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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这个大明太凶猛txt下载     这个大明太凶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0章 大清国也是有水师的(第一更,求订阅)

    清晨,浓厚的江雾笼罩着长江,隆隆的炮声在子夜时,终于消停了下来。

    似乎船上的明军也需要休息。不过,瞭望手们仍然在观察着周围。

    突然,在江雾中传出一阵刺耳的哨声,只见桅顶吊篮中的瞭望手扯开嗓子,冲着下面大声示警。

    “西北方发现可疑目标,是船,很多船!”

    朦胧的江雾中,淡淡的船影冲破了江雾,从雾中冲出来!

    是清军的船队!

    清军什么时候有了船队?

    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夜的功夫而已,也就是一些普通的盐船罢了。装上了人,再装上一些佛朗机,也就成了所谓的战船。这猛的一出现,看着确实有些吓人。

    置身于船头的固尔玛珲穿着一身重甲,盯着两百步开外的明狗炮船。

    “划快些,冲上去,杀光明狗!”

    作为大清国四大贝勒之一阿敏的第三子的固尔玛珲,并没有因为父亲被囚禁,而被冷落,无论是去年随多尔衮,还是今年随阿巴泰,都倍受重用,现在也不例外,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指挥水军冲上去,然后跳到船上,杀光明狗。

    “贝子爷,不用心急,明狗只有船头有炮,而且炮不能平射,等咱们靠近了,先用佛郎机轰上一阵,再跳上去杀敌也不迟……”

    耿仲裕的提醒,让固尔玛珲冷静了下来,他嗯了一声,然后说道。

    “一会你只管用佛郎机轰敌,最好把他们都轰到水里喂鱼!”

    “贝子爷放心,末将知道怎么做!”

    耿仲裕的唇角轻扬,双眼盯着明军的炮船,对船头的佛郎机炮手说道。

    “一会靠近了瞄准了再打!”

    从上游冲下来的清军船队,其实就是他们过江时用的一百多艘盐船,尽管它的尺寸不如漕船,但是胜在灵活,更重要的每艘船上都架着大小多座佛郎机炮,或许佛郎机炮的威力远不如红衣大炮,但它却轻便灵活,重量不过百斤或者数百斤的佛郎机炮可以直接架在船上开炮,甚至都不需要固定。

    这也是他一夜变出了这么一支水师的原因。不过谁都知道,这支水师上的人大都不会水。

    “果然,建奴昨天晚上也没闲着。”

    因为距离很近,甚至都不需通过望远镜,就能看到建奴船队上的动静,每艘船的船头上,都架着一门佛郎机炮,此外,在每艘船的甲板上,还站着穿着盔甲的建奴,他们手持刀枪利刃,随时准备跳帮过来。

    哪怕是他们不会水,可也不怎么担心。毕竟这个时候担心也没有用,如果掉到水里,那肯定淹死,不想被淹死,那只有一条路就是杀掉船上的明军。算起来,这和平常打仗也没有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杀了对方而已。

    不过在外人的眼里,头看起来确实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至少表面上看着挺唬人。

    见状胡守金大声喊道。

    “信号兵,发令到各船,让弟兄们只管用枪打建奴炮手,不用担心佛郎机,那玩意打不远。”

    尽管嘴上这么说,可胡守金的心里仍然没有底,毕竟那家伙可打一斤多重的铁弹,昨天好几艘船被打出了拳头大的洞,幸好堵的快,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可再怎么着,也不能总是站在这任人家打吧。

    双方的船速都非常快,转眼之间,就靠近到百米左右的距离,清军船头的炮手就忍住了,他们立即纷纷发炮,一时间江面上炮声隆隆。

    佛郎机的炮声比不是红夷大炮,可数百门佛郎机开炮的场面仍然是极为壮观的,千百枚重达数两铁弹、铅丸从炮口当中喷出来,飞过百余步的距离,在江面上砸出一片片水花。

    被击的漕船立刻崩出一片片木屑,舷墙、舱板立即被轰千疮百孔,甲板上的明军顿时倒下去了数十人,不过明军也没有坐在那里挨打,因为船头的臼炮不能直射,他们只能用步枪还击建奴的炮击。

    一时间江面上尽是一片炮声、枪声,尽管看似激烈,可是实际上,无论是佛郎机的铁弹,还是火枪的铅弹,都无法给对方的船只造成致命的伤害,只有甲板上的人员在对射中不断受伤。

    而清军除了小佛郎机之外,甚至还把大佛郎机抬到了船上,在距离逼近到五六十米时,摇动着炮尾瞄准明军的清军炮手,终于找着了开炮的机会,他们立即点着火绳,在炮口喷出一团火焰时,佛郎机的后座,甚至推得船原地停顿了一下,甲板上甚至发出一阵“吱吱咯咯”的声响,甚至就连船身也忍不住晃了晃。

    不过这一炮立即在明军的船身上打出了一个碗口大的口子,冰冷的江水立即涌入舱中,幸好舱中的明军拼命堵住弹孔,要不然船指不定就会沉下去。

    “开炮,开炮,靠近了打。”

    见二耿仲裕挥舞着腰刀,大声命令。

    “换上大子,不要用霰弹,靠近了,盯准船身打……”

    随着耿仲裕的喝声,清军船上的炮手纷纷给子铳换上小孩拳头大小的铁弹,尽管佛郎机炮的威力小,但是使用子母铳的它射速极快,不过只是倾刻间的功夫,他们就打出了三发子铳,尽管不少炮弹都打空了,在河面砸出许多的水花,但仍然有不少铁弹击中了目标,拳头大的铁弹击中漕船的瞬间,就在船身上砸出碗口大的孔洞,一时间水面上的局势,似乎正在朝着对清军有利的局面发展着。

    甚至就连同站在江边观战的阿巴泰,脸上出露出了笑容。

    “水战,不过也就是如此嘛!”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样子只要有了船也就能打水战,有了这个经验之后,将来大清国入关的时候,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渡过长江,然后一统中原。

    “贝勒爷英明!”

    在一阵马屁声中,有人已经又说道。

    “好了,把这些水上明狗杀干净后,就让南京献城,他们要是不献,咱们就直接杀进去,到时候杀个痛快……”

    “不用杀,只要把这支水军给解决掉,到时候,明狗必定投降……”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么说道着的时候,跟在主子身边的侯方域,尽管江面上炮声隆隆,那怕是清军看似已经站据了上峰,可是他的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似乎有些不对啊!

    他之所以会冒出这的念头,原因再简单不过——即然那位世子爷选择了在江上杀敌,那肯定就不会只有这招,而且,既然他那么长于用炮,又怎么可能会在那被动挨打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肯定有阴谋。

    当然,侯方域并不知道的是——明军船上没有装平射炮的原因是炮的威力太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这个妖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他还真没有看出来。

    至少现在看起来确确实实是大清国的战船占据了上风,那些明军的战船反而只能在那里被动的挨打。

    可这不对啊。

    既然明军是从水上来的,他们肯定就有打水战的准备。就不可能站在那里让这么一群旱鸭子这么打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在侯方域的眼中,现在江面上的清军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大有一副即将赢得这场水战的模样。

    可越是如此,他的心里就越担心,哪怕是他提议以船破船可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难道说……

    突然,在侯方玉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甚至让他不寒而栗。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明军已经计划好的!

    要是那样的话,糟了!

