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盲却心明的小侯爷4
而这位永安郡主则是英王的老来女，英王从小当眼珠子护，郡主也是备受皇帝喜爱，小时候是敢拔皇帝胡须的狠人。最后赐婚与萧安宁的父亲萧侯爷，婚后两人恩爱无比，生下了他们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萧安宁。
萧安宁的哪一位亲人的怒火都不是他们这群人能承受的啊！
谭为之愣在原地，甚至忘了鼻子的剧痛，鼻血横流他也顾不上擦。
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严重吗？
可是，人人都称赞定国公府上的人最为明事理的。他想着只要说清楚事情与他们无关，就没问题了的啊……
“你一个区区六品小官之子，若不是因为你表妹是小侯爷的未婚妻，你能和小侯爷这样身份的人说上半句话？可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就算了，居然还敢狗胆包天的对小侯爷下毒手。祈愿小侯爷安然无事吧，不然你就是千刀万剐也不能平息那些人的怒火。而我们……”圆脸少年脸色一沉再沉，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停顿了下，转头对众人道，“你们几个快去找小侯爷的侍卫，剩下的跟我来，我们找地方下去找小侯爷。”
圆脸少年，家中只是商贾，平时在这群人中地位最是低下，现在却俨然成了主心骨。
慌乱无措的众人听候他的吩咐，发足狂奔去找小侯爷的那些侍卫了。剩下的人在圆脸少年的带领下，开始寻找下去的路。
只有谭为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任凭鼻子流出的鲜血淌了一地。直到小侯爷的侍卫们赶来，有两人制伏他，将他捆成个粽子，丢在了一边。
谭为之倒在地上，两眼无神，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按照计划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只要把这群人拖下水，然后口风一致说小侯爷自己失足跌落就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啊。这样既不会让自己惹事上身，也让表妹脱离了火坑。
可是，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呢？
……
万物皆有店。
“哈哈哈，这个人类真是蠢的可以，就像那个小胖子说的，又蠢又毒，都要害死人家儿子了，还觉得人家会明事理轻拿轻放，哈哈，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箜篌充满讥诮的嘲笑声响起在店里。
天渺则是吃着上一个世界带来的玫瑰片糕，看着眼前的几面大镜子，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摆在天渺他们面前的几面半人身高的大镜子将之前萧安宁那边发生的事，从各个角度毫无死角的全部映射出来，箜篌边给天渺倒茶，边嘲笑着。人类可真是愚蠢啊。
“箜篌。”天渺忽然懒洋洋的出声。
“啊，老板，我在。”箜篌赶紧出声应道。
“你知道你和洞箫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天渺的声音有些空灵。
“我是龙，他是凤。我四条腿，他两条腿，我没翅膀，他有翅膀？”箜篌一脸茫然的揣测回答。
一边的洞箫差点笑出声。箜篌永远这么蠢萌，所以这也是主人喜欢她的原因吧？洞箫悄悄看向天渺，果然看到天渺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不……”天渺轻轻出声，“你与洞箫最大的区别在于，洞箫能看到影，也能看到光。而你，眼中只看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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箜篌听了天渺的话，愣住了。
“你知道我们去各个世界之旅的行为为什么叫逐光驱影么？”天渺又轻轻开口了。
箜篌沉默下来，看着镜子里的画面，微微蹙眉却还是一声不吭，只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
洞箫看了看箜篌蹙紧的眉头，心中叹气。箜篌在对人类态度这方面，永远是那么的倔强。不过，这个倔强的性子，依旧也是主人喜欢她的一个原因吧。
果然，老板根本就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宽和的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什么。
“好了，我们的客人，就要来了，去准备一下吧。迎接眼盲的小侯爷。”天渺弹指一挥，眼前的几面大镜子倏的消失。
“是，老板。”洞箫和箜篌退下。
林中，侍卫中已经有人回城禀告，剩下的人和圆脸少年们一同在焦急寻找下去的路。
但是却无奈的发现这是个非常陡峭的地穴，必须有绳索的帮助才可以下去。看到这样的情况，众人的心都一沉再沉。
这样阴暗潮湿的地穴，深不见底，小侯爷这一次难道真的凶多吉少？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但是这里却被无数的火把照亮，宛如白昼。
萧安宁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甚至英王也都亲自赶来了。可想而知他们对萧安宁的爱护和担忧。
谭为之已经吓的浑身发抖，两股之间更是有黄色水渍流出。他何曾见过这样大的阵势？耳边响起了圆脸少年的话，就是把他千刀万剐都不可能平息这些人的怒火。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的啊。只是一个瞎眼的小侯爷，怎么就闹的这么大了呢？
……
整个京城都惊动了，密林中更是人头攒动，恍如白昼。
这个时候的小侯爷，已经跌到了地穴的最底端，从那样高且陡峭的地方被推下来的时候，他也以为凶多吉少了。但是，此刻的他除了身上有些擦伤，有些狼狈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伤口了。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四周很安静，一如既往的一片漆黑。这是哪里呢？是摸索往前走还是在原地等待父亲他们来救援？
想到之前用力推他后背的那双手，他皱紧了眉头。没想到那人居然这样的胆大妄为。只是苦了母亲他们，这下没见着他平安，也不知道母亲他们会担心成什么样。
