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7章 下跪成自然
“燕七,你这是什么态度?”
蒋东渠挺直了身子,趾高气扬,站在燕七面前,颐指气使:“你刚刚进入工部,什么都不会,一切都是从头学起,除了有了一些小聪明,弄一些花招,业务根本不过硬,如何能够胜任工部侍郎的工作?”
“我说你几句,你还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你的态度能不能端正一些?吊儿郎当的,成什么样子?”
燕七歪着头,似笑非笑,看着蒋东渠:“哎呀,还没当上工部尚书呢,就开始对我发号施令了呀。行啊,这官威不错,像极了工部尚书。”
蒋东渠脸色煞红:“燕七,你这是诛心……诛心之言,我不过是让你学习业务,你竟然……竟然给我扣大帽子,好生歹毒。杨丞相,您快来管管燕七,他太不像话了。”
杨克看燕七更加不顺眼,眼睛毒蛇一般盯向他。
“燕侍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蒋侍郎说的没错,你既然对于业务不甚精通,就该虚心学习,好好补课,而不是把蒋侍郎对你的一片好心当成歹意。好歹你也是工部侍郎,怎么心胸如此狭窄?与蒋东渠相比,你这格局,还需要开阔呀。”
燕七哈哈大笑。
笑的狂妄!
杨克被燕七笑的很没面子,脸色铁青:“你什么意思?竟然敢嘲笑本相?好大的胆子。”
燕七笑够了,摇摇头:“我怎么敢嘲笑杨丞相呢?别说杨丞相,就算是蒋侍郎,也是未来的工部尚书,我拍马屁还来不及,怎么敢嘲讽你们?”
杨克咬着牙:“那你还笑!”
燕七针锋相对:“我笑你们说的对呀,笑着为你们点赞,不笑,难道我还要哭吗?”
蒋东渠语气生硬:“既然你知道自己业务生疏,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快去熟练业务,补习功课。”
燕七道:“熟练业务是要的,补习功课也是必须的,只是,皇上和八贤王现在要我加入审案小组,重点突击夏明一案。我是该听杨丞相和蒋侍郎的话呢,还是该听皇上和八贤王的话?”
“仔细想来,杨丞相毕竟是丞相,官多大啊,官威多重呀,蒋侍郎又是未来的工部尚书,县官不如现管,万一给我个小鞋穿,连八贤王都
没办法帮我。”
“算来算去,还是杨丞相和蒋侍郎更厉害。算了,我还是乖乖的去补习功课吧,至于审理夏明一案?呵呵,边去吧。”
此言一出,八贤王无比没面子。
眼中冒火,盯着杨克和蒋东渠,一言不发。
群臣也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惹祸上身。
杨克这个尴尬呀。
“哎,这个……贤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燕七应该是曲解了我的真正想法……”
燕七的确是曲解了杨克的话。
但是,杨克明知道燕七曲解了他的话,却没办法解释清楚。
像是画眉,越描越黑。
蒋东渠责被八贤王犀利的眼神给吓懵比了。
他哪有杨克的地位啊。
噗通!
这厮又给八贤王跪下了:“贤王,我刚才说错了话。现在非常时期,燕七不应该去熟练业务,而是应该追随贤王的脚步,将夏明一案审理清楚,给太子一个交代。”
八贤王真是要被蒋东渠给气冒烟了。
这家伙就是不开眼。
若非这一次审理夏明,蒋东渠是至关重要的人,八贤王都恨不得一脚踢死蒋东渠。
“哼。”
八贤王哼了一声,扭过便走。
只留下蒋东渠孤零零跪在那里,说不出的憋屈。
……
群臣都在看热闹,没一人上前搀扶他。
燕七这厮凑过来。
“蒋侍郎,这么跪着,膝盖不疼吗?我给你拿了个垫子,你跪在垫子上,就没那么疼了。”
众人轰然大笑。
蒋东渠面色尴尬,好不难过。
燕七太气人了。
哪有这么奚落人呢。
蒋东渠膝盖很痛,慢慢的起身。
燕七突然一指:“哎呀,贤王怎么回来了?”
蒋东渠吓懵了。
噗通!
身子重重跪了下去。
膝盖痛的一b。
蒋东渠痛的直咬牙,不敢抬头,磕头如捣蒜:“贤王,我刚才是膝盖酸了,不是我对您不尊重,我跪着呢,您不让我起,我不敢起
。”
群臣大笑。
尤其是安四海这老家伙,笑的前仰后合。
杨克气坏了,冲过来,冲着蒋东渠屁股后就是一脚:“贤王早都走了,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啊?贤王没回来?”
蒋东渠跺跺脚:“燕七,你……你竟然骗我?你太坏了。”
燕七揉了揉眼睛:“咦?贤王真的没回来呀,不好意思,刚才我是看花了眼。”
蒋东渠气的不行:“看花了眼?你骗谁呢。”
燕七冷笑:“我就看花了眼,能怎么地?眼睛是我的,我愿意看花眼,就看花眼,关于何事?腿长在你身上了,你愿意跪着跪着,还能怨得着我?”
众人七嘴八舌。
“燕七这话没毛病。”
“是啊,人家又没按着蒋东渠的腿,让他跪下。”
“蒋东渠明明自己怕死了贤王,却赖到燕七头上,好没出息。”
……
蒋东渠气的不行。
若非知道自己不是燕七的对手,真恨不得冲上去,给燕七两拳。
杨克对蒋东渠很是失望。
这厮,烂泥坝扶不上墙。
杨克挥挥手:“好了,都散了,各位大人,不要看热闹了,速速散去。蒋东渠、魏顺,高林翔,还不快去研究夏明一案?”
“是!”蒋东渠三人答应下来,一起往刑部出发。
燕七却笑着跟上来。
蒋东渠吓坏了:“快走,快走。”’
三人一路小跑,终于赶到了刑部。
蒋东渠三人冲进了刑部大门。
“关门!”蒋东渠大叫。
魏顺和高林翔一起关门。
砰!
燕七一脚飞出,踹开了大门。
魏顺和高林翔都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厮,怎么阴魂不散的跟着我,给我闪开呀。
蒋东渠急了:“燕七,你跟着我干什么?这是刑部,你也敢闹事?信不信我报官,让刑部尚书齐英把你给抓起来?齐尚书,齐尚书,快出来啊,燕七这厮在刑部闹事。”
第1458章 乖乖听指挥
蒋东渠这么一闹,呼啦啦,来了一帮人。
刑部尚书齐英急匆匆赶过来。
听着蒋东渠嗷嗷大叫,看着魏顺和高林翔四仰八叉躺在门口的台阶上,很是生气。
这是刑部衙门,可不是你们家的热炕头。
怎么这么自由散漫呢。
齐英沉着脸:“蒋侍郎,刑部乃是庄严重地,你喊什么?实在有失体统。还有魏大人,高大人,你们身为巡抚,竟然四仰八叉躺在台阶上。这是要天当被,地当床,在刑部美滋滋的睡一觉吗?”
魏顺和高林翔脸色发红,连滚带爬的站起来。
刚才,不是他们不站起来,而是被燕七一脚揣在门上,将他们震出去,摔得很了,痛彻难忍,一时间爬不起来。
若非齐英说重话,他们还要躺在地上缓一阵。
蒋东渠嗷嗷直叫:“齐尚书,你来的正好闹,燕七跟着我,鬼鬼祟祟,你把他赶出去。
齐英哪里会听蒋东渠的话。
他一向中立。
而且,对于蒋东渠和燕七二人,谁更聪明,他心知肚明。
齐英向燕七打招呼:“燕侍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七撇撇嘴:“齐尚书问的好,你不问,我也要说一说!那个……蒋东渠,当我愿意跟着你呢?是贤王让我参与审理夏明一案,你少来自作多情了。”
“还有,齐尚书为什么要抓我?我又没犯法,没作案,一身正气,罡风护体,像我这样的三好市民,齐尚书都要给我发奖状了,还会抓我?抓你个头呀。”
差役们笑得合不拢嘴。
齐英也忍俊不禁。
他听出来了:燕七是受了八贤王的邀请,参与审问夏明一案。
虽然,他不知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但是,燕七的确参与进来了。
难道……事情有了变化?
齐英心里心上八下,很是为难。
夏明一案,是由八贤王亲自过问。
但是,审案的过程,还需要自己配合。
谁让他是刑部尚书呢?
齐英打定了主意,绝不会偏向哪端。
反正,先确保自己不会被牵连进去,至于其他的事情,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拖。
若是拖不过去,那就让别人拿主意。
反正,我就是不拿主意。
齐英向燕七拱拱手:“燕侍郎头脑聪慧。由燕侍郎参与审查夏明一案,绝对是明智之举。不得不说,八贤王真的精通驭人之术。”
燕七道:“八贤王许我审查夏明一案,可是,蒋东渠、魏顺、高林翔却欲将我置之门外,齐尚书,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这就走了,到时候,八贤王问起来,你就如实回答好了。”
齐英点点头:“我记下了。”
蒋东渠见燕七要走,更急了,只好硬着头皮改口:“燕七,我……我什么时候把你拒之门外了?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八贤王的话,我哪里会反对?不想反对,绝对不想反对。”
燕七心里冷笑:八贤王的话,你不是不想反对,而是不敢反对。
借你一百个胆子,在八贤王面前,你也不敢放一个屁。
齐英说道:“各位大人,咱们不要闹了,要齐心协力,将贤王交代的差事办好。你们随我来,去议事厅商议一下,如何取证,从哪里入手。”
一路上!
燕七和齐英聊天。
以前,燕七和齐英根本没有太多的交集。
齐英是个中立派。
而且,他的背景也算深厚。
爷爷,父亲,都是朝廷三品以上大员。
尤其是齐英的爷爷,还做个朝廷副相。
地位尊崇。
到了齐英这一代,已经算是三代了。
齐家的势力虽然小了许多,但依然有深厚的底蕴保持中立。
燕七问:“刑部有些冷呢。”
齐英道:“冬天过于寒冷,没有办法。”
燕七问:“齐尚书有没有要安装暖气的想法?”
齐英一脸期望:“我已经申报上去了,但前面有吏部衙门等着,只能延后。”
“这样啊。”
燕七想了一下:“齐尚书也不用着急,我会责令林若山院长,优先给刑部安装暖气,解除齐尚书的后顾之忧。”
“哎,这……”
齐英大喜:“这样好吗?吏部衙门在我之前申报的。”
燕七道:“在你之前申报的又如何?安装暖气,排名不
分先后,到底谁先安装暖气,要看迫切程度。刑部乃是关押犯人的重地,万一犯人被冻死了,齐尚书不是犯了过失?所以,先给齐尚书安装暖气,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吏部多了啥呀?他是上三部,一向牛气冲天,咱们是下三部,天天被他们鄙视,现在,是他们上三部求着咱们做事,咱们就给他拖一拖,小小的报一下仇,有何不可呢?”
“哈哈哈……”
齐英哈哈大笑:“燕侍郎所言在理,在理呀。”
燕七很聪明,立刻就找到了与齐英的共同是圈子。
这就是找到了切合点。
本来,他和齐英没有什么联系。
但是,工部和刑部都是下三部。
通过这一番言辞,燕七巧妙的将他和齐英的关系拉近了一点点。
这样,显得不再生分。
蒋东渠和魏顺、高林翔走在前面,听着燕七和齐英哈哈大笑,一副多年老朋友的口气,心里很生气。
燕七这厮,身上抹了蜜?
走到哪里,都这么‘招蜂引蝶’?
凭什么呀。
气人!
进了议事厅。
蒋东渠、魏顺、高林翔开始向齐英讲述夏明犯案的经过。
燕七却道:“空口无凭,要写在书面上,不然,如何能够取信?如何能够让众人信服?”
