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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粉蔷薇     冷少燃情txt下载     冷少燃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不遇终相遇

    朝堂的事情历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要想处理好,必须有极其敏锐的洞察力。

    同时能够有足够的权威,能够震慑那些宵小之辈,且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够镇定。

    发现和了解问题,是解决问题最根本的两则条件,现在的项信勉强从言梨口中知道了解问题。

    当然在此之前,他早就发现了帝国朝堂上面的问题,只是不太了解,因而没有选择直接回到咸阳,而是想要了解清楚,再是选择出发回咸阳。

    以他现在的威望和地位,以军部尚书兼任太尉,在帝国可谓位高权重。

    只要进入咸阳,立刻便是能吸引无数官员的目光,到时候再大杂烩般的咸阳,项信想要做些事情,则是无比麻烦。

    因而必须在进入咸阳之前,把全部的事情了解大慨,同时做到心中有数。

    朝堂上面的事情理清楚,到时候跟着皇帝陛下的旨意做事,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对于朝廷来说,对于皇帝陛下来说,都是想要看见的事情。项信做事情历来都极其有规矩和策略,不可能做没准备的事情。

    按照项信最开始的本意,乃是想要看看梁兴居对于朝堂的事有几何了解。

    但是现在看到眼前的女娃,倒是对于朝堂有着足够的了解,即便有些她没有说出来。

    可项信乃是帝国的南军元帅,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军队当中,但是和那些朝堂上面的朝臣可是没有少打招呼。

    两者之间,多有争论。

    项信当年直接亲上咸阳,找到军部官署,直接讨要军队应有的福利以及各种粮草。

    别看咸阳的官员在咸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各种官员把持着朝堂上面的官署。

    但是在军队面前,仍旧是不够看,在帝国,或许说在世间,首先要明白两项道理。

    掌控世间真正权柄的,要么是修行者,要么是各国的军队。

    帝国有着桃源坐镇,到时没有那家军队胆敢跃居在桃源之上,连是帝国皇室赵家都不敢。

    虽然修行者同样惧怕千军万马的冲击,但是修行者他们能够随时出现在任何角落。

    他们没办法杀掉千军万马,却是有着能力转瞬间击杀领军的将军或者元帅。

    当然在战场上,各国都有着足够的默契,修行者不对军队出手,除非一方修行者全败,只能找上军队。

    要么直接找上军队,那便是代表着被迫出手的这一方已然出现溃败的趋势,没有挣扎的能力。

    对于这种,军队反而更加强力的攻击对方,直接把对方灭国,便是在没有资格对军队出手。

    修行者到底是有着根本的,若是没有军队没有国家,他们肯定是不敢在继续出手。

    昔年帝国灭掉岭南道的越国,正是大堰剑阁出手,但是帝国的供奉们同样不弱。

    而且传闻当中暗处有着桃源的强者坐镇,使得大堰剑阁不至于如传闻那般嚣张。

    当然连是西方诸国当中西齐天池的修行者都是不敢直接对桃源出手。

    没办法,三大世外修行圣地,隐隐以桃源为首。哪怕天宗和仙林一体,都没绝对的把握战败桃源。

    只能看着桃源坐镇帝国,坐镇在军队的后方,看着那些大秦军队铁蹄南下,横冲直撞。

    而不敢派遣修行者出手,他们不仅需要在意修行者的死亡,同时更要在意,出手之后,能否抵抗得住桃源的反击。

    西方诸国虽然在天池的宗教统治之下,但是到底不是死士,没办法让西方诸国的修行者慷慨赴死。

    西齐天池高高在上,同样害怕底层的基石不稳,不敢贸然做出决定,否则大厦将倾。

    项信对于军队的掌控,可以说直接超越了当年的李立青,同时由于项信乃是孤臣,皇帝陛下倒是不担心。

    毕竟没有后代的元帅权臣,握住那些权柄之后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回归到皇室手中。

    同样位高权重,时常出入勤政殿的仝致远同样如此,仝致远虽然有儿子。

    却没有孙子,而且以仝童超然物外的心境,怕是只能在桃源里面老死,再是不可能到红尘。

    因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仝致远和项信一样都属于孤臣,皇帝陛下对他们的信任同样来于此。

    可能有真正的情谊,但更多的肯定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仝致远和项信有能力,有德行,更加没有可以预见的危险,是非常合适的托孤之臣。

    项信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正午过后,午饭都吃过,现在没有去找梁兴居的想法,自然应该离开。

    朝着对面坐着的言梨摆了摆手,略带佝偻的朝言梨行礼:“今日小友之言,实在让老夫感慨良多,便在此谢过小友之言。”

    言梨看了眼周围没接近的学生,松了口气,连忙抬起眼前作揖行礼的老先生。

    “老先生说笑,晚辈不过把知道的消息告诉老先生而已,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的帮助。”

    “如若来日老先生想要为朝堂效力,那晚辈倒是可以为老先生寻个良人,以资举荐之用。”

    听见对面女娃又是说这样的话,项信忍俊不禁,一路来,女娃不知道说过多少次。

    虽然有些无趣无聊,但是可以赞叹其对朝堂帝国的赤子之心,是真的想要对帝国有所贡献。

    历来的朝堂,要么举荐功臣,要么做到提报有才能之人,女娃身在学宫学习。

    自然而然选择后者,和项信谈话是发现其独到的眼光,便是想着举荐项信。

    不过项信对此只能笑笑,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实在是对于这种问题没有拒绝的经验。

    言梨见面前老先生站起来不说话,笑了笑,便是告辞出去的举动。作为言家女子,自然不能失了礼节,只是有些失望。

    跟着项信,送着项信走出食堂,走到北楼之外,到东湖的地方便是准备告辞离去。

    突然看见一道年轻的身影朝着她走来,言梨定睛看过去,有些吃惊和喜悦。

    项信挺直胸膛眯眼看着前面走来的襦袍书生,脸上带着笑容,使了使眼神。

第一百零七章 此我心长忧忧

    都是聪明的人物,自然明白眼前的情况是什么意思。对面走过来的书生很是温和的笑容。

    言梨有些吃惊,从进入学宫开始,她还没有见过这位书生,不是她不认识,而是她太认识。

    之前和祖父言正忡来到学宫,想要问问学宫学生被杀的事情,都只能见到那位主持学宫事务的云安教习。

    而到现在为止,进入学宫学习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同样没有见到学宫祭酒。

    在言梨的心中,对于这位学宫领袖,乃至帝国读书人的领袖极其好奇。

    只是没能看见,虽然有些失落好奇,但是好在没有太过上心,毕竟在学宫学习最是重要。

    没想到今日陪着位老先生随便的逛逛,倒是看见这位难以看见的学宫祭酒先生。

    言梨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连忙压制沉重的呼吸,朝着梁兴居作揖行礼。

    “梁祭酒……”

    等到她说完,却是没有听到老先生的声音,但是想到以老先生的年纪,行礼与否都不重要。

    梁兴居看了眼站着的项信,微微拱手,没有说话,但是持有的是晚辈的礼节。

    然后便是看向作揖行礼的言梨,抬了抬手:“这里没有旁人,都是在学宫之内,没必要如此行大礼。”

    说罢,就是看着言梨站直,之前云安跟他说过,言正忡老先生的孙女要来学宫学习。

    又不是要学生的身份,只是单纯的学习,并没有什么了不得得东西,梁兴居没有说什么。

    现在只是觉得眼前的言家女子,倒是有些运气,没想到直接遇到了初入咸阳的项元帅。

    言梨察觉到梁祭酒在看着她,不由愣神,转身又是向梁兴居介绍旁边的项信。

    “梁祭酒,这位是来学宫参观的老先生,老先生以前应该是在学宫里面学习过……”

    说到此处,才是看向项信,好像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老先生的名字是什么。

    项信微微一笑,慈祥而仁善:“世人称老夫,南皋先生,你这小娃同样可以如此称呼。”

    言梨到底没在朝堂,自然不知道南皋代表着南境的南皋城,因而没有露出疑惑。

    旁边的梁兴居,笑了笑忍俊不禁:“既然是来学宫参观的前辈,便由梁某带着四处看看。”

    “近来学宫的课程繁多,好像孔明先生要在大礼堂开课,不知道还有没有名额?”

    说到这里,言梨眼前登时亮起来,毕竟孔明先生乃是学宫最出色的教习先生。

    不是学宫的学生是没资格听孔明先生的课,而且孔明先生的课都是内部通知,外人根本没办法知道。

    眼前梁祭酒事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但是足以让言梨呼吸急促起来,孔明先生的课。

    梁兴居拂了拂手,笑着说道:“之前言老先生便嘱托云安照顾你,现在有课不给你听,倒是显得学宫不守信用。”

    “去找云安教习,让他拿着我的信鉴给你开张听课条子,然后拿给孔明先生。”

    “到时候不需要说什么,孔明先生都会允许你听课,现在去,要不然没名额了。”

    言梨赶紧作揖,欣喜而着急忙慌道:“梁祭酒,那老先生交给您,学生先告辞了。”

    说罢,便是抱着书,一溜烟消失在青石板道路上。

    看着言梨离开的身影,项信和梁兴居都是微微一笑,好似在言梨身上看出他们的青年。

    ……

    ……

    走在路上。

    梁兴居瞥了眼旁边沉默无言的项信:“项老怎么来学宫,都不通知一下晚辈。”

    “否则也不至于让那小孩来接待您,一路南境而来,跋涉数座道州,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项信摇了摇头,不是很满意梁兴居的话,却是没有反驳:“都是些无谓的时间,浪费与否都不重要。”

    “至于刚刚那女娃,倒是有些能力和见识,对于帝国朝堂的了解,比我这老头子都要清楚。”

    “跟着那女娃说些话,倒是对于老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所帮助,因而算不上浪费时间。”

    梁兴居回忆了刚刚言梨守礼而又活跃的样子,笑道:“那女娃,是言正忡老先生的孙女。”

    “自幼想着学言家之侧那家女子,成为帝国女子顶梁柱,因而求了言正忡老先生良久,方是进入学宫学习。”

    “至于朝堂之事,言家乃是书香门第,言正忡老先生是帝国大儒,门下官员不止几何,有所了解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梁兴居顿了顿,又是深邃道:“现在的咸阳朝堂,围绕御史大夫和九卿空闲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不少朝臣都是达成协议,让言正忡老先生出任御史大夫,自然言家被拉到了朝堂。”

    “不过以言正忡老先生的性格,出任御史大夫,倒是说得过去,御史台空缺数年,不能长此以往。”

    项信眉头微凝,看不出喜怒:“言正忡出任御史大夫说得过去,整座帝国,目前为止,非他莫属。”

    说罢肯定,项信又是眉头紧皱:“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别说御史大夫御史台的位置,连是九卿空置的位置都不可以让任何上位。”

    “帝国几百年来,打压世家文臣的同时,平衡之间的让利极高,现在继续如此,怕是不得好果。”

    听到项信的这些话,梁兴居心里咯嗒一下,明显是听出了项信话里面的意思。

    再是联想到此时项信出任太尉回咸阳,却是没有立刻回到咸阳城向皇帝陛下禀告。

    而是出现在学宫,看起来半点紧迫复命的感觉都没有,从其中,梁兴居就能猜出很多。

    停下脚步,视线落到项信身上:“照项老说得话,陛下是下定决心,整肃帝国官场。”