第221章 大风起兮火飞扬(第二更,求订阅)

    任何战斗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毕竟战场上的一切总是瞬息万变的。

    尽管看似处于下风,但是胡守金的神情依然极为镇定,那怕是中间偶尔有漕船在炮击中沉入冰冷的江中,他仍然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盯着越来越近的清军炮船。

    他镇定,可他身边的几名参军却无法镇定自若,参军即是参谋军务之称。不过在朱国强军中,参军并不仅仅只是他一个的参谋,从中军到麾下总兵、参将,各有参军,差不多就相当于后世的参谋,尽管他的军队采用的明代的营哨制,但是在本质上还是借鉴了后世的军事制度。

    徐文杰、李文风、赵兴邦他们三人都是书生出身,也都是在济南从军,作为参军,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置身于战场上,所以脸色都不太自然。甚至于双腿还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对于这一切,胡守金当然是了然于心。不过他并没有说破这些。

    “水战并不是有了船有了炮就能打的。”

    知道三人都是第一次上阵,胡守金继续笑着安慰道。

    “虽然兵法上说水战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可是,也要具体来看,他们那边,船不过只是一些盐船,船比咱们的小,这一点上咱们占着优势。至于所谓的人,只不过是船夫外加一些旱鸭子,船上虽然有炮,可是炮的准头差,他们一会肯定要逼近跳帮,他们是真把水站当成陆战来打,哼哼,根本就是不知死活。”

    冷笑着,胡守金说道。

    “那,那是。”

    徐文杰咧了下嘴,勉强露出个笑脸。

    “将军才是水战的行家,他们,他们是东施效颦而已。”

    一边是在这个时候拍拍将军的马屁,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好话谁都爱听。

    “谈不上!”

    胡守金随口说道。

    “世子爷常说要充分发挥装备优势,咱们这边没有真正的炮船,要不然也不会被动挨打,所以,咱们要尽量使用手中的装备破敌。”

    哪怕是胡守金也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现在,胡守金和其他人也是一样,动辄世子爷,闭嘴也是世子爷。

    其实他之所以会这样,说起来倒也简单。因为他还不算是爷的心腹。所以才要这样表达忠心。

    至于打仗,胡守金肯定不会被动挨打,尽管船上没有炮,但是几十杆火枪却可以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不逊于中小佛郎机。

    而且对于水战,他另外还有计划。现在只要等着机会出现就行了,如果没错的话。这些个建奴肯定会把机会送上门来的。

    “这里,几位,一会打起来时,记得腾出一只手拉住护墙内侧的绳索,船靠近了晃动大,小心跌倒。”

    在说话的时候,船已经靠近了,船上的官兵甚至都能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他们彼此之间盯视着彼此,尽管双方仍然用佛郎机炮、火枪互相攻击着对方,但是双方甲板上的步兵都已经准备好刀枪,准备最后的接舷战。

    水战,似乎在这一瞬间,又恢复到最原始地步。

    也就是在这时候,突然,伴随着大佛郎机的炮击,一发拳头大的炮弹准确的击中一艘明军炮船在了吃水线上,在船舷上开了个茶几大小的窟窿。

    冰冷的江水立即倒灌而入,瞬间,就让漕船发生了倾斜,在船身倾斜眼见就要沉入水下,船上的明军将士纷纷跳进水里,在将士们跳江逃生时,船开始沉了……

    眼见着漕船即将沉入江中,清军的船上发出一阵阵欢呼声。不过他们的欢呼换来的铅弹的回应,在明军火枪的射击上,清军的船上立即倒下了一片。

    不过清军也没有坐以待毙,他们同样用佛朗机还击,发射霰弹的佛朗基的炮击总会让甲板上的明军死伤一片。

    这么近的距离,谁都占不着便宜。

    “快,快,杀过去……”

    挥舞着钢刀的固尔玛珲,一边勒令炮手们加快射速,一边让船加快速度,而船上的清军也是手拿刀枪继续向明军的漕船靠近。

    明军的船虽然大,而清军自以为船上都是巴图鲁,只要靠近明军进行接舷战,就能把甲板上那些没有穿盔甲的明军杀上落花流水。

    五十步、三十步……

    双方甚至到了鼻子顶鼻子的距离了,船上的清军已经为最后的接舷战作好了准备,即便是面对明军黑洞洞的枪口,他们的眼中迸发出的也是嗜血的目光……

    然而,他们突然诧异的看到明军居然放下了火铳。

    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投降?

    他们显然却太小瞧了对手了。

    就在他们为明军放下火枪而感觉诧异时,却看到那些明军突然动了起来,他们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那是?

    那是什么东西?

    还不等固尔玛珲回过神来,成百上千个玻璃瓶就被船上的明军官兵拼命的甩了出去,那些玻璃瓶在空中飞行了三四十步后砸在船上碎裂的瞬间,就升腾出一团团火焰,火焰四处飞溅,点着了周围的一切,船板、绳索,即便是那些飞溅的火蛇落在盔甲上、兵器上,也会燃烧出一团烈火,甚至就是落到水上,也会燃烧着。

    因为船上站着很多人,甚至不少燃烧瓶是直接砸在清军的身上,把他们变成了一个个火人。

    瞬间,江面上的形势就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不过只是照面的功夫,就在双方鼻子顶着鼻子,眼见要进入接舷战的瞬间,清军的船着了!

    至少有一多半的船被点燃了!至于那些原本气势汹汹想要结弦跳帮杀到明军船上的清军。一个个的差不多都成了火人。要不然就是在甲板上四处躲避着身边的火焰。

    眼前的这一幕让固尔玛珲完全傻了眼,他甚至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战场上的形态是瞬息万变的,那里有机会让人思索那么多,就在火焰刚升起的瞬间,胡守金就大吼道。

    “冲上去,烧光他们!”

    船夫和官兵们立即拼命的摇着船桨逆流而上,而顺流而下的清军船只,因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简直就是直接送到他们眼前,双方刚一接近,一片燃烧弹就甩了过去!火焰就瞬间吞噬了船上的一切。

    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

    当第一团火焰在清军的船上燃烧时,所有的一切都注定了。

    火焰!

    滔天的火焰!

    与这个时代用菜籽油之类的油脂引火不同,这些装着凝固汽油的燃烧瓶碎裂并被白磷点燃的瞬间,飞溅的油块就像火龙似的点燃了周围的一切,即便是水也无法扑灭它,甚至只会把火焰带到船的各个角落。

    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船上原本目带嗜血杀意的建奴们就陷入了前所未有恐慌之中,置身于火海中的他们试图逃避着,可是船只有那么大一点,根本无处可逃,而那些被燃烧瓶直接砸中的幸运儿们。因为盔甲上沾着油块,所以不断的试图用手扑灭火焰,但他们的动作非但是徒劳的甚至还把油块甩到了周围,只是进一步助涨了火势。

    “啊……救命……”

    “救命啊……”

    在凄惨的惨叫声中,不断的有火人跳下船去,试图用冰冷的江水熄灭身上的烈火,冰冷的江水确实熄灭了火人身上的烈焰,但是,不会水的他们却又迅速的沉入水中,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幸运的。

    毕竟,相比于烧死,淹死无疑更舒服一些……

第222章 四千虎贲誓杀奴(第三更,求订阅)

    其实,跳下水的并不仅仅只有那些绝望的奔逃着的火人,在烈火吞噬将那些船只吞噬的时候,船上的清军也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呆在船上被烧死,要么跳入江中!

    清军的船只都是载重千石到两千石不等的盐船,每艘上除了少数的船夫外,光披甲重步兵就装了少则数十人,多则上百人,原本这些清军会在接舷的瞬间,跳到明军的船上,凭着身上的重甲,手中的利刃把明军的战船变成一座修罗地狱,可是现在还不等他们实现心中的愿望,反倒是愿望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自己的船却成了炼狱!

    宛若一座漂浮的火海炼狱,置身于这片火海中的清军,尽管惊恐取代了残暴,尽管祈祷取代咒骂,但是他们却无路可逃,随着火势的扩大,只能纷纷跳入江中。

    木质的船身根本经不住燃烧,很快被烧焦的船身就发生了崩塌,船崩身塌的瞬间,船上的人立即沉入了江中。

    在沉入水中的瞬间,他们还拼命挣扎,还试图大声呼救。

    但是他们身上沉重的盔甲,却直接将他们带进了冰冷的江底。甚至都没有给他们呼救的机会。

    其实,还有很多人试图抓住船板,木料以及其他任何可以飘浮在水上物件,但是这些东西却很难支撑它们漂浮在水面上。他们身上的厚重的铁甲,不断的拖着他们朝江底沉去。

    保命的铁甲变成了索命的负担,那些在水面上挣扎着清军,转眼之间,就沉入了冰冷的江底。

    甚至连一个旋涡都没有留下!

