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学术讲座与洗面奶
四楼会议室。
一张巨大的会议桌稳稳地摆在正中央，首位坐的正是今天的主讲人汪教授。
在他两手边的，是学院的几位老师，江兰老师就在他的右手边。
能坐在桌子上的，基本都是学院内各个教授的得意门生，曹修言这种学生，是只能坐在最后面的塑料凳上的。
不过曹修言大致扫了一眼，整个学院能参加这场讲座的，本科生没有几个，大一新生就他一个。
也难怪，这场讲座本来就是针对研究生进行的，好多本科生来旁听，也都是抱着以后考研的打算来的。
他的身边拥挤地坐着好多学姐，都是大三准备考研或者毕业论文打算做古代汉语研究的学生。
为什么没有学长……
中文系，哪儿来的学长？
一个班三十人，就三四个男生，要什么学长？
坐在这群学姐中央，曹修言倒没感觉多尴尬，就是有些挤，旁边的学姐总是带球撞人。
没大碍，顶得住。
曹修言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打开自己手机的录音功能，打算把整场讲座录下来，回去慢慢整理。
这也是江兰老师同意后的结果。
汪教授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人很和蔼，清清嗓子，就开始了讲座。
“今天受人文学院邀请，来做这场讲座，来聊聊汉语核心词。什么叫核心词呢？美国有个语言学家叫斯瓦迪士，他从统计学的角度，以印欧语系为主要参照，整理出了200多个核心词表。他认为啊，所有的语言都应该包含这二百多个词。核心词由此而来。
“我们今天研究核心词，主要是根据斯瓦迪士的二百核心词。这个表格网上都有的，你们可以去找找看。其实就是我们平时经常使用的词汇，比如你我他呀，爸爸妈妈啊这些。只是在不同时期，这些概念称呼不一样。比如过去我们怎么称呼自己的爸爸？父亲，爹。现在呢？爸爸，爹地。像爹地这个称呼，就是受外来词的影响。”
……
“核心词的研究，要从哪些方面展开呢？音、形、义、词性、组合关系、聚合关系、历时演变、方言差异。音，就是这个词从古至今的演变，上古音是怎么发音，中古又怎么发音，现在又怎么发音。形呢？商周的时候怎么写，秦汉的时候怎么写，唐宋的时候又怎么写，现在的简体字又该怎么写。义呢？这个义项，上古怎么表达？中古怎么表达？现在又怎么表达？”
……
“我曾经写过一本书，叫《东汉－隋常用词演变研究》，就是研究东汉-隋时期汉语词汇系统演变的。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汉语词汇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包括像佛教传入都对这个时候的汉语词汇系统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当然，这本书因为时间比较早了，我最近也有在对这本书进行一些修改。”
……
“现在汉语核心词的研究，大家还都是照着斯瓦迪士的二百核心词进行的。而现在大家的研究主要是以词的义位为核心，也就是研究这个词有什么意义，在各个时期主要用什么词。这些词啊，看起来意思很简单，其实很难在历史演变中把握其意思。我们的汉语，实在太博大精深了，在不同时期，每个词的用法、词性、意义都不一样，这就给我们研究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所以，必须准确把握这些核心词的含义，不能随意发挥。”
……
“现在大家搞常用词研究，基本是两种模式，一是组对更替研究，一是语义场或概念场研究。都是词语“组团”研究，强调词语间的联系性和系统性。不言而喻，这两种模式都要以“单词”演变研究为基础，对“单词”演变史了解得越清晰、越透彻，更替及语义场研究必然越细致、越深入。”
……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江老师，我们先休息一下？”
汪教授讲完，喝了一口水，提议暂停一会，休息一下。
曹修言大脑不停运转，一边对汪教授说的内容进行分析，一边整理成文本。
只是一个大纲，更具体的内容还要回头听录音慢慢补充。尤其是汪教授刚才讲的很多例子，他都没有时间好好记下来，回头还要在慢慢搜索文献，一一印证。
听这种学术讲座，曹修言会边听边整理大纲，划出重点，然后回头听录音，再去找这个教授的论文，最后博观约取。
这么麻烦的方法肯定不是曹修言想出来的，曹修言上一世听讲座也就是听一乐，以后出去装个逼说我听过谁谁的讲座，还蛮厉害的。
这个方法，是陆梓溪教他的，这也是曹修言第一次用。
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多来几次，习惯就享受了。
趁着休息，曹修言把之前整理出来的问题又整理了一下，准备等下向汪教授提问。
但愿前排的那些憨批不会和自己撞问题。
这个是最特么骚的。
汪教授刚才出去了一下，又回来继续讲座。
接下来是自由提问环节，当汪教授说出“有问题的同学可以提问”时，曹修言立马把手举起来了。
也许是曹修言处在一圈女生中太过显眼，汪教授立刻就注意到了他。
“后面坐着的那个男生，对。”汪教授点到了曹修言。
曹修言站起来，身边的学姐都齐齐看向他。
先是鞠了一躬，曹修言开始提问：
“汪老师，我有一个问题可能不是很成熟，希望您能解惑。我记得蒋绍愚教授提出过，‘资料问题是任何语言研究都必须重视的’。在核心词演变的研究中，语料基本是过去的文献，而且主要是传世文献。但是传世文献因为在传抄、使用的过程中会出现讹误，对研究或多或少会造成一定的影响。那么我想问，您觉得在研究过程中，应该怎样看待语料，或者说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汪教授很认真地听完了曹修言的问题，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很有耐心。
在曹修言说完问题之后，汪教授很开心地一笑，道：“你的这个问题很有价值。那么我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的确，语料对于常用词的研究是举足轻重的，而语料的使用是否正确，有时候则决定了结论是否正确。想要取得正确的结论，我认为在语料的选取上，要注意以下几点。
“第一，应注意发生讹误或窜改的语料。正如你说的，有些文献在抄写过程中，会发生讹误。所以这是要注意的。
“第二，应注意时代疑误的语料。这个问题太致命了。许多古代文献所题署的作者和时代都是有疑误的，若以这些文献为材料依据，所得结论就未必可靠。所以我认为，常用词演变的研究，应该以绣花式的精细功夫的原则。特别在只有孤例的情况下，不能以此类文献为论据。
“第三，应注意混入他书内容的语料。一些文献，本身的时代、作者没有问题，只是在流传中被后人增补修缀，或者是在散佚后被后人重新编辑，导致当前的文本构成比较复杂。常用词研究以这些文献作为论据，特别要注意区辨，否则就会得出错误结论。”
虚心的眼神，微微前倾的身体，不住记录的纸笔。
曹修言表现出一个虚心受教的好学生形象。
“感谢汪老师的答疑，学生还有一个疑惑，是刚才想到的。学生觉得，有些文献自成书后经历了“累积”的过程，各部分时代不一，后人称述时名称歧出，又不别本文和注文。比如《仓颉篇》，最早是李斯所著，后来汉代合《仓颉篇》、《爰历篇》、《博学篇》为一，还叫《仓颉篇》。所以累世的问题，是否在语料选取的过程中也要注意呢？”
曹修言又把这个问题往深处引申。
汪教授倒是没有犹豫，直接点点头：“是的，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们应该注意的。你很不错。”
曹修言又鞠了一躬，道：“谢谢汪老师答疑，谢谢。”
说完就坐下了。
坐下的瞬间，曹修言看到江兰老师朝着他笑了一下，眼神里满是赞赏。
目的达到了。
这次讲座，也是刷脸的过程，不过不是刷给汪教授，而是江兰老师。汪教授可能今晚睡一觉就忘了他，但是江兰老师不一样。
这也是曹修言提这个问题的原因，在江兰老师面前刷脸。
小说中，主角提出一个问题就被诸多大佬惊为天人，随后各种人生巅峰的操作是不会出现的。
曹修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重生者，平平无奇。
他知道汪教授是不会记住他的，也许几年后再遇见提及此事，也只是会客套一句“哦，对，我有印象”。
但是江兰老师就不一样，曹修言的表现，她是全程看在眼里的。
其实曹修言的观点，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上一世他看到的一篇论文中提出的。
好像是……
汪教授弟子写的……
重生者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笑容逐渐变态】
曹修言坐下之后，他旁边那个带球撞人的学姐用胳膊肘碰了曹修言一下。
曹修言装作没感觉。
为什么不用球呢？你用球，我肯定扭头啊。
又顶了一下。
曹修言这才转头，礼貌道：“同学你好，有事吗？”
“带球撞人”凑了过来，贴着曹修言，很兴奋地道：“同学你也是要考研的吗？我看你记了好多东西呢，讲座结束后可以交流一下吗？”
曹修言有些尴尬地道：“交流没问题，我也是刚接触，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带球撞人”又道：“同学我们加个微信吧，我们以后多交流。还可以一起约个考研自习室图书馆什么的~对了，我叫李玉婷，你怎么称呼？”
说着，就把二维码凑了过来。
曹修言都特么尬出天际了，加了她微信后，补充道：“学姐，我不考研……我才大一……你可以叫我曹修言。”
李玉婷一愣。
这帅哥才大一？
大一就这么能拽了？
不过泡学弟……
好刺激啊。
曹修言看了一眼这位学姐的微信头像。
是一张自拍，目测应该夏天，穿着比较凉快。
学姐长得还是很不错的，微胖型的女孩，五官很端正，一些地方……
很饱满。
他突然想到……
第四十七章 新情况?
讲座在八点钟就结束了。
会议室内的人三三两两地走出去，曹修言倒没有急，不紧不慢地收拾自己的包。
一旁的李玉婷还在跟他说着话，从生活日常聊到考研梦想，越说越兴奋。
不过曹修言停一会儿可不是为了和她持续交流以及接下来的深入交流，而是在等江兰老师。
来都来了，总得打个招呼再走吧？
江兰老师和另外几个老师在送汪教授，还在说着话。马上就要走出会议室了。
曹修言这才赶上去，在门口刚好碰上，然后退了一步，让行。
他卡的那个位置刚好能让江兰老师看到他，也能让那群老师注意到他的礼貌举动。
江兰老师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一边走着，一边说了一句：“今天的提问很有水平，回头我再找你聊。”
曹修言谦逊地道了一句：“好的，老师。”
随后又目送老师们离开。
汪教授走的时候，还冲着曹修言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今日学术讲座，打卡成功。
……
听完讲座，曹修言又跑到了五楼。
还要训练的。
下个周末，就要参加新生演讲赛校赛了。
二十名选手，都是高手。
时间不容许曹修言有半分松懈。
今天的讲座，还是和殷乔好不容易申请来的机会。
甚至搬出了江兰老师。
至于胸狠的学姐李玉婷，则是被曹修言拒绝了夜宵的邀请，改天再见。
五楼除了老师的办公室外，就只有四间大教室。平时基本没什么人，一般是留给各个班级或组织开会的地方，谁要用就在黑板上写明借用的时间、单位和联系方式，以免撞车。
曹修言刚迈步出了楼梯间，就远远听到了陆梓溪那高亢有穿透力的声音。
不得不说，殷乔真的是一位好老师，这段时间的训练，让曹修言和陆梓溪的水平上升了不少。
进了教室，看到殷乔坐在教室座位的第三排，陆梓溪正在讲台上朗诵《相信未来》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刚好到了整篇诗歌的诗尾，最强音。
曹修言站在一旁，静静地听完最后一声。
嗯……最后的气息顶得还不够，再高一些就好了。
曹修言心底给出评价。
当然，他能听出问题，不代表他能做到他评价的高度。
有时候知道问题在哪里，和能把问题处理好，是两码事。
可能……他处理起来，和陆梓溪水准也差不多。
不过他声线比较低，声音比陆梓溪更浑厚，在处理最后一句话“相信未来，热爱生命”的时候，肯定和陆梓溪的处理方式不一样。
“梓溪，整篇下来很不错，进步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你的最后一句，爆发力还不够。前面铺垫了那么多，等的就是这一句。一定要把这一句升华上去。你的情绪，你的感情，你的声音，全部都要在这一句中爆发出来……修言，你先做下训练。等下换你。”
殷乔简单对陆梓溪的朗诵进行了点评，又让曹修言去做发声练习。
这段时间，曹修言和陆梓溪除了要进行演讲技巧和演讲稿写作训练外，还要进行发声训练。
其实和声乐练习差不多，都是训练呼吸、肺活量、口齿清晰度等。绕口令、深呼吸、憋气，都是训练的方式。
殷乔教过他们一个训练的小段子：
“出东门，过大桥，大桥底下一树枣，拿着竹竿去打枣。一个枣，两个枣，三个枣，四个枣……”
一口气一直数下去，不能吃字不能换气，语速还要均匀。
既能锻炼吐字，又能锻炼肺活量。
殷乔的标准是能数到35个，如果没经过训练的，数到二十多个已经是很厉害了。
曹修言现在能数到37个，已经达到了殷乔的要求，但是据他所知，殷乔是能数到四五十个的……
那边陆梓溪还在朗诵着，这边曹修言做着活舌操，各忙各的。
活舌操，是为了让口齿更清晰，不是……
为阿姨们准备的。
陆梓溪的训练结束后，又轮到了曹修言。
一般都是这样的顺序，一个人训练，一个人模拟，然后把稿子中的字眼抠出来反复斟酌，也是重音和停顿训练。
演讲要想讲好，重音技巧和停顿技巧也是有讲究的，每个人说话的方式不同，有些人说话一听就很舒服，有些人一说话就想削他脑皮，细节就体现在两点上。
节奏感。
很快九点五十，楼下门卫秦大爷来催着关门了。
三个人也没拖延，马上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下楼出教学楼，三人并行，曹修言走在最外侧，默默听着殷乔说话。
“下个礼拜，你们就参加比赛了。好好加油，不要给咱们演讲队丢脸。”殷乔又一次嘱咐他们。
陆梓溪挽着殷乔的胳膊，对殷乔道：“乔乔姐，最近辛苦你了，还要带我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殷乔伸直了胳膊点了她额头一下，道：“你还知道你不成器啊，你说你这段时间哭多少次了？这么高的个子，抗压能力怎么这么差。”
陆梓溪撒娇：“明明是乔乔姐说话语气太凶了嘛……”
殷乔一挑眉毛：“那你是说我不温柔么？”
陆梓溪吓得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乔乔姐最温柔了。”
说着，就靠在了殷乔的肩膀。
曹修言有些佩服陆梓溪，她个子比殷乔高那么多，她都能把头靠在殷乔肩膀。
“修言，”殷乔转头跟曹修言道，“题目明天就会出来，出来后赶紧把稿子写出来，然后反复打磨。”
曹修言郑重点点头。
我会告诉你……
我的稿子已经写出来了么？
而且已经反复修改好多遍了么？
而且即兴演讲的题目我也知道你信么？
即兴演讲的题目我都准备了四五个版本，这能让你知道么？
重活一次，当然要多备几个planbcdfg呀。
三个人穿过幽静的校园，夜风漆黑，打在人身上有些凉。时间静悄悄的，从他们踏过的足迹中溜走。
多好的生活啊。
曹修言把她们俩送到寝室楼下，就自己回去了。
送她们不是对她们有什么想法，而是一种礼貌。礼节性送一送，不属于上楼做做的情况。
有些妹子送到楼下，转身就走吧；有些妹子送到家门口，进去做做第二天再走也可以。
曹修言回到寝室，瘫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压压惊。
许慎晃着腿，把头枕在桌子上，弓着腰玩手机，看他飞快敲击屏幕的手指能看出他在聊天。
当然，还有他的痴汉脸。
黄小涛在打游戏，好像是剑网三。
这个游戏曹修言并不熟悉，据说能在上面搞对象处cp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黄小涛好像在和人语音：
“嗯……改天找师父带一下吧。”
“我任务还没做呢，做完任务再陪你。”
“我想试试天策呢。”
……
人物再游戏界面上翻滚跳动，屏幕上的光映在了黄小涛的脸上。
曹修言看着这两个各玩各不说话的室友，又看了看自己对面看电影的林斌斌，有些纳闷。
斌斌在寝室倒也没什么，热恋期总是会过的，不出门约会的他，一般宅在寝室看老式港片。
倒是许慎和黄小涛，没开黑也就算了，怎么笑得那么……
风骚？
曹修言走到阳台门边，拍了许慎后背一下，叫他去抽烟。
许慎应了一声，捧着手机摸出烟盒，分给曹修言一根。
曹修言抽着烟，看着嘴边叼着烟，目不转睛盯着手机的许慎，道：
“慎爷，你又有新目标了吧？”
许慎抬起头，摇摇头道：“不，我没有，别乱说。”
否认三连。
眯着眼，烟雾隔断了两个人，曹修言心道你就装吧，就你这张表情我也知道，你有新目标。
抽完烟，曹修言走进寝室，站在黄小涛身后，看着他玩游戏。
他突然跨坐在黄小涛的椅背，把身体放在了黄小涛和椅背中间，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骑乘。
“小涛呀，”曹修言笑眯眯，“在和谁语音呢？”
黄小涛对曹修言的行为根本没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打游戏，和人语音。
你是习惯这个姿势了么，一点反应没有？
曹修言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黄小涛这才转过头，用很自然的语气道：
“我小师妹。”
第四十八章 欧拉欧拉欧拉!
