “生死有命,原哥哥我还是要谢谢你。”萧如影看着眼前的这个原慕岩,她忽然觉得他并不是前两天跟自己一起吃饭的那个人。

    而原慕岩也好像是知道她已经看穿了自己,便也不再坚持什么,转身朝着萧如影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却含着泪花,“丫头保重。”他很温柔地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几步之后便消失在萧如影的视野之内,消失在这片天空之下。

    萧如影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心头漫过一层悲伤,眼前却幻化出不知道是梦还是记忆的片段来——

    “你,你是萧沉月的女儿?原慕岩吃惊地望着她,仿佛从未认识她一般。

    萧如影则一脸幽怨地看着他,“枉我那么信任你,一直当你是兄长,却没想到你为了向江湖人士示好,不惜用移形换影之术砸死我父亲,我……我今日一定要将你这江湖魔头杀死,为民除害!”

    然而还没有等萧如影出剑一把飞刀,如同一道寒光,一闪而逝,射入了她的脖颈之中,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混乱的一夜

    萧如影惊叫一声,从那个画面之中抽出来,“那是,那是……”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那样的画面对她而言简直就如同噩梦一般,如果说那是一个预兆的话,对她而言简直令她难以接受。

    正在这时候,萧如影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叫喊声,她隐隐约约的听见那似乎是在喊她的名字,但也有很多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在奔跑逃命。

    “丫头,你怎么在这里?”原慕岩的声音清晰的从她身后传来,才能回过头看见了原慕岩和乐扶雪,她有些吃惊:他刚刚不是已经从自己面前离开了吗?“原哥哥,你刚刚……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原慕岩诧异,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乐扶雪,乐扶雪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淡然,“你刚刚见过我?我都对你说了什么?”

    “你就带着我一直往这边走,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很大的一股压力,我说是再往前走一步的话,整个人几乎都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压扁了,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于是我就站在了这里。而你却特别的悲伤,你想让我再坚持一下,继续跟你走,可我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呀。原哥哥,难道刚刚的那个人不是你吗?”萧如影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原慕岩也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他刚想如实跟她说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但见她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又不忍心吓她。

    乐扶雪笑道,“也许是有人冒充了他,你也知道你原哥哥人缘好,经常有人冒充他,还好你没有跟着他走,若是跟着他去了,说不定还会被他欺负。”

    萧如影不知道有人曾经冒充过原慕岩,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才稍稍的安了一点儿,既然是这样,她也就不再纠结刚刚的事情了,“原哥哥,乐姐姐,咱们要去哪里呀?我看着天色刚刚还电闪雷鸣的,一会儿肯定有一场大雨。”

    三人说话之间,天空再次闪过一道闪电,接着爆炸出一声惊人的雷鸣声,仿佛要将沉睡中的人全部都惊醒。

    萧如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立刻跑到二狗的身边拉住了她的胳膊,“乐姐姐,我总觉得这周围的气氛好像很怪。”

    黑暗之中,三个人的周边似乎无形的多出一些看不见的人来,他们将三人周边的气氛弄得诡异无比。

    刺啦刺啦刺啦——

    一声又一声拖拖拉拉,脚底板磨地的声音四面八方的传过来,好像很多走得很慢的人用鞋底板拖着地,从几个方向涌出来。

    天色很黑,又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三个人紧紧的互相依靠在一起,原慕岩从刀囊中摸出几把飞刀握在了手中,“雪儿,你跟我说过,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老是跟我说,是不是白天的那堆东西要进城?”

    乐扶雪还没有说话,他们的眼前再次劈下一道闪电,借着那短暂的光束,三人看清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西——

    “蝙蝠!”三人异口同声。

    那黑压压的蝙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蜂拥而入将整个客栈团团的围了起来。它们仿佛一群嗜血的吸血鬼,疯狂的朝着打开的客房窗户钻了进去,紧接着便从客房内传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叫。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群东西的飞入,彻底的让原慕岩惊呆了。与此同时也打破了乐扶雪的那个奇怪的预感。乐扶雪疑惑道,“难道说我们白天看到的也都是假的?现在细细的想来,哪有那么多的柔尸出现呢,可是这些东西不都是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吗?它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不断的从客房里涌出来,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呼救,此刻听来让人万分焦急,可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从客房里跑出来。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原慕岩询问了一句,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中依旧是黑压压的,但是却没有了蝙蝠。

    这诡异的气氛就好像是一场噩梦,梦境之中变幻莫测。

    萧如影紧紧的抓着乐扶雪的手,“乐姐姐,咱们现在要往哪里走啊。”

    刚刚那一群蝙蝠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他们三人的存在,只顾着大批的往客栈的客房里面飞过去,却对他们三人视而不见,这让乐扶雪不禁怀疑: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又是一重幻境。而且就从刚刚客房里传来的阵阵嘶哑的声音,那些鬼哭狼嚎一般的求救声,却没有人从客房里面奔逃出来的情景来看,这就很不正常。

    按说人在受到某些东西攻击的时候,除了喊救命之外,还会寻找一切可以逃生的机会。但是那些乱哄哄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场早就制造好的假象。

    可这江湖之中会幻术的人寥寥无几,能够将幻术达到登峰造极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乐扶雪的师父也只是会一点皮毛而已。

    就在这时候,原慕岩忽然想起他们之中还少了一个人——候云庭。他和乐扶雪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就去敲过候云庭的房门了,当时候云庭并不在房间里,他们二人在候云庭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纸条,纸条上写了让他们二人有事找他的话,就先去外面等他。如果要是决定离开的话,他们可以先走。他随时都会跟上他们,纸条上他并没有写自己去干什么了。

    乐扶雪知道萧如影有些害怕,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现在情况有些诡异,我们先在这里看一下,等到这些生意全部消失之后,咱们再离开这客栈,更何况我们之中还有人没有出现呢。”她在说候云庭。

    原慕岩忽然想起,当初他和乐扶雪分开的时候,乐扶雪曾经跟他说过,不要太相信候云庭那个人,因为他那个人有些深不可测,但是当时原慕岩对候云庭是深信不疑的,因为他觉得候云庭和他是来自同一个世界,他们是共同相处了多年的好朋友。还有就是他根本就找不到怀疑候云庭的点。现在他开始对那个多年的好朋友,有些质疑了。

    本来也是没有什么的,可是自从乐扶雪跟他们团聚之后,候云庭就变得很奇怪。经常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有的时候原慕岩去找他,他也是没什么话跟他说。今天晚上这家伙更是异常,给他们留了言,却不说自己去了哪里,难道说他是因为乐扶雪回到自己身边了,不愿意当他们之间的电灯泡,所以故意疏远原慕岩?

    好兄弟和红颜知己其实并不互相矛盾,也没有什么冲突可言呀。原慕岩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位兄弟究竟是怎么了。

    “老原我说过,有一天你的兄弟可能会背叛你。”乐扶雪望着漆黑的夜色,慢慢地吐出一句话来。

    她这句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让原慕岩有些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候云庭?”

    “我是怀疑他,我甚至怀疑今天晚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闹出来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因为你早已经被他蒙蔽了。从他这个人出现,到他第二次重生,你以为你遇到的这个人是你的同一世界的好兄弟,主要是因为他实在是太会演了。老原,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是不会相信的,因为他对你的了解超乎了我对你的了解。”乐扶雪淡淡的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天忽然下起雨来。原来响彻在耳边的那些纷繁嘈杂的呼救声渐渐的全部消失了,大地又恢复了平静,整个世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耳边只有沙沙的细雨声。

    原慕岩一时间无法从乐扶雪的言语之中抽离出来,他不相信乐扶雪现在说的话,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去反驳她,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候云庭是完全无辜的,就凭他今天晚上的表现足够可以让人怀疑他,“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但是我对候云庭的了解又让我不得不去相信他,你说他演的也罢,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骗我,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究竟有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乐扶雪轻叹了一声,“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有我有,他肯定也有,这个秘密或许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一缕执念,也或许是一个心愿,但是我觉得你那个兄弟的秘密应该是一个贪念。”

    “贪?为什么?又贪什么呢?”原慕岩问。

    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夜空,温柔地落在了世界的另一端。天空在一刹那间被点亮,又在须臾之间重新进入黑暗,风雨声断断续续。

    三个人站在屋檐下,萧如影已经忘却了身边的危险,疲惫的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靠在乐扶雪身边打着瞌睡。

    “老原,你现在别问了,你就是问我也说不出什么的。我的那些感觉很奇怪,你知道我在离开你的时候对他感觉很不友好,那是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友好的,后来我回来之后发现他这个人也没有像我之前看到的那样,所以我才没有再说让你远离他的话。我刚刚也只是在陈述过了,今天的感受。”

    原慕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其实也是为了我好,可是很多事情我想不通,弄不明白。现在我也不想去想那些东西了,如果候云庭真的没有问题的话,我想他回来之后一定会找机会向我解释清楚,但是如果他回来之后不会跟我说什么那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客栈的大门晃动了两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朝那边望过去,这时候客栈的那两块木板门再次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拉紧了乐扶雪的手,“雪儿大概是他们来了吧,你看那门板都动了……”

    乐扶雪很显然也看到了那晃动的门槛,她一下子叫醒了身后的萧如影,然后对身边的两个人说,“咱们准备好,

    现在先往后门走。若是等那门被人撞开,咱们就走不了了。”

    萧如影迷迷糊糊的跟着乐扶雪,乐扶雪拉着她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客栈的后院走去。

    当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前院儿的时候,客栈前院儿的那扇门也被人打开了。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会涌进来一群人。进来的只是一个穿着长袍马褂,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人,那中年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中年人回头对那年轻人道,“咱们来晚了,他们已经走了。”

    “师父你刚刚放出来的大招,把他们都吓走了吧,还有啊师父原慕岩那小子身边的那个丫头,可是桃花谷的人……”

    中年人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呵斥道,“桃花谷怎么啦,阴寒月就是站在我面前,我照样还是要这么说,这么做!更何况那丫头也知道我比她师父厉害,小耳朵呀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可是师父,咱们能不能别做这种事情?”小徒弟有些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大师父,“您说您这样做的话,我以后跟原慕岩还怎么做朋友,而且我跟原慕岩的关系很好,他这个人特别的热情,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却是一个值得相交的人,还请师父不要再带着徒儿祸害他了。”

    中年男人想了想,“你这话说的,我就有些不爱听了什么叫我祸害,他要知道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有主人所指定的那几个人才是好人,其余人都是贪欲之人,就算我不祸害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被别人捅刀子。”

    “那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嘛,何必非要翻出来,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呢?更何况了,将来他们被别人捅刀子,那也是别人的事情……”小徒弟十分的不情愿,“您就不看,在当初他跟着您一起下幽冥的份上不跟他做对了吗?”

    中年人瞪了他一眼,“别跟我提那件事情,提起来我就有些上火,他险些泄露了我的秘密,还有你小子是跟他一伙的还是跟我一伙的?再说了,这件事情还不是……算了算了,我跟你也解释不清楚,你如果实在不愿意跟他为敌的话,你就只跟在我身后就好了。”他有些不耐烦地带着小徒弟往后院走去,但是走了两步之后,他又绕了回来。

    “师父,你要去哪儿?”小徒弟急忙追上他的脚步。

    中年人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客栈楼上走去,“我去看一眼,那个家伙派我们过来,却又在背后捣了阴鬼,真是可恶之极。”

    小徒弟跟在他身后连跑带追的,总算是追上了他,“我就说那家伙不靠谱,您偏偏要为他卖命,我真的不知道你老人家到底在想些什么,从你老人家接的他手中的这个活儿,我就对您有了一个……”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年人上前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出声,这地方还有别人呢。”

    正在这时,客栈走廊里有一个人,挑着灯笼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候云庭。他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二位好久不见了,唐大师我兄弟可是非常信任您的,没想到您竟然……”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来到这个客栈里的两个人正是唐宗炫和他的徒弟云苍尔!

    唐宗炫冷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公子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更何况你现在不也是在为难你兄弟吗?”

    候云庭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我也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叫做应该做的事情?你们若真的是兄弟的话,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放他们离开这个地方。”唐宗炫想了想又说,“你不会就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候云庭再次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唐大师,你果然是聪明。人人都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唐大师是无人能及的,就连玄剑老人都无法与您匹敌,像您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又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呢。”

    “你想要跟我比什么?”唐宗炫冷冷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但是心里在默默的推测着他的心思和修为。

    候云庭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忽然将手中的灯笼掷了出去,那灯笼翻滚着朝着唐宗炫飞去,眼看就要打在他的面门上了,唐宗炫抬起手接住了它,“侯公子果然好力气。”

    “谬赞了,唐大师更是好本事。”候云庭说着从身后摸出一把剑,迅速的朝着唐宗炫师徒二人砍了过去。

    唐宗炫也一个瞬移躲开了他那把剑,二人就那样一攻一守的打斗起来。云苍尔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师父曾经跟他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他只能站在旁边观战,不能够上前去帮他。

    这时候,很多黑影从客栈的大门涌了进来,他们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听见二楼的打斗声之后,便全部都涌了进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个罪大恶极的老头儿

    打斗的正酣畅淋漓的两个人忽然很有默契的转变了进攻的方向,将矛头指向了那群拥过来的黑影子,那些看似虚无缥缈的影子们,几乎是一瞬间全被他们二人手中的兵器和符咒消散了。

    那些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个人很快将那一群东西全部都处理了。

    唐宗炫大笑,抬手和候云庭击掌,“多谢候公子配合,若不是你的配合,今天晚上恐怕还要难对付些。”

    候云庭收起刚刚对他的所有怨怒之气,微笑道,“哪里哪里,唐大师还是谬赞了,要不是你的计策好,我就算是武功再高,也没办法与这些鬼神抖。”

    云苍尔上前一步笑道,“你们两位都挺厉害的,就别互相谦虚了。我只是没想到师傅会想出这么一个鬼主意来。”

    “咱们联手破了那老头子的幻阵,想必他这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不过这家伙留下了不少的祸害,看来咱们不得不连起手来,将那些东西全部铲除。”唐宗炫轻叹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策之内的。

    数月之前这位唐大师就已经算到了,这边将会有一场浩劫,而制造那场浩劫的人就是一个扶桑的老头,那老头儿是个阴阳师,而且本领很大。他就是被福临称为大宗师的宫田正二

    这个家伙简直罪大恶极,首先他作为扶桑的阴阳师,可以说是继承了当年丰田秀吉的所有才华,甚至比他还要高明。毕竟这家伙研制出了用瘟疫攻克整个九州的法子,虽然他的计划没有成功,但是也给江南一带造成了严重的威胁。好在金面郎君及时派人止损的那场危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老头子还在中原运用炼鬼术,制造出不怕死的死士来,虽然这些东西还没有被他运用到战争中,但是他秘密炼制鬼丹,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当年他为了炼制这些私事抽他们的魂魄炼制鬼丹,没有少残害九州的壮士们。其中陆长风就是被这人所害,他原本是想把它练成鬼单,可是他却相中了长风壮硕的身躯,将陆长风炼制成了死士,魂魄困在了他所研制的锁魂阵中。

    因为练就死士的要求比较严格,几十年他才专心的练制出了几个,因此不敢轻易的拿出来,他将这些炼制好的死士偷偷地运往扶桑,由自己门中的弟子们将他们藏起来,并且嘱咐他们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将他们公诸于世。

    这也就是为什么经常有人在江湖中销声匿迹,而那些江湖中人有的因为孤身一人,有的因为品行不好,不被人重视,因此他们无论是失踪也好还是死亡也罢,都没有人关心。

    然而这些人武功并不是上乘的,人品也有可能是下|流的,所以他们的死活没有人知道。因此这老头子练鬼的事情就很难被人发现了。

    九州遍地开花的睡仙阁,就是他的秘密基地,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想让整个九州大陆的人们都沉醉在那种叫做神仙草的毒草之中,从而能在精神上控制他们,带到九州的人都成为一盘散沙的时候,再一举攻下整个大陆。

    睡仙阁确实养了一批没有头脑,没有智商的江湖白痴。他们有钱为所欲为,便常常流连于这种地方,喝烟、幻象,醉生梦死。

    宫田正二最一开始在九州建立睡仙阁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容易,他遭到了地方官府的打压,江湖门派的制裁,但是他头脑聪明,知道谁在这方面能够说得上话,于是就暗中寻找了四大门派,并且秘密和他们签订了一系列的互利条约。

    四大门派说起来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可按地理为了银子没有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当年乾悦门的掌门人白鳕在一次灯会上,偶然遇见了江湖中第一美人朱明月,顿时被她的美貌所倾倒,次日派人给这女子送了不少金银珠宝企图要打动她的芳心。

    但是这明月姑娘是谁呢?她是未雨宫第一任掌门人,幼年曾被她表哥欺辱,心中对男子厌恶至极,更别提那种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子了,因此她让人将白鳕送的礼物全都扔了出去,并扬言若他再送礼物给自己,自己则会派人暗杀他。

    这白鳕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朱明月如此不给他面子,这事几乎让他在江湖人的眼中成了一个笑料,让他名誉扫地,他如何不恼羞成怒?但是他表面上并没有和朱明月过不去,他甚至在各大公开场合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明月对他的羞辱,他反而还在那里假惺惺的忏悔,说自己打扰了明月姑娘说他自己配不上明月姑娘。

    这一番说辞,可以说让他在江湖人的眼中成了光明正大的君子,反倒显得女方很小气,甚至不近情理,更有甚者朱明月被那些传言者谣言成了泼妇。

    白鳕转身就秘密派自己的亲信找了杀手暗中杀掉了朱明月,并且将整个未雨宫

    中所有的女杀手全部杀死,一夜之间整个未雨宫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但是这件事情,江湖中却没有人出来主持公道,因为就连地方官员都找不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白鳕得知事情之后,派人召开武林大会宣布未雨宫的事他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调查,还她们那些冤死的少女们一个交代,还说,偌大的一个帮派不能够就此覆灭了,他便派了自家的侄女重新担任了未雨宫的宫主一职,还亲自为她在江湖中招收女弟子。

    这件事竟然还被江湖中传颂,成为了一桩美谈,真是讽刺。

    其他三个帮派,比乾悦门好不到哪里去。衡越门彭家就不必说了,明里暗里有多少没良心的事都做得出来,最著名的就是傻子那件事。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傻子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和他们彭家其实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晋悦门也不必说了,柳家父子先后养鬼,这就足以成为江湖中的一个特大丑闻了。

    福跃门,这个帮派在四大门派之中属于存在感比较弱小的,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们帮派却是比较有钱的,福掌门只有福临一个儿子,这个儿子从小便备受宠爱,因此十分的飞扬跋扈,他小小年纪就品尝了男女之事,因此好色成性,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

    四大门派的掌门人们,都是爱财如命的人,因此当宫田正二拿着大量的黄金白银和珍珠翡翠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同意了跟他合作。毕竟以他们的实力去挣这么多钱的话,只怕这一辈子也挣不到。

    骄奢淫逸的生活从来都不能缺少了银两的辅助,那些真金白银在四大掌门眼里就是几座亲如父母,不是比父母还要亲切的金山银山。所以良心道德是什么?他们转瞬之间便将这些最基本的做人的东西全部扔在了脑后。

    宫田正二很喜欢这几个人的态度,因为一个人只要是贪财,那就好办的多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全部计划告诉这几个人因为毕竟不是自己本国的心腹,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这几个贪财的家伙,因为他们能够为了钱财投奔自己,背叛自己的国家,也很有可能在某一天面对严刑逼供的时候会将他也出卖,因此他只给这几个人透露了一点信息,这几个人便乖乖的对他俯首称臣,愿意帮他完成大业。