    当然,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在冰冷的江面上,还有无数燃烧着的船板、桅杆在那里燃烧着,烟雾、烈焰在江面上弥漫着。

    烈焰下,并没有留下多少尸体。

    绝大多数尸体,都沉入了冰冷的江底。

    当然,并不是所有都沉入了江底,在江面上,还有一些幸运儿,他们没有穿着盔甲,他们抓住任何一种飘浮物,在江水中挣扎着,每张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绝望的并不是仅仅是因为身上的棉衣见水后越来越重,而是江水的冰冷,冰冷的江水正在带走他们身上的热量,让他们的意识是变得有些模糊。他们很快就会因为寒冷失去意识,然后沉入江底……

    这里已经不再是长江了,而是冥河——一条充满死亡的冥河。那些在江面上燃烧着的船板像是在印证着这一切似的,提醒着人们这是一片炼狱。

    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本还气势汹汹的清军就沉入了冰冷的长江之中,甚至没有惨烈的撕杀,没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只有几千个燃烧瓶而已……

    这一幕,甚至让船上的明军都看傻了眼,他们甚至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绿色的、透明的燃烧瓶,他们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是致命的!

    它就像是地狱之火似的,可以烧掉水上的一切,夺走所有人的性命!当然,拿在自己的手里,那就是杀手锏。

    “佛祖保佑……”

    胡守金默默的在心里念叨一声,他也被吓到了,尽管按照军门的部署,如果和清军的船只遭遇,就用燃烧瓶烧个痛快,可怎么个痛快法,他真没想到。

    这那里是打仗!

    分明就是让人家站那里让你烧。

    其实也不对,好像之前那些建奴打的也挺欢的,自己这边也死了不少人。

    可好像建奴死的人更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或是被烧死,或是死在江中……

    看到江水中的那些绝望的建奴,胡守金想了想,然后说道。

    “传令下去把这些建奴捞上来!”

    就在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大喊道。

    “还他么的愣着干什么,脑袋是军功,沉下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捞上来,砍掉脑袋再说……”

    很快,那些还没有沉入江中的建奴就被捞了上来,被冻僵的他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按在船舷边被砍掉了脑袋,然后尸体被一脚踢到江中,红色的血浆,沿着船只行进的方向在江面上迅速扩散。

    转眼,就将江面染成了红色……

    当船上的明军在那里兴奋的砍着脑袋计算着军功的时候,岸上观战的阿巴泰等人都傻了眼,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在他们的意识之中,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火能烧的那么厉害,不过只是转眼的功夫,火焰就吞噬了船上的一切。

    对于火箭他们并不陌生,不过就是系着沾油的布条,要烧上好一会才能点着木板、房顶,至于火油……其实就是有什么油用什么油,那些油也要烧上一会才能引着,可明军的火,不一样啊!

    “火、火神……”

    曾经随岳托一同出征的巴图海,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济南的滔天烈火。

    虽然他的话声不大,可是这两个字,还是迅速传遍了整个江岸,传到了所有观战的人们耳中,无论是将军也好,普通的奴才也罢,他们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到了,当“火神”这两个字眼传来的时候,他们的脑海中本能的相信了这一切,他们的甚至看到了火焰在水上燃烧的面画。

    这些火可是火神引来了天火啊!

    遇水不灭!

    瞧着有些火团飘到了江边,那些被火神的名头吓得魂飞天的清军,根本不敢过去救援好不容易抱着木头逃到江边的人,他们就像是视若无睹似的,任由他们被冻僵,然后慢慢的沉入江中。

    置身于江边的阿巴泰,只是呆若木鸡的盯着江面,他想不通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成了这样?

    至于什么火神。

    什么天火,都不重要了!

    目睹着那么多奴才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沉入江中,甚至连朵浪花都没有掀起来,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次死定了!

    无论如何,他那个皇上兄弟都不可能放过他!

    他领兵三万入的关,现在还剩下多少人马?

    完了!

    这次就是抢再多的东西,也保不住性命了……

    就在阿巴泰在那里忧心着自己的性命时,他并不知道,在南方,在戴山一带,那些他派出去的戒哨被接连清除掉,实际上,所有人都在注意着江面上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有一队明军正在通过戴山。

    “弟兄们。跟着我来。杀建奴。”

    在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身为虎贲军总兵的陈无敌,首先从山脚下的积雪中冲了出来,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斩马刀。

    为了杀建奴一个措手不及,他昨天晚上甚至放弃了进攻建奴的机会——那个时候的建奴,在突然的炮击下,正处于惊慌失措的边缘,其实,按照计划,他原本是想在今天在城内的炮手用臼炮炮击建奴时,率领穿着重甲的虎贲营杀进战场的。

    可是南京城里的人却拒绝他们进城。这也意味着他不能按照计划中的那样趁乱杀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就是死战而已!

    陈无敌默默的在心里这么想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兄,他们的盔甲都涂着白漆,正是靠着白漆的掩护,他们才能一路不惊动敌人潜伏到这里,潜伏到清军宿营地的边缘。

    现在,一切都简单了!

    杀奴!

    “杀奴。杀奴。”

    四千余名虎贲营的官兵站起来,他们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他们手中斩马刀在他们的手中成一片钢铁丛林,而排成锐阵的他们,就像一道移动的钢铁洪流似的,朝着清军的营地杀了过去……

第224章 人体绞肉机(第一更,求订阅)

    百步、八十步、六十步……

    在这支似怒龙般的队伍涌来的队伍越来越近时,仓促应战的清军,也在整结着他们的阵形,这些身经百战的清军,反应确实极为迅速。

    一开始是无甲的弓箭手在贝子罗托的指挥下,排成箭阵朝着明军放箭,试图阻挡他们的脚步,而更多的清军则在那里穿戴着盔甲,每当有人穿好盔甲后,立即提着兵刃随着牛录们的指挥,冲到队伍前列,列阵迎敌。

    双方越来越近,罗托的额头上慢慢渗出数滴冷汗。

    不是第一次和明军交手,但是但像眼前这样的明军,他却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在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任何一只明军,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下,往往都会土崩瓦解,而眼前这支铠甲上涂成白色的明军。却依旧在顶着箭雨在徐徐推进,似乎真的有种“锐不可当”的势头。

    而更让人心虚的是,他们居然还保持着相同的节奏。相同的步伐发出的脚步声是整齐划一的,以至于让人感觉所有人的呼吸都是一致的,这反倒让本身就杀气腾腾的军阵平添了几分神秘,几分威严。

    “换破甲箭,换破甲箭,快换箭。”

    罗托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中带着某中恐惧。

    那些身经百战的奴才们,并不需要他的提醒,在射出了几轮箭,见没有效果后,就纷纷换上了破甲箭,那些箭矢无一例外都是汉奴阿哈们用血汗锻制的,每支箭都是锋利非常,每每都可以射穿明狗的重甲。他们又一次拉满硬弓,将破甲箭射了出去。

    叮当、叮当……

    在破甲箭的撞击下,走在最前排的虎贲营的将士们身上,不断传来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这声音就像是新年时鼓楼的钟声一样,在空气回响着。箭头撞击钢甲时难免迸出些许火星,宛如晨星一般。

    当然,也有人一些战士运气不好,被破甲箭从板甲的缝隙处射了进去。他们闷哼一声,然后就主动退去,他们留出的空缺,迅速被第二排弟兄填补,数千人组成的锐阵,依旧锐利如刃,依然锐不可当。

    这条钢铁洪流依旧在推进。

    不疾不徐!

    整齐划一的步伐踩踏着大地发出一声声闷响和着哨声,就像是战鼓似的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清军的心脏,尽管他们身经百战,曾无数次与明军交手,但是他们仍然被这个声音惊得头皮发麻,心头发颤。

    这和他们过去见过的明军截然不同!

    距离越来越近,披着重甲的清军同样排列着整齐的阵列,他们手拿重刃,喘着粗气等待着明军的进攻,他们知道碰撞会在下一瞬间开始,在撞击即将发生时,他们无不是深吸一口气,他们明白,这或许是他们今生,最辛苦一仗,必须要以逸待劳。

    虎贲营的将士们随着哨声,迈动整齐的步伐。从容不迫的随着军门前进着,他们仿佛要去享受一顿盛宴,这将是他们许多生命中的最后的盛宴。

    刺耳的哨音中,罗托深吸一口气,他身边的兵力足足是对方的两倍以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底。

    这还是第一次,他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透过头盔面甲的缝隙,在甚至能够看清建奴的模样时,陈无敌大吼道。

    “准备!”

