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九节续
这天下午放学后，黄晨找到朱伟，把看到的听说的跟老三讲了，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去劝劝张涛别再瞎胡闹了。朱伟听后笑咪抻儿地说：“哥哎，管他恁多弄啥哩，啊。都是大人了他自己着咋弄哩。放心吧没事儿的，啊。回头我会说他哩，啊。你别管了，别管了。”黄晨见他轻描淡写满不在乎的那股劲儿，也只能暂且作罢。又过了一阵子，张涛三天两头儿的不来上课。黄晨打听后得知，他因过多的喝酒已经胃出血了。隔天黄晨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寻到他的住处看看他咋样了。嘿！一进屋便听到一群人闹闹哄哄、酒气扑鼻、烟雾缭绕。朱伟正在那儿，吆五喝六地跟人“来枚”（即划拳）呢。看到黄晨推门进来，先是一愣接着俩人儿赶紧停了“猜枚”（也是划拳的意思），一左一右把黄晨拽到酒桌上，跟大家介绍道：“哎，哎，大家停会儿、停会儿啊。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把子老二，晨儿哥。来来大家伙儿都认识认识啊。”另几个人齐唰站起来，满脸带笑客气地各种问好。然后每人又义气地说辞一番，敬了两杯酒便硬拉着他入座一块儿玩儿不行。尽管黄晨极讨厌他们如此行为，但他骨子里也算是性情中人，要照顾到老三和老五的面子，于是他只得故作豪爽地坐了。
一入场儿，那几个人便撺掇着黄晨杀一关，黄晨那个后悔啊，但‘盛情’难却呀，只好硬着头皮先回敬了每人俩盅，然后凭自己较好的“枚”（划拳技术），颇有小赢地过了一关。俗话说得好：酒是龟孙、谁喝谁晕。一圈儿下来黄晨已头蒙蒙儿地了，他赶紧冲朱三和张五一使眼色儿，然后站起来向其他人一抱拳说：“哥儿几个，你们继续玩啊。我呢回学校还有要紧事儿，就先走了啊。”“咦——晨儿哥，还没到底哩，再玩儿会儿吧。”那几个人虚客套着，都起身要送。“不了、不了。你们玩儿、你没玩儿。”黄晨一边示意大家不用送，一边同朱伟、张涛来达到的大街上。“老五，听说你都胃出血了，你还敢这样儿喝？老三，头些时你不是承当劝劝他哩。你看你不但没劝，还跟着一块儿胡搞。你都不怕出事儿？”黄晨见四下无人，再次苦口婆心的连劝带埋怨着。“哎呀——，我的哥呀，放心吧，死不了，你赶紧走吧。”没等朱伟回话呢，张涛倒不耐烦啦，说着向学校方向推攚起黄晨来。见他不知好歹的样儿，黄晨也只得悻悻的离开了。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以后我可要管你哩。”从那以后他就同朱、张二人很少过话了，不过理应帮忙的事儿还是会帮的。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节树倒猴不散
有话儿说得好：要让谁灭亡、先使他疯狂。白选这一伙越来越猖獗，不但在学校里及周边大肆偷摸，后来居然发展到公然盗窃国家财物，你说这不是倒霉催的吗。古语有云：天作孽有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呀。按现在时髦话讲、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那一段日子里，我靠！这些人每每地出入成群，有白选在时更是前呼后拥，犹如旧社会的少爷上街一般。其中不乏俩女同学，对他崇拜不已、自甘堕落，学也不上了整天介泡在他身边，俨然过起了地主生活。可能正是羡慕这些负在的虚华，朱、张二人才急切地向靠近他们的。又有老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全都得报；还有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一伙便因夜里盗窃一家企业的变压器，而被公安局立案侦查，很快就把他们抓获，以白选为首的几个主犯被拘留判刑，其余人暂作鸟兽散。可怜那两个女生‘荣华富贵’没得到，反倒落下一身的污名；更可悲的是其中一个此时已怀上了白选的孩子，咦——真是作孽呀。云消了、雾散了，过往的一切也因时间的远去而冲淡了。还好朱伟和张涛没被卷入其中，黄晨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虽然他俩这一回没吃着挂落，但他们却不引以为戒、仍恶习不改，呼啦潮又组织了一帮男男女女的，成天介在一起吃吃喝喝的，甜哥哥蜜姐姐地鬼混。哎——真应了那句话：下坡容易、上坡难。更何况是滚着下呢？此一来又引得一些平时看着挺老实的孩子，也难耐寂寞了纷纷的追蜂逐蝶、趋炎附势在他们周围。更是有一些不自爱的女生，仍难鉴前辙仍以能成为他们的朋友或着女朋友为荣。当时人们称谓其——laizi妮儿、laizi孩儿（指有不正当关系的青年男女，也即流氓男女）。呵，虽名声不好，但人家自个可不贱看自己，反而自以为很光棍儿、很时髦呢。既然他们如此追逐低级趣味，那免不了就有人看不过。这不有一天不知为了什么，张涛惹着了卫建国。这位魏同学别看个子不是太高，平时也不怎么多言多语。