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Mamba out
曹修言赶紧走到许慎的位置上，探过头，看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只一眼，曹修言就知道了答案。
今天是四月十四号。
是科比退役的日子。
曹修言看着电脑屏幕上科比的笑容，一时无言。
对于这位传奇巨星的落幕，曹修言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不过，更令他印象深刻的是，这位巨星四年后罹难的消息……
这对于无数粉丝而言更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他依然记得那一天，自己一觉醒来，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愣了很久。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像是有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人，有一天出意外去世了。
他当时唯一的想法是，这应该是假的吧？
随后接受了这一消息之后，又斜靠着床头，轻轻地问空气：
“怎么就这样了呢？”
重生之后，他没有关注过篮球，偶尔也只是听李蠡念叨几句。
但是他没想到，当自己再次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的时候，自己脑海中完全是自己四年后躺在床上叹息的场景。
以及手机上，那张大大的黑白照片。
曹修言拉过自己的椅子，坐到了许慎身后，和他们一起看。
现在是退役仪式。
镜头前的科比披着一条毛巾，穿着那件熟悉的24号球衣，手持着话筒，眼神中有不舍，有眷恋，有释然，有温柔。
“各位！（man！）”
会场内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许慎面色凝重，摸了一根烟出来，第一次在寝室内抽起了烟。
“我简直无法相信20年就这么过去了。这太疯狂了，真的太疯狂了。和你们大家伙儿一起站在中心球场上，有队友们在我身后，我对此十分感激，我们所经历的旅途中有着高山低谷跌宕起伏，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始终都团结在一起。”
“我从小就是湖人队的死忠粉，绝对死忠，毋庸置疑。我了解所有在湖人队服役球员的一切。所以被应征交易到这个团队并效力了20年，没有比这个更值得纪念的了。”
屏幕中的科比哽咽了。
李蠡像是被什么攥住喉咙了一样，捅了捅许慎的胳膊，眼睛有些红，道：“给我一根。”
曹修言主动递过一根。
“更令我自豪的不是冠军，而是那些低谷期。因为我们没有逃避，我们没有逃避，而是战胜了那些困难。我们获得了总冠军，我们的做法是对的。在此我所能做的事只有感谢你们大家。谢谢你们多年来的支持。感谢你们的激励和鼓励。”
“你知道搞笑的是，今天整晚都让我抓狂的是20年来所有人都在吼着让我传球，然而在最后一晚，他们都在吼着‘别传球’。”
“这真是太美好了，伙计们。我无法相信这就要结束了。”
“你们将永远留在我的心里，我十分真挚地感激着这一切。言语已经无法表达我对你们的感受了。谢谢，我打心底里感谢你们。天呐我爱你们，我爱死你们了。”
“我还要感谢我的家人，我的妻子瓦妮莎，女儿娜塔莉亚和吉娜，感谢你们做出的牺牲。当我在体育馆训练的时候，是吉娜你用自己的方式在支撑着这个家庭，我无法...对此我感激不尽，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镜头前的科比来回走着，寻找着那些熟悉的身影，以及自己的家人。
曹修言捕捉到了观众席上那个有着开朗笑容的女孩，和科比有着很相似的样貌，就是这个女孩，在四年后的那次意外中，和科比一起罹难。
他一声叹息。
摸出根烟，啪地一声点燃。
接下来的那一幕，让曹修言动容。
科比带着笑容，对着现场观众，说出了那一句：
“ mamba out。”
黑曼巴，退役了。
这一声“out”，可能带走了无数人的青春。
曹修言嘴唇翕动，盯着屏幕上的科比，和他一起念出了这句。
李蠡和许慎再也绷不住了，一声声呼喊。
曹修言打开寝室的门，走到阳台，默默继续抽烟。
他虽然不怎么打篮球，但是也看了几年nba，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姚明和科比。
以及科比身上的黑曼巴精神。
鼓舞了无数少年坚持、永不言弃的曼巴精神。
曹修言知道许慎是科比的粉丝，李蠡虽然喜欢勇士，但也对科比有着近乎狂热的喜爱。
也许是因为他的传奇。
一个并不完美，但是能够影响无数人的人。
许慎神色失落地来到阳台，点燃一根烟，一声不吭。
李蠡也走了过来，要了一根，点燃，一言不发。
曹修言拍拍他们的肩膀，劝道：
“他已经打不动了。这个结局对他来说，是一个好的结局。人总要离开自己的舞台，去往另一个舞台。”
许慎摇摇头，没有接曹修言的话，只是轻声道：
“我的青春，结束了。”
这句话，放在几年后，完全是玩梗。
但是现在许慎说出来，竟有一种，带着无可奈何的释然。
李蠡像是在回忆：
“还记得……我五年级的夏天。我第一次看nba，就是科比的比赛。当时科比骂骂咧咧地说了什么，好多年后我才知道他说了句法克。那便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算算看球也好多年了……他后来状态不好，伤病折磨，但也都过来了……”
许慎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喃喃道：“真想去看看凌晨四点的洛杉矶。”
曹修言没说话。
只是看着他们俩。
他拿出手机，点开音乐软件，放了一首歌。
略带哀伤的钢琴声响起。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friend……”
《see you again》。
这首歌，也是四年后，科比吊唁仪式上，原唱断眉和麻神两个人现场唱的。
可能对于许慎他们来说，科比只是退役。
但是对于曹修言，更像是缅怀。
他知道四年后的那个事情，但是又什么都不能改变。
许慎走回寝室，没有继续看，只是关了网页，手停在鼠标上，一动不动。
李蠡拍了拍曹修言肩膀，一声不吭地离开了206。
曹修言知道，他们现在的痛苦，并不单纯因为科比退役，而是因为那段过往的逝去。
那个纯洁的中学时代。
热浪蒸烤的水泥地面，有些斑驳的三分线。
汗水流过，湿透的24号球衣，以及角落躲避，眼里藏着笑意的女孩们。
那段记忆，叫青春。
而这个事件，让他们有一种，青春不再的失落感。
以及再也在场上看不到那道身影的难过。
也许还会有无数少年，带着曼巴精神继续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拼搏。
也许真的像科比说的那样，
mamba out。
再见。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能进来一下吗（3000字，求票）
这天周三，曹修言上完课之后就到出土文献中心找老刘汇报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以及他收集到的一些资料。
开学以来，他虽然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了集训，但是也做了不少工作，并且和老刘进行了一些沟通。
老刘对曹修言的表现很满意，资料收集的工作完成也不错。
这天上午，老刘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神情严肃，认真盯着曹修言收集来的这些资料，以及他写好的，对已有资料的整理。
曹修言静立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他已经站了大半个小时，但是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情愿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老刘看完了曹修言整理出来的结果，靠在了椅背上，出了一口气，沉默不言，看不出想法。
曹修言等待着老刘的评价。
老刘开口道：“资料收集不错，写的也很好。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满意。青铜器的部分完成不错，资料收集很翔实，但是甲骨文的部分，你注意到了周原甲骨，但是忘记了周公庙甲骨。
“这批甲骨里有很多对周公的直接刻画，甚至有周公字样的甲骨文字。再把这部分的内容找出来吧，然后可以着手把简帛部分再弄出来，传世文献你能做多少做多少。”
老刘大致评价了一下他收集来的资料和整理，同时对他的下一步工作进行了指导。
已经很够意思了。
曹修言又不是没见过那种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费劲力气找到他还阴阳怪气损你这点小事也来麻烦我的教授。
“好的刘老师。那我现在着手把接下来的任务完成，争取一个星期内把这些任务完成。”
曹修言恭敬地对老刘道。
因为要排查大量的文献，一个星期的时间对曹修言来说已经有些吃力了。
他现在还做不到读古文如同读白话文甚至是小刘备一样轻车熟路热血沸腾，多少有些吃力。
曹修言和老刘道了声别，就跑到古籍库，在浩如烟海的书堆里寻找着自己能用到的资料。
不过他倒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李玉婷。
这位好久不见的海咪咪学姐，此刻正站在书架前，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书。
她双手捧着书，因为某些原因，书放得比较低，两颗球托在书上。
这个姿势……不会挡住视线么？
曹修言脚步放轻，慢慢朝她走过去，轻轻呼喊她：“玉婷学姐~”
李玉婷闻声猛地转过头，看到是曹修言便绽放了一个开心的笑容，有些肉嘟嘟的脸蛋上漾起两个酒窝：
“是修言呐~好久不见你了。看到你拿奖的消息了，恭喜呀~”
曹修言走到她身边，和她面对面站着，尽力让自己的视线在她的脸蛋上，道：
“玉婷姐太见外了。最近在忙些什么？考研准备的如何啦？”
李玉婷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别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道：“还可以，都挺顺利的。你怎么样，学习什么的都还好么？”
曹修言道：“谢谢学姐关心了，最近情况都还不错。对了学姐，上次听你说你要留校在这里准备考研，有想好是住宿舍还是去北门租房子吗？”
李玉婷道：“应该……会留在宿舍吧。毕竟在自己宿舍，都还方便一些。”
“我听说今年暑假如果要留校的话，必须要集中住宿，从自己的宿舍搬出来集中住宿。应该和暑期杭城那边的峰会有关系。”
曹修言漫不经心地道。
李玉婷有些吃惊，有些不确定地道：“不能吧……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宁可去北门找个房子住。毕竟搬那么一次宿舍，还要和别人挤在一起，我还不如自己出去住呢。”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个暑假也不回去了，因为要帮老师做点活儿，加上自己也有一些别的打算，所以要留在这里。如果要出去住的话，学姐要不要搭个伴……别误会，我是说要不要一起去找个房子，当个邻居。这样还能有个照应。”
曹修言引出自己的目的。
李玉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呀。这倒可以。反正我如果出去住的话也是自己，和修言你住的近一些，倒是有很多好处。那就这么说定了。”
曹修言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房子，顺便还能帮学姐搬个家。”
李玉婷笑颜如花，颤颤巍巍地道：“好呀。修言你真好。那我们到时候再联系。我等下有课，就先走啦。拜拜。”
曹修言挥手道：“拜拜。”
妥了。
我住隔壁我姓曹，专业止痒二十年。
李玉婷走后，曹修言继续找着文献，做着工作。
曹修言在出土文献呆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迟茜打电话给他，说有事找他帮忙。
用屁股想都知道是校庆的事情。
曹修言下楼，去一楼报告厅找迟茜。
刚到一楼，曹修言就听到里面一阵尖利的啸叫——
曹修言赶紧走进去，对着里面的人道：“注意，手持麦不要正对着音箱，会啸叫的。”
所有人都看着他，一个女孩子连忙把话筒调整了一个方向。
迟茜正在舞台上，手拿着一沓资料，指挥着队形。
听到曹修言的声音，她连忙转过头，朝着曹修言用力挥手：“修言，你来啦！”
曹修言穿过一排排的座椅，走到台上，走到她身边。
“嗯。是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曹修言开门见山。
这个时候，他可不敢给迟茜撒娇的机会，这么多人呢。
迟茜也立刻进入主题：
“是这样的，我们学院这次举办的校庆青春诗会，想请你过来朗诵一首诗。”
曹修言纳闷道：“这件事情你们不是已经找我说过了吗？还是你们部长和我说的。《蜀道难》，没什么问题啊。”
迟茜听他说完，有些难为情地道：“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现在还少节目，所以想请你过来再朗诵一首……”
再来一首？
真把我当工具人啊？
不过曹修言也不能这个时候不给迟茜面子，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他也知道，这个决定绝对不是迟茜的主意，她也只是学生会的工具人而已。