要怎么才能快些回去呢？
正在萧安宁思索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他的思绪打断，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亮光？
他看到亮光？
他生下来便眼盲，不能视物。
现在居然能看到光？是错觉么？
不，不是错觉。
前方有一盏灯，是那样的明亮，似乎在召唤他前去。
萧安宁看着柔和明亮的光芒，下意识迈开步子往光亮之处走去。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这一辈子都铭记于心的场景。
万物皆有。
一家奇怪的店。
还有那盏高高悬挂的龙凤琉璃灯。
以及，那金光闪闪的巨大金元宝。
走近这里，他居然能视物了！
他居然能看得见了？这怎么可能？可是，摆在眼前的就是事实，他能看见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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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请进。”门口一个笑的温和的俊美男子开口唤道。
“你……我……”萧安宁在这一刻，脑子一片空白。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眼前的人又是谁？在这样的荒郊野外，怎么会有这样一家气派的店铺？
萧安宁抬头看到了那神奇的对联。
可以赊账但是要及时还账否则打死，横批的那个不是黑店，让人心中犯嘀咕。这真不是黑店么？怎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如果真不是黑店，那这老板也是个有趣的人啊。
“客人，请。我们老板在等你。”洞箫再次开口催促，“能看到这盏灯来到我们店的，就是有缘人。”
萧安宁这一刻甚至觉得眼前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或者自己是不是早已经死去，现在所遇到的只是勾魂使者，但是勾魂使者长的是这样的好看吗？
萧安宁在洞箫的催促下，迈开步子进入了店铺的大门，然后看到了一个女子。他虽然从小不能视物，但是他想，这女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吧。
“小侯爷。”女子微微一笑，笑容摄人心魂，语气却是慵懒至极。
“你……知道我？”萧安宁疑惑开口。
“坐吧。”天渺示意萧安宁坐下，待他坐下后，才道，“既然来了我的店，买个什么吧？我这里什么都贩卖，包括愿望。”
萧安宁再一次的愣住，被眼前女子的话惊住。
从他看到那盏灯起，一切的事情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什么都可以？包括愿望。”萧安宁问。这家店也太神奇了吧？从他能视物到现在可以购买愿望。
天渺点头：“任何愿望，都可以。但是只卖一个愿望，所以你要想好。”
“那我，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萧安宁有些郑重的问道。如果是真的，那么必然不是钱财可以支付的代价吧。但是如果拿他最珍视的东西来交换，他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买卖。
“自然是你支付得起的代价。放心，自然不会是你所珍视的那些亲人。”天渺微微一笑。
萧安宁一惊，对方居然能看出他所想么？
“所以，你要购买愿望么？可以赊账。”天渺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一步步的沦陷进去。
愿望真的可以购买么？如果真的可以，那么……
萧安宁忽然笑了，笑容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明亮。
“我希望，我的家人幸福安康。就购买这个愿望！”萧安宁并没有怎么思考，脱口而出了这样的愿望来，“如果这样的愿望是要付出我的生命，我希望是在我的亲人们都安然离世后再来收取这个代价。”
面对萧安宁这样的要求，天渺忍不住轻笑出声。真是个，好孩子啊……
“好，那么，如你……所愿。”天渺慵懒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起来，缓缓的，撞入了萧安宁的心间。
箜篌听到萧安宁的这个愿望，脸上闪过了不解。却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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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罢。”天渺起身，对萧安宁微笑道，“去满足你的愿望。”
萧安宁也起身，跟在了天渺的后面，然后再次看了看周围，似乎在回味这能视物的美好感觉。
箜篌和洞箫也跟了上来，天渺却冲两人摆手：“暂时不用跟来，等需要收集东西的时候你们再来。”
“是。”箜篌和洞箫退下，心中自然明白自家主人说的收集东西是什么意思。每到一个世界，主人就会收集这个世界的美食佳酿，这是带走的最多的，其次才是品相极好的珠宝玉器什么的。这是主人最大的爱好了。
天渺带着萧安宁走出大门，两人的身影就此消失在了眼前。
箜篌和洞箫转身回去，箜篌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向正在收拾茶具的洞箫问出了心中的问题：“洞箫，你说，那个人类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的眼睛能看见呢？为什么要许愿家人幸福安康啊？看不见是一件多痛苦的事啊。”
洞箫收拾茶具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微笑说道：“这就是主人怜爱人类的原因啊。”
“啊？”箜篌一愣，有些茫然。
洞箫不再说话，而是往厨房走去。
“等等我。上次那个昙花，是不是可以炖汤？用什么食材炖一下比较美味？先试试，等主人回来炖给她喝。”箜篌追了上去，絮絮叨叨的说道。
两人背着天渺的时候，都是称呼天渺为主人。只有当面的时候，会按照天渺的要求称呼她为老板。
……
当萧安宁跟着天渺迈出店门口的时候，又陷入了黑暗。
果然是这家店的原因，他只能在店里看见东西。所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果然还是他的幻觉么？
“小侯爷，你是想赖账么？”忽然，耳边传来天渺懒洋洋的声音，否定了他的想法。