    宫田正二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神仙草计划竟然如此顺利的开展了,他让本国的农民们开荒种田,专门种植神仙草,然后大量地运往九州,在运往的途中有的被制成的茶饼子,而有的设备制成了熏香木香,因此在海关运输的这一关,没有人察觉到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同。

    他把睡仙阁的分布分别派给了这四个人,希望这四大掌门能够监管的过来,自己在闲暇之余则一心一意的研究鬼单恋鬼,以及完善他们的侵略计划。

    现在他几乎成了,扶桑在九州最重要的一个地下功臣。

    虽然他曾经实施的瘟疫战役失败了,但是天皇还是对他格外的信任,几乎将所有的大任都交给了他。

    曾经养在席焕忠家里后院山洞中的那个柔尸,其实就是他派人悄悄的放在那里面的。这件事情席焕忠几乎并不知道。

    柔尸顾名思义就是柔软的尸体,与僵尸是完全不同的。他们若是制作的精良的话,跟正常人看上去是完全一样的,甚至比正常的人还要柔美。只是他们不会说话,却是最听话的工具人。

    柔尸的制作过程相当复杂,也是极为恐怖的。这个东西的制作过程就是丰田秀吉研制出来的:把一个活着的人浸泡在一个装满鲜血的铁棺材里,让人在血液之中窒息而死。让那满棺材的鲜血浸泡着他的尸体。于是所有的怨气和愤恨,连同那些鲜血,全部被鲜血深处的尸体吸收,尸体就算是在那棺材之中养上千年,也依旧不会变样,当然了,养的尸体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听话,也就越好管理,反之则亦然。

    当初席焕忠后院里的那句柔尸,就是被鲜血浸泡过将近十来年的尸体。

    宫田正二将自己的野心告诉了师傅丰田秀吉,丰田秀吉便将那一具柔尸送给了他,他将这件宝贝带到了中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席焕忠,而他这个人又特别善于伪装,他伪装成一个道行高深的道士,骗取了那位神医妙手的信任,在他的府上居住几天变神不知鬼不觉得将那个东西藏在了他家后院儿的山洞里。

    宫田正二才不担心那个东西会背叛他,他反而很安心,因为那个东西会像一个忠实的仆人那样替他监视这位赫赫有名的神医妙手。

    他没想到席焕忠这个人竟然男女通吃,他不光看见漂亮的女人走不动道,就连看见阴柔貌美的男子也会对对方的容颜垂涎三尺。因此席焕忠才会尾随原慕岩,并且将他抓到了

    自己的山洞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如果夜筱蝶那个时候没有及时开门,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把那具柔尸砍死了。很可惜,夜筱蝶开门有点早,原慕岩和乐扶雪才将那个东西放走了。

    宫田正二并没有着急着将那个东西带走,而是躲在一个地方开始研究制鬼丹,练死士。

    江南大旱对九州的百姓来说是一场灭顶之灾,但是对于这个恶魔来说,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试着将那些饿死的人制成鬼牌,他用粮食换取穷人家的孩子,并将他们制成小鬼。他还试图将已经死去的人从身上抽取他们的魂魄,放在他的锁魂阵之内,已备日后所用。

    九州的朝廷对这次大灾难很上心,派出了钦差大臣杨怀忠。宫田正二对杨怀忠这个人怀恨在心,因为十余年前他曾经跟这个人正面交锋过,险些败在他的手下,为了圆个打败杨怀忠的梦,他准备买兄杀人。

    正好就是在这个时候,福临那厮来送人头了。他问宫田能不能把自己在变回男人,宫田笑了:就算不能也是能!“当然可以了。”

    福临喜不自胜,急忙磕头询问他需要多少银两让自己恢复男儿身。宫田没有直接回答他这话,而是告诉他,自己要想帮他恢复男儿身,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他其实是想要为自己找一下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做自己的事情,比如说练鬼和制作死事,这些地方如果更加隐蔽的话,那么就会没有人打扰,制造出来的东西也比较纯粹,因此他才找到了金面郎君,希望能够占用他一间地下室。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金面郎君竟然出价那么高。摆明了就是不想跟他合作,不想挣他这钱。宫田冷笑着离开了金面郎君的地下古城。他原想让福临还替他敲开这个门,但是那小子不争气,竟然没有那么多银子。

    于是他气急败坏的将福临带到一旁,吩咐他无论如何都要替自己杀了杨怀中,福临并不知道杨怀忠是谁,在他的心里就算让自己花再多的钱,只要能够恢复自己的男儿身,他也是愿意去尝试的,因此当这个老头说出来自己的心愿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可是福临还是没有过多的福气。那些人没有一个人肯帮他。

    他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人,不惜千里迢迢去了桃花谷,找人帮忙。后面就是乐扶雪回来刺杀杨怀忠事件了,也还好乐扶雪的脑子是清醒的,没有被任何的仇恨所蒙蔽了双眼。

    可是岳蓝裳却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乐扶雪为了蒙蔽他的眼睛,只好在县衙里找了一个死囚犯代替了杨怀忠。杨怀中的炸死成了整个大陆的新闻,但很快这新闻变消失了。

    人,总是会慢慢的消失,又慢慢的出生,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

    这一次他又是打了什么鬼主意呢?他将自己炼制的这些鬼丹,全部都给那些被他囚禁起来的人服用,使得他们就像是没有了生命一般,人愿意指哪他们就愿意打哪儿。

    所以这天夜里这个老头子就是想要趁着人们睡熟之后,让他所炼制的那些鬼单出来帮他除掉一些九州人。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个奸计竟然被候云庭和唐宗炫给识破了。他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人竟然能连起手来,攻破自己所留下的一系列陷阱。

    虽然不知道唐宗炫究竟是怎样得知这家伙的行踪的,但是候云庭却是一直都清醒的,他从那次在那个墓地见了宫田正二之后,就看出这家伙肯定不能安静,一定还会捉妖。于是就暗中观察,终于发现了他一系列的恶心事情:他竟然会很古老的幻术,他竟然想用这种古老的幻术,实现自己一个肮脏的目的——侵占九州。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候云庭很生气,想要跟原慕岩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跟原慕岩没有办法沟通,他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一天想的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云苍耳和唐宗炫师徒二人。

    候云庭很珍惜那个机会,便趁机认识了他们二位。没想到这位唐大师对他更是很感兴趣两个人一番闲谈之后,竟然成了好朋友。候云庭半夜出去的时候写了一张纸条给原慕岩他们,他就是去找这位唐大师了。

    在他心里觉得这位唐大师很神奇,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有进一步的接触。与此同时,他预感到这天晚上并不太平。

    他找到唐宗炫时,唐宗炫看了看外面的天,一本正经地问他,“你知道你现在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来的吗?”

    候云庭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觉得现在很压抑,今天晚上一定会出大事的。”

    “对,这种压抑感不是来自别的,而是时空的破裂造成的,看来有人马上要运用禁术了,不过没关系,对咱们没有什么影响。”

第一百七十八章 集合了

    候云庭和唐大师很快制定的一个作战计划。他们还是决定利用演戏的方式将对方吸引过来,然后再齐心合力击败对方。

    “那如果原慕岩他们不走的话,那该怎么办?”候云庭没有太大的把握,他隐约感觉得到乐扶雪现在对他有很大的敌意。

    唐宗炫则肯定道,“他们一定会离开的,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有一个很难得的契机,还有一些人也会利用这个契机,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企图来拯救一些人,而你说的那位乐扶雪姑娘,她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感知能力,但是她感知到的也只是很主观的预知,原慕岩很相信她,所以就一定会跟她一起离开这里,只要他们离开了,宫田正二的傀儡们就会长驱直入地进来,到时候咱们尽管放心地按计划进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落花流水。”

    候云庭这才没了顾虑。

    唐宗炫很快便算出了原慕岩他们离开的准确时机,在他们离开之后便带着小徒弟登场了。为了把戏做足一些,两个人便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不明真相的人以为他们俩人并非好东西。那些话其实只是说给暗中的扶桑老头听的,当然更多也是给隐藏在黑暗中的工具人听。

    宫田正二为人很狂傲自大,听见他们师徒的话心里竟然有些得意,以为偌大的九州再也没有能够与他相抗衡的法师了。他其实很在乎唐宗炫的,毕竟偌大的九州也只有他能够跟自己做对,也只有他配做自己的对手。此时听见这位赫赫有名的唐大师竟然也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他更加得意忘形。

    人在得意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当躲在黑暗中的宫田正二看到这位唐大师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和候云庭打了起来,他立刻就放出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一些影子们,企图在他们二人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过来添乱。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非但没有添乱,还竟然都被这两个人击毙了!

    宫田正二怒火中烧,那些傀儡工具人被击毙之后,他自然也受到了重创,心中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唐宗炫点燃了手上的灯笼,他看着四周,已经没有了打斗的痕迹,便朝着那老家伙藏身的地方走了过去。

    整个客栈依旧很安静,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唐宗炫走到长廊尽头,转弯进去了最内侧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没有点灯,但房间里的呼吸声,告诉外人这里有个人,还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宫田先生,我没想到你老人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恭喜恭喜!”唐宗炫站在门口,借着手上那一缕幽暗的烛火,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宫田正二。

    宫田正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很快将自己的伤痕都隐藏了起来。“是我大意了。这一次是我输了,但是下一次你未必会赢!”

    “是吗?那我可拭目以待。老实说,我也很久没有遇到过像您这样有实力的对手了,江湖之中的那些人也只是武功高强,但是在这些方面却是一无所知,不能与我匹敌,而我也一直想领教一下你们扶桑的玄门秘术。不过今天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

    宫田老头听完这些话,心里一阵恼火。脸上却不得不依旧平静,“这一次确实是我疏忽了,并没有让你看到我真实的实力,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既然有那个东西,为什么没有好好的利用,反而用它来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我这一次没有大意的话,也一定会抢到那个东西。”

    “时光轴?这个东西可不是你们那些阴暗的人所能够驾驭的,更何况你没有那个能力抢得到它。”唐宗炫冷笑道,“这一次你老伤的不轻,还是回去好好的休养休养吧,否则下一次咱俩斗法,说不定就是百年之后了。”

    宫田正二内心虽然不服气,但是仔细想一想,自己还确实没有能力去抢夺时光轴,毕竟九州的玄门也不是吃素的,否则的话,到现在他也不至于连那个须弥宗的领头人金面郎君的模样也没见过。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这盏灯笼就送给您照路吧。”唐宗炫将那盏灯笼放在了地上,然后离开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的小徒弟云苍耳和候云庭还在这里等他。

    “大师为什么不直接把那老头子杀了,咱这么做不等于放虎归山吗?你也知道这老头的实力不容小觑,这次受伤虽然他可以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可是等他伤好之后还会荼毒咱们的九州百姓,咱们可不能妇人之仁放他回去呀。”候云庭十分不理解。

    唐宗炫道,“并不是我富人之人,而是这个人不能赶尽杀绝,还不到时候呢,他若是死了有些事情咱们就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了,比如说他现在弄出来的那个锁魂阵,我和玄剑老人曾经在须弥宗的水幻台上,一同做法是寻找那个地方,可是却始终探查不出来,还有他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神仙

    草。”他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些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其实他们扶桑人也分了好几个帮派,我们之前已经杀了好几个帮派的领导人,那些底下的楼楼们就自发的投向了另外的帮派,这样在整个九州大陆上,就剩下了两个最大的帮派,如果这个宫田死了,那么剩下的那一家就在九州独大,没有牵制的话,就更加的不好控。”

    这就好比是朝廷里面的势力,两三股势力的话,还能够互相牵制,但是如果只剩下一股势力的话,那对于皇家而言简直是定时炸弹。

    候云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云苍尔回头看了一眼,“师父,那老家伙没有走出来。”

    “不必管他,咱们先走。”唐宗炫说着便下楼去了。

    原慕岩带着乐扶雪和萧如影三个人从客栈的后门离开了,当他们走出客栈的时候,却发现外面整条街都是安安静静的,之前那一股压迫他们的力量,在他们走出客栈门的时候就突然的消失了。

    乐扶雪愣在原地,“看来这个城内其实还是太平的,危险的地方也只有这个客栈,可是究竟是谁把那些危险的力量带到这个客栈里了呢?”

    “难道就是为了跟我们为敌吗?”萧如影不解,“我们平时又没有得罪什么人。”

    原慕岩道,“应该不是,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脸,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很有可能跟扶桑的邪恶势力有关,可是这客房里的那些无辜的人怎么办呢?”

    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找了一个空地坐了下来,并没有再去找客栈住宿。

    天一寸一寸的亮了。

    唐宗炫带着候云庭和云苍耳下了楼,也顺着客栈的后门往外走,他们原本以为那条路很短,过去就是外面的大街了。可是就是这样一条很短的路他们却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

    云苍尔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师父这……”

    唐宗炫笑道,“没有关系,只是时间轴出了点问题,咱们走出去也差不多就天亮了,一旦天亮的话,那个东西就会收回去,一切就都变得正常起来。”

    “那以大师所见那个东西是不是还会再出现呢?”候云庭问。

    唐宗炫想了想说,“这个也要看他们须弥宗的人了。如果那个人痴心不改,执念不收,我相信他还会再启动时间轴的。”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他?若是它反复使用的话,那定然会造成时光错乱,到时候会不会对整个世界造成影响?”候云庭继续问。

    唐宗炫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才继续说道,“其实影响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咱们都没有太注意,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记得当年桃花谷的乐姑娘,曾经在林州杀的那个姓白的贪官?”

    候云庭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我曾经听原慕岩说过,他觉得很诡异,因为他听说乐扶雪杀的那个人是白鼎文的父亲,可是他们夫妻去了一趟白鹭洲,见过了青木庄园的上官青木夫妇,从他们二人口中得知那个叫做白鼎文的男人,从小就是个孤儿。”

    云苍耳插嘴道,“那会不会他后来认了一个干爹?”

    候云庭摇头反对,“绝对不会的,我听乐姑娘说,她杀的那个人,无论是从相貌还是身材以及声音方面,都跟那个叫做白鼎文的十分相似,当然了,这世界上相似的人有很多,但是像他们那种像极了父子,却又并非父子的很少。”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确实是父子,只是……后来才有机会相认的?”云苍尔笑道。

    “你的意思那个叫做白鼎文的是那个老男人的私生子?这也有可能。”

    唐宗炫却笑起来,“你们两个人想象力还算不错,可见普通人也是这样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的,但是你们却猜错了。他们也不是干父子,也不是亲父子,更不是私生父子。”

    “那要说这俩人没有半点关系,也是让人感觉太惊奇了吧?”候云庭依然不理解。

    唐宗炫看看他们两个人,停顿了一会儿笑了笑,“因为他们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

    他这句话一出,这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唐大师,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异口同声地问,“一个人?”

    唐宗炫点了点头,“别说你们没想到,其实连我也没想到。白鼎文作恶多端,原本皇上是很看重他的才华的,也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是他却一心想要复仇,奈何在复仇失败之后,在朝廷上便没了立足之地,成了众矢之的,眼看仕途之路已经不保,他若再不想法子的话,恐怕生存之路也就断绝了。但是他想不出来任何可以长长久久的办法,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玄剑老人。”

    “是玄剑老人救了他?那位在江湖上已成了传说的老人家为什么要救这个十恶不赦之人

    ?”候云庭不解地盯着眼前的唐大师,他对这件事情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唐宗炫轻笑道,“玄剑老人人虽然老了,但是还没有老糊涂,是非善恶他还是分得清的,只不过他之所以要将白鼎文带回须弥宗,是想用他来完成自己的一个实验,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使用时间轴,而白鼎文就成了他们的实验品。”

    “他们把那个家伙放在了几年之前?可既然是把它放在了几年之前,为什么他就老成了一个老头子呢,竟然还神乎其神地遇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云苍尔也很不解。

    “大约在当时出现了时空漏洞吧,白鼎文在时光轴内迅速的衰老,当他走出时光轴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几年之前,他当时当官心切一心想要多弄些银子,于是不断的贪污,最终变成了老百姓厌恶的贪官。”唐宗炫叹息道,“他当时如果能够及时的收敛,也不会死在乐扶雪的剑下,只可惜人的心就像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无论如何去填补都是填不满的。”

    “他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只是我有意识不明白,一旦这个人进了时间轴里,是不是就会无限的循环下去?即便是死了,也在无轮回可能?”候云庭又问。

    唐宗炫叹气道,“这个我就不太明白了,虽然我也曾带着原慕岩下过一次阴司,可事后我却好长时间才缓过来了。我拜托白兄的那件事情,最终还是被查了出来,玲珑也因此受了连累……看来这种事情还是不作为好。”

    三个人终于走完了,漫长的那条路。走到外面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原慕岩和两个女子相互依靠着,坐在一个店门口打瞌睡。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人从客栈的后门走出来,便一下子醒了过来。抬头看见是他熟悉的三个人时,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神情,他惊喜道,“你们三个人怎么会在一起的?候云庭,你前半夜说要去找人,你到底去了哪里,难道就是去找唐大师了?”

    候云庭抿嘴一笑点了点头,“我也只是凑巧而已。”

    “小伙子好久不见了。”唐宗炫笑道,“想当年你还非要缠着拜我为师,那我现在想明白了,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呀?”

    原慕岩急忙摆了摆手,“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不想拜你为师了。等我哪天再想踏入空门的时候,再去找你老人家。”

    “那我到时候很可能就又会改主意的。”唐宗炫笑道。

    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两个正在迷迷瞪瞪打瞌睡的女人。萧如影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她从来没有见过唐宗炫师徒,因此也不认识他们,但见原慕岩跟他们聊得很兴起。便站起来向他们行了礼,“萧如影见过二位大师。”

    云苍尔盯着她道,“原来是你啊。”

    萧如影有些莫名其妙,“你认识我?”

    “曾经你是不是去过越州?给一个小道士捐助了一两银子?”云苍尔回想起了当年的往事,心中感恩不尽,“多谢你的帮助。”

    萧如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么小的一件事,你到现在还记得,其实我早就忘记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姑娘来说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对于当时深陷困境的我来讲却是一件天大的事。”云苍尔认真地说,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饰物来,“这是一块护身符,就送给姑娘防身用吧。”

    萧如影接过来,谢过他,就去找乐扶雪说话了。

    原慕岩不明白他们师徒怎么就来了这里。唐宗炫便将宫田正二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末了又说道,“这老家伙不是一直想要杨大人的命吗,而你们也给了他一句假尸体,但是这件事情却被这个家伙查出来了。”

    “所以呢,他想怎么样?”原慕岩问。

    唐宗炫道,“他也不能怎么样,不过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福临,那位福公子可是脾气火爆的主,你想他付了那么多钱,到最后却买了假货,让他没有交得了差,他能善罢甘休?再者说了他和乐小姐本就有仇,所以这一次宫田交给他的任务失败之后,他决定要找乐小姐报仇。”

    原慕岩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来呗,不就是一个怂包吗,我还不信他能翻得了天,就算他们四大门派都联合起来,我照样不怕他们。”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要知道四大门派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你就算是有理,他们也能够让你变得无理,一旦他们联合起来,黑白都能颠倒,更何况是是非呢。这就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变成推磨鬼。”候云庭叹道,“你这都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原慕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深知候云庭说的是对的,他这段时间在江湖上闯荡以来,看到的许多事情,也正如候云庭所说的那样,只是他心里不服。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未来的少年

    岳蓝裳最近一直都很郁闷,她在调查自己家族的仇人,慢慢的揭开了一些关于师父还有千涯老人的小秘密,这些秘密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特别是当她知道很多的事情,都是这两位江湖前辈在欺骗她,她这心里就感到很煎熬。

    这一天她在飞刀门的花房里修剪那些离草时,外面闯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袭黑色的衣服,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折扇,他模样俊朗却面露凶色,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把长刀,气势汹汹地跟在他身后。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福跃门的福临福大少爷。

    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花房,而岳蓝裳竟然因为满腹心事并未察觉,直到这男的走近她的时候,她才回头看见了他。

    “岳姑娘,想不到你还有这闲情逸致在这里摆弄花草。你们飞刀门的名声可全被姑娘你生生的断送了。”福临冷眼看着岳蓝裳。

    岳蓝裳见是他并未慌张,依旧低着头在那里修剪植物,“福公子这怨气从何而来?我飞刀门从未失过手。 ”

    “你们杀错了人,这难道还不叫失手吗?”福临双眼一瞪,想起这次任务失败,他就格外的窝火,本来是想用那个人的人头去换一次重新做回男人的机会,可是现在……眼前这女人竟然还不认错,简直可恶至极!