    “之前丞相甘罗做出的那些事情,抓捕大农令,只是前奏,给那些不知好歹的官员的警告。”

    项信眼眸深邃幽暗,满怀咬牙切齿的愤怒,长叹道:“可惜他们并不明白,反而掉入御史台的权争当中。”

    “三公官署,岂是他们可以随意染指的。要说谁有资格,丞相府和太尉府可曾出手。”

第一百零八章 悬而未决的屠刀

    朝堂的争权越发明显,只是在皇帝陛下面前都是有所收敛,下了朝堂,便是你争我夺的局面。

    之前大理寺丞江文通倒是不敢出手,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却是成为争权御史台当中最厉害的一股势力。

    还有以前安分守己的鸿胪寺卿,在西方诸国入侵之后,鸿胪寺的地位便是有所增长。

    只是碍于帝国内部对于西方诸国的态度极其明确,鸿胪寺若是在此时出头,势必招惹是非。

    因而自十几年前西方诸国在对帝国的战争当中惨败,鸿胪寺就开始偃旗息鼓不敢继续冒头。

    只是没有预料到之前学宫学生被杀的时候,鸿胪寺卿居然敢到学宫里面问人。

    当时可是把主持学宫事务的云安好一阵好奇疑惑,差点没想过来,岔气了。

    后来鸿胪寺仍旧和以前一般无二,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西方诸国和帝国处于敌对状态。

    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那些西方诸国的使臣自然不敢再现在到帝国来。

    两方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要是有着强弱之分,那倒是可以持续遵守着。

    但是再大秦帝国这种庞然大物之前,西方诸国可是没有半点侥幸,那些使臣更是明白,深深感到畏惧。

    毕竟大秦帝国把他们杀了,西方诸国又能如何,开战正是全了大秦帝国的想法。

    基于此,没有西方诸国的使臣来到咸阳,一贯接待西方诸国使臣的鸿胪寺自然闲置。

    官员倒是始终都在,但是他们最多在谈判桌上面说话,要是到了战场上的谈判,他们自然不敢。

    而战争时代,彼此都有着互相侵吞的野心,谁都知道现在并不是和平时代。

    鸿胪寺官员不敢上前线,而现在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的时代,鸿胪寺能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只是让项信他们有些不理解的是,鸿胪寺是否预料到了什么,因而打算趁着这样的机会金蝉脱壳。

    毕竟鸿胪寺的作用不是时刻都有,但是空出来的大农令等,那是帝国时刻都需要的。

    现在的鸿胪寺卿很是危险,随时都可以呗皇帝陛下直接罢免,但是重新出任大农令则是不同,继续坐在九卿位置上,且大农令官署不需要担心被裁撤。

    而且鸿胪寺卿和大农令同属九卿,要是鸿胪寺卿迁居大农令,倒是说得过去。

    朝堂的反对同时可以降低到极点,同时没有谁比他更加合适接任大农令这种实权位置。

    ……

    ……

    项信忽地感慨道:“要说皇帝陛下整肃官场的想法,我看乃是先帝时期便成型的。”

    “只是当时没有机会,或者外患严重,内部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可以控制,因而继续拖着。”

    “没想到拖着拖着倒是拖出问题,官场的冗官制度实在到达骇人听闻的程度。”

    “一县城里面,便是有着好几位七品官员,白白享受着帝国的俸禄,却是没有半点事情可以做。”

    “在我看来,他们就是那些高官或者世家用来敛财的工具,否则以大农令接触的财务,怎么可能敛财如此巨大,朝堂确实完全都没有察觉。”

    说到此处,项信又是抬头看着天空:“昔年先帝继位,加强对于虚衔的授予。”

    “同时慢慢把虚衔拿回来,严格控制虚衔的外出,方是遏制住部分俸禄的外流。”

    “使得那段时间的国库能够充实,使得帝国的冗官制度没有到达高点爆发,反而是短时间沉寂下来,为帝国争取机会。”

    “但是十几年前那场大战开始,结束之后,冗官制度直接到达巅峰,虚衔不能外授予,一位之上有着几名官员,虚领俸禄,导致国库入不敷出。”

    听完项信慷慨激昂的话,梁兴居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项信说得没错。

    如项信这般乃是自先帝时期走出来的高位者,那时候的老祭酒都还只是学宫教习。

    现在对于政事和官场的了解,项信虽然时常不在咸阳朝堂,但是要说了解绝对是有的。

    以他们坐在高位的官员,乃是帝国定鼎般的人物,即便有点风吹草动,都是能看出些苗头。

    梁兴居说道:“帝国冗官制度确实苦之深重。只是不知道,如若朝堂下发清理,是否会引得反弹。”

    “在这样的时候,他们居然依旧保持着贪婪在争抢帝国九卿的位置,连是御史台都不放过。”

    “睁眼都没看见丞相府和太尉府同属三公官署,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怕不是他们没看见,而是他们选择视而不见。”

    梁兴居的话,让项信冷笑两声:“要是真视而不见,那他们可就真是野心勃勃。”

    “历来都只要国家即将败亡的时候方是可能出现此等乱象,但是如今的帝国兵强马壮,军民一心,朝堂倒是出现纷争的朝臣。”

    “那便是谋逆,是想要忤逆皇室坐上权臣的位置,要是真的如此,那老夫的屠刀,倒是不用犹豫便可以落在他们脑袋上。”

    听着项信凛然寒峭的话,梁兴居肃然的脸忽地出现笑容,笑得极其阳光灿烂。

    没谁知道他心里苦想着什么,同时没谁知道他为何听见项信打算朝朝臣可能下屠刀的时候,如此志得意满的发笑。

    项信看见了梁兴居的笑容,对此没有半点在意,两人午后走了较长的时间,谈论了关于朝堂的大部分事情。

    但是梁兴居毕竟没有在朝堂,因而对于大部分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其中的细节不是很清楚。

    至于咸阳,乃至帝国官场各座道州之内的事情,学宫里面有着专门的消息库。

    梁兴居倒是非常清楚,同样和项信说了些,具体谈了谈盘踞在几座道州的世家。

    其中绕不开的便是河北道王家,以及剑南道的吴家。当然两者处于极端,不可相提并论。

    项信听完,看着远处渐渐昏沉的天色,代表着秋日的一天即将过去,暗沉的夜晚即将来到。

    梁兴居同样看着远处的朦胧,好似有着极其鲜红的色彩,代表着秋日中风雨的咸阳。

第一百零九章 那道埋葬官员的深渊

    围绕着御史台官署里面某些职位的讨论,不只是蔓延到了朝堂,连是某些酒楼都没有办法避免。

    朝臣们肆无忌惮的在酒楼里面谈论着御史台那些空缺的官位该是如何分配。

    当然这种肆无忌惮书没有遮掩,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朝堂官位的分属。

    在咸阳这种皇帝陛下的脚下,整座帝国的百姓都是尊敬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这些朝臣还是没有胆量在百姓面前做出说出有损皇帝陛下威仪的事情,最多的则是私底下议论几分,便是再不敢乱说。

    百姓们对于皇帝陛下的尊敬和拥戴,来自十几年前那场灭国之战,正是因为这场史无前例的战争,让帝国的百姓把皇帝陛下推到了真正天下至尊的位置。

    民心所向,不是谁可以更改的,现在的这位天圣年间的皇帝陛下,是大秦帝国历史上,足以排在前列的皇帝。

    不管后来者如何评价,不管皇帝陛下最近几年如何沉湎于御书房,都是不可能能改。

    灭掉两座盘踞南方的国家,再是把西方几座小国给灭掉,这是几百年来帝国都没有的功绩。

    哪怕是几百年来被称为帝王之首的世祖皇帝,都只是在针对内忧外患的时候做出完美的解答。

    打退西方诸国蠢蠢欲动的野心,同时封禁帝国的边境线,随时准备对外部作战。

    对内则是对整肃帝国的朝堂,把那些不该出现在官场上面的手,通通斩断。

    正是如此,让昔年那位半路走上皇帝之位的世祖皇帝陛下,一跃成为帝国几百年来皇帝之首。

    在世祖皇帝之前,真要说能够媲美的,便是当年那位世宗皇帝,只是两者仍旧有些差距。

    而当今皇帝陛下则是完全弥补了当年那位世宗皇帝的缺憾,对内有命,对外霸道。

    且在世祖皇帝做事情的基础上,本朝皇帝陛下那是直接出手,打击西方诸国的入侵。

    或许十几年前那场战争开始不是来自帝国,但是结束的时候,肯定是因为帝国的铁蹄。

    西方诸国始终是庞大的联盟,但是在针对帝国作战的战争当中,西方诸国联盟当中直接被打消灭国好几座国家。

    其中还有被称为南方最强的越国,以及绵延富庶千百年的宋国,都是以最凄然迅速的方式惨败在帝国的三军手中。

    至于北境之外的漠北王庭,更是在北军的震慑之下,不敢擅自出手,只能看着南方的战争一败涂地。

    经过这样的战争,帝国在世间的威望提高到最高的水平,西方诸国都是不敢继续于帝国为难。

    正是基于这些因素,使得皇帝陛下在帝国的威望和拥戴程度到达最高。

    古往今来都是最厉害的存在,那些朝臣官员想要谋取御史台官位,且做出针对皇帝陛下意见的反措施。

    只要那些百姓们听到,必然躲不过咸阳府以及黑冰台的耳目,到时候就是惨不忍睹的局面。

    虽说帝国拥有极多的世家把持着官场,但是在咸阳这样的地方,倒是没谁有那样的胆子。

    皇帝陛下便是咸阳最高的天空,谁都必须仰视,不能做出任何大不敬得动作举止。

    朝堂官员都是加入这场谋取利益的争夺当中,不单单是御史台,还有九卿的位置。

    九卿上位代表着九卿官署自然而然面临大清洗,要是能扶持自己的人上位,便是相当于掌握两份权柄。

    对于大部分高位者而言,他们更想的是自己走上那些位置,毕竟九卿位置上面的人数是固定的。

    如那些少卿等等,自然想的是借助某些官员的力量,把自己给推上九卿的位置。

    哪怕暂时失去某些东西,落入别人短暂的掌控当中,都是没有拌饭阻绝他们对于权力的趋之若鹜。

    面对这样的问题,朝臣们都是陷入疯狂,完全没有去深思皇帝陛下真实的意思。

    正如之前项信所言,丞相府和太尉府同样是帝国的三公官署,要是这里面安排出官员,倒是非常切合九卿。

    可是到目前为止,太尉府和丞相府都是没有半点举动,好似全然不在乎般。

    太尉府倒是暂时可以不说,毕竟项信还没有上任太尉,要是太尉府胆敢有意动,必然下场不好看。

    虽然到现在为止,项信以军部尚书兼任太尉,没有明确到底办公的位置在哪里。

    太尉府有可能处于空闲,项信有可能直接去军部官署办公,到时候太尉府必然旁落。

    只是只要项信没有明确,他们便不能另寻出路,否则便是对帝国太尉的背叛。

    像这样的官员,不管是利益驱使,都不可能得到大部分朝臣得认可,只能走出仕途。

    军部位同三公官署。

    太尉府和军部共同办公,不是没有可能,整体来说,太尉府要比军部地位崇高。

    毕竟太尉府里面放着帝国三军的部分兵符军权,而军部自成立以来,就是用来填充太尉府的。

    只是为了太尉府不直接和军方接触,因而设立了军部这样的中转机构。

    军部官署历来没有地位,军方根本不在意军部尚书这样的虚职,但是没谁胆敢不理会太尉府的命令。

    太尉府手里握着军权,可以直接调遣帝国的军队,而且那些军队元帅还不敢不从。

    按照正常情况,都是以高级官职担任低级官职,如以太尉兼任军部尚书。

    从来没有出现过以军部尚书这样的虚职兼任太尉,皇帝陛下的意图不是很明白。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项信出任太尉,手握军权兵符是必然之中的事情,没有半分更改的可能性。

    咸阳朝臣官员都是在欢呼,都是在紧锣密鼓的谋取着属于他们的利益。

    丝毫没有看见利益之后的那道万丈深渊,当然没有得到利益,面前自然有着无尽的迷雾,只有穿过迷雾,方是能够看见深渊。

    但是现在的帝国朝堂,又有几人能眼光高远,洞察一切,即便少有看见。

    他们都只能抉择摇摆,因为他们预料不到后果,他们看见可皇帝陛下的意思。

    却是纠结,力度如何!