今儿个一动怒，好家伙，三拳两脚便把张涛打翻在地。当时黄晨正在教室里跟人闲聊，听外面这么大动静，又有其他同学进来告知，张、卫二人在外边走廊上干起来了。黄晨赶忙冲出教室，只见张老五满身是土正被建国摁在地上捶呢，边揍还边骂：“妈了个*，我让你‘呲牙’（指狂妄），我让你充光棍儿。”张儿‘胡抓’（乱挥舞）着四肢在那儿反抗着。不知咋弄的他裤裆衩开了一条大缝，露着红色的秋裤挺扎眼的。虽然黄晨平时也极讨厌他们的胡作非为，但毕竟是多年的把子弟儿们，眼见得老五吃了亏，他还是违心地拉起了偏架。他上去一把紧抱住建国的双臂及腰，使劲儿地往护栏那边拖。他死死地箍住小卫，俩人侧靠在围栏上动弹不得。而张老五则趁机蹦起来，就势怼了无还手余地的建国一顿拳脚。黄晨一看老五还要再大打出手时，忙招呼看热闹的何宾和郭光把老五给拉住；又转身叫贺杰、魏增、君敏这几个小卫的同乡，强行地把他拽进教室里。这廂张老五还不依不饶的，边挣边骂道：“他妈的，你小子别走、你小子别走，来，接着打，老子不怕你......”“哎呀，你‘斗呢儿喽吧’（意为拉倒、算了吧）。你瞅瞅你那裤裆衩哩，不嫌丢人啊？走走走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先换换衣裳再说。”黄晨拦上来边拉边劝，在何、郭二人的帮助下，把老五弄出了校园。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节续
张涛气哼哼地也不吭声只顾往前走，似是有些生小晨的气。黄儿因怕他再回去找事儿，所以默默地跟在张儿的身后堵着他。俩人一路无话，等来到他的租住处朱老三‘正好’也在。奥——黄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段他们就住在一块儿呀，并且是朱老三远方亲戚黄晨中学同学沈灵的家。一进门只见朱、沈二人正在笑谈着什么，瞧张儿灰头土脸的，衣服也破了，便急步走过来诧异地问：“吆！这是咋弄的？跟人打架了？”涛子仍气鼓鼓地不言语，黄晨接茬儿道：“也不着儿因为啥，他跟我们的建国就打起来了。”沈灵见大家都认识，就也上来插话说：“黄晨，奥，原来你们早就是哥们儿呀。既是伙计（qi）你咋就不插手帮忙？眼看着叫人家把他打成这样儿？”“咦——，老同学，你咋着儿我没插手儿？要不是我拉哩及时，死劲儿地抱住那个，他挨哩才狠哩。”早在皇庙中学时，就因沈灵不自重，眼看自己是个小儿麻痹症，却不知好好学习。整天仗着一副姣好的面容，和人们的怜悯之心。不是今儿个跟这个恋恋；就是明儿个同那个爱爱的。有一次黄晨实在没忍住，当着面秃噜了一句真风流啊。哈哈这下可糟了，不但立马招她一通骂，还差点换来一顿打呢。幸亏黄儿当时人头儿超旺，还有特殊人物罩着，所以她央的人有顾虑，这事儿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二人从此算是成了对头。今天黄晨听她仍如此严辞质问自己，当然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倒是朱伟这小子少年老成，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他总是笑咪吃儿同人说话：“咦，晨儿哥，咋会怨你呢。我看这事儿呀，八成儿是他自找哩。没事儿的，你先回校吧，回头我开导他。这不是胡鸭子闹不是？”“中阿。你不着，学校里刚开过会，要整顿纪律哩。这时候千万别往枪口上撞，回头你真得跟老五好好说说，别因为这被开除喽，不值当地。那——我先走了啊。”此地不宜久留，黄晨边叮嘱着老三边退了出来，省得再和沈灵磨嘴斗气。
本来以为此事已经就此平息了，但不知那位好事者捅给了班主任。事后蔡老师又把他俩严厉的批评了一回，究于此张涛甚感面子上过不去，究纠集一帮狐朋狗友又把卫建国报复了一顿。尽管建国身体挺棒，要单打独斗个像张涛这样的玩儿似的，可这回毕竟人家人多势众，你再能耐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硬拼自然就吃了大亏。不久建国便没了踪影，从此再无消息，就连他的同乡们也不知何故，只能推测他可能是心灰意冷辍学了。
回过头来再说说黄晨班里这几个坏小子。虽然他们与先前白选一伙，以及后来的朱、张这群都有来往，但他们倒是很明智的一帮家伙。他们只象征性的接触，不得罪也不深交。玩乐时在一起嘻嘻哈哈，逗个闷子、取谁个笑罢了；如果是要干违法的事情时，就装聋作哑借故躲开。因此他们起个哄、“打个扎子”（戏弄人）的水平及频率，那是在不断的提高和增加。一帮屁货、兔驴。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一节所谓恋爱
