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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泉石上流     默默前行txt下载     默默前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择路 第六节续

    半个小时后吃过清到饭的三个人回来了,蒙伟让发小舅跟连征接着看摊儿,替换下来黄晨和杰子同他上姥姥家去吃饭。因第一次来还两手空空怪不好意思,所以他俩又是一阵推辞。三番五次的整得蒙伟都有些恼了,二人一看盛情难却,要是再不去恐怕就伤及兄弟感情了,最后没法儿只得在蒙伟的推搡下去了。家常饭很实惠且香甜,金黄的玉米糁儿清香可口;金黄的葱油饼外焦里嫩;金黄的炒柴鸡蛋软弹冒油。外带慈祥可亲的姥娘的一再添让,晨和杰这顿饭来了个沟满壕平,最后撑得双手死死捂住碗,说什么也不让再续了。老人家和蔼地笑着说:“中了,那就这吧。留着肚子晌午再吃。”“咦——,姥娘呀,您就别操心晌午饭了。你看俺们都吃到嗓子眼儿啦,恐怕晌午是难吃下了。”“不要紧,不要紧。到时候再说。伟,恁几个先去出摊儿吧,啊,啊。去吧,去吧。”蒙伟答应着领他俩出来往摊位走。

    九点多“喝罢汤”(本地吃饭的俗称)的三乡五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各色人等,有拖家带口的、有呼朋唤友的、有结邻伴舍的、也有单个独行的从四面八方奔会场涌来。虽是第一次做生意,但四个人却没那么紧张,反倒有些轻车熟路的架势。为防忙中出错,黄晨和蒙伟俩人站在摊前,每人各拿一件鲜艳图案的t恤,热情地向过往的赶会的介绍推销着。杰子和连征则在摊儿里站定,边负责递货收钱找零边看护衣服堆衣服包。强打精神的发小舅也没闲着,这边跟熟悉的乡亲介绍情况拉拢生意;那边厢还跟相邻的经常在此出摊的其他做生意的,嘱托他们对蒙伟几个新手多帮顾。忙活大半上午后,他才在蒙伟及其他三人的一再催促下回家补觉去了。

第五章择路 第七节小有收获

    四个人相互配合着,一上午销售情况还不错,居然卖出去了十来件,算下来差不多有二百块左右的毛收入。因定位的顾客都是年轻女性,所以售出的衣服基本上是经青春英俊的蒙伟之手卖出去的。黄晨虽心有不舒,但毕竟是合伙生意谁卖不是卖呀,且第一天就有这么好的成效,也算一个良好开端吧。中午饭时,只蒙伟跟杰子去姥娘家吃的,黄晨和连征说什么也不肯去了。他俩每人买了一个火烧,就着半晌时蒙伟他小姨送过来的凉白开,胡乱填吧点充饥了。说实在的一是早饭吃得够饱;二是由于心情激昂也不觉得怎么饿。因这档口正是会上热闹时候,所以他们也就“胡连叭嘟”(不过分强求)过去了。人群如织,他们又入账几件的钱。

    晌午过后,人流渐渐稀少了下去。虽偶有赶晚会的,那也是冲便宜或必需品来的,故而他们便没再开张了。两三点钟之后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会上稀稀拉拉已没剩几个人,赶远路的商贩开始收摊儿了。黄晨他们路也不近,所以四个人加上此时掐点儿过来的那位发小舅的帮忙,利索地把货物打好了包。黄晨提议趁着会还没有结束,就近买些“果子”(饼干或其它点心之类的土语儿叫法)和水果什么的当做礼物,给姥娘和这位忙前忙后的发小舅家送去,以表达他们此行打搅的谢意。那位舅辈好友听见了,极力阻拦不让他们破费。明确表示,蒙伟他们能来找他帮忙,他感到荣幸之至、心甘情愿,当然给好朋友出力也是理所应当的,如果给好处了那就是打他的脸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黄晨及蒙伟他们也就不能再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了。至于姥娘那儿,蒙伟表示他会另外抽空儿再来携礼探望的。既然如此,一切也都收拾停当,他们在发小舅街口的目送下,收获满满地往回赶。