小师妹。
曹修言对这个人物并没有什么印象。
黄小涛玩剑网三他是知道的，有个师父很漂亮他也是知道的，这小师妹又是哪儿蹦出来的？
看黄小涛这样，不会是搞网恋了吧？
和这个小师妹？
真就好吃不过海味，好玩不过师妹？
说起网恋，曹修言还真“被网恋”过。
上一世大三的时候，曹修言被拉进一个微信群，他也忘了什么群了，在里面说过几次话，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加他好友。
他还纳闷，直接说了一句：你好兄弟，什么事。
结果一条语音弹过来：
“我是女孩子呀，不是男生呢。”
软软糯糯，也许是个女的？
曹修言说了句抱歉，就回了句对不起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又是一条语音：“我想和你谈恋爱。”
曹修言瞬间问号脸。
一没说过话，二没接触过，上来就谈恋爱？
找快乐还先报个价聊几句呢。
在聊了几句后，确定这姑娘只是想搞网恋，曹修言就答应了。
没试过啊，尝尝鲜。
后来有一次，曹修言正抽事后烟呢，这姑娘突然打微信电话过来，曹修言也没所谓就接了，谁想到旁边的女孩喘着粗气来了句你好棒，瞬间修罗场。
从那以后，曹修言对网恋这个陌生的研究领域也展开过一些研究。
倒也成功过几例，就是有些烧钱。
千里开炮，成本太高。
黄小涛真要搞网恋……
这小伙汁好像没谈过恋爱啊，第一次就网恋，不怕被骗么？
曹修言骑着黄小涛，听着他和“小师妹”聊天。
没十分钟，对面说下了，黄小涛也退游戏了。
曹修言挠挠黄小涛的脖颈，揶揄道：“搞网恋？”
黄小涛涨红了脸，道：“空口无凭……不要污蔑人。再说，你能从我身上先下来么？”
曹修言起身，又来到了阳台。
许慎还在阳台抽烟，捧着手机笑得正开心。
黄小涛也跟着来到了阳台，突然管曹修言要了根烟。
“上次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抽了么？”曹修言一边递烟一边问。
黄小涛接过烟，不熟练地点上，道：“今儿高兴。”
许慎抬眼看了看他，道：“你搞网恋成功了？”
黄小涛有些心虚地道：“没……”
“没个锤子！”许慎打断了他，“我特么刚才一直听你在那边聊天，什么‘没事我保护你’，‘别担心有我呢’，‘肯定喜欢你啊’，真当我听不见？掩耳盗铃？”
黄小涛羞涩地嘿嘿一笑，没说话，抽了口烟。
“小涛，你跟我说说，你跟这个小师妹怎么个意思。”曹修言抽了口烟，眯起了眼。
正经话，正经脸。
黄小涛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就是玩游戏认识的，剑网三有那个师徒系统，我跟她一个师父，她算是我师妹，平时一起做任务……没多久就熟了，今天不是光棍节么……然后就……嘿嘿。”
曹修言又道：“你了解她么？”
黄小涛道：“额……不怎么了解。好像她跟我差不多大，人好像是杭城的。”
听完了黄小涛的话，曹修言有些沉默。
他别的倒不怕，就怕黄小涛动了真感情。
后世网络洗礼过后，曹修言对这玩意已经不太相信了。别的倒还好，真要是坦克……
别问，问就乔碧萝。
总不能含着泪打完吧？
黄小涛可没有他的心志，对待感情，就怕认真。
吃不到的醋最酸，先动心的人最惨。
万一人家只是想玩玩，黄小涛就惨了。
“有什么事情跟我和许慎说，别随便做什么冲动的举动。比如买张车票去杭城找她这种事，最好不要干。”
曹修言提醒黄小涛。
许慎这时候也附和：“听修言的，他很懂的。”
在上次教了许慎一手后，许慎是真的服了这个室友。
兄弟，你骚得直接从品如身上扒衣服。
黄小涛点点头，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道：“我会注意的，放心，我又不是傻子。”
又聊了几句，三个人就回寝室了。
林斌斌扭头看了一眼他们仨，道：“你们在阳台说什么？”
曹修言笑道：“没说什么，合计着什么时候把你给嫩了。”
林斌斌一怔。
瞬间懵逼。
曹修言哈哈一笑，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
双十一过后，整个学校都弥漫着一股贫穷的味道。
食堂的人多了，北门的餐馆生意差了，只有宾馆，周末的时候还是订不到床位。
毕竟借着双十一表白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不过这些与曹修言又没什么干系，他正在全力准备演讲赛校赛。
每天见得最多的人，除了室友就是陆梓溪和殷乔。
迟茜最近都没有主动找过他。
本来最近曹修言早上都要去集训，做发声训练的，刚好跟迟茜一起，但是迟茜却拒绝了曹修言的邀请。
说天气冷了，坐电瓶车太冷。
天冷？心冷吧。
对此，曹修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加大了攻势。
他知道迟茜只是有些不想面对自己，但并不意味着就不喜欢他了。
这个时候如果退出，就真的凉了。
曹修言依然记得他初中的时候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表白，坚持不懈追了半年多，见没有成效就退缩了。
几年后聚会，那个女孩子的闺蜜告诉他，那个时候女孩已经喜欢上他了，只要再坚持几天，就修成正果了。
悔恨啊。
那一瞬间，曹修言的青春结束了。
所以对待迟茜，曹修言是不会留手的。
经常会给迟茜点个外卖，然后告诉她：
“等下记得拿外卖。给你点了奶茶，喝杯热的。天气凉了，我会照顾你。”
然后每天早午晚问候，时不时说一些情话。
比如会在打电话的时候，跟迟茜提议用英文聊天。然后说一句：
“thegalaxyisboilinghot，youaretheidealoftheworld.”
迟茜一般都会说，你说什么？没听懂。
曹修言再中文翻译说出来：
“星河滚烫，你是人间理想。”
这种骚情话，曹修言一般是不会说的。但是为了哄迟茜开心，脸皮又算什么。
迟茜总是满足地说一句肉麻。然后说一句这种话不会也跟陆梓溪说过吧。
曹修言当然说不会。
然后转身就跟罗婕说。
谁让罗婕喜欢英语呢。
学外语，学外语。
曹修言说话滴水不漏，所以迟茜和罗婕倒也没有发现彼此。
迟茜现在每天累得很，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在曹修言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太招人注目，让她不要什么都发朋友圈后，迟茜也消停了。
迟茜也怀疑过曹修言是不是劈腿，但是又没听说他和哪个女孩关系特别近，唯一一个重点怀疑的对象，就是陆梓溪了。
加上曹修言一直在把迟茜的注意力往陆梓溪身上引，本就没什么精力关注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迟茜更没有可能发现罗婕了。
这就是曹修言给迟茜下的套，祸水东引。
至于罗婕，基本没什么朋友。性子本就宅，又不爱玩社交软件，唯一的乐趣就是刷剧和看书，基本没什么威胁。
其实曹修言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花费太多精力，能平衡好这个关系，大概是……
天赋异禀？
这点事情不算什么，倒是演讲赛让曹修言有些费心神。
虽然提前准备好了第二轮即兴演讲的稿子，但是演讲这种东西拼的是硬实力，没得半点弄虚作假。
自己又没有外挂，动不动加个点开个异能什么的，人生道路一帆风顺。
曹修言只能靠自己。
不过曹修言脑海中，有着很多几年后的观点，这些观点放在2015年，还算新颖。上一次曹修言能获得冠军，和那句“这盛世，如您所愿”有一定关系。
虽然还是和院赛差不多的主题，曹修言却打算用一个特殊的角度切入。
曹修言摩拳擦掌。
他再次嗨到不行了。
校赛来吧，欧拉欧拉欧拉！
第四十九章 演讲赛校赛,开始!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曹修言站在学院24幢教学楼报告厅的舞台中央，平视前方，深呼吸。整个报告厅只有他和殷乔、陆梓溪三个人，他们在准备晚上的演讲赛校赛。
偌大的报告厅，空旷而安静的环境，有时候的确会让人的心静下来。
曹修言做着深呼吸，口中念叨着演讲词，在台上踱来踱去。
殷乔带他们过来化个妆，顺便站在舞台上演讲几次，算是提前彩排。陆梓溪和殷乔在化妆，他就走上台找找感觉。
有些小紧张。
不过不慌，这波可以稳。
“修言，下来化妆吧！”陆梓溪喊他。
曹修言跳下舞台，看着坐着的陆梓溪，以及左手拿着化妆包，右手拿着眉笔的殷乔，道了一句：
“来了。”
走到她们身边，曹修言看了一眼化好妆的陆梓溪，有些浮夸地道：“哇哦，梓溪今天这妆好美，今晚你一定是最闪亮的。”
陆梓溪白了他一眼，道：“一张嘴就会骗人，快化妆吧你。”
陆梓溪还没换衣服，毕竟她今晚是要穿裙子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款式。如果现在就换掉衣服，就太冷了。她打算到了现场去后台换。
“实话实说，生什么气嘛。”曹修言反驳了一句。
看似反驳，其实拍马屁。
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自己长得漂亮的。
多夸夸别人没坏处，只要别太过油腻就行。
殷乔拉过曹修言，开始给他化妆。
陆梓溪照了照小镜子，一边照一边问曹修言：“修言，你说咱们俩今晚谁能赢。”
“我。”曹修言回答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的时间。
“屁嘞，”陆梓溪不服，“肯定是我。”
“别想了，乖乖拿第二吧。”曹修言反唇相讥。
陆梓溪刚要顶回去，殷乔发话了：“够了啊，真把我当免费化妆师，一点地位没有了，听你们在这儿这么无意义地吵？你们俩不管谁，拿个一等奖再回来说话！”
殷乔这位老学姐、老队长都发话了，曹修言和陆梓溪自然不敢再顶嘴，只得沉默了下来。曹修言乖乖化妆，陆梓溪拿着手中的稿子又念了起来。
可没过多久，陆梓溪又闲不住了：
“这样吧，咱们俩比比，你赢了我管你叫哥，我赢了你管我叫姐。”
上一次被曹修言干趴下后，陆梓溪一直想找个机会赢回来。这次校赛，成为了她的一个好机会。
臭弟弟，等着叫姐姐吧！
陆梓溪打得一手好算盘。
曹修言一乐，殷乔差点眉毛化歪，在曹修言脑壳上戳了一下，眼睛凶狠地盯了他一眼。
曹修言马上不敢有任何表情，乖乖做好。
陆梓溪笑得花枝乱颤。
“笑什么笑，试试就试试，等着叫哥吧。”曹修言出声反驳陆梓溪。
陆梓溪哼了一声，傲娇的样子竟有几分像迟茜。
臭妹妹，你可别被我逮到辣，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
化完妆，又走了几遍台，三个人就离开了报告厅，准备去大学生活动中心彩排。
殷乔借了副队长高明阳的电瓶车，载着陆梓溪晃晃悠悠往前走。曹修言骑着车跟在她们后面，不紧不慢。
到了大学生活动中心，三人进门上二楼。
上次迎新晚会是在一楼进行的，这次的舞台在二楼，比一楼的设备好，比一楼的地方大，比一楼的人多。
一般学院级的活动都在一楼办，校级的活动才会放在二楼。
上了二楼，殷乔作为负责人和工作人员沟通去了，曹修言和陆梓溪就到选手席上就坐。
这这时候是下午三点，距离演讲赛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整个报告厅已经有很多人了，好多穿着白衬衫的小伙汁南搬北运，累得不成人样；好多穿着套裙的小妹妹踩着高跟鞋东跑西颠，铃声不时在会场内响起。
报告厅内，热火朝天，很有些大型晚会筹划进行时的意思。
曹修言其实很心疼这些小伙汁小姑娘，干着脏活累活也就算了，还要被强迫着穿白衬衫，凸显学生干部的风采。
喂喂那边那个大兄弟，你白衬衫湿透了，漏点了喂……
姑娘，别弯腰了，你今天是黑色我看到了……
【笑而不语】
倒是身边的陆梓溪，一直在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
曹修言拍拍陆梓溪的手背，低声在她耳边道：“紧张么？”
陆梓溪扭头，否认三连：“我没有，才不是，你别乱说。”
曹修言道：“我帮你调整呼吸节奏吧，来，跟我一起深呼吸……吸，慢慢吐出来……再吸，再慢慢吐出来……”
曹修言一边帮陆梓溪调整呼吸节奏，一边摇头叹息。
呼吸起伏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波澜不惊。
陆梓溪跟着曹修言做了几次深呼吸，发觉紧张感消失了不少，转头对曹修言道：“谢谢你啊……我是说，教我这么好的呼吸方法，谢谢你。”
曹修言摆手，道：“谢什么，叫我声哥就行了。”
陆梓溪嫌弃地撇了他一眼：“想得美。”
报告厅内的声音并没有随着时间地流逝减弱，反而越来越吵闹——
观众陆陆续续进场了。
今晚迟茜和罗婕也会来，是演讲队组织的。
当然，还有黄小涛，不过这不重要。
曹修言已经开始来回走了，陆梓溪自己去换衣服。
到了五点四十，殷乔都想去找陆梓溪的时候，陆梓溪出现了。
她穿的是一身蓝色收腰连衣裙，搭配了一双五厘米的中跟鞋，裙摆微微有些撑开，把一双逆天笔直大长腿凸显得恰到好处。
演讲未始，长腿赢三分。
一头长发也盘了起来，在脑后扎了条马尾。
落落大方，优雅动人。
殷乔迎上去，拉着她的手道：“梓溪今天美死了，今晚加油，比赛结束姐带你们去吃火锅。”
陆梓溪张开手抱了一下殷乔，两个人哼哼唧唧商业互吹。
女人无聊的乐趣。
演讲比赛开始了。
主持人站在台上，先是念了几句无营养的台词，又介绍了一下今天的评委，才宣布比赛开始。
殷乔已经帮他们俩抽过签了，陆梓溪第五个，曹修言第八个。
排名都比较靠前。
第一轮备稿演讲结束后，统计成绩前十名进入下一轮，再进行即兴演讲。
即兴演讲的那几个题目，曹修言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抽到哪个。
第一个选手上场了，是计算机学院的一个男生。
声音情绪都不错，就是稿子不是特别好。
十分制，拿了9.41分。
第二个选手是教育学院的一个女孩子。
这姑娘讲什么曹修言没兴趣听，他脑海里只有一句“屁股宽过肩，赛过活神仙”，别的不重要。
也许是这个buff开得好，拿了9.56分。
第三个选手也是教育学院的，是个男生。
没兴趣，爬。
第四个选手是音乐学院的女生。
人美声甜，端庄大气，不错。
9.55分。
第五个是陆梓溪，她一上场，就以一双逆天大长腿，吸引了台下人的目光。
加上高亢嘹亮的声音，精心打磨过的稿子，台下的观众还是很喜欢的。
拿了个很高的分数，9.75分。
上一世陆梓溪就拿了校赛的冠军，她能有这个表现，是正常的。
下场后，陆梓溪扬着头，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格外抢眼，她对着曹修言道：“等着叫姐姐吧。”
殷乔也拿他们俩没办法，都是冠军苗子，谁也不服气谁。
曹修言微笑着道：“好的呢，妹妹。”
陆梓溪哼了一声，坐下来继续听演讲。
后面两个人要么是男的，爬；要么女的没有特色，也爬。
马上就曹修言了。他已经站在台阶处等候上台了。
现在，身处在黑暗，没人注意到他；再往上一步，灯光璀璨，万众瞩目。
他深呼一口气，等待着主持人宣布他的名字。
今晚剑还能来不？
“下面有请八号选手曹修言，带来他的演讲，《我和我的祖国》！”
话音刚落，曹修言迈步上台。
只一步，灯光照耀在他身上，台下掌声雷动！
第五十章 我和我的祖国!