又是一年花满堤，蜂飞蝶舞劳作忙。校园外南强边，金黄金黄的野菊花，争相怒放饱受着秋日暖阳，为明年的更加绚丽而吸足光和热。或拿着或夹着书本的高中学子们，在不久前结束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军训之后，又开始了徜徉于花溪中惬意的时光。今朝不似以往，真学习的少了，谈恋爱的多了。这些大多已十七八或十**的青年们，不管以前是否早恋过，眼下却都多多少少有些情窦初开了。那些有过早恋经验的，不用说早又同自己班里或别班里意合的人打得火热。这不郑超与王春红便是‘公开’的一对‘金童玉女’，同学们也都看好他们。当然这种公开的秘密也只是在学生们当中流传的，再有他们原先不是一起播音的吗，也是经常在一块儿学习讨论的。基于此老师和校领导们，从没认为他们俩是在恋爱。岂不知人家早已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了，成了令许多青年男女羡慕的一对儿。于是乎，不乏有人相继效仿，真真假假、强拉硬拽地也想来一段‘唯美的’恋情。
黄晨的同桌张建，就是这种情况下，被郭光他们几个一鼓动，便头脑发热地决定要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在坏小子们的“捣骚”（不良示意或撺掇）下，他把目标锁定在了前桌的，目前班里最浪不拉叽黄婷婷。她中等身材、齐耳短发、体态丰满、唇厚性感。常穿一身较紧的运动装，裹得胸脯和屁股总是圆鼓鼓的，让人瞄一眼立马心生遐想。按说在女孩子当中，她不算出众。一开始时她也是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不怎么引入注意。不知何时，不知何因，她慢慢地搔首弄姿起来。也许她没到这里之前，就是有故事的女孩，只是到了这里之后隐藏得比较好，大家都没发现而已。现在是前情难改，便逐渐暴露了出来。于是，逗得班里那几只苍蝇，纷纷地围上来绕着飞。逮着机会就想上前叮一口，但黄婷婷看起来确是老手。对几个人总是欲迎还拒的，弄得他们心痒手痒却谁也不能如愿。因此，几个人改变策略，怂恿长得老实、看着也老实，实际上确确实实是老实头儿的张建，来试探着攻破这座‘桃花岛’。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一节续
他们憋着坏撮合他俩进行联系，也不知张建有多自信，被人一拱可就上了。不是瞧不起他，就他那不出众的长相，以及说话吭哧瘪肚的有时还‘掉板’，一般情况下男同学都不爱理他。现在却让人侜张得鬼迷心窍地，一门心思的想吃天鹅肉。结果呢不出所料，上来就碰了一鼻子灰。要照张建的本意，就此罢手，省得丢更大多人现更大的眼。嗨！那几个屁货却不甘就此放过。他们又是出谋又是划策的，煽惑张建要有信心、要执着。并把他们各自的经验和手段一一‘传授’给张建，指导着如何翻着花样使套路泡妞、“kuolaizi”(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张建这鸟（diao）毛这次又被忽悠动了，又是整天的一得空儿就凑到黄婷婷跟前嬉皮笑脸地，咕哝咕哝这、咕哝咕哝那。人家不耐烦起身离开了，他就跟小妖一样随在其后，有时甚至给人家逼得躲进女厕所里才算消停。最后人家姑娘实在没法儿了，就进进出出的总把同桌郭艳拉在身边做挡箭牌。
其实有点“二虎喽”（大咧、直爽）劲儿的郭艳，早就看不惯张建的狗皮膏药样了。只是碍于俩人是一个庄儿的；再有婷婷那遮遮掩掩、不果不断的，吃不准人家心里的意思，所以一直隐忍着。这回可得着明示了，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于是当张生（这是那几个屁货后来给送的外号，意思让他效仿《西厢记》中的男主角勇敢地去追求崔莺莺一样）再到同桌跟前瞎嗡嗡时，她便出言相叽：“你看你那样儿吧，人家都不爱答理你了，你也不嫌寒碜？”当她们在河堤上闲玩时，张生在几个赖货怂恿下要凑上前时，郭艳也总是挡在中间挖苦他：“呀——，你得恁没（mo）脸僧（意为不要脸）哩，人家都说了恁俩不合适，你咋还这样死皮赖脸、阴魂不散呢？”“呀——，你也不先瞅瞅你那贱不拉叽的样儿吧。我找她又不找你，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儿吗？真是！”看来张建是没少被灌**汤，居然已经“没脸僧”到这种程度了。如此地他们一遇上就对讽互刺，一个不嫌被利用仗义挡驾；另一个恰似发情的野狗一样，耍尽各种手段誓要接近母狗。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二节难抵浊流
张建像着了魔一样，得空儿就狗皮膏药似的往上贴。这黄婷婷也是，尽管有“二虎喽”的同桌在尽心尽力地替她挡着驾；但是她自个一直一来仍没有一个决断。虽然表面上看着极讨厌张生的，可实际上表现出来的又是挺享受被追的过程。一个死缠烂打非要沾点儿荤腥不可；另一个犹抱琵琶插曲不断，三天两头儿地狗撕羊皮搞得人莫名其妙的。这时候的黄晨由于受社会上下海狂潮；以及许多堂堂国家干部都纷纷放弃公职去经商的影响；再有因此而在社会上产生的上学无用论和一切向钱看的风气冲击下；加上自己周围亲戚朋友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等等。他开始有些退步的变化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学习上刻苦上进；思想上严格自律了，越来越趋向于普通而大溜，在很多事情上也不再那么的讲原则了，正与邪、好与坏的界线有些放任地模糊起来。
苍蝇的嗅觉总是很灵敏的，.