    下一瞬间,他猛地将自己手中斩马刀举起来,大声喝吼道。

    “杀奴!”

    “杀奴。”

    在这一瞬间,哨声猛地一变,凄厉的欣长哨声中,原本持肩的斩马刀,被双手握持,斜置于战士们的身前,微微前伸。

    斩马刀,刃长四尺、柄长四尺,全刀皆由精钢打制!

    八尺长刀置于身前,就像怒龙的利爪、利齿一般,随着明军的脚步前进,不是一刀一刃的前刀,而似像绞肉机的利刃似的,层层向前,徐徐而行。

    最后撞击的瞬间,其实就是意志的角逐,往往最先崩溃的一方,会首先挥兵进攻。

    “……”

    伴着一阵叫嚷声,他们对面饱受心理压力的建奴叫嚷着女真话,首先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重刃,向明军发起了进攻。

    他们手中的所有长枪一齐向前捅去,他们拼尽全力试图用长枪击退对方,可是他们举动换来的却是怒龙的咆哮。

    这是最后的撞击,沒有破绽、没有漏洞,只能硬碰硬,只有意志的薄弱,当然更重要是谁的铠甲更结实。许多枪尖迎着明军捅了进来,但捅在板甲上,尽管看似阻挡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但却没有任何意志……

    “杀奴!”

    哨音在这一瞬间汇集成了一道龙吟。

    在这声龙吟中,冷锻的斩马刀猛得一下,从半空中斩落的瞬间枪崩刀折。

    枪崩刀折的瞬间,金属的撞击声伴随着肉破骨碎声,在战场上回响起来。

    “叮”

    那是盔甲被砍破了的声音,“噗、咯……”这是斩马刀破甲后斩断肉骨的声音,令人浑身发麻,头脑发木,用水力锤反复冷锻打制出来的斩马刀锋利的刀锋毫无阻碍地刺穿了清军身上的铁甲,就像撕纸似的切开了他们皮肤、肌肉、肩骨,然后将他们整个人劈斩成两截。

    大部分被斩断身体的建奴,甚至并没有当场气绝,他们的身体断落时,甚至还在血泊中挣扎着,一些被斩断了肩膀,身首分离的建奴,甚至还在血泊中大声惨叫着。

    “啊……啊……”

    没有任何迟疑,在第一轮刀锋落下的瞬间,领着卫兵冲在最前排的陈无敌,再一次扬起了手中的斩马刀,他身边的卫兵也是如此,锋利的斩马刀在他们的手中,变成了绞肉机的绞刃,随着他们的动作,机械而整齐的落下,……

    在双方撞击的瞬间,伴随着那一道道扬起落下的白光,红色的血雾就在双方阵形间升腾起来,就像是人被突然送进绞肉机中似的,猛的一下人变成了一团肉泥,飞溅起一团团血雾,血雾在空中弥漫着、升腾着……

第225章 钢铁洪流进行曲(第二更,求票,求订阅)

    整齐!

    整齐划一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他们整齐的脚步声和刀起刀落,总会换来一阵血肉飞溅的血肉,他们就像一群如上了发条的机器似的,整齐划一的踏步,整齐划一的出刀。

    在血肉飞溅中,血雾总是会喷到他们的盔甲上,将白色的盔甲染成红色,面甲上也挂满了血滴,尽管包裹在面甲后的战士们的脸上上闪过了一丝不忍,但是他们仍然毫不犹豫地采用了同样的动作,一个简单的从上到下的劈砍。

    其实在过去的那些天中,这些新兵们所接受的训练也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而已。

    而这个动作唯一的要求是什么?

    就是整齐。

    它是通过整齐划一的动作把一个个体变成了一个整体,而这个整体合在一起恰恰就形成了一个由人体组成的绞肉机。

    他既像是台绞肉机,又像是台收割机。战士们组成的铁墙地面上滚滚移动着,而他们的刀像绞肉机的刀刃一般不断地落下,当清军注意柄刀的同时从另一个方向。就会有更多的刀落在他们的身上。

    墙移刀进间,这台绞肉机在战场上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在锐利的刀锋落下的瞬间,伴随着一阵凄惨的叫声,无数条血涟在空中飞舞着,喷溅着,血滴似雾,红色的雾染红了所有人的盔甲,同样也染成了双方的眼睛。

    锋利的斩马刀砍下的瞬间,总是会斩断盔甲、将人身斩成两截,锋利的程度简单令人发指,不过尽管如此,仍然有一些顽强的幸运儿,没有被完全斩断,他们多少还有些血肉连接,这些幸运儿被斩开半截身体后,就倒在了血泊中,他们试图挣扎,但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即便是手臂也只剩下一截,当他们举起断臂时,喷溅的血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在血雾中惨叫着,哀嚎着,然后迅速失去了生命。

    他们的刀太利!

    原本还用冲锋去抵挡明军进攻的清军,愕然的发现,他们的冲击不过只是送人头罢了,尽管他们身上穿着重甲,但是明军总能斩断他们手中的兵器,然后再斩断他们的身体,至于盔甲就像纸糊的一般!

    面对这样的事实,他们圆睁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这是一道无法阻挡的钢铁洪流!

    钢甲为墙、钢刃为锋,其势锐不可当!

    又一次,这些动作整齐划一的铁人又开始向前推进了。大地在他们的铁靴下震动着,颤抖着。

    其实颤抖的又何止是大地颤抖的,还有对面敌人看似顽强的心脏。

    “拦住他们!”

    在清军的阵列里,官佐们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但是他们的语调里却透着恐慌。

    残酷的杀戮他们并不陌生,真正让他们感觉到恐惧的并不是残酷,毕竟他们也曾像眼前的明军一样残酷的杀戮,可是让他们的心底发寒的是,尽管他们拼尽管全力,他们手中的刀枪却很难刺穿明军的盔甲,尽管他们拼尽全力反扑,而且也取得了一些战果,杀死了一些明军,可空下来的位置很快就会被后排的明君所取代,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这道铁墙的移动。而且在大多数时候明军总能连人带甲把他们劈成两截。即便是他们偶然的成功,那也是用几条性命换来的。

    曾几何时,这些从建州卫的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女真人,靠的就是野蛮的力量击败了明军,重甲蛮力曾是他们的骄傲,他们曾经一次次凭着身上的重甲手中的利刃,有如猛虎下山似的证明军的步兵中肆意冲杀,一次又一次的让明军的阵型陷入崩溃。而现在,面对这徐进如墙的明军,他们却显得有些无力,这个时候,他们似乎就像自己曾经的对手一样,开始恐惧,开始害怕。

    “冲上去!杀光他们!”

    面对这些徐进如墙的明军,那些不甘死于刀下的女真人,他们叫嚷着,纷纷用最原始的手段,三五成群的冲上去,曾几何时,他们就是用这种散兵阵,一次又一次的分割明军,瓦解明军的阵势,但是现在,这一招却没了用处,当他们试图从刀的缝隙间冲进去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从另一个方向劈砍来的刀锋,他们就像是一群飞蛾似的主动的扑向火焰,然后在接近火焰边缘时就被“烧死”了。散落在火焰的周围变成一具具尸体。

    尽管有少数幸运儿在同伴的掩护下成功的闯进阵中,可是不等他们用利刃寻找到盔甲的缝隙给予明军最致命的一击,从后方刺来的刀锋就重重的刺在他们的胸前,“咚”的一声闷响,刀锋刺穿了他们的盔甲,狡碎了他们的胸骨……

    数千个铁人组成的“锐阵”从与建奴发生撞击的瞬间,就像充分显示了厚重利刃的优势,尽管在他们的前方,建奴一次次的冲击,但就像是波涛撞在钢铁防波堤上似的,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徒劳的葬送生命……

    可即便是如此,这些从山林河川边走出来的嗜毛饮血的建奴们,仍然不顾一切的冲击着,他们仍然拼尽全力试图阻挡这些铁人的进攻。肉搏战几乎在刚一开始的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那些嗜毛饮血的建奴们,在各级官佐的督促下一次又一次的向这道移动的铁墙进行攻击,他们的攻击是各种各样的,但是他们的反击却是徒劳的。

    曾几何时,他们手中的长枪可以轻易的捅穿明军的盔甲,但是现在他们感觉自己的枪尖似乎变钝了,甚至就连同他们自己也发生了变化。生长在白山黑水的森林中,他们是力可搏虎的巴图鲁,他们是天生的猎人,而明狗不过只是一群猎物,一群奴隶而已。

    他们怎么能挡得住锋利的枪尖,怎么能还击呢?