“不，我没想过赖账。”萧安宁有些尴尬的说道。赖账这样的事，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出现过。看来这不是幻觉，他确实看见过，也确实进入了一家神奇的店铺，更是在里面购买了一个愿望。现在迈出了这个店铺，只是不知道老板会收取什么为代价了。
“好了，走吧，你的家人们应该也担心坏了。”天渺伸出手，忽然拉住了萧安宁的衣袖。
萧安宁只觉得一阵眩晕，下一刻，耳边是喧闹的各种声音。
他听到了母亲的哭泣声，父亲的安慰声，以及祖父在命令人怎么搜寻他。
“我在这里。”萧安宁高声唤道。
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宁！”
“我儿啊！”
“小侯爷！”
一连串满是担忧和惊喜的声音，炸的萧安宁耳膜发疼。接着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是属于他的母亲——永安郡主的怀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永安郡主把萧安宁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嘴里一直反复的念叨着。
“母亲，我没事。是这位姑娘救了我。”萧安宁感受着永安郡主哽咽的声音，心中暖且酸，这样爱护自己的人，他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啊？”永安郡主这才回过神，看到有个姑娘微笑站在儿子的身边，恍如一朵沐浴在清冷月华之下的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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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永安郡主不顾身份，直接对着天渺就行了个大礼。多谢您，把我的珍宝带回了我的身边。
天渺轻轻点头，才道：“小侯爷身上还有些许擦伤，还是快些回去，找大夫看看吧。”
“多谢姑娘救下宁儿。还请姑娘一同回府，我们好生报答姑娘。”这个时候，一位不怒自威的老者走上前来，冲天渺拱了拱手说道。虽然此人已上了些年龄，但是身上的杀伐之气依旧气势逼人。这位，便是萧安宁的祖父，定国公了。
另外一位富态的穿着华贵的老者这个时候也上来，一把抱住了萧安宁，搂在怀里心啊肝啊的直叫唤。萧安宁轻轻拍着老者的背部安慰着。这一位便是萧安宁的外祖父，当今的英王了。
萧安宁平安归来，圆脸少年一行人总算松了口气。而鉴于他们及时相报的态度，萧安宁的父亲口头安慰和许诺了几句，便让他们都早些归家。
一群少年喜不自胜，定国公的承诺，必然会实现。他们早就忘记了那被抓起来的谭为之。也没人会关心他的下场，恨不得和他彻底撇清关系，又怎么会多问。
当一行人回到定国公府，已经是深夜。
御医早就等候于此，在急忙给萧安宁诊治，确定萧安宁只有一点擦伤后，众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还未请教姑娘贵姓。”定国公声若洪钟，看向了坐在一边安静喝茶的女子。这女子貌美无比，穿着不凡，浑身的贵气让他都有些侧目。
之前带着安宁回来，当时因为看到安宁平安归来，倒没有多想。现在细细想来，很是不可思议。他们是从哪里上来的？这位女子又是怎么救下安宁的呢？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救了安宁是事实。这个大恩，他们一定要报！
“姓天。”天渺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府上的这茶倒是不错。”只是泡茶人的手艺差了点，白瞎了这好茶叶。走的时候倒是可以带一些走，让箜篌来煮。最好再搭配上上个世界收集的七色糕点，想必能将那糕点的细腻和茶叶的清香发挥到极致。
“天姑娘，夜已深，姑娘可先行歇下，明日我们再叙，可好？”定国公问，“至于茶叶，天姑娘若是喜欢，我们想办法再寻一些来送与姑娘。”这个茶叶，是当时皇上赏赐的，皇上一共才得了三斤，就赏赐了府上一斤。今日用来招待安宁的救命恩人自然就用上了这最好的茶叶。因为稀少，想要再寻来的话，确实还得找皇上要。
“可，那就多谢了。”天渺欣然点头。定国公还是蛮上道的嘛。
永安郡主召来管家，命他将天渺带去若秋院，那是府上最好的客院。
天渺冲众人微微点头后，和管家离开了大厅。
待天渺走后，定国公示意所有的下人都退下，再让人关上门在外把守，这才一脸凝重的看向萧安宁：“安宁，你和我仔细说说事情的经过吧。还有，这位天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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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会不会是山精妖怪？我看过那地穴，深不见底，且根本没有上来的路。普通人掉下去必然丧命，更别提爬上来了。她居然带着宁儿安然回来。而且你看她的穿着和谈吐，我怎么觉得先太后都比不上她的气度？”萧安宁的父亲，萧笙笙皱眉说道。
萧笙笙这名字也是他不愿意提起的痛，怪自己刚生下来不会说话，结果被自己爹取了个这样羞耻的名字，毫无反抗之力。
“就是山精妖怪又如何，她救了宁儿！我管她是谁，救了宁儿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永安郡主还是一向的火爆和简单直接，然后气汹汹的对自家夫君道，“还山精妖怪呢，你怎么不猜是神仙？怎么，你儿子安然回来，你还觉得不应该？”
天渺身份的猜测某种意义上来说，永安郡主还真相了。
“没没没！我怎么会那样想呢？夫人息怒息怒，我们家宁儿那是吉人自有天相，所以才有高人相救嘛。怪我不会说话。我猜这个姑娘应该是一位高手，恰好在下面闭关或者历练，顺手救下了我们宁儿。”萧笙笙看到自家娘子竖起眉毛，赶紧的柔声哄起来，他可不想今晚睡地上。
“这世上哪里来的山精妖怪神仙妖魔的？这姑娘看起来确实不是凡人就是了。问问宁儿怎么回事不就知道了。”永安郡主被顺了毛，语气缓和下来。
“安宁，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定国公看了眼自己的傻儿子，有些欣慰，哦，儿子还不至于傻到极点啊，终于考虑的靠谱一点了。萧笙笙被自己爹这一眼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为啥在爹的眼里他看到了带着嫌弃的欣慰？
“是谭为之推我下去的。他应该是早就计划好了，我当时也没有防备。”萧安宁沉声道，“我以为下去会必死无疑，结果我一路滚下去，却被天姑娘所救。她的武艺，很高强。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也不知道。”