曹修言压住心中不快，道：“可以，有什么要求么？”
迟茜喜出望外，拉过他，道：“过来我和你细说。”
说着，就拉着他出了报告厅，来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迟茜四处望了望，确定周围没人后，压低声音，有些委屈地道：“对不起修言……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开心。但是这个决定真的不是我做的，而是主席做的。我也是被通知，要我通知你要加一场。”
曹修言摸了摸她的头，揉了揉，道：“没关系的。你把要求告诉我，登个台的事情，又没什么关系。”
迟茜拉过他的手，轻轻握住，轻声道：“你真好，爱死你了。其实这次加时，主要是学院有个老师写了首诗，想在这次诗会上朗诵出来。所以还要拜托你……熟悉一下这次的稿子，然后过几天的校庆上朗诵出来。”
曹修言揶揄道：“你要知道，我可是冲着你的面子才来的。你打算怎么谢我，或者……怎么报答我？”
迟茜一愣。
还带提要求的？
她眼珠子一转，秒切状态，媚眼如丝，舔了舔嘴角，提出了一个建议：
“冰块加温水？”
小问号，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曹修言打死都没想到迟茜会是这个回答。
你这段时间是看了什么东西，怎么变成了老司姬？
“额……”曹修言沉吟了两秒，然后扬起一个笑容，痛快答应：“好呀。”
迟茜翻了个白眼，一只手叉着小蛮腰，一只手在他身上点了一下：“呵，男人。”
自从上次曹修言生气不让她拧腰之后，迟茜果然就没再拧过。
她迟茜说到做到，而且也没必要用这么一招拴着男人。
至于冰块温水什么的，都尝过味儿了，加点料又无所谓。
倒是没做好让他破壁的准备，不过事先给他一些福利……
也没差。
迟茜对那件事情多少有些畏惧。
她现在的心态就很微妙，既想把自己交给曹修言，又在畏惧把自己交给曹修言之后的结果。
所以她现在的原则就是……
只要你不进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个卫生间。你去帮我买瓶水吧，我有些口渴。”迟茜说着，转身迈步扭着小腰去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曹修言到教学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又到卫生间门口等迟茜出来。
卫生间门口有块镜子，是给路过的学生老师整理仪表的。
曹修言站在镜子前，换了几个角度看自己。
怎么看怎么帅。
迟茜还没出来。
曹修言纳闷这妮子不会……
便秘吧？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曹修言就接到了迟茜的电话：
“修言……你能进来一下吗……”
“哈？？？”
这下，曹修言真的是有很多问号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奇怪的地点解锁了（二更到）
“你……把话说清楚。你现在是咋女厕所，女厕所知道不。”曹修言挠挠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真的有事情找你啊……我后背的拉链卡住了，现在弄不开。我想你帮我弄一下。”
迟茜微微喘着粗气，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真的只是……
卡住拉链？
不对你上个厕所，和你拉链卡住有什么关系啊喂！
曹修言问了出来。
迟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肩带有些不舒服嘛……就拉开拉链想调整一下，谁知道卡住了……而且我肩带还是没调整好……”
曹修言一时语塞。
曹修言犹豫了一下：“你可以找个女生进去帮你弄啊……我一个男生进去多少有些不太合适吧。”
迟茜有些不耐烦地道：“我打过电话了啊……没人接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都快疯了，你赶紧进来别磨叽。我在从左数第三个门里面。我看过了，现在厕所没人，快进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曹修言站在镜子前，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卫生间。
左手边就是女卫生间，迟茜现在就在里面，等着自己进去解救她。
进，还是不进？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默然忍受被迟茜的怒火，选择做个懦夫远远离开；或是挺身无畏被抓住之后的可能，走进去帮迟茜解开缠住的肩带。
这两种行为，究竟哪一种更为高贵？
曹修言竟有了哈姆雷特式的苦闷。
不过在进去前，自己还是要做好一些准备。
首先，要确定里面除了迟茜之外没有任何人，不然自己走进去就是耍流氓。自己可是刚拿了冠军，现在是学院的红人，要是现在搞出一个闯入女厕所的猛料，自己名声就臭了。
其次，要确定自己能够帮迟茜弄好拉链和肩带。这个曹修言还是有信心的。他大大小小也解过不少带子了，前扣的，塑形的，钢圈的，运动的……
这个不是问题。
最后，要保证自己出来的时候不会被人发现。这个就需要迟茜帮忙打配合了。
曹修言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路都想好，这才准备好行动。
环顾四周。
确定没人。
只有大厅的两棵景观树摇曳着枝桠。
看了一圈男厕所，确定里面不会有人出来闯出来之后，曹修言咳了两声，装作在门口系鞋带的样子，探了一眼里面，这个角度不会有鞋子。
然后又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之后，不经意地探了半个头进去，看了一眼里面。
空无一人。
曹修言又看了一圈四周，确定真的没人之后，给迟茜发了个消息，让她把门打开。
确定迟茜回复自己之后，曹修言再三环顾四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去，找准第三个门，跑过去，打开门，关好门，一气呵成。
整个过程，只是短短几秒。
迟茜后退了一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来了啊。”
她现在也有些尴尬，毕竟在这么狭小的坏境下，和曹修言这么近距离接触……
尬出天际了。
曹修言当然不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在厕所单独相处了，他倒没觉得什么。
“转过身，我看看。”
曹修言轻声对迟茜道。
迟茜今天穿的是套裙，拉链在背后，难怪她弄起来不太方便。
曹修言看了一下，是衣服边缘卡在拉链里了，难怪会卡住。
轻轻弄了几下，曹修言帮助迟茜拉上了。
“你顺便帮我弄下肩带好了……”迟茜声音里含着羞意。
手伸进去，曹修言帮助她调整好，又帮她拉上拉链。
迟茜刚要说话，却被曹修言一把捂住嘴。
门口有鞋底和地板碰撞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迟茜被曹修言捂着嘴，大大的眼睛里有满满的无辜。
她眼睛眨呀眨，似乎在对曹修言说，你松开手吧，我保证不说话。
曹修言没搭理她。
哎呦我擦！
你敢舔我的手心？
曹修言满脸难以置信。
门外，有两个女孩子交谈着，随着两声门关的声响，曹修言松开捂住迟茜嘴巴的手，手指放在自己嘴巴上，让她不要出声。
迟茜点点头，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狭小的隔断，逼仄的空间。
不敢说话的两个人，相顾无言。
曹修言试着揽住了迟茜的蛮腰，迟茜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制止他的行为。
他轻轻把迟茜遮住耳朵的头发别在了耳后，露出了迟茜雪白精致的耳朵。
摩挲着迟茜两鬓细小的绒毛，曹修言在迟茜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迟茜瞪了他一眼，比了个“你干嘛”的口型。
曹修言回了一个“干”的口型。
气得迟茜想掐他。
隔壁的门开了，有脚步声传来，随后就是交谈的声音。
应该是有人已经走出去了。
待到脚步声渐渐走远，迟茜这才松了口气。
曹修言却没有走的想法了。
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
迟茜想要去开门，却被他拦住了。
迟茜威胁道：“快让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让开，有你好果子吃。”
曹修言拉着她的手，不说话，也不表态，只是看着她。
迟茜和他对视着，丝毫不让。
曹修言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和她对视。
过了一会儿，迟茜忍不住了。
妥协了……
再不出去，外面的人该来找他们了。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真是我想的那玩意吧？”迟茜做出了让步。
曹修言看她眼神中的无奈和妥协，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成。
“我想提前兑现你刚才允诺的报酬。”
“冰块什么的就算了。”
“现在就挺好。”
曹修言一段要求三连，让迟茜恨得牙根痒痒。
你就真不怕我等下咬一口？
曹修言揽住迟茜盈盈一握的小腰，笑得意味深长。
随后就抬起头，脸上满是享受。
……
“抱歉抱歉，刚才和修言同学谈了一会儿事情，有些晚了。修言同学已经答应我们加节目了，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大家可以放心别的事情了。”
迟茜手里拿着一瓶已经喝掉大半的矿泉水，嘴里好像嚼着口香糖，和学生会同部门的同事解释着。
曹修言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等待迟茜叫他上台。
彩排还是要意思一下的。
可是没过多久，迟茜就叫曹修言过去帮忙指点这些人朗诵。
这些节目都是学生会抽人组起来的，水平多少有些参差不齐。
不过骗骗外行还是没问题的，至少这些小妹妹儿一个个长得水灵，到时候还要穿上一身民国的学生装，整整齐齐站好，想想也挺带劲儿的。
不过曹修言还是过去指导了一下。
虽然底气有些不足，但是指导这些人还是没问题的。
彩排结束之后，曹修言就送迟茜回了寝室，然后自己也回去了。
想点个烧烤恰。
腰子、韭菜、生蚝套餐。
……
过几天就是校庆了。
对于这个活动，曹修言其实态度有些微妙。
一方面，他很讨厌学校和学院拿他做工具人；另一方面，他又感谢这次活动，让他享受到了一些……
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姿势，增加了。
奇怪的地点，解锁了。
这次校庆，各个学院，加上学校，都会有各种活动。
有的是学术性质，有的是娱乐性质。
这一天，整个学校都活了起来，享受着欢乐。
这一天一大早，曹修言站在镜子前，轻轻把自己的头发梳好，看着镜子前西装革履的自己。
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帅气的工具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这就有些为难人（一更）
今天是个好天气。
天空蓝的像是用颜料染过一般，透出一股沁人的碧蓝，偶尔有几丝云彩飘过，也没有破坏这种纯粹的蓝，反而为这股蓝增添了不少魅力。
路边的花也开了，空气里满是花香，以及女孩走过的清香。
温度也是不冷不燥，吹面不寒。
街上来往的人很多，每个人表情各异，但是快乐是底色。
校庆嘛，总要有些校庆的样子。
除了学生之外，更多的是衣着光鲜，拿着手机或者相机到处拍的校友。
这些人的眼里，满是怀念和开心，他们也曾在这里有过一段岁月。
曹修言穿着西装骑着电瓶车，来到了校庆广场。
这个广场是今年新建的，推了一片大草坪。
很多学长学姐对此深恶痛绝，说这么一块草地就推了建广场太可惜。
曹修言并没有见过这片草坪，但是从那些学长学姐的语气和眼神中，他大概也能知道他们应该在那里度过了一些奇妙的夜晚。
整个广场更像是一块盆地，四周高中间低，四周划满了石板台阶，期间青草掩映，倒别有一番风味。
中间是一片广场，此刻已经搭起了高台，迎接今天的欢庆盛典。
巨大的功放音箱放着校歌，四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校友，举着相机拍呀拍。
曹修言拎着背包，走到中间的大广场上。
他看到了殷乔和陆梓溪。
她们俩也是在这里的。
殷乔是这次校庆盛典的主持人，今天一袭蓝色长裙大气又端庄。
陆梓溪也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不过裙摆有些短，长腿这个优势被她展现无疑。
曹修言过去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就站在那里等候自己的节目开始。
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觉悟。
中间倒是有几个校学生会的工作小妹过来和曹修言搭讪，曹修言也没抬架子，和她们热情攀谈着，甚至留了联系方式。
日头逐渐升了起来，气温稍稍升了些许。
曹修言松了松自己的领子，有些烦闷。
迟茜已经催过自己一次了，说那边节目已经快到自己了，问自己什么时候能赶过去。
曹修言让她把节目顺序后移，说自己过去还得一段时间。
怎么还不到……
我尼玛到自己了。
曹修言快步走上台，又开始复读。
赶完了这一场，曹修言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了。
自己等了一个多小时。
来不及休息，曹修言又赶到另一个会场，准备继续复读。