    “我们飞刀门向来就是指哪打哪,既然你给我的任务就是杀杨怀忠,而我也很痛快地帮你杀了人,至于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假的,这就不关我们事儿了。我们一向是看脸行事,毕竟我当时杀的时候,那张脸就是杨怀忠的脸,而我也没有义务去替你调查,此人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所有的情报都是你们提供的,既然你提供了假的情报,那当然得承受这个结果。”岳蓝裳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一番。开玩笑,你弄错人了,到找我来兴师问罪,江湖上也没有这个道理。

    福临哑口无言,说实话,这也确实是他们的错误,可是归根结底还是桃花谷没有帮他调查清楚,他们飞刀门跟桃花谷向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这么算下来,他这笔账找飞刀门也不算有错呀。“姑娘这是狡辩,我们提供的情报是不假,但这些情报的来源可都是你那师姐调查出来的!”

    “嗯,那你去找她呀,你找我做什么?”岳蓝裳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位福大公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一帮人,她拍了拍手,气定神闲地问,“难不成你还要叫你的人来教训我?那也别废话了,就一起上吧。我正好也想看看你的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毕竟这么久了,也没有活动过手脚,正好可以拿他们来练练手。”

    她这话一出口跟在福公子身后的那些人就不乐意了,他们叫嚣着起哄,“公子,今日必定要教训教训这娘们,她说话也太放肆了吧!”

    “对!教训她!”

    福临对身后的那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他此刻反倒没有那么生气了,“岳姑娘这等美人儿,想必武功也是不错的,我向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又怎会让姑娘被那群人教训呢,你若是跟我回福家,老老实实地孝敬我一个月,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以后你在这江湖上也好混。”

    岳蓝裳冷笑一声,“我看福大少爷今日来我这里是做白日梦来了吧?”她瞟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些人,不屑一顾道,“就你带来的这些个酒囊饭袋,还不够我削的。到时候真打起来还不一定是谁教训谁呢,我知道公子向来怜香惜玉,可是你现在……”她低头看了一眼福林的腿部,掩口笑起来,“已经什么功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风月?”

    “你——”福临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毁了你们!还有那个乐姑娘,我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转身对身后的楼楼喊了一句,“走!”那些人不得不跟着他乖乖地离开了飞刀门。

    岳蓝裳看着他们离开了,又接着在花房里忙活起来。不多时一个小丫头走了过来,“岳掌门,咱们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了?这可不太像您的风格。”

    “一个被阉了的人,想来也不能够兴风作浪的,我又何必跟这种人计较呢。”岳蓝裳淡淡说道。

    小丫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好歹也得给四大名门一点面子。”

    岳蓝裳若有所思的抬起眼睛,看了身边的小丫头一眼,“四大名门?对了,最近有没有收到过飞鸽传书?”

    小丫头摇了摇头,“没有,掌门。”

    岳蓝裳记得当初大师姐曾经跟她说过,要让江湖中的一些门派时刻注意着四大名门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写飞鸽传书到飞刀门。她会替大师姐收着那些情报,可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竟然一张传书都没有收到,这

    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会不会是被人半路劫走了?”

    “回禀掌门,飞鸽传书倒没有收到,只是我们后山的鸽子却少了很多。”小丫头如实说。

    岳蓝裳一愣,“你说什么?后山的鸽子怎么会少?”

    那丫头低着头说道,“我和连香姐姐昨天去了一趟后山喂那些鸽子,却发现少了好多只。”

    “带我去看看。”岳蓝裳立刻想到了什么,拉着那丫头就往后山去了。

    当那丫头带着她走到养鸽子的地方时,她才赫然发现原本二十多只的鸽子,现在只剩下了不到十只,地上还零零散散的飘了一些鸽子毛。“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怎么好像又少了几只。”小丫头惊叫着低头看向地上的一羽毛,“该不会是有人把他们抓出来吃掉了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闻到一股香气,从不远处的草丛里钻出来,而且还夹杂着一个欢乐的声音。

    岳蓝裳也闻到了那股香气,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顺着香气的方向走了过去。等到她走到那草丛后面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在一堆活上烤着东西,那东西正是她们飞刀门豢养的鸽子!

    太可恶了,竟然有人在我飞刀门拿我的东西吃!这也太不把我飞刀门放在眼里了吧!岳蓝裳怒气冲冲的朝着那个人大喝了一声:“什么人竟敢偷我飞刀门的鸽子吃!”

    那人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了他们,脸上露出孩子一样的纯真笑容,“嗨,美女,你们好呀。快来尝尝我烤的鸽子肉,绝对是你们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好吃。”

    岳蓝裳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一把将架在火上的烤肉掀翻在地,“你是什么人?竟然敢从我们后山偷偷的闯入!”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我从遥远的地方赶过来,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这不正好,这荒山野岭的又找不到什么吃的,你这里又养了几只鸽子,我就……实在抱歉。”那年轻人五官俊俏,虽然说话有些欠抽,但是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又不禁有些同情他。

    岳蓝裳心里的火气依然没有下去,这些鸽子是她辛辛苦苦养了一两年的,好不容易可以为自己办事了,现在却又被这个陌生人都填进了肚子里,她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不能容忍,更何况她脾气本来就不好。“你究竟是谁?”

    年轻人重新将地上的烤肉捡起来,再次架在了火上,“我叫伊藤洋,来自东境乌胡。姑娘你呢?”

    岳蓝裳没好气地说,“我叫岳蓝裳,是这飞刀门的主人,你既然如此的不知礼数,竟然在我们飞刀门偷我们的东西吃,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哦,姑娘如何不客气?”小伙子抬起眼睛来看着岳蓝裳,他的眼睛长得非常的漂亮,黑白分明的瞳孔,放射出一股令人感到亲切无比的光芒,再加上他非常有亲和力的笑容。绕是岳蓝裳这般不易动心的,此刻也被他的明媚春水般的笑容绕指柔了。

    一时之间岳蓝裳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好该怎么样惩罚他。

    伊藤洋站起来,走到岳蓝裳面前。一双好看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岳蓝裳的眼睛,他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是飞刀门的掌门人,我也知道你叫岳蓝裳,我还知道你现在正在调查一个人,不过你放心,他的一举一动你都不会查到。”

    他的声音很轻柔,轻柔的带着一股催眠的魔力,岳蓝裳的眼皮渐渐的跌下来,她身子一软竟倒在了这个年轻人的怀里。

    年轻人将他轻轻地抱住,转头对岳蓝裳身后的侍女挑了挑眉,“这位姑娘这里的一切就麻烦你了,记住那只烤鸽子,一会儿帮我送到客房去。”他起身将岳蓝裳来了个公主抱,大步朝着前院走去。

    那个小丫头就那样愣愣的呆在了原地,直到他们走远了,慢慢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她的意识才猛然回到了现实。

    年轻人似乎对飞刀门的结构了如指掌,他轻车熟路的就抱着岳蓝裳来到了一间客房,然后破门而入。他轻轻地把岳蓝裳放在床上,望着她的脸看了半天,“你这张脸呀,真的是让人魂牵梦绕,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盼望着有一天能够将你真正的拥有,现在我终于等到这天了。”他说着低下头,在岳蓝裳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

    岳蓝裳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面临了怎样的危险,她轻轻的皱了一个眉头,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那个年轻人走出了客房,满脸的得意。他坐在廊檐下,微眯着眼睛,直到看到那个小姑娘端着一只烤鸽子,慢慢的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的唇角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你来的正是时候。”他伸手接过小姑娘烤好的鸽子,“嗯,这味道

    还真是香。”他很快掰下一条鸽子腿,栽到了那个小姑娘的手里,“喏,这个是对你的奖励,你明天就接着帮我烤鸽子,还是这个时候。好了下去吧。”

    也许是他温柔的声音触动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接过鸽子腿,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下去了。

    年轻人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在的啃着鸽子,吃了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听见客房里传来一声惊叫。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对那声惊叫很满意。他取出一方青色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然后将手上的骨头一股脑的扔在了地上,这才又回到了那间客房。

    岳蓝裳听见动静立刻拥住被子,她神色慌张的看着进来的这个年轻人,“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侮辱我?”她强忍着眼眸之中的泪水,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年轻人坐在她身边,从袖笼中摸出一双红色的帕子就要给岳蓝裳擦眼泪,“我刚刚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我的姓名了吗,你怎么就没有记住呢。反正现在你也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记住,我叫伊藤洋,东境之地的伊藤洋。”

    岳蓝裳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竟然毁在了这个年轻人的手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多处红色的痕迹,她顿时觉得很屈辱,“我要杀了你!我——”她实在是太痛恨眼前这个人了。

    而这年轻人反而十分不介意,他俊朗的脸上始终带着轻轻的微笑,“你不会杀了我的,你很爱我。若是我死了,你一天也活不下去。”

    “呵——”岳蓝裳听了他这话,顿时觉得很可笑。“我跟你萍水相逢,你竟这样侮辱我,我此刻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你竟还舔着脸说这些话,真是好笑。”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忽然落了下来,变得伤感起来,“我知道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既然咱们是在一个错误的时空里相遇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现在的你并不适合看见我。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可以让你忘记所有,不过你要记得总有一天你还会再见到我。”他说完竟抬手在岳蓝裳的眼前晃了晃。

    岳蓝裳仿佛是被他蛊惑了,眼睛一花再次合上的眼睛倒在了床上。

    年轻人为她盖好被子,目光格外深情的望着床上的人,又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蓝裳,醒来之后你还会回到从前,咱们之间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你也不会记得我也不会认识我,而我还会退回到原来的时空里,等待着与你再次进行那一场错误的认识。”他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岳蓝裳那一觉几乎睡了一整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辰时了,当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感觉到浑身酸痛,而她身上曾经被一个男人占有过的痕迹,竟然也全部神奇地消失了。关于昨天的那个叫伊藤洋的年轻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在她的印象之中出现过。

    那个年轻人是岳蓝裳在日后遇到的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其实是个扶桑人,因为对东方世界,九州大陆充满着好奇便跟随着自己的师父来到了九州。可是他的师父却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他只是来这个地方玩儿的。所以两者之间必定会有冲突。

    年轻人一次偶然的机会从师父的札记中得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师父。他下山之后,因为身上的银两被贼人偷掉了,所以在吃饭的时候没钱付账,被人打了一顿。正在这个时候,岳蓝裳的出现化解了他的危机。

    他们二人就是这样认识的,年轻人之间的恋慕就是这么简单,或许只是因为五官相配,他们很快形影不离了,只是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毕竟在他们心里那一步却是很庄严神圣的。

    岳蓝裳不是恋爱脑,在跟这个年轻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自己要报仇的大任。但是当她得知这个年轻人是扶桑人的时候,顿时深感惋惜,她很快便跟这个年轻人断绝了联系,她不允许自己喜欢一个敌对国家的人。

    年轻人很伤心,但是他没有办法。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找到了他,将他带走了。那个面具男问他,此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伊藤洋说,“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娶岳蓝裳为妻。”

    那面具人笑道,“其实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有办法让你的遗憾得到弥补。”

    他所说的弥补遗憾就是时光逆转,而他找到这个年轻人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做自己的实验品。伊藤洋没有拒绝,他很快便参加了须弥宗的这场实验,于是就有了他在飞刀门后山吃烤鸽子的事。

    但是岳蓝裳对这些却一无所知,以至于到最后她知道真实的事情之后悲痛欲绝也后悔万分,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第一百八十章 狼狈为奸

    岳黄衫自从从桃花谷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江南一带游走。她不知道原慕岩究竟去了哪里,但是却一心想要找到他,不过在江南一带游走一段时间之后,依然没有跟原慕岩偶遇过。

    这大概就是有缘无分吧。

    可是岳黄衫的心里并不甘心。她一向都是一个要强的人,而且她也是认为自己是第一个认识原慕岩的,他理所应当,先对自己产生感情,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竟然娶了乐扶雪!他怎么可以移情别恋!每次想到原慕岩和乐扶雪的亲密关系,岳黄衫都会怒火中烧,渐渐的有些失了理智。

    这一天,她正在客栈里吃饭,忽听身后有人坐了下来,其中一男子气哼哼地说道,“堂堂桃花谷竟然做出这等欺人太甚的事情!我定要与那姓乐的女子势不两立!”接着砰的一声,一个拳头砸在了桌子上,茶碗蹦跳着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瓣儿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岳黄衫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折扇,他将扇子放在一旁,一边粗声粗气的跟自己的下属说着话,一边将一张脸拧成了麻花。

    没想到大师姐在江湖上还有仇人。岳黄衫心想一定是,那个任务她没有完成或者是完成的,令人家买家不满意。不知怎的,她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什么正义天理通通去一边儿去!她现在心中所想的最大的目标就是如何能够报复乐扶雪。其他的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

    “可是少掌门,那女人可不好对付呢,据说武艺高强,连咱们四大名门里的彭少掌门都有点惧她三分,更何况她背后可是桃花谷的阴寒月。”那男人身旁的一个下属唯唯诺诺地说道。

    男人捡起桌子上的折扇,照着他的脑门哐哐的敲了两下,“你个猪脑子就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说的这些我难道不知道吗,再说了,阴寒月算老几,我们四大名门,连起手来还怕她不成?!”

    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正是福跃门的福临少爷,他并不知道阴寒月是怎样的人,往日里只听自己的父亲和其他门派的人说起过这个厉害的女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果现在他看见了阴寒月,想必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毕竟在他的心里,人高马大的人才能够配得上武功卓绝这四个字。

    而阴寒月顶多算是一个会点武功的小孩。

    岳黄衫坐在桌旁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听那男人竟然不把自己的桃花谷放在眼里,顿时对这男人轻蔑的笑了笑。

    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也恰巧抬起眼睛看见了岳黄衫的嘲笑,他冷着脸呲牙咧嘴道,“你笑什么?”

    岳黄衫没有说话暗暗地将一把飞刀握在了手上,她抬起手那把飞刀便飞了出去须臾之间扎在了福临头顶的发髻上,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危险,那家伙吓得顿时不敢说话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哆哆嗦嗦的抬起手,将那把飞刀从自己的发髻上拽下来,两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你,你是……什么人?”

    岳黄衫为自己又斟了一杯酒,“我是阴寒月的徒弟岳黄衫,刚刚听你对我师父颇为不敬,对你小施惩戒一下,我希望你以后嘴巴放干净点,下次如果再让我听见你骂我师父,那把飞刀可就会换了位置。”她说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福临顿时怂了,“小姑娘,你本事可不小唉,我刚刚只是无心之谈,还希望姑娘不要生气,若是肯赏脸的话,不妨到这边桌上喝两杯,我请客。”

    岳黄衫其实很看不上这种怂包软蛋,原本是想拒绝了他。可是想起他刚才说的,要与姓乐的那姑娘势不两立,她的心里闪烁出一丝黑色的光芒。她站起身拎着酒壶走到了他们那一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福临立刻热情的招呼小二上一桌好菜,添几壶好酒。“姑娘,我看姑娘酒量不小,果真是女中豪杰,今日我福临有幸结识姑娘真是荣幸之至,来,我陪姑娘多喝几杯。”

    小二的菜很快就上齐了,酒也备好了。福临又命人家换了大碗,他斟满两碗酒,推到岳黄衫面前一碗,“我就欣赏姑娘的豪爽,不喜欢那些小女人的唧唧歪歪,用这大碗喝酒极为痛快。”

    岳黄衫倒也不含糊,端起他递过来的酒就一仰脖喝了个干净,她将那只碗倒过来示意,“原来你就是福跃门的福公子,我刚刚听你说对我师姐似乎有很大的怨气,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了你?”

    福临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对乐扶雪的恨意又不能够掩藏,他想了半天才说,“也许是误会。”

    “福公子,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跟我师姐虽说是同门师姐妹,但实际上我们并不和睦,她用卑劣的手段抢走了我的未婚夫……所以我现在对她无比怨恨……”岳黄

    衫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此刻也有了些醉意,否则她又怎么会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旁人呢?

    福临听了他这些话,顿时喜上眉梢。原来这是姐妹之间并不和睦,自己如果能够把握好机会,好好的巴结巴结这位姑娘,说不定她能够帮助自己报仇呢。福临越想越开心,竟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呀?我说的可都是真实的情况,我现在就是找不到原慕岩,如果找得到他的话,那个女人一定不能够从我的手中抢走他!”岳黄衫趴在了桌子上,想到原慕岩,他忽然感觉自己很委屈,不禁掉下泪来。

    福临对身后的几个随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退出去,他则坐在岳黄衫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问,“原来姑娘喜欢原慕岩?那你可知道原公子现在何处?”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要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在这里光喝闷酒了,更不会跟你这个白痴聊天。”岳黄衫抬起头来,双颊绯红一片,“她太坏了,从小到大我都把她当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带,没想到她最后竟然这样对我,原慕岩也是一样的,骗子,骗子啊……”岳黄衫竟然一头栽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挺好的一朵花儿,可是自己却偏偏不能采!”福临气愤的感慨了一句,他还是让人将岳黄衫儿送回了他家。

    岳黄衫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待她看清了身边的人时,顿时一脚将他踢到了床下。“你这厮竟然趁着我醉酒的工夫占我便宜!”

    福临哎哟了一声也从梦里面惊醒过来,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倒是想占你的便宜,可是……”

    “你给我滚出去——”岳黄衫怒不可遏地吼道。

    福临此时此刻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岳黄衫,“岳姑娘,你可要搞清楚,这里是我家。还有你最好老实一点,把你知道的关于你大师姐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或许会让你活着离开我们家,如果你不肯配合我,我明天晚上就安排所有的家丁护院都来这个房间与你……”他冷笑了一声,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你——”岳黄衫忽然觉得身子一阵绵软,不由自主的就又倒在了床上。头昏昏沉沉的隐隐的有些痛,她此刻有些后悔不该跟这个男人说那么多话。可是一转念想起乐扶雪来,她心中的所有的怨恨就都转向了她,自己所遇到的一切的不幸都是拜她所赐!

    “岳姑娘,你也别挣扎了,你之前跟我喝的酒里面,我都放过软骨散的,就是为了防止你出尔反尔。你不是说你大师姐抢了你的夫婿吗,我想你对她应该是恨之入骨,你一定也希望姓乐的死的越惨越好,所以我们两个联手一定能够打垮她。”福临笑眯眯地爬上床,钻进了岳黄衫的被子里。

    岳黄衫厌恶地踹了他一脚,但是这一脚就像是踢在了棉花上,她使不上任何的力气,憋了半天她才骂道,“你真是无耻!真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确实是一个小人,但是你不觉得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强的多吗。”这家伙虽然已经是个废人了,可是依然贼心不死。遇到漂亮的姑娘就想跟人家发生些什么。即便现在他已经不能跟别人发生什么了,却还要死皮赖脸的往人家身边靠。

    岳黄衫担心他会再次玷污自己,但见他除了挨着自己躺下来,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便有些奇怪。其实她这个人倒也不是把贞操看得极为重要的,否则也不会在那日跟“原慕岩”发生关系,她想既然现在已经无路可逃,那就算是被他当做田地耕一次也无所谓了。

    福临只是伸手搂搂住了她的肩膀,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岳姑娘,现在天色晚了,赶紧睡吧。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在我府上住下来,我会派人打听原慕岩的下落,只要你能够助我杀了姓乐的那个姑娘,我绝对会让人把原慕岩送到你面前,你看怎么样?”

