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时势造英雄
别的将领对于伍云召都是避之不及,但似东方伯或杜伏威这样的小将又都是刚崛起且确有真能耐人,是真的喜欢!
我不用击败太多的人,只要击败你就够了,因为你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
三骑留在城门口,白袍将策马上前。
东方伯也带了带马缰,二马逐渐靠拢,在离着还有十来丈之距时,停住。
“来将何人?”东方伯在期待着那个名字的出口。
“伍云召!”
只淡淡三个字,却令城头一片喧闹,毕竟认识伍云召的少听过伍云召名头的则太多太多了。
不止丹阳城头一片喧嚣,便是剿逆军中也是陡起一阵议论声。
南阳那一战确实太过神话了,想那韩擒虎可是开隋九老存在,自身武力狂暴不说便是计谋也胜人数倍,再加上兵力可说聚齐了天时地利人和但就偏偏还是让这伍云召给冲杀而出。
凭的不是别的,也就那赛子龙般的肝胆气魄和无敌武力值!
那韩擒虎也是在此战后便自请解甲归田,其实真要说责任还真不在韩擒虎而是怪那先锋官麻叔谋太过轻视伍云召。
要再说的话麻叔谋也觉自己挺冤,因为在这之前那伍云召真是不显山不露水,怕除却伍云召府邸一些家将外没人知晓这人如此狂猛!
其实韩擒虎归田还有个原因也就是出兵南阳这事,对于伍家的劫难韩擒虎很清楚是被冤枉,但皇命难为!
所以韩擒虎行军缓慢,等听说伍云召杀出重围后才进驻南阳,若不然伍云召真遇上这个韩战神还真不知能否突围成功。
伍云召望着东方伯也暗自点了点头,这小将颇有大将之风!
“我乃东方伯!”报出自己名号后东方伯也就不再言语。
伍云召也谨慎起来,自己的经历就已经告诉了自己,无论面对谁都不能小觑,何况便昨日这小将就败了我司马兄弟。
随着两人的静默,场面上空空气似乎都凝重了不少,身后的丹阳城头和剿逆中军大帐也都随之静声,只将无数双目光落在两人是身上。
“驾!”
“驾!”
几乎是同时间,两人陡起大喝,催动胯下战马直奔对方,两杆长枪也几乎是同时往前刺出!
只见两道光芒在半空中相交迸出一声‘锵’响,两匹马儿也随之错身而过,一转眼已各自换了位置。
“驾!”
“驾!”
当两人再次催马上前时,观战的人群才传来刚才一击的惊呼声。
快!
这是所有人的反应,换做自己怕是根本就无法撞开对方那枪头,或许就只刚才那一枪就戳穿了胸腔。
前一枪两人都知晓了对方的臂力,可说相差无几,这再一交手,两人都不再试探,各自耍开长枪在马背上直厮杀起来。
顿时,只见两人仿佛被无数枪尖给包围住了似的,在淡淡的晨辉映射下根本看不清交战双方路数,只听的战圈中不停的爆出金属撞击和一声声狂暴的吼叫!
杨义臣双眼放光,死死盯在战圈上,别的人或许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作为征杀战阵几十年的名将却看的清楚明白。
越看对东方伯越是喜爱的紧。
一个刚初出茅庐的小子跟一个天下闻名大将厮杀竟是毫无怯色,更是冷静的出常,这不是天生的战种又是何也?
麦铁杖,来护儿,还有杨林老王爷,我杨义臣不会做一辈子的讨逆之将,我杨义臣也要像你等那样征战真正的沙场,青史留名!
这东方伯就是我青史留名的依仗!!
“鼓槌拿来!”杨义臣大喝一声。
随即有亲兵拿来两个鼓槌,杨义臣一手一个捏在手里,冲着战圈一声大吼:“东方贤侄,本将为你擂鼓也!!!”
嘭!嘭!
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东方伯更是为之一振,像是瞬间打了鸡血般整个人都变得狂暴起来,五钩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伍云召第一次感到了些许的紧迫!
此人枪法端的厉害!
尤其那倒勾被东方伯利用的出神入化,刺,挑,划,钩,拉无比精妙,一度让伍云召只有招架之力。
要知这五钩枪可是比罗艺在姜家所习的五分枪更加厉害,若是东方伯这换做五分枪的话还真对伍云召构不成这样大的威胁!
这也足可见伍云召之恐怖实力!
虽说情势有利,但此时东方伯心里却暗暗生出寒意,这伍云召果非浪得虚名也!
东方伯很清楚之所以一上手自己能占据优势,完全因自己这五钩枪令伍云召一时难以适应,但却不见任何取胜把握,这说明此人还未完全施展开来。
等其完全适应自己枪法后,怕是自己敌不过也!
虽思及此,但东方伯却并不担心,五钩枪非自己的倚重,自己倚重的是那马侧大刀,金刀法才是自己看家本领!
就让我用这五钩枪将你赛子龙的深浅探过清楚明白吧。
东方伯再起一声吼,使出浑身解数展开最疯狂的进攻,他要将伍云召最后的底牌给逼出来!
伍云召此时也杀得兴起,可说自南阳后此战再次挑起了他的战意,随着吼声丈八蛇矛亮银枪也随之展开疯狂攻击,立时,战圈四周狂风大作,飞沙枯叶更是漫天飞舞却旋而不去,裹挟着阵阵劲风就在两人战圈中飞来穿去,更加增添无穷变数!
这一战,直将两边观战之人都看的是瞠目结舌!
校场。
等待,是磨人的。
好在每隔一刻便有讯兵奔来告知战况,虽说校场内众人没有亲临观战但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他人。
李子通更是坐立不安,好几次都想出校场而去,可最后又都忍了下来。
不行!若去了城头,日后那伍云召岂不认为自己这凤鸣军全都依仗于他?将来等他羽翼丰满岂还会再听命与我?
所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便会如何去揣测他人,若是此时的伍云召知晓李子通心中所想怕是会扬天喷出口恶血来。
十八路诸侯汜水关讨董?
突然,宇文霸脑子里冒出个怪异的想法来。
瞧着点将台上七路反王,再愁一愁校场内各方势力,还有这时不时冲进校场来报战况的讯兵,大有古时那一幕的场景。
只是,谁是哪华雄?
东方伯?
如果东方伯算的华雄的话,那谁人又能做的关二爷?
伍云召还是罗春。
思索间,宇文霸将目光望向了罗春。
第一百二十二章:赚出潼关
潼关。
借着夜色的掩映,路边一棵大树下两个鬼祟的身影不停往城门口张望着,似是有甚打算。
“恩公往哪去?”尚义明试着问道:“莫不是要入这潼关否?”
说话间,尚义明都咽了口口水。
开玩笑啊,这潼关守将魏文通号称九省花刀将,面红似关公,手中一柄青龙刀使开来那可是有万夫不当之勇!
便是老大王嘴边常夸赞的存在,怕恩公也非对手也。
“最好是绕城过,也就多一两天路程。”
“许是那魏文通尚不知我事也。”秦琼不想绕路,扫了眼尚义明随身的旗牌令箭道:“有此令牌瞒天过海或能过关!”
一两日对平常而言无甚紧要,可对战时那就是胜与败生与死的差别,靠山王围点打援的计策或许瞒不住丹阳城中群雄,但城外各方势力又岂有不去救主?
所以耽搁不得!
虽说自家与那些个反王也没甚交情,但若是今朝众反王全被剿了我秦家大仇又可借助于何人?
尚义明听的是满脑门冒冷汗,知晓恩公是铁心要穿潼关而过,当下皱眉苦思道:“我有个母舅在曹州,唤做孟海公,如今思想去那里相投与他,恩公与我一同前往岂不更好?”
说话间也解下旗牌令箭递给秦琼,显然,尚义明也明白秦琼不可能听自己的劝。
果然,秦琼伸手拿过令箭揣在身上也不再多话,朝尚义明再一遏首,转身就往潼关城门口而去。
尚义明叹息了声,随即下了小路。
城门口,秦琼扣关大喊:“我乃老大王账下十三太保秦琼是也,速速开的门来!”
城头守将一听这喊,立时一惊,打眼往下看却看不太明,于是下了城楼令军士开了一旁小门,只见夜色中一挺拔汉子傲然而立,一身鲜明铠甲气宇非凡。
秦琼抽出旗牌令箭一亮,守将当即拜下,道:“小人不知十三爵主爷驾到,还请赎罪!”
秦琼十三太保的身份可不是吹的,靠山王在朝中的威信那就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义子也都是经当今皇上认可过的,也就是真正的小王爷。
谁敢得罪?
何况听说这个新近收纳的十三太保武力值更是狂暴。
“无须多言,本将身令重命得立刻出关,你速速与我备些吃食再亲送我于北门而出,待事成回来定将记你一功!”秦琼说话间就进了城。
守将先是一喜,吃食不打紧,可听秦琼还得即刻出北门,当下为难道:“十三爵主爷有所不知,旗牌令箭进城可以,出城则还需得帅府令牌。”
秦琼回眼一瞪守将,吓得守将慌忙又跪倒在地。
“也罢,给我牵匹快马来,再往元帅府带路,待本将完成老大王之事也算你小助本将之功!”秦琼自是很清楚现在反王四起,任一处都是进关容易出关难。
自己要是强行闯关的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既然这守将尚不知自己反离老大王那深在元帅府的魏文通想必也是不知晓的了。
再让这守将随我去元帅府,那么即使之后有朝廷旗牌官来通报自己之事那守城军士也做不得主,这便又能空出些许时辰。
守将一听,丝毫不曾怀疑,更是大喜。
如此一来这十三爵主爷出关与否自己都没了责任,也就带去元帅府一遭还能赚些小功,自是高兴的紧。
也不怀疑为何秦琼连夜赶路竟没马匹。
守将亲自给秦琼牵来匹马,自己又骑了马,不待秦琼催促就直往元帅府而去。
到的元帅府,秦琼翻身下马,那守将正欲去扣门却见秦琼直接拿起鼓槌把大鼓一顿乱敲,立时,鼓声震响,随即,元帅府内灯火通亮。
守将看的瞠目结舌,也就这十三爵主爷敢这般了。
片刻后,府门打开,两排军士鱼贯而出,将两人围在中间,然后一个面红似枣身高体壮汉子全身铠甲的出现在眼前,那下巴一撮胡须被夜风吹拂,恍若直有关公之态。
当今天下传有二人颇具关二爷形态,一便是那绿林道上北路瓢把子王玄王君可,再就这花刀帅也称九省花刀将的魏文通了。
秦琼自是知晓此人为何会有这九省花刀将的称号,当年此人曾跟随昌平王邱老将军东征西讨连续打败各地英雄,于是便得了这个名号。
后邱老将军卸甲留在京城王府享清闲便将此人推荐给了靠山王杨林,那杨林也是喜爱的紧,若非此人年岁已颇大,怕十三太保就不是秦琼的了。
随着此人出的府门,身后更是跟随出数十名着铠甲握刀枪的大小将领,还有军士牵出各自马匹,俨然一副即将上阵杀敌景况。
啊呀!
秦琼心中猛地一惊,难不成我反离老大王之事此人已先得知消息?
秦琼却不知这魏文通有别于其他将领,此人将手下一些重要将领都带在元帅府,为的就是遇事能最快的处理解决!
这也是杨林之所以将潼关这重镇交于此人的一个因素。
当秦琼见魏文通没有异样举动时这才略微安下了心,摸出旗牌令箭交于那守将,守将急忙拿给魏文通,魏文通当下验看后面色一惊,随之又是一喜。
对于秦琼,魏文通是早就闻得其名,就像单雄信对于秦琼的赏识一般,虽未见过却是神交已久。
新近又听得老大王纳了此人做十三太保,这再见了老大王帐下旗牌令箭自是不再怀疑,当下也如那守将般一拜在地,道:“潼关守将魏文通迎接爵主爷!”
秦琼长舒出口气来,伸手做搀扶状道:“将军免了吧。”
魏文通撑起身来,扫了眼秦琼身后,问道:“爵主爷因何单枪匹马一个跟随也无?”
“反了山东,父王令我先与那唐壁去处议事,我的马快,老大王大兵在后就快来了。”
魏文通点点头,此人之前便在唐壁处做将,老大王派他先去,倒有可能。
正欲摸出令牌又见秦琼马匹无辔铃,又是微怔,道:“缘何爵主爷所骑马匹没有辔铃?”