第五章择路 第八节再接再厉

    既然有了良好的开端,四个人更是激情万丈、信心满满,逢会必往,只要不下雨哪怕是刮大风也难以阻挡他们的行程。那时候在诸如体育场路边,街心公园路边等傍晚人群比较密集的地方,自发的形成一些夜市场点儿。虽然多少混乱了些,但极大地方便了附近的;或到此休闲的人们的许多生活所需。因此这些夜市还是很红火的,只要路子对了还是蛮下货的。因农村的会也不是天天有的,所以不逢会的时候他们就白天休息,临近“擦黑儿”(即傍晚)时分,四个人各带一部分货到就近或易销货的夜市上出摊儿。风风风火火、充充实实的日子,在四个人忙碌的奔波中一个月可过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个月四个人真是没算白辛苦。进的货因图案艳丽、款式时兴,眼下已卖出大半,本钱也基本收回,剩下的少半货再卖出去的话就是纯利润了。现在已学到些生意经的蒙伟和杰子,适时地提议用已回拢的老本儿,赶紧的再进一批秋装,续着剩余的货底儿接着卖 。要不然剩货底儿会因量少撑不起摊儿而不好销;再不然就是等你把老货买完了、断顿儿了时,别人早已进来新货把你给顶了。你再跟着人家屁股后边瞎溜,那黄瓜菜早都凉了。黄晨和连征那也是一点就透的人,更何况合伙做生意,重要的就是信任与统一。那俩这么合情合理地一分析,晨和征哪里还能有不同意的措辞?说妥就行动,这回决定由蒙伟和杰子他们俩去进货,黄儿跟连儿在约定的时间到长途汽车站接他们俩与新货。这回仍是很麻利,照上回一样当天去当天回。下午不到“擦黑儿”的时候,他俩便带着两大包马海毛的薄秋衫及时髦的短夹克风尘仆仆地归来了。

第五章择路 第九节小挫折

    因出师顺利,合作也愉快,所以四个人又一起小酌一番再示庆贺。微醺之时,蒙伟提议由于黄晨学历高、心思缜密,不如就让他管账目,一应收入支出全由他造册。相比与此,那二人当然自愧不如,诚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黄晨象征性的礼让了一会儿,见他们此刻也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便欢喜地应下了。黄晨心中自是欣喜不已,因为他认为自己最有能力担次重任,并且他会最无私地把好次关。无规矩那成方圆吗,不盲目地花销应是目前的首约。另因蒙伟卧室不够独立,杰子家弟兄们手较杂,连征呢不愿多操心,故而所有货物就都移存到黄晨那儿。

    这个把月进进出出的,大早上去的黑透了才着家。黄晨家人早已知晓了事情的全程。虽然没过分的苛责他,但也憋气了好几天,气的是黄晨竟然敢不吭气儿,偷哩摸哩就把钱取了用。好在黄晨是拿来用在了正道儿,事已至此加上钱数也不是很大,尚未动住根基,所以不搭理黄晨几天后也就随他去了,总比他出去学坏强。自此,每当他们赶会或出夜市回来,不管有多晚多累黄晨都精神充沛用心地把当天的账目做工整细致,把混乱的货物归好类,平展打好包以利下次出摊儿时方便快捷。

    时光如梭,很快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因为天气尚热,秋装不是很好卖,余的夏装量又太少,所以很难招揽顾客驻足。天气虽然晴朗炽热,可他们的心情却有些阴沉,黄晨发现后,及时的开导起来:“哎,我说。这是咋了都,做生意嘛哪有一帆风顺的。啊,生意好时高兴得什么似的;东西不好卖了就垂头丧气的,往后还咋继续干呢。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有老话讲-有利没利常在行,贵在坚持知道不。都打起精神来,不要被眼前这一点点挫折给打败听见没有。”“嗳——”三个人表面上答应着,内心里却看不出有啥起色。