    对于岳黄衫来说她想要的也就是原慕岩这个人,现在对方已经明确知道了她的想法和所求,所以也就很直接地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她当然希望他们能够做到,于是不加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刚才席间喝酒的时候我就看出姑娘是一个灵通的人,也是一个很直爽的人。所以我也很愿意跟姑娘合作。”福临说着话,声音渐渐的小了。最后终于闭上了嘴。

    岳黄衫虽然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但是她的脑海里就好像是一群人在开会,很多人告诉她要理智一些,不要出卖自己的同门师姐妹,但是心目中的绝大多数的人又在劝她为了原慕岩,也无需顾忌什么师姐妹之情了,毕竟当时乐扶雪在抢她的所爱之人的时候,也没有顾及到与她之间的师姐妹感情。

    海中的天使和恶魔在经历了一番又一番的争吵厮打之后,最终还是恶魔占领了先锋,岳黄衫决定跟这个人合作,她决定不惜任何的代价都要将原慕岩抢回来。

    第二天天亮,福临很意外的起了个大早,然后命人为岳黄衫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尽心的侍奉着她,只是不给她吃软骨散的解药。

    “岳姑娘,我昨天的提议你有没有认真的思考,如果你决定了就告诉我。”福临亲自为她添了一碗粥,“这是我平时喜欢喝的燕窝粥,姑娘多喝两碗。”

    岳黄衫也不客气,任由丫鬟们端着碗喂她吃饭,吃完饭之后她才说,“昨天后半夜我一直没睡,一直在思考你说的这个事情,我决定跟你合作。只是我希望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跟你合作的事情,到时候咱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此生不负相见。”

    “好!”福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我跟姑娘心意互通,你师姐若是不伤我的话,我倒是很愿意娶你为妻。”

    原来已经是个废人了,难怪昨晚上虽然是同踏而眠,但他却没有对自己有所冒犯。看来这是有贼心没贼力。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岳黄衫在心里暗暗的将眼前这个没用的废物骂了几句。“我大师姐这个人,她的武功虽然挺高的,但是她却惧怕毒虫,任何多腿的虫子她都害怕……”想起那些乐扶雪害怕的东西来,岳黄衫就滔滔不绝地诉说起来。

    福临倒是很喜欢她这个态度,听完她说的这些话之后,眯着眼睛想了想,想要从中找一个很好的方法去一招制胜,但是凭着他这个驴踢了的脑子,哪里能够想得到好主意,都是一些很直接的比如说:下毒、或是直接找其他帮派的杀手去杀她。

    当他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岳黄衫时,岳黄衫冷笑着道,“要说下毒,我师姐可以说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我们无论下什么毒,她都能够察觉得到,所以这种愚蠢的办法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你想我们桃花谷在江湖上的地位,可以说是杀手界的第一,很显然刺杀的方法是不能够的。”

    福临能够想到的办法都被岳黄衫一一否决了,他都有些气馁了。“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方法去对付他吗?”

    岳黄衫想了想说,“肯定有。她也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治得了她,只是你得找一个比她还要厉害的人才行。”

    经她的提醒,福临想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拍了拍脑门儿说道,“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非常厉害,只要能够让他出马,你师姐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哦,谁?”岳黄衫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江湖中还有人能够克制得了大师姐,在她的印象之中能够收服大师姐的人也就只有师父,可是又怎么能够让师父去替自己除了大师姐呢?那个小侏儒女人从小就很偏爱她。

    福临卖了一个关子,“这个人我说出来你们都不会认识的,但是他却是一个大师,天下之内没有他制服不了的人,收服不了的妖。”

    “既然这个人有了,那么我们接下来就想一个更好的方法去见机行事。”岳黄衫逐渐兴奋起来,一想到乐扶雪如果能够死在别人的剑下,她就觉得心中的一口恶气,总算是输了出去,整个人也痛快了不少。

    另外一边的原慕岩和乐扶雪一行人绝对想不到,他们曾经认为最亲近的姐妹竟然勾结了外敌,要致他们于死地。尤其是乐扶雪。她虽然当初和岳黄衫闹了一些矛盾,但是这么久了她早就已经不再生她的气了,她觉得岳黄衫就是小孩子心性,总有一天她会想明白的。

    可是乐扶雪却小瞧了岳黄衫的嫉妒之心,可以说她小瞧了所有女人的嫉妒心。也正是因为有的女人有这样一份毒如蛇蝎的嫉妒心,所以才有了那句:最毒妇人心。

    女人的嫉妒嗔恨心一旦被撑大了,就会像无边的业火一样,将自己头脑之中所有的理智燃烧,焚尽天下,最终也将自己带进无边的业火之中,毁灭别人更毁灭了自己。

    原慕岩一行人在那个小城等到天亮之后才决定离开。但是他们几人并没有一同去某个地方,出了小城之后,唐宗炫就带着云苍尔和他们几人分道扬镳了。

    原慕岩他们四人则继续南下。

    天气越来越清凉了,盛夏过去之后,这白天的太阳就没了原先的力气,几人也不再觉得阳光强烈,他们现下并没有主要的任务要执行,也没有十分着急的事情要去做,于是就放慢了行程,一路上倒像是郊游一般,游山玩水倒也尽兴。

    黄昏的时候,几人走到了一个偏僻的丛林之中,那个丛林看上去十分古怪。里面的树木百分之八十都枯萎了,听不到鸟叫虫鸣声,几人顿时勒住了马缰绳停在了丛林外。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诡异的枯木林

    老树林内寂静无声,一切虫鸣鸟叫都没有,倒是一股死静,所有的树木全部是枯木,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光秃秃的枝桠,斑驳的树干,两人进了林子才发现,这林子里居然寸草不生!土地龟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按说这地方不远处便是河流,气候也不干燥,怎么土地竟然像是常年干旱了一样呢?

    这样诡异的气氛让四个人都惊呆了,乐扶雪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鬼地方,看上去简直就是地狱罗刹,她倒吸了一口气,对众人道,“咱们还是先去那边休息会儿吧。前面杀气腾腾的。我的感觉很不好。”

    萧如影一向胆小她不禁抓住了身边侯云庭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对这古怪的林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我也觉得咱们还是别往前走了吧?”

    原慕岩望着前面的古怪场景浑身的毛孔开始战栗,这样古怪的树林让她总有一种进了惊悚电影之中,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再加上他原本就很迷信乐扶雪的第六感,此刻她说前面去不得,那就一定是去不得了,于是率先掉头朝回走。

    几个人往回走得累了,来到一株大柳树下坐了下来,侯云庭解下来身上背着的包裹,打开来从里面取出几个干巴巴的饼,“咱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吧。”

    众人也都停下来,眼见天色暗淡,前面的丛林一片宁静诡异,都玄起了一颗心,虽说担心前路,可饭还是要吃的,几个也都下了马将马儿拴在了路边的树上,围在一起吃干粮。吃饱之后又坐在一起休息了一会儿。

    侯云庭从包裹内取出一支竹笛,闲来无事便随意地吹起来,曲子刚吹了一半,树上忽的落下一条长鞭一下子将笛子卷起来,侯云庭还未反应过来,那笛子就被卷走了。

    侯云庭顺着鞭子的方向看去,只见树端上一只半大的小猴子伸着右手,手上拿着一根鞭子,小猴子猛然发力一甩鞭子,那支被卷起来的笛子在空中翻了几圈落在了它的怀中,随后灵活地将长鞭卷了卷缠在了腰间,最后还不忘低头看一眼树下的人,见地上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小猴子得意洋洋的唧唧吱吱叫了几声,抱着笛子几个跳跃跑走了。

    那一幕被坐在不远处的原慕岩也看到了,他不由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会使鞭子!”

    侯云庭拉了一把看呆的原慕岩,“咱们跟着它过去看看。”说着拉着原慕岩就要施展轻功去追猴子。

    原慕岩看着一旁的两个女人颇为不放心,“咱们就这样去追它,她们俩怎么办,这地方也不太安全。要不咱们几个一起去。”

    侯云庭没时间跟他墨迹,丢下一句随便,就独自追了过去。

    小猴子跑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竟跑的没影了,但是侯云庭还是看出了它的行动轨迹,竟是朝着那片枯树林奔了过去!他不知道那猴子是什么人养的,也不知道这片林子之中会有什么,但是他知道这林子迟早还是要闯一闯的。于是心一横就朝这里面钻去。

    这时候原慕岩带着两个女人也赶了过来,看见他钻入了丛林,他们三人也没有丝毫犹豫,跟着进去了。

    侯云庭在林子中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只猴子,不禁有些诧异,他清楚地看见那只猴子跑进了这片树林里,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那支笛子可是他的心爱的乐器,要是就此丢了那也不甘心啊。

    四人很快走到了一起,侯云庭看着他们三人舍命陪君子都有些感动,“这个地方确实古怪,异常安静不说那里面好像鬼打墙,走半天都感觉走不出去。”

    原慕岩握住乐扶雪的手,感觉她的手有些冰凉,心知她有些害怕了,于是说道:“别担心,我们大家都在若是有危险咱们就跑。”一面说着一面留心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唧唧的猴子尖叫的声音,侯云庭一喜看向众人,“是刚刚的那只猴子,咱们过去看看。”

    几人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一条长鞭破空而来,照着几个人的面门打了过来,长鞭破风带着一股劲力呼啸而来,几人顿感一阵压力,皆猝不及防被那一鞭子险些打中,纷纷向那鞭子的方向看了过去,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又见那鞭子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再次向他们打了过来,众人只得纵身越上了十余米高的枯树。

    几人刚刚离开地面,那条黑色的鞭子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轰”的一声,将他们刚刚站过的脚下砸出了一个大坑,地上干裂的泥土瞬间爆成一团烟尘散在了空气中,纷纷扬扬地落在四处。

    “这是谁呀,跟我们有仇吗?”萧如影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在地上张望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原慕岩竖着耳朵听见一阵唧唧的猴子叫声,伸手对着萧如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随手折下一段枯木,牟足了力气向

    这声音的方向甩了过去。

    枯木枝划破空气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带着杀气向不远处的猴子飞去。

    忽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树林的深处飞来,一把接住了原慕岩丢向猴子的那段枯木,并随手回丢了过去,“哼,竟然对我的猴子痛下毒手,该死——”

    原慕岩轻轻地偏过头躲过了那一段带着杀气的枯木,见有人来了,立刻高声喊话:“前辈您好,我等晚辈路过此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个女声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闯入我这枯木林,又为何要攻击我的猴子?”

    原慕岩还未来得及回答,嗖的一下,那一抹隐藏在树后面的黑色人影便来到了他们面前的枯木上,她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纱,一双裸露的眼睛闪出精锐的光芒。几个人几乎都能感受到她身上带着一股很强大的寒气。

    女子双脚下面的树枝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她的目光在他们四个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萧如影见对面的女人身上有一股阴寒之气,顿时感觉很是亲切,这样的气场也只有在天寒宫师父身上才能感受的到,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也能感到,她不禁心想这女人会不会就是她们天寒宫的人?也或许跟她们天寒宫多少都有些联系。

    萧如影行走江湖也不是很久,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她也分辨的不是太清楚,会这种阴寒武功的人除了天寒宫她想不到第二个地方,但直觉告诉她这女人并非来自天寒宫,不过她应该很厉害,他们还是小心为妙,她将心里的所有好奇全部收了起来。

    侯云庭客客气气老老实实说道:“您的猴子偷了我的笛子,那支笛子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们几人一路追着它才进了这林子,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前辈原谅。”

    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可你的朋友刚刚明明是动了杀气!”

    “是您的猴子先攻击我们的,所以……”原慕岩辩解道。

    “你们不是躲过了它的攻击吗,为何还要动杀念?”黑衣女子将刚刚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

    原慕岩也冷笑了一声。“既然前辈清楚刚刚的情况,为何不出手阻拦你的猴子?反而放纵他的行为,难道不怕它错杀好人?”切这女人也太双标了吧,你的猴子打人可以,我们就不能反击?这什么狗屁逻辑!

    “哼,但凡误入我这枯木林的人都该杀!”黑衣女子蛮横无理的说道:“我的猴子不过是履行它的职责罢了!”

    侯云庭见她蛮不讲理便不愿与她纠缠直接问道:“你的猴子偷了我的东西,你倒是还还是不还?”

    黑衣女子还要说什么时,那只小猴子突然跳到了黑衣女子身边,它像个孩子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一般,抱住女人的腿亲昵地哼哼了两声,然后猴仗人势地扬起手里的黑色长鞭冲着侯云庭打了过来。

    侯云庭一个闪身,险些掉在地上。原慕岩一把拉住了他。二人对眼前的女人怒目而视:现在这个情况我看你还怎么说!

    黑衣女子看了猴子刚刚的行为,目光顿时变得严厉起来,她一把夺过猴子手上的长鞭怒道:“我教你武功给你长鞭,为的是什么?是让你为我看家庇户而不是胡作非为,狗仗人势!”

    小猴子听了黑衣女子的话,顿时怂了,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的等着主人发难。

    这才像点话,若是一味的护犊子,原慕岩只怕会对那猴子扔飞刀了。

    “你去把他们的笛子拿过来,我便饶你一次。”黑衣女子和蔼地摸了摸猴子的小脑袋。

    小猴子欢快地跑走了,不大会儿工夫将侯云庭那支笛子拿了过来,然后对准侯云庭猛地一丢。

    侯云庭伸手接住了小猴子抛过来的笛子,却在接住的瞬间踉跄了一下险些从树上掉下去,不禁暗想这小家伙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内力。不由得对黑衣女子产生了一丝佩服,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前辈归还,后会有期。”说着一个转身飞身下了地,然后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赶快离开这里。

    小猴子眼看几人就要走了,一下子着急起来,站在树枝上手舞足蹈的唧唧喳喳一顿乱叫,随后还折了一根小树枝丢了一下即将离开的几个人。

    原慕岩被它丢下来的小木棍打中了后脑勺,他回头看向小猴子,不明白它什么意思,就又看向侯云庭,调侃道,“喂猴子,你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滚蛋,那是你兄弟。”侯云庭回呛了他一句,疑惑地看着黑衣女子不解地问:“前辈它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女子很明白小猴子的意思,她哈哈一笑:“它的意思是想让你吹一首曲子给它听,它虽然不会吹笛子却很喜欢听,我时常抚琴,它多少对音律还是喜欢的。”

    萧如影有些吃惊,“

    一只小猴子也能了解音律,听得懂?那它简直就太厉害了。”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我收养了它将近十年,它也随我去过很多地方,江湖上的人和事我常常说与它听,我平时也喜欢弹琴,我抚琴的时候,它就坐在身边听的很享受,有时候它烦躁了就要我弹曲子给它听,无论它多闹只要我弹曲子,它就会安静下来,前两天我带着它路经十里桃园,听到了一段优美的旋律,它很喜欢。那是一段悠扬的笛声,我想它现在应该是对笛声很痴迷了,所以这位公子,还请你不要拒绝它的请求。”

    一只爱听隐约的猴子,这可真是一桩江湖奇闻。众人都看向侯云庭,侯云庭微微一笑,“既然这小家伙喜欢,那我就献丑了。”

    随即一阵悠扬的旋律便从他的笛子中流动出来,刹那间传送了很远。

    站在枯树上的小猴子,听到悠扬的笛声,瞬间安静了下来,眼神里闪现出异常的平静安详的目光。

    原慕岩十分好奇地盯着侯云庭,他没想到这个和自己有着差不多十年交情的好兄弟,竟然还有这个才艺,看来这家伙的隐藏技能还不少呢,不由对他高看了几分。

    一曲弹罢,小猴子纵身一跃跳到了侯云庭身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随后拱着手对他鞠了一躬。

    侯云庭不可思议地看着它的举动,随即也明白了它的意思学着他的样子一抱拳一拱手:“不必客气。以后不要见了我可不要再拿着鞭子抽我了哈,从此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对吧?”

    “它是猴子,你也是猴子,你们完全可以义结金兰。”原慕岩走上上拍了拍侯云庭的肩膀,又看向那只小猴子,“你有名字吗?”

    成了精的小猴子茫然的摇了摇头。

    小猴子的机灵让原慕岩瞬间想起了《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于是来到它身边伸出手握了一下它的小手:“猴哥,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你鞭子使得那么好以后我要是有难你得帮我哈,对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孙悟空怎么样?”

    小猴子仿佛听明白了很懂事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悟空,你得一心向佛才能成大道。”原慕岩居然很有一种想要给它讲西游记的故事的冲动。

    趁着气氛和谐,萧如影抬起头看着黑衣女子礼貌地问道:“不知前辈是何门派?”

    黑衣女子答道:“无门无派,你这小姑娘是不是想问我的名号?告诉你也无妨,老身云遮月。”说完对着小猴子招了招手,小猴子纵身一跃来到了她的身边,这一人一猴几个翻身走了。

    萧如影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呀,她明明很像是我们天寒宫的人。也不知道跟师父有什么渊源。”

    “云遮月?”乐扶雪小声地嘀咕,这名字倒是不错。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她刚还想问问她一些其他事情,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带着猴子走了。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原慕岩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看向侯云庭,“猴子,你听过吗?”