骑着车赶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极了那种赶夜的渣男，前半夜睡这张床，后半夜提起裤子去另一张床。
做的，还是同一件事。
喊的，还是同一段话。
可惜，自己今天这活儿，可没有赶夜那么舒服。
曹修言到了人文学院的会场，看到学院大门口支起了一个台子，不大，但是正正好好把大门挡住了。
台下，并没有什么人坐着。
学院准备的凳子，有大半是空着的。
倒是有几个校友远远站着拍了几张照片。
台上有一个学姐在唱歌，应该是校歌。
倒是旁边的工作人员忙里忙外，好不热闹的样子。
这应该是最凄凉的一次演出了吧，工作人员比观众多……
曹修言走到那堆工作人员里面，找到那个腰最细的，迟茜。
“哎哟大爷，您总算来了！”
迟茜一句话，让曹修言有种穿越感。
他仿佛想象到了迟茜穿着一件抹胸薄纱长裙，若隐若现，手持一把团扇，扭着细腰，扑到自己的怀里，对自己娇滴滴地喊了一句：
“大爷~好久没来了~”
曹修言打了个激灵，压了波枪。
迟茜现在满脸焦急，因为曹修言迟到，节目已经顺移了两个。
她算是这次诗会的副策划人，曹修言这边拉胯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曹修言也不想拉胯地，奈何校方不放他走，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拍了拍迟茜的肩膀，轻声宽慰道：
“这不是来了么……学校那边一直不放我走……别急，我马上就上场。”
刚好那个学姐下台了，主持人上台介绍了一下曹修言就上去了。
可怜的工具人曹修言又登台，开始了新一轮的复读。
复读是没有任何意思的，曹修言堆着虚情假意下了台。
虽然忙，但是迟茜还是拉过曹修言和他道：
“今天谢谢你了，我知道你今天事情很多，但是还跑过来帮我的忙……”
曹修言轻声道：“和我就不要说这些了。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迟茜轻轻点点头。
这里毕竟人多，曹修言没有做太亲密的举动。
至于这次迟茜怎么感谢自己，就看她的觉悟了。
虽然已经……
“感谢”过一次了。
而且那波“感谢”，很彻底。
曹修言拎着包，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骑着车回到了寝室，寝室一个人没有。
应该都在外面玩或者忙碌。
曹修言放下书包，摘了自己的领带，走到阳台抽了根烟。
他回来要继续肝论文，老刘布置的任务，他还没有完成。
抬手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十一点多了。
这一上午，曹修言除了赶路就是复读，无聊透顶。
而且没吃早饭的他，现在有点饿了。
点了份外卖，曹修言打开电脑继续看文献。
接下来，他要一边找着还没有找好的出土文献资料，一边把找好的那些和传世文献对读。
这段时间，曹修言翻了《史记》、《尚书》、《诗经》、《逸周书》、《周礼》、《左传》大大小小几十种文献，就为了把与周公相关的记载找出来，一条条比较，一条条分析。
曹修言甚至有种，要秃头的感觉。
秃头可能是肾……
不存在的。
迟茜那小嘴就算再叭叭，能把自己叭叭亏了？
你嘴酸了我都没事。
曹修言闭上有些干涩的双眼，戴上眼镜继续看文献。
中午吃了个饭，曹修言打算睡个午觉再说。
寝室没人的感觉就是好。
曹修言躺在床上，陷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修言被电话铃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从枕头边摸过眼镜戴上，视线清晰了一些。
电话铃还在响，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迟茜。
“喂？茜茜，找我做什么？”
曹修言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困倦。
“修言，你快过来一趟……这边节目不够了，急需救场，而且学院领导来了，我们已经快把上午的节目重新演一遍了，已经没节目了……”
隔着电话，曹修言都听听得出迟茜的心急如焚。
他从床上弹起来，表情恢复了严肃，沉声道：
“需要我做什么？”
“你赶紧过来一趟再朗诵首别的诗吧，最好和这次校庆能贴上边儿的……据学姐说领导已经听过你在校庆广场朗诵的那首了，学院老师那首我自己上去又朗诵了一遍，实在没有新节目了……”
听着迟茜的话，曹修言陷入了沉思。
宝贝儿，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要不今晚不回去了（二更）
曹修言大致把迟茜话中的意思理顺了一遍。
首先，自己是要过去再表演个节目的，也就是再做一次工具人。
其次，自己上午朗诵的那两首已经不能再上去朗诵了，已经不能给领导带来新的感觉了，必须换个新花样，得给领导新的刺激。
最后，自己的节目还要和这次校庆贴边儿，不能随便朗诵一首就草草了事。
简单来说，就是搞点新花样给领导看看呗。
想明白了这点，曹修言噔噔几步下了床，又换上西装，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茜茜，我来拯救你了。
曹修言骑着小电驴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学院门口。
果然，在观众席的前排，曹修言看到了坐成一团的几位……
领导。
台上……
哟呵，学姐又是你啊。
好巧啊，学姐，你又在唱歌啊。
曹修言悄悄走到舞台旁边，对着站在一旁摆弄着手机发消息的迟茜道：
“我来了。”
迟茜眉头紧蹙着，语气虽然有些急，但是却没有慌乱，从容道：“你来了就好。等下刘雯学姐下来之后你就顶上去……对了，你的节目是什么？”
曹修言道：“诗朗诵，《你说，后来》。”
迟茜一愣。
“你确定？我可是听过这首诗的，这可是情诗，主题和这次校庆可不符。”
迟茜眉心藏着一丝担忧。
“我知道啊，”曹修言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表情，“所以我把这首诗给改了。”
迟茜微微怔神，看着曹修言的笑容，一时间有些痴。
……
“下面，有请刚刚获得江南省汉语口语大赛一等奖的曹修言同学，带来他改编的诗歌朗诵，《你说，后来》。”
主持人报幕后，轻喘了一口气下台。
曹修言在上台时扶了一把这位主持学姐，笑容撩了一把之后就上台了。
站在台上，曹修言看着台下这几位领导，心底一声轻叹。
索性工具到底了。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用饱含的热情开始了朗诵：
“你说钱江之畔，华师初望；后来北山脚下，红楼绿香
你说忧思当年，记忆难藏；后来持觞漫步，轻揽时光。
你说何以解忧，唯有书香；后来静坐轩窗，梦里微恍。
你说佳人何处，白露未央；后来盛夏晚晴，寻觅初阳。
你说细草尚绿，细雨微茫；后来枫叶半红，浸染秋凉。
你说青春年少，微笑轻扬；后来离别难聚，泪洒他乡。
你说春光依旧，抚琴轻唱；后来师逢花甲，再寻初阳……”
曹修言慢慢朗诵着，像是在讲述一个人在学校度过四年后踏入社会，再次回到学校时的故事。
迟茜呆住了。
这诗歌……
不会是曹修言临时写的吧？
听这口吻，以及诗歌中的意象，好多都是学校内的景物啊。
甚至还藏了一波校史？
台下的领导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这种场合，诗的好坏放一边，诗歌主题切合活动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这首诗，完全可以再做一次宣传，门面功夫嘛。
曹修言的这首诗歌很长，加上他朗诵的语气很慢，足足拖了十分钟，才把整首诗朗诵完。
鞠了一躬，下台。
又有节目上去了，应该也是迟茜她们临时叫过来的。
曹修言估计这也是迟茜她们能在短时间内拉到的最后一个节目了。
没了，真的一滴都没了。
再出来的，可能就是血了。
曹修言下台之后，一群人围了过来，迟茜带头，七嘴八舌地问：
“这是你写的？”
“你揉了很多学校景致进去吧？”
“这真是你写的吗，修言？”
曹修言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写的，瞎鸡儿写的，没想到别的诗歌就瞎鸡儿写了一首。”
这首诗……
还真是曹修言写的。
不过是上一世，他毕业之后写的。
这时候拿出来，可能不是最好的，但绝对是马屁最能拍正的。
恰到好处。
……
校庆活动最终还是结束了。
当晚学院官微的推送里，就出现了曹修言的那首诗，全文贴了上去，一群人点赞好评。
迟茜在这次活动之后，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这次活动差点要了迟茜半条命，把她累够呛。
从策划案到打扫会场，都需要迟茜操心。
她的部长把任务都交给了她，美名其曰锻炼，实际有利用免费劳动力的嫌疑。
甚至还附赠了一个免费的工具人曹修言。
虽然曹修言拿到了报酬，得到了一次练习锁喉枪的机会，但是被学院捧出来像个勋章一样，曹修言还是很不舒服。
以后绝对不再搅和这摊事情了。
晚上的时候，曹修言带着迟茜去市中心吃了韩料。
迟茜很开心，不过倒也没有和曹修言倒了很多苦水，反而和他说了很多这次活动的趣事，包括接下来的想法。
迟茜说，自己有想继续在学生会做下去的想法，甚至是做到一把手。
她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就让她去做好了，曹修言只负责救火和止痒。
救生活的火，治身体的痒。
曹修言说，自己接下来这段时间要闭关了，要肝论文，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陪迟茜。
迟茜说，你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两个人最好的状态不是互相打扰，互相影响，而是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能及时出现，解一时心宽，救一时之急。
吃过饭，曹修言拉着迟茜的手，在一处夜市漫无目的地闲逛。
迟茜挽着他的手臂，笑颜如花。
遇到一些新奇的东西，她会拉着曹修言，说我想买这个，我想试试那个。
不过她想尝试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夜市上的东西能贵到哪里。
街上有人搭了舞台，好像是某家公司搞什么活动，请来了驻场乐队，唱的正嗨。
迟茜拉着曹修言挤过去看，欢呼尖叫。
曹修言双手环在她的腰上，抱着她，也跟着她一起笑一起闹。
他们俩，就像这大街上挽着手，拥抱在一起的其他情侣一样，普普通通，但是当曹修言的手轻轻环住迟茜时，却是整个世界。
看乐队现场看到了九点多，迟茜又想去看个电影。
曹修言看了一下附近的场次，如果现在去看的话，那么今晚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
他习惯性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两个环状的东西。
迟茜刷着手机，问曹修言想看哪一部。
曹修言面露难色，推诿道：“茜茜要不别看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可是我想看……我都好久没看电影了。”迟茜有些不开心。
“也行……那就去看吧。不过我们看完电影可能要十一点多，宿舍关门了。要不……我们今晚别回去了，找个宾馆睡一晚？”
曹修言露出了一个微笑，提出了一个建议。
第一百四十章 我怕我今晚就忍不住
迟茜听完了这句话，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
她站在曹修言身前，手背到身后，轻轻侧着头。
曹修言双手插着兜，脸色平静地看着她。
坦坦荡荡，绝没有半点心虚。
“修言……你好像很急？”
迟茜脸上的玩味更明显。
对了，我就是很急。
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
“没有，什么急不急的。不是怕到时候回不去么，提个建议而已。不行到时候翻窗进去呗。”
曹修言说得轻描淡写。
迟茜咬了咬嘴唇，很认真地道：“我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全都交给你。你说我没做好准备也好，说我别的什么也好，我肯定会给你，但肯定不是现在。”
“了解。我也没往那方面想，只是随口说说。”
曹修言说起假话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会不珍惜。我也知道，如果一直得不到，就会失去兴趣。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以这个学期为节点，我们来看看我们会有多少机会能够睡在外面，我又会在哪一次把自己交给你。”
迟茜提出了一个……
很鬼的建议。
我们来把迟茜这句话解读一下就是，老娘这学期结束前肯定把自己给你，至于时间……
别问，问就是随机。
曹修言顿时就兴奋了。
想一想，以后和迟茜出来约会，约着约着迟茜一高兴，对曹修言娇滴滴地来上一句“不等了，就今天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快乐，会有多么快乐。
世界上最惊喜的事情和最恐怖的事情，都是你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但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在什么时候发生，也不知道触发这件事情的条件是什么。
也许和迟茜逛着逛着街，迟茜突然看到旁边有一家内衣店，她可能随手进去挑几件玩火的，拎着对曹修言说：
“走吧，找个地方试一下。”
妙啊。