蒋东渠、魏顺、高林翔只好将事情写下来。
燕七又道:“要写的很具体,千万不要马虎大意,这可是八贤王再三要求的。”
蒋东渠憋不住了:“要你管?”
燕七道:“八贤王要我整理案宗,你们写的状子,就是案宗,难道不归我管?你若不服,找八贤王评理去,你现在就去,我在这里等着。”
靠!
蒋东渠哪里敢去找八贤王评理?
除非他活腻歪了。
燕七指着门外:“你去不去找八贤王?”
蒋东渠支支吾吾:“我……”
燕七道:“既然不去,你乖乖听我的指挥,别想着炸刺。”
蒋东渠很郁闷,只好听燕七的指挥。
心里暗暗生气:燕七这厮,拿着鸡毛当令箭,太讨厌了。
第1459章 稳如老狗
特别感谢‘温柔的文乐’好多打赏和月票!感谢逸安比无、书友57296198打赏,感谢、周乐枝啊、天縱、一土一木的月票。
……
蒋东渠坳不过燕七,不服又没办法。
谁让燕七开口一句八贤王,闭口一句八贤王呢。
这帽子太重,不堪承受。
蒋东渠只好配合燕七写状子。
半个时辰,写了一千字,递给燕七。
魏顺和高林翔也写了一千多字,撂笔不写。
“燕七,我们写完了。”
三人都很拽。
燕七斜眼看了一下,不屑道:“就写这一千多字,随意应付了事?”
蒋东渠犟嘴:“怎么?你还嫌少?”
燕七道:“这是我嫌少吗?分明是你们的态度有问题。你们知道写状子需要搞清楚什么关系吗?我告诉你们:要有前因、后果,更要有事情发生的过程,以及疑点在哪里,矛盾在哪里。”
“可是你们呢,这写的什么狗屁?就这一千字,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吗?能将过程交代细致吗?更何况还有诸多疑点和矛盾?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写这个玩意能叫状子吗?只能叫梗概吧。”
“好歹你们也是读书人,举人出身,竟然连个状子都写不好,你们的举人功名怕都是买来的吧?”
这一番话,可把蒋东渠、魏顺、高林翔给埋汰得不行不行的。
蒋东渠面红耳赤:“燕七,你休得胡言乱语,谁知道状子是不是像你说的这般要求?”
燕七向齐英拱手:“齐尚书,您是刑部尚书,最有发言权,您来说说,我对状子的要求,到底对还是不对?”
齐英很佩服的看向燕七:“燕侍郎真不愧是博学鸿儒科的通关之人,没想到,对于状子的书写形式,也是这般的专业。”
燕七呵呵一笑,向蒋东渠三人得意的挥挥手:“听到了吗?齐尚书对我刚才的言辞十分肯定,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们……”
蒋东渠气坏了,却又无言以对。
他气呼呼的问燕七:“你到底有什么要求,直说好了。”
燕七伸出两根手指头:“我的要求很简单,每人写
一份两万字的状子。”
“什么?两万字?”
蒋东渠直接将笔扔了出去:“你怕不是疯了吧?什么状子要写两万字,你要累死我们吗?”
魏顺气的咆哮如雷:“两万字太多了,五个时辰都未必写完。你这分明是在故意找茬。”
高林翔怒拍桌子:“我们可都是封疆大吏,凭什么要听你一个小家丁随意摆布,你算老几呀。”
……
齐英也被燕七口中两万字的状子给整懵了。
但是,他没有表态。
中立,是他一贯的态度。
很明显,燕七和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在斗法。
无论谁胜谁负,他都不会参与的。
燕七面对蒋东渠、魏顺、高林翔的围攻,毫不怯场,忽然放声大笑,笑的格外狂妄。
蒋东渠气急败坏:“你笑什么?”
燕七道:“我笑你们根本不了解八贤王的想法。”
蒋东渠道:“怎么还有八贤王的事?”
魏顺有些心虚:“你少拿八贤王吓唬人。”
高林翔支支吾吾:“当我是吓大的?”
燕七指着蒋东渠三人,一脸鄙夷:“八贤王对于太子之死,忿忿于胸,心情悲痛,沉闷达十年之久。这一次,终于有机会将太子之死的缘由大白天下,找出幕后黑手,为太子报仇雪恨。”
“可是,你们却马马虎虎,麻痹大意,不想着严谨做事,只想着草草了事,这简直是对贤王的不负责任,对太子的不负责任。”
蒋东渠心虚:“燕七,你满口胡言乱语,我们哪里不负责任了?是你这两万字的状子要求太高了。”
“高个屁!”
燕七直接开始骂人了:“你们都被猪油蒙了心吗?难道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们想想,夏明是什么人?那可是工部尚书!就算放在京城,也是个实权派,堪称高官大吏。”
“可是,你们这几个头脑简单的家伙,竟然想着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将夏明给干掉?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你们的证据若不严格,证词若不严谨,如何能让人信服?你们不知道这次审问夏明一案,是公开审理吗?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看?我告诉
你们,但凡有一个漏洞,你们的证词就失去了效用,知不知道?”
蒋东渠还不服气:“要求那么严干什么,大不了动刑。”
“放屁!”
燕七指着蒋东渠的鼻子开骂:“你真是猪脑子,不知道刑不上士大夫吗?尤其是这一次审案,皇上和八贤王亲自坐镇审问,百姓围观,难道,你想要给夏明动刑,让皇上和八贤王落得一个屈打成招的嫌疑?你们到底是在状告夏明,还是再给皇上和八贤王使绊子?”
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你望我,我望你,说不出一句话。
燕七的话,毫无破绽,他们完全被骂服了。
三人犹豫起来。
燕七骂够了蒋东渠三人,又阴阴一笑:“算了,我这都是为了完成八贤王交代的任务,你们若不配合,我也不强求。”
“反正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若是不把供词搞好,一旦没有坐实夏明犯罪的证据,把夏明放了出来,那你们就惨了。别说夏明不会放过你,就连八贤王都恨不得扒了你们的皮。”
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一听,吓得毛骨悚然。
燕七笑的很可怕:“蒋东渠,尤其是你,还期望着坐上工部尚书的位子?呵呵,真是天真,你得罪了八贤王,别说升官,怕是命都要丢了吧?”
“这样也好,蒋东渠,你若出局了,我就会成为唯一的工部侍郎,那工部尚书的位子铁定是我的了。哈哈,我好开心呀。”
蒋东渠又怕又急,吓得扑棱一下跳了起来:“燕七,你休想和我抢工部尚书的位置,这位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燕七笑了:“工部尚书的位子是谁的,不是你说了算,而是八贤王说了算、八贤王喜欢谁,谁就可以成为工部尚书。”
蒋东渠大叫:“八贤王不会喜欢你的。”
燕七哈哈大笑,拿出一份厚厚的状子,拍在燕七面前:“看到了吗?状子我已经写完了,足足两万字,真材实料啊。”
“蒋东渠,你可以脑补一下,我就把这份状子拍在八贤王面前,你猜,八贤王会不会喜欢我?我的工部尚书稳不稳?绝对稳如老狗呀。哈哈哈。”
蒋东渠吓得脸色煞白。
第1460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蒋东渠完全没想到,燕七已经写好了两万字的状子。
“燕七写了,我却不写,不是被燕七给比了下去?”
“一旦被燕七比下去,八贤王对我哪里会有好感。”
危险啊!
蒋东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吓得一哆嗦,赶紧将毛笔捡回来。
燕七撇撇嘴:“捡笔干什么?有种你别捡。”
蒋东渠怒吼:“不就是两万字的状子吗?我写,我现在就写。”
燕七嘲讽:“有种你别写,我巴不得你不写。”
蒋东渠咬牙切齿:“我就要写,我就要写两万字!不,我要写三万字,要超过你,你管得着吗?”
燕七笑容诡异:“识时务者为俊杰!蒋侍郎,你这么乖,我看好你呦。”
魏顺和高林翔也被燕七给吓住了。
见到蒋东渠已经服软,他们也不敢找茬,乖乖的写起了状子。
只是,两万字的状子太变态了。
要写多久啊。
至少,五个时辰。
麻痹的,写五个时辰,我的手会酸成不是自己的了吧。
燕七这厮,真不是个东西。
燕七站在一边,看着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一边写状子,一边唉声叹气,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嘿嘿,八贤王这杆大旗,真是好用。
一提八贤王,蒋东渠三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齐英看了看燕七,又看了看蒋东渠三人,莫测高深的摇摇头。
他看出来了,这三个牛皮匠,与燕七斗,依然不是对手。
两万字的状子,那不是扯淡吗?
但是,齐英绝不会掺和。
他也不想招惹燕七!
但是,看着燕七那份两万字的状子,齐英却摇摇头。
随手,翻开一页。
上面都是鬼画符的玩意,哪里是什么状子呀。
齐英真是憋不住哈哈大笑。
蒋东渠问:“齐尚书,你笑什么?”
齐英摇摇头:“没什么,我的笑容是对燕侍郎的肯定,燕侍郎的状子,质量很高,我很满意。蒋侍郎,你也要用心写状子呀。”
东渠一听,更加焦躁了,急的一阵头大。
齐英才不会和蒋东渠说实话呢。
既然中立,就不要多嘴。
燕七对齐英的态度,很是满意。
只要齐英不拆台,一切都好说。
燕七一直盯着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望去。
他发现了诸多问题。
蒋东渠写状子,写个一千多字,就撕碎了重写,再写两千字,突然又焦躁的摇摇头,又扔到一边去,再重新写一份。
魏顺、高林翔也是这般做派。
时间过去一个时辰。
蒋东渠三人的状子内容没写多少,纸张倒是废了不少。
满屋子的状子,很是凌乱。
而且,三人你望我,我望你,不停的眨眼睛,揪头发,唉声叹气。
见到这些表现,燕七心里有数了。
这恰恰说明,蒋东渠三人对于状告夏明的准备,并不是很充分。
不然,写个状子,怎么会这么难。
估计,蒋东渠三人的想法便是,口头上一致指认,夏明损失了粮食,导致了太子死于洪城,那就完事了。
现在,要他们写状子,便要写出前因后果,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具体地点,以及如何引发的后果。
这玩意一旦写在纸上,可就不好更改了。
所以,蒋东渠很是挠头。
魏顺和高林翔不停的叹气。
燕七读懂了他们的心思,心里有数,向齐英道:“天色已晚,工作了一天,着实匮乏,咱们去小酌一下如何?”
燕七的提议,齐英不会拒绝。
“燕侍郎,我请你。”
燕七很是热情:“齐尚书,咱们以前接触的少,彼此不太了解,但今天,我们也算是真正的认识了。你的官阶比我高,年纪比我大,也比我有资历。这顿饭,我来请您。就定在醉心楼,齐尚书一定不要拒绝。”
“醉心楼?”
齐英一听,脑补出了许多美女的脸蛋。
燕七一看齐英那副期望的眼神,心里有数了:“齐尚书,就这么定了,工部林院长与醉心楼的管事朴太丽十分交好。可以让朴太丽给咱们定个包房。唱曲、跳舞的
妹子一应俱全,全套呈上,包齐尚书满意。”
齐英笑的眉飞色舞:“这就不必了吧。”
燕七一瞪眼睛:“那是必须的,齐尚书的地位非同一般,招待的调子必须高,岂能等闲视之?”
齐英道:“既然燕侍郎如此热情,我就不在坚持了。”
燕七哈哈大笑:“齐尚书,我们现在就去醉心楼喝酒。喝完了酒,再回来监督蒋东渠写状子。”
蒋东渠在一边听了,心里痒痒的。
魏顺和高林翔更加耐不住寂寞了。
心里,暗叫一声不公平。
靠!