只要哪只蛋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细微裂缝，它们便会立马叮上来。当张生追求黄婷婷屡遇挫折之时，那几个狗头军师便趁机，又给他支起招来：“既然黄婷婷带了个跟班儿的，你不会也找你一个位儿的黄晨做帮手？让他把郭艳支到一边，你不就有机会了？嗯哼。”一语点醒梦中人，张生得计后便不耽搁，立刻在黄晨耳根下咕哝，央求小晨无论如何都要帮他这个忙。黄晨尽管现在不是那么的厌恶他们之间的勾当，但对这些蝇营狗苟的破事儿仍是很不屑的。因此有相当一段时间，他对张生的请求都是一笑而过。可对于激素充沛的青年人来说，好奇而易变总是多少有些相同的。
终于，小晨在张生的软磨硬泡，以及时不常的小恩小惠下答应同流合污一下，不过他对同桌约法：“咱可丑话说到头里，我可不干出格的事儿啊，也不保证一定能帮你追到手。”“没事儿，只要肯帮忙就成。”张建喜滋滋地鼻汀泡都要冒出来了。其实黄晨之所以会答应张建，咎期内因是晨自个也**八的人了，情窦免不了也有些开了，再加上此时的校园里，真正闷头学习的没有几个了，男男女女的或多或少、或真或假都有些恋爱的倾向。班里的干部们也都有了要交往的苗头，即便是木讷的那些，也是没心思学习聚在一边看情趣，间或帮着出个馊主意、吃点儿干醋。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二节续
人世间有很多的事，往往就是那么出邪，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叫做：兴啥啥不丑。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旦在世俗里形成风气，那就会势不可挡。不管是好人、还是赖种莫不跟随，且还以能入上大溜而沾沾自喜。眼下就是这种情况，许许多多三教九流的人下海常态了，其中大批的人发了财。特别是那些原在官场的；或与官场中有关系的、却大字难识几个、文化水平很低的、调皮捣蛋的、而很会钻营的，那尤其是赚了个盆满钵满的。如此鲜活例子在，不想让世人不崇拜金钱都难。还有这早恋、早那啥哈，要搁过去就是适婚男女，如果没有正当的媒妁之言的话，那都是很丑气、十分丢人的。整个家庭都会因他（她）们，自由恋爱而会备受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现在可好，不但社会上自改革开放后，这自由谈对象成了时尚，而一向严谨的学校里，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儿也是蔚然成风、屡见不鲜了。你看光是黄晨他们班，郭光与李卿是一对儿；何宾跟邻桌王燕出成一双；张建整天的试图黏住黄婷婷；李明则对好几个女生有意思，当然就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儿，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张涛在别班另有所属；嘿！就连平时看上去极文静的贺倩，居然早就不吭不哈地与一个毕业班的男生有联系，后来不小心还怀了孕，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后只能是被学校开除了事。还有更可乐的呢，三年级有一个学长。这位仁兄个子不高、稍微有点儿胖胖儿地、大饼子脸上架一副深枣色近视镜、样貌平平。嗬!据传他在此已复读六年了还没考上，但人家上学结婚两不误，听说现在孩子都多大了。你说说就这样的浊流汹涌的，怎能让人安心读书学习呢？
当时不光行为上有这么些低俗的，语言上也有与之相配套的媚话。诸如：浪哩匀、挨哩勤；kuolai子kuo得扶墙根儿；挨kuo挨得叉拉机走路尿血丝儿。而这些鬼混的人，男的被称为‘lai子孩儿’、女的叫做‘lai子妮儿’。并由此传将开来，染得一般年轻人之间斗嘴或开玩笑时，也相互戏谑‘你那lai子味儿吧’、‘你那lai子样儿吧’等等。另外有一些厕所黄文化也较‘流行’。什么屁货呀、捣骚（臊）啦、头晃哩跟没尿净似地等等。为了讥讽某人，便会把人家的口头禅，故意当面传播，时间久了便也成了‘流行语’了。王斌的‘哼哼，松松地’、黄晨创造的‘你个兔子驴就是其中一二。同时社会上流行着：见面大都称老板、经理；开口就是——可长时间没见了，上哪儿发财啦。还有：无论高和矮一律穿牛仔；不管需不需都挂bb机；光棍儿人被认为“可牛逼”啦；男女做那事儿叫“喝点儿水儿”什么什么的等等。纸醉金迷、声色犬马、金钱至上、恶习甚嚣尘上。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三节随波逐流
虽然是黄晨答应张建帮忙的事儿，但毕竟自己在这方面也有很大的缺陷。与女同学之间，在正常的学习和工作上的交流还行，一旦涉及交朋友那立马就会变得拘谨起来，更别提要同女生谈情说爱了。即便是假装的，一跟女的照面儿，仍会立刻面红耳赤、心跳巨速、语言结巴、难与表达。因此黄晨自答应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敢有所什么行动。这下可把张建及郭光他们一帮急的什么似的，可这劲儿的给黄晨出孬点子、‘脑补’、带加火。终于在他们不断的“培训”下，黄晨下了十二分的决心，蒙着头稀里糊涂跟他们一起，围着黄婷婷和郭艳以及其他不自重的女生，像“狗#蝇子”（当地的脏土语）一样瞎哄哄起来。