曹修言站在舞台，腰杆挺直，站立如松。
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他平静的面庞。
他环视全场，深鞠一躬，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尊敬的各位评委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我是八号选手曹修言。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我和我的祖国》。
“在开始演讲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各位过去的人生中，面对国家发生的大事，你现在回想起来，最直观的印象是什么？
“我先来谈谈我的。从我还有印象说起，2003年**，我被我爸妈送到了乡下外婆家，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在那里我的印象似乎只有外婆家里的黑白电视陪伴着我，没有惶恐，没有疫情，只有每晚的卡通片。”
台下的观众因为年纪的原因对这件事并不熟悉，脸上多少有些茫然。
但是前排的评委却都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他们，是切身经历过这件事情的。
“08年，这对于所有中国人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年份。开年的大雪灾，我似乎在家舒舒服服地过着春节，看着电视机上的白茫茫一片，觉得这些离我太远，还没有那一年我爸炖的猪蹄印象更深刻。
“也是那一年，512大地震，当电视台女主持人哽咽着报告死亡人数时，我第一次对死亡这个概念产生了思考。更让我触动的，还有学校操场，降下一半的，鲜艳的五星红旗。
“还是那一年，第29届奥运会在那个火热的夏季召开，整个中国都在沸腾，我最深刻的印象，似乎是那首《北京欢迎你》，以及电视中不时报出的，中国的奖牌数量。那时候的我，只有深深的自豪感，为我是一个中国人自豪。
“2010年，世博会在尚海召开，我的阿姨去了尚海旅游，给我带回来一个吉祥物海宝的玩具。至今还放在我的床头。
“2013年，雅安地震。全国的心再次被牵动了起来，无数人都在为那个多灾多难的地区祈祷。而我当时在上高中，对这个事情并没有关注，只有每天做不完的作业和无止境的疲惫。昏昏欲睡的午后，成为了我对那次灾难最直观的印象。
曹修言用舒缓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讲述着故事。回味的神情，低沉的声音，带着人们一点点走进那些并不遥远的岁月。
现场，有人在回忆。
有人在交流。
有人似乎想起了那些岁月。
“我对这些事件的印象，很多都已经漫漶。但是把这些事情穿起来，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足以影响这个国家很多，但是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似乎并没有让我的生活发生什么特别大的改变。好像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这些影响了无数人命运的事件就已经结束了。我们的生活还是按照该有的轨迹运行着，一点点成长，一步步成熟。
“似乎这些事情，离我们生活很近，但是又很远。可是，在我们享受着平静生活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在为这些‘大事’奉献，有的人牺牲了亲情，有的人牺牲了健康，有的人甚至失去了生命……
“我们的生活，波澜不惊；外面的世界，却是波涛汹涌。在我说话这一秒，可能就有人被杀害；在你思考的这一刻，可能就有人被抢劫。是我们太幸运么？是的，我们很幸运，生在了一个太平的国家，一个岁月静好的时候。但是，真有什么岁月静好么？只不过是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
曹修言的语气在加快，但是幅度并不明显。到了最后的时候——
他顶上去了。
演讲过半，半场最强的一句话已经为后面的**奠定了基调。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危机。只不过，我们有一个强大的支撑在支撑着我们不被这些危机影响。就像今年的也门撤侨，事件发生后，就连美国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没办法把美国公民带回。但是中国却出动了护卫舰将侨民带回。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背后的中国，足以在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把你从危险的地方救出，带回这片土地！
“我们的祖国，已经走过了几十载。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以后的中国，也许还会遇到灾难，还会遇到危机，但是却没有任何一种灾难，会成为这个国家放弃的理由。十三亿人，团结奋进，总能度过难关。
“也许有一天，**这样的灾难会再次席卷这个多难的国度，我们会被困在家里，不能外出。外面是病毒肆虐，内心是惶恐不安。我们会听到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也会听到一个又一个的好消息。那个时候，可能我们的内心会再次感受到这个国家的力量，以及这个国家庇护民众的心。而且我也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场全国的战役，也会比**结束得要早。因为今天的中国和十几年前——
“不一样！”
曹修言浑厚的声音在报告厅内回荡。
整场观众鸦雀无声。
“我只是十三亿中国人中最普通的一个。没有足够的能力站在第一线，为那些弱小者负重前行。但是我也会努力进步，终有一天也能站在灾难面前，和其他中国人一样，为这个国度遮风挡雨。我，被我的祖国庇佑着，岁月静好；我，也会尽我个人之力保护这个国家，国泰民安。
“这就是，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曹修言缓缓地说完了最后一句，深鞠一躬，从容走下台。
台上的光芒褪去，但是曹修言身上的光芒似乎没有改变。
回到选手席，坐了下来，曹修言长出了一口气。
脑瓜子嗡嗡的。
演讲者的每次演讲，都是自己情感的一次集中爆发，如果没有投入真情实感，跟领导讲话念稿子则没有任何区别。
曹修言的这篇稿子，来自五年后的一次疫情。那一次，他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
全国一条心。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那次疾病，祈祷着，配合着……
这也是他讲话中的一个假设。
你们想不到我做的假设以后都会成真叭？
请叫我带预言家。
回到座位上，殷乔笑眯眯地对他说：“做得不错，今天很棒。超帅的你。”
曹修言谦虚道：“乔乔姐客气了，我刚才也是紧张得很。”
陆梓溪没有说话，只是又撅起了嘴。
这个时候曹修言怎么会放弃机会，不开个嘲讽呢？
“梓溪，哦不，妹妹？”曹修言调侃。
陆梓溪气得直瞪眼：“你别高兴太早，你分数不一定比我……”
话音刚落，主持人就宣布了曹修言的成绩：
“八号选手曹修言，最终得分9.81分。”
陆梓溪瞬间不说话了。
曹修言也不忍心怼她，只是默默在心底问了一句：
妹啊，脸疼不？
后面的这些选手，都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除了有一个法学院的妹子拿了9.78分逼近曹修言外，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曹修言的存在。
嗨呀，稳了。
曹修言心里美滋滋。
到了八点的时候，第一轮比赛算是结束了。
统计最终分数的时候，曹修言毫无意外拿了第一。
陆梓溪拿了第三，带着不服气上台抽签。
曹修言看着身后的大屏幕，上面十个号码。
第一个就是他抽签。
该抽哪一个啊……
曹修言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虽然题目已经准备了，但是曹修言毕竟不是神仙，能记住所有题目。万一抽到一个没准备的题目怎么办？
虽然还有备用方案，但是……
算了，选一个吧。
“我选择7号题。”
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现了7号题的题目。
曹修言看到题目的瞬间，心跌入谷底。
敲尼玛，没准备。
然后他仔细看了一下那个题目，或者说——
那张图片。
好像在哪儿见过……
等会？
就特么你了！
把爷给剑交了，爷要剑来！
第五十一章 曹修言,冠军!