燕七和齐英去醉心楼喝酒耍妹子,我们却在这里写状子。
他们乐不思蜀,我们却累成了狗。
当我们傻呀。
蒋东渠啪的一下扔掉手中的笔,气呼呼望着燕七:“你太过分了,你去喝酒,却把我们留在这里写状子,你去玩,我们还在工作,这不公平。”
燕七道:“谁让你们没写完状子了?这怨我吗?要怨,只能怨你们速度不够快。”
蒋东渠道:“那你们也不能偷懒呀。”
燕七故意‘狡辩’:“我们是去醉心楼探讨夏明一案的案情。”
蒙谁呢?
蒋东渠撇撇嘴:“你要是这么说,我也要去探讨案情。”
魏顺冷笑:“我也要去。”
高林翔随声附和:“当我不存在吗?”
燕七看向齐英:“齐尚书,你看看他们,诚心搅局。”
齐英做起了和事佬:“既然如此,咱们就一同去。”
蒋东渠无比得意:“燕七,你听到了吗?齐尚书都说同去了。”
燕七翻了个白眼:“也罢,既然齐尚书发话了,那就一同去吧。毕竟,咱们现在是要一同办案,就不要搞的那么僵硬了。但是,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
蒋东渠哼道:“快说。”
燕七指了指状子:“状子明早一定要写完,写不完,别怨我向八贤王告状。”
蒋东渠大叫:“当然要写完,要你管。”
“好!”
燕七笑的很开心:“齐尚书,咱们去耍乐子吧。
第1461章 套路深
林若山早就去了醉心楼,安排事情。
现在,林若山和朴太丽打得火热。
两人将该干的事情,全都干了。
吹拉弹唱,林若山俱都尝过了。
其中曼妙滋味,无法言喻。
林若山让朴太丽安排了一所包房。
不久之后,燕七带着齐英进了包房。
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块狗皮膏药跟着进去。
朴太丽准备好了许多漂亮的妞儿,款款带上来。
这些妞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各种乐器十分娴熟,还会唱曲,长得又漂亮,嘴又甜。
一番伺候,可把齐英给高兴得云山雾罩。
燕七向齐英敬酒:“齐尚书,我是末学后辈,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请您不要介意。来,我敬您三杯。我全干了,您随意。”
齐英不善饮酒,喝了半杯。
燕七看着只顾着对着怀里的妞动手动脚的蒋东渠:“蒋侍郎难道不该对齐尚书表示一下吗?”
官场之上,都是要给面子的。
蒋东渠以后要成为工部尚书,自然必须要和齐英好好打交道,毕竟,以后打交道的时候多了。
蒋东渠举杯:“齐尚书,我也敬你一杯。”
燕七道:“我刚才敬齐尚书三杯,你却只敬一杯酒。呵呵,你这是瞧不起齐尚书吗?”
蒋东渠脸色难看。
燕七的话,分明有挑唆之意。
谁让你欠欠的,非要敬三杯酒呢?
但是,看着齐英的脸色已经不悦起来,蒋东渠只好说道:“齐尚书,我敬您三杯酒。”
仰头,连着干了三倍。
魏顺、高林翔依葫芦画瓢,也敬齐英三杯酒。
蒋东渠酒量不错,但三杯酒喝的太快了,也有些承受不住。
魏顺、高林翔肠胃之中,也火辣辣的。
燕七道:“齐尚书,咱们这般喝酒,多没意思,不如行个酒令吧,答不上的罚酒,如何?”
齐英也是文化人,也很喜欢:“燕侍郎这个主意很妙。”
蒋东渠唱反调:“晚上还要写状子,不能喝太多。”
燕七直接怼蒋东渠:“你不玩可以啊,你先回去吧,怀里的妞你放下,我们要和你怀里的妞玩个酒令。”
蒋东渠心里一酸,又不舍得怀中的妞。
燕七怒了:“美女你也要,还不行酒令,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哈哈,我懂了,你们是害怕输吗?一个个明明都是举人,偏偏这么怂?我越发怀疑,你们的功名是花钱买来的,根本就不是考中的。”
蒋东渠气坏了:“谁说是花钱买的?燕七,你休得败坏我的名誉。”
燕七道:“我看你就是花钱买的,不然,你为什么不敢玩?还是心虚,害怕被美女们识破,丢了你的脸面。”
蒋东渠太生气了,一拍桌子,颇为硬气:“不就是行酒令嘛,开始吧,当我怕你呀。”
燕七道:“放马过来。”
……
酒令包括诗词歌赋、猜谜等即兴游戏。
这玩意是燕七的超级强项,谁能赢得了他。
一共玩了三十多个回合。
蒋东渠输了十次,魏顺输了八次,高林翔输了十三次。
齐英输了两次。
燕七这厮,竟然一次都没输。
输一次,罚酒一杯。
蒋东渠被罚了十杯酒。
十杯酒下肚,蒋东渠喝的云山雾罩,走路都不稳了,坐在那里,身子不停的打晃。
魏顺和高林翔也好不到哪里,像是不倒翁,晃来晃去,嘴角流着哈喇子,一看就醉的很厉害。
燕七见状,也不喝酒了:“齐尚书,咱们回刑部办公吧。”
齐英惊诧万分:“这么晚了,还回去办公?”
蒋东渠醉醺醺道:“燕七,你是不是喝多了?这都几点了,还去办公?显得你工作努力吗?”
燕七盯着蒋东渠:“我当然不需要努力工作呀,因为,我的状子已经写完了,蒋侍郎却没有写完。”
蒋东渠哼道:“状子没写完又如何?明日再写,也晚不了。”
“明日再写?”
燕七冷哼一声:“贤王已经交代我了,明日一早,让我带上折子,给他过目。”
“什么?”
蒋东渠使劲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明日一早,贤王要看折子?燕七,你怎么不早说?”
燕七道:“我刚才就催促你们写状子,可你们却非跟我和齐尚书喝酒,我拒绝你们,你们还不
愿意,这能怨我吗?只能怨你们将八贤王的命令当成空气。”
“你,燕七,你害我不浅呀。”
蒋东渠无比郁闷,非常着急,也顾不得酒醉,将怀里的美人推出去,就赶紧往门口跑去。
奈何,醉的太厉害了。
跑出三四步,便摔倒在地。
魏顺和高林翔也是一般的醉生梦死。
齐英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燕七,心如明镜。
燕七这么做,分明是故意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齐英虽然知道蒋东渠三人被燕七给算计了,却不知道燕七到底想通过这件事情,得到什么东西。
燕七对齐英说:“齐尚书,你和喝多了,先在这里玩一阵,林院长和朴太丽小姐会好好招待您。您派个差役,带我们回刑部,我们要连夜写出状子。”
齐英本就不想参合,急忙点头:“也好,我和林院长好好沟通一下安装暖气的问题,兹事体大,不容小觑。我现在就派一名差役随燕侍郎前往刑部。”
……
回到刑部。
蒋东渠的脑子依然昏昏沉沉,难以清醒。
魏顺和高林翔也不好受。
一路上,吐了很多次。
燕七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向蒋东渠微微一笑:“开始写状子吧,明日一早,贤王还等着过目。当然,你若是不想写,我也会如实汇报给贤王,至于贤王如何惩罚你,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蒋东渠气的火烧眉毛:“燕七,你就坑我的,你要是早说八贤王明日一早,就要过目,我还会去喝酒吗?你分明就是故意坑我……”
燕七道:“坑不吭你,的确是我的事,但是上当与否,却是你的问题,但凡你的智商高一点,也不会中计。可惜啊,你就是生了一副猪脑子,给你个套,你就钻进,还能怨我咯?”
“你,哇呀呀。”
蒋东渠气的哇哇大叫,却没有任何办法。
状子,还是得连夜写呀。
……
兄弟们,发个紫微个人的v信:shenxianlei002,加我v,我拉大家进v信群,群里兄弟很好,可以进来吹牛,聊剧情,还有更新,你们有什么想法和问题,也可以和我沟通。
第1462章 丢了?
这一夜,堪称度日如年。
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又累又困,喝多了酒的脑子,迟钝的像是根棒槌。
这状子怎么写?
更何况,本就没有什么思路。
甚至于,要写两万字。
天哪。
怎么写呀?
但是,不写又不行。
明日一早,八贤王就会讨要。
八贤王可不是吃素的。
他仁慈的外表下,却有一副狠辣的心肠。
蒋东渠又气又恨。
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写状子。
写了一个时辰,实在是写不下去。
咕咚。
蒋东渠一下子醉了过去。
燕七二话不说,一瓢凉水浇在了蒋东渠的头上。
蒋东渠来了一个透心凉。
“啊,冻死我了。”
蒋东渠本能的跳起来,冻的瑟瑟发抖:“燕七,你疯了吗?竟然用凉水浇我?这是十月寒天,你……你这是谋杀。”
燕七翻了个白眼儿:“拜托,你还真是没脑子,我是在救你呀。想想看,你睡了过去,状子没写完,明日一早,八贤王问起来,你怎么交代啊?”
“这……”
蒋东渠只好服软,向燕七陪了个笑脸:“燕侍郎,跟你商量个事,嘻嘻嘻嘻……”
燕七道:“笑什么笑?满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你……”
蒋东渠刚要发飙,又想到有求于燕七,只好将怒气忍下去,拿出一张千两银票,放在桌子上:“燕侍郎,你看,我呢,喝了酒,实在是困乏不已,状子是写不成了。你能不能等着明天中午,再给八贤王送状子?燕七,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做到的。”
燕七扑哧一笑:“你相信我的能力?拜托,我这人家丁出身,没有见识,更没有能力,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的能力,你凭什么相信?”
蒋东渠道:“这些钱你嫌少?”
他向魏顺和高林翔使个眼色。
魏顺和高林翔各拍出一千两银票,想要砸到燕七。
蒋东渠一脸讨好:“燕侍郎,这些足以表现我们的诚意了吧?只求燕侍郎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让我们晚上睡一会,明日中午,再去向八贤王递状子。”
燕七问道:“你们今夜这是打算不写状子了?”
蒋东渠三人点头。
燕七道:“也好,那你们睡吧,我先走了。”
燕七扭头就走。
蒋东渠问:“你要去干什么?”
燕七道:“本来八贤王让我今晚上就把状子送去,可是我想了想,就给你们延后到了明早。既然你们困得成了猪头三,那你们就睡吧,美美的睡一觉。我呢,也不用等了,今晚就给八贤王递状子。反正你们不写,也没有等到明早的必要了。”
蒋东渠火冒三丈:“你……你真要这么干?”
燕七点点头:“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我先送去呗!要是八贤王问起来,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怎么没递上折子?”
“我是个诚实人,只能据实回答:贤王,蒋东渠三人去了醉心楼,搂着妞儿喝酒,喝醉了,都不写状子了,只想着睡觉。”
“想必贤王听说你们喝醉了,应该会理解你们,给你们宽限一天吧?好了,就说这么多,你们先睡,我去向八贤王汇报工作。
“站住,你给我站住。”
蒋东渠气的跳起来,连滚带爬的抢在前面,堵住大门,不让燕七出去,气呼呼大叫:“燕七,你真是太过分了。”
魏顺也火了:“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高林翔满脸委屈:“我们都给你钱了,你还要怎样?”
燕七道:“我为官清白,不要钱,还有什么错?我积极向上,连夜给八贤王递上状子,有什么错?你们快闪开!不然,我要踹门了。”
蒋东渠气的五脏六腑冒青烟,呲着牙,大吼大叫:“写,我连夜写状子还不成吗?写写写,写死我拉倒。”
魏顺和高林翔也忍者吞声,乖乖求饶。
燕七呵呵一笑:“既然你们如此上进,那我就勉为其难,陪着你们一起写状子。”
蒋东渠没办法。
不写也得写。
写不出来,只能胡写。
魏顺和高林翔也是一样的心态。
想着,反正只要写完了状子,凑个数,然后给夏明上刑。
这个案子也就定下来了。
蒋东渠一直写到天亮。
写完最后一个字。
咕咚!