曹修言没有表现出激动或者兴奋，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对迟茜道：
“其实呢，我馋你的身子么？馋，肯定馋。不馋，就是对你外表的不尊重。但是我只是馋你的身子吗？不是的。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从内到外，浑然天成。”
迟茜盯着曹修言的眼眸中闪烁着几分趣味，调侃道：“换句话说，你既喜欢我的外表，又喜欢我的内在？若是我鸡皮鹤发不再年轻了呢？”
来了，致命问题。
如果女朋友没有了美丽的外表，你还会不会喜欢她。
曹修言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早就研究出标准答案了：
“不会的。如果你年华老去青春不再，我那时候还在你的身边，那么我相信我们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那个时候，我们有一生的故事等着我们回味，几十年风风雨雨走过，我们会有很多的故事值得我们回味。”
迟茜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喜色，嘴角洋溢不住喜悦，低头的瞬间又抬起来问他：
“如果……”
曹修言马上打断了她：“没有如果。不会有那些意外，什么病痛，什么**……都不会在你我身上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而且，那些意外如果发生，那么挡在你身前的会是我。”
迟茜微微一怔，嘴巴微微一动，刚要说话又被曹修言打断了：
“我妈会游泳，我也不会让你掉河里。”
迟茜笑了。
一瞬的芳华，像是这喧闹夜市里绽放的一朵幽昙。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走吧，我们回学校吧。”
迟茜拉起曹修言的手臂，想要拖着他离开这里。
曹修言问道：“你不去看电影啦？”
迟茜头也不回，拉着曹修言的胳膊就往前走：
“不去了。我怕到时候我会忍不住今晚就把自己给你。”
……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大学生的生活总是这样，一件事情结束之后，又会有新的事情等着自己。
事情总也做不完，麻烦总会找上自己。
等一切要忙完的东西都忙完，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曹修言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清单，除了老刘交待的那篇论文，还有六级、普通话证书、计算机三级证书这三个证要拿下来。
这种证件……
你说有用吧，也有用。
说它没用吧，也没用。
不搞定，大学生涯总归是不完整的。
曹修言对此还是花费了一些精力在这上面。
这玩意就像副本任务一样，总能掉落些什么奖励，但是很多时候奖励并不丰厚。
当然，六级他还是很看重的。
毕竟这玩意……
上辈子就没过去，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为此曹修言还是每天拿出了一些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为了自己……
道心圆满？
此外，他的课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了那篇论文上。
每天半是图书馆就是出土文献中心，天天和老刘问问题。
挨骂是免不了的，但是也进步了很多。
《爆裂鼓手》中有句话说得好，这世界上最坑爹的一句话就是good job。
也就是好个j，b。
这算是最大的谎言，之一。
他记得自己上高中的时候，数学成绩就不是很好，堪堪及格的水平。后来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天天跑自己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问长问短问东问西，从最简单的三角函数到解析几何，什么都问。
数学老师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小老头儿，经常夹着烟一边给曹修言讲题一边骂他笨，甚至说以后别来找他了。
曹修言也不委屈也不懊恼，依旧天天跑到他办公室问。
就这样，他的成绩一天天提高，后来数学一直是班上前几名。
从那以后，曹修言就知道，想进步就不能给自己留面子，哪怕话再难听，巴掌扇得再疼，也得笑着把另一边脸凑过去。
不过老刘骂归骂，也能看到曹修言的进步。
至少这段时间，曹修言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角度，已经向一名成熟的研究生靠拢了。
论文的进度很快，前期的资料搜集过程已经基本完成了。
老刘把文献综述的任务交给了曹修言来写。
简单来说，就是讲一下，在这个领域，有哪些人做了哪些研究，顺便把这些人的研究进行点评，最后探讨一下还有哪些东西可以写。
曹修言又开始了快乐肝论文。
这玩意可不像写网络小说，动辄一天几千上万字，有时候一天能写千字都算快了。
要保证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有用的，每一个字都言之有物。
写论文是快乐的。
不过还有更多的快乐，是难以想象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最近腰不够用
这段时间上课，曹修言突然发现自己这些课……
选的都很妙。
甚至说棒极了。
尤其是那两门公共课，就很棒。
一门体育，有温柔学姐秦佩能陪着他气喘吁吁；
一门通识，能和罗婕躲在教室后面“看电影”。
是的，那门俄罗斯电影文学，让曹修言上得很快乐。
毕竟上课能和罗婕拉拉小手，时不时说些骚情话，偶尔他还会给罗婕买点儿她喜欢的甜品，有时候是班戟，有时候是蔓越莓饼干。
罗婕最近忙转专业考试忙到隐形，就连前几天的校庆，她都没有出来玩，而是窝在寝室看书。
曹修言也不打扰她，偶尔会和她聊聊网上又出什么网红零食，然后准备好一波投喂。
他们俩的关系也就这么一直微妙着，谁都默契没有提那件事情。
曹修言巴不得她一直这么离群索居，甚至希望她早点转专业，这样自己再周旋，就有了很大的空间。
毕竟不同学院不同的系统，以后再有交际就很难了。
而且罗婕也退出了演讲队，也不参加任何活动了。
女人的脑回路，永远这么清奇。
不过……
她最近的确开始焦虑了。
因为五一过后，她就要准备转专业考试了。
转专业考试一结束，再把这个学期的课程上完，她就要去外院上课了。
曹修言并没有打扰她，而是让她安静复习，偶尔会刷一些存在感，暗示罗婕她的世界里还有个曹修言，就站在角落，不来不去。
这些存在感包括每日晚安，偶尔夜宵，上课时的一些暧昧小互动，甚至是复习时的一些建议。
曹修言就像一根羽毛，在罗婕的心上时不时地搔一下，让她保持着那股痒劲儿，但是又不过分深入。
除此之外，曹修言的另外一个快乐就是每周的体育课，和秦佩学姐……
一起流汗一起喘。
运动嘛，都一样的。
曹修言的生活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就在曹修言恢复枯燥无味生活的时候，黄小涛却面临着困境。
他最近开销……
有点大。
他还是小瞧了谈恋爱的开销。
从开学到现在，他花在恋爱上的钱已经不知道多少了。
他光荣打上了“负翁”和“月光族”这两个标签。
开通了花呗，开通了借呗，同时也借了不少。
室友借了两千多，同乡借了两千多。
这对于几乎没收入的黄小涛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债了。
他还是去做了家教，做了辅导老师，一天八十，一个礼拜去四天，一个月能拿一千多。
但是这些钱，也只能够他去杭城找女朋友的开销。
刚刚够用。
在经历过第一次快乐之后，黄小涛越发有些食髓知味。
似乎玖玖在这方面很擅长，他也知道自己上手的并非原装。
要说心里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会用“这年头能有几个原装”、“原装哪有经验丰富快乐”、“介尼玛就是王者带青铜，赚到了”这种烂理由麻痹自己。
毕竟……
依照他的条件，是没有资格要求太多的。
何况玖玖这个女孩性格也不错，也知冷知热的，对他的关心也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时间久了，他也就开始享受这敦伦之乐了。
每次去找玖玖，必先敦一敦，敦爽了，敦快乐了，再去约会。
甚至有好几次，都是下车就宾馆，呆到上车。
他最近和蠡哥交流网址的时候，解锁了不少新东西。
网站这玩意就是这样，你有一个，我有一个，我们交换之后每个人就都有两个了。
从这些地方，黄小涛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道具使用——从入门到精通》、《论角色扮演在整活时的加成》、《制服高级搭配》等……
玖玖这个女朋友也很配合黄小涛，每次都极尽自己讨好黄小涛，换句话说没有玖玖做不到的，只有黄小涛想不到的。
什么衣服，什么场景，什么台词，什么姿势，你来，我都可以。
这也是……
黄小涛选择隐藏自己芥蒂的一个……
很重要的原因。
别问，问就是快乐。
异地，本就要忍受普通情侣所不能忍受的东西，玖玖也从来没否定过黄小涛，甚至主动整活，用以维系比普通感情要脆弱的异地恋。
黄小涛也见到了玖玖的几个闺蜜，除了上次见到的露露，还有两个，一个叫墨墨一个叫小倩。
这几个闺蜜都不错，黄小涛觉得有时间可以搞一波联谊，把这几个闺蜜介绍给自己的室友。
修言和斌斌可能不需要，但是他觉得李蠡和许慎应该会比较需要。
可能是最近玩的有些野，黄小涛觉得自己的腰子有些不够用。
这是他的第二个困境。
钱和精力，最近黄小涛都有些捉急。
许慎和曹修言都劝过他，让他要节制。
但是每次玖玖腿往他腰上一盘，搂着他脖子咬嘴唇的时候，他就压不住枪了。
曹修言为此哼过一段歌：
假如我年骚有为知进退，
懂得什么精金贵，
那些女孩……
后面忘了。
钱包告急，肾水空虚，这就是黄小涛的现状。
这一天，他躺在宾馆，身上趴着玖玖。
女孩在睡觉，黄小涛在发愁。
这才月中，自己的生活费就已经见底了。
家教的工资要月底才发，除了一张车票的钱，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钱了。
许是一声叹息惊扰了女孩，玖玖从他身上爬起来，用手肘撑着床，睡眼惺忪地道：
“主人，怎么了？”
咳咳，入戏了入戏了，还没出戏。
黄小涛双手撑着后脑勺，靠在床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没事的，玖玖。”
玖玖靠在了他身上，撒娇道：“你肯定心里有事，你一有事，就皱眉。快和我说，到底怎么了。”
黄小涛见自己瞒不住了，叹了口气，道：“我在想……要不我们以后减少一下见面的频率？”
玖玖揉了揉眼睛，本来还有些迷糊地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减少见面的频率？是我哪里不够好么？还是你不喜欢我了？还是你不喜欢今天的游戏？主人你说呀，哪里不好，我改……”
越说，越委屈。
越说，眼睛里积蓄的泪水就越有往外流的趋势。
越说，黄小涛的心就越忍不住要抽搐。
“也不是……主要是最近这腰……”
“有点不够用。”
黄小涛，无语望苍天。
近况，以及一些说明
昨天看到有个书友说，感觉这书好像没什么人看了，都去盗版了。
emmm……
那倒不至于。
成绩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是肯定的，可以说之前狗管理说的女装那几条，没一条能达成的。
但是也不至于说惨不忍睹。
只能说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心里有些落差。
但是也不会说就这么放弃。
每个到.asxs.写书的新人，都会抱着一书成神的想法，我也不例外。甚至上架前，所有的数据都给了我这种幻想的底气。
虽然现实狠狠抽了我一巴掌，但是也不足以让我做个逃兵。
至于最近的更新，上架后为什么不爆更？
在这里说明一下，我白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在研究生复试上，没有太多的时间码字。我今年呢，考的一般，只考了378，学应该有的上，所以还是要好好准备复试。
毕竟我不可能靠写书吃饭，主业是不能耽误的。
所以现在是保底二更吧，每天的字数大概在五千左右。
主要是被我老师敲打了几句……让我好好准备复试，所以不敢浪了……
包括最近，我书友群都不怎么去水了，偶尔会去看几眼。
因为没空。
感谢各位支持和理解了。
谢谢一路走来支持的书友，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我不知道这个声明，盗版的朋友能不能看到，如果看到了，也说声谢谢了。
是你们打破了我的幻想，告诉我什么叫现实。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
向各位衣食父母道谢，谢谢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曹老师课堂开课啦
玖玖听了黄小涛的话，小脸有些红。
最近……
的确有些频繁。
就像一台车，长时间不用，然后把它拉到秋名山上和某豆腐店少东家来了几圈排水沟过弯。
跟不上车速啊。
虽说自己这条路倒没什么关系，但是耐不住黄小涛这辆车油不够用。
“那要不……我们以后少几次？”
玖玖小声征求黄小涛的意见。
黄小涛拍拍她肩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玖玖缩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黄小涛又道：“有机会带上你那几个闺蜜，来华城玩吧。我那几个室友……还都是饿汉子呢。”