即兴演讲，有时候更像是一种即刻评论，或者时事评论，针对某一个话题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找到自己对这个话题的核心观点，然后组织语言对这个核心观点展开评述。
曹修言看着大屏幕上的那张照片，神色自信，嘴角上扬。
著名的大魔王张怡宁曾说过一句话，当我和对手握手的那个瞬间，我就知道她已经输了。
曹修言也是这样。当他看到这张图片，以及脑海中浮现起的记忆时，他就知道，在座的各位，只能是乐色了。
“大家好。我们先来看一眼这张图片。画面里，有蓝天白云，有远山青翠。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一头伸出獠牙的熊和一名手持猎枪的猎人在一座山尖上横放的一根平衡木上，对峙着。我们似乎可以感受到黑熊爪牙的锋利，以及猎枪枪口的冰冷。
“我想这场对峙，似乎不只是熊和猎人的对峙，更寓意着人和其他物种的对峙。近年来，在世界各地都有盗猎野生动物的情况出现。猎人们，都扣动了扳机，带着对金钱的渴求。
“但是，枪响之后呢？人类真的可以成为赢家么？我们再来回顾一下十几年前的那场**。**的起因，是因为人类食用了野生果子狸。而果子狸却是间接媒介，携带了来自蝙蝠体内的冠状病毒。猎人开枪了，他自以为获得了胜利，但是却掀起了一场惊世疫情。
“有时候，人和自然是对立的，又是同一的。在这样的一个矛盾体中，我们都在寻求着共存。如果这种矛盾被打破，如果猎人开了枪，熊死了，他也会堕入深渊。我们应该追求的，是一种和谐共存，而不只是自己的生存。善待这个自然吧，如果平衡被打破——
“那么，枪响之后没有赢家。”
随着曹修言的最后一句话缓缓说出，全场掌声雷动。
在这片神奇的国度，人们最喜欢听到的就是格言、警句，用以激励自身，或者麻痹自己。
曹修言的最后一句话，在嘻哈里叫punchline，在诗文里叫点睛之笔。
当然这句话也不是他说的，是四年后央视主持人大赛，董卿作为评委点评选手时说出的，还一度霸占了热搜，让人们疯狂讨论。
而且，曹修言的这个题目，和四年后那位选手的题目一模一样……
这都不是剑来，这是千里送“雪”，疯狂倒贴。
曹修言下台，回到选手席。
殷乔眼睛放光，上来就给曹修言一个大大的拥抱，道：“太棒了你，这次稳了。尤其是最后一句，你怎么想出来的，爱死了简直。”
曹修言拉开殷乔，谦虚道：“脑子里突然一道光打过来，就想到了。没给乔乔姐丢脸就行。”
殷乔道：“当然没有，太棒了。接下来就看梓溪的了。”
陆梓溪倒也没有因为曹修言的表现好就丧失斗志，反而眼睛越来越亮。
等着被我打败吧！
曹修言的分数出来了，9.84分。评委给出的分数都很高。
松了一口气，曹修言开始看戏模式。
和殷乔时不时讨论一下后面选手的观点和水平，接下来过得倒也迅速。
陆梓溪也结束了，拿了9.78分。
已经没有超越曹修言的可能了。
在听到分数前，陆梓溪一直在祈祷着自己的分数能大幅度超过曹修言，最好能拿个9.9，把曹修言干趴下。
结果还是没有超越曹修言，整个人颓了下去。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却被曹修言一枪锁喉干趴下。
哑口无言，说不出话。
殷乔看着眼神空洞的陆梓溪，忍不住抱着她肩膀出声安慰。
曹修言也不好这个时候再去落井下石，只是安静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一会儿再安排你。
继续看比赛。这个时候已经八点四十了，还有四名选手要进行即兴。
曹修言摸出手机，看到了密密麻麻发来的消息。
罗婕：“今晚的你，真帅。”
附了一张照片，是舞台上微笑的他。
迟茜：“你站在舞台上，果然是闪耀的。”
也附了一张照片。
还有其他人，就是一些认识的朋友，来看今晚比赛的。
曹修言简单回复了几句，就把手机收回去了。
等结束，等结果。
终于整场比赛结束了。
主持人请评委老师对整场比赛进行点评，给工作人员留出统计分数的时间。
殷乔开始紧张了。
陆梓溪恢复了神色，也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分数。
哪怕打不过曹修言，起码不能输给别人。
曹修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慌得一笔。
虽然知道整场没有分数能高出自己的人，但成绩一秒不公布，就多一秒忐忑不安。
就像上一世曹修言等考研结果一样，明明知道自己考不上，但曹修言还是紧张得要命。
终于要宣布成绩了。
殷乔拉住了陆梓溪和曹修言的手。
额……乔乔姐，虽然大家都很紧张，但是你这么摸我手算不算揩油？
好吧，算我吃点亏。
已经开始宣布成绩了。
陆梓溪。9.765分。第二。
曹修言。9.825分。第一。
殷乔带的这两名学生，霸占了冠军和亚军的位置。
兴奋的殷乔抱着陆梓溪和曹修言，那种兴奋感比她三年前拿冠军还要强烈。
如潮水一般，接连不断地袭来。
“快去上台领奖！”殷乔让他们俩上台领奖。
曹修言很绅士地拉着陆梓溪上台阶，两个人一起站在了舞台上。
看着底下的观众，以及后排角落眼神发光的罗婕和站起来鼓掌的迟茜。
曹修言露出一个笑容，挥手向她们示意。
这个副本，算是拿下来了。
我！
曹修言！
演讲赛校赛！
冠军！
曹修言意气风发，站在台上笑意昂然。
哎呀不行有点狂。
……
比赛结束之后，已经九点二十了。
陆梓溪去换了衣服，三个人准备去吃火锅。
殷乔嫌不够热闹，又在演讲队的群里喊话叫人。
两个副队长来了，又来了几个新加入的成员。
黄小涛肯定过来蹭饭了，罗婕也来了。倒是迟茜没有来，说是和室友约了夜宵，可能吃完过去看看。
没遇上就好。
在北门找了一家火锅店，殷乔就先点上了。
肥牛、毛肚、鸭肠，各种鲜蔬也都摆上了。
今天是周六，所以回去晚些倒也没什么。
加上殷乔刚和学院打过招呼了，校赛中第一和第二包揽，学院领导自然一路绿灯，让他们吃个饭庆功自然没什么问题。
甚至报销。
不多时，陈子涵和高明阳赶到了，随后而来的是罗婕和两个女孩子。曹修言倒是有印象，好像叫金希希和白玉雪。
金希希好像还是迟茜舞蹈队的队友。
警惕。今晚不能放肆。
迟茜和罗婕身边的朋友，曹修言几乎都摸清楚了。
名字、长相、性格、爱好，曹修言都摸得一清二楚。
闺蜜相当于小丈母娘，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
真要是得罪了，这帮小姑奶奶分分钟能把这段感情毁了。
曹修言就有一个朋友，得罪了自己女朋友的闺蜜，结果被那个姑娘几句话就给毁了。
一桌人坐下，火锅蒸腾着热气，菜品都闪烁着诱人的色泽。
高明阳和曹修言又是拿酒又是拿饮料，照顾好每一个人。
待到每个人的杯中都满，殷乔举起杯，示意道：“让我们恭喜修言和梓溪，拿下了校赛的冠军和亚军！”
所有人都欢呼碰杯，好不开心。
虽然这个荣誉和自己屁事没有，不过有火锅可以恰还是高兴的。
那就欢呼。
喝完杯中酒，一桌人都动筷吃饭。
曹修言这才补刀：“梓溪。”
陆梓溪正烫毛肚呢，听他一叫，筷子一松，毛肚滚入沸腾的红油锅里，消失不见。
看着曹修言颇有深意的眼神，陆梓溪有点慌：“干嘛？”
“叫哥哥。”曹修言言简意赅，开门亮枪，一枪锁喉，把陆梓溪噎在那里说不出话。
陆梓溪涨红了脸，半晌才挤出一个字：“哥。”
曹修言应了一声，转手就给她倒了一杯酒。
妙啊。
第五十二章 做你想做的,剩下我来解决
十一月二十二日，周末，农历小雪。
演讲赛校赛结束的第二天。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曹修言不想出门，只想躺床上。
昨天晚上吃火锅喝了不少酒，殷乔又玩疯了提议去唱歌。
一群人又杀到好乐迪唱了个通宵，早上六点在肯德基吃过早点才回来的。
曹修言很久没这么嗨过了。
重生后，他一直保持着稳定的作息，按时起床，按时学习，按时睡觉，不自渎不打炮，坚持锻炼身体好。
身体是肯定吃得消的，毕竟刚上大学，又坚持锻炼。
昨天晚上这群虎娘们儿抱着话筒唱了一晚上的周杰伦和五月天，曹修言听得快要睡着了。
陆梓溪蹦跶得最欢，非要拉着曹修言和殷乔跳舞。
曹修言表示，我是真的不会跳少女时代。
倒是罗婕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曹修言旁边吃零食，时不时鼓掌和曹修言闲聊几句，问曹修言：
“这个你吃不吃呀。”
“那个你吃不吃呀。”
“哎呀你吃一点嘛，就一点点好不啦。”
“那你想要什么和我说嘛，我去给你买。”
曹修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也没有表露地太过明显，只是悄悄拉了一下罗婕柔软的小手，告诉她没事，我只想休息一下。
罗婕乖巧地点点头，只是说那你有事跟我说呀，嘿嘿。
面对这么软萌的罗婕，曹修言还是很享受的。
躺在床上。
曹修言看了一眼手机，十点半。
“小涛.”曹修言躺床上喊斜对面的黄小涛，“你几点起。”
斜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气无力地道：“许慎起，我就起。”
得，肯定过中午十二点了。
许慎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睡懒觉。周末不睡到十二点不起床。
那就再睡一会儿。
曹修言又闭上了眼睛。
铁打的身体，磁铁打的床啊。
……
罗婕起床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通宵一时爽，起床火葬场。
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蓬乱的头发。
坐了一会儿，犹豫着起床洗漱还是躺下再睡一会儿。
饿了……
那就起床点外卖吧。
罗婕迷迷糊糊地爬下来，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点开饿了么开始点外卖。
纠结了二十分钟，罗婕最终点了碗皮蛋瘦肉粥。
去洗漱。
刷牙洗脸，温热的水泼在脸上，总算让罗婕清醒了许多。
昨晚上虽然没喝酒，但是通宵劲儿实在太大，上头。
室友出门的出门，睡觉的睡觉。整个空间内，只有罗婕在活动。
坐到桌前，罗婕挂上耳机开始看剧。
室友在睡觉，不方便外放。
和自己室友相处，罗婕一直保持着礼仪。
电脑从不外放，打电话从不大声，洗漱用品从不乱用，从不干扰别人的生活。
这是集体生活下应有的礼貌，也是避免很多寝室冲突的一些小方式。
刷剧等外卖，这是个很痛苦的过程。
每隔几分钟罗婕就会看一眼配送的进程，骑手到店了没，距离自己还有多远。
看着看着，罗婕就走神了。
作业的期限已经很紧了，再不写可能就来不及了。
但是罗婕就是没有动笔的**。
她现在有些厌烦在中文系的生活，她喜欢这里的人，但是不喜欢这些课。
实话实说，她想转专业，不想在中文系待下去了。
但是她也在犹豫，如果想转系，就必须达到一定的要求。
其中一个最硬件的要求就是第一学期期末成绩要达到全年级的前40%。
其实已经很宽松了。
下学期再通过一个转专业考试，就没什么问题了。
罗婕倒是很担心自己能不能达到这个要求，转专业考试对她来说不难，难的是期末考试。
还有论文。
至于转专业以后和曹修言的感情……
又没什么影响。
只是去另一个学院而已，在这个校区还是能天天见到。
不过她最近对曹修言有些怀疑了。
自己和他的关系现在还模糊不清，至于以后怎么发展，还要看曹修言。
她有种感觉，曹修言和迟茜、陆梓溪多少有些不清不楚。
但是她也没有什么证据，也没发现曹修言有什么出轨的迹象。
倒是有听说曹修言早上有时候会载着迟茜去学院练舞，但是她也是知道曹修言习惯的，每天早上习惯早起背单词，这段时间早上还要被殷乔叫去训练，搭上一个迟茜倒也没什么，毕竟倒也相熟。
至于陆梓溪……
她也有些摸不准。
上一次演讲队聚餐，陆梓溪就一直逮着曹修言不放，昨晚去唱歌，还拉着曹修言跳舞。
还是少女时代？****？
虽然曹修言拒绝了，但是罗婕是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俩是经常在一起的。
重点防范啊。
但是她不会和曹修言逼问，说你和内谁到底什么关系。
她不喜欢咄咄逼人。
而且如果真的没什么，她和曹修言之间就会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但是曹修言如果真的有什么……
她会转身离开，毫不犹豫。
也许。
因为寝室，外卖是不能上楼的，有时候骑手为了赶时间，会把外卖放在楼下的窗台，让学生自己去拿。
所以……
在华师大，偷外卖这件事很常见。
罗婕就被偷过两次，气得她直跺脚。
所以这次骑手一打电话，她就窜了下去，确保自己的外卖不会被别人拿。
吃完了外卖，罗婕打算跟曹修言说一说这件事情。
咬了咬嘴唇，罗婕给曹修言拨通了电话。
“喂，修言，起床了么？”罗婕先是一句问候。
曹修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嗯，刚起来没多久。”
“没吃饭吧？我给你点碗粥怎么样？皮蛋瘦肉粥还是香菇鸡丝粥？我刚才就吃的皮蛋瘦肉粥，超好吃的，我也给你点一份吧？”
罗婕说话声音有些小，语气中带着恳求。毕竟室友在她也不好大声说话，所以听上去有些软绵绵的，带点奶音的味道。
“不用啦，”曹修言拒绝了罗婕，“我刚点了外卖，估计等下就要送到了。推荐你一家小笼包，超级好吃，下次我给你点。”
“喔，好吧。”
罗婕声音又低了几分，情绪有些低落。她是真的想给曹修言分享一下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但是又想到曹修言分享他喜欢的东西给自己，心情又好了一些。
“主要是肚子太饿了，就先点了。下次，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曹修言语气温柔。
“嗯。”罗婕应了一声，又沉默了下来。
曹修言听她不说话，又道：“怎么沉默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修言，我……”罗婕吞吞吐吐，很犹豫的样子。
曹修言宽慰她：“跟我就不用见外了。有什么事情说就好，我会帮你的。”
“我……想转专业。我不想学中文了。”罗婕终于鼓起勇气把话说出来。
“哈？”曹修言尖叫了出来。
电话另一端的曹修言，瞪大了眼睛。
罗婕想转专业？
他一下子有些接受不来。
毕竟，他对罗婕念念不忘的原因，正是四年后毕业答辩上的那惊艳一眼。
现在回想一下，罗婕倒是和他提过几次自己不想读中文了，说压力太大。
难不成……
不过曹修言也了解罗婕，她更大的兴趣是英语。
如果罗婕真的转专业了，她还会是四年后的那个罗婕么？
但是，现在的罗婕好像也不错。
而且，她也在逐渐改变，逐渐成长。
也许和四年后的那一朵花不同，但是绽放的瞬间也会足够惊艳。
或者……她转专业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你转吧。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曹修言语气很肯定，“倒是你父母，会同意这件事情吗？”
罗婕道：“我爸妈倒不会干涉我的决定，而且他们一开始就希望我学英语专业的。”
“那就好，”曹修言道，“就怕你父母不让你转。你父母同意就好，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罗婕出声反驳：“不啊……以我这个水平，可能达不到转专业的要求。”
曹修言回想了一下转专业的要求，道：“期末成绩在年级前40%，通过转专业考试，对吧？”
罗婕同意道：“嗯，是这样。”
“转专业的考试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那你担心的应该是……期末考试？”曹修言问道。
“嗯……”罗婕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透着委屈。
深吸了一口气，曹修言很郑重地道：
“没关系，我帮你。
一切有我，不用担心。
做你想做的，剩下的，我来解决。”
第五十三章 下一阶段任务,开启!