要知,这辔铃关系可重,尤其遇急事赶路更是很有必要。
秦琼扫了眼骑来的马,心中一惊,此人一再询问,莫道是已生疑心,却也只得道:“路上跑死两匹快马,这刚小将从城中牵得。”
魏文通才又点点头,道:“马没有辔铃,便无威风了,小将有一金铃送与爵主爷。”
“多蒙贤藩厚意,可就与我挂了这便出城!”秦琼见魏文通本心并无怀疑自己,也就不再客气,说话间翻身上马,大有一副十三小王爷的派头。
那魏文通听秦琼改口叫自己贤藩,心中也是一喜,若是能够与此人就此有些来往他日在老大王跟前也便更好处也。
取了金铃魏文通更是亲自给秦琼马匹系上,又道:“爵主爷可还需甚别的物件?”
“先前那小将已备了些吃食,倒不再需甚。”秦琼恐横生枝节,催马道:“贤藩将军也可前去迎接老大王,此时怕也快来了,我要紧先着出关去!”
“是!”魏文通见秦琼着实着急,也不敢再耽搁,摸出出关令牌交给亲兵。
亲兵头前带路,秦琼紧跟在后,直奔北门。
第一百二十三章:九省花刀将
魏文通带着人马往南门而出去迎接杨林,刚出得城门口,忽然大叫一声“啊呀,中那秦强盗之计也!”
说话间掉转马头吩咐属下:“你等继续往前路去迎老大王,遇见便说我去追那秦强盗!”
话声落时,早已掉转马头飞奔北门而去。
一众军士皆是一愣,怎么着十三爵主爷突然间变秦强盗了?
再说那秦琼出了北门便一路狂奔,直往丹阳而去,许是心慌意乱再加人生地不熟,夜晚更是辩路不明,竟走错了道,待得回转数里重新走上去丹阳大路时却听的山脚转拐处马蹄声急。
莫不是那魏文通追来?
思索间,果见那魏文通从山脚处飞奔而出,秦琼回身立马,双锏在手,满脸堆笑,道:“将军到此做何?那老大王”
“秦强盗,汝还想诓骗于我不成!”魏文通勒住马匹,怒道:“许是你连夜赶路跑死两匹快马,难不成连一路吃食也未备好还需向小小守将讨要?”
“啊呀!”秦琼这才知晓原委。
“好强盗,刚才那威风哪里去了?你个匹夫还敢得我金铃,气煞本帅也,吃爷爷的刀吧!”
魏文通心中那个怒气简直就快爆了,说话间青龙刀直朝秦琼面门劈下,大有要将秦琼砍成两半的想法。
秦琼胯下有马不敢避让,只得双锏往上一迎,刀锏相碰爆出一声‘锵’响,秦琼只觉双臂发麻,心中大吓,拼力往外一拨挑开刀头,大叫:“将军,事已至此想那老大王已知我赚出潼关,人情送到底,你这却何苦!”
“哼,本将便是死也先将你捉了回去,看刀!”魏文通又是一刀砍来。
秦琼这次已有防备,马头一扯避了开去,双锏一打,那魏文通却似是早已料到,青龙刀刀把往后一扯直接撞开双锏,顺势横着一削,先前是想把秦琼竖着劈成两半,这是想要把秦琼横着切成两截。
好快的刀!
秦琼根本不及思索身子往马屁股后一躺,后背刚贴着马背,那冷寒刀锋便擦着鼻尖而过,更是削掉额前一撮头发。
一瞬间,秦琼只觉浑身激过一阵电流般的一麻,这种感觉就跟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无二。
“驾!”秦琼不敢再战,当下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马儿往前奔出一截,秦琼这才从马背上撑起身来。
“秦强盗,你往哪里去!”魏文通一拍马屁紧追上来。
秦琼所骑只一般马匹,而那魏文通可是宝驹,只一炷香功夫便又被魏文通追上。
这次魏文通也不再言语,直接举刀就砍。
秦琼知晓自己不是魏文通对手,能避就避,避不过时便也拼得几合,那魏文通大刀招数属于大开大合杀法,而秦琼双锏则走灵活路数,虽说敌不过魏文通,但魏文通想要擒拿秦琼却也不易。
两人一路追追打打,走走停停,夜色尽去,黎明到来,再从清晨到正午时分,两人追逐到了一条河边。
秦琼回头又看了眼即将追上自己的魏文通,思虑道:他胯下乃宝驹,我自跑他不过,这河面宽达两丈余,水浪不小相信水位也应很深,再是宝驹定也渡不过去,我何不弃马淌水过河!
思及此,秦琼望了眼身后魏文通,翻身下马,跑到河边纵身入水,朝河对岸游去。
魏文通见此双眼充血,大吼一声:“秦强盗,汝便是上天入地追你三天三夜我也定当擒了你!”
牵转马头在马屁股上一拍,马儿啸叫着往回奔去,魏文通转身扫了眼河对岸,也跳进了河水中。
丹阳城。
烈日高挂,那强光晒得人皮都像是要裂开一般。
站在空旷处便是不动也热汗直流。
城门外,伍云召提枪策马而立,看着两丈外的东方伯。
东方伯也紧盯着伍云召,两人铠甲皆已湿透,疲惫尽显,尤其缺水而导致嘴唇都起了壳,泛着白。
但两人的目光却比之先前更为之亢奋!
“东方小将,可敢与我卸了甲再战否!”伍云召很是欣赏东方伯,如此年少便这等身手,想自己这般年岁时怕也还未曾也。
“哈哈,有何不敢!”东方伯今日也是尽兴了。
从小就熟读诗经古传的他自是知晓今日这一战胜负已不重要,都将会成为一段佳话,就似古时那张翼德大战马孟起一样,两人从马上打到马下,从早晨打到夜晚。
难道今日一战也将如此么?
伍云召朝身后一喊,唤来伍保义为自己脱甲。
东方伯也唤了名军士上前,这军士却不敢上手,东方伯怒瞪军士一眼,回头望向杨义臣,杨义臣自是看的明白,心中是欢喜得紧。
这东方伯不但武艺超群,更兼胆大无畏,今日一战定成一名将也,至于能否将其控制在自己手中杨义臣是丝毫不担心,首先自己与那东方掌柜就是故交,再者,如今朝廷虽说用人处很多,但又有多少人敢不用自己心腹而使用他人呢?
像老大王那样的可不多,或许该说除了老大王也就再找不出来了。
此子他日定将能助我达成夙愿也!
杨义臣随即吩咐两个亲兵上前来给东方伯脱下了铠甲。
这一幕,让那城头观战众英雄先是目瞪口呆,再是一阵的欢呼,甚至有为东方伯而叫好的还不在少数!
敢在乱世刀口舔血的人都有几分血性,此时大家更在意的是这场拼杀本身,对于那敌或是友已不再看的那么重。
伍云召又瞧了眼东方伯马侧按扣里的大刀,道:“你不妨换做大刀,我也换一条枪再拼杀,可好?”
“那便换来!”东方伯随即将大刀取出勾魂枪嵌入马侧按扣。
伍云召再冲身后吼了一声,伍保义高举着一长匣跑到近前,打开,里面竟是两根拆卸了的金色虎头枪!
伍云召取出两截枪杆连接扣在一起,一挥动,空气中立时发出一虎啸声。
“好枪!”东方伯双眼一亮,随手挥动大刀,顿起一阵光晕涟漪。
“好刀也!”伍云召自也是看出此刀的不一般来。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对自己的欣赏,当下双双在马背上再一抱拳,然后同时策马往前。
观战之人见两人再次催马靠近,知晓又一番厮杀即将展开,随之也兴奋起来,一个个的屏声静气瞪大双眼盯着场中。
“驾!”
“驾!”
第一百二十四章:波诡云谲
宇文霸和罗春坐在校场一个角落里,简单的吃了些干粮,那齐国远早已去到城门口瞧厮杀去了。
谁都没料到伍云召与东方伯的斗战会是这样一个状况。
有意思。
宇文霸扫了眼点将台上众人,嘴角忽的一翘,显出丝笑意来。
有种看戏的感觉。
什么反王总都头领,什么群雄集会,就纯粹一出乌合之众哗众取宠罢了。
王薄,在伍云召打败东方伯后就会点燃火雷,而那李子通则还想着如何做得那反王的总都头领。
余下五家刘霸道是早已表示要抱凤鸣军大腿的了,而那格谦刘元进对于争夺什么总都头领看的相对淡一些,所以此时多半抱一看戏的心情。
张金称倒是想争,可手下没伍云召这样的将。
窦建德更是大具智慧之人,昨日提出斗将怕早就算着等着今日伍云召出战东方伯的这一幕了。
你李子通不是风头正劲吗?
连济宁王都要让你三分,我就故意给你一个做总都头领的机会,做的做不得还两说,便是做了又能如何?
窦建德所思与格谦还多少有些的相似。
只是一个是不争不帮的谦君子,一个则是暗中挖坑的尚豪侠。
城外拼命厮杀,城内则是波诡云谲。
罗春吃了些干粮便闭目假寝,对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他自是看的明白,但却不愿去费那个心思,若真等到自己出阵,也就出阵去拿了那东方伯便是。
罗春的模样被宇文霸看在眼里也很是欣慰。
不用说兄长是被城外这样一场酣战给挑起了兴趣,也是,只要是男人,且是一个身怀绝艺的存在,特么就没有不想一展抱负的。
之前兄长是被那居无定所的环境所迫,又是寻父再是为母治病,那是没办法!
所谓生活之重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但罗春心态如何的变有一点却始终如一,那便是心底里那最本质的东西还在,这也是宇文霸之所以为之欣慰所在了。
不忘初心,这四个字说的容易做的难!
“报!”一个讯兵大叫着跑进校场,立在点将台下高声道:“城外二将皆脱了铠甲赤身搏杀!”
“什么?卸了铠甲!”
“好!真乃血性汉子也!”
“那二人岂都疯了么?”
校场内一片喧哗,便是那罗春闭着的双眼眉峰也是一跳,除却罗春,那点将台下各家反王手下将领闻此信息也是纷纷大惊。
其中更数那杜伏威最甚,就像是赤着身体被人抽了一鞭似的,颤了一下。
作为冲杀战阵的武将杜伏威很清楚铠甲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第二条命啊!
心中震惊之余,却也再一次的被伍云召给折服,同时,也对那未谋面未交过手的东方伯由衷敬佩。
此二人,我杜锦然不如也!
点将台上诸家反王也是齐齐的将目光望向李子通。
李子通扫了这些人一眼就将众人目光中的神色看了个透透彻彻,这是一个个的巴不得伍云召战败啊!
穿着铠甲战败多半是伤,不会死。
可没了铠甲这要是败几乎也就一种结局,直接死翘翘!
对于伍云召李子通现阶段是无法舍弃的,虽说自己号十万凤鸣军,但手下将领却屈指可数,更没有能跟伍云召相匹配的存在。
莫说匹配了便是差一半本领的也是找不出来。
“报!”
一阵后,又是一讯兵冲进校场,众人在这一刻全都死寂无声,那点将台上七人也是‘唰’的就撑起了身来,盯着奔近的讯兵。
杜伏威也是直了双眼,先前脱了铠甲厮杀,此时莫不是已有了结果!
李子通更是额头冒出微汗来,死盯着讯兵,吓得那讯兵说话都有点哆嗦的道:“城外二将又弃了马匹,在地上厮杀!”
短暂无声后,校场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喧闹声,而那李子通顿时放声大笑,大吼大叫起来:“我凤鸣军赛子龙伍将军果战神也!”
随着李子通这一声吼,台下凤鸣军都疯狂的大叫起来,随之感染无数场内好汉都为之喝彩,一时间,凤鸣军风头无二!
且说那秦琼过了河已累得只剩半条命,更是因为河水滔急再上岸时已不辩方向,只是粗望一眼东西南北便朝着北面奔去。
魏文通上岸后不见秦琼踪迹,只记得自己似是被水流往下游冲的更远些,于是便沿着河边往上游而去。
走出没多远,瞧见河边一处有脚印带着淤泥往岸上延伸,心中一喜,这不是秦强盗还有何人会至此?
寻着脚印追出一段后脚印逐渐淡了不见,但算着秦琼一路所向许是丹阳,于是也不再只寻甚脚印,直也向着丹阳城方向追出。
再说那靠山王杨林,在潼关前得了魏文通手下将领禀告后,怒火中烧,直将秦琼给痛骂了一番,随即快马加鞭穿成而过,也直奔丹阳!