蒋东渠直接躺在
地上,睡着了。
魏顺、高林翔先后写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燕七又将他们唤醒。
蒋东渠可委屈了:“燕七,状子我都写完了,你又要干什么?我要困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燕七道:“没有签字画押,谁知道这是你写的状子。”
“你……?”
蒋东渠没办法,只好签字画押。
然后,倒头就睡。
魏顺和高林翔也签字画押,沉沉睡去。
燕七拿过三人的状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看过之后,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他心里有数了。
这份状子,漏洞百出。
燕七收起状子,封存。
……
三天之后,夏明一案就要开审了。
地点定在刑部大堂。
八贤王主审。
刑部尚书齐英副审。
皇上亲临观摩。
这场审问是公开的,百官俱都可以参加。
刑部大堂的门打开着。
百姓们也可以在外面观看。
这几天,八贤王准备的很充分。
明日一早,审案开始。
当天晚上!
齐英召集燕七、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详细询问了一番。
蒋东渠道:“齐尚书放心,这一次,夏明死定了。”
魏顺道:“工部尚书定然是蒋大人无疑。”
高林翔哈哈大笑:“看着夏明掉脑袋,我好开心。”
燕七笑而不语。
齐英问:“燕侍郎,你有没有什么好说的?”
燕七笑了:“还真有诶。”
蒋东渠哼了一声:“你要说什么?”
燕七眨眨眼:“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哦。”
蒋东渠急了:“你快说,我不生气。”
燕七道:“那我说啦。”
蒋东渠一拍桌子:“你倒是说呀。”
燕七一摊手,满脸委屈:“我把你们写的状子给弄丢了。”
“什么?”
蒋东渠气的一蹦三尺高:“你竟然把状子给弄丢了?那可是两万字的状子呀!你竟然给丢了?看我不掐死你。”
第1463章 你能咋地?
燕七哼了一声:“就算你掐死我,状子也丢了,你能咋地?”
“哇呀呀!”
蒋东渠像是狮子一般怒吼,气的来回走溜。
“燕七,那天你不是说,要把状子在早晨就递给八贤王嘛?你怎么没有递上去?”
燕七道:“这可不能怨我!你们写状子,你们喝酒了,难道我没喝酒吗?你们写状子没睡觉,我不也是陪了你们一宿,没有去睡觉嘛。你们写完状子呼呼大睡,难道我就不困?”
“所以嘛,我就拿着状子,回去美滋滋的睡了一觉。嘿嘿,你们睡觉,我也睡觉,多么公平。”
蒋东渠一听,脸都绿了:“好你个燕七,诚心耍我们,你没有把状子递给八贤王,说明你一点也不急。可是,你虽然不急,却趁着我们酒醉,非要我们写完两万字的状子,你分明是在折磨我们。”
燕七冷笑:“心思歹毒的人总是以己度人。”
“你……”
蒋东渠道:“我不管,你把状子交出来,就算你没有给八贤王状子,我们自己给,你把状子拿出来。”
魏顺气的脸色涨红:“没错,你把状子找出来,一定可以找得到。”
高林翔伸出大手:“交出来。”
燕七一摊手:“上哪里交出来?我睡觉的时候,圈养的驴跑出来,将你们的状子吃了下去。现在,状子都变成了驴粑粑了。”
日!
蒋东渠真是气蒙了。
“燕七,你简直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人。我们辛苦一夜,写好了状子,竟然被驴给吃了?我要去贤王那里告你。”
魏顺气不打一处来:“没错,咱们去告燕七一状,八贤王定然不会放过燕七,燕七,你死定了。”
高林翔眼眸通红:“现在就去,燕侍郎,你定要狠狠的参燕七一本。”
……
三人越说越气愤,一同出门,要去八贤王面前状告燕七。
燕七也不着急,看着三人迈过了门坎,才慢条斯理道:“你们去八贤王那里告状,我头上这顶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你们呢,也休想再穿你们这身官服。”
蒋东渠一怔:“燕七,你什么意思?吓唬我?”
“还能是什么意思,吓唬你?呵呵。”
燕七品着香茗,竟似一点也不着急:“你们想啊,明日一早就是审问夏明的重大日子,八贤王只等着咱们递上状子,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夏明定罪。”
“可是,你们现在却要告诉他,状子丢了。既然状子丢了,那夏明便审问不了。你们猜,八贤王会有多气?这样会打乱八贤王所有的计划,夏明也会平安无事。”
“所以说,你们现在去告我的状,我的确要丢官,但你们,也要跟着倒霉,贤王在盛怒之下,岂能饶了你们这帮饭桶?”
蒋东渠一脸苦涩。
燕七此言,绝对在理。
贤王很容易迁怒于旁人。
尤其是,在盛怒之下,更加容易失去理智。
这可如何是好?
蒋东渠看着燕七,恨得牙根直痒痒:“燕七,你害我不浅,我竟然被你牵着鼻子走。”
魏顺跺跺脚:“告状又不是,不告状又憋屈,这下怎么办呢。”
高林翔气不打一处来:“燕七,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燕七笑了:“急什么,要交代?嘿嘿,这事好办!”
蒋东渠三人齐声问道:“你有办法?”
燕七哈哈大笑:“当然!”
蒋东渠急得摇尾巴:“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燕七道:“我的办法就是,你们再写一遍状子,反正只有两万字,一会就写完了。
蒋东渠要抓狂了。
这算什么办法?
两万字一会就写完?
做梦呢?
再说,重新写状子算什么狗屁办法?开心了你,却累死了我们。
蒋东渠怒斥燕七:“你想得美,我绝不会重写。”
魏顺也道:“上次写了两万字,至今手腕酸痛,怎么可能再写两万字?”
高林翔十分郁闷:“你这是强人所难。”
燕七一摊手:“既然你们不写状子,那我也没办法,大不了,咱们一起倒霉呗。反正,我不过是个小家丁,不当官又能咋地?再说了,我名下好多产业,做个富家翁,多好呀。”
“可你们呢,你们三个都是官迷呀,若不做官,吃
饭都不香。一会,你们就要被贤王罢官了,想想都开心。哈哈,蒋东渠,我支持你不写状子,你要是写状子,你就是小狗,一条被太监的狗。”
蒋东渠进退维谷,心里这个气啊。
麻痹的,被燕七牵着鼻子走。
这厮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可是我们却不行。
燕七输得起,我们却输不起。
再说了,这一次若搞不定夏明,自己如何成为工部尚书?
为了自己,这口气也只能忍了。
蒋东渠被逼无奈,恨恨看了燕七一眼,抓起毛笔,忿忿写字。
魏顺和高林翔也只好乖乖的认栽,拿着鼻子,重新写一份状子。
燕七看在眼里:“有种别写状子呀。”
“你……你还说风凉话。”
蒋东渠简直受不了燕七的挖苦和嚣张。
我们写了一夜的状子,被驴给吃了。
现在,我们又在重新写,可你竟然还说风凉话?
天下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吗?
蒋东渠三人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他暗暗发誓:等着自己坐上工部尚书的位子,第一个干掉的人,一定就是燕七。
燕七看了看沙漏:“抓紧写吧,这都半夜了,你们再不快点写,明早真的交不上状子了。”
蒋东渠只好奋笔疾书。
可是,写一写,又停下了,不知道该怎么写。
燕七道:“怎么还停了?”
蒋东渠哼道:“你当状子那么好写的?”
燕七道:“不是写过一遍了吗?怎么不会写?”
蒋东渠心里暗暗叫苦。
写过一遍也是蒙的。
而且,喝多了,脑子断片了,写过的东西,再也记不住。
现在,被逼无奈,只好耐着性子,硬着头皮去编。
奈何两万字,编起来很辛苦。
蒋东渠心里无比郁闷。
“憋一副两万字的状子,可比写《极品贴身家丁》要难多了。《极品贴身家丁》可以胡编乱造,但是状子不能胡编乱造,要有理有据呀。哎,我的命啊,真是惨呢。
………………
第1464章 就这么虚伪
魏顺也不停感慨。
“没错,没错,一副两万字的状子,不仅比《极品贴身家丁》要难写许多,就算与《超级家丁》相比,难度系数也大了许多。”
高林翔感慨不已:“麻痹的,等我写完了状子,我一定要去看看这两本家丁神作,娱乐一下生活。这一天天的,被燕七欺负的太压抑了。”
……
燕七伸了个懒腰:“我要去休息了,蒋侍郎,你慢慢写吧,写好了招呼我。”
说完,竟然真的去睡觉了。
日!
蒋东渠真想骂娘。
但是,时间紧急,连骂娘的时间都没有。
没办法,只好认命!
反抗是徒劳的。
辛苦是一定的。
直到早晨,蒋东渠终于憋出了两万字。
又是一晚没睡。
蒋东渠手脚直抽筋。
手腕子生疼。
这一晚上,把他给急的,一宿都没去尿尿。
魏顺和高林翔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完成了两万字的伟大壮举。
写完之后,三人呼呼大睡。
燕七可是美滋滋的睡了一宿。
早上。
燕七一脚踹开房门,大吼大叫:“起床了,马上要去审案,你们怎么还在睡觉,不知道八贤王已经赶到刑部了吗?”
“八贤王已经去了刑部?”
蒋东渠刚睡下几分钟,就听到燕七嗷呜一阵大喊,尤其是提到了八贤王,一下子就跳起来。
魏顺和高林翔也赶紧起身,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整理衣裳。
燕七道:“走吧,再耽搁一会,八贤王可要着急了。”
蒋东渠没办法,顾不得休息,顶着红红的眼睛和黑黑的眼圈,立刻前往刑部汇合。
……
刑部大堂。
人满为患。
大堂外面的大门敞开,摆上了诸多露天座椅。
座无虚席。
还站着许多人,围的水泄不通。
刑部高堂之上,八贤王坐在中间,是夏明一案的主审。
齐英坐在在一边,是副审。
皇帝,则坐在更高的高台上。
居高临下,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燕七带着蒋东渠、魏顺,高林翔挤了进来。
“拜见皇上,拜见贤王。”
燕七向八贤王、皇帝见礼。
“无需多礼。”皇帝道。
八贤王最为关心的便是状子:“燕侍郎,准备充分了吗?”
燕七将状子递给八贤王:“贤王请过目。”
八贤王拿过状子,一目十行,看了一阵,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很好,夏明死定了。”
过了一阵。
八贤王一拍惊堂木:“带夏明上堂。”
“威……武!”
差役位列两厢。
杀威棒伺候。
不一会。
夏明被差役押进了大堂。
他站得笔直,怒视八贤王和杨克,不肯下跪。
以前,他很软。
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但现在,最坏的局面已经出现,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因为,再低的姿态,也换不来杨克等人的善意。
那还放低姿态干嘛?
硬气一些不是更好。
夏明披头散发,一身囚服。
脸上,苍老许多。
夏明的眸光在众人面前扫过,最后,定格在了燕七身上。
他还记得燕七在他背上写的字。
这也是他没有咬舌自尽的唯一信念支柱。
若是安四海要保他,夏明都不会相信。
实际上,任何一个人表态,要帮他,他都不会相信。
因为,没有人可以和八贤王叫板。
安四海不行!
别人更不行!
但是,唯有燕七说话,才有一定的杀伤力。
因为,燕七创造了太多的奇迹。
就凭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足以让夏明心里燃烧起了希望。
只是,夏明有些疑惑:燕七,凭什么要救自己呢?他是吃饱了撑的,宁可得罪八贤王,也要拯救自己?
奇怪!