这句话在不同的场合作用不同，但都表达了同一个内涵：干就完事了，奥利给。
比如那句很有名的：
【你只管开车，办法由老爹来想】
曹修言用在这里，也是给罗婕以鼓励。
而且他很清楚人文学院的考试模式，只要范围给到位，出什么题都无所谓。
虽然有平时分阻拦，但是平时分是有bug的。
那就是老师根本记不住那么多的学生，除却一些刷脸刷得好的学生平时分可能会拉满，剩下的学生基本取平均值，也会根据期末考试成绩做参考。
所以……
罗婕虽然平时表现不突出，但是只要作业完成得还可以，期末考试准备充分，期末考进年级前40%还是不难的。
其实曹修言很想吐槽，老子都能考这个成绩了，还转专业作甚？
但是他知道这个条件已经很低了，像他一个高中同学呆的大学，想转专业成绩必须在年级前10%……
多少有些操蛋。
而罗婕听完他的话，身体内也涌起一股暖流。
“你真的愿意帮我么？”罗婕语气中有些犹豫，同时也带着一些希冀。
“当然，”曹修言语气很坚定，“现在我们要实施‘两步走’战略。核心宗旨是帮你在这次期末考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达到转专业的要求。第一步，平时成绩。你没有缺到或者迟到的情况吧？”
罗婕在电话另一端眨巴眨巴眼睛，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个月的表现，最终确认道：“没有。每节课都到。”
曹修言点点头，又补充道：“好，点到是占10分的，这波必须稳住。你们现在布置多少作业了？有做么？”
“现当代文学、古代文学、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这四门课都布置作业了，不过……我还没写。”
罗婕磕磕巴巴地向曹修言坦白，很不好意思。
“你……一个字都没写？”曹修言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
“嗯……哎呀，你不要再重复一遍了嘛！”罗婕恼得小脸通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羞意。
刚上学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干瘪，皮肤也不是很好。但是这几个月养下来，皮肤白了不少，也晶莹了些许。
细腻红润有光泽？
“我的天……你是真的要拖到deadline么？到时候七八份作业，要你几天内做完，铁定头秃。”
曹修言对罗婕的行径有些无语。
早就提醒过她不要拖到deadline，就是不听。
“现在不也来得及么……”罗婕唯唯诺诺，声音中满是受气。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你们古代汉语的作业是不是抄写说文五百四十部首？”曹修言问道。
“嗯。”
“先把这个做完，三天吧，没那么难的，抄写一下很快的。三天后我检查。”曹修言开始给罗婕留作业。
听起来怪怪的……
放课后……
留作业……
“嗯……等一下！”罗婕有话要说。
“嗯？怎么了？”曹修言语气中带着威严。
怎么突然有点入戏……
“我没有《说文解字》……”罗婕听到曹修言这个语气，又弱了三分。
“晚上给你送过去。”曹修言说话干净利落。
“那晚上见……”
“嗯。拜拜。”
曹修言挂了电话。
被罗婕这么一提醒，曹修言突然想到距离期末考试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这是他大学后参加的第一次重要考试，关系到他以后能否顺利拿奖学金，能否保研，能否成功实现重生目标。
愁人……
堂堂重生者，会为大学期末考试发愁。
有时候曹修言都觉得自己给重生者丢脸了。
赚钱的本事没有，15年到他重生这几年有什么发财的机会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一个是2018年世界杯，反着买就完事了，别墅肯定靠着海。
可这距离世界杯还特么好几年呢。
倒是想走学术研究的路子，脑子里倒也有不少论文，也有不少新鲜观点，但是……
没有那个找材料的本事啊。
他又不是什么正八儿经的硕士博士，研都考不上的菜鸡罢了。
有时候想想，自己除了长得帅点儿，会泡妞，不怎么缺钱之外，一无所有。
还是得靠自己努力，才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起码自己这段时间倒是积累了不少东西，至少下学期可以着手试着往期刊发一**文了……
他记得他看过一部小说，主角有外挂，起手就是sci，随便开发个app玩玩钱就哗哗赚，后来黑科技越点越牛逼，随便去火星溜达。
人比人，气死人。
金手指什么的，就不要想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不行说一句阿姨我不想努力。
曹修言倒也乐观，想了一会儿就下楼去拿外卖了。刚才外卖小哥发短信说打不通电话就放楼下了，让他去取。
一边吃外卖，一边思考接下来的任务。
四级考试。
期末考试。
最近虽然很忙，但是曹修言倒也没有在英语上松懈，这段时间又向罗婕请教了不少英语学习的技巧，有时候两个还会用英文交流，加上曹修言笨瓜式的训练，英语倒也提高了不少。
不指望纯正伦敦腔，经济学人泰晤士报随手翻，联合国即兴发言应对如流，能特么让自己顺利完成目标，别给自己拖后腿就行。
口语训练这一块，本来曹修言是想去北门的咖啡店钓大洋马的，但是曹修言怕管不住自己，真要骑上了，搅不搅水缸的放一边，多少有些不舒服。
鬼知道这条路是因为什么才通天大道宽又阔的。
跟罗婕在一起，起码省了这个功夫。
真·学外语。
至于期末考试，他就要准备另一条很苟的办法了。
自己毕竟重生归来，考试的一些题目在复习到位的情况下是能够想起来的，加上老师划的范围，曹修言有信心在考试前，把试卷拷贝下来。
爷就是旗木五五开。
当然，只靠曹修言自己是肯定不行的，需要其他人帮忙。
大学老师划范围，从来不会把所有的题目划出来，多少会留一些。同时每个老师划的范围也不一样，会侧重自己讲的内容划。
所以，期末考试拼的是情报的搜集能力，把每个老师划的范围都搞到手，取交集，肯定考；剩下不同的，再根据各个老师的口风酌情准备。到最后，闭卷考基本完成了开卷考。
而且，考前还要多和老师沟通问题，比如你发现这个题目可能会考，可以跟老师针对这一块的知识点进行讨论，探出口风，顺便摸清老师的判卷思路，再组织答案。
曹修言有一次，就成功从老师嘴里套出了考试最后一道大题的题目。当时外国文学考试最后一道40分的文本赏析题，整个年级都以为考《浮士德》或者《神曲》，但是曹修言却从老师的口风中套出考托马斯哈代。
然后曹修言转手就告诉了自己相好的妹纸。
那一天，考场上一片哀嚎，曹修言却胜券在握，答题时文思如尿崩，洋洋洒洒写了1500字。
而且考试结束后，妹纸也用枫林晚的一夜震颤报答了曹修言的救命之恩。
双赢。
所以今年，曹修言要提前行动起来，先把消息买通好，各个教学班级的同学都打点好关系，形成一个群体，然后共同作案，每个人负责整理不同的题目，最后汇总。
同时，自己的论文，也要进入收尾阶段了。
古代文学和古代史的论文已经写完了，古代汉语的还有一篇小论文，是老师最近布置的。针对古代汉语学习中的一个问题展开研究，可以没有结果但是必须有自己的想法。
弱智一样的题目。不过还是要应付一下，写个三四千字的。
回想自己上一世刚上大一的时候，一千字都憋不出来，四年后毕业论文开个头就两千多字了。
曹修言毕竟也是被几万字论文洗礼过的男人，老师随手布置的糊弄大一新生的小玩意还入不了曹修言的眼。
其实曹修言现在的处境多少有些尴尬，简单的他看不上，高深的他做不了。
惆怅。
第五十四章 渣男许慎参见!
就在曹修言发愁自己的重生之路多么丢人的时候，许慎正在去往北门旅途咖啡店的路上。
这家咖啡店是曹修言推荐给他的，据说吧台的小姐姐贼可爱。
可爱当然就想……
打住，这次过去可是有正事的。
秦佩找他，说是要聊一聊。
按修言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
哦，了断局。
这段时间，许慎倒是经常向曹修言请教一些问题，比如该怎么和女生搭讪呀，该怎么不让女生对自己怀疑呀，该怎么让女生对自己死心塌地呀，该怎么用一些小手段顺利跳到你家我家还是如家这个话题呀……
在老司机曹修言的调教下，许慎成长很迅速。
许慎最近在勾搭周思思。
本来他和周思思的关系就不错，下手比较容易。
但是曹修言说最好不要吃窝边草，容易出事。吃的话也要处理干净，别给自己找麻烦。
许慎听了曹修言的话，只撩骚，不谈爱。
至于秦佩……
他多少有些心里不适应。
毕竟是他上大学以来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
可惜到现在只碰过手，还只是轻轻一碰，并未十指相扣。
许慎脸上惋惜的神色越来越甚。
自从秦佩和他分手之后，许慎心理多少有些扭曲。
本来和周思思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什么都没做，但在秦佩眼里就成了实锤。
太欺负人了。
那你既然觉得我和别人有什么，那我就坐实了，你能把我怎么办？
爷就渣了，爷有的透。
许慎脸上的惋惜，转为一种带着恨意的淡漠。
分手之后的男人，不在沉默中变怂，就在沉默中变态。
许慎不想变怂，所以他选择变态。
到了旅途咖啡店，许慎推门而入，看到了在角落坐着，手握一杯咖啡的秦佩。
低着头，玩着手机，脸上看不出表情。
许慎在前台点了一杯柠檬蜂蜜红茶，这也是曹修言的推荐。
“学姐。”许慎走过去，叫了秦佩一声。
秦佩抬头看了一眼许慎。
眼神中满是距离感。
咬咬嘴唇，秦佩掩饰掉自己的慌乱，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来啦。坐吧。”
许慎坐下，正对着秦佩。
秦佩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手机。
“学姐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么？”许慎轻描淡写。
“就是想找你聊一聊。最近还好么？”秦佩别了一下头发，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垂落在肩膀。
许慎到底还是没有曹修言那个段位，这句话一出来，就绷不住了。
“还好吧……日子还那样。你呢？”许慎语气软了下来。
“还凑合吧。”秦佩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许慎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秦佩。
秦佩低着头不说话。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秦佩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
许慎心一抽，狠下心道：“你选的啊，学姐。”
秦佩又低下头。
“其实后来我也发现，我冲动了，不应该不给你解释的机会，直接跟你提分手。但是当我看到那两张电影票，就很难保持理智了。两张晚上十点半的电影票，还是爱情片……”
秦佩突然不说话了。
“也许我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跟你在一起，但是这两张电影票可能会成为我心中过不去的坎，以后你做些什么，我可能都会想到这两张电影票。”秦佩很慢很慢地说着这些话，像是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语气慢，心意凉。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许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喜欢过我么？”
秦佩一愣。抬眼看了一眼许慎。
“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的确很开心。但是你和我却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似亲密，却中间隔着什么。我其实很想问，中间到底隔了什么？”许慎直直地盯着秦佩。
“我不知道，也许还没有准备好。也许当初答应你的时候，多少有些草率。”秦佩避开了许慎的目光。
“所以就是不喜欢了？”许慎自嘲地笑了一下。
“喜欢肯定是喜欢过，可能没有那么深刻。”秦佩没有隐瞒，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隐瞒的。
“那你为什么答应我呢？”许慎继续追问。
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就感觉那时候你经常来找我，你的笑容很暖很阳光，看到你笑似乎会忘掉一些烦恼。虽然还不了解你，但是想着可以试一试就答应了。”秦佩手握咖啡杯，骨节握得发白。
“所以……只是短暂地喜欢了我一下？”许慎一个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也许吧……”秦佩的回答带着几分不确定。
许慎沉默了。
“您好，您的红茶。”前台服务小姐姐给许慎端来了他的红茶。
许慎笑着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秦佩看着许慎，一时间有些恍惚。
是冲动，还是……
秦佩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甚至她连自己和许慎分手是不是因为许慎疑似出轨都不清楚了。
也许这段感情本来就不应该发生。
“就这样吧。我向我的鲁莽道歉，也请你有个好的开始。”秦佩道了一声，轻柔的话语在许慎耳中却是无比沉重。
“嗯，就这样。分手总要有个仪式感，今天这事到这里就过去了，大家以后算是陌路，也许以后会成为朋友，但绝不是现在。”
许慎的话很直接。
大家一拍两散，就这么着了。
反正也没鼓过掌，你不吃亏，我也不欠你什么。你也没送我什么，我也没送你什么，大家干干净净分手，不留一丝痕迹。
分手，就要分的彻彻底底。
修言说过，回笼觉不能随便睡，容易出麻烦。
真再睡出感情了，你是复合还是装作一切没发生？
通往女生心里的，一个是食道，一个是vagina。睡多了，容易扯不清。
“嗯，再见。”秦佩留下一句话，就站起身离开了。
离开的瞬间，眼泪无声滑落。
也许真的不应该开始这段感情的。
其实大学里，这种草率的感情数不胜数。相逢于学期伊始，在互有好感的情况下，带着一股新鲜劲儿，就试着在一起了。
可是试试终究只是试试，多半走不到最后，走到最后的，都是真爱。
大二的秦佩照理说不会有这种感觉的，但是秦佩大一这一年和男生接触都比较少，所以……
觉醒有些晚。
许慎盯着眼前的红茶杯，一动不动。
爱好不好，不好拉几把倒。
这也是曹修言的一句口头禅，此刻盘旋在许慎的脑海里，多少有些解恨的意味。
掏出手机，许慎开始打电话。
“思思么？在干嘛？”许慎学着曹修言的语气，给周思思打电话。
“我写作业呢。”电话另一端的周思思心情好像不错，和许慎说话的语调有些许上扬。
这是一个人心情好的表现。
“我在北门的旅途咖啡厅，过来喝杯东西呀，这边的甜品不错，一起吃点吧，环境也不错，作业也可以带过来一起研究下。”许慎邀请周思思。
“是嘛？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邀请我喝咖啡呀？”周思思语气带着几分调皮。
“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想到了你，觉得在这样一个天气，和你喝杯咖啡，吃点甜点，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好吧，就是想你了。”许慎学着曹修言打电话时的语气，解释原因。
“唔……好呀，那我现在过来。不过你要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大概半个小时。”周思思答应了许慎的请求。
“好，我在这等你。一会儿见。”许慎挂了电话。