第一百一十章 喜事,幸运事

    能在咸阳满堂朝臣高位的情况下做官,要说没有真正聪明的官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即便聪明,看得懂现在朝堂的情况,面对某些利益纷争的时候,同样要陷入纠结。

    该怎样决断,是大部分朝臣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即便面对危险,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朝臣们仍旧是敢奋不顾身的跳下去。

    之所以如此,不是朝堂上面的官员们愚蠢不堪,半点不聪明,而是利益真的能让人迷失其中。

    古往今来,迷失在利益当中的朝臣屡见不鲜,但是如现在咸阳这般的情况,倒是鲜有所闻。

    朝臣们丝毫不顾及皇帝陛下的真实意愿,连是去揣测皇帝陛下的想法的念头都没有。

    只是看着眼前那股庞然大物般的利益,便是奋不顾身全然跳进去同时拉扯大部分的官员。

    法不责众。

    这些朝臣在这点事情上考虑的倒是清楚,只要拉拢足够庞大的官员数量智障。

    都是奋不顾身的闯入争夺利益的争斗,面对这样庞大的官员数量,皇帝陛下必然不敢出手。

    同时在这种争夺纷争的机会下,他们这些处于高位的朝臣,倒是有着极高的优势能够抢到那些利益。

    自然而然,利益驱使乃是本能,那些朝臣愿意依靠着利益去争抢一番。

    反正他们笃定皇帝陛下不可能大量裁撤官员,或是直接把他们打入监牢。

    在这些官员朝臣们的认知当中,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

    对于帝国的稳定肯定会起到极其可怕的震荡,要是皇帝陛下对他们动手,必须思考清楚这些问题的解决办法。

    在他们这些官员们看来,这些事情没有半点解决办法,只能继续留着他们。

    只要能够留下来,再是得到利益,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在皇帝陛下哪里再次取得欢心,赢得皇帝陛下的信任,而不至于被秋后算账。

    正是基于此,咸阳的朝臣们彻底疯狂起来。但是他们没有看见帝国的冗官制度到达多么可怕的程度。

    即便是把他们全部诛灭,再是以足够迅速的手段调遣大部分官员补充在他们的位置上。

    便是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只是他们深陷其中,没有发现自己就是那些所谓得冗官。

    毕竟在他们眼里,冗官的制度根本不存在,哪怕是在增加些虚无缥缈的官位,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完全没有顾虑到帝国未来的发展。

    这样的官员群体,是皇帝陛下深深感到厌恶的,感到不喜欢的,自然而然要对他们出手。

    毕竟要是长此以往,来日的帝国该是如何可怕,要是往后得帝王没有如他这般。

    没有顾虑到那些事情,没有理清楚冗官的思绪,又是从头再来,必然要浪费极长的事情。

    先帝时期的铺垫,导致当今皇帝陛下对于冗官的了解可谓深入骨髓。

    要是十几年前那场战争是皇帝陛下被迫不得不做的。那现在这场针对冗官制度到改革,便是皇帝陛下主动不得不做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往后,大秦帝国对于冗官这块毒瘤,都必须下决心彻底根除。

    经过先帝时期的铺垫,再是本朝皇帝陛下威望到达顶点,二十几年的了解,足够让皇帝陛下谋划完全。

    之前提拔甘罗出任丞相,以十二岁的年纪,正是因为在学宫的时候,皇帝陛下看到了甘罗对于帝国缺点的阐述。

    其中赫然排在前列的便是帝国的冗官制度,而后皇帝陛下与甘罗谈论四五个时辰。

    意犹未尽之下,皇帝陛下做出了极其可怕的决定,那便是直接提拔甘罗出任丞相。

    十二岁的丞相,一步登天,培养甘罗对于冗官制度的了解,找准机会出手。

    甘罗出任,朝野上下议论纷纷,都是不明白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为何突然提拔稚子般的甘罗。

    对此皇帝陛下力排众议,没有让任何官员说话。正当朝野议论,这件事情还没彻底落幕的时候。

    出现北军元帅云乾在西疆兵败被杀,帝国内部出现叛徒,那场席卷咸阳的风暴,吸引了朝臣对于甘罗的弹劾。

    正是因为如此,甘罗稳稳当当坐在丞相位置上,没有谁顾虑他的位置,都是寒蝉若惊,怕触碰到皇帝陛下的怒火,不敢再针对甘罗。

    在皇帝陛下眼中,只是没想到后来的甘罗倒是沉默,有点走偏的意味。

    但是对于冗官制度的着手解决,甘罗一直站在皇帝陛下身边,之前抓捕大农令等,都只是最开始的警告。

    没想到抛出肥肉利益,朝臣们全然不理会甘罗的警告,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来势汹汹。

    对于皇帝陛下而言,虽然有些无奈,但是更加欣喜,出现卷入其中的朝臣越多,对于打击冗官制度更加有好处。

    现在唯有缺乏的,便是项信没有回到咸阳。当然项信回到咸阳,一旦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必然吸引咸阳官员的目光。

    这一点,则是皇帝陛下不愿意看见的,他宁可希望项信低调一点,打个措手不及。

    ……

    ……

    一辆马车停在咸阳城外。

    车帘缓缓掀开,露出道异常精神矍铄的眼神,直接落在城墙上面的那块牌匾上。

    几百年长盛不衰的咸阳,二十年过去,项信没想到在古稀之年还能回到咸阳。

    且坐上那把三公太尉的椅子,手里面握着帝国兵符军权,成为帝国官员最有权势的存在。

    说一句项信乃是权臣都不为过,当然是最合适最守规矩的权臣,不可能违背帝国律法。

    咸阳的城洞有些幽深,有着咸阳府的衙役把守来来往往的城门,项忠偏头朝车帘问道。

    “老爷,怎样进去?”

    这话意思明显,是低调,还是高调。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自岭南道走来都非常低调,到了咸阳,应该高调点,毕竟是太尉。

    马车里面项信说道:“一路走来安稳,到了咸阳,别生事端,低调行事。”

    “之前在学宫,梁兴居给了一块咸阳府的令牌,他说可以安然无虞的出入咸阳,不用查探。”

    项忠立刻明白,挥了挥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繁华都城

    千年建立的咸阳,乃是世间最具有古韵的城池,再是加上大秦帝国于此建立帝国都城,是世间最有繁华的几座城池。

    不管是各种方面,咸阳都具备足够完善的帝国体制,在任何方面来看,咸阳都是世间最完备的城池。

    与此同时,能够与帝国咸阳比肩的城池,西方诸国当中仅仅有着两座。

    天池坐落在西齐国的都城之外,由于天池的存在,导致西齐的都城照样在世间拥有极高得地位。

    镐京城便是西齐的都城,传承到现在至少有几千年的时光,自天池出现,便是有着镐京城。

    只是时间流逝,几千年过去,镐京城在西齐和天池的统治之下,倒是显得越来越没有生机,充斥着古老而陈旧的官僚味道。

    里面的建筑都是以前最古老的建筑,哪怕镐京城到现在为止仍旧是世间拥有人口数量和占地面积最为宽广的都城,仍旧在很多方面没办法和帝国的都城咸阳比较。

    咸阳或许是建立的时间较为短暂,千年来又是经过不断的修缮和补充,望着四周的郡县开始扩展,从而使得咸阳不曾出现西齐镐京城那般的拥堵,在繁华程度上面,咸阳远远超过镐京城。

    另外一座则是拥有无穷底蕴的魏都,魏国都城自出现的时候,便是被定为魏都。

    魏都里面传承着世间最为古老的文化,魏都书馆更是比帝国学宫北楼里面的藏书都要丰富。

    魏都最风流,魏国都城魏都里面可以说是西方诸国读书人汇聚的摇篮,即便是帝国的读书人,到了固定的时候,都会去魏国都城魏都参加文会。

    自千年前出现的魏都文会,获得排名前二十的读书人,有资格进入魏都书馆,看里面浩如烟海的书籍,领略几千年的世间。

    至于其他方面,魏都文化传承最为深远,里面的读书人不知道有多少。

    正是因为读书人居多,且他们自诩魏都最风流,因而导致和读书人有关的产业极其发到,读书人向来是最不缺少银两的群体。

    尤其是愿意去魏国都城魏都的读书人,跋山涉水都需要数量极其庞大的银两。

    对他们而言,魏都如同天堂。

    魏都女子最为温婉,最是喜欢读书人的才华横溢,即便在魏都没有银两却是拥有才华的读书人,都能够得到许多清倌人的青睐。

    同样清倌人在魏都的地位不低,附庸风雅之间,自然抬高那些清倌人的地位。

    而那些清倌人大部分都是经过特殊的培训,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对于清倌人而言,唯有世间最佳的读书人才是有资格和她们接近。