第五章择路 第九节续

    哎呀,这可不中啊,行情好的时候都神采飞扬地,一但销路不畅了就蔫头耷拉脑,如此长久下去生意还能继续吗?为了扭转不利局面,黄晨拉着连征未跟那俩商量,冒险的带了一些t恤来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想投机取巧一把。他是明知道的,这条街除在工商所注册过的商户,其他自由户是严禁在街边出摊儿的,否则抓住后没收所以货物。之所以他还要投鼠忌器而来,那也是有一定内情的。一方面原因是连征的一个远亲加半小玩伴外号叫做“野驴”,同时黄晨初中毕业要上高中那会儿,跟其也是交往过,并且领着连征与其站过脚助过威、探过小号送过烟和水。他从派出所出来后特意在家里安置了一桌酒席,既是洗尘也是感谢他俩的义气。席间他当着其他坐陪的众人夸口,说今后要是在座中任何人搁市中心一带出了岔子,都可以找他摆平此事,甚至提他“野驴”的名号就管好是,因为那一片是他混的地盘;这另一方面黄晨考虑着他俩是大中午头儿去的,那些专门巡逻街面的货们应该都去吃饭了,这些货们吃起饭来哪会像平头百姓那么简单,还不得仨碟子两碗吆五喝六地“来两枚”(划拳),三晕两不晕的一个多钟头就过去了,趁这空儿他们早就卖完东西走了。即便不巧被逮着了,那不是还有“野驴”罩着的吗。基于此黄晨特意叫上连征一块来,真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好让其赶紧去找“野驴”过来摆平。

    侥幸的心理十有**会出现意外,他们刚开始卖生意倒是挺火爆,呼啦潮一群年轻妇女围住摊子挑拣着、比试着、钱递着,他俩刚接手里三五件的钱。噌、噌、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个戴箍的年轻孩儿,便推搡着买主;便叫嚷着:“哎、哎谁叫你们在这儿买的。别卖了、别卖了,胆子不小东西没收。”不容分说过来就把连征车把上搭几件t恤给拽走了,转头又冲黄晨过来了。幸亏他提前留了一手,没把衣服全拿出来 。他一看情况不妙,立马推起自行车嘴里说着:“我们不是一事的,我路过的、路过的。”一刻也不待迟疑的飞快离开,那些没给钱的趁机把手里的漂亮t恤给顺走了。拐到背街处,黄晨的心跳成了一个儿,稍顷连征也推着车儿追了上来。“哎呀吓死我了,幸亏跑哩快,要不全都得收走喽,龟孙们都是哪儿来的?”黄晨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问连征。“我哪儿着呀,正卖着哩,突然就冒出来了,叫我也吓哩不轻,娘了个*,还没得把我哩洋车儿夺走哩。”连征也心有余悸的说。“这、这、这咋弄哩?”黄晨看着连征又问。“我会着?你看吧。”连征实在无奈。“嗯——这样吧。那谁不是说在这一片儿吃得可开。我在这看着东西,你上那边所儿里看能不能找着他;看能不能把东西要回来。”黄晨跟连征商量道。“那——中啊,我试试吧。我过去瞅瞅,看能找着找不着。”连征说完朝收走他们衣服的那群人的方向去了。

第五章择路 第十节续

    因为损失那么大,所以二人气得没顾上吃口饭。哥儿俩垂头丧气地黄晨那儿,闷闷不乐地把货归置好,一个椅子上、一个床沿儿上苦楚对坐着。半天俩都没出声,一是不知如何开口;二是不知该如何先讲。“小晨,恁俩吃晌午饭了没有?没吃哩话,灶火锅里还剩哩有饭跟菜,吃吧。”黄晨娘在门外连问带嘱咐的叫着他。“哦,着了。您不用管了。”黄晨不疼不痒地应着。转脸儿让着连征说:“你搁这儿吃点儿吧。”连征起身说:“不了、不了。出来的时候,我也没说弄啥去哩,着不好家里也给我留哩有。我还是回去吃吧,要不剩下的多了该挨说了。你别太难心了,事儿都出了也没法儿。就这吧,让它过去吧,啊。我走了,啊。”连征说完到院里推上他的洋车儿往外走,黄晨见他不留也就陪着出了大门来至大街上。“就这么远儿,别送了,回去吧。连征客气了一下骑车回去了。”黄晨目送他消失在前方拐角处,复杂的心情实难平复。