萧安宁下意识的隐瞒了在万物皆有店的事情，那一段经历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只会给天老板带来麻烦。而且萧安宁心中有一种直觉，自己从那地穴滚下去没有受伤，就是因为天渺。所以说天渺救了他，也没有说谎。
“这个谭为之，好大的胆子！谁给他的狗胆，居然敢对宁儿下此毒手？”永安郡主咬牙切齿，一脸怒色，“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还有谭家！”
“先审问，问问他为什么要对宁儿下此毒手。”一直沉默的祖母，忽然声音冰冷的开口了。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眼前浮现起季璃箬温婉贤淑的样子。一切的起因怕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吧。就是不知道这件事与那个小姑娘有没有关系了。
“明日再好好答谢天姑娘，问问天姑娘有什么心愿，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萧笙笙心中十分感激天渺。不敢想象，若是安宁出事，他们这一家会怎么样。整个家，都会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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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天一定要当面再好好谢谢她。”永安郡主也是心中充满了感激。若是安宁出事，她也不要活了。
“我猜，这位姑娘，是高人之后。”定国公微微皱眉，一脸郑重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父亲，为何这样猜测？”萧笙笙疑惑。
“你们可记得关于神算子的传说？”定国公问了句，不等众人回答，就自问自答道，“神算子一脉，精通阵法，兵法，武艺高强，琴棋书画更是登峰造极，于茶道上也是颇有造诣。但是神算子一脉的人，有一个癖好。那就是他们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很注重仪表，穿着一定要华贵整洁。”
听完定国公的话，众人脑海中浮现起刚看到天渺时她的穿着来。当时安宁一身狼狈，身上都是泥土。而那位天姑娘，衣着华贵，一尘不染。那副华丽的打扮，也根本不像是会出来踏青或者历练的装束吧？
这么说起来，还真是神算子一脉的风格？
“明日问问不就知道了，我觉得父亲猜的**不离十，这天姑娘应该是神算子一脉。”萧笙笙觉得自家父亲猜测的应该就是真相了。
“真没想到，神算子一脉隐居多年，今日居然会再次现世。”永安郡主感叹着，“我倒是听过不少神算子一脉的传闻。战乱之时，神算子传人都会出现，帮助天命之君安定四方，一统江山，结束战乱，以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为己任。只是在天下大定之时，他们都会急流勇退，再次隐世不出。从不会接受高官厚禄。是真正的高风亮节之人。”
“可这四海升平的，神算子传人出现是预示了什么还是只是出来历练？”萧笙笙疑惑。
“明日问问不就知道了。好了，夜色已深，都去歇息吧。明日我去亲自审问那谭为之小贼。”定国公大手一挥，终止了谈话。
萧安宁听的一愣一愣的。世界上居然还有神算子一脉这样神奇的人物么？
不过，他总觉得天老板和神算子扯不上关系。只是，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既然祖父他们这样猜测，倒也是好事，省去了很多麻烦。
……
翌日一早，天渺都还未起床，定国府就来了客人。
是丞相亲自上门谢罪，还带上了季璃箬。
按理说成亲之前，订婚的男女是不能见面的，更不要提女方亲自上男方的家里来。但是这次的情况特殊而且事情很严重，丞相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让他们会客厅等着。”定国公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倒是想要看看季丞相怎么解决这件事。
待定国公洗漱完毕，用完早饭，才去了会客厅。季丞相和季璃箬已经在那等候了快一个时辰。
等定国公一踏进会客厅，还没说话，季丞相就急忙站起身来，往定国公面前走来，不由分说的就行了个大礼，连声告罪：“国公爷恕罪，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真是难辞其咎，没防备那阴险毒辣的小畜生。让他差点害了小侯爷的性命。也是我这不争气的孙女引来的祸事。”
“哦？”定国公没有扶季丞相，只是挑了挑眉头，不置可否的哦了声后，径直自己坐到上首位置去了。宝贝孙子差点就没命了，还指望他有好脸色？不管丞相与这事有没有关系，他就迁怒了，怎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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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一切起因都是我这祸水孙女，那谭为之痴心妄想，求娶无望，居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还好小侯爷吉人自有天相，否则我这孙女就是死也难辞其咎啊。”丞相越说越是自责，转头冲季璃箬怒喝道，“还不快跪下，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季璃箬听后，满脸愧色的直接就跪了下来，低着头啜泣道：“国公爷，都是璃箬的错。若不是因为我，小侯爷也不会遭遇这样危险的事。”
定国公看着结结实实跪下来的季璃箬那娇弱的身影，心中终是不忍。严格来说，这件事，与季璃箬也是无关，她也是受了牵连。被人喜欢，求而不得，也不是她的错。
“起来吧，这件事其实也怨不得你们。”定国公叹了口气，态度缓和下来，对季璃箬说道。
季璃箬没动，依旧直直的跪在原地。
丞相一脸愧疚的出声：“承蒙国公爷宽和大度，璃箬，快起来谢谢国公爷。”季丞相看到定国公的态度软和下来，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这门亲事，是他费尽心思求来的。若是因为谭为之那种蠢货黄了，他要呕血气死的。
季璃箬这才起身，但是依旧不敢落座，而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丞相的旁边，看着那瘦弱娇小的身影，让定国公又是一阵不忍。
