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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子有为     龙婿当道txt下载     龙婿当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节 兵匪 下

    要入支珢黑巾就需要投名状又或者信任之人推荐,不是说谁慕名来投都会收的;陈芜在离开渭城前穿针引线,其实就是换取拿回自己“草席”的条件之一。

    陈芜将胡山雕介绍自己的堂兄,深海司“鱼旗”千户“陈川”。由于知道胡山雕拥有“雌雄难辨”的隐藏人物气质,陈芜让陈川拿出只有彼此才知道的信物,以此来进行后续的联络。

    陈川与支珢黑巾军显然有密切的关系,由他开具的信任以及提供的地点,让胡山雕可以顺畅无阻的加入。

    幽静巍峨的支珢山,踏入其间数十米就将外界的喧闹隔绝,泉水的潺潺流响,树林的沙沙低呤,遮蔽着树丛的山谷回音,都令踏山者感到静寂的惶惶。

    支珢山由绿竹峡谷、霭泉岭、三刃窟及支珢山主峰组构而成,“支珢黑巾匪”的老营无人知道,外界所知的就是“绿竹峡谷”。但胡山雕知道绿竹峡谷也是幌子,黑巾匪的营地分为老营与驻营,驻营则是霭泉岭。

    沿依山傍水的崖壁小道迤逦而上,左边滴滴珠泉挂于石壁,右边渭河分支泉江水流湍急澎湃。沿途崖壁多见古人题字石刻和圣人雕像,踏着凶险的崖壁小道往上约三十余丈后,可见到隐藏于林荫中的建筑顶端,那里就是黑巾匪的驻营。

    能够不受阻拦的抵达霭泉岭深腹隐秘之处,自然是陈川的信物起到作用,在尚未靠近驻营前有一亭子,亭匾写“竞秀”二字。

    亭内栏杆处蹲坐着一个年轻人,年约二十岁左右,因此蹲坐而无法判断身高,上身穿黑蓝色短褂,身身则是黑蓝色桶裤,五官平凡且肤色黑,在其右脸下处有颗痣,此痣白晰,与其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兵匪一家个毛线,巡境司制服多威风,黑巾匪制服就是苦力所穿啊”,胡山雕脸上堆着笑,心中却是哀嚎,能穿锦衣,谁特么穿麻衣啊!年轻人轻巧的一个空翻落在胡山雕面前,单手据拳后收于胸口再伸出,胡山雕依样后与其击拳,这是“江湖单拳礼”,适用于侠客。

    单拳礼是陌生侠客见面时的礼节,不分老少,熟悉后可行“抱拳礼”以示亲近,知己久不见面后相见则行“合拳礼”。即一方右手张开左手握拳,对方则左右张开右手握拳,如此接触后就是“合拳”,表示亲密无间。

    “支珢古乐生”。

    “胡山雕”。

    支珢古乐生就是这个年轻人的名字,野人无姓,就算支珢古乐生自称姓“支珢”也没用,九州有“姓谱”的存在。如同“三千玄径”是由夏、商、周三朝整理完善,“姓谱”也是如此,另外还有“氏谱”与“族谱”,合称“九州三谱”。

    随支珢古乐生离开“竞秀亭”往西走数十步后则是一条“缆绳”,站于崖边往下望即是“霭江”在汹涌咆哮。胡山雕有心想问这特么结不结实啊?就算他是玄修,这么高摔下去也是粉身碎骨的,若是不死也会淹死,但这话有示弱之嫌,只好咬牙站到缆绳边。

    支珢古乐生手法娴熟的替胡山雕系好,随后取出兽角吹响,对面就有人转动机关,百步距离在风声呼啸中“飞”过。胡山雕尚未站稳脚跟,支珢古乐生也紧随其后抵达,替胡山雕解开绳子后,再解其绳。

    胡山雕没有找到缆绳机关所在,支珢山能存在三十多年而不灭,在隐密方面显然很到位。跟着支珢古乐生绕过人工痕迹微弱形成的“乱岩”后,就看到一条宽阔的青石路。路宽四马驱,长度不知,路上并无车马来往,皆是挑担或推着独轮车的人。

    这些来往者并不是朝缆绳所在方向行走,而是朝两方行进,由此可知“谒泉岭”已经被支珢黑巾开发的成熟。青石路尽头通往何处,胡山雕不知道,在半道时,支珢古乐生就带着他拐入左侧岔道,然后顺着土路走了约两炷香时间,就看到稀稀落落的木屋形成的村落。

    陈芜的堂兄陈川对支珢黑巾有过较为详细的介绍,黑巾军实行的是“军幢”制,这种军制一般都是受限于士兵少的,九州列国是不采用的。千人为一军,下设十幢,一幢百人再设五小幢,每一小幢为二十人,小幢、大幢、军幢即是三级官位。

    黑巾军以“黑”为主色,蓝为辅色,受限于经济及地理,只有幢级才能着甲,但小幢也只着半半甲,就是在左胸心脏处披了个钢坎肩。大幢就有鱼鳞甲、缠丝甲之类的半身甲,总幢是门面必然全身上下着甲。

    不是楚国正规军的巡境司小兵都能披甲,黑巾军的状况让胡山雕有些忧愁,但随即一想,尼玛,我是来完成职业进度,又不是真的替黑巾军打战,忧愁个屁啊!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而他的心情开朗,身边的支珢古乐生似乎感觉到了,白痣年轻人咧嘴而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据陈川透露,黑巾军目前一共有三军也就是三千人,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么些人,胡山雕就不知道了,而他加入的就是黑巾前中后三军中的后军九幢小三。

    “啧,三小不行吗?”胡山雕望着自己黑蓝制服上的编号,有些心塞的嘀咕道。

    稀稀落落木屋形成的村落,就是后军九幢小三的驻地,支珢古乐生就是小三幢的小幢,手底下加上胡山雕刚好十个人,离满编还差九人。村落内共计三十七户人家,各户人口不一,全村共计两百一十六人,而幢兵们是不负责生兵的,所有供给就靠这两百一十六人。

    黑巾军能在支珢山扛住楚国剿灭三十来年,自然是拥有数量较多的“玄修”,否则,单是如此大规模的“挖山”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的。也因此,黑巾军不缺粮食,但在九州,粮食很少会成为困扰战争成败因素的,装备及人才是战争成败的主要原因。

    巡境司招募士兵的条件里有“侠客”等级要求,不正规的军队都有些要求,正规军队更不可能没有,所以,侠客是当兵必备条件之一。但侠客跟玄修不同,侠客属于身体潜力的“激活”,一旦激活就需要长期维持,这就需要“能量”,一些侠客实力大步后退就是缺了“能量”。

    玩家不需要“能量”,只有死亡才会造成侠客等级削减,属性点扣除等等。npc侠客则需要含有“元力”的食物进行补充,才能维持体内“元力”的溢散,也因此存在侠客一旦踏入玄径,就可无需“元力粮食”而让元力在体内循环。

    黑巾军不是没有人员可扩充而是没有那么多的“元力粮食”储备,若非胡山雕是陈川推荐而来,黑巾军是不会接纳的,多一个人就多张嘴嘛!

    小三幢村并没有军事建筑,小三幢的十一个人则居住在村左一座三层高的楼里,三层是大通铺,所有人都睡在这里。二层是装备、聚会等场所,一层则是食堂,囤积物品等地方,胡山雕令到的兵器是一柄长枪及黑蓝军服,长枪属性+3攻,黑蓝军服+5防,属性惨不忍睹。

    职业达成条件:功勋10、嘉奖1、爱戴10。

    胡山雕没想到在巡境司混了几天都没有得到功勋,却在抵达支珢山黑巾军半天就获得了1点功勋。黑巾军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主要负责捕杀战兽,战兽是由玄修攀梯失败而转化来的,并非野兽异变或进化形成。

    黑巾军大量人员的折损更多是在这里,而不是被渭城楚渭军所杀。

    胡山雕刚领到军服不久就听到“兽角”声,支珢古乐生已经大略介绍了相关军规,胡山雕赶紧穿戴后提着长枪抵达“幢楼”前空地,列队后,支珢古乐生就带着包括胡山雕在内的十名幢兵跑步前进。

    小三幢抵达后军九幢聚集地时,不是最快也不是最慢,九幢总幢是面白无须,身高约一米六几的敦实壮汉,扛着一把造型颇为古怪的大刀站在台架上。待“兽角”声停止后,总幢将怪刀往木台上一顿,刀就直接穿过木板往下坠。

    胡山雕想笑不敢笑只好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总幢却是毫不尴尬的将刀及时提起来,避免刀的锐利将木板戳出一个大洞。重新将刀扛肩上后,面对九幢五位小幢及68个幢兵吼道,“东岭坡,出发”。

    东岭坡在九幢驻地的西北方向,道路不是天然形成而是被人经年累月踩出来,路况起伏较大,若非士兵皆是侠客,身体素质优于普通人,这样的路是行走慢且累的。最低也是10级侠客的幢兵们健步如飞,在约四炷香(20分钟)后到达现场。

    现场较为血腥,具体多少尸体是没办法数,因为尸体被撕扯,咀嚼的支离破碎,造成这种血腥结果的是一头“牛头人”战兽。战兽的历史跟玄修一样悠久,三朝五千年对玄径完善的同时,也玄修踏径失败转化为的战兽进行了资料完善。

    牛头人是“牛魔王”玄径玄修失败后转化而成的,牛魔王玄径第九梯“野牛”,在服食药梯后就会在一天后变成一头“牛”。在保持人的理智的同时,野牛职业玄修需要完成“野牛”职业进度“生存”。

    生存看似简单实际上极度影响人性,就算懂得生火搭屋却不能这么作,必须吃生肉睡野地并保持身体的健壮与健康,也就是转化为“野牛”时的体重不能降。这就使用得“野牛”职业的玄修需要不停的撕杀,才能保持牛的体重,而生肉吃的多,撕杀也多,就极大可能迷失人性,从而变成真正的野兽,那踏径也就失败了。

第十四节 双喜

    牛头人身高约十尺,额有双角约一尺长,肤色紫,手长及膝处,腿长五尺,上身赤,下身仅包一块兽皮遮羞,腰间十数块腹肌呈现均衡。它手持一根七尺长骨棍,棍柄处隐约有花纹,面对数十人结成的军阵毫无惧色,反而眼中露出凶芒。

    骨棍敲击着额上那对牛角,随后朝军阵一点,一道幽蓝色的光芒瞬息之间落在军阵左侧位置。不等“雷击”落地,九幢总幢“支勒川”那五尺余的身影奔跑而至,那把之前因为锋利穿透木台的怪刀横切在地,精确的将“雷击”挡住。

    怪刀蕴藏的法术与牛头的雷击术对抗产生爆炸,爆炸余波却是被支勒川控制在“一尺”之内,周围的士兵没有受到波及。随着支勒川以法术应对法术,九幢五支小幢总数73人的军阵朝前稳定迈进。

    牛头人见雷击术被挡,迅速将骨棍合在双手之中,然后开始“搓”,随着“搓”的频率不断加快,先是小火苗,紧接着“腾”一声,整根骨棍燃烧成为“火棍”。牛头人迈着那双大长腿朝军阵疾冲而来,手中“火骨棍”没有任何技巧,直接朝最前方的黑巾盾兵“砸去”。

    “退”,支勒川大吼道。

    在军阵“加防加速”效果影响下,最前沿的十五名盾兵与火骨棍仅差寸许的避退,支勒川在喊“退”时已是提着怪刀从军阵士兵缝隙间冲过,手中那把怪刀趁牛头人尚未收回“火骨棍”之际,同样毫无技巧的砸了下去。

    嗵,不是兵器交击发出的声音,反倒是牛皮鼓被高响的沉闷之声,两把“法器”实打实的撞击在一起。火骨棍的火焰在肉眼可见的迹象“暗”了,而支勒川的怪刀却同样呈现出一种“气歇”的迹象。

    支勒川喘着粗气退入军阵中,牛头人拖棍倒退而走,玄修之间的战斗在此处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士兵们的接力。九幢五支小幢不满员除支勒川外共计七十三人,小一幢十五人皆持盾,小二幢二十皆持刀,小三幢十一人皆持枪,小四幢十五人皆持弓,小五幢十一人负责急救、补给等等。

    军阵名为“雁”,加防加速,施阵者是支勒川,不管是军阵还是两次抵挡牛头人的法术都让支勒川消耗巨大,他此时退到小五幢与小四幢间隔内,一边随军阵移动一边吃丹恢复。

    盾兵如鸟躯层层推进,刀兵朝左右凸出如鸟翅,枪兵混在刀盾之间“羽毛”,弓兵如鸟嘴侍机“啄敌”。玄修与侠客之间的区别只在于法术,侠客对法术的抵抗是极其微弱的,但玄修若是处于法术冷却期的话,侠客对玄修就具备强大的威胁。

    牛头人保持“为人”前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一些常识,它深知自己两个法术没有奏效就必须退却,但支勒川同样清楚这一点,所以,及时命令军阵冲击,从而形成包围圈。但这种包围是很危险的,一旦牛头人法术冷却时间过了,士兵就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胡山雕刚刚入伍,但不需要担心他未经过训练而使军阵混乱,军阵的掌控是在支勒川,支勒川不死或不撤掉,军阵附加的属性就仍然存在。当然,未经训练的军阵存在着不协调,好在也只有胡山雕一个是新兵,再加上胡山雕也不是战斗菜鸟,勉强能跟得上军阵的节奏。

    胡山雕紧盯着牛头人的屁股,不是他想跟牛头人发生不可描述的关系,而是牛头人的弱点是“牛尾”。牛头人自知自身弱点所在,它将长长的牛尾绑在腰间,又用那块兽皮将其遮掩,这使得胡山雕若想断其尾,就必须近身才行。

    深知时间有限的支勒川此时就必须狠下心来让士兵攻击牛头人,牛头人手中的骨棍火焰已经全部熄灭,额上那对牛角也变得弯曲。一旦牛角重新笔直就意味着“雷击术”可以重新施展,所以,七十三名士兵依靠军阵“次第”攻击牛头人。

    牛头人虽然没有法术却仍然难打,它高大的身躯以及身上的肌肉都说明其身体素质极高,这意味着牛头人“为人”前获得过较多的属性点。当然,就算他强的一逼,此时也不敢跟数十个士兵硬拼,只要某个士兵击中他就必然造成“减防”效果。

    一旦防御被减到零就开始扣血,扣血意味着“受伤”,不得不说支勒川时机掌握能力很强,只要稍迟一息时间,牛头人就有可能退到更远的地方。一旦它退到离军阵更远的地方,军阵就无法将其笼罩住,但此时,牛头人已经被军阵笼罩在内,它挥舞着“骨棍”抵挡周围的刀盾枪弓。

    兵器交错,人影绰绰,战场撕杀很难看到华丽的战斗技巧,硬拼硬才是战场撕杀的主旋律。牛头人赤果的上身已经伤痕累累,但它额上的双角却已经快要恢复到“笔直”,九幢也早就有了伤亡。

    胡山雕提着长枪数次接近到牛头人身边都遭到“骨棍”的逼退,只要接近才能感受到“骨棍”这件法器自带的“威压”。相比其余的士兵尚未接近就感到阵阵“恶心”,胡山雕却是靠近牛头人身侧时才感到“恶心”,但立即就被“临术之不惑”驱散。

    眼瞧着牛角就要“笔直”,胡山雕却不急,他此时对黑巾军还很陌生,不知道在这样战斗中表现卓越是否会有功勋。不过,胡山雕深知自己容易被无视的“颜值”,为了不让自己立了功却被忽略,他在发型上做了改变。黑巾军都是以黑巾绑住额头,头发服贴,胡山雕就迅速给自己绑了个“冲天炮”发型。

    在支勒川吼叫着“退”时,小四幢的不知哪位弓兵射出一箭,此箭很凑巧的完成胡山雕一直无法完成的攻击目标——兽皮。虽然军阵围攻牛头人的时间差不多只有“半炷香”,但攻击频率却是极高的,效果也很出众,牛头人此时伤痕累累,鲜血淋淋,说明它已经“零防”。

    因此,此箭掠过牛头人的腰间时,这件不知是武备还是法器的装备被锋利的箭尖“割”断。牛头人那巨大的牛鞭顿时垂落,与其一起垂落的还有四尺长的牛尾,胡山雕顿时朝地一滚,滚到垂落在地的牛尾侧后一蹦而起,手双持枪朝下刺去,枪尖精确的刺中牛尾中段。

    牛头人之前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攻击都只是“闷哼”而没有惨叫,牛尾一断,它就发出惊人的惨嚎,同时,已经笔直的那对牛角瞬息之间软化,软软的趴在牛头人的宽额上。

    “攻”,支勒川立即捕捉到这个情况,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不妨碍他发出攻击的命令。不过,退与攻两个命令间隔太短,造成士兵的混乱,好在牛头人此时处于断尾形成的“虚弱”中,而支勒川也已经恢复了元力,法术冷却时间虽然还继续,他却也不再等待,提着怪刀从后阵直奔上前,在牛头人前方三尺处时一蹦而起,怪刀一掠而过。

    牛头仍然在牛头人的脖子上,但它的双角却是被支勒川砍断,遭到两次重创,牛头人一手捂尾一手整捂额想要逃跑。但九幢还活着的六十一名士兵已经调整过来,将牛头人的退路全部堵住,支勒川完成了最后的击杀。

    胡山雕趁着牛头人被支勒川围杀时,将两尺长的断尾悄悄捡了起来塞进怀里,这玩意儿是药梯材料。至于牛角、骨棍,胡山雕就可能作死的去捡,他捡了牛尾了没有继续围攻,而是拖起负伤倒地的战友往小五幢位置跑,这个举动让他获得了“爱戴”。

    战后统计,九幢出兵数加上支勒川共计七十四人,战死十七人,其中四人是牛头人死前反击造成的,而十三人则是在之前半炷香围攻中死掉的。真正死在牛头人手中的只有四人,那十三个人其实是死在法器“骨棍”自含的“法术威压”下。

    战兽图鉴记载“牛头人身者,玄径牛魔王之迷径者转变,双角含雷击术,双掌含火术,体壮防固,喜食心脏与脑髓,弱点为‘尾’,断其牛尾则体虚力弱,攻之必杀。”

    在战前发现牛头人时,胡山雕就扫了一眼自己人物面板内的资料,他收集到的战兽图鉴只有三幅,牛头人战兽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谁,头发朝头冲的,过来”。

    胡山雕咧嘴一笑,不整个鲜明的发型是真不行的,否则,支勒川此时肯定会说“那个谁,那个谁,睡彼娘的,那个究竟是谁?”周围的士兵肯定是一头雾水,而胡山雕若是自个跑出来说“我就是那个谁”,凭他低调的颜值只会遭到怀疑以及斥责。

    胡山雕跑到支勒川面前朝腰间一按,没按到剑柄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楚兵而是支珢山贼兵,顺势将手贴放在左腿外侧,低头,说“幢兵胡山雕,见过总幢大人”。

    “此战记你一功,功勋几许需要等职巾司评定,但老总我却也有权利赏你,牛头人的腰肉,归你了。”

    战兽是营养丰富的食物及材料,但胡山雕觉得吃战兽就是吃“人”,毕竟,战兽就是人异化而成的。不过,胡山雕也不圣母,他难以入口的是纯粹的战兽躯体,若是战兽内经过美化的话,胡山雕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小五幢跑出一个身形削瘦的年轻人,提着一把比他大腿还要粗的短刀,与胡山雕一起抵达牛头人尸体边后,朝胡山雕露出憨笑,“兄族,你要往哪切?”