玖玖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好啊！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上次露露和我去了一次……然后你那个室友……许慎吧？让她惦记了好久呢。还有你那个室友曹修言，可以介绍给墨墨呀。”
黄小涛心道就曹修言那个段位，不差这一个。
“看他们想法咯，我们可以搭个台，戏唱成什么样，就看这群人的演技了。”
黄小涛揶揄。
玖玖笑得像只小狐狸，有些期待地道：“好呀，那肯定是一出好戏。”
“再睡会儿……我腰疼。”
……
曹修言他们并不知道，当初被他们安排的黄小涛，现在也开始安排起他们了。
他们也不知道，等到玖玖的那群闺蜜杀到，又会有着怎样的精彩……
现在的曹修言，已经无暇管这些糟心事了。
论文这玩意就像开车，车门一焊死，油门一轰，就是晕车晕吐了，老司机不松油门，谁都别想下车。
吐泡泡就完事了。
他现在已经麻木了。
常规的这些项目，查文献做考证，已经无法给他新的刺激——
做的有些倦怠了。
每天都是全身心投入到论文的写作中，再也不是那个精致的男孩。
现在他除了上课，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图书馆泡着写论文。
当然，图书馆这么大，有时候，有些东西，还是会给他带来一些慰藉的，比如……
时不时“偶遇”的学姐，
李玉婷。
这天周五的晚上，李玉婷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复习考研。
他则是看着文献看看球，看文献的时候多，看球的时候少。
正事要紧，男人还是要学会克制。
尤其是最近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衣服一件件减了下去，虽然还没放肆到背心儿裤衩套一件就走的地步，但是也适当凉快了不少。
但是这“凉快”，真的让人凉快不起来……
李玉婷最近也是很意外，没想到经常能在图书馆看到这位帅气的学弟。
学弟好啊。
小奶狗小狼狗，总有一款适合爱心泛滥的学姐。
何况李玉婷这位学姐……
爱心爆棚。
不过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欣赏帅气学弟认真看书时的样子，因为她……
慌了。
每个考研狗都会遇到心态崩的情况，这种崩心态的构因很复杂。
有时候是想念美食，烤肉火锅串串肯德基，总有一款让人不想学习。
有时候是遇到对面的情侣合体复习，时不时打个啵强塞一嘴狗粮。
有时候和自己的身体情况或者心情有关系，毕竟不管男生还是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心情不好。
甚至是一套英语真题没做好，政治知识点没背下来，都有可能让整个人陷入到一种逻辑死循环——
这套题我没做好——这套题我都做不好——这种题我都做不好拿什么考研——对呀我怎么考研——不对我为什么要考研——算了不考了算逑撕书了。
李玉婷最近就因为身体原因……心情有些糟糕，导致她看书都有些看不进去。
加上这几天看钱理群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看得有些自闭，让她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这本书也算是中文系考现当代文学研究生必读的一本书了，就跟考研政治必看肖秀荣一样。
里面的知识点太过繁杂，梳理起来难度还是不小的。
这不，她看着看着就把笔往桌子上一丢，靠着椅背发呆。
曹修言正肝文献呢，看到她这个样子，抬起头，轻声问道：
“怎么了玉婷学姐？”
李玉婷摆摆手，表示没什么事情。
曹修言站起身，招招手，意思是你过来呀跟我走。
李玉婷跟上曹修言，两个人走到了外边的长廊。
晚风轻拂，四下无人。
曹修言两只手撑在栏杆上，春风沉醉，吹动他额间的头发。
李玉婷也许是在阅览室待久了，沉闷空气让她有些胸闷，当然胸闷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当她看到靠着栏杆静立在那里的曹修言时，心情莫名好了些。
“学姐，看不进去书了吧。”
曹修言转过身子，后背靠着栏杆，对站在他身旁的李玉婷道。
李玉婷也学者曹修言的样子，靠在了他身边的位置，轻叹道：
“嗯，看不进去书。考研太难了……尤其是我最近开始做英语真题，真的做到自闭。专业课也让我崩溃……真后悔大一大二那两年没有打下一个扎实的基础。如果那时候勤快一些，多看几本书，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手忙脚乱。”
曹修言转过头，嘴角挂着笑，道：“考研当然难了，不然每年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考不上，甚至选择再考一次。你觉得难，别人也会觉得难。”
“我现在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坚持。”
李玉婷的语气里满是低落。
曹修言转过身子，很认真地道：“当然应该要坚持了。选择已经做出了，努力一把就能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不试试呢？”
李玉婷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眉头蹙着。
“学姐，战胜恐惧的唯一方式就是面对它，加油，奥……可能你考完，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就这？”
曹修言调侃。
李玉婷靠着栏杆，身体压在栏杆上，挤出了一个……
诡异的驼峰形状。
“修言，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玉婷呆呆地看着夜空，这样问道。
曹修言挨着她，道：“我呢……没考过研，但是家里的确有哥哥考过，他跟我讲过很多经验，学姐要听吗？”
李玉婷转过头，目光灼灼，道：
“好呀。”
第一百四十三章 美妙的误会
曹修言家里哪有考研的哥哥，他说的当然是自己。
凭借自己两次考研的经验，分享给李玉婷一些，还是足够的。
毕竟现在的李玉婷距离考研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很多事情在这个阶段，她并不知道。
包括复习的一些节奏，什么时候该深，什么时候该浅，哪里深，哪里浅，她估计是不知道的。
“学姐现在复习的进度是怎么样的？”
曹修言开口问道。
李玉婷想了一下，道：“英语的话，单词已经过了一遍了，我看的是朱伟的《恋恋有词》，感觉还不错。然后真题也开始做了，到现在已经做了三套。政治的话，我也开始看了，最近在做真题。专业课也是才开始复习，最近在看钱理群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
和自己预想的进度差不多，但是有问题。
曹修言整理了一下语言，道：
“英语学姐就背单词做真题好啦，就最近二十年的就好。现在的重点可以先放在阅读上，这个是大头。每篇阅读一定要做到每个词都认识，每句话的语法都分析出来。单词也要过到七遍以上，这样应该能考个六十分。别的内容建议学姐去买个网课，听听方法解读，现在的考研老师都挺牛逼的，有的甚至能规避语法让你把题做对。
“然后就是政治。政治的话，学姐没必要太早开始进行，因为政治的大纲每年变动都非常大，现在开始完全没必要。可以等考研大纲下来之后，再开始着手复习。而且真题的参考价值不是很大。因为每年的时政热点都不一样，没必要肝真题。唯一可以肝的部分是马原，因为马原的大纲每年变动是最小的，其次就是史纲。
“然后就是专业课。学姐如果是考大综合的话，建议学姐现在复习的重点放在专业课上。在暑假开始前，把书大致看一遍，然后暑假这个白金阶段，做全面复习。建议整理笔记，把文学史梳理出来，别人讲的再好，也不如自己整理来得实在。”
曹修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把李玉婷都说懵了。
咱俩到底谁考研？
你真的是大一？
怎么感觉你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小盆友，你是否和我一样有很多问号？
李玉婷嘴巴张得大大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修言……你真的只有大一？你这些知识……都是哪来的？”
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完了这句话。
奇怪的知识，流出来了。
曹修言羞涩一笑，道：“没有，就是听多了。”
李玉婷深吸了一口气，波澜起伏，颤颤巍巍，又胀了几分，感慨道：“你如果现在就开始准备考研，分数还不得上天啊。”
曹修言摆摆手，推辞道：“不不不，我不打算考研。”
李玉婷疑惑道：“你知道这么多，不是在为考研做准备吗？我都怀疑你现在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哦，考研只是plan b，提前了解这些也只是有备无患，随便了解的。我的第一打算是保研。”
曹修言说的漫不经心。
但是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只往李玉婷的心尖上戳。
你说的……
这是人话？
你随便了解的东西，都需要我消化好久。
然后你又告诉我，你并不想考研，要保研。
这一瞬间，李玉婷甚至觉得曹修言都不可爱了。
自闭。
曹修言似乎是猜到了李玉婷在想什么，补充道：
“学姐你别想太多，我就是这个性子，习惯了……稳重一点点。毕竟几年后就要面对你现在的困境，提前了解一下，也是想自己到时候不要那么手足无措。再说我提前了解的这些东西，总归是有用的呀，起码能帮到你。能帮到你，我做这么多功课也不白费。”
帮自己……
做功课……
李玉婷脸有些红。
他不会是知道我要考研，才去了解这些的吧？
一定是的。
不然他一个大一的学生，为什么对考研这么关注？
懂得比自己都多，这么详细，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想到他之前和自己说，最近一直在忙着准备比赛，又要跟老师写论文……
他一定是挤出时间，帮自己搜集考研的信息。
李玉婷似乎看到了曹修言在结束了一天的事情，疲惫不堪的时候，强挺着精神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考研经验分享的身影。
好感动。
她抬起头，看着曹修言，目光中有眷恋，有感动，有心疼。
“修言……你其实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的。你那么忙，还要为我做这些。你一定要珍惜自己，不然我……
“会心疼。”
李玉婷很认真地道。
曹修言被李玉婷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有些懵逼。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学姐……我了解这些也是为了自己以后……你不要多想。”
曹修言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加油准备考研的。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把这个研究生考上。我好了，我没事了。我要去看书了！”
李玉婷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自信满满。
额……
事情好像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他这种段位的选手，李玉婷的想法是什么，是瞒不过他的。
不过曹修言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去解释什么，没必要一直强调自己不是为了她。
就像国画中的留白，适当给她一些想象空间，也许能有一些额外的收获。
无心插柳，柳成荫嘛。
没准能换个洗脸的工具呢。
曹修言微微一笑，没有再解释什么。
“学姐心情好就行。那我们进去吧，还要继续看书呢。”
曹修言看了一眼时间，八点。
回去还能把今天的工作完成，文献综述部分已经快写完了，现在就是再补充筛选。
李玉婷点点头，迈步就要往前走。
曹修言紧随其后。
突然，李玉婷一个回身，一把抱住曹修言，沉声道：
“修言，我一定会加油的。”
我尼玛难顶。
压得慌。
曹修言没有时间细品这种奇妙的感觉，而是缓缓推开了她：
“学姐别激动，公众场合，不合适。”
鬼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李玉婷拢了拢头发，带着几分羞意，低头道：
“嗯……我们走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羞了。
曹修言跟上，不紧不慢。
就在曹修言身后，一双眼睛看目睹了这一切，不过并没有停留，而是消失在了楼梯口的尽头。
整个长廊，又恢复了安静。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交作业了（一更）
曹修言完成了老刘交给他的任务，并把文件打包发给了他。
在点击发送的那一瞬间，他竟有了一种解脱感。
但是这种解脱感随即变成了一种紧张，一种担忧。
紧张的是自己写出的东西能否得到老刘的认可，担忧的是老刘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些失误对他大发雷霆。
失误，是难免的。
曹修言即使有了和自己现在年纪不相仿的思考方式和论文写作能力，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点道行在老刘眼里，很可能也只是小孩子撒尿和泥过家家，上不得台面。