    无论怎样来看,魏都都是世间群英荟萃的地方,只是这种群英荟萃大部分都是吃喝玩乐方面。

    当然其中是否有着在治国理政方面有出色才华的读书人便是不得而知。

    魏都读书人最喜欢的便是清倌,喝点小酒,附庸风雅的写首词傲世,再是赢得一位佳人顾盼倾心,该是何等美妙的事情。

    每年文会的时候,便是这种读书人汇聚到达顶点的时候。

    魏都最风流经过千年的流传,渐渐有了独树一帜的地方,连是帝国都城咸阳都是没办法比拟。

    没办法,学宫有着北楼,但是学宫对于帝国的意义,对于桃源的意义不同。

    连是西方诸国当中的国王皇子来到学宫都不敢有半分怠慢,需得按照学宫的礼节来做事。

    至于西齐天池的大祭司,更是不敢招惹学宫。

    因为帝国乃是世间最强的缘故,西方诸国暂时没有和帝国再起战端的想法。

    同样还有桃源的缘故,桃源作为世外修行圣地之首,有着岑夫子和丹丘生坐镇。

    连是仙林圣主和天宗宗主都不敢过分招惹桃源,即便他们针对帝国,都必须顾虑桃源的想法。

    因而对于西方诸国来说,真正有着威胁力度的便是桃源。帝国再强,都不可能把西方诸国共同灭掉,但是桃源有着能力把西方诸国的领袖王室全部斩草除根。

    同时让仙林没有半点办法,基于此,仙林圣主不敢招惹桃源,几十年来都在东海之上隐秘。

    当然仙林圣主以为桃源没谁发现他,但是当他走上陆地的时候,方是发现,丹丘生和岑夫子都是时刻注视着他。

    否则何以解释丹丘生和岑夫子基本都在帝国的东方道州活动,对于剑南道之类的位置道州,从来没有半点游历的痕迹。

    ……

    ……

    繁华热的都城。

    叫卖的声音经久不衰,如此这般方是有着绵延千年的生机,一尘不变是最孤独落寞的样子。

    走过幽深的城洞,咸阳府的守城衙役看到那些属下拿着的令牌,没有半分犹豫的立刻放行。

    来自咸阳令的贴身令牌,不管是谁拿着,他们都必须放行。没有办法,毕竟咸阳府才是他们的根本。

    一路可谓畅通无阻,马车平稳的在街道上面走着,两边走过的是摊贩或者买卖东西的百姓。

    项信掀开车帘极其狭窄的缝隙,注视着两边街道的繁华,丝毫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心旷神怡。

    项忠同样看着咸阳的街道,说起来,他比坐在马车里面的老爷对于咸阳更加陌生。

    以前项忠在项信回咸阳的时候,没有跟在身边,反而待在项信的老家照顾安排。

    一晃几十年过去,等到他们再次回到咸阳的时候,整座咸阳都变了模样。

    项忠和着吵闹的响音,对着马车里面的项信说道:“老爷,你说我们几十年没有回归咸阳,以前都没有安置宅院,现在怕是要长久落户,我们住在哪里。”

    项信没有理会这些粗浅的问题,随意回答:“想你家老爷乃是帝国的太尉,不至于流落街头。”

    “等到见过陛下,他自然会安排咱们的住所,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便去仝致远家里。”

    “反正他儿子不在,都是孤寡老人,以他的地位,宅院足够给我们腾出几间厢房,还怕没住的地方!”

    正恰此时,前面马蹄声起……

第一百一十二章 跋扈纨绔

    马蹄声接连如同炸雷般在街道上面响起,两边可见的百姓在不断着急的闪躲。

    即便如此,仍旧有着部分百姓直接滚在地上,而马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领头的青年神情异常嚣张,嘴里叫嚣着快快闪开,丝毫没有顾虑旁边走路的百姓,更是没有在意前面是否有着拥堵的情况。

    项忠眯了眯眼,凝视着前方那位青年嚣张跋扈的神情,偏头靠着车帘低声说道。

    “老爷……”

    倒不是想着退去,而是在这样的街道上面,他们人马不算是对,可是马车的体量还是比较大,因而很慢左右移动。

    而且前面马队疾驰而来,距离并不是太远,要是他们现在移开,明显有些不够时间。

    前方的青年态度极其嚣张的过来,速度没有慢下丝毫,看样子同样没有想着停下来。

    在咸阳的街道上,没想到能看见这样嚣张跋扈的青年,项信有点愤怒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在二十几年前,项信回咸阳的时候,同样遇见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是当时跟着他的还有帝国的西军当中的某些将军,那跑过来的青年又是有着眼力见,顷刻间便是调头,没有做乱。

    所以那次项信倒是没有对那名青年出手,而是选择放弃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项信掀开车帘,从车帘缝隙里面露出道精锐的眼神,注视着前方策马而来的青年。

    后面还有着些穿着制服的男子,各个都有着别致的精气神,很明显的来自军方。

    项信眯着眼,轻声说道:“瞧着那些随从,看着不是普通的仆人,也不是谁家的打手。”

    “都有着相同的气势压迫而来,应该是受过特殊训练,想来不是简单的人物。”

    “把这青年给我拿下,压到军部或者太尉府,我到要看看谁给他的胆子在咸阳街道纵马疾驰……”

    项忠立刻说道:“老爷,您不是说要低调吗?”

    “要是您这样做,岂不是整座咸阳的百姓和官员都知道你回咸阳了,到时候目光汇聚可是非常麻烦的,请三思啊!”

    听到项忠的话,项信枯槁的面容扯了扯,狠狠瞪了眼项忠,带着呵斥的意味说道。

    “老夫在帝国边关数十年,还没谁胆敢在老夫面前纵马疾驰,更何况这里是帝都咸阳。”

    “是皇帝陛下的脚下,这些纨绔子弟如此胆大,简直视人命为草芥,丝毫不顾及周遭百姓。”

    “若是老夫因不想高调出现而低调处理,或是直接视而不见,来日咸阳更多,将如何?”

    “陛下信任老夫是一回事,但老夫所做的事情要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帝国的数万万百姓。”

    “之前选择低调是因为不想打乱后面的部署,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然有人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老夫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帝国皇帝陛下任由他们欺负。”

    “不愿打草惊蛇,乃是藏剑于鞘,非是无能,非是无剑……”

    说到这里,项忠面面相觑,不敢在继续说话。项信又是伸出手指指向远处的青年后面得随从。

    “你看看那些随从,哪里是简单的家丁打手,分明有着极其特殊的气势,必然出自军方。”

    “如若眼前的小子是皇子,倒是说得过去带着军队的人出门,可纵马疾驰老夫照样饶不了他。”

    “但是皇帝陛下皇子不多,除开神秘的那几位,另外的都是贤王,年纪都比这青年大一点。”

    “官员家中的子弟,带着军士纵马疾驰,肆无忌惮,好似咸阳就是他们家的。”

    “如若老夫不对他们整理整理,怕是御史台和九卿官署落定,他们要以为帝国皇宫都是他们的。”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本想着低调处理,看来还需要重锤敲打,给我把他抓起来,我倒要看看他背后到底是谁!”

    项忠胆战心惊,老爷说这话,就是代表着老爷要朝这青年背后之后开刀,以儆效尤。

    “老爷,怕是不妥吧!”

    项忠劝慰道:“陛下不是没有给您具体的做法,现在这样做,容易打乱陛下的部署,同时给那些朝臣们落下口实。”

    项信冷哼一声:“老夫若是怕,陛下若是怕,何必召见老夫入咸阳。”

    “那些朝臣,只是没看到头顶悬着的那柄刀,还在朝堂上面争权夺利,丝毫不知道死期将至。”

    这下说完,项忠便是不在说话,他有些胆小,却可以归纳为心思细腻谨小慎微。

    毕竟跟着项信出入帝国疆场,十几年前那场大战,项忠是跟着上了战场。

    两者在沙场之上建立的情谊,几十年来不倒下,怎么可能因为眼前的事情而生出嫌隙。

    何况项信乃是帝国太尉,即便出手,那些朝臣都没资格让项信亲自动手。

    至于项忠,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当年却也是得到先帝的褒奖,本朝皇帝陛下的召见。

    只是项忠想要跟在项信身边,因而拒绝了皇帝陛下和先帝陛下那些封赏的爵位官职。

    前面的青年看着马车没有调转车头,要是平民百姓还可以直接踏过去。

    眼前的马车块头太大,马匹根本不可能越过,只能把他们直接给逼停。

    青年很是不耐烦的看着项忠,丝毫没有收敛,更是没有半点眼力见。

    完全没有看出来项忠马车周围的马队上的男子们到底何种内敛深沉。青年身边的随从都是看出来眼前的马车有些不凡,正欲劝阻,便是听到青年说话。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拦阻本少爷的马……”

    还没等青年说完话,项忠冷着脸说道:“帝国律法,任何人不得在咸阳城内街道之上纵马疾驰。”

    “如今你的行为已经触犯帝国律法,居然还敢叫嚣,真是不知所谓……”

    青年张目而视,颇为不屑的嘲笑着:“整座咸阳,还没谁敢治我的罪。”

    “即便是我被关入监牢,明日便是能出现在街道,即便出不来,那也是极好的生活。”

    “而你们若是进去,以你们的身板,怕是顷刻间毙命……”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拿下

    项忠历来要比项信仁慈,当年即便是想着打劫项信,都只是抢劫些财务。

    几十年前的帝国,还没有今日这般繁华,尤其是几场与西方诸国的大战之后。

    项忠做出那些抢劫项信的事情,同样是为了那些他们家乡的孩子们,能有着顿饱饭吃。

    因而在青年出现的时候,项忠并不认可项信的做法,不仅要拿下青年,还要把青年背后站着的人全部拿下,以儆效尤。

    但是现在青年说出来的这些话,已然不是简简单单的嚣张跋扈,而是对帝国律法的挑衅。

    跟在老爷项信身边几十年,项忠可谓对帝国做出了贡献,同样对于帝国的建设更是深入骨髓。

    如若青年没有说现在这些话,只是表现的纨绔点,刚刚又没有什么别的言语。

    项忠说不定会朝老爷项信说几句公道劝慰的话,毕竟谁家都有些纨绔子弟。

    可以问责家族的管教不严之罪,如若没有犯错,倒是没有必要直接拉出来下手,以儆效尤。

    项忠知道老爷项信回到咸阳要做那些事情,势必是场让人胆战心惊,血流成河的风暴。

    在南境的时候,项忠时常自岭南道驾车到江南道去,就是为了和清尘寺主持大师说些话。

    这些年来,项忠如此倒是学会了清尘寺某些规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对待众生都需要慈航普度,基于此,项忠的杀意远远没有项信那般的强烈。

    当然其中受到南境江南道清尘寺主持大师的影响最明显,而项信常年待在军中。

    为军队掌权者,当以律法为重,若是不遵守帝国的律法,便不能有任何顾虑。

    因而在项信的眼里,即便平时都是摆着和蔼的模样,但是若是真的做错事情,那项信无疑最是能够大义灭亲的存在。

    要说别人做不到,项信肯定是做得到,毕竟他把他自己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帝国。

    对于项信的内心而言,大公无私可谓到达了顶点,大义灭亲说起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无情。

    而项信恰恰就是这样的人。

    身处寒门,青年时刻苦读书方是有了今天,项信对于权位不会念栈,可同样不愿意随意方式。

    虽然他出自寒门,但是他不愿意他的子孙后代仍旧还是寒门,因而在开始的那些年,项信在战场上奋力杀敌。

    不断累计功勋,成为帝**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哪怕他的子孙后代什么都不做。

    仍旧可以保持着出于寒门的程度,对项信而言,高贵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他需要的是无比务实的实惠。