    胡山雕暗中数了数,卧槽,牛头人居然有二十二块腹肌,这特么咋练出来的?嘀咕时,脸上露出“呆笑”,指着第十块腹肌位置说“从这切”。憨笑小兵眼都不眨的提刀就刺,刀尖精确的刺在胡山雕所指的位置,然后手腕轻快有度的旋转,左右两块腹肌就被“切”出来。

    血腥中散发着“香”气,胡山雕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暗想着我特么要是挂了,别人会不会也给我切腹?而且我的肉是不是也带着香味?想想应该也必然带着香味,玄修的内是经过药梯改造的嘛!

    胡山雕提着牛头人腹肌肉去了自己小三幢聚集地,战亡十七人中,小三幢占了三个,而三个中,刚刚认识不久的小三幢小幢支珢古乐生就在其中。胡山雕望着面露凄容的七个战友,转身找来憨笑兵,让他将牛头人腹肌肉切成十一块。

    抬着被切腹一处的牛头人尸体,九幢携带着悲伤返回九幢驻地“下珢镇”,支勒川“解散”军令下达后,胡山雕与七个战友抬着三个战亡者的尸体返回小三幢驻地“乐山村”。由于小幢死了没有长官,余下者在村口准备解散,胡山雕叫住了他们。

    将切的整整齐齐的腹肌肉分给战友们,战友们都很意外但也没有客气,他们维持侠客实力都是靠黑巾军下拔补给,象这种额外获得侠客补给的机会是没有的。令胡山雕意外的是,分给七个活人时,七个战友只是嘴中道谢并无爱戴,在让他们带三块腹肌肉给战亡三人家属时却是收获了爱戴。

    士兵职业进度:功勋10、嘉奖1、爱戴10(达成)。

    完成度:30%。

    战场上拖了六个伤兵获得三点爱载,分腹肌肉后获得七点,刚好达成爱戴10。

    胡山雕对所谓的“职巾司”评定有些期待,若是职巾司认为他具有力挽狂澜的功劳,功勋应该有10,然后就有嘉奖令下达。而他的期待时间并没有多长,距离牛头人一战约三个时辰后,时针指向日落两刻,一行人徒步抵达“乐山村”。

    加上胡山雕共计八个幢兵站在乐山村小三幢的幢楼空地前,一位身着黑蓝长袍,三角眼高鼻梁尖下巴的男人走前一步,清了清喉咙后说“胡山雕何在?”

    仍然疏着“冲天炮”发型的胡山雕迈前一小步站定,低头,“幢兵胡山雕在,日落行好,大人。”

    “日落行好”,回礼一句后职巾司的官员就转入正题,他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胡山雕听得懂每个字就是无法理解整篇文章,他只能保持“呆笑”做出我很认真听并听得懂的表情,最后接过一个盖着蓝巾的托盘。

    胡山雕在送职巾司一行人离去时,瞄了个机会送自己早早包装好的“腹肌肉”塞到之前念文章的官员手中。这位官员显然收礼已经很熟练,感到手中一沉后就指尖一拔,腹肌肉就溜进他的袍袖内,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胡山雕如此懂事,官员就略显矜持低声说出自己的名字。

    庄仁宣在离开“乐山村”不久后就找了个机会看了看袍袖内之物,他见识自然不会太差,就算不知道这是哪种战兽的肉却也知道这是战兽肉。何况,九幢刚刚杀了一头战兽,庄仁宣也就知道这是“牛头人”肉。

    庄仁宣那双三角眼顿时眯了起来,嘀咕道“即是如此懂事,就推你一把”。

    胡山雕没想到自己双喜临门,职巾司是如何评定的,他是不知道的,但功勋30,嘉令一本就让他完成了未知玄径第八梯“士兵”的职业进度。不等他找机会返回银雾之上“登梯”,就有急马奔驰而来,让他担任小三幢的“小幢”。

    银雾之上。

    胡山雕经过几次与“肉/身”的一息融合,获知了不少信息。比如,他九梯“登梯”时有无色光芒渗入却被银雾击溃;还知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出现过。

    也知道银雾九字截留了一丝无色光芒,而正是这丝被截留的无色光芒,让他的第八梯呈现“白色”的开启状态。

    “登梯”类似于“悟道”,登梯是玄修尚未推开玄门前与“天道”最为接近的机会,那道无色光芒就是“天道”赐下的“玄意”。

    如果银雾没有阻止这道“玄意”,胡山雕不仅仅获得八梯开启,还能正式获知自己的玄径名字,同时获得天道所赐的法术、属性点、技能点、法术点等等。

    登梯奖励如此丰厚,才能引无数玄修竞折腰。

    胡山雕倒不会埋怨银雾的“捣乱”,他可不想早早被天道“正径”,要知道他要走的必须是“太上老君”玄径。一旦天道赐的不是“太上老君”,胡山雕连改径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他删号,可他特么删号就是魂飞魄散啊!

    从此处,胡山雕就知道“银雾”不存在危害自己的可能性,那以后银雾所做出的每一项举动,都必然有其含意。通过与肉/身每天十二时辰冷却的融合,可从中获得少量信息,也就能解开重重疑惑。

    第八梯还是要“登”的,就算运气好仍然能获得天道眷顾,除了开启七梯的赐予外,银雾会挡住其余的天道馈赠。从这一点上,胡山雕有自己的想法,他猜测天道馈赠应该存在着什么隐患,否则,处处为自己着想的“银雾”是不可能只保留一项的。

    比如说“点数”馈赠,这应该是没有坏处的吧?可银雾却是拒绝了,这也是胡山雕怀疑“天道”对登梯玄修具有某种恶意的原因。

第十五节 人脸

    侠客修炼类似于“血脉”激活而不是通过什么“心法”;玄修修炼通过服食药梯配方,完成职业进度,点数获取,法术晋级等等,同样也不是通过“心法”。当侠客有幸迈入玄径时,他的侠客之路就此而止,但无需再日夜担心自己的“元力”溃散。

    侠客与玄修的区别在于,前者以身体为容器将元力盛放,但身体存在诸多缺陷会形成“元力”外散;后者以“玄府”为容器,以玄梯为锁,将元力牢牢的锁在身体内。

    玄修身体与侠客身体没有什么两样,都存在缺陷,但玄修体内元力外散却是挤入“玄府”,玄府再反送回身体,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环。没有属性面板的npc在获得以丹药、食物为形态的“点数”时,可以将这些“点数食物”进行吞服。

    力量在心、智慧在脑、敏捷在四肢、反应在眉心,九州的共识是“眉心是灵魂之门”。通常进行搜魂类法术施展时,都有一点“眉心”的动作,就是基于这个共识。

    不管是什么物种,元力平时都是遍布周身,当玄修进行“登梯”时需要集积周身内元力,将其束缚到玄府内并拟化为“人”,人称为“玄人”。由元力拟化而成的“玄人”站在“玄梯”前,若第九梯已登则站于前,若第九梯未登则站于第九梯之上。

    胡山雕的第九梯己登,玄人站于被紫色完全笼罩的第九、第八两梯前,随后做出一个挥袖摆袍的动作,潇洒的踏上第九梯又毫不迟滞的抬起左足踏在第八梯的梯面上。不管哪个梯数的玄修登梯,在此时都是“禁闭”状态,对外界完全隔绝,胡山雕就算想看外界情况,此时也睁不开眼睛。

    玄人左足踏上第八梯梯面时并无光芒从外渗入,显然此时“天道”不再光临,但约摸十息之后,一只巨大的手掌从浓郁的银雾中强行伸入。银雾顿时被激怒,哗啦啦,哗啦啦,不知由多少银雾凝取而成的“九”条银色雾锁出现,五条捆住五指,四条捆住手腕。

    巨手做出不符合常态的各种动作,或翻或曲右握或旋转,随着这些动作的出现,九条银锁一根根崩断。在最后一根银锁崩断时,巨手朝“银笔”峰顶的雕像抓去,银雾继续翻腾凝聚着银锁,只是这需要时间,巨手却是瞬息之间已经抵达“雕像”上方。

    就在此时,代表天道“玄意”的无色光芒突然从银雾之外如利剑般“插”入,巨手顿时一滞但并不退去,而是改“抓”为“压”,显然是知道无法带走雕像,那就毁掉。

    九根银色锁链在此时已是聚成,五条劈向天道玄意,四条卷向巨手,显然,对银雾来说,这两个不速之客都是敌人。

    啪,天道玄意与五条银雾锁链先是纠缠在一起,三息之后,各自崩散。

    啪,巨手如同拍苍蝇般将四条银雾锁链拍开,四银银雾锁链崩散。

    如此对比就能发现,天道居然不如巨手,而这只巨手是“何方神圣”就很简单明了,它是“圣人之手”。天道居然不如圣人,这其中蕴含的意思就非常有趣了,可惜,胡山雕要获得这个信息并知道这个信息,需要一段时间。

    银雾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一息之后就重新聚集了九条银色锁链,而现在,它的敌人只剩下一个——圣人之手。比较奇怪的是,圣人之手并没有趁银雾重聚锁链的那一息,对银笔峰顶的雕像下手,似乎圣人又冒出了什么主意。

    银雾没有智慧,它不会理圣人在想什么,九根银雾锁链依次抽打圣人之手,而圣人显然也没有强大到无视银雾的程度。前两次,一次九条,一次四条的抽打,再加上这次九条抽打,圣人之手顿时崩散,隐约间有声音“挤”进银雾内。

    “真玄门乎?”

    与上次一样又不一样,上次,银雾只截留了一丝天道玄意,而这次,它不仅截留了一丝天道玄意,还截留了如发丝般细小的“指甲”。整个战斗在十息内结束,而结束时,胡山雕玄府内的玄人左足还踏在第八梯的梯面上,随后,一束无色光芒涌入玄人,发丝般细小的“指甲”投入玄人。

    吸收天道玄意及圣人指甲的“玄人”提起了右足,似轻实重的踩在第八梯梯面,与左足并拢而立,登梯结束,胡山雕随之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胡山雕就惨嚎一声,银笔峰峰顶狭小,胡山雕还放了较多物品使得空间更加逼仄,他惨嚎时动作太大,一失足就“上线”了。

    疼痛并不因“上线”而消失或减弱反而加剧,紧紧握着左手大拇指的胡山雕满地打滚,嘶嚎。幸亏他谨慎的选择“乐山村”僻静之地“下线”,若是在村中,此时必然引起关注,嚎叫约十数息后,痛疼仍然没有减缓,但胡山雕争夺到一丝清醒,他迅速“下线”。

    银雾之上。

    银雾是保护胡山雕的场所,胡山雕的剧痛得到减缓,他没有咬紧牙关反而更大声的嚎叫,但却保持一丝清醒避免自己幅度太大而重新失足“上线”。在疼痛完全消失后,胡山雕瞧了一眼沙漏,时盘在银雾之上是不走的,胡山雕只能用沙漏,他用习惯了也就能估算出大约的时间。

    沙漏表明此时离登梯已经过去了一刻钟(30分钟)的时间,胡山雕抹了抹额头,没汗,身上也不存在汗水。

    “尼玛,上次登梯是十息结束,这次就算久了也肯定不超二十息,那就是说我这莫名其妙的大拇指疼持续了将近一刻钟,这特么怎么回事?”

    一边骂一边低头看自己左手大拇指,然后眼睛就瞪圆了,卧槽,大拇指指甲上有张“人脸”怎么治?急的想死,在线等。

    大拇指指甲上“眼耳口鼻”一一俱全且栩栩如生,胡山雕觉得这张“人脸”就不应该有头发,配上头发会极度不协调。而人脸里里外外透露着“慈悲”的气质,胡山雕猜测在自己“登梯”时,有个和尚“乱入”,然后被银雾给打“死”了。

    由于灵魂与肉/身融合只有一息,所获得的银雾储存信息也只有一息,一息时间的信息能有多少?无非就是九根银雾锁链凝聚的时间,所以,胡山雕要读取完这次登梯的信息需要十天,他登梯时发生的战斗也只有十息嘛!

    关于指甲和尚脸的事情暂且放下,胡山雕先拔开银雾进行一息“俯视”,确定自己之前嚎叫时不有引来村民或幢兵后,他才一越而下“上线”。上线后,没有听到提示,因为之前上过线,提示也随之而来,此时就只能看“日志”。

第十五节 人脸 下

    提示:您获得法术:兵。

    法术名称:兵。等级:0。法效1:鼓舞,主动,给隶属士兵增加防御、攻击、速度,基础:50攻50防3速,持续60息,消耗200元力;法效结束后可额外元力维持30息法效,每息需消耗100点元力。注:士兵数量上限:10。

    法效2:突袭,主动,对隶属士兵进行伪装,使他人暂时无法发现,在未被发现时发起偷袭,会对敌人形成持续2息的混乱,法效持续时间30息,消耗300元力。注:士兵数量上限:10。注2:敌人混乱数量:20。

    法效3:士气,被动,隶属士兵爱戴50,无元力消耗。注:士兵数量为自己部队,无上限。

    胡山雕发现自己的法术没有学习条件,按照设定,不管是登梯获得的法术,还是他人传授或书籍所得,法术都有学习条件,军阵、战技、技能等等也不例外。当然,不需要学习条件的也只有“临、兵”这些从银雾之上“登梯”所得,其余的仍然需要学习条件。

    提示:您开启第七梯职业。

    玄径:未知。

    梯数:七。

    职业:祭祝道士。

    药梯配方:九尾狐狐尾一条、共工手臂、楚江珠一颗、龙鲤须一根。

    职业达成条件:兵员100、军祭祝5次、军事胜利20场、友人5。

    临职地:无。

    目前进度:0%

    若是继续在支珢山混,要想获得兵员100就需要坐到“总幢”的位置,军祭祝是什么则需要打听一下。友人5意味着需要跟npc提升“友好度”,而在“npc象玩家,玩家象npc”的世界里,一不小心交错对象,那就做了无用功了。

    九尾狐跟共工都是三千玄径中的两条,但这里不是说跟已经与径名一致的一梯强者撕逼,那根本不可能。药梯材料里的九尾狐与共工,都是指“玄径迷失”异化的战兽,但九尾狐玄径第八梯才能结出一条尾巴,共工手臂倒是第九梯就有,问题是共工迷径战兽难找啊!

    从上方资料就能知道玄径攀梯是有“临职地”的要求,胡山雕只在第九梯有临职地,但九尾狐与共工都是特产,也就是只在某个地方“临职”。就胡山雕所知的信息里,霄州这地方或许有九尾狐职业,但肯定没有共工职地。

    “只能求/购了”,胡山雕嘀咕道。

    配方未服食就无法让“职业进度”提升,当务之急就是获得药梯材料,胡山雕觉得自己有必要下山了。但他刚刚升上小幢并且才入山一天时间,如此短的时间就下山,胡山雕自己都觉得有“奸细”的嫌疑。

    提示:您“士兵”职业进度完成评定“下优”。

    提示:您获得:属性点50、技能点10、法术点3。

    “我特么还女/优”,胡山雕一看到进度评定就不淡定了,八梯职业进度“上优”能获得一倍于九梯职业进度评定“上优”的点数,也就是100属性点、20技能点、6法术点。

    “优优何相煎啊”,胡山雕吐槽道,都是优,上优跟下优之间差了整整一倍,那上良下良就差更多了,而“劣”就是“劣”,无上下之分。

    先将法术点3加在“兵术”上,使它升到2级法术,从而开启了法效,属性点也别省了,元力目前只有280,不够“兵术之突袭”消耗的。每消耗一个属性点,能增加10血或10元力,胡山雕用掉50个属性点,让自己的元力增加到330。

    力量30、智慧30、敏捷0、反应0、血190、气330。余:50属性点。

    采伐2级、泅渡2级、曲艺2级。莽盾3级。余:24技能点(上次剩4)。

    临术2级、兵术2级,无余点。

    夕阳的余辉点缀着支珢山霭泉岭险峻的山姿,泉江奔腾不息的咆哮就算在山深处也依稀能听到。利用法术将泉江之水引入霭泉岭的“水管”,纵横交错却丝毫不乱的在岭间穿梭着,一声喝斥从远处传来,踏“水管”而行的人迅速跃下,窜跳间已是消失在山野。

    “不会认出我的冲天炮发型吧?”胡山雕一边跑一边低笑着。之前踩着“水管”奔跑的人就是他,倒不是他有童趣,而是山里只有几条真正修葺成形的道路,其余的都是艰险小径,胡山雕又不熟悉支珢山,就只能顺着“水管”走。

    花了三炷香时间才抵达“下珢镇”,此镇与乐山村一样都没有修建军事建筑,九幢总部就在此镇。总幢不率五幢幢兵而是自带亲兵,根据官位不同,亲兵数量也不同,总幢支勒川还是狡猾大大滴,打牛头人时居然没有带上他的亲兵。

    支勒川第一时间认出胡山雕,脸肯定记不住,但那一飞冲天的“发型”,整个支珢山估计也就这一位。脸记不住,名字却是记得住,斜躺在幢楼前方空地竹椅上的支勒川,挥着手喊“小山雕,此来做甚?”