……
八贤王一拍惊堂木:“大胆,一身罪孽,竟然还敢东张西望,蔑视刑堂?还不跪下!”
夏明没有理睬八贤王,而是看向皇帝的方向,跪下磕头:“臣,拜见皇上。”
这就有讲究了。
第一,夏明是拜见皇上,不是给八贤王跪下。
第二,他自称‘臣,拜见皇上’,而不是罪臣,说明他不认罪。
八贤王听出了弦外之音。
“夏明,你丢失了粮草,竟然还嘴硬?好啊,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本王就让你
的可恶真面目、大白于天下。”
“蒋侍郎、魏巡抚,高巡抚,将你们了解的真相,说给大家知晓。
蒋东渠出列:“各位父老乡亲,夏明故意丢了一个批次的粮草,致使洪城无粮,士兵缺少粮食,战斗力大减,洪城也因此被安南攻破,太子立于城头,自刎而死。”
魏顺声情并茂:“状子上面写的明明白白,那一晚,是华元三十三年,九月初二,当天夜半子时,粮草丢失了一个批次。呵呵,我就纳闷了,我是督粮郎中令,没有经过的允许,良草竟然不翼而飞,除了夏明这个督粮使,当能有谁?”
高林翔也开始抒情了:“那一个批次的粮食,一共丢了两千四百石粮食。这些粮食,足够洪城坚持十天。只要坚持过十天,张勇武将军便可以回援太子,太子也就不会死于洪城。这一切,都是夏明的错。”
……
蒋东渠三人将所有矛头瞄准了夏明,一通开火。
八贤王又是一拍惊堂木:“夏明,你认不认罪?”
夏明反正已经落得这般田地,心情反而放松,不再似以前那么提心吊胆了。
他不理会八贤王,而是向皇帝磕头:“皇上在上,臣有一言,不知皇上可能给我机会?”
八贤王大怒:“罪臣夏明,你哪有资格说话?来人,给我掌嘴。”
有贤王府的差役拿着铁板,要给夏明掌嘴。
众人心惊。
刑不上士大夫啊。
这么掌嘴,岂不是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皇帝蹙眉,盯着八贤王:“皇弟,切莫动手,大华有个规矩,刑不上士大夫。”
八贤王一听,讪讪一笑:“多谢皇兄提醒,我倒是忘了这条规矩。哎,我也是气蒙了,夏明明明犯了重罪,却不承认。他呀,哪里是士大夫,分明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皇帝笑了:“皇弟,我知道你是因为心念太子,急于给夏明定罪。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按照规矩和律法来审案。那个……燕七,你说呢?”
燕七道:“皇上说的极对,八贤王急于审案,也是为了大华。皇上和八贤王一个尊重律法,一个重情重义,俱无错误。”
蒋东渠等人一听,不由得抽起了鼻子。
靠!
就你燕七会说话。
真尼玛虚伪。
第1465章 到底是个什么人?
八贤王对于燕七的表现,很是满意。
皇帝也很认可燕七的话。
蒋东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可不想让燕七太过表现,抢了自己的风头,立刻转移话题,指向夏明,大吼大叫:“罪臣夏明,在皇上和八贤王面前,你还不认罪吗?”
夏明豁出去了,不再怕死,回答铿锵有力。
“第一,我担当督粮使以来,兢兢业业,不曾怠慢,督粮十年,也只有这一次丢失了一个批次的粮食。这一点,我承认。”
“第二点,我对大华一片赤诚之心,对皇上肝脑涂地,绝没有二心,为了大华,我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听了,眉头紧蹙。
不由得动容。
八贤王冷冷一笑:“人之将死,竟然开始拍马屁了?呵呵,漂亮话说的好听,又有何用?你能让太子还阳吗?你若是能做到,本王愿意折寿十年。你知道太子死在洪城,本王有多么难过吗?哎,太子可是本王最爱的大华明日之星呀。竟然……竟然就这样被你和曹春秋设计陷害了。”
说着话,曹春秋便哭了起来。
众人不住赞叹。
“八贤王对太子真有感情啊。”
“太子九泉之下,得知八贤王对他这般思念,也定然会感慨万千。”
“八贤王贤良高尚,又重视情谊,真是好王爷啊。”
……
八贤王问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你们确定,是夏明丢失了粮草?”
“当然!”
“夏明是幕后指使之人?”
“当然!”
“夏明和曹春秋串通一气,坑害太子?”
“当然!”
八贤王一拍椅子,豁然站起,拿着三人的状子,跪在皇帝面前:“皇上,今日,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同时状告夏明涉险故意丢失粮草,谋害太子。请皇上从重责罚。”
皇帝犹豫了一下:“皇弟有些心急了,审案,不能只看人证,也要看物证。现在,物证一个也无,如何给夏明定罪呀?”
八贤王据理力争:“虽然蒋东渠三人没有物证,但是三人口供一致,人证充足。”
“再者,蒋东渠乃是工部侍郎,魏顺是广西巡抚,高林翔是云南
巡抚、他们都是高官望族,封疆大吏。他们的人品是以朝廷为背书的,不仅诚实,而且守信用,一言九鼎,从不撒谎。”
“所以,就凭这三人的信用,比什么物证都管用。”
皇帝蹙眉:“这个……”
八贤王激动不已,指着夏明,大声咆哮:“夏明是个什么人?皇上,我来告诉你,夏明其实是曹春秋的学生。”
“什么?”
皇帝一听,眉宇间充满诧异之色。
这一下,连他也坐不住了。
“皇弟,你说的是真的?”
八贤王冷笑:“这还能有假?曾经,每年过年,曹春秋谁的礼都不收,单单收夏明的。我连着观察多年,俱都如此。”
皇帝盯着夏明,眼神逐渐冷厉:“夏明,贤王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是曹春秋的学生?”
夏明已将豁出去了,也不会藏着噎着。
“回皇上,我的确是曹春秋的学生。”
八贤王在一边煽风点火:“皇兄,臣弟说的不错吧?夏明就是曹春秋的学生,此事板上钉钉,谁也不能否认。”
“大胆!”
皇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色涨红,盯着夏明,呼吸急促:“你是曹春秋的学生?好啊,你竟然隐藏了这么多年?说,你为何要隐瞒身份?”
燕七对此也十分好奇。
按照道理来说,师座与门生,应该记录在档案上才对。
尤其是曹春秋和夏明,都是高官大吏,师徒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保密呢?
这里面,定有故事。
夏明娓娓道来:“回皇上,我从小父母双亡,家里很穷,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穷,又没有出路,不认字,没有出息,便带着一帮孩子四处鬼混。有时候饿的不行了,便去偷东西充饥。”
“我胆子大,有一次带着孩子去坟地偷东西。正赶上墓碑前有馒头吃,孩子们饿极了,一哄而上,就把馒头吃掉,酒也喝掉了。谁能想到,这墓碑正是曹春秋父亲的灵位。”
“曹春秋当时在一个大员外家中教书,刚好把我们堵住了,要给我们治罪。”
说到这里,夏明一脸感慨的回忆:“夏明吓唬我:偷食墓碑上的瓜果,要判刑十年,脸上刺字,发配边疆。小孩子都害怕的尿了
裤子,谁也不承认偷吃了贡品。”
“曹春秋火冒三丈,要把众人全部抓走。”
“我见朋友们都还小,就站出来,说贡品是我偷吃的,要抓,便抓我吧,我去坐牢。”
“没想到,曹春秋不仅没抓我,还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哈哈大笑,笑的非常开心。”
众人也都懵了。
八贤王一头雾水。
皇上也不解:“曹春秋笑什么?”
夏明憋着劲不说。
众人谁也想不透。
唯有燕七,笑而不语。
皇帝问燕七:“你知道曹春秋笑什么吗?”
燕七道:“当然知道。”
皇帝道:“你就那么自信?”
燕七朗声道:“第一,曹春秋定然认为,夏明很有担当。第二,他能在危难之际,站出来保护别的孩童,说明他有一颗善良勇敢的心。”
蒋东渠撇撇嘴:“燕七,你又什么都知道了,真当你是百事通呢?连这么难的问题都猜的中?皇上问你,你还真敢回答。哈哈,这叫什么?这叫夜郎自大。”
燕七笑了:“蒋侍郎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夏明呀。”
蒋东渠看向夏明:“你说,燕七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夏明叹为观止,不理会蒋东渠,看着燕七,一脸崇拜:“燕侍郎,你太厉害了,你竟然猜中了曹春秋的心思。”
众人哗然。
皇帝也是怔了良久,才问夏明:“曹春秋就这么看上你了?”
夏明摇摇头:“曹春秋只是对我有好感而已,谈不上什么看上与否。”
“再后来,曹春秋见我饿极了,领我去吃饭,吃饭的时候,他又问我:“大好年纪,为何不读书?我如实相告。”
“曹春秋了解了我的身世,问我要不要读书?若是愿意读书,可以到他所教授的员外家中,偷偷读书,那所学校后身,有一株大树,可以从那个地方窥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每天偷偷去听曹春秋先生讲课,改头换面,好好学习,后来,终于考中了秀才,又考中了举人,直到,后来做官等等,所以说,曹春秋肯定是我的老师,但是,却没有几人知道。”
第1466章 颠倒黑白
众人听着夏明娓娓道来,都有些感慨。
由此可见,曹春秋的确是爱才之人。
皇帝的眼眸眯起,盯着夏明:“那你们的师徒关系为何一直隐藏的这么深?到底有何心机?”
夏明道:“开始没有公开师徒关系,是因为我没有名分,一旦说出来,我就再也无法偷听曹春秋讲课了,进而让我无书可读。”
“后来,曹春秋做了丞相,我也考中了举人。曹春秋就十分严厉的训诫我: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他的门生,更不许我以他的名义办事。因为,他是位极人臣的宰相,若是别人知道我是他的学生,一定会有许多大人走我的门路。那样,会产生许多不公。”
“所以,我每年去曹春秋府上送尊师礼,都是偷偷摸摸地。而且,只能送字画,别的东西,曹春秋一概不要。”
啊?
竟然是这样。
众人嘘声一片。
感慨不已。
老皇帝的身子一颤,眉头紧紧蹙起,呼吸急促。
燕七也没想到,曹春秋竟然是如此的高风亮节。
八贤王越听、越觉得心惊。
这哪里是给夏明定罪,分明是给曹春秋昭雪来了。
这还得了?
八贤王立刻发声:“皇兄,曹春秋纵然守住了小节,但在大节之上,却一塌糊涂,不仅里通外国,更加害死了太子,实乃犯了抄家灭族之罪。”
“曹春秋里通外国,品行不良,夏明是他的门生,品行还能好到哪里去?比如,这一次粮食丢失,害的太子没饭吃,就是夏明蓄意为之。”
“夏明的目的、已经在蒋侍郎、魏巡抚、高巡抚的状子上写过了,就是为了配合曹春秋做掉太子,以便让大华民生陷于动荡之中,如此,曹春秋便有了篡权夺位之机会。”
这一番话,分外诛心。
尤其是皇帝,又被八贤王给带起了节奏。
一想到太子之死,皇帝的心就莫名的痛。
皇帝突然大发雷霆,指着夏明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夏明,自己小命不保,竟然还想着为曹春秋开脱?曹春秋叛逃出城,留下太子独守洪城。太子战死,曹春秋却逃向了安南方向。这分明是投敌而去。”
“而你夏明,却配合曹春秋丢
了粮食,害了太子的性命,你们师徒二人,哪有一个好人。”
夏明道:“皇上,粮草的确是丢了,但不是我搞丢的。”
“放肆!”
皇帝怒不可泄:“蒋侍郎、魏巡抚、高巡抚都言之凿凿,力证是你故意丢掉了粮食,你还不承认吗?”