    自从他的亲生女儿离世之后,他的血脉彻底断绝,于是便收养了外孙,传承他女儿。

    同时项信把他自己的全部东西都给了那位外孙,于他而言,古稀之年的老头子,没有什么值得眷念的。

    唯一能够说的上眷念的东西,那便是这座庞然大物般的帝国,内忧外患仍旧在。

    项信早就有着在临死之前为陛下清理帝国的想法,只是一直以来时机未到。

    现在皇帝陛下把他自岭南道和江南道征召回来,以军部尚书兼任太尉。

    可谓把帝国最高的权柄都赐予了项信,项信自然明白皇帝陛下做这些事的真实意图。

    而项信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心甘情愿做皇帝陛下的马前卒,把帝国涤荡清明。

    ……

    ……

    项忠和蔼的眼神瞬间寒光顿现,说出那些话的青年,没谁能够救的下来。

    连是出入监牢都能够肆无忌惮,转瞬时辰就能够出来,可见眼前的青年不只是背后站着军方,还站着九卿当中的大理寺。

    帝国咸阳,能够真正拥有监牢的便是大理寺和黑冰台,至于咸阳府那点,算不上。

    黑冰台处理的是暗中事务,根本不可能抓捕这样的纨绔子弟,很显然青年说的不是黑冰台。

    那便是帝国处理刑法律典的大理寺,他们有着帝国最大的监牢,专门处理各级郡县无法处理的。

    以及朝堂要抓捕的犯人,都是直接关入大理寺监牢,以及各道州没资格审查的犯人,同样必须交给大理寺。

    现在青年敢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有恃无恐。否则绝对不敢把九卿的名声如此乱说。

    周遭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青年熟视无睹,好似还非常高兴,半点意识都没有。

    项信坐在马车之内,想到那些九卿,枯槁的脸上怒意毕现:“项忠,还不出手。”

    “让这纨绔子弟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居然如此堂而皇之说这些话,彻底把帝国官场的遮羞布撕下来,简直是耻辱。”

    “今日是遇到老夫,若明日遇到无辜百姓,岂不是轻易被他们碾压过去。”

    “瞧着他一路纵马疾驰而来,不知道有多少位百姓因此受伤,着急忙慌的损坏多少东西。”

    “若不杀一儆百,真以为帝国是名利场,肆意被他们掠夺名气利益之所。”

    这话说完,项忠无可奈何,朝两边的随从挥了挥手,意思极其简单。

    老爷项信的话都说到了明面上,可以预见的是,青年最好都是流放抄家的结果。

    至于青年背后站着的人,如若事军方之人,怕是明日就能给出结果。

    毕竟老爷现在是帝国太尉,明日那道帝国太尉的兵符,入主太尉府,便是能直接调兵遣将。

    两边随从在青年和青年的随从注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青年。

    青年的随从看着对手的手段,极其狠辣果决,比他们更加有着纪律,更加有着组织。

    就好像是下级看见上级得胆怯那般,不知道该作何办法,毕竟那些人没对他们出手,只是直接拿下了青年。

    青年叫嚣着,在项忠的授意之下,随从直接把青年的嘴巴堵住,同时用绳索套着。

    项忠看着远处懵逼状态的青年随从,严厉的说道:“不管你们是何人,来自那座官署。”

    “你们需得记住,那都是帝国的官署,你们乃是帝国的刀锋,不是他人擅养的府兵。”

    “这青年我们带走了……”

    说罢,没等那些随从反应过来,马车在空旷的中心街道快速离开。

第一百一十四章 风起于言语

    咸阳这种官员汇聚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掩盖消息,只需要稍微打听,便是能够知道。

    自然而然,那些消息想要埋下来,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很快咸阳便是传遍了一则消息。

    执金吾公子被抓。

    是谁抓的?

    还未可知,毕竟到目前为止,那些路过的百姓以及执金吾的护城随从并没有看见马车之内到底坐着谁。

    帝国之内虽然有着九卿位置,算是帝国第二序列的高位官员,仅仅比三公略低。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面来说,有些官员可是位同三公九卿,只是他们没有在九卿之列罢了。

    例如帝**部尚书,某种意义上来说地位便是比肩三公当中的太尉府。

    只是军部尚书不同于太尉,没办法接触兵符军权,下面的将军元帅自然不需要听从军部尚书的号令。

    还有九卿之首的太常卿仝致远,虽然位置始终在九卿上面,可是在皇帝陛下面前的地位来说,在朝堂上面的权柄来看,仝致远丝毫不弱于丞相府的两位丞相。

    至于九卿当中就是更多,如黑冰台台丞在帝国的地位,即便是九卿三公看见都有些胆颤。

    和皇帝陛下亲近,即便他们在帝国序列当中不是固定的九卿,但是他们手中握着的权柄,已然超越九卿。

    咸阳府的咸阳令令狐,便是如同九卿,毕竟帝国都城这种要地,地位还是极高的。

    比其他道州的太守地位要高的多,如同九卿的还有各座道州的大总管,乃是帝国封疆大吏,有着无可比拟的权柄。

    咸阳之内,守护着咸阳都城的军队,之前有着一半在军部柳如逝的手中。

    另外一半则是在执金吾的手中,执金吾代表着咸阳最高的军方人物。

    同时执金吾算是帝国武将序列比较高位的存在,比九卿都还要厉害一段。

    毕竟执金吾手中握着守卫都城的军队,哪怕只是部分,剩下那部分的掌控权之前在军部柳如逝,现在则是在皇帝陛下手里面。

    当然咸阳之中还有着更加厉害的军队,那便是禁军,禁军的统领乃是秋然。

    同时秋然不仅是禁军的统领,还是兼任九卿当中的卫尉,负责守卫帝国的皇宫,保护皇帝陛下以及众多的皇室子孙。

    执金吾可谓是咸阳朝堂位高权重的存在,家中的势力虽然算不得庞大,可绝对不容小觑。

    百姓们自然知道之前在街道上纵马疾驰的便是执金吾的公子,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马车的主人便是直接把执金吾公子给抓走。

    这下子,风声鹤唳,在咸阳还没有谁胆敢得罪执金吾,连是九卿都必须对执金吾毕恭毕敬。

    何况执金吾与大理寺丞江文通有着姻亲关系,执金吾的女儿便是江文通的儿媳妇。

    在咸阳当中,世家高位者联姻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何况执金吾和大理寺丞又是同等关系。

    只是两者年纪有些相差,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结为亲家,与执金吾长女联姻的乃是江文通最小的儿子。

    虽然辈分高,但是年纪说起来并不比执金吾长女年长多少,因而才能促进这桩姻亲。

    正是因为如此,青年方是胆敢叫嚣,即便进入大理寺监牢,他都是可以安然无虞。

    甚至明日便是可以出来,有着江文通之间的姻亲,又是执金吾公子,谁敢得罪。

    连是江文通都不敢随意得罪执金吾,掌控着咸阳都城的军队,非是一般九卿可以比拟。

    风声谣言四起,所有人都在猜测马车之内下命抓走执金吾公子的到底是谁。

    虽说咸阳有着根本不用惧怕执金吾的官员,但是都在咸阳做事,完全没有必要得罪。

    毕竟都是在咸阳朝堂,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彼此之间生出嫌隙,对于帝国的稳定不好。

    因而若非非常明显的争权夺利,官场上面的官员们都是彼此之间留了颜面。

    当然之前关于争夺御史台和空闲九卿位置的事情,那则是没办法留有颜面。

    毕竟他们都是想要为了利益出发,要是让给别人,岂不是很容易落了下乘。

    而且一旦落了下乘,所谓官场的制约瞬间就可能土崩瓦解,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连是想要翻身都做不到。

    所以在争权夺利的时候,面对御史台这样的肥缺,没有谁顾虑之前朝堂的约定,更是没有谁照顾朝堂的制衡权衡之道。

    ……

    ……

    咸阳北街。

    执金吾府邸。

    妇人哭哭啼啼,坐在位置上时不时说话,然后便是用衣袖擦拭泪水,装出苦不堪言的模样。

    对面坐着的中年男子,模样有些尖酸刻薄,看着颇有正气,毕竟是来自军方。

    只是看着妇人哭哭啼啼,顷刻间那些庄严肃穆全部消失,转而提醒安慰妇人,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狡诈,以及阴狠。

    作为咸阳的执金吾,在朝堂有着足够的地位,还没谁胆敢抓捕他的儿子。

    即便那小子在咸阳做事,胡作非为,却是没有太过过分,执金吾都是疼惜的不愿动手责骂。

    现在直接被抓走,完全没有顾及他执金吾的颜面,于他而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爷,你一定要把晨儿给救出来,莫要让他受罪,我们就这样一个儿子。”

    执金吾安慰了几句夫人,便是让人将其带下去,再是看向旁边的管家,问道。

    “让你们派人去找,同时通知小姐回家……”

    管家立刻张口说道:“大人,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的消息,不过小姐在赶来的路上。”

    没过会儿,外面有着妇人打扮的女子快速走如正厅,朝着执金吾行礼作揖,喊了声父亲。

    执金吾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晨儿今日在街道上被人抓走,到现在为止都生死无知。”

    “你让寺丞派大理寺的人去找找,以大理寺的手段,相比可以更快找到晨儿。”

    女子来之前便是听到风言风语,想了想,皱眉说道:“父亲,晨儿如此胡作妄为,这里是陛下脚下,是帝都,该收敛。”

    “可以派人去找,不过想来咸阳没谁敢对他下手,让他吃掉苦头也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激烈的措施

    咸阳之内,达官显贵都是听到执金吾公子被神秘人当街抓走,至今都没有下落。

    同样那些达官显贵想要寻找那辆马车的踪迹,都是找遍都没有找到。

    无他,跟着马车的那群随从反侦察能力实在是恐怖,能够轻而易举诱导那些侦查他们的达官显贵的人手走偏。

    项信带着项忠以及被抓住的执金吾公子走入太尉府,以其最低调的方式。

    整座太尉府,有着偏处早就被项忠提前安置妥当,自然不存在任何人打扰的情况。

    而且几十年没有启用的太尉府,期内的官职都是没有太多官员,人员不算是密集。

    项信没让他们知道,只是找到了几名领头的太尉府官员,让他们守口如瓶,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模样即可。

    同时派人给皇宫当中的皇帝陛下传信,明日清晨在昏暗当中他会去皇宫之内的勤政殿面见陛下。

    虽然那些太尉府属官不知道项信太尉如此低调的原因,但是没谁胆敢询问出来。

    帝国掌握兵符军权的太尉,可要比两位丞相还要厉害,他的做法没谁有资格询问。

    而且在他们这样的时候,出现项信这样强力的太尉镇压太尉府,想必来日太尉府必然有着极高的地位。

    之前他们还想着,项信太尉办公的官署,是选择军部,还是选择太尉府。

    他们肯定是担心项信太尉选择军部,毕竟军部各种官职都是建制完备,随时都可以运转起来。

    而太尉府几十年不曾启用,现在要是启用的话,势必要招揽大部分官员来填充太尉府建制。

    只是他们没有明白,或是不知道项信出任太尉更加重要的意义,否则便是不会如此想。

    来到咸阳肃清官场,减裁冗官制度上吸食帝国血肉的官员们,以太尉府目前的状态,正是项信需要的。

    做事情,当以身作则再是出手,项信的太尉府如此,自然不需要减裁官员。

    倒是不用项信对太尉府出手,更加不用难为情,同时以后还要对军部出手。

    对项信而言,军部能够起到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对于帝国的元帅将军根本不肯理会军部,那自然没有大建制的必要。