    尽管黄晨嘴上说的挺好,大包大揽完全不在乎的态度,可这毕竟不比其它是,这是涉及钱方面的、并且还掺搅着一个外人杰子的利益。也虽然是黄晨一开始就决定独担损失,但自己自作主张冒险经营,那二位会怎么想?黄晨眼下是既后悔又懊恼,本是好心却没办成好事,弄得自身尴尴尬尬的 ,不知接下来怎么跟蒙伟和杰子解释此事才好。

第五章择路 第十一节芥蒂

    第二天,黄晨没叫连征,自个去找蒙伟告知头天失误的举动。因两个村庄在同一条马路上,相距又不是很远,所以黄晨骑车十来分钟就到了蒙伟家。自从合伙以来,蒙伟就没再其他的营生了,除帮家里干点活外,主要就是赶会、出摊儿、买衣服了,不忙这些时就在家里歇着。黄晨到时在大门外一喊,蒙伟可应声出了来。“哟!你咋来了,会不是过两天才有呢?”见是黄晨,蒙伟诧异地问。“那我会不着。我过来是有别的事儿。”黄晨说。“哦,那还有啥要紧事儿,让你大上午的跑来?蒙伟仍一头雾水地问。”黄晨便苦着脸,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蒙伟。刚开始蒙伟听着诉述表情平静,时而还有些赞同的意味,当听到连没收带丢了十几件衣服时,猛地两眼大睁双眉一皱,但随即脸部又恢复了平静,吧嗒着嘴说:“呀——咋得恁倒霉哩,正好就让他们碰上了。唉——算了,丢了就丢了吧,有啥法儿?至于你说你一个人补这损失,有点儿见外了啊,你也是好意嘛。嗯——还是大家摊吧,啊。不过,这也算是咱们出的大事。走,咱去杰子那儿给他也说说,让他也着着毕竟是咱们合伙的,你看......?”“咦——那是肯定的,我来找你就是这意思。不过我再肯定地跟你说,那损失我一人出,我......”黄晨仍愧疚着。“呀——哪儿恁啰嗦。走吧咱先给他说一声,其他的随后再说。”蒙伟有些不耐烦地接过黄晨的自行车,推进他家大门里支好,出来搂着黄晨的肩向住在他家后边的杰子家走去。赶巧杰子也在家,黄晨不好意思地又把前情诉说了一遍,更巧他的表情与说辞大体跟蒙伟相同。咋一上来黄晨有些感动,但从他们表情的细微处,似感觉到他们内心是复杂的,这更坚定了黄晨要独担损失是决心。

第五章择路 第十一节续

    过了两天又逢蒙伟姥娘家那里的会,蒙伟的意思可长时间没赶过那里的会了;再因眼下他们的生意一直不好,想去那里那里带动一下兴许就能再次红火起来。不巧的是黄晨因与高中同学临时有约去不了,而连征呢也因家里有紧活要干所以前往不成。于是黄晨提议暂缓行程,反正中间也隔不了几天,等下个会口儿时再去不会耽误多大事儿的。蒙伟听后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温怒之情溢于言表:“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吧!我跟杰子我们俩去。啊——对了,一会儿我给你们回去,把货分一半儿出来,我先带回来,省得明儿个耽误事儿,好吧?”黄晨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但立马打消这一念头。几秒钟之内心里在不住默祷:这么深的交情,他不会的、不会的......。“晨哥?咋啦?你没听见?在那儿想啥呢?”看黄晨有些恍惚,蒙伟在他胳膊上轻怼了一下问。“啊、啊~,中、中,咋不中哩。就是觉着不大好意思,你看我俩都有事儿,单独让恁俩辛苦,这多过意不去.......”黄晨被捅得一激灵愧疚地说。“咦——这有啥,谁还没个事儿啥的,搁伙计哩认恁真弄啥哩,别再说那见外话了啊。”黄晨听了暗暗数落自己,小肚鸡肠看你刚才把人家相成啥了?“呀、呀、呀,看你说哪儿去了。我可不是客气,我是真哩觉得......”黄晨还想解释一番。“中了、中了,我哩哥呀,别嘚啵了,再客套天就黑了,咱走吧。”蒙伟嫌黄晨有点啰嗦催促道。“好、好,走、走、走、走。”黄晨嘴角一挑挤出一丝笑,同杰子告了一下别头里骑上车儿回了。