    可是,战场上的形势却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现在明军的锐阵就像一道移动的钢铁洪流,只要双方距离接近到半丈,移动的锐阵就会化身为绞肉机,一排劈砍的斩马刀就会落下,斩马刀就像是绞肉机的绞刃似的,从右上方向落下,在它的面前任何物体,无论是左挪还是右闪,总会有至少一柄刀刃在那里等着他,轻易的将他们斩成两截。

    它就像是一台高效的绞肉机,在大地上运转着、收割着,将一条条生命绞成碎块,绞成肉泥。

    热血将雪融化了,染成了红色,红色的雪血混合物在战士们的脚下被踩踏着,整个战场都变成了红色。

    在战斗的间隙,随着刺耳的哨声响起,在第一排的战士感觉到疲惫时,第二排的战士顶上了前位,庞大的锐阵在移阵变位时,似乎真的成为了绞肉机。

    当然有不少建奴并不甘心作为填充绞肉机的饵料,他们想在化为肉泥和泥桨、冰水一起,滋养大地之前,用手中的刀枪夺走几个明狗的性命,他们毫不犹豫地试图从下方寻找突破口。

    他们纷纷伸出长枪,攻击明军的下肢,在他们的意识中下肢的防护应该是最薄弱的,即便是不能刺穿他们的盔甲,也能把对方撞倒,让这是徐进如墙的铁墙刀林露出破绽,然后杀过去,从四面八方扑杀他们。

    这一招确实有用,总有战士被枪撞倒,然后清军的长枪就从各个方向刺向他们的裸露出后腿等位置,其实,即便是最完美的阵形,总会有破绽,最坚固的钢甲也会被捅破,在建奴的反扑中,锋利的锐阵被挤出了一个个塌陷处,然而这些塌陷却很快就恢复如初倒下的官兵被迅速推开,后排的弟兄则依次补位雪亮的刀锋,会再次挥舞起来。

    尽管清军在反扑,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徐徐后退,然后等待对方露出破绽。在他们看来,这样的阵势总是会随着战斗的进行散乱的,但是明军的锐阵却仍然保持着基本的阵形,没有任何人主动追击,庞大的锐阵仍然像是一道移动的铁墙似的,缓缓地移动着,并不时的随着哨声调整到最初形态,这道移动的铁墙缓缓前压,依旧像先前一样不疾不徐碾压着他们的面前的一切。

    每当前队疲惫的时候,后队总会在滚进中接替前队,当有官兵阵亡或受伤的时候,后排的官兵也会接替他们的位置,不过整个锐阵仍然保持着最初的态势,以锐不可当的态势碾压着周围的一切。

    在最初的进攻后,已经从前排退到阵中的陈无敌,一直观察着战场,尽管现在看似局面对自己极为有利,凡是被铁墙碾压到的清军都迅速土崩瓦解,面对铁墙的碾压那些建奴纷纷躲避开来,以免落得身首两截的下场,

    可是骑在马上的陈无敌,能够清楚的看到,在他的左右两翼,两支建奴大军,正在向他逼近,他们正试图力挽狂澜。

    尽管在此时在徐进的阵边,那些试图阻挡铁墙移动的建奴已经成为一具又一具尸骸,但真正的考验不过只是刚刚开始!

第226章 长城上的卫士(第三更,求订阅)

    这片战场是狭窄的!

    它的左边是长江,清军背对着的是南京城墙,虎贲营背对着的戴山。

    山、河、墙将战场挤压成了一片并算大的战场,在这片没有多少遮挡的战场上,任何人都可以观察整个战场上的情况。

    主营的仓促应战,让阿巴泰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真正让他心恼的是,这支不过只有区区几千人的明军,居然凭着厚甲利器压得主营的万余清军无力反抗,甚至就连阵形也是摇摇欲坠,大有一副随时崩溃的模样。

    仗打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超出他的意料。不是意料,简直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不过是区区几千人居然打的上万清军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还是明军吗?

    这还是满万不可敌的大清国的兵吗?

    丢人。

    其实现在,那时候感觉到的何止是丢人。想到先前在江上活活烧死的,沉入冰冷长江中的那些奴才们。

    再联系到眼前的这一幕,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是大清国的兵,这是他打的仗,怎么就打到了这种地步?

    在心底涌起这团无名之火的时候,盯着那些明军,他有了想要和对方一较高下的念头。

    “图尔格,你领兵从右翼杀过去,我从左翼杀过……”

    从一开始,阿巴泰就没有加强主阵的想法,对于锐阵,他并不陌生,毕竟,这是骑兵最常用的阵形,阵如刀尖,锐不可当。一阵退,复一阵来。

    不过,眼前这个“锐阵”似乎不太一样,它没有退,也没有来,只有各排交替的滚动,在这种滚动中,阵似铁墙徐徐而进。对,就是这种徐徐而进的打法,大有一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碾碎的势头。

    当然,阿巴泰并不知道,这种战术是朱国强借鉴了郑成功的铁人军的基础上,根据自身盔甲、兵器的优势,制定的战术,铁人军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近距离肉搏,凭借自身的厚甲、重兵破阵,然后撕碎阻挡他的一切。这也是它唯一的战术——像道铁墙似的移动,碾压面前的一切,所有的战术核心都是围绕着它。

    它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碾压,而不是冲锋,这正是它和骑兵的锐阵最大的不同。

    它的目的不在于速度,而在于……碾压!就像钢铁压路机一样,碾压眼前的一切,至于速度……无所谓。

    其实,伤亡同样也是无所谓的,在阵中的所有人都不过只是其中的一个零件,严酷的军法与纪律约束着所有人,让他们作为这部高效的杀人机器中的一分子,不计生死的战斗。

    在这个整体之中是没有个体的。而整体同样也是不计较伤亡,不计较生死的。因为整体是没有意志的整体,唯一的意志就是碾压眼前试图阻挡他们的人和物。

    但是对于这样的打法,清军似乎有些无所是从。更让它们无所是从的是,明军的盔甲对他们手中的兵器大都免疫!

    当然也不是完全免疫。只不过是每一次他们想击败对方都要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有可能要死几个人才能换取对方一个人的伤亡。这样的交换比让所有的清军都感觉到有些无奈。而在无奈的同时,他们的心底又升起一阵恐惧。

    战场上这才是最致命的!恐惧往往是崩溃的前兆。

    “曹尔玉那狗奴才怎么还不发炮!”

    早已急得两眼冒火的阿巴泰大声喝问道。

    其实曹尔玉现在也很郁闷。这个战场的看似不大,但是明军的锐阵与他的大炮之间的距离却超过三里,就是这点距离,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军进攻,而无力发炮炮击,够不上!

    毕竟,在此之前,他的目标是江上的明军炮船,现在即便是调整炮位,那也需要时间。把这些炮推到几里外……要命啊!