    “老子的大雕已经饥渴难耐了,哪里小?”胡山雕暗吼一声,脸上堆起特意练习而成的“呆笑”,“老总,我来借书”。

    “酒就有,书全都擦屁股了。”

    胡山雕一声卧槽,他知道这话不是推托而是真的,书籍说贵重也贵重,说轻贱也轻贱,得看它是什么书。技能书、法术书之类的那是贵不可言,普通书籍用来擦屁股都嫌糙,也只有皮坚肉厚的支勒川老总才能适应。

    “老总,那你知道军祭祝吗?”

    支勒川眼露疑惑的坐正身子,“倒是知道一些,只是你非圣人祀从,打听这做甚?”

    道僧儒之类的就是圣教祀从,祭祀仪式都由他们把持,就算是支珢山要举行祭祀,也要从外面请来自己所信仰的圣教教员。

    “唉,我那小幢是四时圣人的信众,死后却得不到亡祭,我就想了解一下,看看能否弥补他。”

    支勒川沉默不语,他也知道这类小兵死了也就死了,不可能单独为他们举起亡祭,何况,支珢山是“匪”,信的却是楚国三大国宗之一的“四时宗”,要请四时宗祀从来支珢山不仅费用昂贵还存在隐患。

    “啪”,支勒川突然拍了下竹椅扶手,把正演戏的胡山雕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演技露了破绽。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技不如人,先怂一波”,胡山雕正想认怂时,听到支勒川说,“靠人不如靠己”。

    胡山雕“呆笑”的同时眨了眨眼睛,这话啥意思?莫非支珢山就从来没有想到培养自己的“祀从”?随后又摇头,这话不对,私养祀从可是大罪,又摇头,大罪个屁,支珢山是匪,是楚国叛逆,这本来就是最大的罪,还怕什么私养祀从罪。

    因此,胡山雕推翻支珢山没有想过私养祀从的打算,“应该是祀从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胡山雕做出判断,但他对祀从信息也是一知半解,道童不是正式祀从,只能是杂役,那真正的祀从是如何的?

    支勒川微闭着眼睛不说话,约摸十数息后才睁大眼睛说“圣祀从,知圣谕,明圣意,而圣谕与圣意都是从玄典上解析出来的。”

    玄典可谓是九州皆知的一部巨作,同时它也是定数二百二十个“法宝”之一,法宝是天地而成非是圣人铸造。留存在九州的法宝并不多,大多法宝都被圣人掌控,圣人制造出来的是“灵宝”,但流传不多,更多的是高梯数者制造的“法器或宝物”。

    法宝以天干十、地支十二起序,辅以零至九号,共计二百二十个。

    玄典是“天干丙一”,能够压过它的就只有二十一件法宝,天干甲零至九、天干乙零至九及天干丙令。玄典据说是高达千丈的碑山,上面记载多少篆字无人知晓,它自有智力能判断何人信仰何圣。

    因此,四时宗去抄典时得到的四时圣人的圣谕、圣意,太一宗去时,则就是太一圣人的圣鹰是、圣意。但也不是谁去了都能得到,获得玄典谕意的规则却是没有流传,支勒川也是一无所知。

    玄典不在霄州而是在“中州”,但玄典具有“分化”的法效,它的分身有多少则无人知晓,每个获得玄典分身的人或势力都必然欣喜若狂,日日供养,而支珢山最近似乎,好象,获得了一部玄典分身。

    黑巾军三军三十幢,由于战争较为频繁一直处于不满员状态,支勒川身为后军九幢总幢,地位不算低,再加上他的资历,也就有资格向支珢山的“支珢黑巾司”递上一些建言。而关于支珢山要设“祀司”的讨论,也不是今天才有,数十年前就有,只是没有条件成立,最多就是有士兵战亡时拿出来吵一吵。

    胡山雕望着奔跑离去的支勒川背影,暗赞矮子哥是个好人,江湖及时雨呐!

    随后,胡山雕就返回“乐山村”,身为小幢也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的,军务是很简单的,主要是政务。小幢就是乐山村的土皇帝,军政一把手,哪家鸡不见了,哪家熊孩子不见了,都是要找小幢来解决的。

第十六节 水水

    左手大拇指的“圣人脸”,胡山雕猜测应该是自含“法术:指化”又或是“法术:指石成金”,一百零八个罡煞法术中,含有指的就这两种。不过,胡山雕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也不希望“圣人脸指甲”含量有这两种顶级法术,毕竟,他层次太低,元力只有330,顶级法术根本施展不出来。

    在银雾之上,胡山雕也是可以使用物品的,但提示会被屏蔽,物品自含的信息却是能够看到。

    若是用鉴定类法术对“圣人脸指甲”进行鉴定,在九州世界或许,不,肯定会惊动圣人,而在银雾之上就没有这种担忧,就算提示被屏蔽,回到九州世界后也仍然可知道,只是延迟罢了。

    胡山雕在银雾之上试过对银笔峰的石头“点”了点,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在支珢山霭泉岭的“乐山村”内僻静处,同样尝试过,却依然没有反应。胡山雕猜测使用“圣人脸指甲”应该需要一些前置操作,这就需要鉴定后才能得知。

    但胡山雕认真琢磨后决定不进行鉴定,不管是哪位圣人,大老爷的关注都是应该避免的。因此,胡山雕暂时将“圣人脸指甲”之事搁置,转而研究“法术:兵”与战技“莽盾”的技术融通。

    当侠客学会某种战技后,战技会以“刺青”的方式出现在身体某个部位皮肤表层,“莽盾”的刺青是一面盾,盾上以龙飞凤舞写着一个华夏字“莽”。当需要使用战技时,首先要将体内的元力汇入刺青内,感受到皮肤的“微热”时,代表战技已经准备就绪,何时使用全由自己掌握,不需要担心其它。

    侠客战斗时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战技刺青部位的暴露,这意味着敌人可能攻击这个“点”,从而造成战技中断。但战技刺青出现的部位不以人的意志,是战技自身决定的,而这种决定是有规律的,所以,也不能暴露自己“战技”名称。

    否则,经验丰富者可根据“战技”名称分析出它的效果,从而判断它是属于“攻防速”等等的哪一类战技,再根据这一点,侧重攻击身体某几个部位以此试探出战技刺青真正的位置。

    胡山雕认为这种战斗试探只会出现在势均力敌的时候,实力有所参差的战斗,高手不需要试探,弱者就算想试探也要先挡下高手的攻击。

    收拢纷杂的思绪,胡山雕将自己的元力调动涌入左肩处的刺青,这个位置其实是很危险的,好在他主要是“盾防”,敌人很难绕过盾攻击他的身体。当元力涌入后,左肩锁骨位置就微微发热,胡山雕再将其牵引到玄府,与第八梯梯面上代表“法术:兵”的玄篆融合在一起。

    技术:兵之莽募,侠客资质查探与激活,概率百分百。

    后军九幢小三幢加上胡山雕,目前是八个人,胡山雕的“兵术”法效上限是十个人,而这上限并不包括胡山雕,所以,胡山雕可以补充三个幢兵。支珢黑巾军招募幢兵的要求是侠客等级15,本地人优先,外地人需要较长时间的审查。

    九州之人可以说都具备侠客潜质,但因为侠客需要特殊食物维持实力,这就让绝大多数人却步,因为经济负担不起。侠客激活的年龄是六岁到十六岁,绝大多数侠客都是在十六岁这年激活,以此避免前十年的费用。

    支珢山本地人也是如此,但年龄越小激活几率越高,越大几率则越低,所以,十六岁的支珢山少年虽然不少,能激活侠客的却是不多。需要注意的是,幢兵是募兵,亲兵则仆人,象支勒川是可以将一些孤儿进行收养,然后将其培养成侠客,等其成年就可以收为亲兵。

    亲兵是家主的财产,没有工资、假期、抚恤金之类的福利,亲兵是军队里的称呼,豪门贵族则称呼“家丁”。

    激活侠客需要拜圣,这个圣是“武圣”,武宗就是此圣的宗教名称,但不是所有侠客都信奉“武圣”的。毕竟,武圣只是激活侠客时才有需要,侠客等级什么的,武圣是关照不到的。

    “百分百激活岂不是抢救武圣的饭碗?”胡山雕嘀咕道,他的“兵之莽募”省略了“武圣祭祀”环节,直接以消耗他自身元力的代价,激活他人的侠客潜力。

    乐山村内满十六岁的少年不算多,但要找到三个还是有的,胡山雕通过“山民户册”找到符合年龄要求的家庭,然后装着闲逛观察这三个家庭。

    三个家庭都是普通山民,与所有山民一样都没有自己的田地,种的是支珢山黑巾军的地,但税却是比楚国要低很多,所以,勉强能够温饭,也就不足培养一个侠客。观察完后,胡山雕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其中一个少年带到小三幢驻地的幢楼二层,然后手贴在他的心脏处。

    少年显然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的脸顿时涨红,脖子处血管鼓现,山里孩子心志还是坚韧的,除了这些外就没有其余失控的表现。但胡山雕却是沉默的收回手,少年的脸顿时变的青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话来,最后一屁股瘫坐在地。

    胡山雕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看把这孩子吓的,赶紧将他拉了起来,“莫慌莫慌,不是没有侠客潜力,而是我有些犹豫”。

    少年“卟嗵”就双膝下跪头顶地,“嘎郎普别无它物,唯命一条,请小幢收下。”

    “你咋不叫特郎普”,胡山雕吐槽道,他摆了摆手,“我的手段有别于九州常规,你若愿意就先起誓。”

    胡山雕认为圣人关注下的世界最大好处就是“誓言有效”,所有人都必须守誓,能解除圣誓的只有圣人。誓言是不分信仰的,不是说你信仰四时圣人就向四时圣人起誓,掌控誓约的圣人只有一个——黄天后土。

    说“黄天后土”是一个其实也不对,黄天是男,后土是女,男女同体,男或公或雄起誓时叫黄天圣人,女或母或雌起誓时叫后土圣人。世界上能够逃避誓约的只有一个物种——不阴不阳之物种。

    但这一类物种基本上没智商,就算有智商,黄天后土也会第一时间就灭了丫九族,毕竟,这样物种的存在就是打圣人的脸啊!

    嘎郎普以“黄天在上”起誓不向任何人透露后,胡山雕消耗300元力激活了他的侠客潜力。嘎郎普感受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力量如“泉江”般在自己身体内奔腾,然后,又分化成无数的细流散布在自己周身,他强忍着呼喊,朝胡山雕重重叩了三下头。

    以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手段,胡山雕将另外两个少年的侠客潜力激活,一个叫“失木桑”,一个叫“塔哈”,胡山雕将这三个实为亲兵虚为幢兵的少年称为“失嘎塔”组合。失嘎塔目前只是激活,所以是侠客0级,npc与玩家提升侠客等级都是一样的。

    通过战斗获取“血量与元力”的突破,每级只获得10点血量与10点元力,受各自潜力影响,能达到的高度也各不一样。兵之莽募能测试潜力,失嘎塔都达到“上良”的标准,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若是不中途夭折,他们可以升到100级。

    胡山雕跟随老板明羽嫣然混荡渭城区域时,获得过不少的战兽肉,元力溢散的缺陷仅针对npc,玩家只有死亡才会扣除等级与属性。因此,胡山雕在银雾之上保存了不少战兽肉,银雾之上能保持战兽肉的新鲜,胡山雕割了三块指甲大小的肉给“失嘎塔”三人众。

    不是胡山雕小气,而是零级侠客只能吃这样量的战兽肉,吃多了反而有害,吃了战兽肉后,失嘎塔就能维持三到六天的巅峰状态。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是零级才能有这么多天,等他们级别提升了,就要加量,不加量的话,指甲大小的战兽内还不够维持一炷香。

    相比玩家拥有侠客经验,npc侠客的命不值钱,因为npc侠客突破都是在生死间徘徊,但有高手保驾护航的话就安全的多。幢兵每天的训练不是出操而是战斗,只有战斗才能有突破的机会。当然,不可能天天打战兽,那多少幢兵都不够死的。

    支珢山外有楚国渭城的“楚渭军”虎视眈眈,内有战兽、凶猛野兽等等袭扰为患,在没有楚渭军威胁时,各个小幢都会清理自己驻区内的野兽。发现战兽踪迹时,必须第一时间逃跑,然后通知总幢,再由总幢决定是否出击或是撤退。

    七梯职业进度有“友人5”的要求,但这友人却是有要求的,失嘎塔三人众及乐山村村民、小三幢幢兵,都不符合要求。胡山雕的五个友人必须是“有身份、有地位、有资产”的三有“友人”。

    胡山雕培养失嘎塔也不是为了达成“友人5”的进度,他是想凑够人数后试试“兵术”,法术需要不断的使用才能更好的掌握。因此,胡山雕入山第二天的早食后,他就率领7个侠客等级18,3个侠客等级0的十个幢兵,排着列队往“乐山村”西面跑步前进。

第十六节 水水 下

    为了区别战兽与普通野兽,具备侠客实力的称为“凶兽”,凶兽尸体经过提炼后也稍稍具备战兽肉的效果,所以,攻打凶兽即是保一方安宁也是为自己谋取利益。毕竟,上头看重的是战兽而不是凶兽,那凶兽就成为各个小幢的小金库。

    胡山雕是一点也不担心失嘎塔在发誓后去出卖他的,失嘎塔三人众不管谁要告密,只要涉及到誓约就会立即死掉。

    比如“总幢大人,我家小幢……”,卒。

    比如“总幢大人,某胡……”,卒。

    胡山雕给出的誓约是很成熟的,毕竟,他的老板明羽嫣然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女汉子。为避免送命又送利,明羽嫣然对于誓约也是有专门研究的,然后整理出好几份有针对性的誓约模板。胡山雕做为她心腹中的心腹,也就获得到誓约模板的共享。

    “最近很想念我老板啊”,胡山雕走在队伍最后面嘀咕道。

    兵术是法术不是军阵,它在笼罩住十个幢兵时,十个幢兵丝毫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攻击、防御、速度有了巨大变化,只是自认为凶兽实力太差。不过,胡山雕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施展“兵术”,他是专门让失嘎塔成长的,必须让这三个少年陷入危险,才能得到“突破”的机会。

    上良的侠客潜力不是乱评的,它说明在“突破”方面几率较高,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只要是符合危险,就有可能“突破”,并且“突破”也不是一级,有可能是连升三级。

    而这种上良标准的潜力,在前期等级非常给力,失嘎塔受了些可以及时治疗的内伤,就从0级一跃为5级,获得5个属性点及50血、50元力。

    距离幢兵要求的15级是有一段距离的,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收拾好战场后,胡山雕继续带队往“斜嘴坡”深处走。

    斜嘴坡就是类似歪了嘴的平坡,入口是左“唇角”,一排排“牙齿”就是它内部地势,右唇角是抵达“黑珠潭”,除了这两处,乐山村还有最后一处防区叫“三曲沟”。论危险程度,三曲沟最最危险的,那里栖息着大量名为“曲鳄”的凶兽。

    凶兽的习性与战兽、野兽不同,战兽象一个农耕文明下的人,有地盘观念,有种田意识,还懂得招兵买马。野兽则是居一地就不挪窝,属于正常生物链状态,凶兽则象游牧民族,少有单枪匹马之辈,最少也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但一般都不会在某个地方呆太长的时间。

    三曲沟的曲鳄属于凶兽中的异类,它们在三曲沟已经有数十上百年的历史,由于没有在其发展时扼杀,慢慢就成为支珢山一霸。其族之凶残连战兽都不敢轻惹,乐山村之所以能存活到现在,不是曲鳄善良而是刚刚扩张了地盘。

    当然,黑巾军也时不时的进攻一番让其族数量大减,遏止了它们因为族群扩大而不断向外扩张的趋势。小三幢的任务就是每天最少杀一头曲鳄,日积月累之下,也能稍稍遏制曲鳄。至于黑巾军为何不将其灭族,则是“三曲沟”地理特殊。

    高低不一的山垄看似随意座落,实则在地表勾绕出某种奇特三条曲线,这三条曲线形成玄修所说的“散元法阵”。

    不管是玄修还是侠客,其所用的能量就是“元力”,散元法阵会加速元力的消耗,也就是本来只需要300元力施展法术,进了散元区域就要多一倍甚至更多,尤其对玄修遏制更厉害。

    “是人为的还是天然的?”