    “你才在这江湖上行走了多久,这偌大的九州,你只怕还不了解三分之一呢。江湖上高手如云,你哪里都能认得?”侯云庭如实说道。

    几个人即将走出枯木林的时候,原慕岩眼睛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与一群黑衣人密谋着什么,那个人影十分眼熟。

    几个人立刻停下了脚步,原慕岩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道,“你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过去看看。”

    “原哥哥我和你一起去。”萧如影立刻说。

    原慕岩瞪了她一眼,“你别给我添乱,我过去看看是不是咱们认识的人,如果是也许还能痛快离开这里,但是如果不是,咱们几个说不定还会被灭口,你们乖乖等在这里。”说完起身朝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他脚步很轻盈,但也走的很慢。

    正在这时候,那白衣人似乎回了头,乐扶雪一下认出他来,,“ 那个不是衡越门的彭阳吗,这家伙怎么在这里呢?”说着就要追原慕岩去,侯云庭一下拉住了她的胳膊,“老原知道的,你别担心,他心里有数。”

    也许是他们两人的动静似乎有点大,影响了那群人,为首的白色身影转头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对那群人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迅速离开了。那群人读懂了他的暗语也迅速撤离了。

    就在这时候,原慕岩也看清楚了那个白衣人的长相,他立刻朝三个同伴奔了过来,就在他快要走到他们身边时,忽然从暗处射来一支箭,直冲她的眉间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乐扶雪急忙朝着那支箭扔出了一把飞刀,只听“叮”的一声,那把飞刀便将那支箭击落了。

182章 古怪的前辈

    原慕岩感恩地看了乐扶雪一眼,他立刻三五步回到他们三人之间,“我敢肯定那些人在这里密谋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刚刚那个白衣公子,就是彭阳。”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杀气很重。”

    其他人也都警惕起来,萧如影更是双手抱着肩感到周围很阴森,“我觉得阴森森的,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萧如影话音刚落,忽然又从不远处的黑暗处飞来一支箭,那箭直奔乐扶雪而来。

    “雪儿小心!”原慕岩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乐扶雪向上一跳,两人一起跃上了一棵枯树,躲过了那一枝暗箭。两人心有余悸地站在一株枯树上向下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伏击他们,这让两人有些纳闷。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还是赶紧跑路为妙,两人对视一眼跳下枯树对其他两个同伴递了个颜色,众人疾步而去。然而走了没多久,几个个黑衣蒙面人猝不及防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二话没说瞄准弓箭对准几人就是一阵放箭。

    众人也都展开各种工夫躲避那些箭,尽管他们躲避及时,可萧如影还是不可避免的中了一箭,她艰难地倒在了地上,侯云庭见状急忙上前搀扶起她,“萧姑娘你忍耐一下。”他抱起她纵身一跃上了一棵树上,然后将她身上的那支箭拔了出来,萧如影最怕疼,这下更是疼得晕厥过去了。

    乐扶雪和原慕岩夫妇见那几人箭羽快要用完了,便也不再一味的防守,纷纷从刀囊中拿出飞刀,对着几人扔了出去,二人这一次配合默契,飞刀可谓例无虚发,不多时便将那几人全部击杀。

    萧如影在疼痛中清醒过来,她咬了咬牙轻声哎呦了一声,侯云庭撩开长袍撕下一条洁白的布条给她包扎了伤口,看她疼得几乎掉下眼泪,安慰道:“萧姑娘忍耐一下,等会儿出了这片林子,咱们找到得到客栈的话,我就去为姑娘请个郎中来。”

    乐扶雪见萧如影受了伤,也立刻上前来查看,只见那伤口处都有些黑色的淤血,她皱了皱眉对侯云庭道,“看来咱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萧姑娘的伤势不容小觑,说不定那箭上有毒。”她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颗红色丹药揉碎之后喂给了萧如影。

    侯云庭立刻找到他们的马匹,将萧如影放在马背上,可是她几乎晕厥难以在马背上坐稳,他不得不一起跨上马背半抱住了他她,回头对他们二人说道,“我先出了这丛林去为她找个郎中。咱们以后再聚吧。”

    乐扶雪四处看了一眼,“你们走不出的,这附近根本没有出路,我想到了咱们可以找刚才那位前辈帮忙,你们跟我来。”她说着就带着他们从另一条小路往林子的东侧走去。

    果然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了一个木屋,那木屋前还点着两盏红色的灯笼。那木屋的后面就有一条清澈的小河。

    黑衣女子静静地坐在一条河边,清冷的风拂面而过,带着清冷的秋意在这静谧的山林间留下活动轨迹,女人手上握着一根鱼竿,夕阳的光温柔地洒在身上暖暖的,赶走了风的寒意。她似乎很享受此刻的惬意。

    不远处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女人头也不回地大声道:“什么事?”

    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丫头,她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一丝犹豫踟蹰不前地看着黑衣女人的背影。

    “到底出什么事了?”云遮月回头看了她一眼,对着她招招手,“你近前来说话。”

    那丫头将身后背着的手抽出来,只见她手上拿着一只精巧的黑色小盒子,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愁容,慢慢地走到了云遮月身边,单膝跪地双手将盒子奉上:“主人,这是在桃花谷的地宫里发现的。”

    云遮月握着鱼竿的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目光中带着一丝讶然,她回头接过丫头手上的盒子,放下鱼竿打开了。

    那盒子里是一块黄色的丝帕,丝帕上绣着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丝帕里面包着一块龙凤呈祥的玉佩,但精雕细琢的玉佩上布满了细纹,有的地方甚至磕碎了。

    云遮月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在手上,手却不受控制般颤抖起来,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那丫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激动与忧伤。

    玉佩拿在手上看了半天,云遮月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良久才疑惑地问道:“桃花谷并不是那么好进入的地方,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阴寒月这段日子不在谷内,她的两个弟子都离开了桃花谷,现在就剩下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那丫头也只是一个看门的,我们就从外面的地宫进去了,主人,这个玉佩是不是您要找的?”

    女人没有说话,良久她将玉佩放在了怀里,对丫头说道,“你去前面看看,应该是来客人了。若是他们到了记得给他们泡上一壶好茶,还有

    ,记得把我前两天准备好的药给那个姑娘敷上。”

    “是。”小丫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乐扶雪看着那个木屋,对众人道,“就是这里了。”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从木屋后面转过来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小丫头,她看了一眼众人,脸上立刻堆起一个微笑,“各位贵客里面请,我家主人说了,她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你们需要的东西了,奴也为众位添好了茶水,各位现在寒舍坐下休息片刻,我主人马上就到。”说完就将他们四人引到了屋内。

    众人心中狐疑:那女人似乎是早有预料一样,竟然连上好的金疮药都备下了。原慕岩和乐扶雪对视一眼,小声道,“这女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有人受伤了?难不成她未卜先知?”

    乐扶雪摇了摇头,“也许。”她觉得那个黑衣女人不光会未卜先知,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一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她感觉他们几个人加在一起也不能与之相抗衡。

    小丫头将茶盏为众人奉上,又为萧如影安置了一个很好的房间,她看着侯云庭将萧如影放在了床上,才将早就准备好的金疮药为她敷上了,又从桌上的一个白瓷瓶内倒出来一颗红色丹药,喂给了萧如影,做完这一切她对侯云庭道,“先生还是出去喝杯茶水吧,这位姑娘不会有事的。她现在得好好地休息一晚上。”一边说着为她细心的盖上了被子。

    侯云庭这才跟着她来到外室,他刚刚来到三人中间,云遮月也从后面转了过来。

    几个人最开始见云遮月的时候,并没有看清楚她的容貌,因为当时她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纱,现在当她的真容展现在众人面前时,在座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想到那样一个江湖前辈,竟然长着一张只有二十岁左右的脸!并且是那样的倾国倾城,更让他们吃惊地是,眼前这张脸竟然和乐扶雪有着七八分的相像!

    云遮月看见他们的时候也愣住了,尤其是看见乐扶雪时,她更是露出了一丝激动,双方半晌没有说话。

    还是原慕岩意识到了空气中似乎流露出一丝尴尬之气,才抱拳说道,“晚辈们原本要离开的,但无奈同伴受了伤,故而来前辈这里打扰,还望前辈海涵。”

    云遮月一时间也从思绪深处游走回来,她稳了稳情绪,叹道,“我这林子里常常会有一些不法之徒,他们在这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亦无好办法管理,也不能将他们赶走,着实伤脑筋,没想到他们还被那些人攻击了,要不是我早有准备,估计萧姑娘的性命就不保了。”她慢慢说着话,转头看向乐扶雪,目光里慢慢溢出来一股母亲般的慈爱,“乐姑娘,你从几岁去了桃花谷,你现在还记得吗?”

    乐扶雪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于是很诚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几岁去的,当我记事的时候,就记得师父让我练功对我所做出的的一些严厉的惩罚。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大约七八岁。”

    云遮月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就是刚刚小丫头给她那块,递给了乐扶雪,“乐姑娘可认识这玉佩?”

    乐扶雪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却不明白云遮月什么意思,她摇头道,“不认得,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云遮月叹道,“或许是我多心了,我曾经有个女儿,却在她几岁的时候走失了,她身上就曾佩戴过这么一块玉佩,如今她若是还在人世的话,也有姑娘这么大了。”她的神情一下变得忧伤起来。

    三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女人竟会跟他们提起自己的过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原慕岩试探性地问道,“那令嫒是多大年纪走失的,又是在什么地方走失的,前辈还记得吗?这么多年您都没有找过她吗?”

    云遮月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很久以前,半晌才抽回神思说道,“当年她才三岁多,我带着她去镇上寻找她父亲,可是却被人哄骗了,等我回头找她时,却已经不见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苦苦地寻找她,可却始终没有半分音讯,这不前几天我的丫头在江湖上找到了一枚玉佩,而这玉佩正是当年她佩戴过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眼前这女人也是很可怜的。三个人皆是唏嘘了一声。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你们既然来了我这里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明天等萧姑娘伤势好些了再走吧。”云遮月说的很诚恳。

    原慕岩说道,“其实我们之前并没有告诉前辈各自的名号,您是怎么知道我们都是谁的?”

    云遮月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我是大略的猜测了一下,那个姑娘长得跟她母亲很像,我与她母亲相识,故而便知道了她原来是萧沉月的女儿,而乐姑娘,我也曾在天寒宫那一次的江湖侠客大聚会上见过你,只是你没有留意到我罢了,至于你们二位,老身就不知道了。还请二位公子告知姓名。”

    原慕岩和侯云庭老老实实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几人又就这江湖局势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探讨。

    天亮之后,萧如影醒了过来,她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却能自行起床了,那箭伤伤在了她的左肩膀上,虽然敷了药也吃了药,但毕竟好的没有那么快,她强忍着疼痛,跟大家一起离开了。

    几人临走时,云遮月为他们绘制了一张简单的出去的地图,又让那只小猴子给他们在前面带路,一直将他们送到了枯木林的边缘才回去了。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一个小镇,这才放下心来,此时差不多已经接近中午了,乐扶雪担心萧如影伤口复发,又带她到了一家医馆,让郎中为她开了几副药,这才一起去找饭馆吃饭了。

    几人人走的时间长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一进了饭馆就点了一桌子菜,足够七八个人吃的量。

    店小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说道:“小店的菜分量很足,几位吃的完吗?”

    原慕岩摸了摸咕噜噜直叫唤的肚子十分豪爽地说道:“你且尽管上菜就是了。你看我们这有四个人呢,每个人都能吃得下两人份的饭,算七八个人的餐也不是很多。”

    其他三人也没说什么,大概他们也是饿得不想说话了。不知怎的,几个人出了那个枯木林之后,就感觉很是乏力,就连饭量似乎也见长了。

    萧如影有伤在身,此时肚子又饿肩膀又疼,难受的只想自杀,可一想到佛经里说自杀是一项大罪孽,死后要进寒水地狱服刑,顿时打消了念头,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回真是活受罪喽!谁没受过伤就没体验过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年头又没有麻醉药,也没有止疼药,皮肉之苦也只能硬扛着,这对于从小就很怕疼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项酷刑。

    侯云庭坐在她身边,见她眉头拧成了一朵花问道:“很疼是吗?”明知道是句废话却也忍不住要问,不然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萧如影摇了摇头故作镇定,“没……”话还没说完,肩膀上的伤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狠狠地疼了一下,她猛地咬住了嘴唇,险些哭出来。

    乐扶雪道,“你先坚持一下,我们吃过饭就给你熬药,若是坚持不住了,就吃一颗云前辈给你的药,据说那药可是神医妙手的师父研制的。”

    萧如影点了点头,让侯云庭帮自己拿了一颗丹药服了,这才舒缓了一点疼痛感。

    这时候小二端着菜来了,几人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禁都是食指大动,纷纷捡起筷子吃起来。

    萧如影吃了两口,已经满头大汗,坐在她身边的侯云庭见她似乎不太方便便体贴的将菜肴与白饭拌在一起,端着碗做到她面前,“多吃一点,伤口会好得很快。”

    萧如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我自己慢慢来吧。”

    几人吃饱喝足之后,穿过这个小镇来到了一个小城的郊野,由于萧如影受伤了,这一路上都是跟猴子骑一匹马,时间长了马匹也有些吃不消,于是众人便换成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坐在车箱内,为了避免路上颠簸乐扶雪让萧如影躺在她怀里。萧如影也不推辞,靠在她怀中不知不觉得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再一次听见了师父和蔼的说话声,那是么舒服,那么亲切。

    不多时,马车带着他们来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小城中,几人便在城内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萧如影一直没有醒来,两边的脸颊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红的发烫。乐扶雪这才发现她竟然发烧了,连忙将手在她额头上抚摸了一下,额间也烫得吓人。“萧姑娘,萧姑娘你醒醒,”情急之下乐扶雪摇晃了她两下。

    萧如影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昏迷了一般,乐扶雪对侯云庭道,“麻烦侯公子带她去附近的医馆看看吧,这若是烧上一夜只怕会受不了的。”

    侯云庭没有推辞,抱着她便大步朝着医馆的方向去了。

    云遮月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听着耳边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附耳说了些什么,忽然目光里一下子填满了愤怒,她不等那黑衣人说完,反手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下属的脸上。

    那人原本嬉笑的脸顿时僵住了,惊恐地看着云遮月:“主人……主人……”

    云遮月抽出一把刀,刀刃上的寒光在阳光中反射成一股诡异的光芒,倒映在倒在地上的黑衣下属眼睛里,她脸色苍白,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目光中带着惊恐与祈求:“主人我错了……我错……”

    还不等她说出最后一个字,那把刀便狠狠地刺破了她的心肺。

    血带着腥气喷涌出来,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云遮月快速地拔出短刀,在死者的身上擦拭了一下刀上的血渍,“竟敢欺骗我,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意外发现

    夜色深沉,天上乌云成团,一层层飘过月的周边,月光恍惚若隐若现。时令已到八月中旬,天气已经不再炎热,夜里已经没了夏日的聒噪,各种虫鸣渐渐消失。

    岳黄衫刚刚往前面走了两步,忽听耳边传来一阵唧唧的猴子叫声,他回过头看见一只小猴子手里拿着一根长鞭蹲在不远处看着她,她恨恨地瞪了那只猴子一眼,猴子立刻一闪身不见了。

    这天福临对她说要带她去个地方见一个神秘的人,于是她就一个人先来了这里,可是空寂的天地间,没有一个人。

    岳黄衫在路边等了约么一刻钟左右,才看见福临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他有些抱歉地对她说道,“岳姑娘还是回去吧,大宗师受伤了,这几天只怕不能帮我们了。”

    岳黄衫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靠谱。”可是就算他不靠谱,自己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和出路了,她无奈地仰头看了一眼,白凉凉的月光,皓月当空,她的心中却堆积了千层雪浪。

    “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宗师虽然受了伤,但是等他养好了伤,还是可以帮我们的。你放心吧,他的能力大得多。”福临信心满满的说,此刻他又何尝不想将那女人碎尸万段呢,只是无奈自己本事不高,求人又不能着急。

    岳黄衫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轻叹道,“你说得对,求人办事不能心急,我可以等,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对,姑娘这么想就对了,我也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福临说着便大步沿着原路返了回去。

    夜凉如水,原慕岩有些睡不着,躺在床上望着洒落在屋内的白月光,望着摇曳的光影,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在窗外晃动,于是起床出了门,但见一个黑影迅速从自己眼前的一棵树上一闪即逝,他立刻跟着那个黑影追了出去。

    那影子很快便将他引到了西城门,站在西城门前,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影越过高高的城墙,消失了。

    原慕岩也练轻功,但是他的轻功却很不济,面对如此高耸的城墙,他却不能够一跃而上。正在这时,城墙外扔进来一条很长的绳索,仿佛就是为他准备的,原慕岩也不再犹豫,上前抓住了绳索朝三五步便出了城墙。

    城墙外一直小猴子蹲在月光中,目光直愣愣地看着他。

    原慕岩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你的主人呢?”原慕岩走到猴子面前伸手想要抱住它。

    小猴子灵活地一闪身,躲开了原慕岩的手又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红衣女子悠悠走了过来。

    原慕岩立刻拱手施了一礼:“前辈,您怎么在这里?”这清冷的月夜,她用这样的方法找到自己,不知道有什么大事,他心里不断地疑惑。

    云遮月指了指前面的那个茅草屋说道:“我是来带你看一个东西的,你不是一直对扶桑人很感兴趣吗,我告诉你他们在咱们九州不光有睡仙阁,还有鬼屋,那前面的茅草屋是阴阳术士在造鬼。不知情者若是近前必中阴招。”

    “造鬼?那是什么?”原慕岩一惊问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造鬼是一种很古老的邪恶的术数,他们把人招引过去,用阴阳术强行夺取人的的三魂七魄,但却保留一魂一魄以及元神,将抽出的魂魄投炉炼丹,七七四十九日成丹之后再喂给他们,再加上其他一些丹药与草药,将这些半死不活的人练成强大的不死人,这些不死人没有知觉不怕疼痛,并且对主人言听计从。”红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小猴子抱了起来。

    原慕岩听得乍舌,不由得怒了:“难道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天谴?他们完全没有一丝的敬畏之心,哪里还会怕?他们只为了得到天下,得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富贵而已。”说着看了怀里的小猴子一眼对其命令道:“现在该是你动手的时候了,去吧!”

    小猴子点了点头,从云遮月的怀里跳了下来,拎着长长地皮鞭欢快地朝着茅草屋跑了过去。

    “前辈,您这是让它——”原慕岩的话还没说完,眼睛就瞪大了——

    小猴子走近茅草屋,扬起手上的黑色皮鞭用力猛然抽了过去,黑皮鞭上带着一股蓝色的光晕,那是小猴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力量,那股力量随着鞭子的落下,重重的击在了茅草屋上。

    茅草屋轰的一声倒塌了下来,紧接着又一道蓝光闪过,倒塌的茅草屋忽的一下燃烧起来。随后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阵焦臭的味道远远传了过来,原慕岩和红衣女子连忙捂住了口鼻,眼见捣毁了窝点,红衣女子吹了一声口哨,那只小猴子拎着皮鞭跑了回来。

    红衣女子将它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头:“咱们走吧。再去别处看看。”

    原慕岩听见大火中

    传来一阵阵嘤嘤嗡嗡的哭声,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叫声,不免觉得后背阴气森森,眼看红衣女子带着小猴子走远了,他才慌忙跑上去,“前辈,今天晚上您来找我就是为了让在下体会一下什么是阴阳术数吗?”

    “是,也可以说不是。”红衣女子冷冷说道:“今晚是朔阴之夜,我与猴儿要去破阴,你若是有兴趣想要跟着我们的话,就请安安静静的跟着,若是声音大了或是说错话了,我们都会万劫不复。”

    “朔阴之夜是什么?”原慕岩再次好奇地问。

    “月初,今日是六月初一,也是阴阳术士们造鬼的好时机,他们造鬼的场所活人不敢进,但动物们不怕。所以每到初一朔月之夜,我和猴儿就要四处查询,捣毁这些人的阴谋。”红衣女子耐心的解释,“越是没有人荒郊野外那些造鬼的术士越多。前几年还没有多少,这两年却层出不穷,可见这天下即将大乱了!唉……都是那些隐藏在九州内部的扶桑人做的。”

    “前辈也算得上是为天下人斩妖除魔了吧!我想这些妖魔鬼怪总有一日会清除干净的!”原慕岩继续拍马屁。

    云遮月摇了摇头:“天下看似太平,却暗流涌动,窥视皇权的人太多了,现如今我们的九州,可谓内忧外患,我们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决不能给朝廷添乱。”

    这话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在皇家懦弱的时候,弃之不顾,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活得开心。

    他们走着走着,小猴子忽然吱吱吱的叫个不停,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焦急。云遮月以为它又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于是抚摸了一下它的头将它放了下来。

    原慕岩和红衣女子云遮月都以为小猴子发现了什么,却没想到这家伙一下了地就跑到一边去撒了一泡尿,随后冲着他们扮了个鬼脸。

    原慕岩笑着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小猴子,揪了揪它的小脸:“想不到你这小家伙儿倒是挺淘气的,竟然像个小孩一样。”

    小猴子叽叽喳喳地在他怀里挣扎着,原慕岩却也不松手,“你是不是又想下地尿尿?”