    把军部的人员大量削减,只留下必要的东西和官职即可,保证军部存在,但是又不多余。

    军部不可能被直接抹掉,毕竟他太尉府的存在只是暂时,或许等到他之后,帝国就没有太尉,太尉府的作用又是被限制。

    而军部必须存在,作为帝国朝堂和三军驻地的沟通,哪怕没地位,军部起到的沟通作用乃是对太尉府的补充。

    毕竟太尉府不是常设,至少在近百年来,太尉人数仅有寥寥几位罢了。

    但是军部尚书的位置上,历来都没有空缺的时候,太尉和军部都是必须存在。

    出于这样的考虑,项信选择了太尉府,没有选择建制齐全的军部,更是没有填充太尉府的想法。

    执金吾公子严晨看着面前的老头走入太尉府,再是看着老头指挥着太尉府中的众人,霎时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里闪烁着绝望。

    虽然严晨纨绔跋扈,可是对于帝国的消息却不是全然不知,南军元帅出任帝国太尉,掌握帝国兵符军权的消息,谁都知道。

    至于项信在帝国的威望,无可比拟,连是两位丞相都不可以,南军元帅又是帝国太尉军部尚书,别说他父亲执金吾,就是他父亲加上姐夫家的大理寺丞江文通,在项信面前都不够看。

    还没等严晨出口求饶,项信挺直胸膛走入太尉府的内堂,看到上面摆着的帝国三军合一的制式兵符,上面雕刻着帝**方的旗帜。

    背面有着四块分裂的区域,代表着帝国的三军,第四块则是代表着帝国三军之外的军队,区域上面各自有着图案。

    帝国三军之外的军队,如执金吾的守城军,以及各座道州的州军,以及郡县的守军。

    当然按照道理来说,秋然率领的禁军同样在其中,只是禁军历来在皇帝陛下手中掌控,太尉则没资格调动禁军。

    同样禁军统领只听命于皇帝陛下,即便太尉手持兵符军权,都是不可能让禁军统领听命的。

    走出来,握着兵符,项信拿给在旁边站着的项忠,说道:“拿着太尉的兵符,到城外接管执金吾的守城军。”

    “把禁军统领秋然带上,这样能让你尽快接管执金吾守城军,如果有谁胆敢不听,不用上呈陛下与老夫,直接先斩后奏,接管守城军为要。”

    严晨脸色煞白,顷刻间怒吼:“不……项太尉,我可以以死谢罪,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项信没有理会,项忠同样没有理会,直接接过老爷递过来的兵符,派遣人到皇宫门前找禁军统领,一路到城外去。

    霎时间,严晨浑身像是瘫痪了般瘫软在地上,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纵马疾驰在咸阳街道,对于他们家会造成如此可怕的影响。

    被剥夺守城军的执金吾,还有资格担当执金吾吗?

    这样的执金吾,还可能继续坐在执金吾的位置上吗?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项信看着此时倒是有着镇定男子气概的严晨,虽然可怜,却是没有半分怜悯。

    想到刚刚严晨的怒吼以及求饶,项信直接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都是他安排好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严晨给了他一个合理的理由罢了,自然而然他不可能放过。

    何况执金吾和大理寺丞勾结,不单单要对付执金吾,连是大理寺丞这等违背帝国律法者,都不可能逃过去。

    项信看着严晨,说道:“你以为都是你的错,你以为你的父亲执金吾都没有错?”

    “哪里有那么多的对错,你只是你父亲最明显的代表罢了,要是违背律法,便千刀万剐,不知道你死过多少次。”

    严晨看着面前的帝国太尉,虽然他纨绔,脑袋却是不笨。只是让他没有想到。

    项信出任帝国太尉,忍受朝臣非议弹劾,直接来到咸阳,便是用最激烈的手段警告朝臣。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掀起遮雨的青瓦

    咸阳朝臣没谁在意执金吾的公子被抓捕的消息,他们的注意力仍旧在御史台以及九卿官署之上。

    御史台的权柄官职对他们的吸引力无疑是最明显的,别的事情倒是值得撇了一眼。

    仅此而已,至于九卿官署的官位,乃是那些无限接近九卿序列的官员方是能够争取的,自然而然不能随意插手。

    对于空置的九卿官位,大农令等好几位,都是先后有着人进入他们的官署。

    毕竟之前大农令被丞相甘罗直接推出菜市口斩首,其余几家九卿在几年前殒身,没有留下安排合适的替代者。

    现在九卿官署都有些狼狈,在他们的安排下面,皇帝陛下自然应该同意他们的打算。

    找些官员先入主九卿官署,再是徐徐图谋,当然在皇帝陛下面前,他们的意思则是打理九卿官署,以至于不那么狼狈不堪。

    至于御史台则是大部分朝臣们争论的地方,毕竟御史台涉及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

    从级别和官位数量上面来看,都是要比九卿官署多得多,再是御史大夫有着极其合适的人员。

    他们想要掌控御史台是不可能的,他们得朝臣不可能允许,皇帝陛下同样不可能允许。

    只能在御史台里面安排属于他们的人员,再是想着徐徐图之。同时派人前去劝告大儒言正忡接收他们的邀请。

    在整座帝国来说,没有谁比言正忡更有资格坐上御史大夫的位置,只要他们推上去言正忡,皇帝陛下自然没有理由有任何意见。

    抱着这样的想法,对于御史台的争抢就更加激烈,咸阳弥漫着风声鹤唳的味道。

    自然而然没有谁在意执金吾家的公子被神秘人抓捕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这都是极其微弱的事情。

    执金吾待在家中,完全没有想要掺和朝堂争斗的想法,之前有人邀请他,倒是出面过几次。

    但是现在自家的嫡子被神秘人抓走,不知所踪,不知死活,让他怎么有争权夺利的想法。

    在咸阳这座都城,他始终想不通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胆量敢把他得儿子直接抓走。

    要知道他执金吾可是手里面握着帝国都城的守城军,即便是九卿看见他都必须要恭敬点。

    以前军部尚书柳如逝在咸阳坐镇军部的时候,执金吾倒是有些收敛,担心柳如逝对他出手。

    只是当柳如逝去了帝国南境岭南道和江南道,那他执金吾便是帝国朝堂武将序列最高的存在。

    从这点来看,可以比肩帝国文臣序列的两位丞相,谁有胆量神不知鬼不觉的抓走他的儿子,连是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咸阳之内如这般的人员可是不多,能够反侦察于他执金吾队伍当中的随从,不是简单人物。

    ……

    ……

    秋意浓时。

    阳光灿烂的天空,展示着最晴朗的一面,光线带着淡淡的热意来到世间尘埃。

    空中飘荡着淡淡刺骨的寒意和冷意,好似幽深山涧当中水流冒出来的阵阵寒峭。

    即便是在光线之下,仍旧感觉到背后阵阵的不舒坦,冷汗顺着颈背流淌着。

    自两位丞相同列朝堂开始,离偲和甘罗这两位师兄弟便是没有在一起明面出现过。

    即便是朝堂上面,都是隔着一点距离,在私下更是从未有过见面,不是因为要避嫌什么的,只是两人关系不怎么好罢了。

    昔年,离偲是帝国独一无二的丞相,甘罗还是学宫当中的学生,对于离偲这位师兄有着崇敬。

    只是当甘罗走上朝堂,成为帝国又一位丞相之后,师兄离偲那股光辉般的光环便是消失,离偲再不是甘罗眼中的离偲。

    一切自然而然变得平淡,两人没有交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因而私下漠然到了极点。

    只是前不久,皇帝陛下突然提出那道严肃的旨意,开始渐渐谋划起来,离偲和甘罗的交集才是变得深厚起来。

    到现在,离偲终于是明白为何甘罗能十二岁拜为丞相,正是因为皇帝陛下的这道旨意。

    不管甘罗的站位如何,对于皇帝陛下的这道旨意都是无条件的执行。

    离偲抬起手,端起酒杯在屋内踱步,没有敬酒于甘罗,而是看着外面的太阳。

    “那位老大人,终是回来了?”

    坐在椅子上,双颊有些醉意微红的甘罗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笑着说道:“没想到师兄都走到这一步,还是对于那位称呼老大人。”

    离偲苦笑着道:“自然该如此,那位再是如何,比我们俩之前略低又怎样。”

    “在你我还是学子的时候,那位老大人便是帝国的元帅,掌控着帝国的军队。”

    “又是在后面有着灭国的功绩,在帝国来说,南军元帅的地位不比军部尚书弱。”

    “而且现在他又是帝国太尉,同时兼任军部尚书,掌握着帝国的兵符军权,年纪又是比我们大,叫声老大人,没错……”

    甘罗嘿嘿笑了笑:“师兄何必紧张,师弟又没有说师兄说错了,只是你我面前,何必装作这般。”

    “项太尉回咸阳,面对之前群臣弹劾未消的局面,如此迅捷的下手,可见其心烈然。”

    “摆明抓走执金吾家的公子,是打算直接收回执金吾手中咸阳的守城军的军权。”

    “再是皇帝陛下把另外一半来自太常卿仝致远手中的交出去,怕是这件事情的主导,便是变成了那位项太尉。”

    离偲想了想,脑袋喝了些酒,有些迟钝,却不是不明白,担忧的道:“如若只是单纯收回执金吾手中守城军的军权,倒还说得过去。”

    “若是想要直接出手,一网打尽,怕是咸阳的风暴顷刻间便会到来。”

    “那位老大人生性刚烈,做事历来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年凭借这般性格,迅速拿下南方最强的岭南道越国。”

    “要是他收回军权不说,再是跟着执金吾身上查出些什么,直接开始大杀特杀。”

    “那位老大人可不像师弟那般,做了事情,还想着用后手遮掩半分,到时候……我们头上都没遮雨的青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各抉择,早思量

    这话,甘罗是听明白的。

    愣了愣神,再是看向前方略有镇定,但是又透着担心的离偲,自嘲的笑了笑。

    “又能如何,你我站的位置,是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触及的,既然没有遮雨的青瓦,那便代表着根本不需要那些。”

    甘罗站起来,朝着外面的光线走过去,光线倾撒在他的脸上,旁边的离偲看着。

    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错误,甘罗到底还是年轻的,还没有到达及冠的年纪。

    透着的老谋深算,稳成持重都让离偲忽略了甘罗的年纪其实才十七岁十八岁而已。

    想到这点,看向甘罗略显稚嫩的脸上流露出来的稳重与老成,让他不由有些脸红。

    低头看了眼杯子里面的酒,一圈圈荡开的涟漪在酒杯里面,散发着格外诱人的味道。

    他想到了昔年的某些人物,瞬间有点开解的意味,沉默而忧郁了很长时间。

    三十几年前,帝国有位同样的天才少年,出自帝国的军方,不属于寒门。

    好像是帝国的军方世家张家,而那时候张家的家主是帝国的南军元帅。

    那时候的李立青都是这位张家元帅帐前听命的,等到张家元帅离世之后,才是李立青接任帝国南军元帅。

    那位出自张家的天才,可以和昔年咋皇宫当中寄养的太常卿仝致远的儿子相提并论。

    都被朝堂某些官员评价为,来日可接替帝**方大旗,成为帝**方标志性人物的存在。

    结果因为某些事情,而不知所措,得罪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陛下。

    那位张家天才自然不好过,后来没想到居然郁郁而终,那时候年纪不过及冠。

    让离偲深为感叹,有时候,明白某些事情比做某些事情要好得多,否则一切成空。

    离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有些事情没办法逃避,那就安然接手,别无他法。

    甘罗回头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离偲,眼里全然没有之前的忧虑之色,脸上倒是出现欣慰。

    对甘罗而言,这样的离偲,有好的一面,同样有坏的一面。不过甘罗想了想,至少对眼前的事情有很多的好处。

    走到如今的位置,甘罗知道自己的根本在哪里,他不是和离偲相同的人物。

    未经他人之苦,莫劝他人为善。

    有时候甘罗自己能够放下里的东西,离偲不可能放下来,不是他不能,或许是不敢。

    同样有些甘罗放不下的东西,离偲自然可以随意的抛却,身处两边,自有思量。

    好在干了的思绪极其清楚明白,又是出自帝国大儒言正忡门下,对于很多事情都有着宽容的一面。

    十八岁的帝国丞相,甘罗本该是让家人享受着帝国富贵,荣华百世,只是到头来,他们什么都没有。

    甘罗叹息一声:“既然师兄想清楚了,那师弟便不在这里继续待着,该去做做自己的事情。”

    离偲沉默了阵,忽然说道:“如果可以,希望你好好思量,帝国到底是谁的帝国。”

    “帝国能够长存千年,到底有着何种因素,若是你明白这些,仍旧固执己见,那往日如何,便再无瓜葛。”

    听到这话,甘罗舒缓的眉头骤然紧促,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回头看了眼上座的离偲。

    “是啊……”

    “帝国到底是谁的帝国?”