    活着的七个幢兵都是老兵,对斜嘴坡、黑珠潭及三曲沟都非常熟悉,在尚未抵达黑珠潭前,七个对胡山雕都有“爱戴”之心的幢兵,知无不言的介绍着。

    “据老总说,这是人为的,具体是何人所为,老总也不知,老总也透露说,三曲沟隐藏着秘密,但支珢山本身就隐藏着诸多秘密,上头也暂时无力来挖掘三曲沟的秘密。”某幢兵说道。

    胡山雕闻言心中一动,支珢黑巾军扎根在支珢山大约有四十七年之久,造反造了将近五十年却没有攻过城,更没有扩张,扩兵,这特么很反常啊!当然,若非某幢兵说“支珢山”本来就隐藏着诸多秘密,胡山雕也不会觉得反常。

    凶兽等级再牛逼,对于胡山雕来说都不是威胁,凶兽再有奇遇,获得的额外属性点也不会太多。因此,就算是50级凶兽,往高的估算也就70个属性点,胡山雕单挑就能“莽”死丫,所以,他没有亲自下场,而是在一边掠阵。

    npc侠客升级若是都有胡山雕这样的玄修掠阵,那升级真是太容易了,失嘎塔三人众在结整对“六”头凶兽的战斗后,等级狂飙到16级。不过,其余七个幢兵对此没有任何的意外或惊讶,一天飙到50级的牛人都有,何况只是16级。

    相反,老幢兵们反而劝告三个新兵,不要升级太快,因为“营养”跟不上啊!真要敞开了升,他们这些老幢兵也不会停留在18级,早早就越过30级大关了。可幢兵每月获得的“元力”补给是有定额的,他们七个老幢兵获得的是20级侠客的元力补给,他们可以省下2级的补给,倒不是要留给谁,主要是以防万一。

    毕竟,升级这种事完全是看“天”的,生死关头说突破就突破,难道还能跟“天”说,老子就想18级不想19级吗?

    这七个老幢兵之前可都是15级,牛头人一战让他们突破到了18级,也幸亏有功才能提升“元力补给”配额,否则,仍然享受15级配额的话,他们就只能让实力降到15级了。

    胡山雕并没有率队前往三曲沟,虽然有规定后军九幢小三幢必须每天杀一头曲鳄,但在兵不满员的情况下,九幢总幢支勒川就把政策旗宽了一些,改成三天杀一头。不过,胡山雕觉得自己若是没有补充三个新兵,以及自己实力比较牛逼外,三天一头也是足以让小三幢扑街的。

第十七节 山民

    支珢山东临大海,西望“长沙国”,南接“渭城”,北触“渭关”,由绿竹峡谷(东)、霭(西)泉岭、三刃窟(南)及支珢主峰(北)组成。支珢黑巾的地盘是介于霭泉岭与绿竹峡谷接壤处,处于支珢山中部,数十年来没有进行地盘扩张。

    胡山雕在得知支珢黑巾军一些来历后,猜测支珢黑巾不是不能扩张而是克意保持地盘的大小。

    楚国渭城两支大军之一的“楚渭军”与支珢黑巾交战三十余年,在迟迟无法消灭支珢黑巾军的情况下,采取的“步步为营”的剿匪策略。与支珢东部的绿竹峡谷诸多“山民部落”合作,不断修建堡垒,压缩支珢黑巾的纵横空间。

    因此,支珢黑巾采取消来“三曲沟”曲鳄一样的策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出前中后三军的三十幢对周围的“渭堡”进行摧毁。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渭堡无法修建太大,每个堡内驻守约三十到五十的渭楚兵,支珢黑巾以两幢为一个行动单位,对渭堡发起攻击。

    列国历618年冬旬初,后军九幢与后军十幢集结完毕,九幢老总支勒川,十幢老总夜芍叉,率领两幢总计一百三十六幢兵在日暮两刻(19时至21时)出发。夜芍叉是一个身高六尺余的女人,与身高不到五尺的支勒川并肩而行时,支勒川老总不仅显得矮胖还有股猥琐的气质在散放。

    胡山雕仍然绑着让人第一眼印象深刻的冲天炮发型,提着三尺余的长枪穿着黑蓝褂及黑蓝桶裤,领着自己的10个小三幢幢兵蒙头在山野间奔跑。时不时还朝十幢行进的部队里瞄了一眼,在十幢里有两个熟人,一个是沃德基尔邦,一个是柳尚鸣。

    沃德基尔邦是胡山雕在完成“道童”职业进度时碰到的便宜师弟,柳尚鸣则是胡山雕的“金主”。虽然偷袭陈烈让胡山雕获得横财,但柳尚鸣的贡献也是不低的,胡山雕并不担心两人认出自己,不说他被“银雾之上”赋予的低调颜值,他跟柳尚鸣、沃基尔都只有一面缘。

    一口气在山间奔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个老总下达就地歇息的命令,胡山雕盘腿坐于野地一块青石上,他没有再去关注柳尚鸣与基尔邦,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未知玄径第七梯职业“祭祀道士”,并不能确定就是“太上老君”玄径的第七梯,这是银雾“灵/肉”融合后得到的信息。

    与第八梯“登梯”时情况不同,在第八梯“登梯”时并不仅仅是“天道”进入银雾,还有一个圣人插手,而正是圣人的插手,让胡山雕第七梯“职业”有被篡改的隐患。如果仅仅是天道横插一杠,就没有这种隐患的存在。

    “要继续收集太上老君的资料才能确定,幸亏被困在山里,若非如此,凭我如今的财力足够买到第七梯材料,然后吃了就开启职业进度,此后就无法更改职业了。”胡山雕颇为庆幸的想着。

    第八梯职业进度完成后,他的灵魂与肉/体融合能够从银雾之上获得“两息”的资料,但冷却时间仍然是十二个时辰(一天)。银雾俯视倒是从十息增加到二十息,范围出从半里扩张到一里,冷却时间仍然是六个时辰,此外,没有新的外挂效果出现。

    随着两个老总的低声下令,两幢一百三十六人再次启程,此次中途没有再歇息,直接抵达攻击目标——三十一号渭堡。三十一号渭堡选择建造的位置并非随意的,它恰好卡在支珢黑巾通往东部出口之一的位置。

    渭堡高约四丈(1丈=4米),非圆非方,堡顶有拒马朝外延伸,每隔一丈的堡面处皆有篆字雕刻,合起来就是“固若金汤”四个字。这四个字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装饰而刻,它们能让堡垒抵抗法术的攻击,也因此增加了攻破的难度。

    胡山雕对与参战还是很积极的,虽然他还没服食药梯,就算立下战功对职业进度也没有什么帮助,但胡山雕急需离开支珢山回渭城一趟。胡山雕准备利用这次夜袭死一次,他死亡是跟其余玩家不同,没有显目且唯有“真人”才有的白光出现。

    死是真死,但需要营造出没有当场死亡,且战后是“失踪”的迹象,所以,对于地点就要细细挑选一番。总不能死的地方是平地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吧?因此,胡山雕将自己死亡的地点选在三十一号渭堡的“左侧”,从那里跌落就是“泉江”流过的“绿竹峡谷”某处。

    谁都知道第一波攻击的伤亡率最高,两个老总也因此没有强令哪个小幢当先锋,而是以询问的方式。第十幢的五个小幢还在沉默时,第九幢的英雄出现了,胡山雕朝前踏出一步低声说“我去”。

    支勒川很想拍胡山雕的头以示欣赏,但身高有些差距,只能是拍了拍胡山雕的肩膀,然后让胡山雕与他的十个幢兵挑选装备。胡山雕对这些装备瞧不上眼,但他的幢兵却是很需要的,而且,胡山雕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回支珢黑巾军,所以,他也要保持自己的基本盘。

    在十个幢兵都挑选好装备后,胡山雕领头前行,在离开大部队后,低声对失嘎塔三人众说道“若我出现意外,不管能否撕开渭堡法阵的篆纹,我等此次出击就算完成任务了;你们三人需要立即撤回,但要装出救我的举动”。

    三个少年显然还不懂得“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技不精湛,先怂一波”的铭言,月光下的青涩脸庞露出懵逼之色。胡山雕暗叹一声,时间紧迫,关于“群演”的培养也是来不及了啊!只能做全小幢团来的打算了。

    “固若金汤”四个字就是“法阵”的核心,只要破掉其中一个字的“笔画”,这个法阵也就破了这因为法阵过于简单的原因。楚国,或者说楚渭军也不有财力支撑起庞大的堡垒防御构筑,能够每一个渭堡都配上法阵,已经足够说明楚渭军的财大气粗了。

    渭堡外表是没有任何可攀登的缝隙,小三幢要想破坏堡表的“篆字”就需要搭攻城梯,而在搭攻击梯时,位于四个篆字上下左右四个“堡孔”内的楚兵就能进行攻击。正因为如此,才会选择夤夜(21时至23时)里时分进行攻击,但胡山雕认为时间还是太早。

    不过,支珢黑巾军攻破渭堡也不是今天才开始,胡山雕不认为支勒川与夜芍叉两个老总会选择错误的时间,所以,只能是带着十个幢兵潜入三十一号渭堡。月光太亮,但地面上的草丛、树影等等却能让十一道人影得到掩护,有惊无险后抵达指定地点。

    “啧,这个时间段的楚兵莫非在搞基?”胡山雕认为如此顺利潜到指定地点有些蹊跷,但又因信息不对称,找不到蹊跷的所在,只能是吐槽一句后,与十个幢兵稳定却组慢的组装“攻城梯”。

    在不知数量的“圣人”里有个“墨圣”,这位大老爷是所有匠人信仰的,胡山雕的虎蹲盾就是墨圣信徒所制造。能够组装、收缩等等的攻城梯是支珢“械造司”所制,组装好时长约四尺,宽约三尺,将其安置好后按下最底层横杠面上的按钮,攻城梯就会自行往上延伸且无任何响动。

    攻城梯抵达最低处的“汤”字时停止,胡山雕又按下拓宽的钮,使攻城梯缓慢朝两左延伸,最终形成五尺的宽度,可以站三个人在同一梯面。按照“法术只有法术才能抵抗”的规则,法阵也只能由法类兵器才能破坏,凡俗兵器对其无效,所以,小三幢的十一个人都执有“锉笔”。

    虽然侠客与玄修消耗的都是“元力”,但不代表侠客能够使用法物,当然,宝物是例外。锉笔就是“宝物”,它的笔杆上雕刻着“破”字法篆,持有者必须具备100点元力才能使用它,黑巾军招募幢兵的标准是15级侠客,即拥有150点元力。

    锉笔不是一接触渭堡的“汤”字法篆就可将之“破”掉,它倒不是一次性消耗类宝物,但幢兵的实力决定了他们只能使用一次。包括胡山雕在内,小三幢共计十一人,破掉“汤”字法篆只需要“十次”。

    胡山雕有些忧郁的望着悄无声息的渭堡三十一号,如果楚兵没有发现他们的行动,那他如何营造出“失踪”呢?胡山雕认为需要找一个背锅侠,也就是他十个幢兵里的某个弄出一个大动静,从而惊动楚兵。

    胡山雕在菜市刺杀两个道童,是因为急迫,此时牺牲幢兵也是如此,并不存在什么心理负担。因此,胡山雕没有安排自己第一纵上攻城梯,而是把自己安排在第三纵,一二纵是四人,左右各一人,梯虽然陡斜却宽并且还有护栏,抓着栏杆往上走,小心一些是不会有任何动静的。

    第一纵完成“锉”字后就从预留的中间空档往下走,第二纵接上,胡山雕最终还是没有牺牲自己的幢兵,倒不是心软,而是觉得不妥当。

    胡山雕认为黑巾军攻破渭堡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数十上百次,这么多次下来总结出的经验必然是完善,而如此完善的经验到了他这一小幢行动时就出错,事后必会追究的。一旦自己仍然需要返回黑巾军,那事后追究就难以避免,这个隐患没有必要在此时留下。

    在最后一纵幢兵“锉”字成功后,渭堡三十一号就出现剧烈的震动,攻城梯只是虚靠在堡面而不是“钻”孔镶嵌在内,震动让攻城梯顿时歪斜,随后重重的砸在野地上。虽然递次上前锉字,但锉完字的幢兵仍然在攻城梯上往下走,所以,攻击梯倒地时,十个人皆在上面。

    胡山雕不惊反喜,他在发现楚兵出现在堡窗时,随手朝上扔出一条套索,索绳精确的套住堡窗口一位楚士的脖子。楚士受惊之下双手按住堡窗沿以此撑住,其余楚兵有的拔剑砍绳,有的拦腰抱住被绳套住脖子的楚兵。

    胡山雕抓着绳子双腿踢腾在绳子被砍断之前,窜入堡窗内,但很快惨叫一声飞了出去,角度正是高达数十丈“泉江”。

    “冲天雕”,在下坠时,胡山雕听到支勒川冲破夜的寂静喊叫。

    “忘了跟他说了”,支勒川懊恼的低吼道,他将胡山雕妄图冲进堡内的举动,怪责到自己没有告诉胡山雕,不管锉字成或败都也不要进攻渭堡。

    正如胡山雕所想,黑巾军攻打渭堡自有一套成熟的经验,法阵被破必然出现很大的动静,锉字的小幢只需要逃即可,不需要再进攻堡垒。在锉字幢前去锉字时,支勒川与夜芍叉两个老总就已经做好相关的布置,这个相关的布置是有两种预安,一种是锉字成功,一种是锉字失败。

    如此也就能知道,胡山雕以为黑巾军破堡成功率很高是错的,黑巾军破堡经验丰富,楚渭军自然也会根据失败而总结出不同的防御手段。胡山雕总归不是智商超卓之人,否则,他就该想到,在两个老总征求“先锋”队时的态度。

    如果锉字破堡成功率很高的话,两个老总直接下令即可,反正总是能够成功的嘛!两个老总却是先征求各小幢,而不是直接下令,就说明两个老总知道先锋队有很高几率会团灭。

    凉冷的江水让复活上线的胡山雕连打好几个喷嚏,好在高属性带来的身体素质够硬,胡山雕也没因此着凉,顺着湍急的河流往下飘。借着明亮的月光在河段某处瞧准时机,抓住从岸边延伸进江面的树干,胡山雕顺利止住飘势,然后顺着树干爬上了岸。

    上了岸后先“下线”,在银雾之上,胡山雕身上的水渍迅速消失,换上巡境司的兵装,背后虎蹲盾,再检查一下药品补给,胡山雕“上线”。通过两息的“银雾俯视”,胡山雕将自己“下线”一里范围内的情况有粗浅的掌握,这让他上线后无需再辨别方向,直接朝西跑。

    顺泉江支流而漂并不能漂出“支珢山”,泉江主流与渭河相通,支流则是分布支珢山各处,然后在某个节点形成湖泊之类的。由于东楚水师的存在,就基本上绝了支珢山从水路外出的情况,从陆路出山的路也并不多。

    黑巾军极少有大规模出山的情况,基本上自给自足,必要物资则是通过“走私”,这也是渭楚军始终剿不灭黑巾军的原因之一。因此,胡山雕不会选择从水路出山,除了会被东楚水师当成水寇宰掉外,还因为水内还隐藏着各种“凶兽”。

    穿上巡境司制服不是想依此蒙混过关,巡境司制服跟正规的渭楚军有些差别,对自己制服很熟悉的楚兵是能一眼识破的。胡山雕穿上这套制服是因为它的属性很不错,巡境兵三件套“防20速1”,胡山雕看中的就是“速1”。

    收集来的少量支珢山势力分布图资料里,东部支珢峡谷(绿竹峡谷)基本上是“亲楚”山民部落,部落数量无法统计,但最大的则有两部,一部是“山峭氏”,一部是“山魅”氏。

    九州一统由“夏”启,夏是夏氏部落,启是夏王朝第一个也是九州第一个“大帝”,他成为大帝后给自己取了个姓叫“姒”,姒是夏氏部落的发源地,所以,九州的姓最早都是地名。

    野人不是愚昧之人种,而是由逃犯、逃奴或是失势上位者等等组成的;野人有氏无姓,居于深山老林里的基本上都是“山氏”,也就是列国统称的“山民”。

    胡山雕虽然知道自己在是东部支珢峡谷范围,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名称,只能是依照自己利用“银雾俯视”得到的线路奔跑。也不知奔跑了多长时间,在月亮渐渐稀薄时,看到丛林与崖壁间的寨影。

    山民是分辨不出胡山雕身上穿的是非正规楚兵制服,但却知道戴着楚笠,身穿红色曲甲的是楚人士兵。至于是真楚兵还是假楚兵,山民根本不在乎,毕竟,胡山雕只有一个人,而这个山民村寨却是有两百多户接近千人。

    至于万一胡山雕是玄修怎么办?山民表示,玄修若有恶意,就算把他堵在寨外,本寨也是绝望的,还至于万一个毛线。

    野人氏族繁多,各有各的信仰与制度,但一片区域内的话不会相关太大,胡山雕双手如捧着物放到下巴处后左右摊开,就象双手托下巴一样,这就是支珢山的山民礼节,意指“我以真实面目与你相会”。

    胡山雕心中对这种古怪礼节是绝对吐槽道,真实面相个鸟蛋啊!