    “你放它下来。”云遮月和颜悦色地说,“它这次也许真有什么发现呢。”

    原慕岩不敢忤逆前辈的话,立刻松了手,小猴子下了地,一下子跳到了原慕岩的肩膀上,然后指了指原慕岩背后背着的那支玉笛,叽叽喳喳的叫唤了几声。原慕岩会意,原来这小家伙是想听曲子呢。看来也算是个“大雅之人”呢。

    可是他却不同音律,这笛子也是白天时,好兄弟侯云庭给他拿着的,现在却让他来吹奏,这不是有些难为人吗,他除了会拿着笛子,给自己装装门面,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的了。

    云遮月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头顶处繁星点点,四周清风拂过倒也一片祥和,百里之内似乎没什杀气,于是对原慕岩说道:“既然这猴崽子想听曲子,那你们也就就休息一会儿再赶路。”说着原地坐了下来。

    小猴子欣喜地跑到红衣女子面前,在她身边蹲了下来,认真的盯住对面的原慕岩。

    原慕岩有些为难,他想推说自己并不会吹奏曲子,可是又不忍心决绝眼前这只小猴子,于是只好取下笛子象征性的吹了一曲小星星。

    风越刮越大,树梢的枝桠开始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很快便与他的曲子融为了一体,小猴子也许听出了曲子和曲子之间的区别,立刻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吹了,原慕岩立刻很知趣的停下来,他将笛子再次放在身后,看见云遮月那张愁云满面的脸,他走上前去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可那一只小猴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原慕岩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云遮月一眼:“前辈……”

    云遮月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指了指他的右侧,原慕岩顺着云遮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边竟然冒出了一缕一缕诡异的绿色烟雾!

    “起!”云遮月一只手抓住原慕岩的肩膀猛然向上一跃,两人飞上了二十多米高的白杨树。

    站在树端,原慕岩目不转睛地看向那边有些不解的小声问:“前辈,那是什么?”

    “阴湿之地,阴阳术士设置丹炉的地方。那些绿色的烟雾就是他们炼丹所散发出来的。”云遮月注视着那一片绿色烟雾轻声说。

    原慕岩刚想问些什么,却听见那边传来小猴子一阵尖叫声,仿佛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由得提了一口气。

    原慕岩听到小猴子的尖叫声一颗心不禁提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红衣女子,只见她一脸的淡然。

    不多时就听见一个尖刻的声音大声叫喊起来:“乖猴儿你要去哪里!”

    “这老东西怎么来了?”云遮月听着叫喊声蹙了蹙眉,随后吹了一声口哨。哨声落下一条黑影蹭一下窜到了她的脚边。云遮

    月俯身将小猴子抱在了怀里。

    “前辈,您说的谁?”原慕岩顺着刚刚那个声音看去,却没有看到人。

    云遮月还没开口,怀里的小猴子就指着树下一个黑影唧唧哇哇的叫了起来,仿佛在说:“快看那家伙来了!”

    云遮月一个纵身跳了下去。“老东西,没想到你居然和扶桑的阴阳术士相互勾结!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看招吧——”红衣女子说着摆开了架势。

    站在红衣女子面前的是一个身材短小,面目丑陋的男人,只见他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嘿嘿一笑:“阿月,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和那些乌合之众相互勾结呢,我只不过是想搜集一点丹气回我竹剑山庄而已。呵呵,阿月,你别生气嘛——”

    云遮月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可别找理由,竹剑君子可是江湖中的正人君子,你若是敢不说实话……”

    “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老人立刻举起右手指天发誓,“再说了剑行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帮着扶桑人呢,他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将我逐出山庄,永世不能录用。”

    “行了行了,赶紧收起你那一套吧。”云遮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没事追着我的猴子跑什么,你不知道你耽误它做正事吗?”

    小猴子见主人提到了它,也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挥起手上的皮鞭照着那老人便打了过去,在这种时候,小猴子从来不讲情面。

    那老人反手护住了面部,又一闪身躲过了它的鞭子,“哎呀,你这只臭猴子怎么狗仗人势呢,我刚刚要不是看你遇到危险,我怎么会帮你?好心好意帮你,你却打人,这上哪去说理呀。”

    原慕岩站在树上听着这老头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也跳了下来,“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它这是猴仗人势。你可别小看它,它可是很精明的。”

    “我当然知道它精明的很了。”老人家不满地看了一眼这个从天而降的年轻人,双目中忽然闪出一丝喜悦的光芒,他凑到原慕岩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得一脸奸贼。

    原慕岩被他那个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您……想干什么,我……可不想断袖……而且我也早已经有家室了,还望您老放尊重些。”

    “呸呸呸……”老人家收起贼笑,“谁要与你断袖之好了,老子也是正经男人,我只是见你骨骼清奇,思路敏捷是想问你想不想学练毒?我可以收你为徒。”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睛里再次闪出小星星,进而继续循循善诱道:“你想想看,即使是江湖顶级高手也害怕被人暗地里下毒。如果你学会了制毒,不但可以分辨食物有没有毒,还可以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仇人毒死,多好。而且有一种毒就连仵作都查验不出来!”

    原慕岩笑了,他想起那本早已经被自己翻烂了的《以毒释物》来,没想到这江湖上,还有人敢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毒王,他摇头道,“不必了,在下对您老说的不感兴趣。”实际上他已经学了不少制毒的本事了,当然是看不上眼前这老头所说的话了。

    老头并不气馁,依旧笑吟吟道,“这天南海北,就算是神医圣手,他也不能解我下的毒。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收徒的门槛可是很高的,而且学费什么的也是全免的,不仅如此还包食宿……”

    “哎呀,云老前辈什么时候走了!”原慕岩环视了一下周身,发现云遮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那只小猴子离开了,为了摆脱这老头的纠缠,他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

    老毒物围着原慕岩转了几个圈,狐疑道:“阿月生性孤僻不喜欢和活人打交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说你是不是对她图谋不轨。”

    原慕岩抬头看了一眼树顶,发现云遮月真的走了,叹了口气:“云前辈的猴子喜欢我朋友的笛声,那日竟然偷了他的笛子,我们误打误撞的进了前辈居住的小树林中,就这样认识了。”他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大概。

    “你别一口一个前辈,阿月今年也才三十五岁,没有你说的那么老好不好。以后见了她要喊云姐,别喊什么云前辈之类的。女人不喜欢男人把她们叫的老了,这很不礼貌的知道吗?看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像是老江湖,你叫什么名字?”老毒物一屁股坐在了白杨树下。

    “在下原慕岩。”原慕岩见他不像是坏人便挨着他坐了下来,“前辈……”

    “王庆芝,名讳不过是个代号而已,你可以考虑一下喊我师父哦。我会把我毕生绝学倾囊以授。”老头笑眯眯地盯着原慕岩。企图能够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拜师的诚意来。

    但是原慕岩似乎故意跟他作对一样,“老前辈,我已经说过了,对您刚才说的话并不感兴趣,您也不必再纠缠在下了,好吗?”他说着起身就朝着前面跑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师徒之缘还是有的

    原慕岩都有些后悔出来了,这眼前的人也跟丢了,又遇见一个难缠的老怪物,他实在是烦。然而他的武功并不及那老人家,只见他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在树端上蹿下跳,不多时便跟上了原慕岩。

    “嘿,年轻人,我跟你说,你要是拜我为师的话,我保证以后绝对没有人敢欺负你,还有就算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师父我也会马上出现在你面前的。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原慕岩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老先生,你救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他想了想决定将眼前这个老家伙甩锅给侯云庭,眼睛一转笑道,“这样吧,我还有一个同伴,他大概有兴趣拜您为师,明天,明天辰时左右,你在这个地方等他,我敢保证,您一定会喜欢他那个徒弟的,他比我聪明得多,继承您的衣钵肯定要比我强。”

    这老家伙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倒不在乎多收一个徒弟。”

    原慕岩无奈,“可是我介意多拜一个师父。”

    这老家伙性情乖张年轻的时候不喜欢与人往来,不愿意收徒,年老了却总觉得孤单,想着百年以后自己的一身手艺即将无人继承,心里不由的着急起来,看见个年轻人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要强行收为徒弟。

    上次莲花节,在桐州城外的莲花湖畔,这老家伙就看中了席焕忠的机敏,想着这样的聪慧的人学什么一定是一学即会,并且一定也可以触类旁通,这样的徒弟定然不用他操心,于是硬是追着人家跑了半个上午也没收上徒弟,反而被席焕忠的雪花冰针吓回了老家,老老实实在家里研制了几天解药,结果发现这那小子的雪花冰针原来是没有毒的!气得他暗暗发誓下次抓住他一定要给他点教训尝尝,可是一想到那家伙是江湖上著名的神医妙手,并且他本身就会用毒,这老家伙才瞬间绝了报仇的念头。

    这次出门一来寻找合适的徒弟,二来寻找好的药材,研制新的毒。刚刚下了山他就听说江南凡州附近有扶桑的阴阳术士在此地炼鬼。老人家又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便千方百计的到处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老人家在这片荒郊野外守了几天几夜,今夜终于发现了诡异的事情,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竹筒悄悄的凑近了那一团绿色的烟雾内,准备收集一些回去,看看能练出什么毒药,却没想到烟雾没有收集到竹筒反而被云遮月的猴子抢了,还给他扔了!

    老人家心里有气,但转念一想既然猴子能来就一定能见到它的主人。这老头子和云遮月算是老相识了,年轻的时候他对姿色不凡的云遮月爱慕有加,曾明里暗里的跟她提过很多次,但都被人家拒绝了。求爱无果,老人家渐渐的也就灰了心,一个人躲进荒无人烟的逐月山上内过起了半隐居的日子,生活倒也清淡简单。

    无论是人也好,鬼也罢,独居得久了总归是要寂寞的。

    自从那一次四大门派之一的乾悦门的少掌门白公子,带着几个少年郎去那深山老林里偶然遇见了他,并且很有诚意的希望他能够出山帮他们做些事情,、他虽然身在世外,可是对江湖中的人和事也有所耳闻,他深知自己不能帮他们,毕竟他们这些名门正派,在他眼里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他看着他们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他突然就生出了一个收徒的想法。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想着百年之后,什么都没有了,不禁有些心酸,若是有人继承了他的衣钵,那自己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可是他忘记了,自己曾经在很年轻的时候,写过一本关于制毒的书,后来也曾收过一个小徒儿,他将那本书交给了她。那时候那个小徒儿才八岁,而他也才二十五岁。

    年轻时候做过的事情,年纪大了就很容易忘记,就像这老头,此时早已忘记自己曾传授过自己的制毒秘籍,只是没有被发扬光大而已。

    后来他也曾经遇到过几个资质不错的年轻人,原本是想收了做徒弟的,但人家那些人根本就不想跟着他,觉得他在江湖上根本就没有名气,更何况他们几个论武功内里哪一样都在他之上。想让他们那些优越感爆棚的人物拜他为师,简直白日做梦。

    老人家深感挫败,又在家里窝了几个月,直到莲花节才决定下了山。

    而此时此刻原慕岩就像是一块行走的大肥肉,在他面前那可是极具诱惑力的,老头又怎么会轻易地死心?他看着原慕岩去哪,他便紧紧地追随着,生怕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

    原慕岩见他贼心不死便很无奈地笑了笑:“可是我……对制毒不感兴趣。更何况我也曾经拜过师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现在已经不跟着她老人家了,但是却不能背叛她老人家,转而拜您为师。还望您老体谅。”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看来是铁了心不想搭理他了,老人家听了他这话原本笑眯眯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怒目而视:“你确定不肯拜我为师?”

    原慕岩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人家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生了一个馊主意出来,他在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搓搓,随后又靠近原慕岩悄无声息的将手上的什么东西抹在了原慕岩身上,然后站了起来故作大方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告辞了!”说着作势要走。

    原慕岩刚要起身送他,忽然感觉浑身瘙痒难耐,身子不住的扭动起来,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给自己下了毒,他也不是没有学过,还好自己随身带着解药,便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服用了,不多时身上的奇痒便消失不见了。但他依然大声叫唤道,“哎呀怎么这么痒!啊——”

    老人家回头看了他一眼,狡黠的一笑,胖乎乎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笑容,“一定是中了什么毒吧?这荒郊野外的,毒虫什么的可是不少见的。”

    原慕岩故作信以为真的样子急忙问道:“那怎么办?老前辈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

    老人家很傲娇地昂着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半晌才说道:“办法有是有的,不过我不会告诉外人的,而且治疗奇痒也是我王庆芝的独门绝技,除非是我的徒弟才有资格。既然原公子不肯拜我为师,那我多说无益。后会有期告辞!”

    原慕岩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好笑:这老头还真是有意思,这么快就露馅了,他灵机一动:脑子里冒出个主意来,于是张口喊住了他:“前辈留步!”

    王庆芝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诡计得逞了,转过身强装镇定的问道:“原公子还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跟您老人家说说话,我想知道您刚刚给我下的毒可是未明煞?”原慕岩恢复了常态笑得一脸得意,“您那雕虫小技实在是不能欺骗到人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王庆芝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道,“你,你怎么会有解药的?”

    “这您老人家就不用管了,还有我也曾跟您说过,我从前也学会一些制毒的手法,您老人家的那一招实在不太高明。”原慕岩对面前那个有些可爱的小老头眨了眨眼睛。“您觉得我说的对吗?要是觉得对,您就眨眨眼睛。”

    王庆芝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了,他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中了他的计策!眼前这小伙子果然不是那么好惹的。虽然心中对他有些忌惮,但脸上却依然淡定,心里也在寻思: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了毒?还是比较难解的行僵粉,看来自己也确实是老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年轻人,你本领果然不小,但不知曾经师从何人?老夫若是有空了还可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原慕岩心说,自己这点小计谋也能拿得出|台面?但是他又不愿意把实情告诉这老人,若是他知道自己也只是跟着一本书上自学的,那不得吐血?

    思前想后原慕岩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不让我跟别人讲出来他的名字,如果非要说的话,就说他是菩提老祖。您现在知道了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我先拿个西游记里最厉害的人物吓唬吓唬你,看你还敢收我为徒?菩提老祖这名字说起来就很高大上的样子,你们这些江湖凡人敢于之相对?原慕岩心中盘算着,一面观察着对面老头的反应。

    只见他喃喃的重复了一句:菩提老祖?这名字我还真是没有听过,江湖中会有这名号?他颇为不信任地看向原慕岩,“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菩提老祖,你师父要是有名的话又怎么会怕别人知道?可见你是扯谎的。”

    “我没有说谎,这菩提老祖是我师父的艺名,他的大名你们肯定都知道,但是我不想说,怕说出来给他老人家丢人。”

    老头想了想说道,“你刚刚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倒是跟我有些相似,况且行僵粉也确实只有我才能研制出来,但不知道它怎么被你这年轻人盗去了?”

    呵呵,强行收徒不行就开始造谣诽谤了?原慕岩有点生气地盯着那老头,“老先生,我看你有些年纪才如此称呼一声,您可千万别倚老卖老呀,我跟您也只是今晚上才认识的,何来盗窃一说?再说我三年前就已经会制造行僵粉了,那时候小的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您这样的制毒师父。”

    老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听他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但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人之间的用毒手法竟然如此相近?盘算了一会儿又说,“我也不说那些污蔑你的话了,没什么意义,既然咱们的手法和用的毒基本相差无几,那

    我想事情也许出在你师父身上,不过这不重要,我平生最不喜欢别人跟我差不多,既然遇到了你,咱们不妨比划比划。你说如何?”

    原慕岩不知这老头究竟要干什么,于是问,“您想如何比划?”

    老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是给对方下毒了,看谁先坚持不下去,坚持不下去的人就算是输了,输了的就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任何条件都可以。”

    原慕岩从他精明的眼眸中读出一份狡黠,但是他想自己也不会输给这个老头,就一口答应了。“怎么比呀?”

    老头身上的中毒迹象基本上缓解了一些,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对着原慕岩轻轻弹出手指,指尖一股青烟便冒出来,须臾便入了原慕岩的体内。“这样就开始了吗?你好快。”他这样说着,脑子飞快地思索着,刚刚老头给自己下的是什么毒。可是那老头子给自己下了毒之后,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慕岩不禁怀疑,那老头子是不是只是逗自己玩儿呢?但不管如何,他还是要反击。

    原慕岩寻思了一会儿,一只手从随身褡裢中取出一个小药,丸来,用力的捏,醉的,然后吞进了口里,他身上依旧没有中毒的迹象,他把剩下的碎渣药,丸捏在手上,找到合适的时机之后,猛的弹向了对面的老头。

    老头似乎早有准备,轻轻的一躲竟然躲过去了他的暗中袭击,他温和一笑,“小伙子你上当了,刚刚我并没有袭击你什么,我只是从身上搓了一嘬泥,掷到了你那边,没想到你竟然提前准备了解药吃掉了,你要知道那解药,如果体内没有毒素的话,就相当于是毒药啊。”言辞之间颇为得意。

    原慕岩也哈哈大笑起来,“老先生你刚刚也看错了,我只是吃了一颗干枯的龙眼而已,还有我向你扔过去的也只是龙眼的核。想不到你老人家聪明一时,竟然坏在了眼拙上。”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说好了要用毒来进攻对方的,怎么能够这么温和呢,那刚才那句不算从现在开始啊,你先来吧,要用最猛的那种毒药。”老头就像个小孩一样开始撒泼。

    原慕岩拿他没办法,“这可是您说的啊,我这里还有半瓶落雁沙,您确定你能受得了我这独门秘籍的毒药?”

    老头听他提到落雁沙三个字顿时待在了原地半晌他才喃喃重复道,“这落雁沙果然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吗?”

    原慕岩见他眼神有些怪异,还以为他并不相信自己。于是慢慢的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又从瓷瓶里面倒出来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丹药,“你老且看,这难道还有假吗?只不过这种药需要的药材很多,而且很复杂,我制作起来有些困难,但是这药的药效却很好……”

    老头没听他说完立刻将他手上的那颗丹药拿在自己手上,仔细的看了看他瞬间激动得双手发抖,“这……这怎么可能呢……这本应该是我的呀,你你这小伙子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拿出来的毒药都是我研究过的?”

    “喂!您老人家为什么一直在我这里碰瓷儿呢?”原慕岩有些不高兴,与此同时,他也有些疑惑,面前的老人家也不像是一个专业碰瓷的人。难道……他忽然想到了乐扶雪,难道说乐扶雪的制毒方法都是跟眼前这位老人家学的?

    “小伙子,你老是跟我说,究竟是跟哪位师父学的制毒本领?”老头儿也有些迷惑了。

    “既然这样,那我不妨跟您说了吧,我曾经捡到过一本书,这里面所有的毒都是我根据那本书上记载的炼制出来的。”原慕岩低头翻了翻随身携带的包裹,竟然把那本书给翻出来了,他拿的那本书走到老头面前,“那您看就是这本书。”

    当老头看过那本书上的几个字之后,眼睛顿时瞪大了:“这……这本书确实是我写的,不过现在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呵呵,原慕岩叹息了一声,“这本书是我在桃花谷附近捡到的。”既然曾经答应过乐扶雪,打死也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那他只有现编理由了。

    老头显然不太相信,“你在桃花谷哪里捡到的?”他显然记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将这本书丢到了桃花谷。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再说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好几年了,我哪里还能记得那么清楚,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前辈您是什么时候写了这本书,又是为什么会将它扔到那边去?”

    王庆芝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写的,这本书又将他送给了什么人,他现在一想起过去的事情头就疼的发胀,既然想不起来,那也没必要去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跟自己果然有一些师徒缘分,他郑重道,“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遇上敌对势力了

    得!这个问题转来转去又转回来了。原慕岩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今天这老头儿就像个橡皮糖一样,非得要粘在自己身,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前辈这本书就算是您写的,就算我所学的东西都是您这本儿书里面教授的,那我也不可能再拜您为师了。”

    然而他却低估了这老头一根筋的本事,王庆芝瞪了他一眼,“小伙子,你也说了,你是从这本儿书里学到的东西,然而这本书就是我写的。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学了我的东西,这在江湖上也是犯大忌的,既然你不想拜我为师,那凭什么学我的本事?”