修言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要把语气的重音放在“等你”这两个字上。
许慎脑海中时不时响起他和曹修言在阳台抽烟时，曹修言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在揣摩，在学习，在落实。
嗯，感觉还不错。
许慎端起红茶，喝了一口。
嗯，红茶也不错，以后来这里，就点这个了。
放下茶杯，许慎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吧台忙碌的服务小姐姐。戴着眼镜梳着马尾，笑起来两个酒窝很可爱。
许慎走过去，扬起一个笑容：
“姐姐，你家的红茶真好喝，是有什么秘诀么？”
第五十五章 不愧是你
曹修言接下来的任务有二：
过四级；
期末考试及帮助罗婕过期末考试。
其实期末考试倒也不用急着现在准备，毕竟老师们划重点一般在考试前两个礼拜，而考试是从一月十三号开始，现在老师们连卷子都没搞出来，弄也白弄。
不过有些科目的确需要提前准备。
那就是古代汉语、现代汉语和古代文学这三门。
因为古汉和现汉是纯知识点，没看过书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而古代文学的考试中是有填空题的，也不存在蒙的可能，所以这三门要提前梳理好知识点。
只有现当代文学比较好，只考名词解释、简答、论述结合赏析四种题。
就是碰到不懂的概念，瞎特么哔哔几句也能混点分数。这就是中文系的好处，不考数学的他们在考场上，哪怕不会也能哔哔出八百字，如果是高数……
怕是一滴都出不来。别误会，当然是中性笔的墨水一滴都用不上。
老师，不是我一滴都没有了，满是满的，但是出不来就不怪我了。
古代汉语后面的题目和现当代差不多，只是比现当代多了一个填空题。
曹修言依然记得，大二那一年，出古代文学题目的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还是怎么，题目异常变态，他瞪着眼睛瞪了十分钟，只答出来一道元曲四大家都有谁。
所以有必要提前理顺出知识体系。
而且……
也是为了罗婕着想，怕她自己梳理不出来。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他多少也摸清楚了罗婕的性子，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下功夫，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是一点也不会学的。
不然她也不会想到转专业。
当天和罗婕打完电话后，曹修言就开始整理古代汉语的笔记了。
这个学期，古代汉语学习的主要学习内容除了文选也就是文言文选段外，就是语法中的词法和音韵。
本来是要讲造字和句法的，但是老师打乱了顺序，先把音韵学和词法讲了。
这在大学太常见不过，老师很少有按照课本一个字一个字讲的，有的甚至第一节课就说我们上课不用课本，你们都收起来吧。
比如韩教授就是这样。
说起来，曹修言很久没去韩教授那里刷脸（和他抽烟）了，有时间还是要去看看，毕竟烟还是要恰，脸还是要刷的。
词法对于曹修言而言还是比较简单的，毕竟他在这方面下过功夫。
也是江老师给打的基础好，毕竟他上一世是专门和江老师修过汉语词汇史，专门对词汇史有过一定了解的。
人文学院使用的古汉教材是王力版本，这也是现在高校比较通行的一个版本。但是曹修言在整理这一个词法这个板块的时候，并没有只按照王力的版本，而是结合着赵克勤的《古代汉语词汇学》整理的。
古代汉语考试最狗的一点就在于，他几乎不会出课内的课文给你做阅读，基本都是从先秦-西汉期间的文献中随手扒拉出一段，结合着课内讲的知识点再考察，所以要想压中题目……
很难。
曹修言依稀记得考过李斯列传，但是哪一年考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曹修言。不出课内的题目，考察课外的题目，也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对于文言文的整理，曹修言有一套自（借）己（鉴）的方法。
把课本上的篇目在电脑上用一个文档整理出来，注意每一个字都要和书上一模一样。因为网上的版本和书上可能有不同，所以在一些具体字词上会有差异。
整理出来后，四倍行距，打印出来，装订成册，然后自己点校。
从字到词，从词到句，从句到段，都在旁边标注出来。
比如某一个字的甲骨文的写法是什么，金文的写法是什么，篆书的写法又是什么；本义是什么，引申义又有哪些，假借义又是什么，在这个句子中又是什么意思……
由点到面，每一个字都不放过。
可能一篇选文，比如《郑伯克段于鄢》可能就需要用两天的时间才能梳理出来，但是每次梳理，都是对自己知识点的一次扩充。
可惜曹修言当年考研没有毅力整理，也只整理了一课《郑伯克段于鄢》就把这项工作扔到了一边，不然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是名落孙山。
第二天伊始，曹修言就开始了自己的复习生活。
做人还是苟点好，多学点至少能应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将来。
毕竟他翻遍所有的网络小说，横看竖看，在字缝里也只是读出一个“稳”字。
这时候已经是11月23号，已经入冬了。
华城也转入了寒冷，街上白花花的大腿都被一层层厚丝袜包裹，虽然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就像戴上小雨伞一样，体验感多少有点差。
都是枷锁，泯灭天性。
曹修言无心大腿，为自己的期末做着准备。
同时，最近还有一件事情比较重要。
这个周五，迟茜所在的舞蹈队终于要参加比赛了。
也就是那个憨憨迎新晚会，又名新生才艺大赛。
最近迟茜忙得双脚不离地，试衣服试舞台，甚至舞台定位，都需要考虑。
曹修言倒是想和迟茜说几句话，但是迟茜根本没时间搭理他，两个人聊天带时差。
往往是曹修言早上六点发个消息，迟茜九点多才回，曹修言十点回过去，迟茜下午四五点才回复。
曹修言略蛋疼。
他清楚这也不是迟茜故意的，他很清楚她们这群小姑娘为了这个节目付出了多少。
但是曹修言总有一种，上一世他钓小姑娘时，故意不回复让对面心急的感觉。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了他。
过了两天曹修言也就随便了，他也有自己的事情，不会天天等着迟茜回复。
有时候，关心到了就好，没必要为此辗转反侧。
曹修言花了五天的时间，在上课之余，把古代汉语已经学过的几篇文章《郑伯克段于鄢》、《齐桓公伐楚》、《齐晋鞌之战》和《晋灵公不君》整理了出来，把词法结合一些论文做了一次强化。
王力版本的《古代汉语》中有部分常用词的用法，曹修言也搞了一个plus版本。
也没什么，只是加了一些字形演变，把每一个字在不同阶段的字形按照时间顺序画了个表。
然后又把字的释义增加了几条。
使得每个词条看上去长了不少。
谁不喜欢长一点呢。
曹修言记得自己刚上高中的时候，捡到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xx，我想x你，我的有十八厘米，请跟我交往吧。
这对于当时的曹修言造成了极大的触动。
从那以后，曹修言懂得了“长度即正义，口径即真理”的道理。
周五下午，曹修言一个寝室都没有课，都窝在寝室。
黄小涛在打游戏，林斌斌在看电影，许慎在翻找着衣柜的东西。
曹修言在阳台抽着烟看许慎找衣服。
这家伙……
今天怎么这么骚啊。
头发刚刚洗好，还喷了点自己准备的发胶。
又管自己借男香，说等下出门要用。
打扮起来是要去干什么？
曹修言很是纳闷。
一般来说……自己这么骚的时候都是出去策马奔腾。难不成许慎……
曹修言一下子来了兴趣。
“许慎！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骚今晚是要去做什么？”曹修言逼问。
许慎转头看了一眼阳台的曹修言，理所当然地道：“今晚校迎新晚会啊，你不是也抢票了么？”
校迎新晚会在音乐学院的音乐厅举办，那里能容纳的人比较多，设备也最好。
但是地方再大也不足以容纳几千人，所以一般是提前抢票，凭票进入。
“废话，我能不知道今晚校迎新晚会么，关键是今晚你穿这么骚是打算见谁。舞蹈队里哪个姑娘？说说吧。”
曹修言一眼戳穿了许慎的把戏。
“思思啊。”许慎的回答漫不经心。
曹修言烟都掉了。
慎爷，你真就吃窝边草了？
而且要不要这么快，这刚分手多久啊。
【不愧是你】
第五十六章 咱这叫应援！
曹修言调侃道：“喜欢？”
许慎摇摇头，道：“不，想透。”
曹修言愕然。
他是真没想到许慎的变化会这么大。
【原来：我喜欢她】
【现在：我馋她身子】
慎爷，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教不了你了，只能眼神空洞地喊没了我一滴都没了。
曹修言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他出门系好安全帽，戴好安全套。
都是保护头。
今晚校迎新晚会，曹修言是一定要去的。
毕竟迟茜忙了大半个学期的活动，怎么也要到场庆贺一下。
和许慎商量了一下，两个人决定结伴而行。
毕竟他们俩现在都不太适合单独和目标相处，结个伴也有个照应。
也算是互为僚机。
下午四点的时候，许慎说周思思给他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来后台看看。
许慎答应了，问曹修言要不要一起去。
音乐厅的后台……曹修言上一世倒是经常去。
大二的时候认识几个音乐学院的老哥，经常带着他去音乐学院转悠，认识不少音乐学院的知心大姐姐。
和大姐姐们混熟后，这些大姐姐倒是经常叫他去后台：
来啊，玩会儿吗？
大姐姐们毕业的时候，毕业宴还邀请了曹修言。
玩得很尽兴。
倒是后来不怎么去了，可爱的大姐姐们不在了，物是人非。
这波，倒是可去。
曹修言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毕竟后台那么多姑娘，总得注意一下仪表。曹修言深知人靠衣装，不说天天穿潮牌，也得大方得体。
起码九分运动裤加棉袜这种死亡搭配要不得。
骑着小电驴，载着许慎，曹修言打算先去北门买奶茶。
“慎爷，你要掏一份儿不？”曹修言一边骑着车，一边问许慎。
许慎没反应过来：“掏什么？”
“额……你说咱们俩去后台看这群姑娘，总不能空手去吧？俩大老爷们抄着手到人家化妆的地方溜达一圈，像话吗？就是那帮姑娘同意，迟茜和周思思也不能乐意啊。这大冷天的，一个个穿那么少，不得来杯热乎的？你就给这俩姑娘买，意图不就太明显了？一人一杯奶茶，起码堵住她们嘴。”
曹修言耐心给许慎解释。
许慎想了一下。
好像也对。
“这在饭圈，咱这种行为叫应援，而且不能以咱们个人的名义，要以咱们班的名义。而且……舞蹈队那么多小姑娘呢，你就不知道再发展几个？”
曹修言说完就有些后悔。
为什么跟许慎在一起，总是不自觉把心里话说出来？
许慎听完恍然大悟。
妙啊。
曹修言这会儿也没思考这些了，直接问许慎：
“所以，慎爷你整不整？”
许慎的回答干净利落：“整！”
舞蹈队一共十六个人，算上工作人员的话，总共得买20杯。曹修言在新时沏统一买了珍珠奶茶，其中一杯没加珍珠换成了红豆。每杯8元，一共200，两个人均摊，每人100。
曹修言知道这次负责舞蹈队的成员都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和副部长，曹修言才不会傻到不给人家买出来。
新时沏好心给了一个箱子，勉强把所有奶茶装了进去。曹修言载着许慎风风火火地杀到了音乐学院。
音乐学院是一座圆形建筑，正大门正对南方，想要把车骑到门口，必须从辅路上去。
但是曹修言并没有骑上去，而是在辅路旁边的停车点停下了。
许慎纳闷：“怎么停这里了，不是应该上去，走大门么？”
曹修言停好车，从电瓶车中间的踏板上拿起奶茶，笑了一下：“跟我走就是了。走大门你是进不去后台的。就是思思来接你，都费劲儿。”
许慎问号脸。
曹修言率先往反方向走，绕了半周，绕到音乐学院的另一端，许慎跟在后面才看到一个小门。
跟着曹修言从小门进去，刚一进去，就被人拦下了：
“你们干什么的？”
应该是音乐学院的工作人员，负责这次晚会的。
“来给我们学院的舞蹈队送奶茶，是我们部长叫我们来的，他让我们走这个门……”
曹修言举了一下手里的奶茶箱子。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就放他们进去了。
许慎人都没了。
“修言你……”许慎说话都磕磕巴巴。
“这个门是直通后台的，很少有人知道。平时都关掉，有活动才开。那个人应该是音乐学院的工作人员，在这儿看着估计也是给来往的人搭个手帮个忙，别让人随便进入。当然，也没什么用，摆设而已，想进随时都能进入。”
曹修言一边走，一边解释。
进入之后是明显感觉小了好多，而且房屋高度也矮了不少。看样子很像地下室，环境比较逼仄，地上堆满了线材，线材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远处有一个小门，门开着，是一条走廊，里面的喧哗声很大，走廊来往穿行的人络绎不绝。
头顶不时传来嗡嗡的声音，好像是大功率音箱震颤的声音。
“这里就是音乐厅的后台，我们现在是在舞台的下面，上面应该是在彩排。”曹修言给许慎解释。
许慎一边点头一边跟着曹修言走。
咱啥也不懂，也不知道，跟着走就完事了。
曹修言踏过门槛，来到走廊，两侧都是房间，也是今天表演人员的化妆室和休息室。
曹修言往两边的房子看着，寻找迟茜她们的身影。
怎么找？穿粉衣服的，就是这群姑娘。
她们演出的节目好像叫什么《桃花笑》，一个个穿得粉嘟嘟的，每个人头上还带了一朵假桃花。
曹修言心道得亏不叫《菊花笑》，不然每人头顶别一朵大菊花也挺厉害的。
走到走廊尽头，才找到这群姑娘。
往屋子里打眼一瞧，满屋子莺莺燕燕，全都穿着粉白色的舞蹈服，化妆的，闲聊的，看手机的……
一屋子小妹妹儿。
曹修言清清嗓，高声道：“是人文学院舞蹈队的各位吗？”
一屋子的人齐齐看着站在门口的他。
许慎站在曹修言身后，多少有些紧张。
啥时候特么被这么多娘们儿盯着过啊……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眼镜，染着棕色头发的姑娘走了过来，带着疑惑的目光问道：“你们是……”
话还没说完，里面两个人喊出了声：
“曹修言！”
“许慎！”
是迟茜和周思思。
曹修言微笑着向白羽绒服学姐解释：“我们是158班的，我们班的迟茜和周思思在舞蹈队，班里让我们俩过来给舞蹈队的各位应援，给大家买了点奶茶，大冷天的，喝点热乎的……”
说着，抬了抬手里的奶茶箱子。
白羽绒服学姐看里面有人应话，也就默许了。
“来来来，各位，喝杯奶茶暖暖身子！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我就统一买了原味，料我也不知道加什么，就统一加了珍珠，不喜欢这一口的别吸进去就行，要是买错了别见怪，大老爷们儿糙，多理解！”
曹修言招呼着这一帮姑娘过来喝奶茶。
有奶茶喝，这帮舞蹈队的姑娘自然不会客气，欢呼着过来拿。
曹修言和许慎一边帮她们拿，一边和她们打招呼：
“多包涵多包涵！”
“来来来，给你一杯！”
“哟，喜欢喝椰果呀？下次补上！专门给你买椰果！”
那杯加红豆的，自然是到了迟茜的手里。
一圈发过去，曹修言也给几位文艺部的干部分了几杯，连道打扰打扰。
那位白羽绒服学姐叫于婧祎，是文艺部的部长。
曹修言和这位学姐寒暄了几句，几句明夸暗捧，就把这位学姐逗得前仰后合。
【能力】。
道了一声学姐先忙，曹修言这才回头转向迟茜。至于许慎，早就跑到周思思旁边了，顺便还和周思思旁边的妹子搭起了讪。
我弟许慎有渣男之姿啊。
走到迟茜身边，曹修言多少有些没认出来迟茜。
舞台妆都是很夸张的，眼影、口红都重得很。
有一说一挺特么难看的……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奶茶好喝么？”曹修言看着坐在化妆台前的迟茜。
迟茜含着吸管，道：“嗯，不过为什么我的是红豆？”
曹修言俯下身，凑到迟茜耳边，轻声道：
“因为，此物最相思啊。”
第五十七章 修言，我疼