    以自己迷路为理由,从山民那里获得到指点,胡山雕也没有在此处山民村寨多做逗留,返身走出村寨后瞧准方向,继续奔跑。

    沿途会遇到不少的渭堡,但渭堡不是关卡,主要是阻止支珢黑巾,胡山雕穿着护境兵制服贴着渭堡而过,堡内楚兵有的不理会,有的出声喝问却没有其余的举动,使得胡山雕很顺畅的抵达“山渔氏”。

    支珢山东临海,胡山雕也不想自己往这个出口走的,但情况却不是允许他有挑捡的资格,支勒川领的就是攻打东边支珢峡谷的渭堡。胡山雕没得选择,只能往这边跑,而山渔氏的名称也说明胡山雕已经抵达了海边。

第十八节 姓胡

    抵达海边的胡山雕尚未找到“山渔氏”村寨时,左手拇指一阵刺痛,然后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出现,胡山雕不由自主的抬起左胳膊,左手做出“赞”的模样。四指并拢握拳,大拇指凸起,随后胳膊拐了个弯,大拇指就重重的“印”在眉心。

    左手随之无力垂落,胡山雕顿时“看”到了一道“光”,不是双眼“看到”,而是眉心“看到”。“光”的形状象只“独眼”,“眼缝”内漆黑一片,胡山雕打定主意不进去,却不想本来无力的左手再次抬起,然后就有一股力担握住了它,将胡山雕连拉带扯的拽进去。

    黑白交替的瞬间,胡山雕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露天场所,场所面积并不大,有人工修整痕迹的草地上铺设着数量众多的白色“蒲团”。走到蒲团近处俯首才发现,洁白蒲团中间位置有个古怪的“图章”,胡山雕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日志”,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图章”信息。

    胡山雕发现数量众多的白色蒲团在摆放位置上也颇为奇特,并且大量的白色蒲团被一条“十字”交错的黑色锁链所绑,胡山雕数了数未被十字黑链所锁的白蒲团,一共有十个。正当胡山雕琢磨着这是什么鬼地方时,一声清脆的“崩”响起,距离他约十七步距离的白蒲团“解锁”。

    在这个白蒲团解锁当即,胡山雕就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然后缓缓的坠落,端端正正的盘膝坐在这个白蒲团上。胡山雕扭了扭屁股,发现蒲团比他的屁股要大一圈左右,但身体朝前倾出时,蒲团或者说这个奇异空间有股力量阻止,不让他身体超过蒲团的范围之外。

    没有任何的光效,一道道人影凭空而现,占据了另外解锁的十个空白蒲团,所有人都顶着一张熟悉的“脸”。胡山雕低头,大拇指指甲上的“脸”与那出现十人的“脸”是一模一样的。

    “进梯修玄,需持木石之念,若有欣羡,必趋欲境”。

    胡山雕懵逼,这特么啥意思?念头未落定,耳边似有蝇蚊之声,“踏入玄径遥望玄门时,需具备一颗木石般的心;若是起了不应有之贪念,就会陷入无止尽的争纷中,从而破门无望。”

    虽然都顶着一张“脸”,但这张脸却是只有一种似笑非笑且蕴藏着“慈善”的表情,也就无从得知说话的是十人中的哪一个。接下来,胡山雕就一直处于懵逼中,因为这十个人说的话,他特么全都一知半解。

    “这是欺负我读书啊!”胡山雕悲愤的想着。

    海浪的声音遥遥传来,若非日志里的记录以及提示,胡山雕都以为自己恍惚的一下,但看完提示后,胡山雕又懵逼了。

    提示:您被一个神秘的玄宗吸纳。

    提示:听完“玄机”后,您豁然开朗,对于玄法的理解有所加深,您的“临、兵”二术各自提升一级。

    临术与兵术之前都是2级,如今各是3级,而要想提升到3级,每级需要消耗3个法术点。换个言之,莫名其妙听了一番话后,就获得了6个法术点,胡山雕发现这样的“懵逼”可以多来几次啊!

    法术升级后在消耗不变、学习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法效得到了增涨。

    “神秘的玄宗?野玄组织可不敢称宗,名称没有透露显然也不是九州正宗,应该是旁宗了。可惜只顶着一张脸,服饰之类的都被隐藏,无从判断这个旁宗的来历”。

    琢磨了半炷香时间后,胡山雕有些心烦,甩了甩头就将这些烦恼暂时放下,提腿朝海浪方向奔跑,约两炷香时间后抵达礁石密布的海边。要去渭城的话,顺着海岸线往右手方向走即可,但时间花费较久,胡山雕只给自己预算出四至七天的时间。

    这个时间是在他需要返回支珢黑巾军的情况下预算出来的,如果没有必要回去,也就无需在乎时间。若是凭双腿奔跑,胡山雕估算一下需要两天的时间,这还是他占着不需要吃喝拉撒拉的优势,若是真正的玩家,扣除必要的时间,需要三至四天才行。

    当然,若是搭船又或是有符之类的,时间可以大大缩减的。

    在往认定方向奔跑了一个时辰左右,胡山雕看到一处临近海的村寨,村寨都是基础军事设施的,比如哨楼、拒马、刺栏等等。列国村庄极少有这样的,只有野人栖息地才会有重重布控,毕竟,野人不是真正的国民,只要能做的干净,屠灭野人村落是不会被追究的。

    胡山雕跟随老板“明羽嫣然”就干过几桩屠灭野人村落的恶事,但收益却是很大的,野人本身就是财富,一个身强力壮的野人,不管男女都能卖10元晶。若是拥有侠客等级的野人,就算只是1级侠客,也最少是20元晶底价,至于卖给谁?客户简直不要太多。

    在村寨的西边有一个简易“船厂”,透过木制闸门的裂缝往里看,木棚遮蔽下两条宽约三丈通往大海的水渠内,悬靠着两艘近海海面上常见的“福船”。

    九州列国以两端截面宽一尺(3尺=1米)、长七尺的木材为一料,近海行驶的船只一般都是五百料至一千料的。

    胡山雕有2级“泅渡”技能,但没有航海方面的技能,况且航海类技能是个大类,想要学全也是蛮困难的,这就让他死了偷船自驾游的心思。当然,若是有小舢板、乌蓬船之类的,倒是可以偷一只,没有相关技能也能划个桨,只是友谊小船有随时翻的大概率。

    回了趟银雾之上,在自己收藏品里拔拉拔拉,胡山雕找到两卷“蜀绸”,这玩意儿蛮值钱的,卖给布匹店的话,一卷约20尺长的蜀绸能卖出30元晶,堪比制式兵器的价值。胡山雕想了想后,还是只拿了一卷,然后“上线”去拜访这个山渔氏部落所属的村寨。

    还没接近寨门十尺,一支渔枪就破空而至,精确的插在胡山雕往前迈出的右脚尖前,胡山雕吓了一跳,这距离加精确度都说明出手者的侠客等级很高,且战技等级也高。

    胡山雕一手托举着“蜀贯”,喊“山里的朋友,我带着礼物来,别扔枪”。

    估计是看胡山雕只有一个人而周围也没有情况,一个背着标枪袋,约七尺余的光头壮汉从仅开一条缝的寨门中挤出,然后奔跑至胡山雕近前,他只是瞄了胡山雕一眼后,眼光颇为贪婪的望着胡山雕托举的蜀锦。

    胡山雕琢磨了一下后将蜀锦递了过去,光头壮汉那经常出海而显得粗糙的脸露出欢喜,他没有丝毫客气的将蜀锦接了过去,然后声音略显“闷”的说“随我走”。胡山雕愣了愣,随我走而不是待我去说一声,这说明壮汉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客人”,而不是村寨的客人。

    “他是我朋友”。

    果然,光头壮汉走到已经紧闭的寨门前后,朝寨门上方“楼”喊道,他这话也就代表胡山雕若是做出危害村寨之事,光头壮汉就会受到牵连。相反,光头壮汉若是汇报给村寨,那他就算接了蜀锦也不需要担一点风险的。

    山民是较为排外的,据说楚渭军为了在山里建渭堡,也是破费周折的。但如果山民把你当成朋友,那连带着他所在的村寨也会对你接纳。因此,胡山雕进入村寨后,迎接的就不再是满村的敌视或挑衅眼光,男女老少都颇为友善的跟他打招呼。

    光头壮汉边带胡山雕往村寨深处走边自我介绍,他叫贵里安,今年二十一岁,胡山雕顿时一声卧槽,不说还以为你丫三四十岁啊!侠客等级57,侠客资质“优下”,家里有四老,爷爷奶奶加爹娘。

    胡山雕越听越不对劲,你说这么详细是要肿么样?但他也没有冒然打断,边走边听,待走到一户有别于村寨内其余房子外形时,胡山雕对贵里安的举动就明白了大概。贵里安下“优下”的侠客资质,让他侠客等级上限达300级。

    当然,资质仅仅是资质,能否有资源升到300级并保持实力,这就难以预料了。

    贵里安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自信,而从他57级状态保持来看,他似乎有固定的“补元”资源渠道。渠道是哪里暂且不知,却是知道贵里安很“穷”,穷得连“求彩礼”都凑不齐,求彩礼是九州统一的“相亲礼”。

    需要注意的是,求彩礼不是下彩礼,它只是获得“相亲”的机会,若是男方或女方看不上,求彩礼是不会退的。这里就存在着“骗下彩礼”的漏洞,但会骗“下彩礼”的家庭,轻则名声毁坏,重则被村寨驱逐或受律法制裁。

    贵里安所送“求彩礼”的对象就是这间与周围村民房屋风格并不相同的主人,胡山雕一看这屋子格局就知道这是一个“庶人”。国民抛弃正式国家户籍并投靠野人就是“庶人”,野人拥有正式户籍则是“归化人”。

    九州列国的人首先是“国人”,然后才有社会地位的区别,如匠人、商人、文人、侠客、官人等等,换个意思说,大家本来都是平等的。

    拍门的声音,让胡山雕从“日志”资料中抽离出来,他暗里给贵里安点赞,根据他混迹“何方神圣”世界三个月多的经历,就算是庶人,也是极少会跟野人通婚的。而野人也极少会跟庶人通婚,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野人自尊心都蛮强的,怕被拒绝。

    贵里安有一颗成为“国人”的心,他认为自己迟早会离开“山渔氏”,然后成为楚国人,再建功立业走上人生巅峰。而拥有这样的心态,让贵里安并不惧怕“陈家”人的拒绝,况且,贵里安兄弟认为陈家人不会,也没理由拒绝他这样强大的潜力股。

    陈家那独有的朱漆大门没有动静,侧门倒是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青色平帽的年轻人从门缝里探出头,他显然认识贵里安,嘴巴扁了扁后说“贵里安,你又来投下彩吗?”

    “拷,这是个妞”,胡山雕嘀咕道,不说扁嘴的姿势,单是她的声线就能听出来,也不瞧得破定这么多,她怎么有勇气认为别人识别不出来。

    贵里安将蜀锦从自己魁梧的身后拿了出来,女扮男装的小妞顿时眼睛一亮,侧门被她拉的全开并从内蹦了出来,象个花痴似的凝视着蜀锦,然后又想摸又不敢摸的踌躇姿势。

    胡山雕顿时明白贵里安为什么会把自己当成他朋友,显然,这个“陈家”对蜀锦似乎有别样心思。胡山雕摸了摸头,哎,冲天炮发型没了,好在戴着楚笠,在附近是不可能看到的,辨别度很高,“陈家人为什么如此着急蜀锦呢?”

    在霄州这片疆域里,与霸主楚国接壤是件不幸的事情,其中的“长沙国、蜀国及中山国”就是在这个不幸的“楚国霸气侧漏”圈子里。也因此,这三个国家基本上跟楚国后花园没区别。

    但服贴也有服贴的好处,蜀国特产蜀锦,楚国就没好意思强抢制造方子,而是让蜀国继续独有。蜀国在军事上基本太监了,专注于经济上的突飞猛进,蜀商在九州大陆是极富盛名的,而蜀锦也是靠蜀商才名扬九州,最终成为九州追捧的奢侈品之一。

    由于临近蜀国,楚国市面上流通的蜀锦也不少,但象胡山雕这样完整的却是不多。判断一卷蜀锦是否完整是有特定技巧的,贵里安不知道这种技巧,陈家女扮男装的小妞却是清楚,这也是她为何激动的原因。

    胡山雕跟着贵里安从侧门走了进去,一进去就是楚国有一定身份地位之人才有的房屋格局标准——影壁,绕过影壁则是“厢廊园”。厢廊园是指两侧各置一扇垂着珠帘的月形拱门,一条走廊往里通,尽头则是半开式厢房。

    陈家人只在左侧开了厢廊,厢廊一般都是赏花赏月赏秋香的场所,同时也是无法置办“后花园”这样毫宅的折中建筑格局。若是贵里安能获得陈家女的青睐,他就有机会跟陈家女在左厢廊里花前月下,亲亲我我了。

    珠帘遮挡了厢廊尽头的景像,但仍然隐约看到有人端坐于厢内,欣赏着厢栏外的花花草草,胡山雕猜测那里坐的应该就是贵里安的“目标”。越过厢廊拱门往前走十来步则是正厅,正厅两侧各有一门,那也是会客所用的房间,亲疏不同,会面地点也不同。

    贵里安没有坐正厅的资格,九州服饰右衽即尊右,所以,贵里安同学也没资格坐右厅,而是被带进了左厅。从这个方面,胡山雕对贵里安“求彩礼”的送出抱以同情,肯定是送不出去了啊!

    想想也是,若是凭一卷完整的蜀锦就能娶一个“文人”之女,那“文人”之女也太不值钱了。文人不是指读过书的人,读过书是必须的,文人是指有功名的人,也就是考试中过榜但还没有当官特权阶层。

    胡山雕就好奇了,一个文人怎么会叛逃成为“庶人”,这里面有故事啊!好奇归好奇,胡山雕坚决不去探知背后的故事,所以,他没有入左厅。这是胡山雕避免卷入“事件”的手段之一,也是他一直没有被“关注”的原因之一。

    因此,女扮男装的小妞跑出来,满眼星星的扮蠢萌问“蜀锦是你所有吗?”

    胡山雕果断摇头,“我与贵里安乃是好友,他托我买来的。”

    蠢萌小妞不信,“贵里安,粗野之人,何来财力?”

    胡山雕冷哼,“你若非无侠之躯,我定斩你于刀下。”

    小妞顿时脸色苍白,步伐稍稍后移时,强忍着泪珠,问“为何?”

    “辱我友者,杀之。”

    从左厅里失魂落魄走出来的贵里安顿时虎躯一震,大步上前狂放的跟胡山雕来个基抱,然后朝前迈步离去,胡山雕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紧随其后。出了陈家门,胡山雕很想问蜀锦怎么没有带出来。

    不过,见贵里安一脸“我失恋了,求安慰”跪/舔/样,胡山雕决定沉默。

    贵里安没有回家,带着胡山雕往村寨后走,后寨同样也有寨楼坚立,但寨兵并没有阻止。出了后寨则是一条碎石路。碎石路的尽头有条岔道,一条是通往海边断崖,一条则是通往附近海滩,贵里安走的是上崖的路。

    断崖颇高且上下仅一条路,行至山顶,贵里安就大声吼叫,他是用俚语喊的,胡山雕听不懂,只能站一边陪丫吹风。

    吼了十数息的时间,贵里安说“大兄姓甚?”

    胡山雕摸了摸自的胸,恩,不大啊!他回答说“姓胡”。

    “我以后就叫胡里安”。

    “卧槽,这个名字好耳熟,好象是西班牙人经常叫这个。”

    叫胡里安的外国鬼畜实在太多了,胡山雕也就耳熟,具体有哪位代表人物就不知道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贵里安跟他姓,这是要当“亲随”的节奏。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仆役,这样的兄弟可以多来几个啊”。

第十九章 言语

    山渔氏村寨往左深处的“陈家”厢廊园内,胡山雕没见面而贵里安见过的陈父,此时却是躬身站于一侧,双手贴于腰间,开着眼帘,静等着斜靠着毯棍的女子说话。

    女子身穿“七彩波浪裳”,正是花季年华,眉宇间却是透着忧愁,她在听完陈老伯的话后,忧愁有所加浓,语气颇为急促的问“真是巡境兵?”见陈老伯点头,女子从毯塌起身,在厢内来回走动,步伐停住后说“你将贵里安请来”。

    陈伯在山渔氏村后寨的断崖底堵住贵里安与胡山雕,贵里安得知是陈婉请他,立即将“姓胡”之事抛之脑后;胡山雕只能感叹,在爱情面前,基情算个屁啊!男女相爱才是人间正道,男男或女女都是异端。

    贵里安去而复还的时间之短让胡山雕感到诧异,以为贵里安已经安排让他搭船去渭城的事宜,正要问确切时间,却听贵里安说要带他去见未来老婆。胡山雕顿时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贵里安这光头壮汉立即翻脸不认人,威胁说,若是不随他见陈婉就不安排乘船之事。

    胡山雕暗怒却不能发作,他此时处于寨内,凭贵里安在寨中的地位以及实力,足够将他这个八梯玄修埋尸在此。但胡山雕也不是不能逃,在没有牵涉进事件或战斗状态,他可以直接下线回到银雾之上,问题是“时间”。

    在不能确定第七梯职业前,胡山雕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仍然需要呆在“支珢黑巾军”,万一“祭祀道士”的七梯职业是对的,那他此时耽搁太多时间,回到到珢山后无法自圆其谎。思量数息后,胡山雕无奈随贵里安前往陈家,贵里安顿时变脸,如狗般讨好胡山雕。

    “人生如戏啊!”胡山雕感到深深的羞愧,他的演技居然比不上一个npc,看来对演技的琢磨还是要多下苦功的。

    一看到陈婉,胡山雕心中就是一声卧槽,“麻的,这是没完没了了?”虽然只是在偷袭前见过陈烈,并且偷袭成功后,陈烈的头颅也爆掉,但胡山雕对陈烈却是印象深刻。也因此,在看到陈婉时,就立即从其轮廓中找到陈烈的影子,这是陈烈之女啊!

    但胡山雕不是明白是,陈烈是陈第街陈府的嫡长孙,他是因为登梯“悬空”而死,至少对外是这样宣布的,那么,陈婉为什么要叛逃当庶人?