起先他也只是溜在那群坏小子们的身后，有意无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他们漫无目的地怪叫几声；或者随他们就某一黄笑话而傻乐一下。如此的又混了一段时日，赖货们见没啥成效，便故意的把黄晨往郭艳的身上推搡。可能是黄晨原本是好学生；也可能是每个少女都怀春的缘故吧，郭艳对黄晨似真还假的行为倒也不怎么反感。这一来二去的，郭艳还真的有些意思起来。只要黄晨被他们拉过来，嗯，她都友好地交谈上一阵儿。先是问一些学习方面的事儿或不懂之处，后来就谈谈人生呀、理想呀之类，最后热火得互相了解些各自家里的情况。那上心的程度不亚于真恋爱，故而经常地顾不上给婷婷挡驾。终于乐得张建和郭光他们一帮人，跟吃了蜜似的；却把小婷气得直翻白眼儿、怨气冲天得近乎绝交。再看郭艳笑而不理，颇有‘光兴你咋地’的意味。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四节灰暗之秋
那一年啊挺邪性，可谓多事之秋。黄晨洗心革面没多久，学校里接连出了两次大事。那是秋末的一个周末的下午，放学得比平时稍早了些。住了一星期校的同学们，许多早已是归心似箭。中午就已收拾停当，做好了回家的准备。当第二节下课铃一响，你看一个比一个急着出教室。只见有的急急匆匆跑回宿舍拿行李推车子；另有一些则只带上书包及有作业的课本，蹿到楼下骑了早就停好的洋车儿，一阵风似的飞出校门生怕耽搁喽。黄晨同几个班干部和团支书，因前一段应校团委号召，带领着班里的团员和积极分子，采集了一些可入中药的冬青树种子，作为班里分配的任务要上交学校的。由于前一阵子，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嘎二麻三’（各自原因的这样那样的）事儿，所以没来得及统计及整理。现在正好趁着这个空儿，登记一下那个同学采了多少，合计班里共集了多少。是刚好完成呢，还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借此赶快造好单子，连同装好袋的树籽儿，交到校团委指定的接收人及仓库里。故而他们几个没有着慌着走，反倒有说有笑地忙活着手头的活儿。
平时爱喳喳的梁萍，一边儿干一边嘴就不带停的。一会儿来俩笑话；一会儿打听打听这个问问那个，回到家里会有啥好吃的，星期天咋过。她一个村的李卿因平常就好粘着她，总是同来同去的，所以她也留了下来边等小梁边帮点儿忙。她呀在班里学习方面一般般，可她有一副好嗓子加上平时也爱哼唧，所以她会很多歌并且还唱得不错。现在一旦大家冷场了，她便轻声给大家唱上一曲。什么《红蜻蜓》、《咖啡屋》、《军港之夜》、《小小的你》、《竹子开花》、《甜蜜蜜》、《等待》、等等净是时下流行的。歌声清亮、悠扬、温婉，众人听得赏心悦目、神清气爽的，不知不觉地便把认为很繁琐的活儿干完了。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四节续
正当几个人收拾完，锁了教室门要走的时候。突然有人风风火火跑回来，大声嚷嚷着说，有学校里的同学在大马路上被车撞了。他们几个心里一颤，别是咱们班的吧，招呼了一声便同其他没做的学生和老师们，急匆匆赶往出事地点。等大家到那里时，人已被早期赶到的校领导及被撞者几个要好的同学，送往了就近的医院，现在还不知道伤势啥样儿呢。只见马路南边，一所师专大门外出事故的地上，留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大家伙一瞧啊，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暗里嘀咕就凭这滩血人也够呛呀。几个人忙找目击的同学打听，究竟是几年级哪个班的学生出事啦，会不会是自己班的？了解情况的同学告诉他们，是刚当学生会主席的二（2）班的曹珂同学，当时人被撞飞了都。事件明了，大家的心情愈加沉重了，有几个心软的女生当场都流泪了。为了避免再出意外，后到的校领导和老师们赶紧劝导大家安全有序地离开，后事由学校全权负责处理。哎——原本应是一个愉快而晴朗的周末，现在大家只能怀着阴罹的心情，等待那个或好或坏的结果的到来。
星期一不幸的消息传来，很多人扼腕叹息。想起他孜孜不倦的学习精神；雷厉风行、果敢决断的工作态度；乐于助人的善举；以及平时的音容笑貌、林林总总点点滴滴。嗨——一天前还在阳光下活蹦乱跳、意气风发的青年，转眼就这样枯萎了、凋谢了、隔世了。这怎能不使黄晨他们这些，与曹珂朝夕相处，一起学习工作的班干部、且大多同是学生干部、团干部的同学们、校友们不更加痛心。令人更揪心的是，此时大家才从了解内情的人那里得知，其实曹珂是家中独子，并且家境也不是很好，他原本是要通过刻苦学习，将来成材了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家里的生活的，这一下算是彻底断绝了他家的希望和未来。当他母亲得知这一噩耗时，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精神就失常了。唉——这真是屋漏偏于连阴雨呀！【为给他们尽可能多的帮助，学校一得到这个情况，便发起全校总动员。捐款捐物，派得力的人去家里安抚慰问；另一方面由学校出面，跟肇事者进行交涉，敦促他们尽快、尽多地对死者给予赔偿，以安慰生者。】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五节祸事连连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大家还没从上一段悲伤中缓过来的时候，又一个黑色星期天降临了。