    “他们一味固执己见,终是要付出代价,而我即便付出代价,又能如何,不过到头来一抔黄土。”

    离偲望着甘罗坦然而去的背影,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微微苦涩。

    在他看来,甘罗说不上错,却又错的离谱。

    甘罗说不上对,却又为了天下为公。

    对与错,罪与罚,都是相对的,哪有什么绝对的东西。不过离偲有着坚定的信仰,他更加愿意做以前的事情。

    ……

    有农夫看见一棵生于杂草之间的树,想着要把杂草彻底根除,又是看见树木粗壮长势良好。

    如若把树干移植方位,若是树木死亡,便是再无所有。

    若是树木能够存活,长势便是比以前还要良好的多,有风险,同样有着收获。

    而若是不移植,在杂草之间的树干,能够稳定的长势良好,却杂草能够抵御蚊虫噬咬树干,能保持树干的良好。

    两者制约,有人宁愿走前路,想要重新开辟新的道路,哪怕是为此全部湮灭。

    而有人则是愿意走以前的路,毕竟移植这样做,没有出现意外,而且树木越来越好,何必烦恼。

    两者都没错。

    错的只是两者理念相悖罢了。

    不在于人,而在于思维。

    ……

    ……

    咸阳下层官员或是上层官员,对于御史台的问题可谓忙的焦头烂额。

    皇帝陛下直接关闭大朝会,根本不上朝,更是让那些奏疏没办法来到勤政殿。

    御书房前,看着广场上的光线,皇帝陛下舒展了下身子,格外的沉重而舒坦。

    魏功依旧佝偻的站在皇帝陛下身边,小心伺候跟着,始终没有说过什么话。

    半响之后,皇帝陛下忽然问道:“项老回到咸阳,一下手便是大动作,朕自然应该支持。”

    “秋然跟过去还不够,让勤政殿的仝师派遣部分守城军的帮助一下,尽快掌控守城军。”

    魏功点了点头,含而不露的笑着回答:“陛下,秋然统领已经跟过去许久,在他离开抓紧,老奴特意派人去勤政殿给了太常卿消息。”

    “想必以太常卿的睿智,该是知道陛下您的意思,现在应该出宫,或是到太常寺,找守城军那几位将军商量。”

    说完这些,魏功略显担忧的说道:“一切都还未铺展开,现在项太尉就想要出手,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而且直接拿下执金吾等在内的几位掌兵权的,怕是引起朝野哗然,到时候不好吩咐出去。”

    “弹劾未消,要是再起,恐怕难以平息……”

    皇帝陛下视线远眺,目视前方远处,高远意境顿现:“拿下执金吾又如何,不是有人会抹平消息。”

    “九卿大农令被斩首,都是轻描淡写偃旗息鼓,两者若是没能联想起来,谈资何以谈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因事而出疾

    筹谋十几年的事情,终是一朝而出,皇帝陛下自然显得兴奋,连是平时的咳嗽都剧烈些。

    站在皇帝陛下背后的魏功抬头看着皇帝陛下的背影,剧烈咳嗽导致身体微微颤抖。

    魏功的神情闪过担忧,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苦痛,本想着说些话,却终是掩于唇齿。

    昔年先帝的身体倒是极好,本来按照皇宫御医的预估,以先帝的身体康健程度,活上七八十岁该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没想到在二十年前,先帝嫡长公主临平公主骤然英年早逝,导致先帝痛苦不堪。

    先帝的先皇后临死前,仅仅留下一儿一女,先帝在位时,对先皇后的感情极深。

    两人还是少年夫妻,一起风雨同舟走过几十年的时光,没想到连是最后他们的女儿都英年早逝。

    这对当时年纪知天命的先帝而言,算是无比沉重的打击,再是他喜爱的那位女婿整日留恋痛苦,更是让他心中郁结之气难以消弭。

    渐渐先帝身上开始出现病症,时不时的开始咳嗽呕吐鲜血,最终终是在强行支撑一年之后驾崩。

    而现在的皇帝陛下同样如此,该是壮年的时候,却因为几年前云侯的离世而沉闷。

    旁人不知道云侯和皇帝陛下之间的情谊,魏功却是清清楚楚,两人的关系可谓深厚。

    当年皇帝陛下还是太子出游的时候,便是遇到自边缘边关而来的云乾。

    当时皇帝陛下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眼前的云乾来自偏僻的边关,却是了解颇多,有这极其敏锐的思维,有着无与伦比的聪明点子。

    皇帝陛下本想着把云乾举荐给先帝,但是由于当年临平公主猝然离世。

    导致皇帝陛下游历的心思没有,立刻启程回了咸阳,后面半年则是在学宫里面见到云乾。

    两人则是开始极其正式的交谈,云乾在帝国的思维方式肯定是最好的。

    皇帝陛下和云乾的关系越来越好,更是有着想要共同进入桃源学习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天不假年,先帝突然暴毙而亡,皇帝陛下没有选择,只能继承帝国的皇帝之位。

    没办法,毕竟先帝只有这样一位嫡子,虽然帝国没有明确的嫡长子继承制度。

    但是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陛下,无论是从年纪还是治国的思维方式,都是最合适的。

    而且皇帝陛下当时获得极大部分朝臣的支持,连是先帝之前的老臣仝致远都是太子帝师。

    自然而然,皇帝陛下继承大秦帝国皇帝之位是理所当然,要是别人上位,朝野重臣肯定是不可能同意的。

    并且军方的三位代表性人物,都是支持时任太子殿下的皇帝陛下继承帝位。

    如此来看,皇帝陛下只能放弃和云乾一起进入桃源学习的想法,转而回家继承帝国皇帝之位。

    同一时间,云乾获得岑夫子的支持,来到桃源当中学习,成为桃源的五先生。

    至于后面的那场席卷天下的战争,云侯并不是没有参加,只是在较为隐晦的位置。

    皇帝陛下继承皇帝之位,开始寻求支持,改革帝国的政体,要说信任,皇帝陛下无疑最是信任云侯,如果先帝对于仝致远那般的信任。

    云侯同样为了皇帝陛下而放弃继续在桃源当真学习,当然以云侯在修行界的天资。

    当年便是破障境界的修行者,加入帝**方,为皇帝陛下守卫帝国的时候。

    云侯接连破境,以其十年修行迈入天命巅峰,让世间诸国都为之胆颤。

    连是朝臣们都恐惧,没办法,云侯乃是天命巅峰的修行者,又是深的皇帝陛下的信任。

    如若在皇帝陛下百年之后,云侯肯定是权倾朝野的权臣,到时候帝国的传承必然危险。

    只是他们不知道云侯来自桃源,若是知道,只怕纠结将会更加可怕。

    想到这些魏功便是担忧皇帝陛下的身体,当年先帝因临平公主的事情而身体每况愈下。

    现在的皇帝陛下,几年前因云侯的事情,同样如此,基本上和先帝在位时期的情况一模一样。

    只是唯一不同的就是,先帝只是拖延了一年多,便是再也克制不住那种体内蔓延出来的痛苦,身体彻底失去精气神。

    但是现在的皇帝陛下确实强行支撑五年,到现在为止,都有着强健的体魄。

    唯有那种咳嗽没办法消弭,渐渐有了严重的趋势,让魏功真正担心的便是这看似微妙的咳嗽,因为没办法预估,这是否会是真正爆发的点。

    魏功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收敛起来自体内的感伤,沿着御书房的廊道离开,步履极其轻巧,没有干扰到皇帝陛下。

    当然皇帝陛下不是普通人,曾经还是有着修行的,只是修行的路程走的极其短暂。

    往后再是政务极其繁忙,便是没有在继续修炼,因为他立志做世祖皇帝那般的帝王。

    十几年政务处理,后宫中的事情都没怎么理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勤政殿。

    唯有近来的几年,皇帝陛下开始厌弃政务奏疏,离开勤政殿转而到了御书房。

    只是以他现在的年龄,继续修行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因而颓然放弃那些不相干的东西。

    魏功的离开他知道,同样他没有选择声张,毕竟在这里看着外面无忧的风景,同样是不错的选择。

    一切准备就绪,后面还有着数不清的事情需要处理,对皇帝陛下而言,现在休息是极好的。

    半响没到,魏功便是自廊道尽头走了过来,走到皇帝陛下身边,佝偻着身体说道。

    “陛下,刚刚传来勤政殿的消息,明日清晨,项太尉想要在勤政殿见一见陛下。”

    皇帝陛下陡然转身,脸上带着玩味的神情:“项老明日清晨便是要见到朕,那岂不是项老有把握在明日清晨掌握守城军,然后适时出现在朝堂?”