    这个时候,曹尔玉的心里甚至已经骂起了娘来,如果那些佛郎机没被架到船上,或许,他还能快点带着佛郎机炮车过去,那像现在只能一步步推着小轮炮车过去。

    差不多用了一刻的功夫,曹尔玉重营中终于抵达到了两里的位置,因为贝勒爷催的厉害,他不得不下令发炮。

    重营的红衣大炮直射距离只有一百多丈远,相隔两里……其实准头非常有限,不过即便是如此,红衣大炮加入战场后,还是对明军的阵形造成了打击,在苹果大小的铁弹击中明军的瞬间,伴随着金属的脆响,炮弹穿透一个战士的盔甲和身体,然后又撞在后面的战士身上,战士被余力未消的炮弹撞飞了,尽管后面的战士迅速补位,但是徐徐滚进的锐阵还是受到了影响。

    其实,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即便是看似锐不可当的锐阵,也不像一开始那么锋利了,甚至它的规模也在不断的缩小。

    在绞肉机将建奴绞成血肉的时候,这台绞肉机同样开始变钝了,尽管战士们身上的板甲并不算重,但是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后,他们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斩马刀都变得越来越沉重,置身于中军的陈无敌身边,越来越多受伤的弟兄,他们中的不少人,尽管只是在盔甲被捅穿时受了些皮外伤,但是却没有时间脱掉盔甲止血,血顺着板甲的缝隙流淌着。

    尽管每一次队列的滚进,都可以让前排的弟兄得到休息,但是他们的呼吸却变得极为沉重,所有人都在喘着粗气。

    战斗已经进行了小半个时辰,即便是铁人也变得疲惫不堪了。甚至于就连同震耳欲聋的“杀奴”声,也变得有些微弱了,战士们想要节省一些体力,以杀死眼前的建奴。

    而建奴凭借着他们的人数优势,正在一点点的夺回优势,尽管他们需要拼尽全力,才能用枪尖刺穿明军的盔甲,尽管枪尖往往只能带来皮肉伤,但血流如注的伤口,却在不断的带走战士们的精力。

    意识到战士们已经疲惫不堪的陈无敌大声下令道。

    “传令,停止前进,列空心阵!”

    终于,随着哨声的响起,移动的铁墙停止了,他不再移动了,战士们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尽管他们身陷重围,可是他们立在那里,就像是一道钢铁长城,他们不仅仅是长城,他们同样也是长城上的卫士,他们屹立在那里,在那里守护着这个文明!

    尽管对于他们而言,斩马刀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重,甚至也不像刚开始那么锋利了,可是他们仍然奋力的斩杀着试图冲阵的建奴。

    “是时候了!”

    尽管主阵的伤亡远远超过阿巴泰的意料,但是当看到明军停止推进时,意识到明军已经气竭的他,目中流露出一丝嗜血的目光,他高高的扬起手中的长枪,用女真话大声叫嚷着。

    “杀明狗!”

    一直在战场外围养精蓄锐的清军从两翼向虎贲营的官兵,发起了冲击,他们各自以两千精骑为先导,呼啸而出。

    四千精骑从侧翼冲向虎贲营。他们的右手握着长枪,枪杆夹于肋臂边,就像是两道惊涛骇浪似的,想要把这道钢铁长城碾碎,把这些文明的卫士送入绝境。

    目睹着似惊涛骇浪般袭来的清军骑兵,陈无敌并没有慌乱,置身于中军的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敌骑,他身边的持旗手,持举着虎贲军的白虎战旗,就那么站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地站着,高高举起战旗在迎着吹过来的江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突然,陈无敌猛地将手中的斩马刀对向侧方,大声喝吼道。

    “开炮!”

第227章 臣来了(第一更,求订阅)

    炮,是随同部队一同行进的十八斤臼炮,这种炮管由钢管挤压而成,不含底座的话重量只有不到四十公斤,比它的原型二十四磅口径的m1852型臼炮轻了近一半。昨天,就是它让建奴体会了什么是血雨腥风。

    而现在,面对建奴的骑兵冲击,陈无敌也为他们准备了一场盛宴!

    一场铁与火的盛宴!

    相比于的野战炮,十八斤臼炮的优势是射击简便,火炮放置于平整过的地面上,后坐力会通过位于炮管尾部的短粗炮耳传递到底板上,但简单的结构也会带来不便,因为没有炮轮的缘故,如果要改变火炮的射向或者移动阵地,就必须靠强壮的炮手们将其抬起来。

    不过,相比于它的优点,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它的射速足够快,不仅轻便,可以随部队行军,更重要是它的弹道弯曲,可以从空心阵中轰击敌军。就像现在,而这恰恰平射的野战炮所不具备的功能。

    随着陈无敌的一声令下,那些抬着大炮行军良久的炮手们,终于动作了起来,忍耐多时的他们动作极为迅速,不过只是几息的功夫,他们就做好了准备。尽管要想使用臼炮来准确的命中目标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老练的炮兵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是他们仍然可以准确的把炮弹送到合适的距离上。

    他们早就瞄准好了前方,所需要的就是等待敌人到达“陷阱”。随着一声令下,数十门臼炮分别朝着两翼发射了数十枚榴弹,尽管它的精度不高,但较大的口径意味着更多的装药量,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精度上的缺陷。

    “天杀的明狗……”

    几乎是在明军的阵中喷出数十团火焰的时候,阿巴泰就在心里头这么暗骂一句,他甚至一度佩服起明军将领,他真能忍,一直忍到自己冲阵的时候才开炮!

    “嘶……”十八斤重的榴弹拖着有些沉闷的呼吸声,从地面飞上天空,尽管战场上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马蹄声,便是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它的啸声,他的啸声是沉闷的,数斤重的火药令沉重的炮弹能够200余米的初速飞出,它拖着白烟在半空中滑出一条弯曲的弧线,然后一头砸进疾驰而不断扩马群中,一个正在冲锋的清军骑兵正跑着,脑袋和铁球发生了撞击,就像西瓜似的被砸的粉碎,然后受到阻碍的它在空中跳飞了,尽管速度缓慢,但是仍然在马队中溅起数道血雾。

    正在奔跑的战马被榴弹直接砸中了脖颈,骨断肉碎间,战马猛的摔倒在地上,炮弹先落在地上,然后又微微弹起,扫过另一匹战马的马蹄,那匹战马的马蹄立即变得粉碎,立刻轰然倒地。

    尽管只有数攻炮弹砸中了目标,但是真正的威胁却是随后的几秒钟。

    轰的一声,落在地上的炮弹爆炸了,炮弹在战马的腹下爆炸,将附近的战马和骑兵同时掀翻在地。紧跟着,一枚又一攻炮弹先后爆炸了……尽管这些炮弹的定时并不准确,但是陆续爆炸的炮弹,仍然将正在冲锋的建奴骑兵炸得人仰马翻。数十道硝烟迅速从马队中钻出来,升腾至半空中,猛烈的爆炸和着成千上万的破片呼啸的着袭向附近的战马,那些受伤的战马立即扬起前蹄,悲鸣着摔倒在地上,将背上的建奴摔在地上。

    不过,爆炸的炮弹并没有阻挡建奴的冲锋,尽管在短时间内,方阵里的炮兵进了数次发射,但是很快冲锋的战马还是冲到了他们的身前。

    “杀……”

    在冲锋的瞬间,马背上的建奴旗兵并没有试图放慢脚步,而是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将长枪奋力的刺上前方,尽管在撞击的瞬间,面对斩马刀形成的墙阵,战马还是本能的想逃避那些未知的风险。然而,在调转马身之前,他们仍然把长枪刺进明军铁墙,持刀组阵的明军官兵只觉得胸前、腹部处传来的刺痛,然后就重重的倒下了。

    那些建奴骑兵早就掌握了一套对付明军空心枪阵的办法,就是用骑枪冲锋,以枪破墙,尽管密集的空心枪阵看似不可能被骑兵攻克,但一击即走的骑枪冲撞,仍然让明军遭受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不过阵中的明军面对清军的骑枪冲锋并没有挨打,尽管虎贲营是铁人重步枪,但是他们的武器并不仅仅只有斩马刀,同样还有六总的火枪兵,置身于阵中的他们,在铁墙的保护下,朝着建奴骑兵扣动了扳机。

    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建奴的骑兵不断的被击倒在阵前,但是从两翼杀来的骑兵却仍然不断的用骑枪攻击着明军,他们只是一击就走,枪尖刺穿明军盔甲,撞飞明军官兵的瞬间,他们既弃枪远去,有时候,他们会被后面的马匹冲撞上,撞上明军用斩马好组成的枪阵,被锋利的刀尖刺穿身体,在马摔倒在地上的时候,骑兵甚至还挑在刀尖上,在刀尖上挣扎着、尖叫着。

    明军的反击是极为坚决的,尽管面对数千建奴骑兵的反复冲击,可是阵中的明军仍然不断的用火枪攻击着他们,一发发灼热的铅弹穿透了清军的盔甲,将他们从战马上轰下,便是在骑兵波浪似的攻击中,曾经坚固的如铁墙的方阵正在一点点的被削弱,在战士被骑枪刺穿身体倒下的时候,尽管后排的战友会立即迎上去,站在他的位置上,可是战士们在一个个的倒下去,随着伤亡人数的增加,方阵的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了。

    “轰!轰!……”与此同时,清军的炮队,也在用红衣大炮轰击着这支铁墙,曾经的长城,在清军的波浪似攻击中,正在陷入瓦解的边缘。

    眼见着军阵正处于瓦解的边缘,置身于军阵中央的陈无敌朝着钟山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他的目光变得决然,他默默的拿起了手中的斩马刀。

    “高皇帝,臣来了……”

第229章 被诓来的黄得功 (第三更,求订阅)

    啸声!