“坐吧。”定国公发话了，“上茶。”
这下季丞相心中更松一口气了。
季璃箬也低着头安静的坐了下来。
“谭为之这件事……”定国公话还没说出来，季丞相急忙打断。
“谭为之绝不能轻饶，国公爷如果放心，交给我来处理。谭家那边我也会好好处理的。”季丞相的眼中闪过冷光。差一点，真的是差一点，局面就万劫不复了。谭为之这个蠢货，自己想死就去死，居然还差点连累了丞相府。
定国公点了点头，同意下来。为什么他如此放心由季丞相来处理，因为他很清楚季丞相的手段。这个人从白身参加科举高中后，汲汲钻营，八面玲珑，不择手段，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论心狠手辣，可能没几人能及得上他。既然他想讨好国公府，必然会亲自押送谭为之去大理寺，更会彻底的大义灭亲。而对谭家，恐怕又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来对付了。这样才会让国公府满意。
最后季丞相心情愉悦的带着季璃箬离开了国公府，回府准备处理这件事。而谭为之，在季丞相刚离开就被人押送去了丞相府。已经审出来，果然是谭为之不忿表妹要下嫁萧安宁，才做出了谋害小侯爷的事情来。
定国公把和季丞相谈的结果告诉自己的老伴，萧安宁的祖母后，她没有多言，沉默良久后，才幽幽道了一句：“宁儿要娶这样一位声名在外的女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当初是丞相府求来的这门亲事，他们国公府并不是很愿意。在皇后的做媒下，才应了下来。后来还想着既然最后会成为一家人，便顾及了小姑娘的名声，说这门亲事是他们定国府求娶的。现在想来，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定国公皱眉：“如果不适合，我们退亲便是。宁儿需要的是一位能陪伴他的温和女子，不需要那么的耀眼夺目。”。
“是这个理。”祖母点头。
眼盲却心明的小侯爷12
早上，天渺一起床，外面就有丫鬟小声询问她是否可以进来服侍了。
得到天渺肯定的答复后，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有端着洗脸盆的，漱口用的柳枝，盐，还有丫鬟端着托盘，托盘上是头面首饰和新衣服。一看就是很用心准备的。
天渺怡然的接受了丫鬟的服侍，从穿衣到洗漱，到最后戴上首饰。
丫鬟们看着眼前的女子，都心跳有些加快。从未见过如此漂亮且贵气的女子。让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偷偷想看。
当永安郡主找过来的时候，也看呆了。
她想起来自家夫君说过的那句话，你看她的穿着和谈吐，我怎么觉得先太后都比不上她的气度？先太后，那可是载入史书的奇女子。当初皇帝开疆拓土，自然后背空虚，那时候皇帝还没有皇后，都是太后在坐镇朝政。满朝文武，无一不称赞有加，心服口服。
后来太后故去，满朝文武一片悲痛，皇帝更是哀恸不已，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寸步不离的守灵。
这样一位奇女子，站在那都是无比耀眼的存在。
而这位天姑娘的气势，甚至比先太后更甚。
这位天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她真的是神算子一脉么？
“天姑娘，昨晚休息的可好？”永安郡主上前微笑问道。
“好，谢郡主关心。”天渺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也回了个微笑。永安郡主眉间的干练和利落让天渺有些喜欢。这样一个有主见也有担当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可不多见。哪怕是她这样位置上的女子，也是凤毛麟角。
“我们先用早饭吧。”永安郡主领着天渺往前走去。到膳厅的时候，定国府一家都已等在那。待天渺来了后，便开始用饭。用过饭后，才开始讨论一些事情。
而萧安宁是起床后，才知道季丞相带着季璃箬来过。
听着祖父说了由季丞相来处理这件事，萧安宁沉默下来。对于季丞相，他并不太喜欢。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太过功利，不择手段。虽然在官场，这样的行事作风并无不对。
至于季璃箬……
萧安宁的思绪有些飘远了。
直到永安郡主叫他，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母亲，你说什么？”萧安宁回过神，疑惑问道。
“天姑娘想在京城逛逛，你陪天姑娘到处转转。天姑娘若是看中什么，不必客气。”永安郡主交代完萧安宁，又笑着对天渺说了句。
“既如此，多谢。”天渺也微笑点头，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看的直肠子的永安郡主好感又升了一截。
“好的，好的。”萧安宁收回思绪，点头应了下来。
永安郡主吩咐萧安宁多带些侍卫，才放他们两人出了门。
天渺坐上了马车，萧安宁骑马跟在旁边。
等马车停稳后，天渺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就看到马车停在一家首饰店前。
“我也不知道姑娘家喜欢什么。但是我觉得漂亮的首饰应该是很适合天姑娘的。”萧安宁这个时候下了马，走过来，有些腼腆的说道。在万物皆有店的时候，他看见过，看到美的不似凡人的天渺，也看到了天渺身上的那些精美首饰。下意识的就认为天渺应该会喜欢这些精美的东西。。
看着有些腼腆的萧安宁，天渺嘴角微微勾起，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呢。
眼盲却心明的小侯爷13
“这家店里的翡翠，采用的是最好的原料，京城技艺最好的工匠所雕刻。”萧安宁虽然眼盲，但是听觉和触觉都超出常人，他带着天渺走进了这家店，边走边介绍着，“我记得有一支白玉兰花的发簪，我让掌柜端出来给你看看。”
萧安宁一进入店门，就马上有人迎了上来。
“小侯爷！”掌柜的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以往小侯爷是陪他的母亲永安郡主来过两次，这次居然是陪着别的女子来的。不是小侯爷的未婚妻季璃箬。
那这女子是谁？居然长的如此，如此的好看。掌柜一时之间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这女子的貌美，最后只干巴巴的想到了一句最为简单的好看。
“把最新的款式都拿出来吧。”萧安宁吩咐道，“还有我记得母亲说过店里有一支白玉兰花形状的发簪，也拿过来吧。”
“是是，二位请坐。小二，快上好茶。”掌柜急忙吩咐人上茶以及去取那些最新的款式。