所以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提高自己，对论文中的每一句话都加以深入考证，深入道不能再深入了，进入另一个地方了，才作罢。
他很喜欢《劝学》中的一句话，“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
踏实做好每一件事，每一下都到底，才是真男人该做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交上去的只不过是文献综述，以后会有更困难的内容等着他去填充。
这段时间，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在这篇论文上，天天熬夜肝，导致精神都有些萎靡。
腰……
也有些酸疼。
平时就算再三吹六哨，经常熬夜也得趴窝。
曹修言决定这几天给自己暂时给自己放个假，以保证接下来的生活不会那么……
力不从心。
因为五一快到的原因，华城也逐渐过渡到夏日模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街上的女孩们已经穿上了可爱的裙子，软风轻拂，衣袂飘飘。
空气中也悄然多了一丝闷热，吸进鼻子里，总会给人多几分火气。
春天哪里是赵忠祥老师说的那啥季节，对于人类来说，夏天才是。
百花齐放，朵朵娇艳，荷尔蒙早就爆表了。
许慎最近玩探探都把麒麟臂又练回来了，甚至隐隐有突破的架势，连打游戏都比原来多补几刀，黄小涛都夸他最近好会c。
是carry，不是某字的首字母哦。
黄小涛最近倒是精神了不少，曹修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只是最近最近宿舍里一直弥漫着一股韭菜味儿和腰骚味儿，让曹修言仿佛知道了什么。
最近黄小涛一直攒局，说是要把玖玖的闺蜜介绍给许慎、李蠡他们，问曹修言有没有兴趣的时候，曹修言回了一句：
“我不喜欢太甜美的女孩，齁得慌。”
许慎倒是没什么在乎的，李蠡也表示好呀好呀我不要紧的。
曹修言自然不会去掺和这种局，老实说他认识的姑娘，哪个挑出来不都吊打玖玖的闺蜜。
迟茜，罗婕，甚至是可爱的妹妹和学姐……
就连周亦可都能把那些女孩按在地上摩擦。
说起周亦可，曹修言前两天看到她发了一条很有意思的朋友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句诗如果翻译一下，大概就是：老娘不主动找你，你就不来找老娘么？
加上自己和她的聊天窗口里，那一大串的白色对话框，以及零星出现的绿色对话框，不用说都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啧啧啧，果然，中文系喜欢玩这种把戏。
曹修言想到这里，随手就发了一条朋友圈：
“最近忙着写论文，没什么时间回复消息。很多时候就是，手边有紧要事情，看到有人给自己发消息，想着等下再回复，然后就……忘了。感谢这段时间大家的关心，那些我爱的人，爱我的人，爸妈啦，朋友啦。也正是因为有你们，让我在天光初现的时分有了坚持的动力。”
这条朋友圈，曹修言的所指很巧妙。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我可以爱家人，爱朋友，爱同学，爱老师，相反这些人也会爱我。
但是，在一些人的眼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至于是谁……
你们自己猜。
这种朋友圈，曹修言上一世不知道发过多少条。
亲友看的是感恩，姑娘们看的是暧昧。
果然，自己这条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周亦可就秒点赞，还评论了一句：
“修言要注意身体，不要熬夜~”
你看，细心的女孩子总能抓住这段话中的重点。
曹修言发的那段话，道歉是重点吗？
不是的。
爱不爱的是重点吗？
也不是。
重点是这段时间这个逼经常通宵，这句话，是说给有心人听的。
这不，迟茜马上就打来电话：
“曹修言，不许再熬夜了。你如果再熬夜，我就陪着你一起熬。你熬到多晚，我就陪到多晚，我也不说话，就安静等你睡觉。”
这就是迟茜。
每句话都直戳心窝子，但是又没办法让你拒绝她的好意。
曹修言马上坦白：“不熬了，不熬了。论文告一段落，能睡段时间安稳觉。”
迟茜这才作罢。
和迟茜又聊了几句，曹修言挂了电话，烟刚点上，就接到了老刘的电话。
“晚上好，刘老师。”
曹修言毕恭毕敬。
“好，修言，我来跟你谈一下你发给我的这些资料。”
电话另一端，老刘的语气很轻快，尾音有些许上扬。
心情似乎不错。
曹修言猜测自己交给老刘的文献综述，应该是得到了老刘的认可。
老刘沉吟了两秒，开始了点评：
“你能写成这样，是出乎我意料的。本来我没想着你能把这段文献综述写好，但是结果却是出乎我意料的。不错，最近是下了不少苦功。我甚至有把这个题目全交给你做的打算。不过问题还是有一些的……”
老刘简单把曹修言文中的问题指出来，包括一些资料引用时的不规范，一些观点的不准确。
不过并没有影响到整体，都是一些细节问题。
这种问题，无关紧要，老师找出来，修改就是了。
但是老刘阐述问题的思路和角度，倒是又给了曹修言不少启示。
自己的眼界……
还是太浅。
思考问题时，还是做不到想老刘那样，站在宏观的角度，学术界的前沿思考问题。
这也难怪，老刘在这个圈子混了多少年，自己连圈子在哪儿都看不见呢。
同时老刘也给他布置了下一步的任务。
这种布置任务的感觉……
像极了新手村的老爷爷。
老刘让他开始对与周公有关的金文整理出来，结合周公的事迹对几个问题做一些阐述。
看似简单，实际……
特么难上天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那个女孩是谁？（二更）
曹修言当然也知道老刘是因为看重他，才会放手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但是……
难是真的难。
估计腰子……
停不下来了。
曹修言挂了电话，脑中思考的都是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
除却这篇论文，他还有很多作业和书要看。
毕竟均绩四点五，可不是一个短期任务，是要贯彻四年始终的。
曹修言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花费一些时间在这些事情上，该刷的脸还要继续刷，该做的事情也要继续做。
回到寝室，曹修言打算早早就睡了。
明天周末，可以稍微偷个懒。
这段事情他也的确没有好好睡觉，活得也不如之前精致。
洗了个衣服，洗了个澡，快要熄灯的时候，曹修言躺在了床上，躺下去的那个瞬间，他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
铁打的身体，磁铁打的床。
古人诚不欺我。
刚躺下，微信那特有的语音电话，就响了起来。
大晚上的……
谁没事闲的给自己打电话。
拿起手机一看，
哟呵。
周亦可。
不是青青子衿么，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你急了呀，妹妹。
曹修言接通了电话。
“喂，亦可，晚上好。”
曹修言很有礼貌地打电话。
每个人在社交时都有两副面孔，可能上一秒还在和室友开黑狂喷nmsl，下一秒接到重要电话就化身谦谦君子。
曹修言无论在什么时候接电话，都会用这样的态度和人说话。
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想别人在评价他的时候说一句没家教。
“晚上好……修言。”
周亦可声音很小，似乎因为太晚不想影响到室友，所以声音压低了很多。
“这么晚找我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吗？”
曹修言开门见山。
这也是他打电话时的一个习惯了，不习惯客套和寒暄，习惯直入主题。
有时候姑娘给他打电话过来，会抱怨一句，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了么？想你了不行么？
当然，这种情况曹修言一般都会回一句，这是我很不好的一个习惯，因为没什么人会在没事的情况下给我打电话，习惯了这么和人说话，我可能需要习惯一下，习惯有人思念的感觉。
既营造了一种我身边没别的女生找我的假象，又递了一波心意。
周亦可显然不会这么直接说一句想你了，她只是支支吾吾地道：
“没……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发的朋友圈，知道你最近很忙，又想到你之前都不怎么和我说话，还以为你讨厌我呢，我还因此失落了好久……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你道歉做什么呀，”曹修言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前段时间都没有认真回复你消息。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不不不，”周亦可连连否认，“是我不应该打扰你的。虽然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和你聊天，你很多观点都很吸引我，很多见解都让我受益匪浅。我有时候在想，能够和你做同学该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应该能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周亦可的话，让曹修言有些汗颜。
他不是没听过马屁，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一些“哇这太大了”“我不行了”“你太强了”这方面的，这么夸自己的……
周亦可还真的是第一个。
老实说他知道的那些东西也是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年书，随口扯的罢了。
再谈的深入一点儿，他就不行了。
“别这么说……我受之有愧。”
曹修言承认，这句话是真的，发自肺腑的。
周亦可却很认真的道：“不，并不是这样。你的很多想法，是真的能给我启迪。就像你对残雪这位作家的一些看法，还有像余华……都很让我受启发。”
老子能说这些都是大三课程听到的么……
曹修言无言以对。
“所以我很期待下个学期的交换生活，我相信一定能和你……学到很多东西。”
周亦可的声音很低，但是咬字却很清晰。
尤其是“你”这个字眼，分外明显。
搞演讲的，自然知道重音停顿的含义。
曹修言打着太极：“亦可你不要再吹捧我了，我真的受不起。我也很高兴你下个学期能过来交换，我们一起进步。欢迎你来华师，到时候请你吃饭~”
周亦可喜出望外：“好呀，那我等着。我可是听说华师北门有好多美食，到时候可需要修言你做向导了。”
“没问题。”
曹修言满口应承。
“那……就不打然修言你了。早些休息。”
周亦可道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晚安。”
“好的，晚安。”
曹修言道别，挂电话。
睡觉。
你来了再说吧。
曹修言自然不会因为一朵新桃花耽误自己睡觉。
他才不会像黄小涛那样，刚脱单那阵儿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大半夜鬼哭狼嚎，打电话打个不停，然后拉着室友交流恋爱心得。
憨批。
曹修言闭眼，进入了梦乡。
……
就在曹修言睡觉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失眠好几天了。
迟茜。
她自从前两天看到曹修言和一个女孩抱在一起后，就一直陷入了苦闷。
从曹修言的动作来看，很明显是拒绝了那个女孩。
可以肯定，他不是主动，而且有些不情愿。
但是那女的又是谁？
曹修言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女的？
因为天色昏暗，她并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孩的长相。
不过可以肯定……
要比自己大不少。
不是年龄，是那里。
迟茜不由得低头，拉开自己睡衣的领子，看了一眼。
也……
不小啊。
这个弧度已经满足不了曹修言了么？
迟茜有些苦闷，甚至有些自怨自艾。
怎么就不能再大点儿呢……
但是迟茜的这个动作却引来了室友张可的注意：
“茜茜，你干什么呢！这么盯着自己领口！”
迟茜叹了口气，有些哀怨道：“没什么，就是感觉自己这里有点小。”
张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能够看到脚面。
你这……
说的是人话？
她瞬间自闭，不再理会迟茜。
迟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挫伤了室友的自尊，而是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埋在膝窝中间。
她不想逼问曹修言那个女的是谁，那样会让曹修言觉得自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孩，而且有窥探他生活的嫌疑。
但是她又想知道那个女孩是谁，曹修言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该用什么办法，探出曹修言的口风呢？
迟茜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第一百四十六章 曹影帝和迟影后的飚戏（4000）
迟茜不会做指着曹修言鼻子逼问你是不是出轨了这种举动的。
这种行为太跌份儿，而且没有技术含量。