第五章择路 第十二节不祥预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近处的一个会口儿。可是这期间,蒙伟他们俩却没有把货送回来,更没有上交那次赶会的收人和给他们的找零用的钱因为黄晨和连征一直忙着其他的事儿,也就没太多在意这些,心想着反正再逢会了还是会合到一块的。这不回口儿到了,黄晨就主动来找蒙伟合计赶集的事儿。

    满怀欢喜的黄晨与会口儿的前一天的下午,兴冲冲地赶到蒙伟家大门外。但两扇门关得严严实实,黄晨以为他们歇晌歇过了头,便支好车子上前“啪、啪、啪”叩打门搭儿。一遍敲过没人应答,院内的柴狗倒是狂吠起来。黄晨侧耳细听仍没有脚步声。既然有看家之犬提醒,他也就不敢贸然推门。他回撤到路中略等片刻狗儿不叫了,可门仍旧纹丝未动。嗯?黄晨纳闷儿了,难道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甘心,他再次走近门前,抬拳在铁质门板上,“duang\duang\duang......”轻擂了几下,好家伙!那只看门狗这次汪汪的更凶了,高吠的声儿差点要岔了。黄晨被吓了一跳,稍顷稳了稳心神,见其没有夺门窜出,就寻思它可能在院里被拴着呢。他放心地又走到大门前,伸手推了推两扇门攚不动,噢——家里确实没人,只有狗仍在叫。“嘿——!难道真不记得明天是会期吗?”黄晨一边推起洋车儿往回走;一边心里诧异地嘀咕着。往回走没多远,临路把头一家便是杰子家。黄晨蹁腿下车,停在杰子家开着的大门外,意思着要不要进去先找他知会一声。黄晨在那儿思想斗争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算了吧,毕竟他们这头儿蒙伟是主打,越过他而征求杰子的意思恐将不妥。黄晨自讥地笑笑摇了摇头,默没作声的又蹁腿上车儿骑着回去了。

第五章择路 第十三节分道扬镳

    吃罢“黑儿喽饭”(即晚饭)黄晨又骑着车来找蒙伟,寻思着这会儿一准儿在家。果不其然在门外一喊,他可挒着碗出来了。“哟,是你呀。喝汤(方言)没有,没有哩话这儿正喝着呢,一块儿吧。”见是黄晨他也没惊奇自然地让着。“哦,我喝过了,你喝吧。”黄晨笑着回说。“咦,恁哩饭怪早哩呀。”蒙伟也微笑着续道。“那你先上我那屋等会儿,我喝完这碗就过去。”“不了、不了。我也没啥要紧事儿,几句就完。你先喝吧,不着慌,我就在这儿等你吧。”黄晨迟疑了一下,考虑着正是饭口儿,人家一家子肯定都在吃饭,自己一进去免不了相互都得客气一番,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如是说。“那中阿,随你的便吧。反正我就这几口了,你稍等啊。”蒙伟边扒拉碗里的稀面条;边顺着黄晨的话说道。