夏明道:“他们并没有物证。”
皇帝大叫:“难道人证还不够说明你的歹心?蒋侍郎三人都是高官大吏,难道会一起说谎?”
夏宁无言以对。
八贤王呲牙咧嘴:“皇兄,太子之仇,今日终于分析清楚,岂能以仁慈之心,让恶毒者逍遥法外?臣弟建议,该当立刻将夏明斩首示众,太子地下有知,死也瞑目。”
皇帝脑中一片混乱。
一想到太子之死,真的对夏明恨屋及乌。
但是,朝廷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夏明出事了,朝廷老臣人人自危,那大华都会出现动荡。
八贤王眯着眼睛,催促道:“皇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呀。尤其是夏明此人,一心说曹春秋好话,在他眼中,分明是只有曹春秋,哪里还有皇上的位置?”
这话,绝对是犯了皇帝的逆鳞。
皇帝盯着夏明,脸色阴冷:“齐英,将夏明推出去,斩了。”
“是!”
齐英作揖,立刻带人将夏明绑了起来,却又向皇帝说:“皇上,刽子手不在现场,能不能改日给夏明砍头。”
八贤王立刻说道:“刽子手我带来了,何须请假?来人,将刽子手带上来。”
不一会。
一个身高两米的刽子手走了上来。
手持鬼头刀。
眼看着夏明,打了一个喷嚏。
众人唏嘘声不断。
蒋东渠喋喋怪笑:“夏明,你也有今天?哈哈,让你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告诉你,工部尚书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魏顺很是嚣张:“夏明,你快死吧,我已经为你买好了棺材。”
……
夏明心里沮丧到了极点。
没想到,燕七也没有拯救他的性命。
哎!
看来,燕七不过是安慰我,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但是,夏明就是沮丧而已
,根本不是害怕。
甚至于,他还十分轻松。
刽子手站在了夏明身后。
八贤王非常着急,不停催促:“立刻斩首。”
刽子手高高举起鬼头刀。
夏明大叫:“曹丞相,我随你一起去了。”
正在这时。
燕七站在了刽子手面前:“且慢。”
刽子手的大刀都轮起来了,没想到被燕七一声怒吼,一刀砍向旁边的石头,火花四溅,震得差点闪了腰。
八贤王向燕七使个眼色:“燕侍郎,你干什么,快回来,别影响刽子手行刑?”
所有人眸光都望向燕七,不知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尤其是夏明,简直要被燕七那一声怒吼给笑死。
燕七,终于出手了。
燕七笑看八贤王:“贤王,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八贤王道:“什么事?若是与本案无关,就先不说了,改日,本王自会与你畅聊一番。来人,快行刑。”
燕七再一次大叫:“当然是与本案有关。”
八贤王没办法,只好说道:“到底所谓何事?”
燕七道:“我发现,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一点也不诚实,满嘴荒唐言,很不老实,人品奇差,撒谎成性。这样简直太可恶了,我一定要当着八贤王的面上,把蒋东渠三人的二皮脸给撕下来。”
蒋东渠气坏了:“燕七,你胡说八道,我们哪里不诚实了?你给我说清楚,我乃是堂堂工部侍郎,若不诚信,如何为官?你败坏我的名誉,我岂能饶你,八贤王,您要给我做主呀。”
魏顺也急眼了:“我乃是广西巡抚,说话一言九鼎,还能撒谎?”
高林翔脸色铁青:“燕七,我看你这个小家丁很不老实,竟然说我们的坏话,你可知道,我乃是云南巡抚?岂容你一个小家丁颠倒黑白?”
燕七哈哈大笑:“是不是我颠倒黑白,一会你们就清楚了。”
众人也都被燕七的话给整蒙了。
谁也不知道,燕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兄弟们,今晚就两章吧,紫微这几天连轴转,有点吃不消了。
第1467章 假装听不懂
特别感谢群内兄弟‘项总涛’的10000纵横币打赏,不仅提升了紫微的人气,也给紫微带来了真金白银的实惠。紫微更新一万字表示感谢。也感谢帽子兄弟,严涛兄弟、一土一木兄弟的诸多月票。
兄弟们想要进v信群的,加我的v:shenxianlei002,就是‘神仙泪002’的拼音,我拉大家进群。我会在群里面聊天打屁,讲一下后续发展方向。
这是第一更,我会连续写几个小时,五更一万字!
……
八贤王犀利的眼睛盯着燕七。
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看错了燕七。
此乃关键时刻,岂容出现任何闪失?
八贤王站起来,凝视燕七,眸光像是刀子,说不出的犀利:“今日,非同寻常,乃是清算大华毒瘤的大日子,现场严肃认真,关系到百年大计。”
“燕七,本王知道,你与蒋侍郎之间,存在着竞争,更有一些私人恩怨。但是,本王不得不提醒你,在大是大非面前,在关系到大华未来的前提下,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腻心情应该清楚,千万不要因为私人的恩怨影响大局。你……听明白了吗?”
这话说的,多么的大义凌然啊。
八贤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大华的未来。
各位大臣、百姓们俱都竖起大拇指,为八贤王点赞。
“八贤王一心为了大华,真让人敬佩。”
“就是,八贤王的格局太高了,高不可攀。”
“能得八贤王治理朝政,是大华的荣幸。”
……
可是,燕七听了八贤王的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瞬间领悟了八贤王的心思。
一切以大局为重?
这话蒙谁呢?
这么有大局观的提点,翻译成白话,不就是告诫我:你小子别惹事,赶紧给我下去,谁也别阻止我干掉夏明。
当我傻吗?
燕七哪里会让步!
这是原则问题。
尤其是得知了夏明与曹春秋之间的关系,燕七更加不可能放弃夏明。
管你是不是贤王呢。
燕七装作听不懂,一脸激昂,向八贤王拱手:“贤王在上,听我一言,我就是个小家丁,承蒙皇恩浩荡,进京做官,兢兢业业,不敢造次。”
“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向贤王学习,学习贤王贤良的德行,学习贤王治国的方略。总之,在我心里,贤王就是我学习的楷模,我仰慕的典范。”
这话说的,八贤王别说挑肥拣瘦。
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任何把柄。
燕七先给八贤王扣了一通高帽子,随后话锋一转:“我虽然与蒋东渠的确有些私人恩怨,但受了贤王的影响,岂能因为私人恩怨,因小失大,坏了大华的百年大计。不能,绝对不能。”
“相反,也正因为事态极为严重,不仅影响到大华的百年大计,更加影响了八贤王贤良的声誉,事关重大,我才决定,勇敢站出来,不惜犯险,戳穿蒋东渠、魏顺、高林翔的丑恶嘴脸。我心一片赤诚,请贤王明鉴,也请皇上剖析。”
“这……”
八贤王愁眉深蹙起。
他有点急了。
燕七‘不懂事’,一直在‘找茬’。
这怎么行?
不知道本王现在就想干掉夏明吗?
至于其他事,管他个鸡毛?
但是,燕七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开口,闭口,为了贤王。
若是不让他说话,置之不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贤良二字,便要受到考验呀。
八贤王十分犹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燕七又向皇上作揖:“皇上,贤王一心为民除害,而且我担心贤王受了蛊惑,累及贤王的清誉,因此,特请皇上许我当场验证,可好?”
皇帝看着燕七犀利中略有狡黠的眸光。
心中一动。
难道……事情竟然有转机?
皇帝轻咳一声:“贤王,你是朕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朕最心疼的皇弟,朕不忍你受到一丁点污蔑和毁誉。”
“燕七所言,让朕极为担心,既然有不利于你的事情,朕必须过问,把蒙在你身上的尘土彻底扫清。那个,朕……就这么决定了。燕七,你到底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来给你做主。”
有了‘朕来给你做主’这句话,燕七还怕个屁啊。
燕七指着蒋东渠、魏顺、高林翔道:“这三人状告夏明,没有物证,只有人证,而且,之所以有资格作人证,是以道德为保障,以朝廷为背书,更是以八贤王的声誉为其张目。”
“但是,我在此必
须要揭发蒋东渠、魏顺、高林翔的险恶用心,这三人,利用朝廷的背书,利用八贤王为其张目的信任,竟然明目仗胆作伪证,诬告夏明。其卑鄙行为,天地可诛,人神共愤。”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什么?蒋东渠作伪证?”
“高林翔欺骗贤王?”
“魏顺三人竟然是诬告?这太震撼了吧。”
……
八贤王的脸色变了。
异常难看。
他的眼神似一条毒蛇,盯着燕七,冷冷道:“燕七,你可能为你说的话负责?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凡事,要有真凭实据,你要想好了再说话,现在……想清楚……还来得及。”
燕七一脸‘恭敬’的看向八贤王:“我当然想清楚了。在我心里,贤王的地位至高无上,岂容他人玷污?我宁愿粉身碎骨,也要扼守贤王贤良正直的声誉。谁敢破坏贤王的声誉,我就和他拼命。贤王,您……您能理解我对你的仰慕之心吗?”
本王理解你奶奶个爪。
你小子就别搞事了好吗?
八贤王急了。
但被燕七一通大帽子扣下来,却没有丝毫阻止的办法。
好气!
蒋东渠急眼了:“好你个燕七,我看你才是信口雌黄,你凭什么说我作伪证?我乃是堂堂工部侍郎,位高权重,以身作则,哪里会说谎。”
“倒是你这个小家丁,出身卑微,流于市井,沾染了不良习气,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与我相比,你才更像那个信口雌黄,诬告诽谤的小人。”
“哈哈。”
燕七盯着蒋东渠,一阵大笑:“我说你诬告,你就是诬告,容不得你狡辩。”
蒋东渠哇呀呀大叫:“凭什么?”
燕七眨眨眼:“就凭我有你诬告夏明的证据。”
这句话太重要了。
众人嘘声一片。
你望我,我望你,现场一片寂静。
八贤王前倾着身子,眸光锁定燕七,说不出的冷厉。
皇帝也是身子一震,重重的咳嗽两声,也顾不得瑞安的汤药,一甩袖子,将汤药打翻,盯着燕七:“你此言当真?”
燕七点点头:“自然当真。”
夏明听了,激动的眼眸含泪,心里升起了希望。
第1468章 橘术
蒋东渠气坏了。
他琢磨许久,认为燕七是在虚张声势。
“燕七这厮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诬告夏明?”
“我曾经是督粮副使,是夏明的得力助手,我举报夏明,天经地义,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十年之前那些事情发生之时,燕七还是个毛头小子,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混饭吃呢,他凭什么说我是诬告夏明?”
他懂个爪爪!
蒋东渠越想,越觉得燕七是在装腔作势。
噗通!
蒋东渠跪倒在八贤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贤王在上,我蒋东渠以工部侍郎的身份发誓,我的所有言语,没有半句慌话,如有撒谎,天打雷劈。”
“燕七不过是个小人,家丁出身,品德败坏,仗着牙尖嘴利,污蔑我的清白,污蔑魏顺的清白,污蔑高林翔的清白。难道说,我、魏顺,高林翔都是坏人,就他燕七是个好人?我们不服,我们受了委屈,请贤王务必让燕七拿出证据。呜呜,我们好可怜,请贤王明鉴。”
蒋东渠这是要反告燕七了。
魏顺和高林翔也一起跪下。
“请贤王为我们主持公道。”
“燕七十恶不赦,撒谎成性,撒泼打滚,罪不容恕,请贤王立刻捉拿燕七,以正视听。”
……
八贤王冷冷的眼神在燕七身上扫来扫去,许久之后,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燕七,你让本王很为难呀。”
这话一语双关,提醒的意味很浓。
燕七假装听不出来,大声道:“贤王不必为难,我和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之间,到底谁是清白的,谁是诬告的,一会自见分晓。谁是真李逵,谁是假李鬼,各位大人,各位百姓,想必也很有兴趣吧。哈哈。”
燕七挥挥手。
林若山上了大堂,拿出了一个小箱子。
众人俱都盯着小箱子。
蒋东渠哼道:“故弄玄虚。”
燕七故意问蒋东渠:“审问案情,有一种骗术特别有名,叫做:橘术!你可曾听过?”