    突然沉闷的呼啸声从各个方向的各个角落飞飞了出来。

    十八斤的炮弹发出震空的怒吼狂啸,猛的一下扑向了战场。

    “是大炮!是我们的大炮!”

    原本正准备与建奴同归于尽的战士们,听着空中熟悉的啸声,立即兴奋的大声喊道。

    尽管他们并没有援军,但是听着空中的呼啸声,他们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援军似的。因为这是只有他们才有的武器。这意味着他们的兄弟正在用尽他们的办法来帮助自己。

    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铁弹,因为它的速度不快,以至于都能看到它缓缓的落下,原本还在和清军厮杀的李德田见状便大声喊道。

    “快卧倒!”

    “卧倒……”

    原本悲壮不已的战场瞬间变了模样,那些正在和建奴进行最后撕杀的战士们,纷纷卧趴在地上,周围的建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要干什么?

    难不成他们要伏地投降?

    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明军的举动,让巴思哈一愣,听着空中的啸声,他抬头看了看,然后那些缓缓落下的铁弹先砸在人们的身上,或是砸碎他们的脑袋,或是砸碎肩膀,就是它落在地上滚动时,擦到那个倒霉蛋的腿,也会擦碎他的腿,碎裂处露出雪白的骨头茬子,鲜血从断腿处喷溅。

    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两秒中的事情,还不等巴思哈他们弄明白,落到地上的炮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扬起的尘土起烟雾以及火焰,瞬间就吞噬了周围所有的一切。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着飞来的灰土,一下子就把巴思哈冲倒了,倒在地上的他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趴在地面上的他感觉到自已的五脏六腹似乎都被震移了位置,就像是置身于惊涛骇浪中一般,摇啊,晃啊,整个人都摇个不停,晃个不停。

    当然,他从来没有到过海上,自然也不知道惊涛骇浪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却体会到了什么是炮击!不过,他的体会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突然,他只觉得的屁股猛的一痛,然后他的屁股就没了知觉,怎么回事?

    强忍着痛他扭头看了一下,只看到自己的腰胯间正在向外涌着血。在身体旁边一个灼热的铁球在地上翻滚着,正“嗤嗤”的冒着白烟,

    难道是它砸了我?

    还不等他弄明白,铁球就爆炸了,他甚至看到了铁球的碎烈,看到了火焰的升腾,看到了……然后一切都结束了,他和其它人一样,化成了碎片,在空中抛洒着……

    这片战场在顷刻间成了火洋烟海,大地在那痉挛着,在那颤抖着,战场上人与物全被淹没在火海烟海里面,哀号惨叫的声浪从硝烟里迸发出来,和炮弹的呼啸爆炸声绞在一起。

    整整一百六十八门臼炮!

    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朝着战场上挥洒着炮弹,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像清军主阵以及两军交战的区域内挥洒了超过2000发炮弹!尽管它的精度有限,准头感人,但是它的威力确实极为惊人,方圆数里的战场完全都被爆炸的硝烟笼罩了,以至于外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它的边缘总是不时的会有一些东西从空中抛出来。

    “我的天,炸飞的那是大腿吧!”

    “我看像是手臂……”

    “我看像是人的肚子。”

    ……

    在炮弹呼啸着飞出去和时候,在江畔边,李度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限入硝烟中的战场,泪水从铁面下方划过。

    “军门……”

    默默的念着这两个字,李度的脑海又一次浮现出军门的叮嘱。

    “诱饵!胡守金是诱饵,我是诱饵!”

    “咱们总共就一万人,不撒出点诱饵,那些个建奴是绝不会上当的!”

    “咱们从水上轰他们,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坐着让咱们轰,要么就想办法解决掉咱们的船,想解决咱们,就得到水上!”

    “他们要是到了水上,咱们就有机会放火烧他们!能烧死不少人,可也烧不了多少人!三千?五千?好吧,加上咱们第一轮轰的,顶多杀个七八千。要不是命!”

    “想要他们的命,就得比他们狠!”

    “所有人都盯着江上时,我领虎贲营杀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就一切看天意了!”

    ……

    天意!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尽管南京城内的那些混蛋没人给他机会,可是建奴自己却把机会暴露了出来。当他们把全军投入战场,试图全歼虎贲营时,就把侧翼暴露了出来,原本撤到对岸的船队,又一次回来了。

    不仅他们回来了!

    一同过江的还有黄得功、牟文缓、杨御藩,三个总兵领着的几万人马,当然,因为船只不足,除了黄得功领着一万人马过了江,其它的五万大军还在对岸,现在船正在朝对岸时去,很快他们也会被运过江来。

    趁其不备他们不仅完成了登陆,而且还把从船上抬下来的十八斤臼炮,部署在阵前,趁着清军主力围攻虎贲营的功夫,集中火力炮轰了建奴的军阵。

    看着被硝烟笼罩的战场,惊讶于臼炮威力的黄得功不无疑惑的问道。

    “李参将,炮火这么猛烈,会不会伤着陈军门?”

    “军门早就心存以死报国之念,他必定是不会怪我的!”

    看似平静的李度抿了抿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黄得功也只是默默的看着炮火中的战场。

    其实,就是他自己也觉得一切恍如梦境,原本他是想到扬州投奔德世子,结果昨天从百姓那里得知德世子已经领兵到了南京后,正寻思着怎么过江与德世子联络会师时,却不曾想在江边碰到胡守金、李度他们,在得知他们“是奉世子爷爷的命令”要从侧翼攻击建奴时,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即请求随军过江了。

    “黄军门,现在建奴大队人马已经被我轰溃,这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李度看着黄得功说到,眼前的这位皇军们可是被他们给诓到战场上的。有了江北的那几万大军相助,阿巴泰他们就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李参将,你就瞧好吧!告诉世子爷一声,末将去了!”

    打仗要打顺风仗,既然世子爷在这边已经把建奴杀的溃不成军,眼瞧着建奴的大队人马被轰成了这副模样,他那里会有丝毫的犹豫。现在那里是打仗,分明就是抢功劳的时候。

    冲着李度拱拱手,黄得功从马鞍旁抓起酒袋,眨眼的功夫就喝了一袋酒,酒意上头时,只见他扬起手中的长刀,大声喝道。

    “弟兄们,让建奴狗瞧瞧咱们的威风!随黄某杀奴!”

    杀奴!

    一时间喊声震天,上万人马便呼号着与清军迎头杀去!

    在黄得功领着近万人马杀去的时候,虎威、虎啸两营明军炮兵的炮击仍然在持续着。

    不要给敌人喘息之机!

    既然炮击的效果这么好,那就继续吧,把世间的一切都砸个稀巴烂!

    不对,应该说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炸个稀巴烂。

    “将军,咱们的炮弹快打完了,而且炮管也越来越热了,这么打下去,炮管肯定不能用了!”

    长时间的炮击让炮兵们开始有些担心了。毕竟,这样的持续炮击,完全违背了他们平常对火炮的使用规则。

    “不能用,再铸新的,打!往死里打!打光最后一发炮弹再说!”