半月后的一个周日，黄晨他们班的团支书尚小君，在家门外领着小侄子溜达时也被汽车撞了。庆幸的是这次她是被车帮挂倒的，没有正面的撞上。即便如此她仍伤的不轻，据传当时摔地上那一下就昏迷不醒了。幸好是在家门附近，被及时发现又及时送到了矿务局总医院。（因为事故车辆隶属矿务局，所以送进那里肇事方容易报销费用。）当黄晨他们知道信儿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事儿了。此刻尚支书在医院已经苏醒过来，身体上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擦蹭的外伤，唯一严重的是脑震荡，经医生诊断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如果热得太很或冷得太很；还有大幅度晃头时都会头晕头痛，甚至突然昏倒等。眼下病情基本已稳定，只需输液、吃药、静养，慢慢恢复了。黄晨联系了几位班干部，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在早已去过几趟的梁萍的带领下，简单备了些水果鲜花，前往医院探望小君。
丁峰、普军、黄晨、李卿、郭焕、梁萍、苏哲一行人骑着车，带着礼物来到总医院。他们把车往楼下一放一锁，便上病房了。因小梁熟门熟路，所以他们几个没费周折就到了小尚所住的病房外。又因为这是一间单独的女病室，所以几个男生只得立在门外的走廊上等候，梁萍等几个女生便先进到病房内知会小尚一声。可能是该打的针、该输的液都已完事儿的缘故吧，梁萍她们进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扶着小君开门出来了。丁、普、黄见此忙围上来言寒语暖、虚长问短、探伤势如何。小尚圆脸红扑扑地，仍似往常那样，微笑着一一回答了几人的问。最后轻描淡写地安慰几人说：“不要紧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有点头晕，医生说了养养就好了。你们不用恁担心，，回去后都好好的安心学习吧，啊。另外告诉老师一声，让他们也不要挂念，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校了。放心吧、放心吧。”他们就这样在走廊上又低声儿闲聊了一会儿话，讲了几个缓解气氛的小笑话。一行人见她的起色尚可、精神头儿也还行，再加上医院管得严格，此时已开始向外面清理闲杂人等了，所以几个人不得不舍地退了出来。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五节续
又过了一星期，周末的黄昏。黄晨他们老几位约齐了还去探视尚支书，这一次班里一名叫滕选的插班生，他呢也是目前苏哲的痴心追随者，也非要跟着一起来医院。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这一是在小苏面前献殷勤；二是有些不放心要单方面地监视苏哲的。这回他们出来的早了些，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嗯，滕选你别看人样子长得有点獐头鼠目地，却挺会来事儿的。“眼尖”（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立刻便捕捉到了表现的机会。“几位？这都到饭点儿了。不如——咱们先去中心路的夜市上吃点儿饭在去医院吧？”他极力地邀请着几个人。那年月家里没点儿实力，想半途到郊高当插班生，定是难事一桩。既然这小子能来就读，情况自然就不言而喻了。黄晨他们现在也是成年人了，还有多少社会上的事儿不懂呢？眼下选儿提出要请客吃饭，几个人也就心照不宣地同意了。
傍晚时分，天还不算太黑。中心路两边早已摆满了夜市摊儿，大大小小、明明亮亮的灯，把路上照得通明。各种招揽顾客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快餐琳琅满目。有大米炒菜、饺子馄饨、；有北方的各种面食、南方的米线热干面；还有尚未过季的啤酒小菜等等。那样数多极了，基本上能满足大众的各色需求。整个街面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呼朋唤友的、扯家带口的，就餐的人乌央乌央的，真的一个“乱”字了得。
黄晨他们一行人，推着车子挤到路北头靠东边儿的一家，专做大米炒菜加啤酒小菜的摊位前驻了足。这家现在食客正少，刚好有两张小方桌空出来，够他们七八个人坐的。滕选让大家先入了座，他便开始忙前忙后的报饭点菜。等着上饭菜的空档，这屁货老练地要了两瓶啤酒两瓶口乐，让男生女生们分别喝着、聊着、等着，省得傻坐着尴尬。几个人哥要了一小碗米饭，就着三四个荤素热菜吃了。用完餐后，这家摊儿居然还出售‘不搭嘎’的速溶咖啡。小选又充洋地给每人来了一杯，几个从没喝过这玩意儿的人，也没加思索呲喽可喝了一大口。“哇——”几个人立刻洋相百出，又是皱眉又是吐舌头的。“这是啥玩意儿呀，这么苦。嘙、嘙。”梁萍头一口就没能咽下去，张嘴吐在了地上嚷道。“这是外国人常喝的咖啡。咋？都没喝过？”他一脸得意地解释道。“鸭子毛（脏土语儿），我以为还是可乐呢，这一大口弄得......”丁峰接口埋怨着。“咖啡、咖啡。嗯——我看它呀纯粹就是外国的中药。”普军幽默地说。“哈、哈、哈，要不大家咋会满嘴的黑话？慢慢地喝吧，一会儿后味儿都是香的了。”黄晨看起来像是喝过，他边笑、边打镲（戏谑）、边解释着。没错他在同李东是‘铁瓷’那会儿，偶有一次在‘杨百万’杨老师家中开过洋荤，故而他不感奇怪。在他的解说下，其他人忍受着，一点儿一点儿地品完。大多撇着嘴摇着头，看起来是不大认同黄晨的讲解，但这是人家的一片盛情哪能再言之过分，所以只能苦笑了。.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六节丢车顺车