时光荏苒。
烈日逐渐西斜,日暮黄昏转眼即到。
白天那炙热烈日早已换做阵阵凉风送爽,直叫一个惬意。
唯有不变的便是那城门外的厮杀,至今未歇,也只午后时间二将曾中断过都进了些许吃食。
难不成真要如那张马一般掌起松油火把夜战?
其实,这场厮杀到此地步真要说就宇文霸而言觉得伍云召赢了,要知那伍云召年岁几乎大出东方伯一半岁数去。
不过,若是再夜战的话,伍云召怕是就会扛不住了。
李子通自是也清楚,望了眼天色,起身朝亲兵道:“速去传令伍将军,就说天色已晚,本王命他速回,明日再战!”
“是!”亲兵领命而去。
校场内顿时议论纷纷。
罗春也睁开眼来,那眼神中所含的期翼色彩也更浓稠了些。
可惜了。
宇文霸在心里暗暗道了声可惜。
伍云召这样的存在要是自己能招致麾下该多好,只是宇文霸明白,伍云召绝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对于伍云召而言,李子通在他最危难之际收留了他,那么李子通这一辈子都将是他伍云召之主!
这样的人只可交友却不可招纳。
念及此,宇文霸也不禁微微叹息了声。
这时,左才相出现在校场内,不一会,王伯当也现身走到近前,随之而来的还有李如圭。
再一会过后,伍云召在众人簇拥之下进到校场,立时校场内响起铺天盖地的呐喊欢呼,一声声赛子龙直唤的人热血沸腾!
“罗兄长,许是明日那众星拱月之人便将是你。”王伯当含着笑望向罗春。
李如圭也是朝罗春看去,这二人自也知晓宇文霸的用意的了,今日伍云召没能取胜东方伯,那明日后日也就更难了。
东方伯毕竟年少体壮,恢复起来也更为有利。
放眼这群雄,能拿下东方伯的怕也只有这不显山不露水的这瓦岗罗总教头了。
只是王伯当李如圭且还不知,宇文霸确有让罗春一试身手的打算,但还没想好要不要就此将罗春在天下群雄面前推出来!
那就是关二爷要做,却没有谁为你煮酒!
罗春闻言冲二人淡然一笑,没有话语,只将目光朝人群中的伍云召望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舍与得
大运酒肆。
裂开一丝缝隙的窗户投进些许的夜光来,没有风,空气有点浑浊,看样子怕是有雨。
“不知这场雨会下到什么时候?”宇文霸目光从窗户缝隙处收回,望了眼屋里的四人,最后目光落在李如圭身上,道:“烦四当家的便亲往城外我瓦岗驻地与我那王兄弟细说,到时,见城中信号行事。”
“宇文寨主客气了,小弟自当将信送到王将军手中!”李如圭说完转身朝王伯当一点头,又将齐国远拉到一边吩咐了两句,然后两人一起出了酒肆。
宇文霸很清楚李如圭这人的办事能力,虽说至今未查到蒲劲松失踪,也只能说明暗中的那个对手太过高明。
“宇文兄此法倒是可以断了那王薄炸死众王之心,可总令人觉不甘。”王伯当深深的盯着宇文霸:“难不成宇文兄真无做那总都头领之意?”
要知道,这个总都头领可比单雄信的绿林道五路总都头领高级多了。
宇文霸瞧着王伯当抿嘴一笑,其实宇文霸看得出王伯当也很是赞同自己的想法,只是替自己或是在替罗春感到些许的惋惜。
也是,本来属于自己的,夺下了后却还要送给别人。
“倒不是窝囊。”宇文霸道:“我瓦岗新起,在天下群雄面前略微显露些许便罢,可还没到让朝廷惦记的那一步。”
瞧着宇文霸洒脱的说话,王伯当心里有些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王伯当自认为天下苍生计可舍弃一切,但有些事真落到自己头上时却也未免贪念,而宇文兄虽不曾多言语,却做出一件件事来,直令在下汗颜也。”
王伯当对宇文霸是真的打心底里欣赏了,除了多次三番跟宇文霸秉烛交心谈话外,宇文霸在丹阳城中所作出的一切都让王伯当感到震撼。
虽然至今宇文霸仍旧未言明自己便是那施粥施布施钱之人,可李如圭却早已查实便是瓦岗所为,那宇文兄言无法带来的金钱却就是取自于那入城时四个城门的入伙费。
当王伯当听到这消息时着实的惊了一下。
倒不是惊这事是瓦岗所为,而是惊异于这钱的来路。
要知道这跟戏耍四家反王有何区别?
可人家瓦岗便是就这般做了,冷静下来后的王伯当也再一次的判定瓦岗的实力恐怕还不知自己所知晓的这么些,也许,便是与当今某一路反王相比也不逊色也!
抛去实力不言,单就这份胆色和大胸怀自己也是真不能比也,便是这丹阳城中数路英雄好汉怕也多有不及!
“伯当兄言重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
宇文霸在心里腹诽:你以为老子愿意啊,还不是没办法。
不让王薄拿到总都头领特么的就要炸校场,今天你暗中盯那左才相已被人觉察,明日要再想盯梢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还有就是明日斗将要是伍云召再跟那东方伯斗一天,城外杨义臣跟还未曾露面的杨林倒是乐意,可等七路援军赶到丹阳时那可就一切都晚了。
其实吧,只要这丹阳行能最终得到你王伯当也就够了,将不在多而在精,何况我东郡大善人的名号最后还是会让之前那些受我施粥施布施钱的人知晓,那时,我的声望也将再上层楼!
再者,就记忆中瓦岗在这个时间段怕还没老子经营的这般强大,那些个什么英雄此时都还该在哪儿就在哪儿,所以,自己也不急。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走的慢些,可绝不走的不稳实!
王伯当瞧着宇文霸没有再说话,屋里空气像是突然变得凝重了下来,几个呼吸后,王伯当才道:“宇文兄为天下苍生计甘愿为他人做嫁衣,我王伯当自也愿出一份力。”
说话间,王伯当站起身恭敬的朝宇文霸一揖半腰,又道:“我少华山自今后愿以瓦岗马首是瞻,凡是瓦岗有吩咐之事少华山一众将不遗余力万死不辞!”
这是要抱我瓦岗大腿的意思了么?
宇文霸至到此时心里才有了那么一点舒坦。
能得到你王伯当这句话,这次丹阳城之行就算便这般结束我也不觉得亏了,要知道我瓦岗得到的可不是一个王伯当啊。
还有齐国远,李如圭,以及那留守少华山的谢映登,以及几千的军士!
虽说王伯当这话还并未完全说死,但依王伯当的行事风格来看,他日上瓦岗已是**不离十了,怕即便是此时李密横插一脚也都不会生多大的变故,当然,这一切还得看自己瓦岗之后的发展。
不亏,真的不亏!
丹阳城外。
杨义臣在中军大帐设宴亲自为东方伯庆功。
虽说东方伯并没有如与李思恩所言擒下伍云召,但今日这一战也彻底的将李思恩给封了嘴。
李思恩又不是傻子。
现在东方伯在军中威望已可说风头无二,再者,主帅更是将之视为心腹爱将,此时自己要是再去提那什么军令状无异于自己找屎!
杨义臣让亲兵给众将都倒满了酒,目光扫了眼众人,道:“诸位将领觉得今日东方将军此战如何?”
众将相互一望,随即纷纷向东方伯敬酒,更是连带着诸多溢美之词,直把东方伯给听得飘飘然。
那李思恩虽说心里多少还是略有不爽,此时却也不得不随众而为,要知在军营最怕的就是被孤立。
现在众将无论是看主帅面子还是真慑服于东方伯其本身,现今东方伯身份高于所有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东方将军,本将也敬你一杯,以后还有多依仗之处,请东方将军多顾念才好。”李思恩是真的放下面子来了。
除了敬酒比之别人更是还说出了请多顾念的话,这是明着说我要做你小弟以后你可得多罩着我呀。
“李将军言过了,我们都在恩将属下效事都以恩将马首是瞻也。”东方伯很聪明,李思恩的‘拜大哥’明显有着挖坑的意思。
两人各怀心事的喝了杯中酒。
众将的表现让杨义臣很是满意,这时,东方伯也拿起酒杯走到帅案前躬身一拜,道:“小将敬恩将一杯,谢恩将栽培!”
东方伯酒喝得不少,可脑子还是清醒,就算自己身怀绝艺可与那伍云召拼杀一天又如何?
没有主帅那句话,可见的这些人如此这般的称赞与我?
杨义臣微微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为他人做嫁衣
翌日。
雨,在天明时就停了,似是老天爷知晓今日将有大事发生,给出了个还不错的天气。
校场内依旧群雄齐聚,却再无往日喧嚣。
即使那些个没法登台的小势力也皆变得沉默,大有兔死狗悲的凄凉。
连赛子龙都拿不住那东方伯,还能有谁可以拯救众人?
宇文霸目光寻到伍云召,见此人面色凝重,看来对那东方伯这赛子龙自己也是没有底,再加那略显赤红的眼球,很可能昨夜连觉都没睡好。
担负重了么?
如今作为天下知名的赛子龙存在被一个无名小将给逼的再无转圜余地,是不是也有很多放不下?
不再像南阳之战前那个无名一身轻的伍云召了。
冥冥中,伍云召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目光一转朝这方望来,恰好又与宇文霸撞上。
咦,又是这人!
他那目光为何总这般的望与我?
突然伍云召想到了昨日见的那个青衣壮汉,再一寻,却没了罗春身影,眉峰微一皱。
也不知怎么的,就在这一刹,伍云召有种感觉,那就是昨日那青衣汉子或许能对付的了东方伯!
刚念及,伍云召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着实奇怪,不自觉的轻轻摇了摇头。
点将台上,王薄终于开了口:“凤鸣王,那东方伯已又在城外叫阵,怎不让那赛子龙”
“早已议好,每家一战轮着来。”李子通冷冷的扫过王薄又看了其余五人一眼,道:“昨日我家伍将军与那东方伯战和,今日该张将军派将了。”
这些个混蛋,特么的都想看老子凤鸣军笑话!
虽说伍云召没能拿下东方伯让李子通很是没面子,但李子通也很清楚,并非是伍云召不尽力,而是那东方伯却有本事。
本来自己想就此扬眉吐气,看来还得再隐忍隐忍。
张金称闻言不由狠狠一瞪李子通,却奈何现今的李子通根本就不把张金称放眼里,我伍云召拿不住东方伯但要跟你明州军斗将的话便是十将厮杀怕也只是多些亡魂而已。
“不错,今日确该你家出战了。”刘霸道赶紧给李子通送上个马屁来催着张金称道:“齐王可别再拖延时日否则败了我众家军士士气。”
我去你个老母姓刘的!
士气?你看看这校场内众人特么的哪里还有什么士气来?
张金称直在心里狠狠骂了刘霸道一回。
却也不得不将目光朝自己身后望去,却见一个个将领都将目光移开不敢与自己看来,心中顿时一怒!
之前伍云召未出战时各家将领都还请命,虽说一个个都败着回来但毕竟还有着些许的希望,因为那时没人知晓东方伯到底能耐。
可昨日那伍云召与东方伯大战一天都未分胜负,这就是一个标尺,此时谁被派出阵就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不得不说,李子通这一计忒狠!
“何明可在?”张金称直接点将。
那被点中的何明浑身都一颤,声音直哆嗦:“听听齐王令。”
“速去替本王擒了那东方伯来!”
“是!”
随着何明催马出了校场,直到身影消失在众人眼里后也没谁冒出个一两句话来,整个校场都沉默着。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讯兵的到来,然后通告大家一个现在大家就都已知晓的结果。
宇文霸心情也变得一丝的沉重,虽说知晓这就是这个年代的游戏规则,可还是感觉很不是滋味。
王伯当轻轻拍了拍宇文霸肩膀,宇文霸侧头看去,见王伯当也是满眼的忧患色彩。
显然,宇文霸的情绪感染了王伯当。
片刻,讯兵奔进校场,禀报道:“何将军没及一合便被斩杀!”
出乎意外的,直到讯兵话声落下后都没人冒出一个声来,整个校场就像一个死气沉沉的坟墓!
“该刘将军你了!”张金称打破沉默盯着刘霸道。
你刚才不得意吗?