人类之所以是高级动物，是因为他们对感情的表达方式多种多样。
就像“喜欢你”这三个字，在不同人的嘴里，是不一样的。
贾宝玉会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夏目漱石会说，“今晚月色很美”。
王小波会说，“你好哇，李银河，见到你很高兴”。
就连老渣男徐志摩也会说一句，“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曹修言追女孩不会直接喊“我想和你困觉”，多少会来几招能骚出水的。
就像这杯奶茶，一句“此物最相思”，却是将迟茜之前的不满都一扫而净了。
上一世在一次家庭聚餐上，他对自己刚上高中的妹妹说，以后遇见男生要多留意，别傻了吧唧被一杯奶茶就骗走了。
但现在，他却用一杯奶茶，把迟茜忽悠得找不着北。
迟茜听完这话，果然羞得低下了头，咬着嘴唇，满是欢喜。
“就会说些这种话，你就套路我吧。”迟茜娇嗔。
傲娇还是要傲娇的，多少给自己找点面子。
曹修言嘿嘿一笑，站在了迟茜身后，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迟茜。
迟茜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吸着奶茶，看着镜中的，她身后的曹修言。
我没有看着你，你也没有看着我。
但你却在看着我，我也在偷偷看着你。
曹修言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迟茜头顶别的那一朵桃花，道：“茜茜，你真好看。”
纵使隔着厚厚的妆，也能看出迟茜此刻羞红的脸。
拍了一下曹修言的手，迟茜眼中如同一汪春水，在灯光下透着光，她柔声道：“等下上台演出了，你别作怪。”
曹修言翻译了一下：你做个人吧，别搞我心态行不。
咧嘴一笑，曹修言没有继续跟迟茜说话，这儿这么多人呢，久了多少有些不合适。
曹修言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相谈甚欢的许慎和周思思，走过去对周思思道：“思思今天真好看，晚上加油哦，之前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礼貌的批话还是要说的，几年后这种话有个好听的名字：彩虹屁。
周思思长相属于可爱型的，难怪许慎惦记上她了。
周思思笑得很灿烂，眼睛弯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谢谢修言，谢谢你们今天送过来的奶茶~晚上会好好加油的！”
虎牙？
这玩意伤丁啊……
慎爷原来喜欢这个调调。
许慎双手搭在周思思的肩膀上，给她加油：“冲冲冲，今晚肯定第一名！”
在关系进了一步之后，适当的身体接触可以判断这个女孩对你的态度，如果她没有躲避，说明对你还算有好感。
慎爷，进步很快嘛。
曹修言眯起了眼，笑得意味深长。
在后台又呆了一会，曹修言游走在这群女孩中间，很快就和她们混熟了。
尤其是于婧祎，很喜欢曹修言小嘴抹了蜜的话风。
老弟，姐看好你哟。
许慎也不是傻子，跟在曹修言身边时不时来一句补刀，也刷了不少好感。
和这帮人混熟之后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曹修言和许慎获得了后台的暂留权。
也就是说，他们俩晚上可以呆这里一直到演出结束。
于婧祎还邀请他们俩参加舞蹈队晚上的聚餐。
老弟，姐这儿给你们留位置了哟。
曹修言和许慎当然不会直接同意，嘴上喊着“你们聚餐我们去算什么呀”、“不了不了学姐这样不好”、“学姐你这就太客气了”，然后嘴角疯狂特么上扬。
于婧祎直接拍板说必须来，两个人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点头答应了。
答应后，许慎和曹修言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神中的相同意思：
【我可能不当人，但你是真的狗】
能在后台和这么多姑娘在一起，曹修言和许慎就没有去前面看演出的必要了。
能被选进舞蹈队的，有几个长得难看的？
要么身段出众，要么脸蛋精致，要么两者兼之。
而且身段柔软，能整花活，意大利吊灯什么的不在话下。
六点半，晚会准时开始。
当然和后台的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俩正和姑娘们聊得正欢。
至于那两张他们俩抢来的票，已经不重要了……
七点半的时候，终于轮到这帮姑娘们上场了。
于婧祎站在门口，喊道：“宝贝们，今晚看你们的！已经抠了这么久的动作，排练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就没问题了！跳完这首，我们就北门走起！”
十几个姑娘都很兴奋，雀跃着，放好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衣着和妆容，准备出发。
曹修言和许慎也站在了于婧祎身边，借了一个帮她们看东西的理由留在这里。
也有大胆的，看曹修言和许慎生得一幅好皮囊，上来求抱抱。
他们俩当然不会拒绝，微笑着给每个出门的姑娘加油打气。
到了迟茜的时候，曹修言眼神一下软了下来，温柔地道：“加油，我等你回来。”
说着，给了迟茜一个拥抱。
迟茜笑眼弯弯，梨涡浅浅，轻轻点头，带着曹修言的祝福走出了门。
一旁的许慎也拥抱周思思，低声耳语，也不知道说什么。
于婧祎笑眯眯地看了他们俩一眼，眼神揶揄。
“那你们俩就留在这里帮忙看东西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于婧祎说着也离开了。
她是这个节目的负责人，当然要和工作组进行协调。
偌大的化妆间，就只剩下曹修言和许慎两个人。
许慎掏出一包红利，手指在烟盒底部一弹，两根烟弹出一半。他往前递了递：“嗯？”
曹修言拿了一根，点点头：“嗯。”
默契。
他们俩穿过走廊，走出门，来到了外面，点上一根，嘬了一口，烟雾袅袅，黑暗中两个红点闪烁。
“今晚能几垒？”曹修言问道。
许慎思索了一下，道：“最多二垒吧，本垒不可能的。”
“行，”曹修言道，“你有、东西的。”
许慎咧嘴一笑：“都是你教的好。”
抽完这根烟，两个人又就回去了。
回到化妆间，发现她们还没回来，就出门等。
这个房间的旁边就是一扇大门，有一个楼梯间直通上面的舞台。
此刻楼梯间人还是很多的，来来往往都是演出人员和工作人员，化着各式妆容的演员穿行，叫嚷声络绎不绝：
“哎呀你妆花了快回去再补一补！”
“小心点，这块有水！”
“让一下让一下！小心道具！”
曹修言和许慎站在角落，静候着那群姑娘回来。
过了有一会儿，一个粉白色的身影从楼梯的转角处走了下来，随后第二个，第三个……
两个人便往上迎：
“回来啦！辛苦了各位！”
满脸笑容。
姑娘们也都和他们俩打着招呼，很开心的样子，小小的楼梯间充满了愉快的气氛。
周思思下来了，招着手，露出小虎牙，和许慎打招呼：“许慎！我回来啦~”
许慎也招手回应。
迟茜也下来了，巧笑嫣然，和曹修言打招呼。
曹修言便往上迎，想去接她。
迟茜往下走着，许是没看地面上一滩水渍，光盯着曹修言了，一脚突然踩空——
“草！”
曹修言连忙往前冲，一把拉住身体失去平衡往后倒的迟茜。
整个楼梯间都安静了，都盯着曹修言和迟茜。
曹修言也顾不得别的，扶着迟茜慢慢站直了身体。
“茜茜，没事吧，你试试看能不能走？哪里疼？”曹修言扶着迟茜，脸上满是慌乱。
“怎么了怎么了！”于婧祎也冲了过来。
一旁的许慎拉着周思思，解释道：“最后一级台阶那里有水，迟茜没注意差点摔倒，不知道怎么样。”
于婧祎来到曹修言身边，对迟茜道：“宝贝，怎么样了，脚疼不疼呀？”
迟茜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但是却摇摇头，不说话。
曹修言搀着迟茜的身体，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关心道：“茜茜，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迟茜突然抬起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眉头紧皱着，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痛苦：
“修言，我疼。”
第五十八章 有你在，一点都不疼
最终曹修言决定带着迟茜去医院看一下，顺便做个处理。
于婧祎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是曹修言拒绝了：
“婧祎姐你这儿这么多人需要照顾，留下来主持大局吧。我带茜茜过去就行了。许慎，我不一定几点回来，把我车骑回去。”
说完，把一串钥匙甩给许慎，抱起迟茜就走出了门。
于婧祎帮忙开路，往外走。
迟茜勾着曹修言的脖子，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但是被曹修言这么抱着，迟茜多少又有些不好意思。
脸上的红，半是疼痛半是羞。
“婧祎姐，你帮我叫个车，去医院的，定位直接定位到音乐学院门口。”曹修言对着走在前面的于婧祎道。
“好。”于婧祎一边帮忙开路一边拿出手机叫车。
迟茜小声地道：“修言，你要不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曹修言抱着她，咬着牙，呵斥道：“你别添乱！手抓紧了，乖乖躺好！脚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迟茜被他这么一呵斥，也不说话了。
脸上的五分疼，却是全部化成了羞。
走出音乐学院，站在路边等车。
于婧祎满是担忧，道：“修言，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还能有个照应。”
曹修言抱了这么一会儿也是有些累，饶是迟茜身子轻，也微微有些喘气：“呼……没事的学姐，后台还那么多人呢，你照顾好她们才是。茜茜伤口处理好了我跟你们报个平安。”
于婧祎只好答应。
不多时，车到了。
曹修言直接半抱着把迟茜抱上了车，自己又先从车的另一端上车。
拉开车门，曹修言对着于婧祎道：“婧祎姐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说着就离开了。
车内，曹修言让迟茜靠在自己身上，让迟茜半躺着，受伤的那只脚搭在车座上尽量不用力。
“师父，麻烦去人民医院谢谢，我朋友脚受伤了，急需处理。”
曹修言让司机开快些，抱着迟茜的手又紧了几分，另一只手拉着迟茜的手，安慰迟茜：
“还疼么？”
“不疼。”
“我心疼。”
“你在就不疼。”
“我在呢，等下就到了。”
曹修言安慰着迟茜，看着她穿着一件薄薄的演出服，心中骂了自己一声忙中出错。
先松开迟茜，让她一只手撑着后座，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迟茜裹上，又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继续半躺着。
曹修言的外套比较长，刚好把迟茜裹起来。
处理完这些事，曹修言算是出了一口气。
过会儿还有的忙。
迟茜缩在曹修言的怀里，看着他皱起的眉头，伸出手在他眉间慢慢抚平：
“别皱眉，不好看了。”
曹修言低头看了她一眼，道：“我能不皱眉么，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结果你来这么一出。”
迟茜满脸委屈，可怜兮兮地道：“我也不想嘛……”
曹修言拍拍她的身体，低声安慰：“好了，等下带你去骨科看看有没有骨折，拍个片，不许反驳。”
迟茜乖巧地在曹修言怀里哦了一声。
她是傲娇，也会很霸气地和曹修言表露心迹，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却很乖巧，像只折耳猫一样，安静地享受曹修言的照顾。
虽然脚还是很疼，但是迟茜却舒服地眯起了眼。
你在，就不疼。
车到了。
曹修言又抱起迟茜下车。
刚一下车，曹修言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十一月底了，已经很冷了。曹修言身上就穿了一件针织衫，里面是一件衬衣。根本扛不住这股冷意。曹修言的脚步快了几分，进了医院。
此时是晚上八点多，医院大厅还是有很多人，灯火通明。
大厅里人来人往，略显喧嚣。
曹修言把迟茜放在供休息的长椅上，去挂号。
回来，抱着迟茜去门诊室。
迟茜就一直乖巧地不说话，也不喊疼，只是一直看着曹修言。
进了门诊，医生看过之后说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建议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裂。
曹修言又带着迟茜拍片子，等排队。
东奔西跑，每次离开都会和迟茜说一句“乖乖等我，马上回来”，然后脚步匆匆地去办理手续。
迟茜披着曹修言的风衣，闻了闻他衣服上混合着淡淡烟草味和洗衣液的干净味道，很是开心。
“说了多少次少抽烟，就是不听。”迟茜自言自语，语气中既有责备，又有带着关怀的无奈。
不多时，曹修言回来了，带着迟茜拍了片子，又去取片子，还顺手给迟茜从外面买了碗粥喝。
楼上楼下，忙里忙外，脚步匆匆，却没有一句怨言。
迟茜看着曹修言的背影，很开心地笑了。
傻瓜。
片子结果出来了，骨头没什么问题，只是软组织挫伤，医生给处理过之后嘱咐曹修言暂时不要让迟茜碰热水，可以轻轻地给她的肿胀处按摩。
有惊无险。
曹修言总算出了口气。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笑容很和蔼，看着曹修言道：“回去多照顾一下她，小伙子可以的，对女朋友不错。”
曹修言哪儿还有心情想这些，如释重负的他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拿迟茜的手机给于婧祎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迟茜没事，但是要多休息，今晚的聚餐就不能参加了，让她们玩得开心。
于婧祎她们刚出音乐学院，毕竟这次的晚会也算是一个比赛，最后要等成绩的。
她说要不要过去看看，曹修言拒绝了：
“已经处理完了，我打算送茜茜回寝室休息。你们玩你们的就好，该聚就聚，不要在意这些。对了，你们最后成绩怎么样？”
“二等奖，很不错的成绩了，”于婧祎答道，“那我们等下回寝室看看茜茜吧。”
“婧祎姐你们先去吃个饭吧，晚饭都没吃，吃完再去看她就行。”曹修言回答。
于婧祎同意了曹修言的建议，毕竟她们这些人从中午开始忙碌一直到现在，的确需要吃点东西。
背着迟茜，曹修言走出了医院。
“茜茜，你叫个车，出租不能进学校，我得把你送到寝室才行。”曹修言让迟茜叫车。
迟茜叫了车，不多时就到了。
上了车，曹修言坐在后排的座椅上，一个战术后仰，长出一口气：
“累死我了……”
迟茜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道：“辛苦你啦，有你在真好。”
“回去之后注意一些，不要碰热水，淤血还没消。可以让室友帮你按摩一下，脚尽量抬高一些，促进血液回流。”
曹修言叮嘱迟茜。
“知道啦，”迟茜点点头，又道：“修言，你听到刚才那医生说什么了么？”
“叫你注意休息。”
他才不会上迟茜的当。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迟茜噘嘴，“医生叫你好好照顾我呢，还说让你对我好点。”
“我还不够意思啊，这么多趟跑下来，而且你知道你多重么？你该减肥了。”
曹修言转移话题。
如果你想让女生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处，提她体重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前提是你已经买好了保险或者有足够的抗打击能力。
果然，迟茜炸毛了：“我不胖！我才九十斤！曹修言你敢说我胖！狗男人！”
曹修言赶紧安慰：“不胖不胖，是我太虚了，没什么力气，回去要健身了。”