喝罢苦咖啡滕选付了帐，七八个人又推着车儿往北走了一小段，上了相邻的矿区路骑向西去，十分钟左右便到了坐落在大道旁的总医院。今天来的是时候，病房里其她病号都或吃饭、或下去散步了，屋里只有尚小君在，几个男生才得以进了室内。这一回小尚看上去好的更多了，上次来还戴在脖颈上的支架已经去掉。经她介绍，现在除了不敢大幅度动头以及剧烈活动外，其它已没什么大碍了，慢慢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她一脸的兴奋，展望着不久之后与大家再次的共学、共处、共成长。几个人或站、或坐围在小君病床周围，叽叽喳喳地闲聊起来，小君也把病友们之间的见闻趣事说给大家听。你一言我一语，这个‘喷’一段、那个唱一曲，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可过去了。病房里的其她病号开始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黄晨他们只得转移到走廊上继续瞎聊，主要是女生们窃窃私语个没完。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儿个可算是应验了。时间过得真快，“不沾眼”（很不经意）的功夫，大半个小时又流逝了。在护士们不断清人的情况下，他们几个才再次极不舍地目送小君回房，然后默默地步下楼来。
今天他们确实‘喷’得时间太长了，楼洞外好些大灯，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关了。大楼前那块，猛地从亮出出来，有些黑咕隆咚的，放车子的地方更是昏暗一片，走近了才能隐隐约约看到自行车。大家摸着黑，各自找到自己的车子，开了锁推到车堆儿外。“哎呀！我车儿呢？咋找不着了？”正当大家要跨上车儿走的时候，苏哲突然惊呼起来。“来的时候，你记哩放哪儿了？”滕选首先支上车子，走到苏哲跟前儿急切地问道。“就放这儿了，跟你们的车子挨着的。”小苏急急地声音回道。这时候大家都支好了车子，一同走了过来。“别急，说不定你记错地方了。”小普和小丁安慰着小苏。“对、对，这黑灯瞎火的，弄不好就是搞错了。咱们一起再仔细地找找。”黄晨也上来开导着。“对对对，来等大家从头儿再找一遍。“女生们也应和着。于是大家领着苏哲，趴在车子上一辆一辆地认，但最终还是没找着。"这可咋办呀，车子可是我借人家贾安的。这给人家弄丢了，可是要陪人家的。回头认我爸知道了非揍一顿不可的。”说罢苏哲便嘤嘤地哭了起来。“这、这、这......”几个人见此状，也是急得直嘬牙花子、搓手、挠头的。但干着急也没用呀，车子被偷成事实。苏哲仍在哭，小梁、小卿、小焕她们只能边劝便安慰；几个男生急得转磨磨儿。最后小滕把脚一跺，跟黄、丁、普仨人商量说：“干脆咱也弄它一辆。反正咱也是丢了一辆的。你们看咋样？”那仨看着小哲伤心的样子，又没有其他的好办法。赔一辆自行车毕竟也不是说着玩儿的，搁谁就目前这情况也负担不起，所以大家也就违心的默可了。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四个男生立马行动起来，在黑暗处找到一辆，跟丢的那一辆款式、颜色、新旧程度差不多的，由滕选掌着把，个子大的小丁和小普边推着自己的车子；边一左一右帮着提着那辆车儿的后衣架儿。黄晨则在前开路，小梁她们推着各自的车儿尾随着，小苏推着选儿的车子走在最后，一帮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扑通扑通’狂跳着心脏蹭出了医院。万幸呀万幸，这家医院晚上七八点钟以后便没人看管了。出离医院以后，她们专检背街小巷走，生怕被人发现追上。他们一路担着惊受着怕，哆哩哆嗦、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有路灯的建设路上，黄晨招呼大家停一停，定定神儿休息一下。他趁这空儿，在路边找来大半块步道砖，瞄准了锁把儿，‘啪’地一下用力把车锁给冲开了。叫过来惊魂未定的小哲让她骑上，众人如惊弓之鸟一般散回学校和家里去了。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七节插曲
由于出了这档子事儿，再加上临近期末考试，有的科目已开始复习，接下来的日子黄晨就没再顾上去医院了，但小梁她们几个玩得好的，还是会经常去的。末考后没多少天就该过“年歇”（即春节）了。这两年下雪的次数好像少了，雪量也没从前的那么大了。长长短短、大大小小的寒风倒是增加了不少，使得整个冬天总是干冷干冷地。这些变化对年轻人来说没啥妨碍，因为他们由于此因有了更多的寻朋访友、外出游逛的时光。可对那些种地的老农们却是非常不利，因为这关系到他们来年庄家的收成，所以他们经常念叨并期盼着，年里头老天爷能多下两场，这样第二年的日子就会富足些。黄晨他们家是大家族，老亲旧眷挺多的，再有自从外出上学后又交了这么些子哥们儿朋友，因此上尽管他家也有地，但他也是希望没雨雪的天气多些，这样他就可以利用寒假的时节，多去走访亲友、高谈阔论、愉悦心情；顺便也显摆一下自己不错的学习成绩和目前在学校所担的职务。哎——这个“年歇”呀黄晨过得很是快乐光彩，他觉得自己此时幸福极了，未来的前途也会一片光明的。