    “莫非陈烈是野玄修?陈府弃车保帅?”

    胡山雕不动声色琢磨时,陈伯却是找了个借口让贵里安随他离开“厢廊园”,贵里安不舍得离开,只是陈伯的借口让他无法拒绝,只好一步一回头的消失。

    “你倒是胆大”,胡山雕先发制人的说道,这话较为含糊,即有指明陈婉是庶人,又有她是野玄之女的意思,如何解读是陈婉的事,胡山雕可根据陈婉的回答,探明陈婉为什么一定要见他。

    “彼此彼此”,陈婉的回答让胡山雕很意外,他很快明白陈婉是什么意思,他身上的巡境兵制服是有编号的。如果陈婉有一定的消息渠道,就能知道渭城“柱府司”发布的公告,也就知道哪些军服报废,但胡山雕不相信陈婉拥有这样的渠道。

    就算有这样的消息渠道,楚国每年报废的制服多不胜数,陈婉又如何能在茫茫号码中记住他所穿巡境兵制服的号码?但胡山雕的侥幸没有得逞,陈婉在胡山雕思量时取出一张纸,纸上绘着栩栩如生的军装,在军装袖口、后领、裤领等等地方,都明确显露一组编号“楚渭巡一一零一”。

    胡山雕倒不是疏忽这个漏洞,只是将编号锉掉反而比留着更危险,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报废制服编号的,至少,胡山雕从支珢峡谷穿过数十个渭堡时,就没有被楚兵发现。因此,陈婉会知道这么清楚,显然背后还隐藏着一些秘密。

    胡山雕本意是不想卷入任何事件的,就算此时兵服的漏洞被发现,胡山雕也没有丝毫的担心,他只是搞不清楚陈烈之女究竟要做什么。因此,胡山雕仍旧不动声色的端坐毯榻上,说“那又如何?”

    “贵里安说你急着去渭城”。

    “嘿,贵里安这狗头,卖队友卖的真爽利”,胡山雕在心中暗骂,面无表情的点头,不言语。

    发现胡山雕漏洞的不是陈婉,而是陈伯,但这个发现是陈伯在断崖底堵住贵里安的时候,陈伯在带贵里安回来后,就立即将这个情况报给陈婉。按照这一主一仆原来的推断,以为胡山雕是真的巡境兵,但不知一个巡境兵来山渔氏村寨做什么,所以,借贵里安为桥梁,请胡山雕入陈家。

    若是能在交谈过程中诈出胡山雕的来意,陈婉就能有所准备,却不想峰回路转,这居然是一个假巡境兵,或者说是前巡境兵。陈婉立即改变主意,想利用这个威胁胡山雕,目地则是想让胡山雕帮她在渭城做几件事情。

    “那个老家伙应该侠客等级蛮高的,再加上贵里安的话,杀他们估计不可能,但我能全身而退。问题是这个陈婉是不是玄修呢?照理说,她父亲陈烈是玄修,那她有大概率也是玄修的,而她一旦是玄修,打起来,哥必扑无疑”。

    胡山雕瞄了一眼左手大拇指的“圣脸指甲”,暗骂道“还以为是自含法术的圣人印记,没想到是非法聚会的凭信。麻的,找个时间把手指剁了,反正有的是能再生肢体的法术与物品”。

    剁肯定是剁不掉的,圣脸指甲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是胡山雕最强的防御线,虽然面积小了点,但在关键时候却是非常有用的。

    胡山雕从进来后就差不多一直沉默,陈婉心中惊讶,在她想来,自己抓住了胡山雕致命的把柄,那胡山雕就该没有抵抗的俯首称臣。可胡山雕的反应却是对这个把柄并不在乎,那他为什么不在乎?

    陈婉的眉头皱的更深,她心中再次涌起了恐惧,就象之前得知有巡境兵出现在寨时一样,但这次的恐惧更深。

    “他不在乎,是因为这个把柄的暴露是他预知的,那他来寨里是奔着我的?不不,他急着去渭城,不是奔着我来的,那他为什么急着去渭城?”

    在猜测胡山雕不是奔着自己来后,恐惧烟消云散,陈婉的大脑也变得更加清醒,她在各自沉默十数息后出声,“你是黑巾贼”。陈婉认为胡山雕身穿报废巡境兵制服,又不怕暴露,又急着去渭城,那极有可能是肩负重大任务的支珢黑巾贼。

    黑巾与渭城固然敌对,但也是根枝交错,毕竟,黑巾在支珢山经营了数十年,没有渭城内部明暗相助,黑巾不可能撑这么久。因此,胡山雕不怕假军服之事暴露,就是因为渭城有人帮着掩盖。

    胡山雕眉毛一挑,哟,这小妞好厉害,他就是因为说太多暴露也多而沉默,没想到不说话也能被这小妞瞧出端倪。胡山雕忍住揉太阳穴的冲动,他很清楚名称透露着阴谋气息的“何方神圣”非常费脑,稍有差池,就会暴露自己的一切。

    因此,就算不爱动脑子,胡山雕也要强迫自己多想多推演,但信息不对称让他此时无法想到太多,胡山雕索性就摊牌了,冷笑一声说,“陈第街”。

    陈婉的脸顿时苍白无比,恐惧再次袭遍全身,心中呐喊着“他真的冲我来的”,心神不宁之下,之前慎密的推演都烟消云散,身体一软,顺着毯塌瘫坐在地。

    “啧,聪明是聪明,可惜没混过世面,不经吓哟”,胡山雕心中乐呵呵的评价道,然后不紧不慢的抓了桌上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本想不理会杂事,你这小妞却是不懂事,步步相逼。”

    胡山雕说到这里就不说了,他现在也是搞不懂陈婉为什么一定要找自己,陈婉倒是透露了些口风,想以假巡境兵之事威胁,让他去渭城时做几件事情。但具体是什么事情,陈婉没有说出来,疑问是“陈婉为什么偏偏找他?找陈伯或是贵里安就不能办吗?”

    胡山雕认为不可能是巡境兵的身份让陈婉一定找他办事,陈婉能找到军服编号的漏洞,渭城自然也不缺这样的人,那究竟自己身上有什么会引起她的注意呢?胡山雕暗中将自己的物品回想一下,军服、虎蹲盾、药袋,没了啊!

    “你若是冲我等来,就不可能坐在这里,虽不知你如何识破,但你对我等而言并无威胁”,那个被胡山雕称为“老家伙”,实则是中年的“陈伯”悄无声息的出现,一边扶起心神失守的陈婉,一边冷冷的说道。

    陈婉泛散的眼神在陈伯一番话后顿时有焦聚,但仍然失声喊道“没错,就是这样”,喊后才发现自己失态,本无血色的脸顿时通红,坐于毯榻后低声说“陈伯,你为何不提醒?”

    “婉主,剑不磨则不利”。

    胡山雕摸了摸脸,“我对你等无威胁,你等对我也无威胁,不如就此相忘于九州,如何?”

    “你急需搭船前往渭城,我等需人相助,此事可合为利。”

    “我急是急,但并不一定就要搭山渔氏村寨的船啊!”

    “方圆十里,就只有本寨两艘福船可前往渭城。”

    胡山雕与陈伯,你一言,我一句的进行言语交锋,来往十数句后,胡山雕不想说了,浪费时间,他起身就往外走,贵里安那死光头居然挡住了出路。胡山雕再次感叹人生如戏,贵里安这死光头为了娶老婆也是蛮拼的。

第十九节 言语 下

    陈婉之所以叛逃楚国成为庶人,并非陈烈是野玄的原因,陈烈是在楚士司登记过的在册玄修,这种不供职于楚士司的玄修有好几种称呼,如“世家玄修、豪族玄修”等等,根据其背景而定。

    叛逃的真正原因是陈府内部权利倾轧,陈烈虽然是嫡长孙,但他专心玄修也就没有在后代方面多做努力,他只娶了一个老婆生了一个女儿。因此,陈烈一死,陈府各房就开始各种暗算,最终,陈婉挡住明暗箭,承诺成为庶人后才保得一命。

    胡山雕不信这番言论,若真是怕陈府后续的刺杀,何必怕巡境兵?巡境兵又不是楚士司,再说这里是支珢山境内又是山民村寨,巡境兵找死才敢来这里巡境,尽管这地方也是巡境司的辖区之一。

    战争有军队,祭祀有国宗,玄修犯事有楚士司,情报、刺杀有深海司,凶案血案有鹰爪司,走私有缉捕司,九州列国的制度相当完善,那么,巡境司的职责是什么?——维护地方治安。

    巡境司是万金油,哪里需要哪里流,很多时候发现情况,只要不是太特紧急,巡境司都不会“上场”,而是迅速通知相关部门,让这些部门自己来处理。若是巡境司代替处理,反而会若的相关部门不高兴,这是越权嘛!

    因此,胡山雕想了半炷香时间也想不出陈婉为什么怕巡境兵,就在他准备再次摊牌时,却是看到了陈伯。胡山雕心中一动,麻蛋,莫非不是巡境兵让陈婉怕,而是自己这个人让陈婉怕?那自己这个“人”为什么让陈婉怕?

    “暴露?”胡山雕觉得这是答案,陈婉怕暴露,那么,她怕暴露什么?胡山雕觉得自己抓住了脉络,“何方神圣”世界,玩家不怕死,却怕死在npc面前,从而暴露“真人”身份。npc同样也怕暴露,野人在城市里混怕被发现,外国间谍怕暴露,野玄怕暴露。

    “麻的,智商不在线活不过一集啊”,胡山雕感叹,同时也在烦恼。

    究竟陈伯是玩家还是陈婉?又或者堵在门口的死光头贵里安也是玩家?又或者三个人都特么是npc?

    陈婉若是玩家,必然是因为面容与npc陈烈相似才能成为其女的。陈伯若是玩家不可能一出生就在陈府,而是职业进度需求,那么什么玄径才需要当“仆”才能完成职业进度?贵里安是玩家的概率比较高,他的id决定了一出生必然是野人。

    胡山雕认为这三人中必有一人是玩家,他细细思量后觉得陈伯概率更高,陈婉未经世面很容易受到陈伯的支配,或许正是陈伯的某些话让陈婉对胡山雕产生惧怕。贵里安也有可能,若是贵里安现实中是个单身狗,那在游戏里娶老婆是可以“啪啪啪”,从而解决了单身狗的忧伤。

    银雾之上的存在,让胡山雕认为“游戏世界”不可能是70年后的天朝开发出来的,应该是天朝发现了这个异空间,然后对其进行研制与开发,最后开发成游戏,目地是什么则是猜不出来。

    若真是天朝开发的游戏,凭天朝对“黄赌毒”的严苛,不可能允许游戏里存在“啪啪啪”的设定。而游戏在这方面的设定是——开房,不开房就不能“啪啪”,也可以娶妻纳妾,野外各种“震”或是霸王硬上弓之类的,则是被系统所控制。

    胡山雕猜测“开房”是开发者们无法禁止的,开发者们无奈之下只好将之公诸于众,营造出是开发者们搞出来的设定。

    “啧,走神了”。

    胡山雕咂了咂嘴,目光从陈伯的脸上一掠而过,然后起身再次告辞,余光瞄到陈伯表情的愕然,陈婉也很意外。只有堵门的光头一脸不在乎,眼光却是毫无顾忌的盯着陈婉,那如饥似渴的表情,让胡山雕差点就确定丫是玩家。

    “就算你不需搭寨内福楼前往渭城,我等提供的财物也不低,为何你要拒绝?”陈婉不解的问道。

    “你们不坦诚”,胡山雕被死光头重新堵了回去,只好坐下来,说道。

    胡山雕需要知道陈烈死后的一系列故事,也就是陈婉为什么要离开渭城,并且为什么惧怕一个巡境兵。只有知道这些,胡山雕才能获得为什么自己老跟“陈烈”牵扯到一块。

    如果陈烈不是事关某些秘密的话,胡山雕杀他也就杀了,不可能总是遇到与陈烈有关之事。杀了陈烈之后,胡山雕遇到了柳尚鸣、许波、许迪、陈芜等人,而这些人或认识或素不相识,结果就因为陈烈之死,居然被胡山雕串在了一起。

    在有“圣”的世界里,这么多凑巧只能意味着背后有黑手在推动,胡山雕需要从陈婉这里得到情报,才能推算谁是幕后黑手。

    见陈伯与陈婉沉默,胡山雕敲了敲桌子,“如果你们继续不坦诚,那就淡不上合作,请让我离去”,说到这里,胡山雕将虎蹲盾抓在手里,明白告诉在场之人,他第三次若是仍不能离开,那就开战。

    胡山雕表明要开战的态度,陈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颇有动手之意,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紧握的双手缓缓张开,“你对陈烈之事似乎了解甚多,那你可知陈烈走什么路径?”

    陈烈的具体梯数,胡山雕不知道,只能推测是七梯或六梯,但从他“悬空”形成的法术失控来看,六梯的几率会高一些。陈烈的路径却是知道,走的是“陈江王”玄路,毕竟他是陈江王的后代嘛!

    当然,胡山雕是不会说出来的。

    “孙悟空”,陈伯一字一字的说道。

    “孙悟空?”胡山雕惊讶的复述道。

    道童、石猴、撑筏客、即是孙悟空的九、八、七,道童职业无需解释,石猴就真的需要成为猴子了,陈烈还能登梯,说明他度过了石猴职业。

    而撑筏客的职业进度则是需要撑着一条竹筏进行“州游”,也就是沿着霄州海岸绕上那么一圈,这个职业要求看似简单,实则暗藏凶险,一不小心就死了,毕竟,只是一条竹筏啊!

    陈烈当时在陈府内,说明他完成了第七梯撑阀客的职业进度,那么,他当时登的梯数就该是“六”,但六是什么职业,胡山雕不知道。登梯只能是完成职业进度后才能进行,这也意味着陈烈当时是六梯玄修。

    “那就不对了,我杀他杀的那么容易,陈烈当时最多就是八梯,若是六梯,就算失控,我也不可能具备秒杀他的实力。换个意思说,陈烈急于登梯,是当时身体有什么隐患不成?而他当时身体的隐患,就是我杀他之后不断与之纠缠的原因?”

第二十节 敌羞

    如果陈烈死后成为鬼魂跟着胡山雕,那胡山雕下线回到银雾之上后,银雾就会绞杀陈烈的鬼魂。因此,胡山雕排除是陈烈鬼魂作祟,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从陈烈那里得到的战利品,纯元晶已经卖掉了,就算有隐患也转嫁给买主。

    从陈烈身上获得三件装备,长袍、腰带及鞋子,获得三件饰品,手链、项链及玉佩,未还有一个钱袋,装备跟饰品都放在银雾之上,唯有钱袋悬挂在腰间。胡山雕顿时懂了,陈伯即能看到他巡境兵服的编号,也必然看到了钱袋,但陈伯没有认出这钱袋是陈烈的,推测有两个。

    一是陈伯跟陈烈并不熟,一是钱袋不是陈烈独有并且有特殊的含意;排除第一个的话,钱袋是陈府某个特殊团体才能执有的。若是这个推测成立,就可以解释陈婉为什么会怕,她怕不是巡境兵而是胡山雕的另一个身份。

    陈婉之前若是没有说谎,她成为庶人后,陈府放她一马,那陈婉就不该担心陈府的人。而她仍然怕,说明执有“钱袋”的这个团体并不是陈府的人,或者说并不完全听令于陈府,如此就不在誓言约束范围内,所以,陈婉才怕。

    “可以确定一件事,陈婉是npc,陈伯是玩家,一切都是陈伯在背后搞鬼,否则,陈婉别说知道军服编号,更不可能知道钱袋隐藏的秘密”,胡山雕做出决断,不管陈伯究竟要达成什么目地,他胡山雕都不奉陪。

    “咦?”

    胡山雕二话不说起身,执着虎蹲盾朝门的方向“撞”去,却不想撞了个空,光头壮汉贵里安居然不知何时离去了。胡山雕暗骂自己想事想得太入神,居然让贵里安这狗头潜藏起来,但他并没有任何犹豫,顺着“莽盾”战技形成的冲势,直接贯门而出。

    门是一串珠帘,随着胡山雕的贯穿,珠帘瞬间断碎,一颗颗或完整或碎裂的珠子弹跳,滚动的洒向四周。珠帘背后居然没有贵里安,胡山雕暗松一口气,凭贵里安57级侠客的实力,若是偷袭的话,胡山雕虽不会被秒却也存在被拖延的局面。

    没有贵里安的阻拦再加上陈婉与陈伯没有动静,胡山雕顺利离开了陈家,他也没有往前寨跑而是拐向了后寨。后寨的寨兵见过他与贵里安一起散步,此时也没有阻止,让胡山雕顺利离开了山渔氏村寨。

    走到那条岔路时,胡山雕停了停就朝断崖上跑,在崖顶处,果然看到蹲在崖边“吹风”的贵里安。

    “是你吧?”胡山雕提盾而立后说道。

    贵里安这死光头的表现实在让人猜不透,胡山雕认为在“何方神圣”世界里,越是不让人猜透,越是不让人看懂的,越特么是玩家。因此,他敢百分九十肯定,陈伯是玩家,贵里安也是玩家,两人在密谋,密谋的对象不是胡山雕,而是陈婉。

    推测到此步,胡山雕豁然开朗,认出他是假巡境兵,认出他腰间钱袋的不是陈伯,而是贵里安;接下来的蜀绸“下彩礼”,左厅会面,下彩礼被拒等等,都特么是演技。左厅会面,应该是就贵里安与陈伯商议计划的时间。

    从贵里安需要娶陈婉的举动来看,他与陈伯是不能通过强硬手段谋夺,但陈婉对陈伯固然信任,在婚姻大事上却是极有主意,再加上贵里安颜值太差,使得两人的合谋遇到了瓶颈。然后,胡山雕出现了,并且还是陈府某个秘密组织,而陈婉虽不知钱袋却知道这个组织。

    因此,陈伯利用这一点想让陈婉产生恐惧,而这种恐惧可以迅速化解,只要陈婉同意与贵里安结婚,所有的凶险就能度过。但这里又出差错了,陈婉自己想出避险方法,她想利用假巡境兵的漏洞,逼迫胡山雕去渭城通知某人来救她。

    胡山雕推测到这里就想笑,他估计贵里安跟陈伯当时肯定是郁闷的要死,但又不能强逼陈婉,只好把胡山雕请过来了,一番言语交锋后,胡山雕说出“陈第街”三个字。

    陈婉早就知道胡山雕是陈府秘密组织之人,她之所以吓瘫了,是以为胡山雕当时就要杀她,而不是胡山雕认为她以为秘密暴露而惊瘫。到了这个时候,陈伯跟贵里安就不得不出面了,否则,胡山雕再吓一吓,陈婉估计什么都说了。

    “借力打力反被力打脸,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贵里安从崖边走了回来,皮笑肉不笑的说“眼拙了啊!”然后又似乎不甘心的骂了一句,“你特么扮npc扮这么象做什么?”