    原慕岩一下子哑口无言了,人家说的也对呀,你就是按照现在的想法,你这也算是偷师,算得上是一种侵权行为。按道理人家是可以去告你的。

    老头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好了不拜我为师的话,那就把我的东西通通的还给我。”

    开什么玩笑,已经学会的东西还怎么还?原慕岩心里嘀咕着。“怎么还给你?”

    “很简单呀。”老头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我这里还有一味药你吃下去,然后就会把我书上的东西全部忘记。”

    原慕岩不相信的望着他,“您老还能研制出让人选择忘记记忆的药?”

    “不是选择忘记记忆,而是全部忘记。”

    “什么意思呀?”

    老头笑道,“意思就是做一个头脑空空的傻子。我这味药吃下去之后,你的大脑就会变成一片空白,什么东西都记不起来了,整个人呢,就像一个白痴一样,既无忧也无愁,是不是很好?”

    好个屁!原慕岩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他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我如果今天不吃你给我的药呢,你还有什么办法来对付我?”

    “一时半会的我也想不起来其他的办法,但是我会去找武林盟主向他告发你,然后呢,他会发下江湖追杀令,你在这江湖上就呆不下去。”老头扬了扬眉,“你要知道在这个江湖上,要想出人头地那是很难的,但是要想身败名裂,却是很简单,毕竟墙倒众人推,这年头除了你自己的父母以及身边最亲的人之外,没有人希望你幸福快乐,而那些跟你无关的人,他更不希望你能够在江湖上的地位比他还要高,一旦你成为了众矢之的,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原慕岩思索着老头说的话,他感觉对老头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而自己又不可能改变这个世界,那只能改变自己。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江湖上树敌太多确实步履维艰,也不利于自己将来的发展。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说道,“前辈说的不无道理,再下服了。”

    “那你是愿意拜我为师?”老头的脸上再次露出喜悦的笑容就连双眸里都发出异样的光芒来。

    原慕岩轻轻点了点头,“我甘愿拜您为师。只是我想恳求您老人家,以后不要到处宣扬我是您的徒弟。”

    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徒弟,怎么能够不宣扬呢?王庆芝撇了撇嘴,“好吧,既然你肯做我徒弟了,那么我也答应你这个小小的要求。不过这若是还是缓兵之计,我老人家是不会轻易上当的。要是日后你敢背叛我你会死的很惨。”

    没什么比身败名裂更惨的了吧?原慕岩才没有那么傻。他刚要回答老人的话,忽然感觉身上顿时没了力气,就连呼吸都感觉到有一丝的艰难,他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上忽然有种被人抽空力气的感觉,他很晕眩,伸手想要抓住身边的树,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跌在地上,眼前那位老头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了,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咬着嘴唇说道,“你老人家放心,我说的句句属实……”话音未落,人便晕了过去。

    “喂,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老头没想到原慕岩会晕过去,急忙上前去扶他。

    其实就在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四周正发生着变化:一股淡绿色的青烟不知什么时候四面八方的涌了过来,渐渐的弥漫在了他们的周围。

    老头急忙俯身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翻出一个小瓶子来,又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丹药,喂进了原慕岩的口中,他抬头看看四周的空气,顿时明白了什么。

    “糟糕!是鬼丹的雾气!”老人家扛起原慕岩急急忙忙跑走了。沿着田野间的小路一直朝着南边奔去,老人家却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但心中却有一个念头:不能就此死在这里,好不容易收了徒弟,一定要把自己这一辈子的各门绝技传授给他才行!但是体力却没有支撑下去,老人家还是晕倒在了路边。

    王庆芝最终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了田间小路,彻底昏迷之前,耳边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那一团

    绿色的烟雾很快蔓延开来,随着风四散飘去了。

    接着身材挺拔虎背熊腰的壮汉从王庆芝他们来的那个方向走了过来,两个人国字脸上面无表情,走起路来发出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脚下仿佛踏了一双铁蹄。两人路过王庆芝身边时,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各自像拎小鸡子一样,一人拎起一个扛在肩上向远处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慕岩只觉得浑身酸痛,身上的皮肤像是要炸裂开来一般,他想扭动一下身子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被人绑在了一棵石柱上!刚想骂王庆芝未免太过歹毒了,扭头一看旁边的石柱上王庆芝也被人绑在了上面,嘴里还堵着一块抹布。

    原慕岩清了清嗓子,喉咙里仿佛存了一块炭火,痛得他几乎发不出声音,“老前辈,前辈,快醒醒!我们被人绑了!”

    然而王庆芝却没有半点反应。

    原慕岩没有办法只好环视一圈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间石屋,他面前的墙上有一扇很小的窗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外面的树影。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鸡鸣狗叫的声音,天快要亮了。

    原慕岩有点头晕,口很渴,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感觉都很痛,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

    石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怪异的女子,女子头上盘着一个如同盘子一般的髻,面上画着柳叶细眉,长得眉清目秀,也算得上美女,但是比起乐扶雪可就差得远了。别说乐扶雪了,就连夜筱蝶和岳黄衫她都比不上。

    原慕岩看着她一步步走进自己,不由得怒从心来将头扭到了一边。

    那女人走到他面前,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一双大眼睛里散发出一股邪魅的光来,开口说了一句原慕岩听不懂的话。

    虽然听不懂,但是原慕岩依旧听出这女人说的是扶桑话!这是一个阴狠的扶桑女人!难怪行动举止如此怪异。原慕岩轻蔑的笑了笑,“原来是一只扶桑的母狗!想不到竟然跑到我九州来咬人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谁服务呢,宫田正二还是你们的天皇?”

    女子哈哈一笑,“这九州大地迟早都是我们扶桑的,你得意什么?”

    原慕岩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会说中文,于是说道:“原来你会说中文,你把我们抓来想要做什么?”

    女子围绕着原慕岩转了一圈,伸手解开了原慕岩身上捆绑的绳索,“不做什么,不过是想要你们的魂魄而已。不过看在你长得这么俊俏的份儿上,假如你肯陪我过上一夜,我就放了你,你说好不好?”

    女子说着靠在了原慕岩怀里。

    原慕岩有心想要推开她,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万不得已他也只得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他冷笑了一声:“你们扶桑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这么不要脸的?”

    女人抬起头看了原慕岩一眼,伸手在他脸上摸了几把,随之一个耳光甩在了原慕岩左脸颊上,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你可以骂我不要脸,千万不要侮辱我们整个扶桑的女人们。她们都是善良的。只不过我是为了天皇做事,不得已才这么不要脸。”

    原慕岩啐了她一口:“你们天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觊觎别国土地,野心勃勃……”

    原慕岩的话还没说完,右脸上又重重地挨了一耳光。

    “我说过了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许侮辱我们扶桑的天皇。”女子双目瞪得溜圆,“大天皇的权威神圣不可侵犯,他注定是未来的整个天下的主人,而你们不过是我们扶桑人脚下的蚂蚁。任由我们摆布。”

    石门再次被人打开了,这次走进来一个男人,那男人身材矮小,长得贼眉鼠眼。模样跟原慕岩上次见到的那个叫做宫田正二的老头有些相像。看来这家伙应该就是那老头的儿子了。原慕岩心中琢磨着,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女人见他走了进来急忙上前跪拜施了一礼,又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那男人低下头伸出手抬起她的脸,奸笑了一下,叽叽咕咕的对她说了几句话,之后抬眼看了被松了绑的原慕岩,突然的就发怒了,甩手给了这女人一个耳光。

    要不怎么说扶桑的女人一个个的都是好脾气呢,眼前这女人就是被打的有点懵头懵脑的了,还是很温和的低下头去对着那个男人作揖道歉。

    而那男人则走到原慕岩面前冷眼打量了他,随后用一种极不标准的中文问道,“你知道九州的皇宫在哪里吗,你熟悉皇宫吗?”

    原慕岩笑了笑如实说道,“你看我像皇宫里的人吗?我这辈子都没有进过皇宫,我又怎么会熟悉它呢?”

    男人丑陋的五官让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这里有一张皇宫的地图,你帮我看

    一下,告诉我应该怎么走。”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地图来,摆在了原慕岩面前。

    原慕岩看了一眼,那是一张皇宫地势图,这小子怎么会有九州的皇宫地势图呢?而且他用这张地图干什么呢?这地图虽然是一张简易的地图,但是足能够清楚明白地介绍了整个皇宫的地形,以及各个宫殿之间的联系。这个地图拿到手就相当于掌握了皇帝的行踪。

    这个可不能让这些家伙们得逞啊,有这张地图在他的手上,总觉得是对九州帝王的威胁。原慕岩仔仔细细的将地图看了一遍,然后笑道,“太君,这玩意儿是谁给你画的呀,我跟你说这根本就不行,可以说这张地图是假的。”

    男人并不相信他的话,“你刚刚跟我说过你对皇宫的地形并不了解,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手上的这张地图是假的呢,你可不要跟我耍花样。我这张地图是从一个皇宫里的线人手上得到的。”

    我去,就知道会有汉奸!原慕岩心里暗骂了一句,看来从古至今汉奸总是会出现的。他轻声叹了一句之后,然后开始迅速的构想该如何回答这个鬼子的话。

    “原先生,我们可是很有诚意要跟你合作的,我希望你能够真心实意的帮我,这样的话咱们就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以后我也会在天皇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到时候我们的天皇一高兴能够让你来统领九州。”

    哼,谁喜欢做你们的傀儡!原慕岩在内心冷笑,“原某不才,没有做汉奸走狗的天赋,辜负太君你一片好心了。”他有些怀疑这个家伙怎么就知道他姓什么了,“原某还不知道太君姓什么呢。”

    “我姓伊藤,名叫伊藤若千,是凡州这一带的负责人。”那家伙说着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在你们整个大陆上都有眼线和负责人,你们跟我们合作,这是未来的大趋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看四大名派他们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就是因为他们识时务。”

    “哦,那很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呢就特别的不识时务,不光不识时务,还特别的不长眼,不懂得看人脸色。不过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说实话。”原慕岩一面说着一面心里面有了一个主意,“伊藤先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的一个老朋友叫做宫田正二的人,他说他才是扶桑天皇最重视的委托人,毕竟他各方面的能力都是很强的,所以你们这些人最终都只是在为他服务而已。”

    伊藤若千的脸上笑容渐渐的有些凝固了,“宫田确实比我们厉害,不过我们都是为了天皇,而我们的劳动成果并不比他差,我们都是在为天皇做事,没有谁为谁服务这一说。”

    原慕岩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他现在已经没有刚刚的那种和善了,显然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这些话的。原慕岩想了想,决定再给他烧一股火。“伊藤先生你这句话就说错了,你们的成就,确实不一定比他的差,但是天皇大人就是择优选择,谁做出的成绩,他就选择相信谁,而你们都将成为他的炮灰。”

    大概是这句话彻底触怒了眼前这个男人。他走到原慕岩身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别跟我扯那些没有用的,我只问你一句话,愿不愿意帮我?”

    原慕岩冷哼了一声,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来,“不愿意!”

    那男人咬牙切齿地甩了原慕岩一个耳光,“那你就等着做我的傀儡吧。”说完,对的那个女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离开了。

    女人走到原慕岩身边,抬眼看了一眼原慕岩,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她压低了声音,再次对原慕岩说道,“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你答应了我,我会帮你的。”说完她也走了出去。

    原慕岩无奈地摇了摇头,“像你们这种诱敌之术,真是可笑之极呀,别说那些英雄前辈们不愿意做你们的走狗奴才,就我这种怂货,也不可能做你们的奴才的。”他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看着四周的环境,见他们周围没有什么人了,他才决定和王庆芝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只是眼下他的手脚都被绑着,而且浑身无力,他只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轻声呼唤王庆芝。毕竟现在他就连说一句话都要用很大的力气。

    然而他焦急地呼喊了半天之后,他身边的老头儿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慕岩急得满脸是汗。

    正在这时候,那扇石门被人打开了,进来了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他们不由分说扛起原慕岩就往外走。

    原慕岩也不挣扎也不喊叫,因为他知道挣扎无济于事,喊叫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怂包,更何况眼前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像正常人,他们一个个力大无穷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带任何感情。

    原慕岩不由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还真遇到对手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脱困

    原慕岩脑子里一阵乱,一会儿想着该如何逃跑,一会儿又想着会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一会儿又想这些家伙会不会将他们送到一个地方,做成僵尸或是什么的,一阵胡思乱想每个消停。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没有闲着,四处乱看其他想要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可眼前除了一片昏暗,哪里还有让他能看清楚的呢?

    等等!这个地方怎么那么像小金的地下宫殿?难道说那个家伙跟这些人勾结在一起了?原慕岩陡然一惊,随即又排除了这个想法:以他对金面郎君的了解,他那么孤傲一定不会做扶桑人的走狗奴才的,既然不会勾结,那这些人想必是占据了小金的地盘?想到这儿原慕岩竟然生出一丝希望,希望能够见到金面郎君。

    可是很快他就失望了。

    那几个家伙将他扛到一个更加宽敞的石屋内,这个石屋内有几根石柱,同时还有一尊丑陋无比的石雕,如果现在明阙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得出,眼前的石雕就是当时他和赵昭婉儿在那破庙里遇到的那一具一模一样。这样的雕塑,很可能是他们扶桑某些人的信仰。

    几人将原慕岩扔到地上,走了出去。

    原慕岩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心里除了焦急也没别的了。他这才清楚的体会了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多时,那几个壮汉又将王庆芝抬了进来。

    随后一个身穿黑袍子,袍子正中心绣着一堆阴阳鱼的道士模样的中年胖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那几个彪形大汉。胖男人做了一个手势,那几个壮汉立刻走上前将原慕岩抬了起来顺势绑到了柱子上。

    “你们这群鸟人,快放了我徒弟!”此刻躺在地上的王庆芝一下子醒了过来。

    原慕岩见他醒了,心中一喜:“前辈,你没事吧?”他心中感慨:谢天谢地这老头总算是醒了。

    王庆芝冲他嘿嘿一笑:“我没事,不过是中了这些鸟人的毒了而已。你放心为师百毒不侵。”

    那些人并不理会这两人的话,绑好了原慕岩就过来抬起王庆芝也给绑到了柱子上。

    胖道人走到原慕岩面前从怀里摸出一道金符,呸了一口口水贴在了原慕岩额头。

    原慕岩有些恶心他气急败坏道:“混蛋,你好歹也是个道士,都不讲卫生的吗,你特么不知道口水有很多病毒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企图将那张符咒从脑袋顶上晃下来。可是无济于事,任凭他怎么晃动,头顶的符咒像是被胶水黏上去的,纹丝不动。

    今天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原慕岩心中骂骂咧咧,他怒目而视地盯着眼前的道人,那胖道人并不理会他,站在他面前开始念起了咒语。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慕岩就感觉脑子里像是被人灌了盆热水,疼得他只想撞墙,不一会儿工夫他就晕厥了过去。

    王庆芝见那胖道人弄晕了自己徒弟,顿时心中积了一口怒气,感觉体内的真气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悄悄地运了运功,猛然发力,身上束缚着的绳子瞬间寸寸断裂了。他悄然走到胖道人身后照准其头部劈手就是一掌。这要是在平时,普通人的话,脑袋瓜子一定会被劈个稀烂,毕竟王庆芝用了十成功力,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像是狠狠地撞在了石头上,疼得他直甩手,“我c,你个鸟人居然还练了铁头功!该死——”他的手火烧火燎的疼,让他不得不蹲在一边龇牙咧嘴的安抚那只手。

    王庆芝那一掌虽然没有打死胖道人,却打断了他的咒语,胖道人转过头恶狠狠地盯住王庆芝,口中吐出了一句他听不懂的扶桑话。紧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一道同样的金符,两根手指夹住念了一句咒语往王庆芝身上丢了过来。

    王庆芝灵活的一闪身,转到原慕岩面前伸手将他额前的那道金符撕了下来,少了金符和咒语的控制,原慕岩很快苏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却看见胖道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而他手上的金符正在向王庆芝贴过来。

    原慕岩大叫一声:“前辈小心!”

    他话音刚落却见王庆芝猛然转过身一把拉住了胖道人的手,“乖徒儿,快从我身上摸出那个蓝色的小药瓶,我要毒死这个鸟人。”王庆芝用尽全力死死地抓住了胖道人,然而那家伙却也挣扎的厉害,眼看就要挣脱他的手了,王庆芝不由得又提了一口气抓紧了他,“快——”他老脸憋得通红。

    原慕岩依言在王庆芝身上摸了摸找到了一个蓝色的小瓶子,刚要打开盖子给那扶桑阴阳术士用毒,谁料那家伙竟然在他们俩眼皮底下化作一股黑烟逃遁了。

    王庆芝气的直跺脚,“这该死的扶桑鸟人,老子下次遇到一定要毒翻他们。不过徒儿,你这速度也太慢了。”他想起刚刚的事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也没办法,谁知道你的药放在什么地方了,”原慕岩将

    药瓶递给他:“咱们现在怎么办?又出不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突然这么多的扶桑人了,难道这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不知道。反正这一带有很多扶桑术士练鬼。”王庆芝跑到石门边上,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忽听外面一阵打斗的声音,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对原慕岩招了招手:“外面有打斗声一定是有人来消灭他们了,哈哈太好了。”

    “可是咱们出不去,即使有人来营救咱们,也未必找得到我们。”原慕岩有点愁眉苦脸,他感觉眼前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就算是告诉他门在什么地方,他们也不一定能出的去。

    王庆芝却格外高兴,站在门口处运了运功,双手对准石门打了过去。那石门晃动了几下,掉下来一些尘土。

    就在这时,石门外面传来一个沉稳的女声:“里面有人吗?”

    王庆芝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因此也不知是敌是友,但依旧应了一声。

    门外面的女人笑了笑:“你们退后几步,我们来打开这扇门,救你们出去。”

    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可见外面还不止她一个人,王庆芝回头对原慕岩笑道,“徒儿,看来咱们有救了,外面来了好几个人救我们。”

    原慕岩仔细地听了那个声音,内心一阵酸涩,他显然已经知道外面的女人是谁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现在骤然听见格外亲切。“是筱蝶来了。”他喃喃道。

    王庆芝听见他的声音,很八卦的凑上去,“筱蝶是谁?你的老相好?”