过完年大家高高兴兴地迎来了新学期，原本是很欢乐的一个开端，却被李明这坏小子给破坏了。也不知他是那根儿神经搭错了，开学没多久不知何故师生俩锵锵起来，可气的是这“兔子驴”竟然把班主任老蔡头推到在地。这下可把已六十多岁的蔡头儿摔得不轻，接连半个多月都没上成课。如此严重的欺师事件那还了得，学校得知此事后根本没容任何人说清，直接就把李明开除以杜绝恶风泛滥。唉，他这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对此黄晨早有预料，就凭他平时那损色样，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学校处分一下，平常臭味儿相投的人没一个过来安慰的，所以当天他就卷铺盖灰溜溜地自动消失了。过完年班里平常不怎么吭哈的马玉浦和魏增，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来，一下子走了这么几个人，教室里顿显得有些空落落的。黄晨又从梁萍那里得来消息，尚小君转院去了一二五医院。因为离得更远了，还有她一直也不复学，班里团支部的担子也一直由黄晨肩着，所以他就更无暇前去看望了。
第四章风华岁月 第十八节第一次远游
春暖花开，大地上一派生机盎然。一片片的麦田绿浪翻滚，一块块的油菜金波荡漾。五一节到来了，趁着这不冷不热的季节，黄晨好想舒缓一下紧绷着的心弦。正好赋闲在家的初中同学兼好友付水，盛邀他和几校都是同学加挚友的柳跃，去新开发的石人山旅游。交友啊就应该交这样的，一听说二人同意结伴，便立刻行动起来，告诉二人不必准备任何东西，一应所需由他全部包揽。尽管他如此说，黄和柳哪能真的水泥都不带？必要的花销还是要拿够的。五一一大早三个人约齐了，在柳跃家外的建设路边上等长途车。（这时候柳跃他们家已在姥娘门儿里划了宅、建了房，柳跃兄妹也在此落了户。）
大约七点钟的样子，仨人背着装有相机、胶卷、电池、饼干、面包和矿泉水的挎包，兜里揣着此行的游资登上了去鹿县的长途班车。一路无话，中午时分车进县城车站内。因非直达目的地的车，所以他们三个下了这一趟，赶紧找去景区的车。“踅摸”（到处找）了一圈子，也没发现有去那儿的班车，赶紧想旁人打听。奥——原来上二郎庙的长途车就是去那儿的，只因路远且路况赖（差），所以此刻还未返站呢？不过按这个点儿算应该快回来了。仨人不敢怠慢，抓紧时间到售票窗口买了票等着。果然，没多大一会儿那趟车进站了，由于时间紧而要走的路还很长，三个人怕来不及游完景就得往回赶，所以当车刚一停稳乘客下完车门关闭，看到有其他年轻人顺车窗钻到车内去，他们也见样学样，最苗条的黄晨被他俩抬着塞进了车厢里。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又不了解实情，便会忙中出乱，这不他刚在车内站好，这一侧车厢外便来了一位车站民警，右手指着他及其他车上的人，厉声叫道：“谁让你们上车的？还翻窗户！赶紧给我下来！快！快！”一见是警察，那几个看起来是老油条了，立马从另一边的车窗跳出逃开了。合该黄晨倒霉，那位警察一直就紧盯着他，没办法他只得乖乖地从此时又开的车门下来，被这位穿制服的揪着领子给拉到了治安室。
一进门，民警就一把把他推靠在墙上大声问：“说！哪儿来的，是干什么的，叫啥名儿。”柳、付此时也跟了进来，见问赶快上前帮着解释：“警察叔叔，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一块儿的，都是学生。这不嘛趁放假，出来体验一下社会，顺便上石人山玩儿玩儿。不是坏人。”俩人边赔笑边掏烟敬上。警察黑着脸没理他俩，仍用手指着黄晨吼道：“我不听他们说，你说！”黄晨怯怯地忙接茬：“没错、没错，俺仨是一块儿的。没出过远门儿，老是在学校里待着，这不是放假了吗，想着出来历练历练。这第回来这么远，也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我错了、我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多有冒犯，请警察叔叔多原谅，多原谅。”“啥——呀——？还有下回？”警察一听又恼了。跃和水一看这不依不饶的架势，又赶紧赔笑敬烟口中连连求情：“叔叔、叔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年轻人没见过世面儿，不会说话。您多担待、多担待。他绝对不是有下回的意思。来、来、来，您抽烟，别嫌赖啊。”付水见赔罪话不管用，干脆把一整盒上点档次的烟放在了办公桌上。那公家人不经意地向烟上瞟了一眼，语气有些缓和了：“嗯——，看你们确实像学生，念你们是头回，这次就算了。不过要都像你们这样儿，社会还不乱套喽？记住啦，以后在任何公共场所，干啥事儿都要注意点儿，听见没有。”“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您、谢谢您。”仨人边答边谦笑着，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好了，走吧。”警察哏哏地冲三人摆了摆手，仨人立马撤了出来。幸好，这趟车因要彻底塞满了才肯走，所以他们仨没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