现在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了吧。
谁知刘霸道毫不在意,转身随即点出一将来,那将领了令也不见惧色,翻身上马而去。
宇文霸也将此人看在眼里,心说这将如此这般泰然,莫不是心中无惧那东方伯?
可从没听说刘霸道手下有什么名将啊?
刘霸道也甚是得意,不过他自己也没搞明白,怎么一向怕死的刘建突然这般的无畏了?
就在校场众人都对这个出战将领寄予希望时,讯兵很快奔进了来,高声道:“禀告,那将阵前降敌!”
我去!
宇文霸听了差点没吐出口老血来,感情这家伙被刘霸道点将时已有了打算!
怪不得这般镇定,真特么影帝啊!
人群更是爆发出一阵哄闹,那刘霸道更是气的一张脸涨红,狠狠的指了指身后一众下属,却没吐出一个字来。
就在点将台上众人纷纷出言揶揄刘霸道时,一个红罗军军士进到校场朝左才相禀报了什么,只见左才相一怔,急忙上到点将台附身在王薄耳边低语两句,再见王薄也是一惊,随即脸色更是一变!
台下的宇文霸看的清楚,暗道:“莫不是我那师兄开始了行动?”
看左才相和王薄这般反应想来多半师兄是没有将昨夜我与之所说之事告知二人。
王薄显然是还想借机削弱众反王势力,可显然师兄是怕再这般派出人去斗将除了添无辜亡魂外还损了士气,才不请示王薄便让我罗春兄长出战了吧。
昨夜,宇文霸送给虬髯客的大礼便是让罗春着红罗军铠甲出战那东方伯,帮红罗军取得总都头领。
虬髯客不明白宇文霸为何这般暗中助自己,待宇文霸再说了王薄在校场点将台埋火雷之事后,虬髯客也恍然,自己这师弟是为着天下苍生计啊!
顿时,虬髯客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访遍天下甚至连那窦建德自己都放弃而投了这王薄,却没想那王薄竟是这般目光短浅更兼心胸狭隘之人。
怎能辅之!
没得天下便这般,若是助他得了天下,岂不更会视那人命如草芥,天下苍生怕是更无好时日过也!
“师兄助他得了总都头领,便算是尽得主仆一场情谊,再者也可免了众王祸事。”
这是宇文霸昨夜最后对虬髯客说的话。
显然,虬髯客今天一开始还在等,还在犹豫。
可直到见张金称派将出去送死,再见刘霸道部将降敌,这才最终做出了决定。
不过师兄与罗兄长一同出城,莫不是待的罗兄长拿了那东方伯后便会即刻离去?
也是,师兄本就一忠实之人,让他已知晓王薄秉性后再相处怕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了。
只是师兄,你这番又会去哪?
宇文霸清楚,虬髯客不会跟随罗春去城外瓦岗驻军,丹阳城内发生的这一件件事绝对会让虬髯客觉得在自己面前丢了脸面,而虬髯客是个很在乎脸面的人。
长得丑的人都在自己的能耐上引以为傲,虬髯客也是如此,且也确实是个很有能耐的存在,可是在宇文霸这个赝品师弟面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没了脸,甚至随后还得宇文霸相助来还清与济宁王的主仆之情。
可想而知虬髯客此时心里的落差多大!
师兄啊师兄,我只盼你他日在遇见红拂女和李靖后你要做什么决定前再想想你师弟我呀,可别轻易的就把你那富甲天下的身家送了出去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事了拂衣去
就在众人都猜测王薄又得到什么讯息时,已有个讯兵进场爆料:“禀告,红罗军军师亲率一将出城斗将!”
这讯兵话声落下一会后校场内才爆出哄闹声来,对于这意外的情况所有人都很是诧异。
就连那济宁王王薄看样子也是事先不知的。
窦建德眉头一皱,暗道:我那仲坚兄怕不是担心继续斗战会损了众家反王士气?
可是你这般擅自做主却可知你那济宁王心疑你也。
不过也好,许你我兄弟可再新聚也。
窦建德对于张仲坚可是很欣赏的,至今都还对于之前张仲坚的不辞而别而耿耿于怀,觉得是自己哪里做差了没能留住仲坚兄。
一旁格谦则暗暗点了点头:直闻那济宁王新近得了个军师,如今想来倒是一磊性之人。
刘霸道望了眼李子通,却见李子通面直诧异再无其他。
那张金称则颇有不爽的瞄了眼刘元进,似乎在说你捡便宜了,少死一将。
对于张金称望过来的眼神刘元进故作未见,只在心里舒了口气,若不是那甚军师带将出战,我淮南军还真得丢一将也!
王薄脸色铁青。
对于虬髯客王薄也是一直都未曾看透,虬髯客从未告知自己从何而来或是因何而来,王薄之所以纳虬髯客为军师,一是虬髯客却有那通天晓地的智慧,再有便是一身拳脚本领也不差。
且说话做事倒也显得忠直。
这也是王薄不敢放心将自己所谋之事告诉虬髯客的原因。
若是虬髯客知晓这些,怕是会气的脸都会跟那赤发一般的红了。
“真想去看看兄长阵上擒敌的英雄气概!”宇文霸不由长叹了声。
一旁的王伯当也是苦笑一声。
对于罗春能否拿的东方伯王伯当是一点都不怀疑,毕竟东方伯便是那罗春调教出来的弟子而已,再者那罗春的本事自己也曾见过一二。
突然,校场一角闹杂起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胖乎乎的白净汉子正在高声叫喊着下注买输赢。
当众人再听得那输赢盘口时皆是一惊。
这白净胖汉不一傻子么?
出战的红罗军将胜一赔一,那东方伯胜一赔十!
你这是家产多的没法使了在这里求着众人帮着你用度了不是?
那白净汉子叫吼两声又将一个大箱抬了出来,打开那是一箱的黄白之物,众人见了这汉果然有本金,于是呼啦啦围了一圈,全都下了注,无一例外的都买那东方伯胜。
“这三弟!”王伯当不由叹了口气。
宇文霸则想起刚入丹阳城遇齐国远剪径的一幕来,这还真是个活宝。
有时宇文霸都在想,这么个胆大本事又低的存在是怎么在这隋唐乱世中活那么久还活的那么滋润的,要知道此人可是连那宇文成都甚至李元霸都敢戏耍的主,难不成此人跟那程咬金一样,天生就一福将?
最后这齐国远可是在李二玄武门之变当了皇帝又多年后随唐军征杀高句丽时才被盖苏文搞死的。
“这汉倒有趣,不过济宁王也该去下注才对。”张金称揶揄王薄道:“这般看好主家济宁王可别冷了汉子热心肠也。”
李子通自也不会放过,嘿嘿笑了两声道:“是也,我们几家反王不去皆可唯有济宁王不可。”
格谦瞅了两人一眼,含笑不语。
刘元进自是也不会没事找事,那刘霸道可以怼怼张金称但却没胆怼王薄,当下只望着那齐国远故作未听到台上几人话语。
这样的事窦建德更不会掺和。
拿话挤人一时长短这就是妇人之态,本尚豪侠不耻为之。
王薄心里那个憋屈简直怒不可言。
将那白净汉子捉了吧,可人家这般看好济宁军,这无异于自己打自己脸皮不是,可便是军师带出去那将领能拿的了东方伯我自己都不信啊!
最后,王薄干脆学那刘霸道直将目光落在白净汉子身上,就像压根没听到张金称李子通所说一样。
直叫张李二人白费一番唇舌。
约盏茶时间过去。
“讯兵来了!”不知谁突然高喊了一声,立时所有人齐刷刷的都将目光朝校场口望去。
这么快?
就跟之前出战那将一般无二,看来多半是再败一阵的了。
思索间,王薄不由瞥了眼身后的杜伏威,毕竟在自己帐下武力值最高的也就这杜锦然了。
此时的杜伏威也是满眼的惑色,红罗军中尚有能战之将我怎不知?
难不成是那军师自己之将否?
看军师平日里做事稳妥多有智谋应不会草率送将去丢命,可才这般光景城外斗将已完,莫不是折了那将也!
杜伏威心里是矛盾的,希望军师带出去那将能得胜为红罗军长脸,可又担心自己被人压了一头。
“这罗教头怎这般快也!”齐国远不由嘀咕了一声,自家这才赚的多少财物,要是战个百十来合待的这些个都下了注才好呢。
齐国远是一点不担心,便是宇文霸都还做不到这般泰然。
虽然宇文霸清楚东方伯是绝胜不了罗春的,要知罗春最强的绝技可不是五钩枪金刀法或是飞爪,而是子母枪。
宇文霸所担心的是罗春心软,直到宇文霸瞧见那奔进校场的讯兵手里拿捏着个帽盔时才终是松了口气。
兄长没有擒拿东方伯,只是取了他一帽盔也。
“兄长,我宇文霸也不知这次让你出阵是对还是错矣。”宇文霸叹息一声,看向王伯当,道:“我们走吧。”
王伯当点点头,随即吩咐两个亲兵往齐国远去了,毕竟赚了一大箱财物呢,嘿嘿。
两人走到校场口时,终于听得那讯兵大声道:“禀济宁王!”
这讯兵一脸掩饰不住的亢奋色彩,道:“军师带出那将只十合便败了敌将东方伯,并取下其帽盔在此!”
禀报完,这个讯兵双手将东方伯帽盔往上一递,左才相慌忙上前拿过帽盔送到王薄眼前,王薄接过帽盔盯着讯兵道:“果真那我军将败了那东方伯?”
不止王薄不信,便是那台上众反王以及台下一众群雄都是没一个相信的,若不然等讯兵禀报完了都没一个喝彩的。
甚至一些个众反王还认为这一切都是王薄着人演戏诓骗于众人只为做的那总都头领!
“禀众王。”伍云召在台下踏前了一步,将众人目光聚集到身上后才又道:“那帽盔确乃敌将东方伯之物也!”
直到伍云召话出口后众人才终于是接受了这么个天大的喜讯,点将台上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说校场内的英雄好汉们则是疯狂的欢呼呐喊。
前日那东方伯连战十二阵,杀四伤八将,昨日更与赛子龙都大战一天不分胜负,众人可说都已看不见任何希望,此时却突然天降神兵将那东方伯给败了,甚至仅十合便败了,这种反差这种可说是绝处逢生的喜悦直让在场所有人都疯狂不止。
伍云召此时心绪也极为繁杂,无来由的又将目光朝那几个怪人立处望去,却早已不见了身影。
第一百二十八章:山雨欲来
丧家之犬。
秦琼突然想到这么个词来形容自己,望着河面上自己的倒影,那张汗污的脸,还有被削断了发系蓬乱的发。
山野穿行被树枝荆棘划破的衣衫。
没想我秦琼竟至此地步!
胡乱的洗了把脸,拨开水又喝下几口,这时听得身后小路尽头又起脚步声,回头望去,果见魏文通再次追到。
“不好!”
秦琼不敢再耽搁,马上自己不是那魏文通的对手,没了马自己更是战不过数合,所谓花刀,使开来可直如那风吹百花飞的景况。
秦琼起身再跑,魏文通奔到河边本想也吃两口水,当下跺脚一喝:“强盗又跑汝可是无胆否!”
来不及喝水,魏文通又直追上去。
秦琼不是没胆,而是有着很清楚的判断意识,也从不逞强,且可说对于某些事能够做到灵活变通。
其实,对于林冲和秦琼这两个性格以及遭遇都极为相似的人而言宇文霸更为欣赏秦琼一些,但,就个人品行以及做人原则上林冲更完美。
你可见林冲何曾与人一起车轮战甚至围杀过别人?
几乎都是单挑!
即便最后宋江招安奉旨下山去打那方腊,林冲心不甘愿却也没叛没离,而是顾念着一个‘义’字一人到了后山那晁盖坟前哭诉,然后自戕而亡。
若是换做秦琼,定当是学那公孙胜悄然而去也。
林冲是那你对我不仁可我不能对你不义,而秦琼则是你对我不仁我也便不再对你有义。
这点从昔日那李密鸿门宴计杀翟让便可端看一二了。
秦琼是会变通的人,也是有着更大目光或说是有着更大胸襟的人,林冲的大胸襟多半以自己的事为中心点反射半弧来测量。
而秦琼着眼处更加的宽和远!