    原慕岩瞪了他一眼,“不是,她是我一个朋友。”

    老头摇了摇头,“朋友不会这么念念不忘的,再说了男女之间能有朋友?不结婚的都是相好的,只不过你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她。”

    原慕岩只觉得这老头话很多,正想要驳回他几句时,只听轰隆一声,石门竟然碎成了粉末!石室内顿时烟尘四起,呛得原慕岩他俩连连咳嗽。

    石门被门外的女人震碎了,石室内烟尘四起,待烟尘落地之后,原慕岩终于看清了外面的女人,正是夜筱蝶,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

    原慕岩两步上前一把将夜筱蝶拥入怀中,“筱蝶,在这里见到你真好,谢谢你能来救我。”

    夜筱蝶却很淡然,她平静地说道,“原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我和主人也是偶尔经过这里,看见了那些扶桑人,我们过来只是杀他们的,没想到顺带手就把你们救了。”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原慕岩。

    原慕岩显然也看见了站在筱蝶身后的金面郎君,他走上前笑道,“小金,好久不见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个地方视察了?我刚开始觉得这个地方和你的地下迷宫是一样的,还怀疑你跟那几个扶桑鬼子是一伙的,后来想就你这臭性格,怎么可能跟他们是一起的。外面的那些扶桑鬼子,你们都灭了吗?有俩好像还挺厉害的。”

    金面郎君道,“这事情你不必操心,我们都会解决好的,现在你们还想在里面呆着?”说完转身就走。

    原慕岩和王庆芝急忙跟了出去,王庆芝还从来没有见过金面郎君,因此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号人物,他看自己的徒弟叫人家小金,也跟着叫起来,“小金呐,你和我这徒儿怎么认识的?还有你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几亩地,你父母兄弟姐妹们都是做什么的……”他还没问完,就被原慕岩一把拽到了身后,只听他抱怨道,“您老这是做什么,调查户口,还是给我相亲?有您这么问的吗,再说了跟人家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着,你不嫌丢人呀。”

    王庆芝摇头道,“当然不嫌了,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了解他嘛。”

    “我是服了你了,你了解他做什么?”原慕岩简直无语,都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样的,他真的恨不得敲开这个老头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知己知彼呀,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你上当了怎么办?你们年轻人又没有分辨好坏人的能力。”

    “我又不是白痴,是非对错,我难道分不出来吗?我要是连这点东西都分不出来的话,那我早就在江湖上被人弄死多少回了。”原慕岩恨恨地说道,“您老人家别总整一些没用的东西,我实话跟您说这位公子呢,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面郎君,他是须弥宗的头领人物,须弥宗你知道吗?”

    王庆芝想了想说道,“以前听说过,不过我从来没有去过,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对他很了解,你去过那个地方?”

    “我没有去过须弥宗,但是我对小金还是有些了解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地下鬼城?”

    “没有。”王庆芝甩给他俩字。

    看来你老人家消息比较闭塞,那我告诉您,地下鬼城在整个中原乃至江湖上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所在,也是非常神秘的一个地下迷宫,整个地下迷宫都是小金的地盘儿。”原慕岩这么说着忽然感觉金面郎君挺伟大的,至少是挺有钱的。

    “须弥宗真正的领导人不是他吧,我记得曾经听阿月说过,真正的领导人是一个叫做玄剑的老人,她还告诉我,那里面有一个控制时间的东西叫做时间轴,据说可以在时间里行走。”王庆芝的眼神顿时亮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的事情是不是都可以挽回了?”

    原慕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时间轴这方面的东西,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最好是不要碰,很容易被它迷惑困住的。”他说完又急急忙忙的追着叶小蝶去了。

    原慕岩忽然觉得叶小蝶这次的反应有些奇怪,与她之前的热情似火简直判若两人,不知道是不是金面郎君对他做了什么,还是她又经历了什么令她难以承受的事情。

    叶小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原公子你慢点走,这个地方虽然跟我们的地宫有些相像,但是却完全不同的。”

    原慕岩不喜欢听见她叫自己原公子,这让他感觉他们之间疏远了很多,“筱蝶,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现在看到你总觉得跟以前的你不一样了。”

    叶小蝶浅浅一笑,“原公子说笑了,筱蝶一直都是这样啊。”

    “你——哎,算了。”原慕岩知道,这种情况下,再怎么问她也是没有用的,他叹息了一声快步跟上了金面郎君的步伐,与他一起并肩拐进了一个宽敞的石室内。

    那里面金碧辉煌,格外的亮堂,有石桌石椅,墙角处还有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角落里还有一张汉白玉的石床。石床四周挂着月白色的帐子,屋内充斥着一股百合花淡淡的香气,看起来像女子的闺房。

    “这个房间想必就是刚刚那个扶桑女人住的吧。”原慕岩看着屋内的东西寻思着,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被他们打死了,还是逃跑了?

    “当然是已经被我们打死了,像他们这些人都是必死无疑的,无论男女。”金面郎君几乎是一下子就看穿了原慕岩的心事,“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无比的痛恨那些外来侵略者,所以他们死有余辜。”

    “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个房间。”原慕岩淡淡的说道。

    “果然挺漂亮的。”夜筱蝶也来到了屋内,坐在梳妆台前翻动着小抽屉里面的东西,在抽屉的最后一格里放着一个大红色的锦囊,她将它拿了出来,“主人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将它递给了金面郎君。

    金面郎君将红色锦囊打开,却发现里面是一封信,铺展开来,上面的字他却一个都不认识,是扶桑文。但结尾处的署名他却清清楚楚到了一个字——阳。根据上面的字形判断这封信应该出自男人之手,只是这个“阳”字究竟会是谁?

    扶桑文字与九州的文字有些许的相同,但金面郎君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阳”字一定不是扶桑文字。这一次阴阳术士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九州大地偷人炼鬼,一定与江湖上的人相互勾结了,这点金面郎君一直都有所怀疑,他将那封信递给了原慕岩,“你看看,这个阳字代表了谁?”

    原慕岩认真地看了一遍那封信,里面的内容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个“阳”字,他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于是脱口而出,“难道是彭阳?”

    金面郎君赞许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不过还有一个人也挂了一个阳字。”

    “谁?”原慕岩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名字之中也带有这个字。

    “卢陵未雨宫季阳春。”金面郎君道,“这个人说出来你可能不认识,但是他现在已经做了未雨宫的宫主之位,想来不就就会名满江湖,天下皆知了。这个人与彭阳不同,若说彭阳是个伪君子,那他就是真小人。”

    “而我却觉得真小人比伪君子多了一丝坦荡,二者相较起来,我更喜欢真小人。”原慕岩如实说道。

    “我喜欢你的坦荡,不过季阳春这个人是善恶不分的,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事,他一概来者不拒,彭阳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有些分寸的。”

    “分寸?他若是有分寸的话,还会勾结扶桑人做睡仙阁的生意?我看他和季阳春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人在明,一个人在暗,在明的人比在暗的人更加的不要脸了而已。”原慕岩冷冷说道。

    金面郎君不再跟他说话,大概是觉得原慕岩有些太自我,自己说不通他,干脆就不做声了,他转头对夜筱蝶说,“你再在这房间里找找,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若是没有了,就给其他影子发个飞书,告诉他们早日动工。”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两头倔驴

    “动什么工,你不会真的跟那些家伙是一伙的吧?”原慕岩好奇地问。

    金面郎君冷声道,“你小子再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好好好,我不胡说八道了,那你告诉我,你们想要干什么?”原慕岩有些泼皮无赖地看着金面郎君。

    “打通地宫,把这个地方归我们所有,不过他们做的地宫有些粗糙,跟我的地宫完全不搭,我想了想就算是勉强被我们占了,也没人管理,要不这个地方交给你吧。”

    原慕岩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倒是慷慨,也不推辞,“好呀,我倒是很想拥有像你那般的地宫,不过这个地方也算可以了,只是我现在没什么精力打理,不如等改天我退隐江湖了,再来做那个逍遥自在的地宫主人。”

    金面郎君摇了摇头,“只怕你很难会有那一天了,如果现在不停下来,以后再想停下来,只怕难上加难。”

    夜筱蝶在石室周围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回到金面郎君面前,恭恭敬敬说道,“回主人,里面已经没什么了,奴已经全都搜过一遍了。”

    金面郎君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走吧。”说着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原慕岩有些诧异,既然那些人都被杀了,可是却没有看见尸首,不禁走到夜筱蝶身边小声问,“那些人的尸体怎么不见?”

    夜筱蝶对着原慕岩俏皮的一笑:“被主人的化尸散直接灰飞烟灭了,灵魂都被灭掉了。这对那些家伙来说也是最好的惩罚了。”

    “这么厉害。”原慕岩吃了一惊,“那些练成的鬼呢?”

    “一起消灭了。”夜筱蝶有些惋惜地撇了撇嘴,“可惜他们是咱们九州大陆的人,却被扶桑人利用了,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真是可怜。不过若不这么做,他们将来也会被扶桑人派到战场上,用来攻击咱们的人。为了以后也只能牺牲他们了。”

    “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熟悉呀?”王庆芝再次凑到他们面前,开始一脸八卦起来。

    夜筱蝶对他微微一笑,“我们并不熟悉。”她轻飘飘甩下一句话大步去追金面郎君了。

    原慕岩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喃喃道,“筱蝶,你这是怎么了,我难道得罪你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夜筱蝶对他如此冷淡,甚至还多少带着一丝敌意。

    王庆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慈祥,“小伙子,别气馁追女人要有耐心,更何况这姑娘确实漂亮,对这样的飘亮姑娘更不能心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

    这都哪跟哪呀!原慕岩叹息了一声,转身对他说道,“您老人家究竟是药王还是媒婆呀?这么啰嗦。再说了我已经结婚了,我媳妇比她好看多了。可以说是江湖第一美女,改天有空带给你看看。”提起乐扶雪原慕岩这满眼都是小星星,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王庆芝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小子看着挺老实的,怎么就三心二意呢,既然成亲了就应该安分守己,好好地对待自己的糟糠之妻,别整天还惦记着别的小姑娘了,据我的经验,刚刚那个姑娘对你有意思,只不过人家现在努力的克制着,不想在你面前露出那点意思,你呢,也就别再对人家殷勤了。”

    嘿!什么叫我三心二意?原慕岩转过头来,指着老头说道,“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您,我怎么就惦记别人了?不是你这是啥意思,我只是觉得以前跟筱蝶关系不错,现在她就像是变了一个陌生,我特受不了这样,我想知道为什么这有错了?难不成我还要修修男德,才是好男儿?”

    “你也别老是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有时候还是旁观者清。”王庆芝说完也赶紧去追金面郎君他们了。

    原慕岩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他甚至也有些怀疑了,自己对筱蝶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他总觉得不是爱情,可是却很享受她对自己的好,她现在已经将那种他习惯的好收回去了,他又开始怀念从前的种种,甚至难过,这算什么?他叹了口气也赶上去了。

    “夜姑娘,你们今天晚上怎么会来这里呢,我一直觉得很巧,如果你们不来,我和我徒弟恐怕就很难走出去了。”王庆芝走到夜筱蝶身边开始跟她套近乎。

    “主人早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这段时间凡州频频发生人口失踪案件,所以就派我和其他姐妹暗中调查,我和姐妹们一连调查了好久,才发现了这个地方,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被扶桑人做了练鬼的试验品。”夜筱蝶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很空旷,除了一张石床之外,就剩下角落里一张石桌了,除此便什么都没有了。几个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金面郎君也没发现什么,于是对

    大家伙招了招手:“我看也没什么其他线索了,咱们还是出去吧。”

    众人跟着他走了出去。

    几人出了扶桑人的鬼屋算是成功的脱困了。之后,金面郎君对原慕岩说道:“你离开桐州也有一段时日了吧,若以后有空可以去那边看看,你的老朋友席焕忠可是很想念你呢。”

    原慕岩微笑道,“我们一定会再回到那边去的,只是想现在我们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待到办完了就去那边看看,你们要去哪里?”

    金面郎君叹道,“我们这边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回须弥宗找玄剑老人复命,也许下一步要去会会四大名门的人。到时候恐怕会很热闹,你们若是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八月底那边有武林大会,你们也可以去凑个热闹。”

    原慕岩还从来没有参加过武林大会,想着会不会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刚想说话,王庆芝一把将其拉到身后,笑呵呵对金面郎君说道:“那个武林大会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呢原公子是我王庆芝的徒弟,我要带他我的深山老林进行正式的拜师礼,等到行完拜师大礼,他就要在那世外之地潜心修行了,哪里还有空闲到处瞎玩闲逛呢。”

    什么潜心修心?老子又不是要修仙,这老头瞎说什么呢,原慕岩很不满的将他拽到一旁,自己对金面郎君说道,“小金,你可别听老头瞎说,我到时候一定会去的。”

    金面郎君对他摆了摆手,“随你的便吧。”扭头看向夜筱蝶,“咱们走。”

    夜筱蝶对原慕岩摆了摆手,跟着金面郎君离开了。

    原慕岩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们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才看向王庆芝问:“你真的要带我回深山老林之中修行?拜托了大哥,咱们只是研究制毒,又不是修仙,还要去深山老林,您能不能靠谱了?”

    “怎么不靠谱,你师父我最靠谱了,我告诉你,做任何事情都得潜心、用心的去做,否则你又做什么呢,敷衍的事情,到最后只能是骗了自己,或许是感动了自己,却始终都骗不到、感动不到别人,那是自欺欺人,以你的条件,我估计一年半载肯定会有效的,定然会成为江湖中一代新的药王。若是你再努力些便会是新一代神医妙手。届时风光无限。”王庆芝说着,憧憬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想到这里他仿佛看到了徒弟的一条康庄大道,而他则站在徒弟身边细细地数着银子,他的身边是数不清的珍珠翡翠,金银珠宝。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画面更美好的呢?如果有的话应该是双份儿的吧。

    原慕岩没有理会他,他发现他们从那个石室走出来之后,竟然登上了一个不算太高的山上,此刻两人的面前摆了两条路。

    一条看上去有些陡峭比较隐蔽且荒草丛生,另一条稍微好些,一直蜿蜒着不知能到哪里。

    “老头,这怎么选?”原慕岩走到岔路口望着两条路回头喊了王庆芝一声。

    王庆芝有些不悦,“你这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喊我一声师父会死吗?”

    原慕岩郑重地点了点头,“会呀。”

    王庆芝轻轻地拍了他头一下,“你这死小子,走这边吧。”他指着左边的那条路下了山,原慕岩不得不紧随其后。两个人下山之后才发现天色慢慢地亮了。

    原慕岩瞬间感觉一阵疲惫,他哈欠连连地抱怨道,“师父,咱们这是要去哪?你真的不会把我关到你们那个深山老林里吧,我还要去清风客栈找我媳妇呢,你好歹得让我们夫妻道个别吧。我就这么跟你走了,她得多伤心呀,你是没娶过媳妇,不知道相思苦。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好意思拆散我们吗?”一边说着肚子不争气的咕噜起来,“我这又饿又累的实在走不动了。”话音刚落便倒在了一旁的草丛里闭上了眼睛。

    王庆芝立刻跑到他身边叫起来,“喂,你小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老夫都没有还你一句嘴,现在你小子说不走就不走了?快起来——”

    原慕岩干脆翻了个身不再看他,“我走不动道,又饿又困,你给我找点吃的,再让我睡上一觉,等我有精神了再走不迟。”

    王庆芝无奈,他也知道这家伙很倔,像驴一样倔得很,要是硬杠最后还是杠不过他,不如就给他个面子,暂时答应他吧。老头想了想就去找食物了。

    原慕岩躺在草丛中,没多久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里面有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走在他面前,无论他怎么叫她,她都不肯回头看他一眼,他跟着她走了很远,一直走到一个大河边上,他眼睁睁看着那女子上了那座桥,他试着又喊了她一句,这时候那女子回过头来,他看清了她的脸,五官俊美,正是他的妻子乐扶雪。

    “雪儿——”原慕岩大叫一声从草地里坐起来,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循着那股香气看见了不远处正在烤山鸡的王庆芝,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微笑,起身朝他走去。

    “你醒了?你小子还挺能睡的,这会儿都快午时了,我这鸡都烤好两只了,那这一只给你吧。”王庆芝说着将火堆上那一只烤好的鸡递给了原慕岩。

    原慕岩毫不客气的接过来,“真香,您老人家手艺可真好。”一边说着撕下一口开始大嚼,满口余香,瞬间灌进了他的胃里。

    吃饱之后,原慕岩看着这眼前的荒山野岭问,“你知道这是哪吗?”

    王庆芝点了点头,“这是凡州郊外,咱们往南走,过了午时就能道凡州城,你说的清风客栈我也知道在凡州城的哪条大街上,我想好了,既然要带你回去,怎么着也得经过你媳妇同意才行,否则就真成了你嘴里拆人姻缘的恶人了。”

    “您要是这么想就对了,我就说您老不会那么无情的,又不是人 贩 子还能干拐人口的事?”原慕岩打趣道,“不过师父,你要是非带我走,能不能让我媳妇跟我一起走?”

    “那不行,我要的只是你这个徒弟,怎么能带个外人呢。”王庆芝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啧啧,你这就不懂变通了,我和我媳妇那可是一体的,怎么能说她是外人呢,要说外人也是您才是外人呢,再说了,她那么冰雪聪明,你还可以把她一起收了。”原慕岩对他眨了眨眼睛。

    谁知这老头根本不为所动,“我老人家一辈子只能收一个徒弟,既然你我有缘,咱们就不能违抗天意,而我也绝不会再多收一个弟子。”

    “你这老头真是太固执了,难怪大半辈子了还没有人愿意拜你为师。”原慕岩摇头道,“早知如此,我也不会拜你为师的。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我的梦想。”

    “你这年轻人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这江湖还如何振兴?”老头有些怒其不争。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斗嘴一边朝城内走去,大约午时过后就到了城中。原慕岩兴奋的回到清风客栈,而乐扶雪却不在屋内,他有些失落也不敢再离开去找她,就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金面郎君站在站在凡州城最繁华的楼邸沁香阁的屋顶上,俯瞰着整座凡州城。耳边不时地传来一阵阵清幽的乐声,那是沁香阁的姑娘们在弹琴。寒风也不时地将恩客与姑娘们的调笑声送到耳边。

    凄冷的寒夜里,金面郎君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官,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这个不大的城市。凉风吹起他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不多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只鸟般从下面飞了上来。是一个戴着白色面纱的女子,她脚步轻盈地来到金面郎君身后,“如音见过主人,主人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金面郎君回过身看了她一眼,清风吹乱了她额前的长发,他细心地将它们拨到一边,“你在沁香阁有多少年了?”

    “七年。”

    金面郎君点了点头:“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白衣女子面前的轻纱被一阵风吹走了,她的脸瞬间被冻得通红一片,圆圆的脸颊上露出一丝苦笑:“当年是主人救了我们,花如音就是为主人死也不足报答,更何况这七年如音过得很好。”

    “明天就是你出现的最佳时期了,我知道你也一直在等这一天,只是在这样一个污秽之地,着实委屈你了。”

    “如音不悔,不觉得委屈。”白衣女子淡淡回道。

    “你爱他?”金面郎君突然转移了话题。

    花如音怔住,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但我不会与他纠缠,如果完不成主人给的使命,如音不敢奢求其他,只求主人不要再为难他,更不要让如音去为难他。”

    金面郎君回过头来,裸露的目光带着一丝严厉,他冷笑了一声,“我为难他?你,你可知道他……算了,这事情跟你一时半晌也说不清楚,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无论……”

    “如音明白,如音从跟了主人就一直很明白,动情便是慢性自杀,如音不会违背当初许诺主人的誓言的,但如音也有一事相求,还望主人答应。”

    金面郎君轻叹了一声,“你说吧,我若是做得到就一定答应你。”

    “我想见一见我的妹妹。”花如音脸上那一层薄薄的白色面纱被风轻轻地吹起,露出了她的仙姿玉容,这张脸赫然与乐扶雪别无二致!

    金面郎君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更何况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你若是让她知道了你的存在,她一定会追查自己的身世。到时候惹下祸端,可不是你能收拾的了的。”

    花如音的脸色黯淡下来,她低下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如此,那便不见吧。”她纵身一跃便跳下了屋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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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介绍:
一场空难,把他带到一座荒岛。 他不懂荒野求生,也没有瑞士军刀。 开局只有赤手空拳,和一个柔弱的女子。 残酷的大自然,卑劣的幸存者,野蛮的原始部落。 全都想要我的命? 既然无法回到文明,那么我来创造一个文明! (逗趣,种田,爽文,逻辑达标,智商在线,放心食用)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在荒岛创造一个文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