蒋东渠气呼呼哼了一声:“什么橘术不橘术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燕七道:“当然有关系了,因为,你就中了我的橘术。”
蒋东渠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燕七诡异一笑,打开小箱子,拿出了三分状纸。
燕七拿着状纸,在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面前扫了一下,笑容诡异:“你们可还认识这三份状子?”
蒋东渠一见那三份状子。
“啊!”
“妈呀!”
“大事不好!”
……
三人表情突变,神情惊悚,呆若木鸡。
所有人都看出了蒋东渠三人失魂落魄的反应,嘘声一片。
“难道说,燕七真有蒋东渠作伪证的证据?”
“快看,蒋东渠三人不仅失色,而且失声了。”
“燕七果然牛b,这三份状纸难道是定身的符咒,把蒋东渠三人诅咒的不会动弹了?”
……
八贤王是什么人?
看着蒋东渠三人的脸色,就意识到不妙。
而且,对于燕七刚才提到的橘术,他也耳熟能详的=。
橘术,说白了,就是审问犯人所用的骗术。
比如,犯人若是拒不交代,又没有物证的情况下,利用心里猜测、欺诈、哄骗,从犯人身上得到罪证。
现在,燕七拿出这三份状纸,就像是招魂幡,直接把蒋东渠三人吓得灵魂出窍,八贤王立刻就感知到,大事不好了。
他直接走向燕七:“燕侍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快给本王看看。”
燕七岂能把证据交给八贤王?
那不是羊入虎口?
燕七装作听不清楚八贤王的话:“贤王,离得远,我听不清您说什么?”
八王道:“你把手里的状纸给我看看。”
燕七打岔:“哦,贤王要我把这三份状纸给皇上一观?”
八贤王大急:“不是给皇上,是给本王看看。”
燕七继续打岔:“哦,要我快点给皇上送去?好的,好的,我这就跑过去,给皇上一观。”
靠!
八贤王急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八贤王使个眼色。
两名蓝衣卫向燕七扑过去,要把燕七手里的状纸‘接过来’。
燕七跑向皇帝。
迎面,遇上这两名凶巴巴的蓝衣卫。
燕七笑了:“让你们转交给皇上,这怎么好意思呢?
还是我亲自来吧。”
说话间,脚步移动。
一个闪身,斜着躲开两名蓝衣卫的阻拦。
“不好!”
两名蓝衣卫没想到燕七这么厉害。
再想要阻拦燕七,已然不及。
毕竟,没办法明目仗胆的阻拦,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很温和的过招。
燕七已然闯了过去,蓝衣卫再想阻拦,那样吃相就很难看了。
八贤王叹了口气,向蓝衣卫使个眼色。
蓝衣卫只好回来。
“没用的东西。”
八贤王怒视蓝衣卫。
蓝衣卫低着头,一个屁也不敢放。
八贤王看向太监瑞安:“瑞安,皇上病了,身体不适,你还不快替皇上接好了状纸。”
燕七站在皇帝面前。
太监瑞安伸手过来接状纸。
燕七手一错开,偏离了瑞安的手。
状纸斜着飞出,直接飞到了皇帝手中。
瑞安心急。
燕七却一脸玩味:“瑞安公公,你怎么不接好呢,皇上身体不适,亲手接状子,多累呀。”
瑞安好一阵尴尬。
他不是对燕七尴尬,而是看着八贤王,眼神掩饰不住尴尬之色。
皇帝接了状纸。
状纸太厚。
一时间,无法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皇上问:“燕七,这些状纸难道有什么不同?”
燕七道:“皇上,您能分辨出字迹是何人所写吗?”
皇上道:“自然分得清楚,这一份是蒋东渠所写,这一份是魏顺所写,这一份是高林翔所写。”
燕七又问:“这不会是什么赝品吧?”
皇上一脸自信:“是不是赝品,朕难道还会分辨不出来?更何况,这印章是无法伪造的。朕可以确定,这三份状纸定然是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亲笔书写无疑。”
燕七道:“皇上,您再看看书写日期。”
皇上蹙眉:“三天之前?”
燕七道:“正是。“
皇上看了半天状纸,也没有看出猫腻。
毕竟状纸有两万字,一篇二百字,也有一百页,粗略看了几眼,看不出任何端倪。
皇上问燕七:“这些状纸有什么猫腻吗?”
第1469章 驴唇不对马嘴
众人也都对这些状纸产生了好奇之心。
燕七道:“回皇上,这三份状纸,正是三天之前,蒋东渠、魏顺、高林翔所写的状子。状子的内容,是状告夏明蓄意丢失粮草一事。”
“哦?”
皇上愣住了,沉吟半响:“这三份状子何处特别?”
燕七道:“这三份状子逐个看来,没有错误,三份交叉互看,也没有什么错处。”
“但是,这三份状子是三天之前所写,若是与今日、蒋东渠三人提交的状子相互对比,可就大有猫腻了,称得上是漏洞百出,千疮百孔。”
皇上眼眸犀利,望向燕七:“燕侍郎此言当真?”
燕七拱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八贤王已经按耐不住性子了,直接说道:“燕七,这三份状子是三天之前写的,你不用在意,审问案子,还是要以今天的状子为准。”
燕七道:“今天的状子自然是准的,但是,三天之前的状子,还有一定的参考意义。反正都是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所写,既然写出来了,念一念,总不会有问题吧?”
八贤王强忍着怒火:“燕七,状子怎么会有两份?本王强烈怀疑,是被人做了手脚。”
燕七回应:“没人做手脚!三天之前,蒋侍郎三人就将状子写好了,签字、画押,一切就绪,之后,将状子交给了我。”
“我呢,原本打算一早将状子交给贤王过目,没想到,状子竟然找不到了。此事,我就通告了蒋东渠。蒋东渠三人后来又重新写了一份。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两份状子。”
八贤王一听,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盯着蒋东渠,眼神冒火:“状子何其重要?既然丢了,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蒋东渠支支吾吾:“我……我害怕贤王责罚,不敢说与贤王知道,就连夜重新写了一份。而且,第一份状子已经丢了,写第二份状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混账!”
八贤王意识到坏菜了。
问题,就出在两份状子这一事情上。
蒋东渠气急败坏,指着燕七大吼大叫:
“你不是说状子被驴吃了吗?现在怎么又拿出来了?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燕七笑得气死人不偿命:“我的确是骗你的,状子也没有被驴吃掉,而是被我藏起来了,我若不这样做,你还会乖乖的重新写一遍状子吗?这一招,在审案中,叫做橘术,你一定要记得哦。”
蒋东渠再也憋不住火气:“燕七,你果然品德败坏,你是个骗子,天下第一大骗子。”
燕七哼笑:“你管我是不是骗子呢,这很重要吗?一点也不重要,尤其是在这两份状子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
“现在,大家关心的不是骗子的问题,而是这份状子的问题。”
八贤王一脸怒色:“燕七,状子都是真的,是蒋东渠所写,有什么问题吗?”
燕七道:“自然有问题。”
八贤王问:“哪里有问题?”
燕七甩了甩状子:“内容,迥然不同。”
“内容不同?”
八贤王站在蒋东渠面前,嘴角抽搐,压低了声音:“到底怎么一回事?内容为何会有不同?”
蒋东渠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怎么一回事?那天我……我喝多了,记不得写了什么东西,啊,我懂了,我终于懂了……”
蒋东渠突然醒悟过来,指着燕七,破口大骂:“你太奸诈了,你这厮坏到了骨子里,那晚,你故意领着我们去喝酒,又行酒令,让我们喝的酩酊大醉。然后,趁着我们懵懂断片之际,再让我们写状子。至于写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燕七,你不是个好人…”
燕七扑哧一笑:“我也没说自己是个好人啊!怎么样?我这一招蓄谋已久的橘术,干的漂亮吧?”
蒋东渠心里恨得要死。
魏顺、高林翔也无比郁闷。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却中了燕七的橘术,别提多窝囊了。
蒋东渠梗着脖子,气焰嚣张:“就算有两份状子又如何?都是真材实料,都是我们自己写的,内容真实,经得起考验。”
“哈哈……惊得起考验,内容真实?蒋东渠啊蒋东渠,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燕七哈哈大笑,拿过今天的状子,翻到第五页,指给大家看:“各位大人,请看,在这一页,蒋侍郎标注出了粮草丢失的时间,是在夜半子时。”
他问皇帝:“请皇上将三天的那份折子翻到第五页,看看上面写的粮草丢失的时间。”
皇帝翻到第五页,大吃一惊:“粮草的丢失时间竟然是早上卯时?”
燕七对众人说:“蒋东渠今天递上来的状子,写的很清楚,粮草丢失的时间是夜半子时,可是,三天前的那份状子,蒋东渠写的粮草丢失的时间竟然是早上卯时,这是什么概念?同一个批次的粮草,竟然会有两个不同的丢失时间?时间跨度之大,从晚上跨到了早上?这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众人哗然。
八贤王坐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心情愤恨,怒视蒋东渠。
蒋东渠额头见汗,身子打颤。
燕七又道:“翻到第三十二页,上面记载了粮草的丢失地点是在云南老山丢失的。皇上,请您翻到第三十二页,看一看粮草是在何处丢失的。”
皇上翻到第三十二页,望了一眼,大吃一惊:“这上面写着:粮草在云南扣林山丢失。”
燕七一摊手:“各位大人,这里面又不一样了。一份状子写的是粮草在老山丢失,另一份状子写的是粮草在扣林山丢失。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扣林山和老山虽然都是云南的山脉,但相互隔绝很远。大家想一下,同一批粮食怎么会在扣林山和老山同时丢失?这不太可笑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意见很大,渐渐无法淡定了。
燕七又道:“翻到一百二十七页,上面记录了丢失粮草的数目为两千一百石,皇上,请您翻到一百二十七页,看看丢失的粮草数目为何?”
皇上翻到一百二十七页,大吃一惊:“这上面,写的丢失粮草数量:七百二十石。”
燕七冷笑,盯着蒋东渠:“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三天之前,你写丢失了粮草七百二十石,到了今天,就改成了两千一百石?难道说,多出来那壹仟叁佰八十石的粮食,是你给整丢了?”
蒋东渠瑟瑟发抖,哑口无言。
第1470章 数年布局,毁于一旦
“真要被吓死了。”
蒋东渠头皮一阵发麻,完全不知所措。
燕七斜眼看向浑身颤栗的蒋东渠,诡异一笑:“下面,我们来核实一下魏顺、高林翔三天前的数据。”
燕七将皇帝手中所有的状纸拿过来,当众宣读:“大家看,魏顺的数据也和今天统一的数据大为不同,上面写的很确定:粮草丢失的时间是在中午,粮草丢失的地点是在者阴山,丢失数量是两千三百石。”
“再看高林翔的数据:粮草丢失是在下午,地点是在罗卜山,丢失数量是一千六百石。”
众人闻言,嘘声一片。
魏顺、高林翔两人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燕七指着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你们恐怕也忘记了,三天前的状子,数据混乱,互相没有窜通,连口供都对不上吧?就凭这份东拼西凑的数据,你们还口口声声、言之凿凿的说,夏明将粮草搞丢了?”
“你们三人的口供差距如此之大,恰恰暴.露出来,你们对当年丢失粮草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语焉不详,甚至于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是夏明搞丢了粮草呢?你们这不是诬告,又是什么呢?当着皇上、贤王、各位大人,以及百姓面前,请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啊?啊?啊?”