秦琼只将身后魏文通再瞟一眼,也不做声,只迈开双腿拼命的跑,而那魏文通则是龇牙咧嘴一边追一边啸叫。
待又追赶一天,到的日暮时分,两人离那丹阳城又再次迫近。
自从上午斗将东方伯被一没有通报姓名的红罗军将战败后,杨义臣便挂了免战牌没有再斗将。
东方伯也一直闭在自己军帐中不曾出得一步。
夜幕时分,直到杨义臣亲临。
“将酒水给东方将军拿进帐去。”杨义臣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东方伯赶紧朝帐门奔去,差点跟两个端拿酒水吃食的军士撞上。
“恩将!”
东方伯是真的没有想到杨义臣竟会来自己小帐,当即跪拜在地,杨义臣叹了声,径直走过。
那东方伯根本不敢撑起身来,只跪着往杨义臣靠拢去,杨义臣冲两个亲兵挥了挥手,待的亲兵出去后,才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东方伯。
“前大帐之中顾念你脸面未曾细问那红罗军将,但见厮杀时那军将飞爪取你帽盔留得你人头,你可细说与我,你与那军将可是熟识。”
东方伯吓得浑身都一颤,当下连磕好几个响头后,才颤颤巍巍的道:“恩将所见皆实,那那红罗军将便是罪将恩师也!”
想及白天那场斗将,东方伯至今还心有余悸。
当看见那走近的红罗军将便是罗春时,东方伯心里顿时就哇凉哇凉的,对于罗春东方伯有一种潜意识里的俱意。
这种俱意一开始还不怎么觉得,当东方伯越是将五钩枪和金刀法练得纯熟时这种俱意也就越来越深。
尤其这几日大败众反王军将便是与那伍云召对敌也未落下风,这更加的让东方伯对于罗春的深厚功力感到恐惧。
师傅随意的传我两种技艺便这般凌厉,我那师傅又该是何等的存在?
也就十来合后,当罗春使出东方伯从未见过的飞爪绝技时,东方伯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未料那飞爪最后关头只取了自己头上帽盔而没摘了自己头颅。
东方伯就知晓这是师傅顾念往日情分也。
“啊呀!”杨义臣闻得那红罗军将竟是东方伯师傅时也是一惊。
难怪轻易便击败东方伯,原是师傅出战徒儿!
那红罗军中有那般一将,我这先锋做的可难了,如今看来城中众反王也似是看出自己斗将之意,恐今夜便会突围出城。
“与我说了那将姓名来。”
“罪将那师傅便姓罗名春。”东方伯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眼杨义臣脸色,又道:“禀恩将,我那师傅乃游历之人,自从师傅离开家父小店后便不知去向,罪将更是不知为何入了那红罗军。”
杨义臣略作思索后点了点头,道:“可起来说话。”
东方伯闻言脸色一喜,赶紧起身,又走到桌面倒了杯酒双手送到杨义臣跟前,极尽谄媚之态。
杨义臣看了眼东方伯,随即将酒喝了,东方伯又赶紧将酒斟满,然后便提着酒壶立在一旁。
“你也毋需太过忧虑,白天斗将败阵之罪本帅可暂不追究。”杨义臣盯着东方伯,又道:“我料那城中众反王今夜必定突围,你若是能与我擒的一二反王,本帅便允你将功折罪也。”
东方伯一听,简直大喜,自己不是师傅对手只要自己不往那红罗军去便也无甚事也,只需捡那其余六路反王便可!
当即再次跪拜道:“多些恩将栽培,罪将定当奋死而为!”
“如此甚好。”杨义臣转身出了军帐。
东方伯从地上起身,抹了把额头冷汗,望了眼那杯酒,端起来一口饮尽,长长吐出口气来。
大运酒肆。
宇文霸很少时间穿甲胄,今夜穿的整齐,便是那最喜一身轻便白衣的王伯当也是盔甲着身,齐国远李如圭自也武装全身。
其余随从也是如此这般。
谁都知晓即将到来的突围之战将会是一场生与死的过程。
“王薄今夜定当突围。”这是王伯当自己的判断也更与来自李如圭探来的消息契合,望了眼宇文霸道:“宇文兄,我等众人将如何处之?”
也不知为什么,本来心思极其细腻且也算多智存在的王伯当现在总喜欢遇事就先听听宇文霸的意见。
许是已不知不觉产生了依赖?
王伯当自己也未可知也,一旁的李如圭却看的清楚明白。
看来,自家哥哥对那瓦岗之主已很是看重,也是,那宇文寨主素有大善人之名,更兼得其志高远。
第一百二十九章:炼狱
李如圭送信去了趟城外王当仁骑兵营,当时可是被着实的震撼了一把,那一个个精悍兵将,一匹匹起膘战马,直把李如圭给看的就差流口水了。
我少华山若是这般光景特么的老子做梦都会笑醒啊!
于那时,李如圭已经又一次的在心里将瓦岗的实力给重新估了个位,不定较少华山也差不离也。
宇文霸倒没注意到李如圭,只听了王伯当话,略一思索道:“虽那济宁王得了众王总都头领之位,从这丹阳城突围想必众王倒不会作怪,但各家心思不同不定待的突围后形势将无可捉摸也。”
王伯当也是暗暗点了点头。
宇文霸见王伯当依旧没有想开口的意思,抿嘴一笑,既然你这般的看好与我,那我就再班班门弄弄斧吧。
“我等人数不多,绝不可单独行事,得跟随一家反王才可,免得遭那无端祸事。”
谁都明白,现在的丹阳城里就全都是些亡命之人,各方大小势力错综复杂,摸不清门道混迹其中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背后给你捅上一刀。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等该挑哪方势力才好。”王伯当是真的没有一点打算自己动脑子的意思了。
“便燕王格谦。”
“惠民军!”王伯当着实诧异。
本以为宇文霸会选择窦建德,便因孙安祖之故不选窦建德也多半会在刘元进或是李子通之中择其一。
毕竟窦建德的冀州军强悍众所知晓,而那拥有伍云召的凤鸣军突围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却没想是那惠民县扯旗造反的惠民军格谦!
“那格谦自称燕王,也颇有君子风范。”宇文霸望了几人一眼继续道:“我们随他军中突围,可不防背后遇袭也。”
对于格谦,宇文霸自是很清楚,此人做事有底线,且对待军将兵士都爱若手足兄弟,等身制的提出更是颠覆了宇文霸的想象。
要知道现在还是封建帝王制啊,那等身制格谦都能提出来,可想而知其思想是多么的超前。
也正因为如此,格谦的惠民军在诸路反王中是坚持最为长久的。
宇文霸看能否借这次机会跟惠民军结个盟什么的。
要知便是格谦死后他的惠民军也一样坚挺,大将高开道继位后大杀四方的做事风格更是将惠民军打造成了一支铁军,曾击败过窦建德,击败过幽州罗艺!
连那突厥兵都被高开道挟持过,最后李世民也不忍摧毁这样的军队,而选择了招抚。
只是李世民做梦都没想到也正因为如此也给高开道降唐后不久的谋反埋下隐患。
对于格谦和高开道二人,宇文霸觉得格谦称之为燕王真当得,其在位间所辖之封地真可谓富庶颇有瓦岗如今几分景象。
而其后的高开道也是自封了燕王的,但宇文霸更愿意用另一个词来诠释这个人:
枭雄!
宇文霸另一个私心便是想看看能否撞见一回那个现在还没甚名气的未来枭雄高开道。
王伯当和李如圭对望一眼,在这般的大事决议之时一般不会考虑齐国远的存在。
两人对于格谦自也是有些了解,毕竟这次少华山丹阳之行便是为着寻一靠山,又怎会没有一定的了解过呢。
“那便惠民军!”
最后王伯当也是同意,想这次入丹阳城四家反王都拦路拉人入伙,也就那惠民军格谦和那阿舅军刘霸道未有任何动作了。
刘霸道自是因接连打败仗势力大大削弱不敢冒头,可那格谦的惠民军声势却是逐步强大,也未见其如那四家反王一般。
这也可看出宇文兄所言属实,那格谦颇有君子之风。
跟这样的人突围倒也确实不用担心会被阴了。
三人达成一致后,王伯当随即派了两个兄弟去惠民军联络,然后几人又招拢所有兄弟来说了些细微之处,过了小一阵后那两人回来禀告书格谦亲自接见了两人,并言很是欢喜少华山和瓦岗英雄一同突围。
王伯当和宇文霸对望一眼,显然,这个结果两人也很是欣慰。
众人早已收拾了细软,此时便浩浩荡荡出了酒肆。
只见街上人人拿刀提枪,或是灯笼照路亦是火把引行,皆是行色匆匆,无论谁望着谁都特么的凶狠防备眼神,就像随时都会干起来一般!
而一些本就有着恩怨的势力,更是直接就拼杀到了一块。
那些路过的也都见惯不怪,各自走路而去,只要别沾惹自身便好,任别人是死是活。
更有那恶人趁机劫掠城中商铺,红罗军现正忙着突围哪里还顾得城中次序,因此一些宵小狗辈草菅人命大发横财。
一些敲打不开的门户便直接丢入火引,活活烧死!
一时间,丹阳城烽火四起,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所不有,那个混乱场面简直如那人间炼狱犹有过之!
“这恁甚世道!”王伯当咬着牙从齿缝间迸出一句话来。
“这特么就不是世道!”宇文霸钢牙咬碎,提刀上前道:“今日我宇文霸便不出这丹阳也,也要拼杀些这般无人种的畜生!”
“宇文兄”王伯当伸手欲拦宇文霸,却被宇文霸甩手搁开,扫了少华山众人一眼,道:“诸位自去,若是见了我那瓦岗兄弟便请方便时可进城来将我尸收走便罢也!”
说完,宇文霸一头扎进暗夜的狂乱之中。
“好你个瓦岗寨主,便这般轻看于我少华山人否!”王伯当冲着宇文霸身影怒吼一声,端起长枪便冲杀过去。
“瓦岗便一人也,我少华山众兄弟,难不成我们取的人头还能少于他家不成!”李如圭现在对于宇文霸是如何看待自己少华山的也很是在意了。
若按照自己沉稳的性格而言,他会跟王伯当一样,选择就此寻那惠民军一起突围。
可耳听宇文霸那句话是真的震撼了内心,再见王伯当也直冲杀了去,自是也不再犹豫,带着少华山众人喊杀着便也杀入了去!
“哇呜呜!”齐国远更是疯狂啸叫杀向两个黑汉。
一双铁皮空心锤对付有实力的存在是没法,可要打杀些许宵小还是绰绰有余,毕竟锤重量没那么夸张,可厮杀本领在少华山却是受那谢映登王伯当教了不少。
那两个黑汉一见齐国远举起那一双锤就直接傻了眼,双腿都发麻再也挪不动分毫,还没来得及怎么着,那一双大锤已敲在两人脑门上。
随着两声闷响传出,两黑汉却意外的没有当场死翘翘,只是觉得脑子被敲打的发闷发胀。
不对呀,若是那般大锤岂不早脑袋迸裂溅出白花花脑浆矣?
怎能还活的性命?
就在两黑汉迷迷糊糊中似是理解了那一双铁锤的蹊跷时,那一双铁锤已再次的捶打在了头顶,这次也终于是敲破了那脑袋,却也没那白花花脑浆,而是迸出鲜血来。
“这两汉好耐打也!”迷迷糊糊中,两黑汉闻齐国远这句话入耳,更是气的要死,我特么的这是耐打么?
你那大锤太不给力了好不?
要不就是你特么故意想活活痛死我俩也!
此时两人虽说脑子还算清醒,但接连遭受两锤却也早没了还手之力,这时,那第三锤再打来,这两黑汉才终是摇晃倒地死去。
第一百三十章:混乱厮杀
魏文通心里是崩溃的。
每次追近秦琼拼杀,自己都占尽上风,可总是无法擒住,便是伤的其一二也皆是无关紧要小伤。
那种近在咫尺却又如镜花水月的感觉很是让魏文通憋屈。
此时的秦琼坐在一个高坎上,望着再次追近的魏文通,心里也是直叫苦。
去你娘啊!
都追老子两天两夜了。
秦琼又抬头望了眼黑下来的天色,冷浸的凉风中竟然高挂一轮很是清澈的明月。
魏文通远远的也瞧见了秦琼,到的坎下时没有立即厮杀,许也是累得不轻,青龙刀倚在一棵树身,自己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起来。
两人就这般一个在高坎上,一个在高坎下,也不言语,只将目光盯着对方。
连续两天两夜的追杀,除了疲惫更是饥饿,还有那身心俱疲的挫败感。
一个是几次三番都被他跑了。
另一个则是几次三番都差点被擒了!