    不一刻蒙伟碗底儿朝天,他空碗入院儿,灶火里传来“叮咣”的摞碗(把喝过汤的饭碗放到洗盆里)的声儿,紧接着他拎着两个小马扎快步来到大门外。俩人相对而坐,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干愣了一阵儿,“我.......”“你......”俩人有同时开口。“你先说吧。”蒙伟略一伸手让到。:“中阿。我过来也没别的事儿,就是问问回头咱们一块赶会的事儿。”黄晨张口说明来意。“是啊,我也正想找你说说这事儿哩,赶上这两天忙没顾着过去,今儿既然你来了,咱就好好唠唠。”蒙伟接过话头儿说。“哦,你这是话里有话呀,啥意思说来听听?”黄晨听着话口不对就问。“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俺俩哩意思,现在这不生意不好做了,咱四个再摽一块,不光行动不便还花销大,不如分开恁俩搭伴俺俩一伙,自由灵活谁想上哪儿就上哪,省得今儿你喊我明儿我叫你的怪麻烦;也省得赚了赔了相互埋怨,你觉得我说的在理儿不在理儿?”蒙伟倒也痛快有啥说啥直言不讳、毫不留情。“啥呀——这么说就是言明分家散伙喽?”黄晨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对,没错,就是这意思。你先别恼听我解释,主要是家里及亲戚朋友都劝分开,我也是没法儿,你别怪我啊。”蒙伟找着借口明确道,顺便把杰子撇得怪净。“鸭子毛(脏话),你这算弄哩啥!当初是你出主意合伙干事儿的,哦,这还没怎么的呢,可就各奔东西啦。哦,就因为我领着连征弄丢点货;接着有事儿没一起赶南乡那个会,俺俩就人品不中有猫腻啦?就这,别人一咕哝,以前的努力都白费?哎——呀——我真是这么多年白拿你当兄弟了......”黄晨一听脸也抹下来啦,且越说越生气。“呀,不是你想的那样,主要是......”见黄晨十分生气蒙伟截住话头儿嘟哝道。“啥鸭子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哩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还能理解错喽?算了、算了。既然你早就打算好了,那就这样吧。你还有啥要说的没有?”黄晨鼻喷怒气责问着提醒着。“我、我就觉着可对不起你,别的、别的也没啥了。”蒙伟低着头理亏地说,但有些关键的却只字不提。妈的,枉我最后时刻还那么体贴你们,把仅有的活便钱几乎都给了你们。奶奶的,哦,现在给我装肉头啦。前些时不是道貌岸然地承诺大家分摊损失的吗?妈了个巴子的纯粹就是屁话。我......,把;罢了、罢了,唉——。黄晨暗气暗骂一通之后,觉着跟如此小人计较那些不值得,有损自己的人格。于是他狠狠地瞪了蒙伟几眼,没再说什么骑上自己的洋车儿,默默地气呼呼的行进在回来的昏暗的路上。

第五章择路 第十三节续

    一路走黄晨在心里直嘟囔着,奶奶那个头这他妈的算什么把子弟兄,“没任爪儿”(没经历什么风浪)呢,可就如此容易的分崩离析了。当初结拜的时候,信誓旦旦弄得跟真哩似的,什么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妈了个巴子弄半天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唉——这般点儿小波折,便背叛初衷、远离了兄弟。罢罢罢不愿做朋友去个鸭子毛,离了你老子还混不了了不成。哼!就你那娘们儿样,我还不稀罕呢,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黄晨满肚子的怨恨,满怀的牢骚,懵着头使劲踩着车儿。因为满怀心事,也不看路只凭感觉往前骑。得亏那时私家车很少,一到这个时候路上基本没有啥汽车,要不然气迷心窍的黄晨非出事不可。

    气哼哼的黄晨幸运的平安到家,把洋车儿往院里一放,便径自进了自己的屋,把身体向床上一飞,双手垫头枕着叠好的棉被,继续生着闷气。他思思前想想后,觉着没有对不起他蒙伟的地方啊,咋就随便掺搅一个外人,好多年的交情便烟消云散了?黄晨是躺着烦恼,坐起来苦闷。床这头翻那头又从那头折回来窟通到后半夜了还没合上眼呢。最后黄晨反过来想想,这也倒好,早一点看清他是啥人,也能早一点有个防备不是?省得真正遇到大事了再出幺蛾子,那可就来不及了。自我安慰至此,黄晨也实在是困了,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喂、喂,咋回事儿。到‘阵着儿’(现在)了还没睡醒哩。今儿不去赶会了?”黄晨一激灵,睁眼一瞧,连征正在连推带叫着他黄晨揉揉“吃马糊”(眼屎)眼抱歉地说:“对不住,今儿我有点‘不得劲(不舒服)’,下个会咱们再去吧,你先干其他的吧。”“那中阿。看你俩眼红哩,你接着睡吧,我走了啊。”连征理解地说。“那我不送了。”黄晨倒头又睡了。“不用、不用,你睡吧。”连征边说边自个儿出来走了。