迟茜是聪明人，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了，除了给曹修言留下一个坏印象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你跟踪我。
你怀疑我。
你指责我。
这三点哪一条单拎出来，都足以把一段感情毁得分崩离析。
何况……
三条加在一起，就是快乐的三次方。
感情需要维护，不是简单一句我爱你就能搞定所有。
迟茜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给曹修言留下这么一个形象。
所以，她选择了曲线救国。
她相信依照曹修言的智商和情商，应该能看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明天先去趟图书馆。
迟茜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第二天周末。
晚上。
迟茜一个人来到了图书馆，四楼。
这是她两天前看到曹修言和那个女生拥抱的地方。
她没有在长廊驻留，而是站在楼梯间，那幅巨大的壁画前，咔嚓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修图。
表情很到位。
淡淡的哀伤与迷惘，角度也很合适。
迟茜点开朋友圈，靠着墙壁，想了一下文案。
“两天前的晚上，我站在图书馆的角落，心底竟升起一种阮籍般穷途而哭的怅惋。前路在何方，谁能伴我闯荡……现在又站在这里，心底的那股情绪，竟是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
配图。
点击发送。
松了一口气。
还不够，差点什么。
迟茜慢悠悠地走到上次撞见曹修言的地方，酝酿了一下情绪，靠着栏杆，给曹修言打了个电话。
“喂。”
曹修言的声音很小，应该是在图书馆里。
嗯，没白来拗造型。
迟茜换了一个悲伤的语气，有些哀伤的道：“修言。你能过来陪陪我么。我有点迷惘。”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来。”
曹修言并没有问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问东问西是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直接杀过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清楚。
有些动作，电话里没法做。
“我在图书馆四楼的长廊这里。”
迟茜的语气更低落了，像是霜打的茄子。
曹修言马上道：“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来。”
迟茜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然后，露出了一个狡黠的表情。
曹修言，龙门阵已经摆好了，机会也给你了，看你中不中用了。
另一边，曹修言挂了电话，有些莫名其妙。
一般来说，迟茜内心那么强大，怎么会流露出这种情绪？
曹修言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地点开迟茜的微博。
最新的动态是三天前，和室友吃菠萝蜜的照片。
点开说说状态。
得，一个多月没更新了。
点开朋友圈。
最新一条……
五分钟前？
他仔细看了一遍迟茜发的内容。
先看图。
地点来看，应该是四楼电梯间。背后的那张大壁画暴露了一切。
表情来看，应该不是特别开心。
再看内容：
“两天前的晚上，我站在图书馆的角落，心底竟升起一种阮籍般穷途而哭的怅惋。前路在何方，谁能伴我闯荡……现在又站在这里，心底的那股情绪，竟是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
这句话……
信息量很大啊。
看样子，曹修言迅速组织关键词：
穷途而哭、怅惋、前路在何方。
看起来像是因为一些事情迷茫了……
因为前途？
不应该。
迟茜不是为前途发愁的女孩，且不说她家底殷实，就是凭借她的内心，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怅惋。
曹修言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坐在座位上仔细分析了一下迟茜的动机。
百因必有果……
卧槽，一切都是因为我？
曹修言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他遗漏的关键词。
两天前。
依照迟茜叙事的风格，她是不会强调这种信息的。
两天前……
曹修言想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迟茜……
该不会……
曹修言又把中间那一句“谁伴我闯荡”拿出来品了品。
你品。
你细品。
新机词挖一此莫禾多此。
真相只有一个。
曹修言的镜片开始反光。
迟茜应该是看到了那天晚上自己和李玉婷拥抱的场景。
还好……
还好自己推开得比较及时。
不然自己就毁了。
行了，可以出门去找她了。
当然，这一切曹修言也只不过花了两分钟而已。
老渣男了，这波分析还是稳得。
曹修言步子快了一些，往门外跑去。
现在……
就拼一波演技好了。
曹修言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迟茜靠着栏杆，俯瞰着整座图书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头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风有点凉，吹乱了她的长发，吹得她缩起了肩膀。
这个位置……
曹修言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迟茜呆的位置，和两天前自己和李玉婷呆的位置一模一样。
毕竟有棵盆栽做参照，曹修言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曹修言走过去，站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
“茜茜，别在这站着了，冷。”
迟茜摇摇头，轻轻挣脱曹修言的双手，缩着肩膀，双手撑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一片霓虹，喃喃道：
“不想过去。修言，你说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我们以后会选择什么职业，在哪座城市生活，以后和什么人共度余生……”
迟茜双眼有些迷离，似是陷入了对未来的想象。
曹修言心道你就演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他从背后抱住迟茜，头轻轻蹭了蹭迟茜的头，轻声道：
“第一，选择什么职业，在哪里生活，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还太遥远。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活好当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第二，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余生……我希望是你，也希望你也是我。”
迟茜身子轻轻动了一下，扭过头嘴角轻扯了一下，轻笑道：“你这算表白么。”
曹修言把她的身体转过来，很认真地道：“你如果这么觉得，那么就这么觉得吧。”
迟茜欣慰地笑了笑。
就是没套出来那姑娘是谁，能听到这句话，也不错。
但是她没有流露出任何开心的情绪，压制住了这份情感。
继续演，谁先绷不住，谁就输了。
迟茜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希望是你……但是未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修言，我突然对未来很恐惧。我不知道以后陪在我身边的人会不会是你，我有时候甚至会怀疑，会不会以后有一个人出现，比我漂亮，比我优秀，比我……”
你演，继续演。
曹修言一手把她抱住，温柔地道：
“没有比如。你不要担心这个。不要怕。能和我说说你未来有什么考虑吗？”
迟茜缩在他怀里，心道你终于知道抱老娘了，知道四楼的风有多喧嚣么，我都快冻死了。
“我不知道……我在想要不要考研，或者直接找工作。保研的话……我觉得自己做不到。”
迟茜眉头蹙着，眉间像是有化不开的阴郁。
曹修言轻轻抚平她眉间，认真地道：“以后不许皱眉头，不好看。”
“我和你说正事呢，干嘛扯这个。”
迟茜轻轻拍掉了曹修言的手。
“修言，你以后想做什么？对未来，你有怎样的期许？”
迟茜又补了一句。
“保研吧，”曹修言回答得毫不犹豫，“想再读几年书，做几年研究。”
迟茜轻轻点点头。
情绪铺垫差不多了。
可以开始收网了。
“我倒是建议你考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考研是条改变命运的路。”
曹修言提出了一个建议。
“考研么……”迟茜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影后啊。
曹修言发自内心赞叹。
“说起来，我认识一个学姐，她今年考研。也是犹豫了很久，现在也特迷茫。前两天吧，在这见到她，还聊了几句。我还给了她一点考研心得呢。”
曹修言说得，
漫不经心。
迟茜心道看来就是这位学姐了。
曹修言，你终于上钩了。
她没有表露出别的情绪，也没有大声逼问学姐什么学姐哪里的学姐，而是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
“你给人家考研心得？你才大一呀。”
曹修言害了一声，道：“不是家里有个读研的哥哥么。告诉了我不少这方面的东西，我暂时也用不上，一顺嘴就告诉她了。我就是个复读机，把我哥说的那些一股脑都说给她了。她听得还听认真，希望能帮到这位学姐。”
迟茜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曹修言继续顺着说：“其实呢，比起那位学姐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将来。如果你有考研的打算，那么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考上。甚至我可以放弃走保研的路子，和你一起准备考研。”
迟茜急道：“不要。我不要成为你的拖累。你一定要保研，一定要成功保研。”
曹修言当然不会因为迟茜放弃保研。
他也就是说说。
他当然知道迟茜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
有时候以退为进，比步步紧逼有效果得多。
“所以茜茜你呀，就走好自己的路，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斩尽所有的荆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跨过沉沦，向永恒开战，我是你的军旗。”
曹修言又一次剽了王小波。
迟茜噗嗤一笑，花枝招展。
曹修言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你说那学姐也是，感谢就感谢，鼓励就鼓励，非要来个鼓励的拥抱。我一把就把她推开了，你说拥抱这种事，能随便吗？我当然只抱我们家茜茜了。”
图穷匕见。
曹修言还是把这句话递了出来。
迟茜心道你还是猜出来我的意图了。
她揶揄道：“和学姐拥抱的感觉……不错吧？”
曹修言“不屑”地道：“不错个什么，我不喜欢随便和人拥抱。我可没有这种习惯。再说我和那位学姐也只是泛泛之交，并不熟悉。要不是偶然碰见，她认出来我，我都吧这个人给忘了。”
迟茜看着他的表情，不像说谎的样子。
至少这份不屑……
如果不是真的讨厌，应该流露不出来。
看来，曹修言和那个学姐真的没什么事情。
其实迟茜发朋友圈，叫曹修言过来，也是探探口风。
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迟茜是会把话题往他们的感情上引的。
比如……
我没有安全感啦，我真的好怕你被别人抢走啦……
她那句话里，可是有好几个坑的。
两天前是一个，未来是一个，她和曹修言的感情是一个，自己的心情不好又是一个。
甚至曹修言的反应她都能猜出来。
如果曹修言上来就说两天前的事情，那么证明他心里有鬼。
如果曹修言避而不谈这件事情，要么他是没当回事请，要么他就是想把这件事情瞒住，还是心里有鬼。
曹修言刚才的表现不属于以上两种，他关心自己是真的，没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是真的，只是他怀疑自己知道了什么，或者说看到了什么，怕自己担心，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了出来。
毕竟自己和他无意中透露出自己单担心他会不会被人抢走。
可以说，曹修言这波表现她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
那个学姐还是要重点关注。
谁让她……
那么海呢。
暂且叫她海姐好了。
不，还是海哥吧，海哥听着顺口点儿。
迟茜打定主意。
曹修言看着眉头舒展开的迟茜，心道这一局总算是过去了。
迟茜的演技……
不错啊。
那股子怅惋，那股子忧郁，要不是自己洞察力足够，差点被她骗过去了。
这种试探游戏，曹修言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从来都是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凭借的就是自己对细节的洞察。