    “怪我啰?”

    要说这两家伙对胡山雕没恶意,胡山雕只能是半信半疑,如果事情按两人谋划的进行,那胡山雕就能搭上顺风船前往渭城。如果中间出了某些差错而需要胡山雕的死来挽回,两人肯定毫不犹豫的干掉胡山雕,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胡山雕是玩家。

    相比胡山雕已经怀疑贵里安与陈伯其中一个或两个都是玩家时,陈伯与贵里安却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倒不是说他们太过粗心大意,而是胡山雕那低调的颜值很容易转移掉这种“怀疑”。

    胡山雕演技太好,贵里安是在此时才确定胡山雕是玩家,确定这一点对彼此来说收获是不同的。胡山雕确定了贵里安与陈伯是玩家,可就此脱身而去,而贵里安二人却要求着胡山雕。

    贵里安此次与陈伯瑞合作并不是为了“职业进度”,陈伯瑞却是,而陈婉的故事就要从她父亲陈烈死后说起来。豪族恩怨的剧情差不多一样的桥段,可以略过,在这场交锋中,陈婉一败涂地,以自贬为“庶人”而捡回一条命。

    潜伏在渭城陈第街陈府为仆的陈伯瑞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在陈婉孑然一身准备离开陈府时,自称是陈烈留在陈府内的暗棋,目地是以备后患。陈婉未经世面,被陈伯瑞三言两语说的感动连连,就带上了陈伯瑞。

    山渔氏村寨的居所并不是陈烈预留的,专心修炼的陈烈根本没有预留什么后手,这座宅屋是陈伯瑞的家产,而他与贵里安也自然早就认识。陈伯瑞的第八梯职业进度是“陈婉结婚”,什么样的玄径需要当媒婆?很容易想到的,月老玄径或是红娘玄径。

    陈伯瑞是男的走的是“月老”玄径,第九梯时的职业进度是成功撮合五对新人,而第八梯职业进度却是“陈婉结婚”。陈伯瑞百撕不得其姐,为什么自己的第八梯会如此有针对性,但不解归不解,进度还是要完成的。

    但在陈烈尚未死之前,陈伯瑞是无法接近陈婉的,而陈烈死的太快,陈伯瑞又措手不及,只能是匆匆忙忙的带无处可去的陈婉回到“山渔氏村寨”。为了早早完成进度,陈伯瑞只好找上贵里安,这两个玩家在各自出生在游戏里时,就识破了彼此。

    贵里安最初是不同意的,但后来又同意了,陈伯瑞想知道贵里安为何改变态度,就假装不愿意再撮合,如此就在村寨内营造出贵里安想娶陈婉,而陈婉一直拒绝的假相。贵里安并不知道陈伯瑞最初找他娶陈婉是为了什么,在陈伯瑞改变态度后,贵里安反而急了,就告诉了陈伯瑞内情。

    内情就是陈婉唯一从陈府带出来的那件“七彩波浪裳”,这件七彩波浪裳很有名堂,它是一件“法器”。贵里安拒绝透露他是如何得知的,但要想得到这件衣裳也不容易,因为陈婉一直穿着它,就算睡觉也没有脱下。

    受游戏设定限制,玩家无法强行“敌羞,吾去脱她衣”,那能脱她衣的时候只能是等她洗澡或是洞房花烛夜。陈婉不洗澡,不是她不爱干净,而是“七彩波浪裳”自有去污法效。

    游戏里并没有限制服装性别,这是女装大佬们的福音,当然,更主要是为了各种伪装,毕竟,这款游戏叫“何方神圣”,有时候,男人是女人,女人是男人。

    陈婉就是因为未经世面才对自己的婚姻有美好的憧憬,要想让她嫁给贵里安,就要打破她的憧憬。于是,胡山雕出现了,而他腰间的钱袋暗记以及报废军服,都让陈伯瑞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就让贵里安出面结交胡山雕,然后把胡山雕带进陈家。

    接下的事情就颇为峰回路转了,陈婉另起心思威胁胡山雕,胡山雕却不受威胁反而以言语刺激陈婉,连番变化让陈伯瑞与贵里安都是措手不及,最后,就是真正摊牌了。

    贵里安讲完故事就到了陈伯瑞出场,他已经撕掉了伪装,剑眉星目,高鼻梁,嘴唇微薄让他略显阴柔,但总体仍然是“帅”。陈伯瑞出场是要解开钱袋的疑问,要解释钱袋,就要从“陈江王”说起来。

    胡山雕知道陈第是属于陈江王的后代之一,他之前得到的情报是,陈烈走的是陈江王路径,因为威胁到另一位陈江王路径的上位者,被上位者下令刺杀。但贵里安与陈伯瑞却说陈烈是“孙悟空”路径,胡山雕就有些糊涂了。

第二十节 敌羞 下

    “明明是陈江王的后代却走孙悟空玄径,陈烈是陈江氏的叛徒,这也是为什么陈府没有谁替陈婉说话的原因。陈烈是嫡长孙,这个身份无法改变与动摇,但他死了,笼罩在陈江氏陈府的乌云就散去了,可陈烈为什么有完善的玄径不走,偏偏挑孙悟空这条陌生玄径去走?”

    面对陈伯瑞的反问,胡山雕晃了晃手中的钱袋。

    “没错,跟钱袋有关,这种钱袋材料在九州只有一个地方出现,那就是花果山。花果山在中州,此山内有一种特殊的凶兽名为水帘弥猴,全九州只有花果山独有。钱袋就是由水帘弥猴的毛缝制而成,花果山还在里面留下了暗记。”

    花果山是中州诸国国宗之一,其势力庞大,信仰众多,花果山尊奉的是“水帘圣人”,如同天庭、四时、太一都是圣人假名一样,水帘也是圣人之一。

    胡山雕听到这里就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跟陈烈牵扯不清了,陈烈放着陈江王玄径不走而走孙悟空玄径,那必然是“水帘圣人”或者说是“花果山”高层的布置。陈烈身上也因此有花果山留下的什么记号,胡山雕把陈烈宰了,花果山留在陈烈身上的印记就锁定了他。

    中州离霄州很远,霄州又是天庭、太一、四时的地盘,花果山想要派人来也是不容易的,会飞的来倒是有,可动静太大,只能是通过正常交通进入霄州,然后再追查。

    因此,胡山雕才能逍遥快活这么些天,但圣人印记本身就具备一种或多种法效,胡山雕没有发现,印记就不断发挥法效,使胡山雕不知不觉的牵扯进与陈烈有关的事件里。

    不管如何,总算是解开了心中一个疑团,胡山雕也是身上重担去了一层的轻松感,对于圣人,胡山雕并不惧怕,天道跟圣人联手都干不过银雾,他怕什么?显然,他此时还没有读取到自己登梯时,银雾被圣人之手杀得屁滚尿流,若非圣人发现了什么,他早就被圣人一掌拍成虚无了。

    陈伯瑞的故事讲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花果山与陈烈之间究竟存在什么联系,陈烈又为什么弃陈江王玄径而走孙悟空玄径,陈伯瑞也是不知道的。但他知道在陈府里隐藏着除陈烈之外,最少三个都携带水弥猴钱袋的人。

    他将这个秘密告诉陈婉,并讲了个谎,说他跟胡山雕进行一番交流,胡山雕提出一个要求,就是陈婉跟山民结婚,如此才能真正逃得一命。陈婉却没有按陈伯瑞的剧本走,她以假巡境兵威胁胡山雕,迫使陈伯瑞不得不出来撑场面,顺着陈婉的剧本走,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现在的情况是,胡山雕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陈伯瑞与贵里安却是需要胡山雕出来扮演陈府神秘客。也就是按陈伯瑞的剧本,以结婚为条件,让陈婉误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所以,谈钱的时候到了。

    派船送胡山雕抵达渭城,这是双方协商的前提没得商量,陈伯瑞与贵里安对此没有异议,但在“出场费”方面,两人都认为胡山雕开价太高。胡山雕认为自己的“出场费”必然是跟一件法器以及梯数八完成的价值,进行结合,所以,1万元晶一点也不高。

    但打死陈伯瑞跟贵里安都没有这么多钱的,两个人全部身家合起来也不过3000多元晶,这还是加上田地、不动产、装备、技能书等等。两人也不可能把全部身家拿出来,还过不过日子呢?双方就在崖顶,你来我往的砍价。

    胡山雕最后还是同意了,这出场费就是白捡来的,再说,他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若是时间充沛,胡山雕是真心想榨干这两个家伙的。

    陈婉果然是未经世面的小姑娘,被胡山雕,陈伯瑞两人一唱一合后,泪眼汪汪的同意嫁给贵里安。由于胡山雕急着离开,贵里安也很急,陈伯瑞同样急,婚礼就办得非常仓促,贵里安入洞房更是火急火燎。

    陈伯瑞跟胡山雕非常默契的一起听墙根,陈婉的“啊”,让两个露出猥琐的笑容,然后就是“嘭嘭嘭”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后,骂道“禽兽”。

    神清气爽的贵里安在三炷香后出现,手里拿着一条七种颜色呈波浪形状的“长裳”,陈伯瑞也在双方完成洞房后听到提示,接下来就是两人支付胡山雕“出场费”的时候。由于“黄天在上”誓言发过,两人没有丝毫要挑战黄天后土圣人的意思,很爽利的支付了1000元晶以及物品、技能书等等费用。

    列国历618年冬旬初,胡山雕在攻打渭堡后失踪的第七个时辰,他终于踏上了“渭港”,巡境兵服装早就脱了,此时穿的是渭城比较流行的“半月蓝袍”。也不知哪里吹来的潮流影响了渭城,渭城男子最近都喜欢穿绣满“半月”图案,蓝色的束腰长袍。

    胡山雕没有再去鼎湖桥,“火云会”聚会刚结束没几天,不会这么早再开的,而从面店老板许迪那里,胡山雕还弄到“四凶会、二郎神会、天王会、五岳会及三山会”等等,在渭城的诸多野玄组织参加方法。

    查了查日志,发现“三山会”的聚会举办就在今天的“子夜”,胡山雕“呵”了一口气在双手再跺了跺脚,渭城虽然不下雪却也是温度较低的。特别是渭港,海风携带着咸味扑卷而来,那酸爽也只有亲临者才能体会。

    雇了辆马车前往渭城,胡山雕坐在暖和的车厢内琢磨自己的计划,他不担心受到盘查,尽管在巡境司的记录里他是逃兵。在加入巡境司时,胡山雕名字没变,户籍牌却是伪造的,叫胡山雕的或许不多但也不会唯一,再加上他低调的颜值,就算有画像也认不出来。

    何况,画像也不可能存在,谁会记得住他的面貌?

    马车安安稳稳的驶入渭城东门,城卫司负责城门,大冷天的也没有谁来盘查,奸细、探子之类的自有深海司负责。因此,马车没有停留的穿过长长的门洞进入喧闹的街市,胡山雕在“曲桥”附近下了车。

    站在“曲桥”上往南望依稀可看到“陈第街”,胡山雕颇为感叹,谁晓得一次没有准备的偷袭,居然会引出这么多的后续,实在不符合他不想被关注,不想牵扯进事件的作派。

第二十一节 优伶

    过了曲桥就进入渭城南的区域,三山会的联络点是一家医馆,医馆即担负救死扶伤功能也有售药,熬药等业务。三山会做为明面掩护的“三山医馆”面积颇大,迈入低矮门槛就是“天井”,天井内摆放着数个筐梯,受天气影响,筐梯内没有草药。

    天井两侧置放着十数张躺椅及长凳,待诊的病患在此处歇息,穿过天井则进入问诊厅,厅内置放着十数张桌椅,靠背椅上坐着身穿黑袍的华医。每位华医的桌面上都摆放着一个长形木牌,写着编号及华医之姓,胡山雕径直走到靠厅左角落的“零三三”号处。

    将早就写好的字条装成“病历”递了过去,零三三号华医姓洛,简称洛医师;洛医师先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眼神一凝,将纸条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胡山雕听得清,周围的人听得含糊。

    “左一右三上一下二”。

    胡山雕赶紧在心里默念几遍,然后拿下着药方去抓药,在等药抓好期间,胡山雕装着打量医馆,以洛医师为基准,将左一、右三、上一、下二共四名医师的“姓”记住。等抓好药后,胡山雕没有耽搁,离开了“三山医馆”。

    待离医馆较远距离后,胡山雕将左一医师的“尤”姓,右三医师的“林”姓,上一医的“吴姓”及下二医师的“于”姓,组合为“尤林吴于”。渭城七街里有一条优伶街,尤林就是指这个。

    走进“优伶街”寻找一家与“吴于”谐音的地方,优、伶、妓是三种不同的工作,但三者也有共同点。

    优伶街不是红灯区,此街散布着大量相声、曲艺、舞楼等等娱乐场所,赌场也参杂在其中,不分早晚,此街是仅次于“烛柳街”的渭城繁华地带。烛柳街有“问柳街”的别称,从这别称就能知道它具体的特色。

    在优伶街中段左的位置有一幢五层高占地面积颇大的“舞楼”,名为“舞鱼楼”,胡山雕为避免走错,花了些时间将整条优伶街走了个来回。优伶街约三里(1800米)长,宽五丈(20米),街中线划出约两丈宽的“马亭”(停车场),行于街是听不到乐鼓唱腔,各楼的隔音效果显然都不错。

    确定没有与“吴于”相同音的舞楼后,胡山雕走进了“舞鱼楼”,舞字即代表此楼的主营业务。九州的乐器极其丰富,琴瑟鼓萧等等,乐器及曲调与现代音乐相同,但在表演方式上属于古风,所以,类似重金属、电音等等是听不到的。

    唱优、舞伶等等大多都有侠客等级,这使得她们身姿更加柔软,唱腔多变,音域广阔,表演上也就更加精彩。“舞于楼”敞开六扇大门,这种布局有个别称叫“六门迎宾”,迈过不高也不低的门槛就是迎宾堂,绕过正对大门的宽大屏风就进入正堂。

    正堂略显冷清,但不是生意差,而是所有客人都在二至五的厢楼内娱乐,正堂多是仆役、家丁等待正“嗨”的主人。正堂左右共计十个“索厢”,索厢类似于电梯,厢内站着颜值与身段都不差的迎宾婢,宾婢不是优伶,只负责将客人送往要去的楼层。

    索厢以“菊梅兰柳”等等为名,与层楼厢号对应,站于正堂抬头是看不到上方,宽厚的天花板遮蔽了所有窥视目光。胡山雕提着药包没站多久,就有一名宾婢上前,她较为隐蔽的扫了一眼药包,然后笑容盈人的说“贵客所患之病与婢的母亲相同”。

    胡山雕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点了点头后就随这位宾婢往“菊”字索厢行去。拉开闸栏进了索厢,里面的装饰与电梯非常相似,宾婢取下悬挂于索厢墙上的一个“筒”,说道“菊三”。

    话音未落定,胡山雕就感到脚底一震,轻微的震动一直持续到将近三十息后才停止,宾婢打开闸栏前方带路,胡山雕紧随其后。颇长的廊道非常寂静,偶尔有厢房开启,才能听到喧嚣,一直走到长廊末段的一处,宾婢才以特定的敲击声叩响房门。

    门开,门后并无开门之人,宾婢侧身一让,胡山雕犹豫一下后走了进去,厢房内灯光明亮,零零散散坐着十数个人。相比“火云会”,三山会并没有太过伪装,所有人都露着面容,至于是不是真的,可想而知,胡山雕对自己的颜值之低调非常自信,他同样无所谓。

    参加过火云会的聚会,胡山雕觉得“三山会”不是很靠谱,他暗中更加警惕,三山会的历史很短,只有不到十年,而火云会最少也有百年的历史。因此,胡山雕担心这是“楚士司”的外围组织,专门用来钓鱼的。

    陆陆续续又进来了些人,在胡山雕抵达一个时辰后,散坐于厢房左上角落里的人站了起来,此人柳眉红唇丹凤眼,虽穿男装却并不掩饰她傲然的挺拔。男装女子拍了拍手引起所有人注意后,走到厢房中间的宽大圆桌前,不知点了圆桌的哪个位置,圆桌就缓缓上升。

    圆桌没有桌椅仅在中间有条圆柱托举,而桌面上升时,桌柱也在上升,升到与天花板相触后停止,入口就是桌柱底的三尺窟窿。三尺的宽高只能让人折腰方能进去,所有参会者依次进入后,桌面与桌柱就缓缓下沉,恢复如初。