第五章择路 第十四节自扫门前雪

    尽管黄晨在心里不住的自我安慰,但毕竟五六年的交情不可谓不深。一路走来重感情的黄晨,可是时时刻刻在维护着大家伙儿的哥们儿情义和利益,谁曾想到头来走的走、散的散,离的离、叛的叛,如何不令他伤心悲痛。而这次的打击着实来的突然且猛烈了些,故当下个会口儿到来时,黄晨的心情仍没调理好。连征又过来询问是否去赶会,黄晨说心里不舒服再歇两天吧。连征似有觉察,问道:“哎,那谁,他们俩是咋回事儿。这都好几次会了,也不说过来一块去赶会,在家都干啥哩呀?”“唉!实话跟你说吧,人家不跟咱合伙啦。上个会哩的时候就分了,我没好意思跟你说。那头为啥睡过头儿了,是让他们给我气毁了。恼哩我一夜没合眼,天苍苍儿哩时候我才眯上。”是吗!呀——你咋不早说,要不然我当时过去怼不死他。鸭子孩儿吊蛋哩不轻,当初可是他鼓动着合伙做生意的,哦,弄半天‘喘’(忽悠)咱们哩。那不中,走,现在咱就找他去,不说个小老鼠上灯台到不了底。”连征得知实情噌可翻儿了。“呀——,算喽吧。跟他这种不义气的人争竞不搁住,再说兄弟一场整的太过了让别人看笑话。他已不仁了,难到咱也跟他似的不义?就这样吧。你兑的那一份钱,咱们随后接着赶会,卖着钱了先紧着你的本钱往外抽,多暂回够了,你还愿意继续一起干,咱就一直赶下去一直分下去;如果不想干了剩下的货你随便挑,下余的不管好赖算我的,你看咋样儿?”黄晨怕连征一时冲动,再弄出乱子来便反劝解他道。“中阿,咋不中。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啦,亏你也吃到这步程度了,我还能不知好歹吗?那——从下个会咱接着赶吧?至于蒙伟那儿,球孩儿我以后再也不搭理他了。”连征虽然还气但听从了黄晨的劝。“那是哩,这样无情无义的人,谁还搭理他弄啥哩。这以后咱弟儿们摽着膀子一起干。”黄晨劝了连征一排子后,自己似也释怀了。

第五章择路 第十五节小有收获

    俗话说得好,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就在黄晨去买饭的时候,他们的生意终于开了张。黄晨回来刚在半坡腰一露头,连征便冲他不停的晃着高举的右手。一开始离得远,黄晨没明白咋回事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呢。他一溜小跑来到近前,看连征一脸的笑模样,再瞧那只晃着的手里攥着两张拾元钱。走到跟前只听连征兴奋地说:“卖了、卖了。刚才终于卖出去一件马海毛衫。”“是吗!咦——我哩老天爷呀,可算是开胡了。来我瞅瞅卖了多少钱?”黄晨也是满心欢喜过来接钱。“给,二十五块。不过比咱定的三十少了点。”连征乐中略带些忧地把钱递给黄晨。“咦——看你说哩,少啥呀少,总比卖不出去砸手里强。这都中,又没赔本儿,少赚俩就少赚俩吧,别计较啦。”黄晨宽慰他道。“是哩吧,嗯,我心里舒服多了。薄利多销吗,今儿咱总算没白来。”连征的顾虑打消了。“是呀,今儿真没白来,至少补饭钱是绰绰有余,要是照这样再卖它几件咱就知足了。哎、哎你看这龟孙天儿,买卖刚有点儿起色,它咋就起大风了呢,成心做对不是?”黄晨和连征的高兴劲儿还没下去呢,打会场西北方向便刮来一阵狂风。顿时整个会上沫子粪草乱飞,地上的浮土随风而起遮天蔽日。黄晨和连征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七手八脚飞速的把衣服取下来,也顾不得整理了卷巴卷巴塞进蛇皮包里。这边刚弄完,那边‘框嗵、框嗵’两声俩洋车儿带架子可被大风刮到了。他俩把包拉上拉链,赶紧过来解开竹竿拆了架子,其中一根横杆已然被砸断,拿着怪费事的索性就不要了。他俩扶起车子,因风力未减只得用身子靠着才不至再倒。俩人本想着再等会儿看看情况,要是这阵儿风过去了还能再出会儿摊儿。可拢目光向西北一望还是算了吧。那边天空不但风声呕呕叫,黑压压的乌云却随着风翻滚而来。“呀!看样子要下,咱赶紧‘摋车子’(往车子上捆绑东西)吧,晚喽恐怕要落雨肚里。”黄晨急急地说。“嗯,摋吧。”连征点头同意着。黄晨先把自己的车子重新放倒,帮着连征把车子摋好,就近找一棵大树靠稳了,再回来齐心把自个儿的也弄停当,检查了一下一应物品都收好了,冲连征挥手示意赶紧走。真幸运一路顺风骑行,没怎么用力蹬车子便跟飞了一般,功夫不大他们可回到了家,居然连一滴雨都没淋着。