“将军既拿不住我,何需这般苦累自己。”秦琼想给魏文通做思想工作,望了一眼丹阳方向:“再一夜路程,怕是便见丹阳城郭也,届时将军时否要借助那杨义臣捉拿于我。”
“呸,休与我提那尉迟老儿!”魏文通双目充血狠盯秦琼一眼,随手取了青龙刀便朝坎上冲杀上来。
莫不是激将过甚?
秦琼本是想激一激魏文通,让魏文通自觉没了脸面也就不再追赶,怎料魏文通却似是被点了炮仗般竟炸了也。
秦琼所不知的是那杨义臣上辈与魏文通家族有着恩怨。
杨义臣本姓尉迟,叫尉迟义臣,后来因其父助杨坚立隋代周称帝立下不少功劳而被赐予的杨姓。
那秦琼怎能知晓其中秘辛?
当见魏文通似是疯了般便知不好,跳到坎边欲阻止魏文通上来,却奈何青龙刀数倍长于双锏,那魏文通更是握了刀尾将刀锋削向秦琼双足,秦琼便是附身也触不及魏文通分毫。
略作纠缠后,秦琼只得弃了高坎再跑。
两人又是追追停停不知跑出多远,前方隐隐有喊杀之声传来,而随着继续往丹阳方向接近,那战阵厮杀的人啸马鸣更是听得真切。
莫不是那杨义臣已经攻城!
那瓦岗之主,你可得紧着点自己,别把自家给误了才好!
从靠山王那里对于瓦岗之主的了解让秦琼已将宇文霸当成了自己报仇的依仗势力。
拥有尚豪侠美誉的窦建德和其他反王秦琼自也是知晓,但都是些大势力,不缺兵不少将,唯有这新起的瓦岗才合适自己的伸展。
再者,早就听闻那瓦岗之主有大善人之誉,这样的人为之效力也心甘也。
此时的秦琼就跟突然打了鸡血,脚下生风也不知哪来的劲直奔那声音传来之处而去。
身后的魏文通看的也是一惊。
这秦强盗果真勇汉也!
当下也不迟疑,提着青龙刀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奔近丹阳城外只见场面一片混乱。
夜色下,直若火烧了那连营一般,数里前后都是滚滚硝烟,城内红罗军往外冲杀,城外有各家反王驻扎的人马往城内接应,而各家反王军士所穿甲胄各异甚至有的根本就没甲胄。
杀便杀也!
秦琼心里叫了声,回头瞅一眼魏文通:“将军可要于乱军中追我秦琼乎?”
话声一落,只见秦琼提着双锏便冲杀过去。
“便是追你到黄泉也定要擒了你!”魏文通也丝毫不犹豫杀入过来,青龙刀接连砍翻几人寻着秦琼身影不舍。
秦琼双锏挥动处也是连续挑杀几个军士,直往城门口方向杀去。
秦琼想的很简单,既然不是攻城那就是突围。
现在众家反王城外人马还在往城门方向冲杀也就是说城内的人根本没完全出得来。
瓦岗之主,你可得等着我!
秦琼根本不再顾忌身后魏文通,直拼命的往里厮杀,一些反王人马也不知秦琼是哪一路军将,只见秦琼勇猛无匹,双锏所到之处便是一片亡魂,当下人人欢呼,纷纷跟随在侧。
秦琼见此更是大喜,随即相应的指挥起这些人马来,秦琼本就在张须陀麾下从过军,便是跟随靠山王之后也是一路军中。
众人见秦琼指挥得当,也愿意听从,大家相互配合着冲杀起来更是迅猛无敌,只见这一路本最边缘的人马迅速往中心地带杀将了过去。
“好个秦强盗也!”魏文通也是领兵之人,自是一眼便看出秦琼的不一般来,也难怪老大王会将此人收做十三太保!
眼看着秦琼离自己越来越远,魏文通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打算,你便要杀入城去,我也跟着杀来便可。
秦琼扫了眼城门口,只见红罗军被逐渐压缩眼看就要退回城内,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面杜字旗和一面伍字旗冲城中杀出,杜字旗下一员青袍小将手提方天画戟威力无匹,而那伍字旗下一白袍大将一柄丈八蛇矛亮银枪更是出神入化,此二人联手之下,立时将朝廷军队撕开道口子。
随着这二人兵马杀出,两侧分别又从城中冲出燕字旗齐字旗,这两旗人马紧跟之前两旗迅速将裂口扩大。
紧接着又是几路反王的旗帜从城中杀出,一个个军士如那出笼猛虎似潮水一般涌向城门口围剿的军士,立时,将围剿军士给冲的七零八落。
只要这势头不被压下来,那么杨义臣就很难阻止住众反王的突围了,可就在此时,只见自围剿军中杀出一白袍小将,手拿勾魂枪催动马匹所过之处便再无一能活命之人。
而那众反王无论是军将还是兵丁见了此人皆是魂飞魄散,掉头就跑,无一敢与之对阵拼杀!
那些掉头逃跑之人被后面冲杀的直接撞翻踩到在地,顿时混乱中再起一阵混乱,眼见突围形势一滞。
“呔!敌将休要逞强,伍云召来战你!”
陡然一声爆喝传入耳中,直将秦琼震得心神也一跳,抬眼望去,只见那伍字旗下白袍大将奔杀那使勾魂枪的白袍小将而去。
这便是那新崛起的赛子龙否!
“伍将军休要大意,杜伏威来助你!”
秦琼正自思索时只见那杜字旗下青袍小将也奔杀过去。
“哈哈哈!”只听那提勾魂枪的白袍小将一声怒喝:“今日我东方伯便用汝二人之头来扬我大名也!”
东方伯此何人也?
怎当得这般大口气,莫不怕闪了舌否!
第一百三十一章:突现骑兵
东方伯被伍云召杜伏威两人截住厮杀,一时竟难分高下,直将秦琼给瞪的瞠目结舌!
虽说那伍云召和杜伏威二人自己都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但今见两人马上功夫都是勇猛之将,想来平日里那威名自也不假。
可此时竟然被那小将东方伯一人给敌了下来,杨义臣军中何时有了这样一猛将也!
张须陀和杨义臣这两个隋朝名将一直都暗中争胜,曾作为张须陀得力军将的秦琼自然知晓,对于杨义臣军中将领也都清楚。
可未曾听过有这般人物!
东方伯被截住一时半会脱不了身,众反王趁机将撒开的口子无限扩大,自城中冲杀出来的红罗军就像那喷泉的嘴一样,出了口子就四散开来,很快覆盖了城门前数里之地。
杨义臣见此情景也是怒喝连连。
众反王能齐心协力这是他没能料到的,再有便是城外各反王带来丹阳城留在城外的驻军六家加起来竟多大两万于众。
基于这两点,杀了杨义臣一个措手不及。
但杨义臣却并没慌乱。
自家八万精兵还俱那区区五万多数逆贼?
只要些许的缓冲,略微迟滞一下逆贼突围速度,那时,守在其余三门的将领带着兵士围拢而至也就胜利在握了。
“杀呀!”
“冲出围去本王重赏!”
“取敌兵一人头赏钱十贯!取一敌将人头赏金十两!”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随着众反王各种悬赏出炉,一时间,所有人就跟患了红眼病疯了般的冲杀,无畏之至,直将围剿军士给杀退一波又一波,终于打通里外通道,与前来接应的自家人马汇合。
“传令伍将军,我凤鸣军撤!”李子通望了眼伍云召向亲兵下着命令,亲兵随即吹响撤退号角。
那正与杜伏威联手拼杀东方伯的伍云召陡听凤鸣军撤退号角虽觉意外,却也不敢耽搁,随即狂杀两式将东方伯再次逼退,一回马头,冲杜伏威略一遏首牵马而去。
杜伏威看的双眼直喷火,龇牙咧嘴盯着伍云召却也作何不得,当下也是不敢停留,紧随着伍云召也撤出了战圈。
伍云召撤了留自己一人单挑那东方伯?
开甚玩笑!
而这时,众家反王见李子通召回伍云召撤走,当下也不再顾什么联盟,也是纷纷撤回各家军将,朝着四面八方各自而去。
“岂有此理!”
王薄见此情景气的是吹胡子瞪眼,可是却也奈何不得,当下也赶紧收拢自家红罗军。
也便盏茶时间,忽见那本已突出围去的几家反王又折道返了回来,原是围剿大军驻扎其余城门的人马已经围拢了来。
这些个反王各自便只三千人马,从城中冲杀出来几乎也各自损了千余人,今再迎面碰上数倍于己的敌军焉敢再战?
只得撤了回来再说!。
“唉!”
看的清楚明白的秦琼直叹息一声。
刚才若是那凤鸣军不撤这么早,众人联手将优势扩大一些去,待那时就算各门围剿人马赶来众反王也有一定的时间来换取空间,从而出的围去!
可今时怕是
就在众反王以为大势已去之际,陡听外围方向突然传出声声喊杀,随之更是响起阵阵马蹄声,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惊得所有人都不由放眼望去,只见一队数千人马的骑兵呼啸着冲杀而至。
那骑兵还未奔至眼前众人便已觉那无限压迫,仿若一个个闷雷敲在人心口一般。
这队骑兵眨眼间便冲杀入了那围拢来的围剿人马之中,那些个人马何曾料到竟会有骑兵杀至。
便是料的又能如何?
只见那千于骑兵人人手持长枪,左挑右刺,前马刚过后马又至,便算的那侥幸逃过前马的官兵也被后续紧跟而上的杀死。
便是没有杀死,也被那冲阵的快马撞死或是直接马蹄踏死,一时间,直杀得众人丢盔弃甲,管也不顾一个个的只顾抱头逃命。
这些可谓是从天而降的骑兵就像是阎王派出的索命神一样,所过之处直如那砍瓜切菜一般,断胳膊断腿血肉横飞,直杀得围剿大军失魂落魄,哭嚎漫天!
“啊呀!”杨义臣瞪着一双大眼盯着突起的变化,那是一种死也不能相信的眼神。
这队骑兵甲胄鲜明,列阵有序,冲杀之时马匹与马匹之间距离不远不近,这样相互间能做到没有误伤却同时还能前后呼应。
尤其那指挥军将更是调度有方,整个骑兵队从冲杀到现在推进这么一段距离竟然似是丝毫都没有受到一点的阻滞。
逆贼中何曾出现这样一支狂暴人马!
这又是哪家反王?
不知我说与那老大王可曾会信我?
窦建德也在脑子里急速打转,扫了眼众反王可费尽心思竟也是找不出一个势力。
围剿大军顷刻间被这队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再无战意,便是那些个反王人马此时也是忘了突围,只呆傻的立在远处看着这如天神般降临的骑兵,目瞪口呆。
这队骑兵将围剿兵马杀散便罢,没有要追击的意思,更没有要冲杀杨义臣中军帐的想法,直往那城中杀奔而去。
进城?
所有人又是一呆。
众反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不都出来了么?
这队骑兵进城作甚?
里面还有谁?
便是远处那杨义臣也是看的懵了。
这队骑兵像是不属于这场突围战一般,反而是这城里城外的杂乱人马挡了这些人的进城之道而已!
那些还堵在城门口没有完全冲杀出来的红罗军见骑兵军马直往城门而来,吓得直往两边跑开赶紧让出条路来,这队骑兵径直便冲入了城中。
怎么回事?
直到骑兵完全消失在城门内后,王薄才撇头望向左才相,所看见的也是一双疑惑的眼神。
难不成军师?
白天军师便带了一将击败东方伯。
可军师要藏住一人还可,这般上千人马许是藏不住也。
就在众人迟疑之际,杨义臣早已将杀散的围剿大军再次聚拢,东方伯一马当先领兵冲杀而来。
众反王人人脸色巨变,纷纷掉头看向李子通和王薄。
李子通手下伍云召可与那东方伯厮杀。
也唯有王薄人马数万能与围剿大军做得些许抵抗。
第一百三十二章:生死之地
“主公,已冲杀到此地步,不可轻退,若是那靠山王再至便再无回天之力也!”左才相生怕王薄因憎恨刚才李子通脱盟而心生怨恨,赶紧在王薄耳边道:“我这也便再入城去寻那队人马,同时在城中做些准备,便是突围失败再退进城也不迟。”
“也罢!”王薄狠狠的盯了李子通一眼,李子通此时正在找台阶下,见王薄望向自己,赶紧在马上朝王薄一礼,再说了些软话。
不过不止李子通便是各家反王都感到诧异,那便是曾杀败东方伯的那红罗军将竟一直未曾见人影。
但,此时此刻,谁也不敢问,只道是王薄与那军师闹翻了,个人暗中心灾乐祸便罢。
红罗军凤鸣军两家再次达成一致,伍云召杜伏威也再一次联手出战东方伯,二人截住东方伯立时也将围剿大军冲阵之势一缓,众家反王兵马趁机反扑上前,又一番混战拉开序幕!