迟茜依旧不依不饶：“把话说清楚，我哪儿胖了！”
曹修言目光下移。
迟茜的演出服衣领本来就比较低，加上迟茜现在这个姿势，手臂是会添加一个挤压力的，加上迟茜底子本来就很好……
【马里亚纳海沟】
“嗯……是挺胖的。”
曹修言意味深长地道。
迟茜抬头看着曹修言，发现他的目光有些……
“呸，色狼！”
迟茜生气地拍了他一下，曹修言装作吃痛的样子，一声呜嚎。
一时间，车厢后有些安静。
迟茜不自觉又窝在了曹修言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曹修言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胳膊。
这个动作一是告诉迟茜，不疼；二是告诉迟茜，我在。
迟茜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窝在他怀里轻声道：
“修言，有你在，一点都不疼。”
第五十九章 四级，也就这样啊
迟茜脚没什么大碍，过了几天就恢复差不多了。
曹修言叮嘱她不要进行剧烈运动，这段时间可以进行一些适当地恢复性训练。
而且有她室友照顾，倒也不需要曹修言太操心。
倒是有一件事情最近让曹修言很焦虑。
那就是——
四级考试。
这个考试也曾是曹修言的噩梦，也是很多大学生的噩梦。
曹修言到毕业都没过六级，怨念至深可撼苍穹。
这一世要是四六级再不过，曹修言发誓把自己活活撸死。
出血的那种。
从上大学第一天就开始准备，加上上一世两次考研的积累，曹修言过四级还是有信心的。
不仅过，而且要过得漂亮。
这段时间，曹修言的室友们也在准备着，不过都没有曹修言这样慎重。
像黄小涛，依旧白天上课，晚上和女朋友打游戏，一点都不担心。
倒是许慎这几天晚上都安静在寝室，乖乖刷题。
许慎的英语不错曹修言是知道的，不能说有多逆天，起码四六级稳过而且分数还不低。
其实曹修言倒也没有说想在英语上有多大的发展。
单纯特么解气。
上一世不是没机会冲么？这次爷冲给你看，直接**不抹油。
这段时间他也经常提醒迟茜注意脚伤，提醒罗婕注意按时完成作业。
罗婕英语就不用说了，她压根就没把四级当回事。
迟茜水平不高，但是那半吊子也足够过这个考试。曹修言倒是提醒过迟茜让她没事刷刷题，至少关注一下。
迟茜从来没听过。
姐就是这么倔强。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四级考试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阳台前那棵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很难看。
曹修言也说不清现在什么心情，只是在期待。就像洞房花烛夜，是心旷神怡呢，还是噩梦降临，这都说不准。
最近倒是回忆了一下这次考试的题目，看能不能开个什么挂。
但是曹修言脑浆都想沸腾了，就是想不起来这次考试会出什么题。
倒是想起来好几道几年后考研的英语题目。
【淦】
单词已经过了好几遍了，顺带六级词汇也背了不少。
杂志也好，真题也好，曹修言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
耳机里放的也不再是歌曲，清一水听力文件，甚至还有美剧的录音。
曹修言是走路听，吃饭听，睡前听，早起听……
要不是最近没开炮，曹修言都怀疑自己办事的时候会不会喊一句“fuing now”。
倒是罗婕一直在安慰他，劝他不要太焦虑，四级考试没什么，随便考五百多分就行了。
曹修言当即问号脸。
人话？
不过焦虑归焦虑，曹修言是不会让负面情绪影响自己的工作效率的。
最近学习许慎的办法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效，只要工作就一定全神贯注。
说起来他和许慎之间倒也有些微妙，他从许慎那里偷学习方法，许慎从他这里偷渣男经验。
慎爷，两不相欠了哦。
十二月十九号，周六。
天气阴沉，冷风透骨。
八点十分，曹修言和室友一起出门，奔赴考场。
这是曹修言上大学以来第一次重要考试，也算是曹修言上一世比较大的一个执念，所以不容许他有任何闪失。
曹修言不喜欢考前拿任何资料，可能这个时间他看到一道题，赌中了，但是考前状态会改变，所以他拿着文具、准考证和听力耳机就走了。
个人的一些小习惯。
他这次考试在法学院考，和人文学院就隔了一条路。
法学院在北，人文学院在南。
反正没有和他一起考试的人。
进入教学楼，东走西转来到了自己的考场。
曹修言看了一眼准考证，又看看教室的门牌号，满头黑线。
404室。
我能爆粗口么？
核验身份，进入考场，曹修言坐定。
好久没考试了，曹修言竟有些怀念这种坐在考场的感觉。
望着黑板上方挂着的时钟，又对了一下自己手表的时间，摆好文具，检查耳机，曹修言做好了一切准备就开始深呼吸了。
陆续有考生进来，男男女女，神情各异。
待到所有人都坐定，监考老师在讲台上站好，考试即将开始。
环顾四周，曹修言逐渐找到了考试的感觉：
有内味儿了。
嗯，还有最后一个准备，心中默念无惧神咒：
【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害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奥利给！】
连念三遍，万邪不侵。
当然，不能念多，毕竟这句话中带一句“奥利给”。
极容易想到某位美食博主。
不多不少，三遍刚刚好。
好了，发卷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妖精。
九点钟，准时发卷。
九点十分答题，30分钟写作文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谁研究出来的写题顺序，先写作文和听力，写完这两个部分立马收走答题卡1，再答剩下的题目。
时间切割得支离破碎，就好像你刚适应这个姿势，女生跟你说换一个吧，我想在上面。
你拔还是不拔？
不过经受过训练的曹修言倒也无惧以上这两种情况，憋住就完事了。
作文题目： theresee ens，out theremake things happen.
别看，干就完事了。
曹修言一秒就读懂了题目。
这个我了解啊，不能愣着，你得动起来。
当然曹修言肯定不会这么写，他练了这么久的写作，脑子里多少塞了点东西，写这种小作文还是不成问题的。
八分钟打了个草稿，二十分钟写完，倒也不成问题。
听力。
可以搞定，不成问题。
这就要感谢罗婕这段时间的帮助，一直在教他如何提高听力，培养语感。
谢谢花栗鼠，回头给你买胡萝卜吃。
曹修言是知道罗婕这个习惯的。
一边听一边涂卡，曹修言听力答得倒也顺利。
四六级考试的坑爹之处在于考完听力就收答题卡，根本不给你时间反应。多少人因为不习惯一边听一边涂卡，想答完再涂，最后哭着出考场的。
曹修言才不会犯这种错。
毕竟……已经犯过一次了……
往事不提，提多了会哭泣。
交了答题卡，曹修言开始答剩下的题目。
四六级和考研英语的不同在于，四六级题目不难题量太大，考研英语题量不多题目死妈难。
他依然记得2019年12月21号的下午，考英语时，答题到一半哭出声的那个女孩子。
真·考哭了。
曹修言打算先写翻译。毕竟到最后没有时间写选择，瞎几把涂全涂c还能蒙几分，翻译答不完就真的答不完了。
卧槽？丽江古城？
这地儿我熟啊。
曹修言回想起那个春天，他只身赴往彩云之南，最后脚步虚浮地离开。
丽江啊，一夜爱情之都啊。
同一个房间，每晚呐喊的女声都不一样。
不过考场上容不得曹修言回忆过去，立马开始翻译这段话。
好像……没有什么生僻的词汇啊。
比起后世那几年什么“莲花”、“灯笼”、“出淤泥而不染”什么的，貌似有些简单。
思索了一下，曹修言提笔开始写：
“lijiang， aownyunnan provihe most famous tourist destinations……”
中规中矩，做不到翻译三要素的最高级“雅”，倒也没什么毛病。
剩下的题目……
曹修言答得也算顺手，在谨慎的前提下，倒也没有用到骰子或者量子力学这种杀器。
十一点二十，曹修言停下笔，合上笔帽，竟有种剑客收剑归鞘的荒诞感。
时间到，交卷，走人，一言不发，满脸轻松，做整个考场最装逼的仔。
呸，不就一个四级考试么，爷轻松考完。
嗯，考完试，心情不错，今天吃顿好的。
曹修言步伐轻快，来到了美食园，准备吃上一顿愉快地麻辣香锅。
多拿点肉，今天奢侈一把。
四级，也就这样啊。
第六十章 妈的绝了.JPG
四级考试结束了。
曹修言感觉自己答得还可以，600分可能有些勉强，500多是稳的。
总算也让曹修言心安了不少。
这半年的计划，也算是完成了大半。
演讲赛拿了校赛第一，第一个目标完美达成。
四级考完了，虽然成绩还不知道，但应该差不了哪儿去。
只剩下最后一个：期末考试了。
重生半年了，曹修言没想过自己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也没想过自己以后会有多少钱，会是什么身份，只想把这几年的遗憾尽自己所能一一弥补。
当然他肯定是想读研读博的，至于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去，他现在还拿不定主意。如果能以保研的方式怼进去，就保；如果保不上或者没有自己想要读的方向，就考。
四级的题目他记不住，考研的题目还记不住么？
印象不要太深的说。
不过这四年的奖学金和优异绩点，他也不会放过的。
上一世没得到的，这一世要统统拿回来。
之前没得选，因为太垃圾，现在重生回来牛逼了，我当然是全都要。
曹修言干劲儿十足。
第一学年的第一次期末考试，也算是曹修言检验自己这半年努力成果的一个标准。
不过在这之前，有几个坎需要过去……
平安夜，圣诞节，跨年。
三节齐发，摧肾伤腰。
曹修言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应对迟茜和罗婕。
最近那个海咪咪学姐李玉婷也有约自己的想法，让曹修言更头疼了。
至于微信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曹修言倒是从来没搭理过她们。
矜持的，长得难看；奔放的，身上糖味儿太重。
曹修言虽然食肉，倒也没有荤素不忌谁来都可以。
至于单提李玉婷是因为……
太海了啊……
曹修言两世为人，都没见过这么海的……
他有翻别人朋友圈的习惯，翻到这学姐夏天的照片的时候，曹修言不得不承认：
【我馋她身子，我诚实】
不过曹修言知道，学姐虽好，却不能多吃。
他记得有一个朋友，大一的时候年少无知，暑假的时候被学姐们骗到女生宿舍，三天才逃出来。
不是学姐哟，是学姐们。
不是三小时哟，是整整三天。
从那以后，那个朋友谈姐色变。
而且曹修言对这几个节日多少有些腻，并不想出门浪来浪去，只想安静呆在寝室或者图书馆看看文献。
学习，不香么？
其实主要是风险太高，上一世又不是没一拖二修罗场过……
堵门口这谁想得到……
而且最近，作业也快到了上交的日期，算是deadline的前奏。
对啊，就说自己要肝作业，今年不出门。
而且还能威胁她们，作业写完了么你就想出去浪？
尤其是罗婕，绝对好使。
曹修言嘴角疯狂特么上扬。
周日晚上，距离平安夜还有三天。
206四个人都在寝室，一寝室就是要整整齐齐。
许慎刚在阳台打完了电话，关门回到了屋内。他现在跟曹修言学的现在喜欢去阳台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
“修言，你平安夜什么打算？”许慎问曹修言。
曹修言探过身子，摇摇头：“没什么打算。”
“不会吧，你怎么可能没打算？”许慎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仿佛在逗我.jpg】
“真没有什么打算，”曹修言回道，“安静在寝室呆着不好么，外面炮火连天的，小心炸着自己。”
许慎一愣，然后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你好像开了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还想问你有什么建议呢。要不要搞个四人约会？”许慎提议。
曹修言一个后仰：“你特么喜欢这口？老绿帽？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跟思思约会我倒是可以去，我极限零换一的。”
许慎毕竟等级还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曹修言在说什么。
过了三十秒才反应过来曹修言才说什么……
“哎哟你做个人吧，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是说要不要一起出去玩，谁特么想跟你玩那个啊，你是妖怪吧？信不信把你马灰给扬了？”
许慎口吐芬芳。
他是真没想到曹修言会这么想……
还特么极限零换一……
老子掀了你天灵盖。
曹修言站起身，分给许慎一根烟，走到阳台，点燃后道：“看你想今晚做什么吧。别跟我说你就是吃饭看电影……”
许慎跟他又来到阳台，准备继续听课。
曹修言渣男课堂又开课啦。
“吃饭看电影没什么心意，重点是主动权都在对方的手里。如果你想上垒，建议你换个地点，一个她并不熟悉的地点，把那里变成你的主场。”曹修言道。
许慎问：“什么路数？”
“酒吧。”曹修言吐出两个字。
许慎闻言有些迟疑：“去那种地方有些不好吧？”
曹修言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酒吧是什么地方？我又没叫你去夜店。而且华城的夜店也好，酒吧也好，还算干净的，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许慎懵懂地点点头。
“而且我又没叫你带思思去夜店蹦迪，找个小清吧，点两杯鸡尾酒，慢慢聊天，听听音乐。音乐和酒精，是最能打开一个人心扉的。
“而且酒吧的灯光一般都比较昏暗，在这种环境下，人会在视觉上更好看，更神秘。不然灯光璀璨的，你鼻孔里多少鼻屎都看得到，还玩个屁啊。”
许慎听了一阵不适。
道理是这个道理，你这么讲就有些恶心了。
“和她聊聊音乐，语气可以低沉一些，聊聊过去，聊聊感情，多来点眼神交流，我能看得出她对你还算有好感，到时候成功上垒没问题，奥利给就完事了。”
曹修言指点许慎。
“更关键的是，圣诞节那天是周五，可以跟她说晚点回去没关系，听完歌手的驻唱再走也不迟。而且，驻唱表演的最后一趴是十一点半结束，刚好寝室关门，你直接宾馆走起就完事了。对了，不要用杜蕾斯，体验感不好。”
曹修言最后破题。
许慎佯怒给自己找面子，一边笑一边轻轻在曹修言肩膀锤了一下：“滚呀崽种。”
曹修言闻言转身就要走。
许慎连忙拉住他：“哥，哥，我错了。”
曹修言这才停下。
“我到那里了，有什么注意的吗？”许慎又补充。
曹修言又想了想，道：“到那儿了，别吨吨吨灌啤酒，一打百威喝到天亮的那种。喝点鸡尾酒，有情调的，而且容易醉的，别让她保持理智的。给你推荐几款吧。
“长岛冰茶口味不好，不建议你给她点。金汤力可以，带点柠檬和杜松子的香气，芳香馥郁，而且酒精度数高。如果她是颜控，给她点玛格丽特，背后还有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具体是什么自己百度。至于four loko……不建议，这玩意风险太大。”
曹修言抽着烟，说的漫不经心。
许慎听得人又一次裂开。
你怎么什么都懂？
同九年，汝何秀？
前段时间许慎顺风顺水，跟周思思的感情升温很快，这不由得让许慎有种“天晴了，雨停了，我觉得我又行了”的感觉。
但这次的对话，却又被曹修言按在地上摩擦。
太年轻。
“如果不行呢？她一定要走或者我搞不定呢？”许慎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曹修言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道：“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僚机起飞，助你开炮。”
许慎竖起大拇哥。
【妈的绝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