第五章择路 第十六节再扬镳

    不咸不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黄晨和连征骑车精神头儿还是满足的,周围三二十里之内逢会必到,卖不卖东西另说,但精细儿是要学、要积累的。伟人云:时间可以考验一切。慢慢地一个会才卖出去一两件衣服,有的会还是白板。十次八次以后呀,再看连征的面貌就不老好了。开始吧推推还动动、催催会行行,一旦得着借口便不去赶会了。黄晨耐着性子接连威逼利诱了几次,但实际效果不甚理想。他心里已明白**分,连征这是不愿干了,在不停的褪套往回缩呢。可能一是不好意思跟自己直说;二是怕自己像以往一样脾气一上来“熊斥”(指责间或谩骂之意)他。故而他就这么一再找理由推脱,即便硬着头皮去了也是东看老鸹西看雁的,对生意一点也不再上心。观察至此黄晨的“心气儿”(激昂的精神)一下子落了,在天彻底冷的时候,找了一个晴好的下午,把连征喊过来,兄弟俩明白细致的把把帐算了。其实也没啥好分的,钱和货各有多少俩人几乎一样清楚。但老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吗,当面鼓对面锣弄明白还是有必要的。连征因为已十分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也没麻缠恁多,要了一半活钱,随便挑了几件自己或家人能穿的衣服,微笑着离去表示两清了。唉——又一次梦想成了泡影,人啊、事啊、难料啊,黄晨只得默默的、默默的......

第五章择路 第十七节故知来了

    小年的前一天,汪宏突然来造访。自从他们初中分别后,由于路途遥远坐车来往也不是很方便,所以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俩之间只在过年时见过两次面,那还是他春节来瞧他姥娘姥爷时,顺道一并看看的。也不光是单看黄晨,而是先去同命运关系较鉄的肖剑那儿,叙完旧住一晚;凑巧的话再去柳跃那里走动走动,最后一站才是黄晨这儿,热闹一番后,所有人都晕晕乎乎地,刚一些不着边际、无关痛痒的话题。黄昏时分,话头说尽了他便会同陪着来的肖剑回去,如果能赶上末班车的话,就乘车回自己也不怎么热衷的家;要是错过了的话,正好在肖剑家再促膝一晚,第二天有充裕的时间买票回去。日常中,爱跩文的二人会经常的书信往来,偶尔心血来潮了也会给黄晨寄一两封。来而不往非礼也,重情重义的黄晨自然罗列辞藻,洋溢地回信过去附加盛邀其有空来玩。可能生计所迫吧,汪宏只是有书信传递,平时一直未能应约。今次他为何打破以往惯例提前过来了了呢,难不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好事很难料,差意的预感黄晨却每每兆准,汪宏这次过来还真的是有事,稀奇的是肖剑跟他一起从漯颖老家来的。(骑了一夜的车,还拖着一辆架子车,上边拉着一个大个儿的老红木箱子,四眼迷瞪、风尘仆仆地一大早进了黄晨的家门。)望着一脸惊愕的黄晨,汪宏只‘嘿、嘿’憨笑着。肖剑支了车子打趣地说:“哈、哈给弄懵了吧。别害怕,没抢东西。走,屋里跟你细说。”“噢,对、对,来先进屋。”黄晨仍一脸莫明地让着他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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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前行介绍:
在漫漫的人生长河中,还有多少人记得过往的林林总总,还有谁仍然不忘初心;有某某某有无限的憧憬、迷茫、感悟、慨叹......默默前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默默前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默默前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