秦琼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拼杀,而是于混乱中进了城去。
刚才一幕看的清楚,那队骑兵不属于城门前任何一家反王,这样的势力这样的神秘,很是引起了秦琼的兴趣。
能调教出这样一支人马的人岂能是无名之辈?
城外大军厮杀,血流成河。
这城内也是尸横遍地,亡魂处处。
城门内近处还好,已不见有人,但往里深处却依然闻得刀枪喊杀之声,秦琼寻声往里而去,不时便见一二尸体横竖躺倒。
一些财物甚是那黄白之物也多见。
“这是恁甚世道!”便是上阵杀过敌见惯生死的秦琼此时也不禁对城中这些无辜百姓的死而感到悲哀。
那是一种有着很大的迫切想做点什么最后却发现自己除了叹息一声之外便再无一点办法的悲哀心情!
宇文霸再次砍杀一人后,陡觉天似是一阵倒悬,那早已透支的体力,再加那刺鼻熏得人欲呕不能的浓重血腥味都让宇文霸有再无法坚持之感。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人从后而至将宇文霸拉住。
宇文霸却根本没分辨是敌是友举刀又砍,这已经是身体的一种本能。
“宇文兄是我!”刀被一个血人用枪压住:“我是王伯当也!”
“伯当兄!”宇文霸使劲摔了下脑袋,总算是觉好了些,望了眼杀拢过来的少华山众人,眉头一皱道:“其余兄弟呢?”
“便直剩眼前这些也。”王伯当扫了李如圭齐国远另外还有两个兄弟,加上宇文霸也才六个人。
六个浑身都被涂满了鲜血有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血的血人!
“我连累少华山众英雄也!”宇文霸当下朝王伯当五人就是一拜,慌得王伯当直扶住汗颜道:“宇文兄这是打我们脸面也。”
“宇文寨主好自大也,便你做的那大善人,我等也就做不得也!”李如圭罕见的竟冒了火。
要知这李如圭可是个好好先生,想那齐国远那样一个惹祸精都从没将李如圭惹恼过,所以此刻几人见李如圭发脾气都愣了一下。
“四当家”
“便只是当家,我家哥哥能做的你兄弟我们便做不得你瓦岗寨主兄弟否?”李如圭再次打断宇文霸的话,可宇文霸却听明白了李如圭话中的意思了。
王伯当则是展颜一笑,原我这四兄弟是被宇文兄那客气的态度给伤了豪情也。
“哈哈哈哈!”宇文霸放声大笑,笑完后一一盯了五人一眼,道:“保济兄快人快语,倒是我宇文霸对不住也,好,今后我们便以兄弟论交,去他娘的什么寨主当家,可好?”
“这才痛快!”齐国远在一旁也叫喊起来。
这时,一街拐角处杀出一队人马,一看就是强贼势力,人数足有百十人,其中一人指着六人道:“寨主,便是这六个血人坏了我们大量钱物,还损了数十兄弟!”
“众兄弟听了。”那被唤做寨主之人大吼一声,将刀往六人一扬也不多言:“杀!”
随即,百十来人喊杀吼叫着便冲杀过来。
“你我们刚算是认了兄弟,今便一起往那黄泉去也!”
“便是去了黄泉,也不糟心,哈哈!”
“是也!”
“那还等什么,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也!”
“杀呀!”
六人顿起声声大吼,迎着百十来人冲杀而出。
这六条汉子真乃英雄也!
远处的秦琼早已将一切看得明白,不能就这般看着六人死了,至少得救出一二来。
思索至此,秦琼悄然摸到这伙强贼之后,猛然从暗中杀出,却未料刚奔的几步一旁的街石后也杀出一人来,慌得两人都如那惊弓之鸟般旋即跳了开去。
显然这两人事先都没有发现身旁还藏着个人,皆是一怔。
秦琼扫了眼汉子,竟着铠甲,却看不出是反王某家还是官兵。
这年代,铠甲各有不同,很多都是自家各自打造,只有兵士甲胄才有着统一的式样。
待两人对望一眼明白都是冲向那伙强贼时便也各自提了刀锏齐声杀向强贼而去。
这伙强贼未料到背后遇袭,一群人顿时大乱,宇文霸等人见机更是加快脚力急速奔到近前,厮杀起来。
这伙强贼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可是耐不住人多,再加宇文霸王伯当六人早已拼杀数个时辰,体力精力都可说是透支到了极限。
便是秦琼也与那魏文通追追杀杀奔袭足两天两夜,只是相对而言秦琼略微比六人好些许罢了。
而那陌生汉子也是铠甲染血,显然也是经历过一番苦命厮杀的。
一开始,那一伙人抵不住八人的夹击,但也就盏茶时间,八人开始败退,最后被逼到一条死胡同尽头。
“两位是哪路英雄,我们兄弟连累你了。”宇文霸背倚在墙上,双手握着刀把支撑着地面,望向秦琼和那陌生军将。
“诸位才算的英雄也!”秦琼不会随便对人道出自己姓甚名谁,即使眼前就要死了也是没有说出来的打算。
这是性格使然。
那陌生军将倒快人快语:“我乃燕王旗下张金树,奉燕王令进城寻那瓦岗之主和少华山众英雄出城,不知诸位可曾遇见?”
张金树?
燕王格谦麾下?
宇文霸不由将此人多看了两眼,这是个比高开道小一号的枭雄啊,或许更应该说是小人,而高开道正是被此人给逼的为了不受辱最终自杀!
“在下便是瓦岗宇文霸。”宇文霸冲张金树一礼道:“燕王果真仁义,便一言也竟这般顾念我们兄弟,有劳张将军了。”
王伯当也是上前与张金树说了些客气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瓦岗兵马
张金树一听眼前这几个血人便是自己要寻之人立时一喜,不过对于燕王派自己进城寻宇文霸和王伯当张金树很是不解。
格谦所言是瓦岗和少华山出城前曾相约过,不能妄诺!
秦琼听得那血人便是自己一心寻找的宇文霸也是兴奋了一场,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人果真一条英雄汉!
其实宇文霸对于秦琼是觉有些眼熟的,却无法从秦琼那一颗蓬头乱发的脑袋和一张污迹血印的脸辨认出来。
而宇文霸浑身血迹,秦琼自也是没能认出宇文霸便是昔日二贤庄那买马的闲客。
“直道你们一伙,原不相识。”那强贼寨主盯了秦琼和张金树一眼冷哼道:“识也不识今日你们也便都一同上路去那黄泉路再通的姓甚名谁罢,兄弟们,杀!”
呜?呜呜??呜呜呜
突起一串怪异号角,惊得所有人都是一怔,宇文霸则是双眼一亮,喷射出精光来。
号角似是就在城中,难不成我瓦岗骑兵杀进城来了?
不及细想,宇文霸随手摸出号角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也吹出了同样怪异的号角声来。
“宇文兄,可是那王将军杀将进城来!”李如珪又想起城外见识到的瓦岗骑兵营那场景来,眼中神色跟宇文霸一般无二。
“便是我那王当仁兄弟!”宇文霸冲李如珪重重点点头。
王伯当立时也有了兴致。
李如珪自回来那时便对王伯当说了瓦岗骑兵营的种种,早将王伯当给诱?惑的不轻了。
那一伙还剩几十来人,一见这八人竟然还有援军,正自迟疑要不要现将眼前人宰杀了再走,也就一时半会之后,便听得似是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开始时以为也就几匹马,再是十来匹,最多不过几十匹马顶天也,可随着马蹄声逐渐变得清晰变得浓稠,那一伙人才知晓今日碰见的是硬茬也。
一匹马率先从侧街杀出进入到众人视线,只见一雄壮汉子衣着铠甲策马而至,那威武身躯直如天神一般,带牵转马头朝这方望来时,那一伙强贼立有浑身长刺的感觉。
就这么一望之力便让这些先前还喊打喊杀之人噤若寒蝉。
随之,在此人之后,接连不断的人马进入众人视线,只见这些军将兵士一个个甲胄鲜明,手提长枪,威风凛凛。
一个个甲胄都染有些许鲜血,更加添了强大气场!
这些兵马一见了那些个血人立即扬鞭策马呼啸而至,把那一伙子强贼吓得纷纷丢了刀枪就跪倒在两旁,哪里还敢战,把头脸都贴在了地上,不敢抬起丝毫来。
看着还在从侧街源源不断涌现出来的兵马秦琼与那张金树也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这莫不便是先前杀入城中来的那队人马?
原瓦岗竟藏有如此恐怖势力!
怪不得燕王派自己进城来寻这瓦岗之主!
秦琼则是欣喜连连,难怪那靠山王也将此人看作重要对手,原来此人果真深藏不露!
打下瓦岗也砌起一圈墙将军府直也改做聚义府直将天下人皆蒙在鼓里,却在暗中养了这般一队骑兵,此人那大胸怀,那韬光养晦的气度,城外那些反王不及也!
秦琼可说是见识过大隋各处兵马军阵。
先是投军从戎做了一普通军士,后来老母生病回家侍奉,期间又做了捕头,后误杀皂角林男掌柜被刺配充军幽州,在罗艺帐下也是做了一挂名旗牌官,后罗艺担心罗成被秦琼带坏便将秦琼派去了山东唐壁处,唐壁甚是喜爱秦琼一身武艺直将封将带在身边,后杨林到山东问罪唐壁又将秦琼荐给靠山王。
直到前些时日秦琼刺杀杨林未果赚出潼关,被那魏文通追杀两天两夜至此丹阳城,可见秦琼是对朝廷兵马有多么的了解。
要知秦琼所待过的这些地方无一不是大隋如今的精兵所在之处,可这其中任一家也未见养了这般无敌骑兵!
“哥哥!”
那雄壮汉子马匹还离着丈于便双脚马镫上一踩腾身而起,极其雄壮的身体此时却如那飞燕般轻盈,一跃便落在几人面前,直把几人都看的呆若木鸡。
便是宇文霸也着实惊了一回。
我去!
这罗春兄长真不愧天字第一号存在!
无来由的宇文霸突然想见识一下罗春大战李元霸那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不由得,宇文霸嘴角露出那习惯性的笑容来。
罗春见此更是担心,对于宇文霸这个习惯新上山不就的罗春还不是太了解。
好在宇文霸仅一愣神便恢复过来。
“兄长,我没事!”宇文霸上前两步抓住罗春双手用力的握了握,直到此时,也才见罗春似是长出了口气。
这时,王当仁也率着众人奔到跟前,纷纷翻身下马,齐齐的朝宇文霸纳头便拜:“哥哥,王当仁来迟,请哥哥赐罪!”
“王兄弟来的正是时候何罪之有。”宇文霸扶起王当仁又道:“倒是我没按计划出城,要说有罪,是我这寨主误了大家!”
说完,宇文霸单膝跪地直直朝着众人一拜。
“哥哥这般,我等怎能受也!”王当仁赶紧扑到在地又拜,身后所有将士也是呼啦啦跪下一遍。
这宇文寨主怎
秦琼着实一惊,似乎觉得宇文霸向自家军士拜下有些不妥,不过在这一刹,心中又生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秦琼浑身有种不自在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识。
张金树则是赤瞪着双目,心中暗道:直认为我家燕王爱戴军士,没想此人尤更甚之!
燕王格谦的等身制也就是说所有军将和兵士的身份都是一样,只是职位不同所行事不同而已,所有兵士也都可以通过战阵立功从而升为头领军将。
这与大隋的世袭制截然不同。
张金树便是这等身制的受益人,从最开始的小兵成为头目,再成为千夫长,直到今日的一将!
少华山众人还好些,谢映登早就说过瓦岗的与众不同,但此时,王伯当几人还是略微惊诧了一下。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哥哥与众家兄弟都快起。”罗春将宇文霸扶起,王当仁和一众军士这也才撑起身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蜕变
“哥哥,这些人如何处置?”