“天姑娘，你先看看，看中什么我们就买。全部看中我们就全部买下来。”从萧安宁的口里说出这样的话，侍卫头领总觉得有些违和。他们家小侯爷，永远是带着温和的笑，虽然目盲，但是却从不自怨自艾。温润如玉，心有阳光，就是说小侯爷这样的人了。可是这样的小侯爷，忽然说出这样……额，这样市井的话来，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如果箜篌在场知道侍卫头领的想法，必然哈哈大笑。市井之话这形容一点也不贴切，这分明就是霸道总裁的风格嘛。
“那多谢小侯爷了。”天渺嘴角带笑，在掌柜把一盘盘精美的首饰呈上来后，毫不客气的挑选起来。
天渺拿起来一个手镯，掌柜急忙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姑娘好眼光，这镯子的样式，天下间只有这一只。因为这位匠人，从来不会做同样的款式。您要看看他的其他饰品么？无一不是精品，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买。”不等天渺说话，萧安宁一个字接过去。
侍卫头领看着天渺一件件的让店家包起来，心中大大的问号。神算子一脉，喜欢这些俗物的吗？他们不是云淡风轻，视这些金钱俗物为粪土的么？
天渺是神算子一脉的说法，定国公已经放出去了。也是给天渺的身份一个合理的说法，以免让人胡乱猜测反而不美。
店家最后结账的时候抹去了零头，也让掌柜的笑的合不拢嘴了。萧安宁面不改色的付钱，然后让人先送回国公府，便带着天渺继续去下一家店了。
侍卫头领看着萧安宁和天渺的背影，砸吧了下嘴。一掷千金啊，说的就是他们小侯爷了。不过为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一掷千金，只要他有这个钱，他也愿意啊。。
让他心中有些奇怪的是，天姑娘美则美，但是却让人升不起一丝的亵渎之意。只有那种远观的崇敬甚至膜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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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宁带着天渺，一家店一家店的看过去，首饰店，成衣店，只要天渺说不错的，萧安宁全部买了下来，让人送回了定国府。
临近中午，萧安宁带着天渺去了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是我外祖父所开，外祖父年轻时候酷爱美食，搜罗了全国各地的厨子，是的，不是搜罗食材，是各地的大厨，给他做饭。”萧安宁提起自己那个爱吃的外祖父，萧安宁忍住脸上露出了笑意，“后来因为年龄大了，很多美食他吃了身体受不了，外祖母拍板，开了这家酒楼，让那些大厨们有大显身手的地方。也严格控制外祖父吃美食的频率。”
萧安宁解说的时候，天渺抬头看向酒楼的招牌。
饕餮楼。
这家酒楼一共有五层。还没进去，站在门口就闻到里面扑鼻的香味了。
萧安宁亲自前来，自然是被迎上了五楼通常都不对外开放的包厢了，那是英王专享的包厢。
“招牌菜，全部上一份。”萧安宁吩咐一脸恭敬的掌柜道。
“是。”掌柜急忙下去吩咐人上茶，然后派人去厨房催单。小侯爷来，可比英王本人来让他们更重视多了。小侯爷开心了，英王就开心了。要是小侯爷没开心，那就惨了。至于英王的情绪，吃的不舒服那也不能怪他们啊，是英王妃吩咐了不给英王吃油腻辛辣的啊。
待所有的菜肴都上来后，掌柜站在一边，亲自报菜，详细的给天渺介绍每一道菜的菜名和由来以及特色。
报完后，掌柜便退了下去，让两个小二站在门口守着。一旦包厢里有什么需求，方便及时召唤。
天渺拿起筷子，开始品尝。每一道菜都尝了尝，最后确定了哪些菜想带走。
“这个八宝鸭，这个荷叶白蒸鸡，还有糖醋鱼柳……”天渺报了一串菜名，在萧安宁的疑惑中说出了这样一句，“你让人记下来，我走之前一样给我准备二十份。”
萧安宁一愣，各做二十份？带走的么？可是这些菜怎么带？带走再热可能口感就差很多了吧。但是萧安宁忽然想起他能在万物皆有店视物的神奇事情来，就觉得自己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好，一会我吩咐下去。”萧安宁并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应了下来。
“再带我去看看那些卖零食的店。”天渺吃完正餐，就在想带些什么下午茶的点心零食回去了。
萧安宁笑了：“这我还真的都知道。外祖父当年可是跑遍了京城各个角落找好吃的，这些地方都带我去过。”
就在萧安宁和天渺刚出饕餮楼的大门，就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刚下马车的季璃箬。
站在酒楼门口，人来人往，季璃箬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萧安宁，以及萧安宁身边的绝色女子。
“小侯爷。”季璃箬看到两人要走，下意识的高呼出声。
萧安宁停下了脚步，往季璃箬这边“望”过来。。
“季小姐。”萧安宁的语气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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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你这是刚用午饭吗？这位姑娘，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季璃箬走过来，对着天渺微微一笑，然后姿态柔美的冲天渺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姑娘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季璃箬的脸上有愧疚也有庆幸。
只是，这些情绪，萧安宁都看不到。
天渺看着眼前这个外表较弱柔美的小姑娘，无声的笑了，但是却一言未发。
季璃箬对上天渺的笑容，没来由的心中一阵发慌。
“走吧。”天渺没有回应季璃箬，而是转头对萧安宁说道。
“季小姐，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萧安宁对季璃箬客气的说道。
“那，小侯爷请注意安全。”季璃箬微微咬唇，眼中尽是担忧。
萧安宁和天渺离去后，季璃箬才收回眼神，往饕餮楼门口走去。
而季璃箬身边的丫鬟则是小声的为自家小姐鸣不平：“小姐，你这般的担忧和关心小侯爷，小侯爷居然无动于衷。而且那个女的什么态度啊？你道谢她居然也无视你，这也太过分了……”