    魏功想了想,说道:“具体情况不知道,不过明日不是大朝会,想来项太尉不是这样的意思。”

    “不过以项太尉的能力,明日握住守城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传话断意

    项信乃是帝国目前为止最出名的军方元帅,即便是西方诸国,都畏之如虎。

    以项信的能力和威望,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握守城军,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即便是执金吾当面,看着项信手中的太尉兵符军权,便是不敢轻易动弹。

    否则便是谋逆的罪责,虽然帝国放心把军权释放出去,可是不代表那些军士真的能心甘情愿和那些将军们谋逆。

    帝国传承到今日千年时间,却是从未出现过谋逆的事情,哪怕是之前世系调整的的两位昏君末期,都没发生谋逆。

    无他,即便是军权在别人手中,帝国皇帝碧玺对于军队的影响力仍旧有着可怕的程度。

    只要皇帝陛下挥手而下,那些军士们便是直接俯首帖耳,何况帝国三军多么强大。

    除非帝国三军同时谋逆,仅仅有着可能推翻帝国赵家皇室的统治,但是三军共同谋逆实在是难如登天。

    三军设置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帝国有着三面的危险性,更是有着三军相互制衡的道理在其中。

    而其中最是强横的南军,必然掌控在帝国皇室最信任的元帅手中,以前的张家元帅,后来的李立青,再后来的项信,到现在的柳如逝,都是皇帝陛下以及先帝所信任的元帅。

    他们都是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出自学宫,且都对帝国有着无比忠诚,对于皇帝赵家则是异常的尊敬。

    同时明白帝国到底存在的根本事什么,不可能像其他朝臣那般上窜下跳。

    对于他们而言,最不怕的便是失去信仰,同样对他们最可怕的,就是失去信仰。

    帝国对于南军的掌控不可谓不严格,如柳如逝这般,只有坐了几年冷板凳方是成为南军元帅。

    但是之前李立青和项信却是没有,因为他们出自学宫,知晓学宫之上的那座桃源。

    而且李立青来自陇西道世家,任是帝国如何翻转,陇西道世家对于帝国的支持都不可能改变。

    只要桃源存在一日,那陇西道世家便是帝国最紧固的基石一日,永远都不可能更改。

    南军的把握,足以让帝国对于西军和北军放任自流,好在帝国的人才极多,偶尔派遣倒是说得过去。

    听到魏功说得那些话,皇帝陛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如此看来,项老目前没有出面的打算。”

    “倒是好事,总能给发动筹谋些时间,到时候一切准备妥当,一击必中,总是好事。”

    “不过,项老掌握守城军的事情,应该是很快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都知道,怕不是什么好事。”

    说罢,皇帝陛下转身看向低着脑袋佝偻着身体的魏功,说道:“好像项老还抓了什么执金吾的公子。”

    “在咸阳里面闹得沸沸扬扬,好在项老善于遮掩,反侦察能力倒是突出,把他们给直接丢掉。”

    “让他们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抓了执金吾公子。但是项老出现,必然有人联想,再是想到之前甘罗做过的那些事情,整座咸阳的谈资,怕是又要出现。”

    说罢,皇帝陛下颇为感兴趣的笑了笑,轻轻咳嗽了两声,眼里的神情乃是幸灾乐祸。

    魏功抬头看了眼皇帝陛下的神情,很是无可奈何的说道:“陛下何必担心这些事情。”

    “他们既然接下了任务,自然该是尽心竭力完成,项太尉和他们一体,做的事情相同。”

    “想必他们该是出手帮助项太尉遮掩,否则到时候,一切都不好做,便是面对责罚。”

    “何况,在咸阳天街纵马疾驰,冲撞帝国太尉的车驾,可不是执金吾公子能够承担的,哪怕是执金吾,怕都没资格担这样的责任。”

    “虽然说起来容易招惹置喙和弹劾,可项太尉位高权重,认定那倚老卖老的名头,谁敢说话。”

    “就是要惩治咸阳这些纨绔子弟,同时打压下牵连下那些纨绔子弟的家人,倒是说得过去。”

    听完魏功这些话,皇帝陛下深以为然的看了眼魏功,瞧着这位曾经好歹和善的魏老。

    没想到这些年来倒是学的透彻,不愧是跟着先帝一起走过数十年朝政生涯的存在。

    皇帝陛下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项老的事情再大,都是小事,项老的事情再小,都是大事。”

    “朕想,这点甘罗和离偲都明白,以项老现在的身份,要做事嚣张些,谁能阻止。”

    “不过甘罗和离偲有着重担,不管能不能阻止,他们都要保证项老安然无虞。”

    “同时还要保证这件事情肯定不会传扬出去,到时候,有的他们忙碌的。”

    说了半天,站在背后的魏功不断的点头,皇帝陛下的这些话,说起来没有营养,他们都是知道。

    不过说起来这些话,都是全然靠着谈话的乐趣,没有别的意思,理解透彻,该做的事情自然有人要做,何必担心。

    片刻后,皇帝沉敛,蹙眉问道旁边的魏功:“之前甘罗不是抓捕了大量的咸阳官员。”

    “朕记得,他不是只斩首了大农令,往后便是在没有半点响动,那群人现在在哪里?”

    魏功想了想,立刻回答:“据老奴了解到的,应该是在大理寺的监牢。”

    皇帝陛下露出神秘的笑容:“朕听闻,执金吾家的公子在街道上极其嚣张。”

    “说什么进了大理寺监牢,要么生活日子安逸,要么明日便可以出去,不知道那群人是否如此。”

    “如果甘罗真是这般做法,方是压制了那些朝臣对他的弹劾,那甘罗倒是让朕有些失望!”

    魏功听完这话,眉眼一动,知道皇帝陛下肯定有吩咐,要干扰一下甘罗的部署。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皇帝陛下远眺天空,说道:“派人把执金吾家公子在街道上说得那些话,原原本本说给甘罗听。”

    “朕倒要看看,这大理寺到底倒不倒,那座官场老泰山,可是被称为和仝师般明哲保身的人物,在朕看来,他也配和仝师相提并论。”

    魏功明悟了然。

第一百二十章 合着黑暗入宫

    都城咸阳的朝臣们因皇帝陛下不开朝会,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掠夺御史台的官职。

    对于朝廷而言,不是说皇帝陛下任命即可,还要上下的朝臣同意,否则很难镇住官署。

    御史台的官职如何,只要那些朝臣们在私底下全部打通关节,到时候那官职自然会是落到他们想要让御史台官职落到的地方。

    对于以往得帝国,这都是在暗地里面做的事情,只是现在关于御史台和九卿官职,导致这种隐晦的勾当渐渐被摆在明面上。

    他们完全没有在意黑冰台是否如同黑暗当中的幽灵般,随时都可以把他们的谈论传到皇帝陛下得耳目当中。

    整座咸阳都因为御史台官职和九卿官职而变得剧烈,由以前的安和宁静,变成现在的狂躁而疾风骤雨,好似随时都可能发生与众不同的变化。

    朝臣们以前只能算是在私底下有些私交,可是因为御史台官职和九卿官职变得堂而皇之结党营私,实在是让人痛恨。

    好在都是些下位官员,对于朝局的把握和影响终究是在某种划动当中,不那么容易就是能左右帝国的朝局动荡。

    随着朝臣们疯狂的时候,执金吾一家则是变得极其胆战心惊起来,因为他们发动全部的力量都是没有找到严晨。

    执金吾连是大理寺的监牢都去看过,差点就想着要去咸阳府报案,但是想着他好歹是执金吾,手握重权,要是去报案,岂不是很容易让人耻笑。

    没办法,基于这种情绪之下,他们只能稳定心神继续去寻找,找到那辆马车到底停在何处。

    太尉府上下,除了站在高处的那些知道项信自南境回来担任太尉,其余人等暂时都不知道。

    凡是知道项信回来这道消息的,都是被项忠给下了封口令,若是谁敢说出去,必然遭受千刀万剐的死刑。

    项忠到底是出自军方,哪怕常年待在项信身边当做老仆,可该有的沙场杀伐果断却是没有丢掉。

    收到警告,那些太尉府的官员倒是不敢随意乱说,毕竟项信乃是帝国太尉,军方赤手可热的权柄人物,要杀他们,恐怕不知道有多少朝臣愿意代劳。

    严晨始终被关在太尉府,已经彻底绝望,失去了全部的精气神,全然凌乱不堪。

    清晨昏暗的时候,秋然在宫门口迎接着穿着黑色厚衣服的项信,然后毕恭毕敬鬼鬼祟祟的将其带到皇宫勤政殿。

    现在项太尉没有想着透出风声,那秋然自然什么话都不能说,别看他乃是禁军统领,同时兼任着帝国九卿之卫尉。

    可在项信面前就像是孩子般,不说没有半点地位可言,连是年纪威望等等都是不如人家。

    何况在帝国之内,从军者若是不敬佩仰慕李立青和项信,恐怕都没资格从军。

    无他,这两位实在是恐怖,尤其是出身寒门的项信,更是受到无数帝国百姓的拥戴。

    他们是战场打出来的铁血壮阔,是几十年来为帝国征战的成就辉煌,帝国百姓都不敢忘记这两位历经三朝的帝国老人。

    走在漆黑昏暗的长街上,两边有着宫墙包裹,好似一眼便能看见前方的尽头,但是让他们继续走,却又难以快然走到尽头。

    项信带着漆黑的头罩,包裹着发白的头发,稍稍整理了下面容上面的脏污。

    秋然跟在项信斜后方,两者算是并排而行,秋然起到的作用则是带路,毕竟给项信带路是极其光彩的事情。

    而且秋然同样出自学宫,对于李立青和项信这两位老学长可是极其的尊敬仰慕。

    现在能够见到,自然而然有着欣喜若狂的感觉,曾经幻想着和项信一同,没想到今日倒是实现。

    项信偏头瞥了眼秋然,突然问道:“陛下有没有起来,清晨是最容易酣眠的时候。”

    “如果陛下还没有起来,你该是派人把陛下请起来,同时太常卿仝致远应该到勤政殿。”

    “'这些事情来自先帝和陛下两朝谋划,唯有仝致远最是清楚,他跟在先帝身边几十年,又在陛下身边待了十几年,要说最清楚一切,无疑是他。”

    “要老夫来咸阳主持,那必须挑选最清楚得人给老夫讲解,依我看,仝致远最合适。”

    说罢,没等秋然愣神归来回答,项信继续说道:“至于那两位想要掺和在其中的小家伙丞相,就没必要来勤政殿了。”

    “他们到底是本朝的官员,两朝之间的谋划,他们大抵有着自己的想法,总是显得不够公正和严明,家伙太小,稚嫩了些!”

    秋然差点笑出声,好在黑暗中,没谁能够看清楚他的面容是如何憋笑。

    半响过后才是回应项信,没有别的话,都是照实把安排好的告诉这位太尉大人。

    要是帝国之内,谁敢把两位丞相叫做小家伙,可能仅仅有着三位。那便是军神李立青,太常卿仝致远以及眼前这位太尉。

    连是陛下都不敢那般称呼两位丞相,毕竟他们是帝国的丞相,对于帝国可谓是有功之臣。

    要是那般称呼,倒是有些小觑他人的意味,对于这点,皇帝陛下断然不可能做,而两位丞相心高气傲,更加是不可能接受。

    唯独这三位老大人,都是古稀之年的人物,离偲丞相出生的时候他们便是进入朝堂军方。

    而甘罗丞相出生的时候,军神都已经归老,功成名遂。太尉项信乃是帝豪军方第一人,无与伦比的南军元帅。

    至于太常卿仝致远则是不足为奇,没有太高的职位,几十年来都是太常卿,为九卿之首。

    可是在先帝朝的时候,太常卿仝致远的地位和权柄,可是要比御史大夫等都要厉害。

    没办法,仝致远深得先帝的信任,同时还是先帝和当今陛下两朝帝师,不可谓不简单。

    要是按照正常情况,踏足进位御史大夫是完全可以的,只是仝致远直接拒绝,没有答应当年皇帝陛下的旨意。

    项信虽然年迈,步履稳健,很快便是来到金殿,转角走入勤政殿直通道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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