王当仁转首望向跪爬在地的那伙强贼,同时提刀上前,大有立将众人斩杀之意,吓得一个个磕头如捣蒜,直把那脑门当了棒槌。
宇文霸没说话,只径直走向那报信之人,手起刀落便将其斩杀,那寨主惊吓的还未回过神,刀锋再至,便又了结一命。
哥哥今日怎戾气如此之重?
罗春目光中显出担心的色彩,看着宇文霸那浑身血迹可想而知这之前哥哥已杀掉多少人,难不成是死里逃生而性格大变?
王当仁也是静寂无声的盯着宇文霸,今日的寨主跟往日确有不同!
现在的宇文霸确实跟以往有些许的不同。
今日这番混乱厮杀让宇文霸从心底里再一次的认知了这个世界,以及略微的纠正了一下之前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跟这个世界相处的法则。
少沾鲜血,少沾人命,尽量做到以德服人,便是免不了攻城拔寨死伤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之自己不可以或是尽量做到不亲自取人性命。
来丹阳前或者说便是今日突围之前宇文霸也都是这般做的,且做的很好,但直到投入这一场混乱的杀伐中经历生死后,宇文霸觉得现在的自己才算是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自己!
也不是说以后的自己要大开杀戒,而是在某些事情上别再总是用后世的那种宽和眼光来看待。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就该用这个世界的行事准则来行事!
何况,今日我瓦岗定当扬名,若是没有一个强大气场镇住某些人,日后不定会平添多少麻烦。
众人笑话我瓦岗砌墙也就罢了,若是还笑话我瓦岗这个寨主连亲手刃杀强贼都不敢,那以后还能以怎样的姿态来招揽天下英雄?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民风强悍,所谓的‘德’是建立在‘武’这个基础上的。
所谓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君不见便这句话也是将那霹雳手段列在了前面否?
宇文霸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直将一众强贼吓得大气不敢出,心说怎么就这么没眼,惹了个煞星!
寨主二当家被斩杀,剩下的也就都是些喽啰了,便是有些个有那想要拼死一杀的想法一瞅宇文霸手中那冷冽刀锋瞬间也就破胆了。
一个个的直把颈上那颗头来敲打地面,除了求饶还是求饶。
这瓦岗之主应不会再斩杀眼前磕头这些个喽啰了吧。
秦琼默不作声的在一旁看着宇文霸,他很明白宇文霸此时的心情,就跟自己被那魏文通追杀这两天两夜一般,可说是好几次的死里逃生,那种对魏文通的恨意真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方能解恨。
但是等那一切都过去后此时的秦琼却很清楚,假若现在自己有机会杀那魏文通自己也不会杀的,这是一种英雄相惜的大情怀。
王伯当也是死盯着宇文霸。
或许宇文霸都想不到,最终击破王伯当犹豫不决想法的正是宇文霸这番斩杀二人之举。
在这之前,宇文霸展现在王伯当面前的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存在,本性善良,大胸怀,讲义气,有胆色有智慧,懂计谋懂韬略,目光远大总之很是接近王伯当心中所定的目标。
可王伯当之所以一直暧?昧就是不肯捅破最后那层纸的原因也正是害怕宇文霸因为本性的善良而导致性格太软。
这个世界上想要有一番作为,没有果敢的作风是成不了气候的。
宇文兄果真没让我少华山失望矣!
其实,在宇文霸看来这斩杀二人算的是自己的某个转折点,可在一众少华山兄弟以及秦琼张金树等人看来,这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你不杀他他便杀你,这便是这般个世道。
宇文霸扫了眼剩下的强贼,突然将刀一丢,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匪首已杀,便留你等一命。”
秦琼闻此言心中暗舒了口气,果那大善人之誉非故作做也。
那些个本已心如死灰的喽啰此时是又惊又喜,好些个无法承受这种事情的转变,折腾的浑身都没了力瘫在了地上。
“记下他们各自名字,可相互交叉询问,若是有人说假,立杀!”宇文霸转身对王当仁说了声又看向众强贼道:“我瓦岗每人给你们百文钱放了各自回乡,从此做一常人,若是他日胆敢再做强贼定当不饶!”
众强贼简直如坠云雾,能活的一命都算是老天保佑了,竟还能得一百文钱?
直到王当仁令兵士每人真的都丢了百文钱时,这些个强贼才算是信了眼前之事,可脑袋依旧迷迷糊糊的,趴在地上又胡乱的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蹒跚着四散而去。
“哥哥!”王当仁上前请令。
宇文霸道:“城中尚有不少强贼,王将军可将兵马分成六路,带走五路于城中搜寻,凡是遇见强贼作恶者皆可杀之,我们给丹阳城百姓带来了兵灾**,走时务必要还之以一个清宁的地界。”
“是!”王当仁先是微怔,随即便领了令,将一千兵马分成六队,指挥着五队兵马往城中而去。
宇文霸又转首对张金树道:“请张将军转告燕王,就说我宇文霸感谢他的顾念之情,若燕王不觉瓦岗势小我等愿与惠民军共同进退。”
张金树不敢代格谦表态,只言定当转告燕王,随即与众人作别,转身而去。
“此人似已看透宇文兄不急着出城意图了。”李如珪望着张金树离去的背影幽幽的吐出句话来。
宇文霸望着李如珪咧嘴一笑,既然李如珪这句话出口也就是说李如珪也是清楚明白的了。
当下也不掩饰,点了点头:“靠山王想要的是围点打援,目标不在丹阳城而在四面八方赶来救主的兵马上,况且他相信杨义臣八万兵马完全可以控制丹阳城一切事态的发展,所以我们便是慢些出城也不用担心那靠山王会突然杀来。”
宇文霸很清楚,对付杨义臣自己这一队骑兵可说是奇招,能够做到进退自如。
但是面对杨林宇文霸绝对不敢冒险。
第一百三十五章:王薄的坚持
杨林开隋九老之一,足智多谋,鬼知道给你想个什么办法出来就把老子的骑兵给废了。
要知道当年杨林攻打幽州罗艺,那罗艺便是以骑兵为主可最后竟然接受了杨林的招降。
招降无非就是威逼利诱。
利诱当然便是允诺罗艺继续做他的幽州之主,只要承认大隋朝便可。
那威逼还真说不定便是杨林军中就有克制骑兵的玩意,那罗艺不敢冒险为之前的北周皇帝尽忠,只得选择了新主大隋!
“不过我们也不可逗留太久。”王伯当接过话去道:“各家反王势力若是被杨义臣削弱的太多也不好。”
对于宇文霸审时度势的决定王伯当很是欣赏,此人真颇具大局观。
宇文霸闻言嘿嘿一笑,看来自己这点小心眼不止张金树李如珪看透,想必在场之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了。
跟智慧的人聊天就是简单。
其实,宇文霸除了想削弱一些众反王势力之外,还有个用意,那就是让瓦岗成为丹阳行的最大受益者!
现在各家反王虽说情势危急,但却依旧未曾伤筋动骨,毕竟各家真正的有生力量是在各方赶来这丹阳的路上,只要稍待都突出了围去那也就能救的那些人马了。
这时候瓦岗军冲杀出去所起到的作用就似刚落几颗雨点就送上伞了一样。
不行,得等到众人被大雨浇了个透透彻彻的时候才是瓦岗军出场时机。
瓦岗崛起,是必须的。
否则自己也不会有这丹阳之行了。
以后朝廷率兵来攻打瓦岗也是迟早的,今番瓦岗成为众反王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说所有人都感念这恩情,至少宇文霸相信窦建德和格谦这二人多少会记一二在心。
我宇文霸倒也不是求我瓦岗被朝廷攻打时你来助我,只要你两家不落井下石就行了,而至于别的那些个反王宇文霸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
罗春让人拿出些吃食和水来,少华山众人和秦琼也都一起吃了,完全放松下来的几人此时才觉疲惫。
尤其是那秦琼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合眼,这期间更是紧绷着神经没有松懈一下,此时睡意袭来,靠着墙就打起了呼噜。
“这汉子。”王伯当瞅了眼秦琼:“倒对我等颇为放心。”
宇文霸闻言也不禁莞尔一笑。
目光忽落在秦琼那掩在外衣下的一双金装锏上,眉头忽的一皱,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走近了些细细端详起来。
“宇文兄莫不是识得此人?”李如珪真心细如发,任一人只要有些许的异样都被他看进了眼里。
“些许眼熟,却不知是不是那故人。”秦琼一头乱发,脸上更是污迹让宇文霸无从辨认。
虽说拿有双锏,但宇文霸之前却从未见秦琼使用过,何况这番天地下使用双锏的多了去了。
不过若是按时间算来的话,那秦琼反出靠山王倒也差不离了,只是那秦琼反了靠山王赚出潼关后是直往山东方向而去,也才在经过金堤的时候遇那徐茂公带人攻打金堤不下,求助于秦琼,秦琼用杀手锏打死那华公义的。
这丹阳城与那金堤方向可相反啊。
思及此,宇文霸暗自摇了摇头。
不过这好汉倒也算的一英雄,等走时得叫醒来一起上路,要是顺便能将其裹挟上了瓦岗那才好。
嘿嘿。
瞧着宇文霸嘴角微翘,罗春就知晓自家哥哥心里琢磨的是什么事了,当下也不由多看了熟睡的秦琼两眼。
从刚才那少华山王寨主对咱家哥哥的言语来看似是已有心上瓦岗,或许只待这丹阳战事结束便能有实言。
想到今番丹阳前后罗春真是感慨良多。
本来宇文霸是想将罗春给推到前台的,可是却没料那王薄为争总都头领而起了谋杀众反王的心思,宇文霸才不得不暗中将总都头领送给红罗军。
我那哥哥真心系天下!
罗春又看了眼宇文霸,却见宇文霸也如那蓬头污面的汉子一般靠坐在墙上已睡去,再一扫眼,那少华山五人也是鼾声阵阵了。
谁都想不到在这么一条不起眼的胡同里竟藏有三百骑兵,人不下马兵不卸甲,看似雷霆之势却又悄无声息。
城门外的厮杀是残酷的。
东方伯一人独战伍云召杜伏威二人,直把众反王寄予厚望的突围先锋给阻断,从而导致突围形势异常艰难。
再加上围剿大军不断的聚齐拢来,不多时,再次形成里外三层的局势,而此时的众反王除了由内往外冲之外,想要获得从杨义臣背后杀来的助力已经不可能了。
除非是那四面八方此时正赶往丹阳的各路兵马能突破杨林外围的截杀。
可是,谁都知晓,这直如那痴人说梦。
莫说来救主的兵马无头不行,便是这些个反王亲自带领人马也没人敢与那杨林交战。
便是那窦建德也是如此!
各家反王带至丹阳城的三千人马多半已被剿杀,现在支撑场面的尽是王薄的红罗军,眼看着杨义臣兵马直如砍瓜切菜般的杀戮自家军士,王薄双眼赤红的直欲喷火!
此时的王薄真可谓是骑虎难下。
相较于别家反王救主的兵马而言自己那攻打历阳的人马可更近,这方突围慢了些便极有可能累及历阳来兵。
这是自己不能退的因果所在。
可眼见这里外三层的围剿,已没了希望再拼杀下去,最后结果怕不是将这丹阳兵马丧失贻尽也!
左公你城中可寻得那队人马否?
没有左才相的信传来,王薄不敢轻易放弃城门前的这块地盘,若是退回城内,便是那队骑兵欲出城没了挟势冲杀威力,也是白白送死。
也罢!
便再拼杀个时辰!
左才相还真寻到了入城的骑兵,现在正分成五小队在城中巡城击杀那些霍乱百姓的强贼势力。
当这个消息传入左才相耳中时,左才相先是一愣,旋即恍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亲兵道:“速去禀报济宁王,就说再有一个时辰便将出现转机!”
亲兵策马直奔城门而去,左才相直到瞧见亲兵消失在眼前才收回目光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队人马何方势力?
借巡城替百姓除害确为借杨义臣之手削弱我等各家势力。
左才相没有想去跟这队兵马接触的打算,在派出亲兵往王薄报信去了后便也带人出城而去。
他相信那队骑兵人马的头领也明白各家反王存在的意义,削弱势力可以但绝不会让各家反王就此兵败身死!
或许经此重创,我那济宁王也会以此为戒,收敛些许刚愎心性也未尝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