这一番质问,对蒋东渠、魏顺、高林翔而言,如万箭穿心,直接洞穿了三人的心肝脾肺肾。
尤其是魏顺、高林翔,已经吓得瘫软如泥了。
蒋东渠还好一些,但也吓得尿了裤子。
燕七将状纸给各位大人、百姓轮流过了一遍。
众人仔细看过,也知道燕七所言不虚。
最后,燕七将状纸交给八贤王:“贤王,您是主审,这份数据,当由您来最后定夺。”
八贤王接过状子,眸光如蛇一般,盯着燕七。
燕七不和他对视,扭头就走。
八贤王眸光如刀,射杀个空,拿着状子,真想撕成碎片。
但是,现在撕成碎片,已然晚矣。
燕七是最后将状子交给自己的。
这意味在自己之前,无论是皇上,还是各位大人,亦或者百姓,已经看过了数据。
现在,再毁掉数据,还有用吗?
屁用没有。
八贤王不仅是生气。
更多的悔恨。
悔恨自己不该将燕七邀请进入自己的队伍。
他就是个卧底,是一颗毒瘤,是可恶的清道夫。
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丁,在关键时刻、捅了自己一刀。
这一刀,彻彻底底,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简直十恶不赦。
好狠呀!
数年布局,毁于一旦。
八贤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燕七的脑子进水了?
为何非要与本王作对?
他图的是什么?
谁不知道,本王才是如日中天的大华主宰?
就连皇上,风烛残年,与我对标,又能如何?
一介老叟而已!
最该死的是,狗.日.的蒋东渠,做事果然不靠谱。
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他去做,是最大的败笔。
杨克就坐在八贤王旁边,看到这一切,向八贤王小声说:“贤王,我早就提醒过你,燕七此人心底狡诈,不可捉摸,您最终还是吃了大亏。”
“住口!”
八贤王脸上吃不住劲儿,低声嘶吼。
杨克住口不言。
一方面,他很气,生气蒋东渠做事不清醒,脑子不好使,中了燕七的诡计,让自己损失了一张好牌。
另一方面,却又有些莫名的开心。
今后,八贤王要更加依靠自己的力量。
因为,八贤王明白,他又多了一个对手。
燕七,一个让人不得不重视的存在。
……
燕七向八贤王拱手:“贤王在上,蒋东渠、魏顺、高林翔的数据,前后相差太大,粮草丢失的时间模凌两可,丢失的地点语焉不详,丢失的数量各有不同。”
“可是,蒋东渠三人就在这般不了解丢失粮草内幕的情况下,却仍然状告夏明,这不是诬告,又是什么?其中黑白曲直,请贤王明鉴。”
这话有理有据,完全占据了制高点。
八贤王虽然不住的向燕七使眼色。
但是,燕七不为所动,言辞愈加铿锵有力。
八贤王无比窝囊!
这感觉,就是被燕七给耍了。
八贤王迫不得已,一拍惊堂
木,怒斥蒋东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天前和今天的状纸数据,为何差别如此之大?蒋东渠、高林翔、魏顺,你们必须老实交代,敢有半句谎言,本王立刻缉拿你们入狱。”
蒋东渠、魏顺、高林翔三人眸光相对,除了吓得一同尿了裤子,眼中也都是惊悚胆怯之色。
八贤王一旦严肃起来,想要撇清责任,那就从红脸变成了黑脸,从幕后主使人,变成了阶级敌人。
老虎本与狼同行,命令狼去抓兔子。
狼没有抓到兔子,被倒打一耙。
老虎饿了,没吃到兔子,转头就把狼吃掉了。
残酷!
但是合理!
三人怕得浑身筛糠。
蒋东渠毕竟见过大场面,还好一些,脑中急转。
魏顺和高林翔虽然是巡抚,在省府地界是王,是扛.把子,但在八贤王面前,地位小如蚁虫,微不足道。
尤其是,八贤王来真的,那气势惊骇吓人。
这两人完全蒙圈了,问他什么,都不会回答了。
燕七看着魏顺和高林翔的表现,讥讽的摇摇头。
就这两下子,也想装大尾巴狼?
纯属自己作大死!
燕七看向稍微淡定一点的蒋东渠:“贤王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呀,你认罪不认罪呀。”
蒋东渠还算好一些,硬着头皮,声线发颤。
“燕七,你……你休要血口喷……喷人,这是……这是三天前酒醉之后的状纸,不算数!今天的状子,才是真正的数据,八贤王也是这么说的,三天前的状纸不作数……”
燕七讥讽道:“第一,三天前的数据就这么不管用了?这上面有你的签章和大印,你说不好使就不好使?呵呵,纯属放屁呢!”
“第二,酒醉是借口吗?谁不知道酒后吐真言?酒后你连路都走不了,但是,却将状子全部写下来了,这分明就是你的心里话。”
“第三,你说要按照今天的状纸数据为依据。但是,有了三天前这份时间、地点、数量全部错乱的数据,谁猜不出来,今天统一的数据不过是你们背后窜供所致?”
这三点,条理清晰,不容置辩。
蒋东渠被震住了,可怜抽着鼻涕,像个小丑,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1471章 拜拜了您那!
特别感谢项总涛兄弟5000纵横币打赏,祝你财源滚滚,美女如云。感谢感谢一土一木兄弟打赏和月票,感谢严涛兄弟、cewy的海角、帽子兄弟的月票。
现在三章,一会,再为项总涛兄弟加更两章!
……
燕七盯着蒋东渠:“你诬告大臣,攻讦同僚夏明,而夏明又是工部尚书,堂堂三品高官,此乃残害大臣之罪,同时,你与魏顺、高林翔两人勾结,残害夏明,又犯了结党营私之重罪。”
“呵呵,现在,我给你总结一下,你犯了两条大罪:一条是残害忠良,一条是结党营私,蒋东渠,你的罪过可不轻哦。”
“残害忠良,结党营私?”
蒋东渠吓得神经紧绷,一下子跳起来。
魏顺、高林本就腿软,听着燕七说出这两条罪名,直接就吓得屎尿齐流,晕死过去。
蒋东渠那张脸惨白如纸,像似回光返照,突然跑向八贤王,跪地,砰砰的磕头。
“贤王,您倒是说句话呀,燕七就是在恐吓我,三天前的状子数据,怎么能算数?贤王,您刚才也是这么说的,三天前的状子,已经过期,不能算,不能算的。”
八贤王知道大事不好,故作沉吟:“哦,三天前的状纸当然不算……”
这句话还未说完。
燕七一声雷霆怒喝:“蒋东渠,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雷霆怒喝,直接把八贤王后面的话给压制下去。
八贤王本想说:“三天前的状纸当然不算数。”
可是,燕七突然一声吼,震得众人头皮发麻,谁也听不清八贤王到底说了什么东西。
尤其是八贤王,震得呲牙咧嘴,耳根子生疼。
因为,燕七就在他面前怒吼。
八贤王受到的波及最大。
八贤王捂着耳朵,气不可耐:“燕七,你……”
燕七不理八贤王,指着蒋东渠,掷地有声:“好你个蒋东渠,死到临头,竟然死不悔改,竟然还说八贤王也是这般态度,认为三天前的数据不作数。”
“你……你这是想拉八贤王下水吗?想要八贤王在皇上面前、大臣面前、百姓面前,做一个颠倒黑白的糊涂王爷吗?”
“尼玛的,你要记住,贤王的头上有个‘贤’字,若不贤,如何称王?若不贤,如何
代替皇上治理天下?若不贤,如何让天下人服气?蒋东渠,你试图拉贤王下水,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蒋东渠彻底被燕七给干懵了。
双眸傻呆呆的看着燕七,伸出打颤的胳膊,指着燕七:“你……你……你太可恶了……”
燕七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转过身去,向八贤王作揖,脸上一副激动愤慨之色:“贤王,我说的可对吗?以您之英明神武,圣明烛照,高端大气,威德四海,岂能被一个小小的蒋东渠给败坏了声誉?岂能被一个宵小之徒牵着鼻子走?您可是贤王呀,谁敢牵您的鼻子?”
八贤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腮帮子鼓胀。
燕七看向众人:“各位大人,各位百姓,我刚才说的对吗?”
安四海第一个站出来:“那是自然,八贤王贤良睿智,德高望重,岂能任由蒋东渠绑架了品行?他算个吊啊,贤王在上,您不能鸟了蒋东渠,他就是颗老鼠屎,千万别沾染了您圣洁的衣裳。”
赵青也道:“安御史说的及对,贤王火眼金睛,自然可以看穿蒋东渠的险恶用心。”
百姓们也嗷呜大叫:“支持贤王,贤王威武,贤王霸气,贤王正直无私,贤王一心为民,贤王就是贤,非同一般的贤圣。”
燕七高举拳头:“来呀,大家跟我喊:贤王,天下第一贤。”
众人举着拳头高喊:“天下第一贤,天下第一贤,天下第一贤……”
……
现场一片欢呼,气氛热烈。
八贤王听着众人欢呼,一言不发。
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变得这般笨嘴拙舌。
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在燕七一番鼓捣之下,激发了大家对他的崇拜。
他的人设,就是贤明。
若是违背了贤明二字,人设就会崩塌。
人设是他最为看重的。
可以这么说,老婆可以死,儿子可以丢。
但是,人设不能违背。
现在,他若是继续为蒋东渠站台,便是违背了贤明的人设。
这是八贤王无法容忍的。
八贤王盯着燕七许久,终于叹了口气:“燕侍郎,你说的太对了,本王一心为民,主持公道,岂能被宵小之人所绑架?”
燕七拱手,激动万
分:“贤王圣明无比。”
八贤王对燕七这厮,简直无语。
这厮刚才还说我圣明烛照,现在又说我圣明无比。
岂不知,无论是圣明烛照,还是圣明无比,不都是称赞皇上用的吗?
这厮偏偏来称赞我?
本王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燕七这厮,到底是生了怎样一副七窍玲珑心?
八贤王盯着燕七良久,想不通,也揣测不透。
他终于低下头,盯着蒋东渠,眸光歹毒。
蒋东渠吓得瑟瑟发抖:“贤王,我……我……”
八贤王是真的恨蒋东渠。
不是一般的恨。
蒋东渠但凡精明一点,今天就不会发生翻船的大乌龙。
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让本王多年辛苦,付之一炬。
废物!
八贤王盯着蒋东渠许久,眸光冷厉:“蒋东渠,你身为工部尚书,攻讦同僚,勾结朋党,陷害忠良,甚至于,欺骗皇上,戏弄本王,你该当何罪?”
蒋东渠如遭重击:“贤王,不是这样的……贤王……”
八贤王咬牙切齿,看向刑部尚书齐英:“把蒋东渠、魏顺、高林翔全部押入大牢,由你择日,亲自审问,不许偏袒,定要刨根问题,审问个水落石出。”
齐英作揖:“是!”
齐英使个眼色。
差役冲上来,将蒋东渠,以及晕死过去的魏顺、高林翔给押了下去。
路过杨克身边时,蒋东渠歇斯底里大叫,不停的向杨克求救。
“丞相大人,救我,救我啊,救我啊,您是尚书省之首,我是尚书省的人,救我,求求您了。”
杨克看向蒋东渠,压低了声音,声音说不出的冷厉:“我早就说过,状告夏明,风险极大,必须慎重,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我也说过,状告夏明,风险不可测,一旦出现意外,我绝不会为此担责。现在,你果然出事了,就任命吧,别指望我会救你。”
“杨丞相,你……”
蒋东渠眼泪控制不住飙出来:“我不甘心,我好惨那,我好惨,燕七,你真不是个东西,我恨你,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丁……”
燕七向蒋东渠招手:“拜拜了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