    折腰入桌柱以较为难受的姿势前行十来步后,则进入一个宽大的封闭空间,坐过“索厢”的话就知道这也是索厢,只是容量非常大,进来二十几个人也不显提拥挤。脚底能够感觉到持续微弱震荡,震荡消失后,厢门并没有开,索厢也没有停止移动,只是并非下坠而是平移。

    “轨道?”胡山雕在心中猜测着,这让他对“三山会”的不靠谱减弱了不少,要想在地下建设轨道,就要在优伶街建设时着手。如同火云会通过“鼎湖桥”建造时,先一步铺设机关在内。

    以呼吸计算着时间,大约370息左右,索厢停止移动,男装女子开了闸栏当先走出,厢内参会者就近先走,即无谦让也无争先恐后。胡山雕位置靠后就等着,他觉得这些人当中应该超过八成不是第一次参加,另外两成疑似第一次参加,之从他们略显不自在的表情可以判断出来。

    相比“火云会”稍显神秘气氛的聚会,三山会似乎把聚会办成了“活动”,没有阴暗的环境,没有藏头缩尾的举办方。出了索厢就是灯火辉煌的舞厅,舞台共有三座,以“小三才”方式摆放,即前中后。

    天地人即是三才,天为贵,地为辅,人为辎,最前的舞台就是主台,其余的则是配乐、伴舞等等。参会者的座位面对“天才”字舞台,座椅高低不一,却可让所有参会者都能清晰看到舞台。

    胡山雕发现参加聚会的并不仅仅是与自己同来的二十七人,从不同方向涌入与他这边相仿数量的人,合计将近一百五十余人左右。胡山雕暗暗咋舌,火云会跟三山会相比就太小家子气了,不说茶水糕点之类的,单是会所场地,三山会就甩火云会好几条街。

    不过,胡山雕更喜火云会那样的气氛,那样气氛更让他有种“何方神圣”的玄妙感,而三山会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这很不好。即来之则安之,胡山雕见位置是可以随便坐的,就近拉了张靠椅坐下来,他屁股刚粘椅就有香气扑鼻而来。

    一个来客就有一个宾婢侍候,胡山雕不自觉的按了按腰间的钱袋,这个钱袋自然是普通钱袋,暗藏“花果山”印记的钱袋被他放到“银雾之上”了。按钱袋的动作表明,胡山雕在担心三山会举办聚会的财力消耗,将会转嫁到他们这些聚会者身上,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茶点上齐后,专门侍候胡山雕的宾婢就递上5寸宽的三页曲目本,胡山雕第一次参加还不了解三山会的流程,顺手接过来翻开,一声卧槽。

    曲名、舞目、优伶的首字有蹊跷,通过组合就可将自己的需求递送出去,比如,胡山雕想得到“太上老君”的玄录,他就可以在三页曲目本里找到相关的曲名、舞目、优伶。

    宾婢会将客人指定的曲、舞、伶上报,报幕者就会大声的喊道“某位客人点太一宫曲、上野之舞,君录伶人起舞”。若是懂得如何点“曲目”,那自然也听得懂报幕者所说之话的暗藏内容。

    此时若是有人刚好有“太上老君”玄录的话,他就会采取优伶场上常见的“争舞”,即是此人也看中了“君录伶人”,通过宾婢进行提高价格方式“抢夺”。而他的报价,就是太上老君玄录的价格,胡山雕若是想压价,就要请对方喝茶,以茶水在水杯中的位置进行隐晦的报价。

    “麻烦”,胡山雕弄懂三山会的流程后,嘀咕道。

    在胡山雕看来,聚会报价根本不需要如此隐晦,这太为难聚会者了,反而应该在保障聚会者安全上多下工夫,而三山会则是反着来。只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说了算,胡山雕也无奈,只能生疏的进行着自己的需求。

    由于他已经拥有几本太上老君的玄录,重复获得没什么必要,但陆陆续续仍然是得到十一本太上老君玄录。三山会的聚会人数超过火云会好几倍,显然大部分更喜欢三山会的这种聚会方式,人数多意味着渠道宽广,这也是胡山雕剔除重复玄录后仍然能收到十一本的原因。

    虽然无法确定“祭祀道士”就是自己第七梯职业,胡山雕在支付2700元晶获得十一本玄录后,继续“点”曲舞伶,将自己所想要的“九尾狐狐尾一条、共工手臂、楚江珠一颗、龙鲤须一根”,报了出去。

    楚江珠与龙鲤须有人出售,合计3000元晶,九尾狐与共工手臂则无人有,但三山会通过宾婢告诉胡山雕,这两个材料,三山会都有。不过,三山会要跟胡山雕面谈,胡山雕在完成相关交易后,起身随侍候自己的宾婢从会场左侧通道离去。

    与胡山雕会面的勉强算个熟人,就是那个柳眉红唇丹凤眼的男装女子,她待胡山雕坐于其对面后就直入正题,“上人所需,我会有,但上人要做一件事情”,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钱财颇丰”。

    胡山雕暗骂土豪真讨厌,“钱财颇丰,人才稀缺吗?”胡山雕不爽的刺了一句,没想到对方居然点头。

    “专注于钱财,人才就难免稀缺”。

    胡山雕无语,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啊!有钱还怕没人?时间关系,胡山雕也就不想跟对方扯皮,问“要做什么事?”

    “情报。”

    “情报?”胡山雕想挠头,他还以为是想让他去做什么任务。

第二十一节 优伶 下

    胡山雕不得不怀疑三山会是否识破自己,因为三山会想知道的情报居然是“陈烈之死”的内幕。同时,胡山雕也在吐槽,老子这是跟陈烈纠缠不清了啊!怎么走到哪里,丫都阴魂不散的,莫非不是在钱袋的原因,而是自己是真正“凶手”的原因。

    杀死某个玄修而被暗中“种下”印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平常了,胡山雕战斗经验虽然丰富,但没有踏入玄径前是在城外活动并且主要跟侠客打斗,对付玄修的经验却是相当浅薄的。

    “陈烈是登梯悬空而死的”,胡山雕回答道。

    男装女子脸上明显有失望的表情,但她并没有驱客,而是在收敛失望后一脸认真的说,“上人第一次参会难免有戒心,但上人若是稍稍打听,就知我三山会声誉如何。”

    胡山雕衡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就算透露“圣人门徒”也不会牵连自己,但“圣人门徒”这个情报不算秘密吧?毕竟,楚士司及深海司都有不少人知道,那三山会打听陈烈之死的情况是哪一方面?

    “据说,楚士司出动地支亥一法宝探测陈烈死因”,胡山雕说的很慢,主要观察男装女子的表情,发现自己说到“地支亥一”时,男装女子明显露出关注表情,他就停了下来。

    男装女子先是一愣又恼怒再露出明了,胡山雕暗赞,这特么是戏精啊!表情如此多变并且还非常自然,演技起码甩自己好几条街,那自己想通过表情来观察她就是错的。或许,男装女子就是故意让表情外显,以此误导他人,以为她是个不擅隐藏心情之人。

    不过,胡山雕也是错有错招,他这说到一半就停下,让男装女子以为他是想“先验货”。于是,男装女子拍了拍手,随后就有人捧着一长一短两个盒子时来,长盒内放着共工臂膀,短的盒内放着“狐狸尾巴”。

    “奇怪,三山会居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看来三山会跟楚士司没有什么关系,否则,就必然知道这些情报的,也跟深海司没有关系。又或者说,三山会的触角尚未伸进渭城各司内。”胡山雕一边以眼光判断材料的真实,一边在心中想着。

    货是不是真的,胡山雕由于缺乏相关法术无法判断,但他也想着自己这个情况并不算太秘密,就算拿到赝品也没关系。于是,胡山雕先将两个盒子收拢到自己身前,男装女子眼角跳了跳却没有阻止,胡山雕就淡定了,东西在手,只要有危险就立即下线。

    “却不料,地支亥一法宝在探测后却崩坏,原因是陈烈之死与圣人门徒有关”。胡山雕说到这里就闭嘴,不是在拿捏而是没有什么可说了,他说的时候仍然在观察男装女子,所以,在发现男装女子听到“圣人门徒”四字时,特别激动。

    “她这么激动做什么?”胡山雕不解。

    三山不是指哪三座山,而是指“山神、山母、山公”三个玄径,山神与山母即是男与女之分,山公则就是通常所说的“土地公”。因此,胡山雕判断男装女子是走“山公”玄径,要不,她干嘛非要男装打扮却不掩饰性别?肯定是职业需求的。

    没有谁比胡山雕更清楚所谓“圣人门徒”是子虚乌有的事,地支亥一法宝之所崩坏则是因为它档次太低却妄图穿透“银雾”。连天道跟圣人联手都打不散银雾,法宝就算是天地凝炼而成,也比不上两者的。

    但正是这个原因,才让楚士司有“圣人门徒”的推断,毕竟,法宝只有法宝能对付外,就是圣人可破之了。

    “她究竟从圣人门徒联想到了什么?”抱着两个盒子,胡山雕疑惑不解的离开,然后在宾婢带领下穿过一条长廊后出现在一条巷子内。回头,后面是坚硬的石墙,用力捶了捶,确实是墙,“这是什么法术”?胡山又不解了。

    疑惑、迷茫,是玩“何方神圣”这款游戏时常出现的情绪,若是不能及时调整,那就达到游戏隐藏的目标之一,即“何方神圣”,相当于“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从哪里来?”

    下线看玄录。

    玄录基本上是以“篇章”方式存在,记录在玄纸上,以元力进行燃烧后将“雾”吸入从而直接获得资料。想要将玄录记下来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靠记忆,一种是用玄纸再消耗元力进行笔记,但玩家却有外挂,以“智慧”属性的高低,决定在“日志”内的简要数字。

    智慧若是很高就有可能全篇都记载在“日志”上,而30点智慧的胡山雕则只有30个字的简要记录。好在30个字连蒙带猜再加记忆的话,还是大概能记个全的,但最好还是在刚刚消化阶段,及时的寻找自己所要的答案。

    己有七篇:道童、踏雪、炼丹、寻物、闭玄、辨法、随军

    现有十一篇:建观、逍遥、入世、贬谪、路遇、呈奏、遗失、存惑、炉鼎、祀从、云水。

    玄录是玄径变迁的记载,但又没有时间也没有顺序,前后之间也不存在连贯性;因此,阅读玄录是很烧脑的,稍不小心就有可能给自己“心玄”一击。胡山雕先挑“祀从”阅读,他以为这篇会有“祭祀道长”的相关,却没想到仅仅记录如何成为“武祀从”。

    但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至少知道“武祀从”是“玄武元帅”的八梯职业,玄径中有“元帅”的都被称为“伪帝径”,也就是有机会转为“五帝”的。天蓬元帅、天猷元帅、翊林元帅等等玄径都是“帝径”的威胁。

    不具体抄玄录的话,用普通的纸也是可以的,比如将“武祀从”的药梯配方、临职进度抄下来就不会出现“纸”自燃的情况。收拾心情,胡山雕继续阅读其余的篇章,随着一张张率纸被元力燃烧,胡山雕坐在银笔峰悬崖边也越是急燥。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第二十二节 东楼

    太上老君篇章之贬谪:祭祀道长之职为帝不喜,帝遂贬,吾等哀泣数日,帝怒,斥曰,卑道言忌,私胜少功,出。帝斥吾等出,吾等相携如犬鼠,天寒地冻,悲悲凄凄,圣苍啊!吾径何方?……。

    “尼玛”,胡山雕悲喜交加,喜的是终于找到祭祀道长的相关字眼,但“为帝不喜”说明这官职曾经是太上老君的低职,后来却是被当时大帝所贬谪也就是取消,然后?特么的,看不懂了,赶紧取出“三朝五千年字典”,一字一字的查,略懂。

    大意就是,夏启王朝时期,一群尚未达到“太上老君”巅峰官位的道长们,因为以职谋私而被大帝所贬。由从此处可知,祭祀道长是个油水很足的官位,大帝认为这个官位容易出蛀虫,就把它给“取消”了。

    卑道言忌就是指由于地位下降而使得话语权削弱,私胜少功就是谋私利而忘官之本职,太上老君的先驱们以为还在“帝心”就想哀求,大帝就更怒了,出就相当于“滚”。于是,先驱们如同狗般悲伤的离开,因为迷茫而进行祭祀问“老天”,他们要去哪里。

    之所以不问“圣人”,是因为当时那年代,圣人虽不能说多如狗,却因为太接地气而不被尊奉。圣苍则是“圣人显迹”时代“天道”的别称,那时候的“天道”非常牛逼,不象之前在银雾里被“圣人之手”打得连脸都肿了,只是天道有脸吗?

    也不晓得是“圣苍”真的回应,还是当时天寒地冻的环境形成的“自然景象”,反正,这群太上老君玄径的先驱们看到了“光”,他们就懂了,欢天喜地的去抓猴子。没错,这群作死的货居然抓猴子去了,抓猴子不是为了上街表演,而是酿酒。

    太上老君第七梯不是“祭祀道长”,而是“祭酒道长”。

    “麻的,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居然脑补出要酿酒?还酿的是猴儿酒”,胡山雕破口大骂。骂归骂,胡山雕也要进行脑补,他脑补不出天寒地冻环境下究竟出现了什么,只能脑补“大帝”喜欢喝酒,而猴儿酒在当时估计有什么奇效,所以,道长们就去酿酒。

    酿酒肯定重获“大帝”宠爱,否则,也不存在最高官职的“太上老君”,更不可能演化为三千“玄径”之一。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转换“职业”,别外,支珢山还要不要回?但这需要转职成功,获得临职进度要求后才能知道。胡山雕估计自己还是要回的,猴子肯定不是野兽也不是凶兽,那必然是战兽或者直接就是与“猴”相关的玄修。

    杀玄修太费事,战兽在渭城区域只有支珢山与碧宫峰才有。

    太上老君不是“圣人”假名,也不存在“道圣”更没有道教,道长是对精通“祭祀”的一类人称呼,还有庙祝、巫士、僧侣等等都是这类人的称呼。

    天庭圣人是如何成圣的无人知晓,但现今列国九州只要是身穿“云雾宫殿”青袍的就一定是“道长”,天庭圣人也因此有“道长之圣”的别称。而太上老君第九梯的“道童”在最早就是“道长”,缘何演变如何今的道童,胡山雕也不知道。

    胡山雕上线后直奔渭城西“归鸟街”一一六一号,遇困难,找老板,这是胡山雕的第一反应。转职的事情,胡山雕毫无头绪,只能找自家老板,让他松一口气的是,时隔十七天后,老板终于在这处据点留下了“信纸”。

    “胡山雕,快来救老娘”。

    老板只有在气急败坏的时候才会自称“老娘”,而她平时是属于“话少人狠”的性格,胡山雕看了看信纸的时间,一天前留下的。要救人自然需要知道来龙去脉及地点,信纸上都有简略的信息,老板明羽嫣然被“岳东楼”囚禁了。

    岳东楼是谁?在巡境司呆过几天又是鹰爪司走狗的胡山雕恰巧知道,岳东楼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是他爹“岳山”。渭城有两支大军,陆军楚渭,水军东楚,而岳山是楚渭军“四军府”之一。

    楚国是“柱国开府”制,一柱四府,一府2500人,一柱合计10000人;别看2500人好象很少,把支珢山打成狗的就只有一个府营五百人。军府即是“柱府将军”,顶头上司是“柱国将军”,往上则是柱国上将军,柱国大将军,柱府将军的级别很高了。

    优伶街。

    胡山雕一直不知道明羽嫣然的“玄径”名称,但站在这条街后,范围就有所缩小了。也不知官方是不是对“舞女”有什么误解,就跟很多玄径第九梯都是道童一样,大多女性玄径的九梯都是“舞伶”。

    当然,也有一些玄径并没有性别,物种的限制。

    明羽嫣然受困之地就是胡山雕所站的“幽舞楼”,楼内布局与之前的“舞鱼楼”相似,但面积与装饰却是强过后者。舞鱼楼显然是三山会明面产业之一,幽舞楼明面上属于一个叫“千氏曾记”的商号,相比隆昌记的财力要逊色不少,主营范围是“饮食”。

    照胡山雕推测,明羽嫣然的职业若是“舞伶”的话,那剧情就该是她长得太漂亮,岳东楼一眼看中了她,就想跟她共赴巫山。明羽嫣然自然不同意,岳东楼受系统影响而无法强上,只能采取软磨硬泡的方式,所以,明羽嫣然被“软禁”。

    按明羽嫣然的脾气,若非临职进度到了关键时候,她是不会甘心被软禁的。推测到这里,胡山雕就不解了,明羽嫣然明显不想以“武力”方式脱困,要救的话就必然是即能保住明羽嫣然在“幽舞楼”的工作,又没有岳东楼纠缠的隐患,那怎么救?

    “杀了岳东楼?”胡山雕随宾婢上“索厢”时琢磨着,待坐入舞厢后,他问宾婢“羽伶可否?”宾婢显然还不知道羽伶受困,轻笑的应是,然后离厢,舞楼也不会让客人干坐着等优伶,自有舞婢率队在舞厢内起舞进行热场。

    让胡山雕没有想到的是,明羽嫣然居然还能出来“接客”,受以前习惯影响,胡山雕“突”的站起来准备迎接老板,回过神来后干笑两声,用10元晶就把舞婢们打发走,舞厢内就留下他跟老板。

    明羽嫣然仍然蒙着脸,这就让胡山雕不是很明白岳东楼怎么会看上老板,莫非岳公子喜欢“面罩”式愉悦?胡山雕正要说话时,看到明羽嫣然做出的隐蔽暗号,他赶紧进入演戏模式,说着这种场面应有的话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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