“好了，住口，这种话以后不许说。”季璃箬低声严厉的喝止，“原本就是因为我小侯爷才遭受了无妄之灾。小侯爷对我有些怨气，也是应该的。”至于那个美的让人心惊的女子，季璃箬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她的眼，就有一种自己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可是，根本不关小姐的事啊。都是谭为之一厢情愿，更是他自己胆大妄为做下那样的糊涂事。”丫鬟不服气的小声分辨。关小姐什么事呢？小姐太优秀了，也是一种错吗？
“好了，不许再提了。”季璃箬制止丫鬟继续说下去，她又转头看了眼萧安宁和天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不过，那位姑娘，长的可真美啊。”
是美，但是小侯爷又看不见啊。根本不用担心小侯爷被别的女人勾去啊。丫鬟在这一刻，倒是庆幸小侯爷眼盲不能视物了。一开始她也很不忿自家那么美好的小姐居然要下嫁给一个瞎子，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了，她倒是庆幸还好小侯爷是瞎子了。
萧安宁骑在马上，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天渺，则是趴在马车的窗户边，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京城的景致。
一下午，萧安宁带着天渺去了很多家铺子，有点心铺，果脯铺，干果铺，天渺都挑选了不少，萧安宁都让人直接送去了国公府。
一连几天，萧安宁都带着天渺吃喝玩乐，让天渺甚是满意。
三天后，永安郡主来找了天渺。
“皇上想见我？”天渺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淡然。
“是，皇上听说你是神算子一脉，所以想见见你。”永安郡主道。
“不见。”天渺一口回绝，她对其他破事没什么兴趣，只是想看着萧安宁这个乖孩子而已。。
“皇上猜到了你不想进宫，所以他已经在府上的会客厅等着了。”永安郡主丝毫不意外天渺的拒绝，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皇上有时候有些任性，还请你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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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下能说出皇上任性的话来的人，屈指可数。永安郡主作为皇上的晚辈，是唯一一个敢这么说的人。毕竟小时候拔过皇上的胡子，长大还告过皇上的黑状。因为看上了宫廷乐师，想从皇上那讨来，皇上不愿意。被永安郡主告到了太后那，太后揪了皇上的耳朵，让皇上把乐师给了永安郡主。
皇上对于永安郡主告黑状的行为不怒反喜，身处高位，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可贵的亲情了。所以，不但把宫廷乐师给了永安郡主，还另外给了赏赐。
永安郡主领着天渺来到了会客厅门口，自己便止了步。皇上有的话想问神算子一脉，并不想这些话被他人所听到。
天渺独自进去后，就看到一身常服的皇上站在会客厅中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已经五十多岁的皇上，却并不显老态，不怒自威的样子，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杀伐果断。
感觉到有人进来后，皇上转身看向进来的人。
然后，就怂了。
这年轻的女子，怎么给他的感觉，好像母后啊？
确切来说，好像母后一言不发冷眼看做错事的他的感觉啊。
怎么会有这样离谱的感觉啊？
对方明明看起来是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年轻姑娘啊。
天渺没有管那么多，而是走上前，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你，真是神算子一脉？”皇上看着眼前的人没有给他行礼的行为，越发觉得对方肯定是神算子一脉的人了，因为这些高人总是那样的桀骜不驯，对这些繁文缛节不屑遵守和理会。
“皇上想见我，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天渺拿起旁边之前就备上的茶，嗯，温度刚好。永安郡主在这方面就是很贴心。
“神算子一脉出世，皆是因为天下大乱，他们出来帮助君主一统山河，匡扶社稷，拯救百姓。而姑娘你忽然现世，难道是因为天下即将大乱？”皇上虽然在问，但是心底深处还是有些紊乱。作为一国之君，他对这样的传闻，自然是最为敏感的。
“想的有点多。”天渺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我只为一人而来。如今天下太平，你该对自己有点信心。继续你的繁华盛世。”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眼前的年轻女子无礼的说他想的有点多，皇上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再听到后面那些话，他居然诡异的升起一种被表扬的骄傲和欣喜感。
“您说只为一人而来？那人是……”皇上不知不觉对眼前的人用起了敬语。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总觉得自己在这姑娘面前有点怂怂哒。
“显而易见。”天渺有些不耐烦了，挥手打断皇上的话，“你还有什么事么？没事就回去处理你的政务吧。”
“没，没有了。那，我回去了？”皇上下意识的就绷紧身子赶紧回答。
说完后，皇上才回过神，刚才绷紧身子回答的感觉怎么那么像当初被母后抓到没做功课的心虚场面啊？这女子到底是谁？气势也太强了啊。。
“嗯。”天渺本就不想应付不相关的人，淡淡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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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天渺而守在门口不远处的永安郡主，一会后，她一脸懵逼的看到如释重负的皇上从里面出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