不过自己还是不够稳健，居然被迟茜看到自己和别人拥抱。
还是不够谨慎啊，还好自己推开了，没有贪婪那份巨大的柔软。
曹修言嘴角轻笑。
迟茜看着轻笑的曹修言，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她拉起曹修言，道：
“谢谢你呀修言。我们去北门吃夜宵吧。”
“好呀。”
曹修言开朗一笑，带着迟茜离开了长廊。
四楼的长廊，又一次恢复了寂静。
微风轻拂，晃动了那几株景观树的枝叶，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第一百四十七章 浏览器的熟人（一更）
迟茜玩了一波骚操作，曹修言玩了一手比她更骚的操作。
你不是演戏咩？
我给你搭戏，无剧本表演。
修罗场也好，柴刀也好，曹修言又不是没经历过。
只能说迟茜这招算柔和的处理方式了。
现实版雪姨叫门他都经历过：
“曹修言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别鬼鬼祟祟躲在里面不出来，有本事给老娘带绿帽子，没本事开门吗？你出来！”
顺嘴说一句，那姑娘因为受某电音之王的影响，贼喜欢说唱，混华城嘿啪圈子的。
上面那一段，喊的贼有节奏感，听得曹修言躲在屋里想给她递链子。
迟茜这么做，既是宽容，又是聪明。
就像放风筝，觉察到风筝有被风吹脱线的可能，松一手紧一手，而不是死命往回扯。
不过话说回来，海学姐这件事情主要责任还真不怪他。
毕竟我……
没主动啊。
我明明拒绝了呀。
曹修言心中无愧。
这件事情在曹修言的生活中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水花，随后，他就把主要精力放在论文和学业上。
这个学期有太多的事情占据了业余时间，他都没有好好看书。
问题不大，这波不慌。
身为一名优秀的中文系学生，曹修言有着极强的期末复习经验，何况有着四年大学经验加成，曹修言知道在准备有一丢丢不充分的前提下如何在期末考试中取得高分。
话说多了，写论文写论文。
春暖花又开，柳岸花又明。
五一三天三天小长假如期而至。
虽然三天并不能做什么，但是聊胜于无。
短一点，总比没有好。
即使短小不能给人愉快的体验，但是也能止痒。
心中的痒，躁动。
曹修言的室友只有林斌斌回去了，毕竟他本地人，回家还是很方便的。
许慎和黄小涛都没有回去，打算在寝室约一波电竞之夜，快乐双排。
可能……
大多数男生放假不回家的时候都是这么度过的。
曹修言不是沉默的大多数，他这几天，要在出土文献中心帮忙整理文献，顺便跟老刘做论文。
所以这狗假期对于曹修言来说有跟没有一个鸟样。
黄小涛说女朋友要和闺蜜一起来玩，约了ktv唱歌，二号晚上唱通宵。
问曹修言要不要去，曹修言果断拒绝。
第二天还要去肝论文，他哪有精力陪着他们乱嗨。
迟茜也回了家，说是想念家里老爹做的饭，要回去当几天大小姐。
其实这种小假期对于迟茜这种经常能回家的人来说还是很友好的，一两个月不回去父母多少有些思念，好吃好喝都会端上来。然后趁着他们还没有厌烦，就回学校上课了。
【只要我回校够快，父母的唠叨就追不上我】
二号傍晚，曹修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寝室休息一下。
老刘今晚有个局，好像是同门来了，让曹修言回去自己弄。
曹修言得以喘息一波。
整理古籍，身体劳累。
分析论文，精神劳累。
曹修言瘫在床上，只感觉自己眼睛酸胀，很不舒服。
盯了一天的书和电脑屏幕，看了太多的文献和资料，让曹修言有点头晕眼花。
甚至一闭眼，眼前就有各种文献语句和甲骨文在眼前飘来飘去。
下面，许慎和黄小涛在收拾自己。
黄小涛抬头看了一眼曹修言，衣服也没脱，鞋子也没脱，整个人瘫在床上，像条死狗。
“修言……你晚上要不和我们去玩一下，放松放松？”
黄小涛又一次发出邀请。
曹修言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道：
“不了，你们去玩吧。”
许慎走过来扒着床边的栏杆揶揄道：“你最近……不太行。也没见你在寝室里打过飞机，也没见你夜不归宿过，怎么就虚了呢？”
“我虚？开玩笑，我超勇的。”
曹修言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床板吱呀一声，摇晃了一下。
只见他三步两步下了床，还没等许慎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从后面按住他，恶狠狠地道：
“我虚？敢说你爸爸虚？爸爸今天就给你来点猛的！”
有一说一，男生被人从后面抱住，完全是不同的体验。
如果是女孩子，轻轻踮起脚从背后用小奶音叫你一声“老公我想你了”，小手环住你的腰，在你的腹肌上轻轻摩挲，那绝对是绝佳的体验。
如果是男孩子，重重地锁住你的身体，用破锣嗓子在你背后喊一句“听话让我康康”或者“老公你说句话呀”，那绝对是一声的噩梦。
所以说男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后面，不然被人顶的滋味可不好受。
许慎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曹修言锁住他之后把他按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曹修言为什么动作那么熟练，自己的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上半身动弹不得，腿也被他抵住。
曹修言困住许慎，把他往桌子上一按，咬牙切齿地道：
“还敢不敢作了？服不服？”
许慎连声叫饶：“哥哥哥！我错了，你放开！我叫哥还不行么！”
曹修言这才松开他。
许慎揉了揉手腕，有些痛苦：“大哥你这招……很熟练啊。”
熟练得，让我肉疼。
曹修言松了松身子骨，又拉开椅子，打开电脑，漫不经心地道：“无他，手熟耳。”
毕竟有一个前女友喜欢玩各种剧情扮演，入室这种把戏玩多了，自然有了经验。
黄小涛看着闹剧，摇摇头，又照了照桌前的镜子，道：
“修言，你晚上确定不去么？玖玖可是带了她闺蜜过来，妹子都不能让你心动么？”
曹修言摇摇头，注意力又放在了电脑屏幕上的文献上：
“没兴趣。你们去玩吧，有什么事情再来叫我。”
黄小涛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和许慎一起出了门。
寝室里只剩下曹修言一个人。
他拉上窗帘，打开台灯，点亮一个角落。
影子投在洁白的墙壁上，不时晃动。
曹修言处在寂静中，心也逐渐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修言写完了一个片段，靠在椅子上发呆。
要不，去看看久违的国产区？
就像大多数人一样，曹修言不自觉打开了浏览器。
久违的界面陌生又熟悉，那些让人心情愉快的标题，也总会让人有点进去的**。
全是不让写的字眼。
鼠标滑轮滑动，翻看了几个，曹修言满是槽点。
没什么意思。
突然，一个身影吸引了曹修言的眼球。
点进去。
曹修言震惊。
尼玛，遇到熟人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就你叫墨墨啊？（二更）
“修言……你过来一下，我们酒喝得有点多，怕等下出事情。”
“行吧，我马上过来。”
晚上十点的时候，许慎打来电话，带着浓重的醉意。
隔着电话都能闻到一股酒味儿。
曹修言关掉浏览器，揉了揉眉心。
刚才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让他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甚至有些索然无味。
曹修言站起身，带上出门四件套，钥匙手机身份证拦精灵。
不管有没有亮枪的打算，这些都是出门必不可少的东西。
就像战士上战场要带枪一个道理。
哪怕自己不开枪，也不能让战友出意外。
这是渣男的素养，僚机的本能。
曹修言关好门窗，出门打车来到了琴潮ktv。
这地方太熟了，一般第三摊都会来这玩。
曹修言几乎没费什么时间，顺着就找到了黄小涛他们的包厢。
推开门的瞬间，曹修言那股熟悉的感觉就涌了上来——
从尾骨到天灵盖，酥酥麻麻，极致的快感。
有内味儿了，而且味儿太大。
烟雾缭绕，还有万宝路黑冰那带着薄荷的味道。
酒气熏天，不用看都能猜出来绝对兑着喝了。
还有女生身上的香水味儿，不过被烟酒的味道冲淡了不少。
再抬眼一打量，桌子上杯盘狼藉，歪七扭八倒了不少酒瓶，地上还有几个箱子。
李蠡正扯着嗓子唱尚海炮王的苦情歌，那退半步的动作你是认真的吗？
沙发上歪歪斜斜，几男几女有的在私语，有的在大笑。
好一派，人间堕落场。
曹修言这一开门，就引来的许慎和黄小涛的大呼小叫：
“乔哥！来晚了！喝一杯！”
还知道叫自己的小号，看来没喝得……
还是不够多。
包厢内灯光很暗，灯球闪耀也不足以把人脸照清楚。
也是屏幕的光亮才照亮了这两货的脸。
观察了一眼，除了黄小涛三人以外，还有三个女生。
不过看不清脸，穿得倒是很凉快。
省布料的那种凉快。
话说三男三女这个配置已经很标准了，还叫我过来干什么？
扛摄像机？
曹修言推门走进去，走到黄小涛身边，凑到他耳边道：
“出来一下。”
说完，就带着黄小涛去了外面。
黄小涛脸色通红，喘着粗气，一看就没少喝。
嗓子也哑了。
靠着墙壁，在明亮的光线下，朝曹修言笑了一下：
“喝得有点多，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曹修言点了一根，烟雾淡淡，道：“等下你们怎么安排？那两个玩意是什么打算？”
黄小涛沉吟了一下，道：“到时候再看吧。叫你过来也是怕待会儿我们几个喝大了出事情……麻烦你了。”
“一世人两兄弟，不说这种话。”
曹修言玩了一波tvb的梗。
“都挺好，蠡哥和慎爷今晚估计也不会走空。”
黄小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曹修言皱眉。
黄小涛这话……
怎么感觉像是之前的自己？
他拍拍黄小涛的肩膀，道：“走，进去吧。”
又回到包厢，李蠡还在唱炮王薛的歌，只不过换了一首。
曹修言找了个角落坐下，不过没有凑到他们的局中。
局外人。
那几个女生见包厢里来了个人，不免多看了一眼。
只不过曹修言坐的位置太偏僻，光线太差，隐约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黄小涛也没多介绍，就说是室友老乔，性子沉闷，不用理他。
上次围点打团之后，他们出门就都喜欢叫小号了。
高义，阿斌，还有一个顾安鱼。
曹修言其实很想劝黄小涛改成侯先生，毕竟都带个“涛”。
一遇风云便化龙嘛。
玖玖一听是老乔，拉着黄小涛胳膊，道：“老乔？逗谁呢，他那摇骰子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江湖，也会炒气氛，干嘛在那儿坐着。我去叫他一起过来玩。”
说着就站起身，走到曹修言身前，打了个招呼：
“嗨，老乔。”
曹修言抬头。哦，小涛女朋友。
“嗨，玖玖。”
“过来一起玩嘛，别坐在这里，多没意思。”
说着，玖玖就拉起曹修言的胳膊，让他坐过来一起。
曹修言也抹不过，由着身子跟玖玖坐了过去。
“介绍一下，安鱼的室友，老乔~露露应该认识的，上次很猛的~玩骰子很厉害！”
玖玖很开心地介绍曹修言。
“老乔，这是我的闺蜜们，露露你上次见过的。这位是墨墨，也是我的好闺蜜~”
一个女孩探出头跟曹修言打招呼：
“你……”
好字还没说话，人就尬住了。
曹修言也特么尬住了。
因为这个姑娘，他认识。
火车。遥控器。出字开头的腰际纹身。
就特么你叫墨墨啊？
曹修言心态血崩。
毕竟……刚才他在浏览器，还看到了这位墨墨的身影。
姑娘你宅舞跳得不错。
墨墨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遇见了火车上的小乔哥。
毕竟……
撤硕里的那段祖安贯口，让她记忆犹新。
不过这个时候，曹修言也不好戳破。
难道跟玖玖说，你这个闺蜜我见过的，死命往我身上爬，然后我怼了她一顿，让她真的爬。
他不动声色，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嗨，你好。露露，你好。”
墨墨见曹修言没有戳穿自己，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打了个招呼：“嗨。”
那边的露露也娇笑着打招呼：“嗨，乔哥哥~”
露露心道虽然吃过一只鸡了，但是眼前这位的鸡……
可能更可口。
广撒网嘛，总有一个上钩的。
曹修言扯开话题，拿起一个骰盅，耍了一个花式，一甩一磕一翻，骰盅在空中转了一圈被他扣在了桌面上。
“来啊，不是要玩么。”
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黄小涛也开始烘托气氛：“来来来，玩几把，今天修言我要和你来父子局，输了叫爸爸！”
曹修言皮了一波：“叫什么？”
谁还没看过《神雕侠侣》啊，黄小涛自然不会上这种当，晃动骰盅和曹修言玩了起来。
一旁的人，也加入了战局。
老演员了，曹修言和墨墨都很默契地没有指出对方的身份。
何况，曹修言还要多了解这姑娘一层。
你以为我只了解你一层，其实我比你多一层。
玩了几把，酒兴正酣。
倒是墨墨有些不自然，玩游戏也不敢和曹修言对线。
完全不复曹修言来之前的那股劲儿。
许慎也是人精，隐隐觉得场内气氛有些诡异，看了曹修言一眼。
曹修言察觉到了许慎的眼神，没说话，只是朝着门的方向动了一下脖子。
【修言，什么情况】
【出去说】
“出门放个水，你们继续。”
曹修言借口尿遁。
许慎也随即跟上：“同去，同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两个人走到卫生间，许慎忍不住道：“修言，今晚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我看你好像认识那个叫墨墨的。”
曹修言吐了个烟圈，眼中满是惆怅：
“何止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