然后皇上火急火燎的说要回宫去处理政务，一副兢兢业业勤政爱民的样子，看的永安郡主都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安郡主看到懒洋洋走出来的天渺，欲言又止，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皇上逃一样的离开了国公府，但是始终没有问出口。
天渺当然也懒得解释，而是径直往后院的练武场走去了。定国府后面有一个宽阔的练武场，每天早上萧安宁都在那练武。看他练武，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等天渺走到的时候，就看到萧安宁已经练完长枪，换成一把剑。定国公当年南征北战，用的武器便是一把长枪，萧笙笙立下赫赫军功，也是用的长枪。所以父子两教导萧安宁武艺自然从长枪开始。至于萧安宁会剑，那是因为永安郡主了。
永安郡主擅长鞭和剑，教给萧安宁的自然就是剑了。
所以萧安宁眼盲，却武艺不凡，并不是吹嘘出来的。
天渺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一摇一晃惬意的看着萧安宁练剑。
在练武场中心的萧安宁，一身黑色的劲装，容颜如玉，身姿如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风起，衣袂翻飞，剑影留痕。
接着天渺听到了远处两个下人在小声交谈。
“小侯爷这样风姿卓越的人，却看不见，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是啊，小侯爷不管做什么都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看着真让人心疼。你说老天爷怎么就这么忍心对他呢？”
“嘘，别说了，郡主来了。”
两个下人窸窸窣窣的走远了。
永安郡主慢慢的走过来坐在了天渺旁边，嘴角含笑看着收了剑的萧安宁。
“郡主。”天渺忽然开口。
“啊？天姑娘，怎么了？”郡主疑惑。
“小侯爷的眼盲，你可曾怨过上天的不公？”天渺不再摇晃椅子，坐定后，转头看向永安郡主。
永安郡主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天渺会问这个问题。接着她的脸上浮起了温柔的笑意，摇了摇头，轻轻道：“怎么会怨？我很感谢上天赐予了我这个宝贝。宁儿是我这一生，最为宝贵的珍宝。感谢上天让他来到我的身边。”
天渺看着永安郡主脸上的温柔笑容，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萧安宁收剑后，过来打了招呼，永安郡主起身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叮嘱他赶紧去沐浴更衣。
“天姑娘，后日太子妃举办宴会，邀请了我们一家，也邀请了你，你要去么？”永安郡主问。实际上，是皇后安排的这次宴会。不止宴请了国公府的人，丞相府的人也包括在内。想安排萧安宁和季璃箬偶遇，让两人联络一下感情。
除此以外，也是让京中勋贵的年轻男女有机会了解一下彼此，也就是变相的相亲。以免皇上赐婚会乱点鸳鸯谱。。
而定国公答应下来，是想让萧安宁近距离接触一下季璃箬，若是确实觉得不合适，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当然这私下的打算是不会告诉太子妃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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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渺干脆的应了下来，然后也起身，“我去换身衣服，然后我和小侯爷出门买点东西。”
“好，多买些。”永安郡主笑眯眯的说道。这些天，她是看出来了，这位天姑娘对于美食佳酿，锦衣华服，精美首饰，都非常的偏爱。神算子一脉的人啊，就是会享受。
天渺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永安郡主。
“天姑娘，还有事？”永安郡主疑惑。
“郡主，你知道么？”天渺直视永安郡主的眼睛，声音忽然变得悠远而空灵，“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
说完这话，天渺就再次转身离去。
留下永安郡主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天姑娘忽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直到天渺离去，永安郡主才真正明白其中的意义。
……
这一天，天渺和萧安宁回来时，还多了两个人一起。一男一女，都是长相出色，衣服华美，气度不凡之人。
“这两位是？”永安郡主疑问。这一男一女恭敬的站在天渺的后面，一言不发。难道也是神算子一脉的？
“我的侍从。”天渺微笑回答，“这几日买的东西，都交给他们吧。”
“好。”永安郡主心中啧啧称奇，神算子一脉，恐怕不止是她之前想的爱好享受啊，还是颜控。就是两个侍从，都长的这样好看。
只有萧安宁知道，这两人是凭空出现的。无声无息的凭空出现在了天渺的身边，然后跟着一起回来了。他已经不再震惊，完全习惯天渺身上发生的任何神奇的事情了。反正天渺不是普通人。
太子与太子妃住在东宫，赏花宴自然也是要入宫的。天渺和永安郡主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一同去往东宫。
到了东宫，已有不少达官贵人抵达。看到永安郡主到来，很多目光都投了过来。更多的是在看永安郡主旁边的人。小侯爷被神算子一脉的人所救，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并没有见过天渺的真容，今天有这个机会，当然都看了过来。
等看清楚永安郡主身边人的模样后，都倒吸了口气。神算子一脉的人，是都长的这样惊为天人还是就这个姑娘是长这样？这模样，倾城倾国都不为过。
季璃箬这个时候，站在不远处，神情有些哀伤的看着这边。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位剑眉星宇的年轻男子，从他身上穿的兰酱色的蟒袍可以看出他的身份，正是太子之子，皇孙殿下刘铭。
“季妹妹，你不用担心。虽然那女子很美，但是萧安宁又看不见，欣赏不来的。”刘铭低声安慰着。丞相还谁不会丞相之时，担任过皇孙刘铭的太傅，刘铭也以求教之由经常出入丞相府，自然与同被丞相教导的季璃箬相识了。感情也是情同兄妹。。
季璃箬看到萧安宁到了就走到天渺身边，微笑和天渺说着什么，天渺也露出了笑容后，她的表情越发的哀伤。看的刘铭一阵心疼，急忙出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