    李度依然固执地说道。如果说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用这些大炮把建奴轰个稀巴烂。

第230章 奴才对大清忠心耿耿啊 (第一更,求订阅)

    即便是最猛烈的炮火,也有打完的一刻!

    终于,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发射了近万发炮弹之后,明军的炮击停止了。倒不是他们愿意停止,而是不得不停止,因为炮弹已经打完了。

    在炮击停止的时候,天地间终于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呛人的硝烟被江风吹散了不少,终于从这片惊涛骇浪中走出来清军,无不是愕然的看着左右。

    “完了!!”

    好不容易在炮击中,领着几千骑兵撤到南京城下,甚至差点躲到城门洞里的阿巴泰整个人都傻了,尽管战场仍然被硝烟笼罩着,可是他仍然能够看到战场的边缘。

    此时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一个模样——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受伤地兵丁们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吟,到处是被七零八落挂着被炸飞的大腿、胳膊和烂衫破布,甚至就连被炸断的树上还沾着白花花的脑浆。不知多少被炸飞了胳膊、大腿的兵丁们在血泊中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听着硝烟中传来的撕心裂肺地哭喊声,看着身边那些和他一样侥幸生还的,满面惶恐不安,甚至目光中也露出恐惧地兵丁们。阿巴泰很难把他们和过去的那群骄兵悍将联系在一起,这还是大清国的巴图鲁吗?

    其实,所有人都打心眼里被炸懵了。

    不是炸懵了,是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这样的爆炸,如何抵挡,在目睹了爆炸时人头坠地的惨状后,恐惧自然会在他们心底升腾起来,毕竟,面对无法抵挡的事物时,每个人都会心生恐惧。

    其实何止是恐惧啊!在先前逃离那片火海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吓得跨间一松,裤裆里就湿成了一片。

    即便是这会儿被炸掉的魂儿还没有完全回过来。

    这爆炸也太吓人了吧。

    他们中的不少人在逃跑的时候,甚至看到有断肠肉块落到他们的马上,身上,不知道多少人被炸的死无全尸。

    现在哪怕是炮击已经结束,他们仍然心有余悸的抬头看着天空。生怕又有一轮炮弹落在自己的头上。

    “贝勒爷,此事不是长久之地!”

    感觉到城墙上的明军似乎有所异动,图尔格等人纷纷说道。

    阿巴泰点点头,他目然的骑在马上,在离开城墙根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理会城墙上的明狗,那些人算不上军,只是狗!甚至连看门狗都不佩!啊,怕就是看门狗也知道叫唤两声,这些人倒好,连觉都不敢去。

    呼吸着呛人的硝烟,看着地面上的死尸,阿巴泰不禁只觉得心底发寒,如果这种炮击再来上几次,恐怕……大家伙儿可真就没了。

    想到这里阿巴泰开始为大清国的未来担忧起来,这样的仗还能打下去吗?必定是打不下去了,往后要是这样打仗的话,估计还不等他们杀上去,就被明军给轰个干净了。

    难不成这就是大清国的劫数?

    那些侥幸生还的兵丁们,无浊面色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伤兵们仍然在那发出撕心裂肺地哭喊声,所有的一切提醒着每一个人,炮击的惨烈。

    “贝勒爷,明军杀来了!”

    “哦……”

    木然的看了一眼似浪潮一般杀来的明军,阿巴泰的心思一沉。

    其实在炮击之前,哨骑发现左翼突然冒出来的明军大队人马时,阿巴泰的心里就涌起一阵不祥之感,不仅仅是猛烈的不分敌我的炮火,把他的麾下兵卒炸的不分南北,而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重围之中!

    其实,古往今来不管什么军队,大都害怕陷入包围中!

    陷入包围,往往意味着死路一条!

    况且这些清军还经过几个时辰的撕杀,而在密集的炮火中侥幸活下来的他们,这个时候,根本就提不起任何斗志,尤其是不知多少清军还没有从炮击中回过魂来,面对杀来的明军,根本列不了阵,也组织不起抵抗。

    除了阿巴泰、图尔格他们率领的几千人马因为在外围见机的早,及时撤出来外,还能列阵组织反击外,那些清军至少在短时间是指往不上了,别说指往不上,甚至战场上那些同样被炸的不轻的明军,已经开始反击了,他们用刀子轻易的就结束了那些晕头转让向的清军……

    现在怎么办?

    是打,还是撤?

    面对气势汹汹杀过来的明军,阿巴泰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人们的脸色各有不同,但有一些可以看得很清楚——众人皆无战意。

    “走得了吗?”

    阿巴泰随口问道。

    众人一阵沉默……

    走,怎么走?

    即便是他们逃得了当下,又岂能逃得过长江。

    “贝勒爷,咱们的在江北还有几千人马,要是能过江的话,我们就有合师一处的机会……”

    在江北的人圈里头——其实就是夺下来的县城里头,还关几十万掠来的汉人。原本的按照计划,这些人都将在他们从南京回师后,带回辽东,现在……

    图尔格提醒道让阿巴泰自言自语道。

    “始便是如此,又岂能挽回大局……”

    即便是回去了,皇上又岂能放过自己?损兵折将如此之多,别说是贝勒了,就是性命,估计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见贝勒爷意志消沉,图尔格急声说道。

    “贝勒爷,至少可以把活下来的人马带回大清!”

    就在图尔格的话声落下时,原本在一旁心焦如焚的侯方域急忙说道。

    “贝勒爷,奴,奴才还有一计!”

    其实侯方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爆炸中活下来的,不过侥幸逃过猛烈的爆炸后,见势不妙的他,原本是想逃的,可怎么逃?

    他已经剃过发了。

    况且南京城里的诸人也知道他侯方域降了东虏!

    想活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逃到辽东,只要到了大清国,他也就安全了,非但安全了,甚至还有机会飞黄腾达,只要能让皇上意识到他的才能,大清国可是人尽极用的好地方啊!

    可,怎么逃到大清国呢?

    他自己逃容易,把脑袋后的辫子剃了,然后冒充和尚逃到关外就是了。

    可这样怎么能显出他的才能!

    要逃,也要把这些人全都带到关外去。

    “你……”

    图尔格盯着侯方域厉声斥道。

    “当初若不是你鼓动贝勒爷,我等又怎么可能身陷南京!”

    他这么一说,让阿巴泰立即回过神来,他盯着侯方域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是啊,要是当初不是信这个小人的谗言,又怎么可能会身陷南京,甚至于连糜烂南直隶的目的都没有达成,这才杀了多少人?掠了几座城?

    看来自己落到现在这步田地,确实是这个小人所为了。

    盯着侯方域,阿巴泰的目光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爹可是大明的堂堂尚书,他的爷爷爷、伯父以及族人都是死在大清国的手中,他又怎么可降大清?心甘情愿的为大清国效命?

    心里这般想着,阿巴泰的目光中,杀意越来越浓。

    感觉到贝勒爷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善,加之图尔格的话,让侯方域的心头一紧,他急忙跪到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泣道。

    “贝勒爷,奴才对大清国可是忠心耿耿啊,从来不敢有二心,求贝勒爷明鉴,这次奴才确实没有算到一些事。可是奴才愿意赎罪,奴才还有一计,贝勒爷。”

    感觉到贝勒爷目光中的杀意,哭得满面鼻涕的侯方域又磕头说道。

    “贝勒爷,奴才有办法不被义兵一卒,保证贝勒爷的大军安全过江,保证让明人绝对不敢追击!”

第231章 世子爷来了(第二更,求订阅)

    战场,突然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面。

    就在黄得功领兵杀向清军,在即将要撞上的那一刻,突然,那些个建奴却派来了信使!

    “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置身于马背上的侯方域心惊胆战的大声喊道。

    尽管内心恐惧非常,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就看这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说服明军了。

    当然,想要说服明军的前提就是先让他们不杀自己。现在贝勒爷之所以会让自己办这个差事,说白了那也是因为走投无路。

    贝勒爷走投无路,自己可不也是走投无路!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又一次,侯方域大声的吆喝道。

    “快些请你们将军过来。”

    这是什么鬼?

    原本正准备痛打落水狗的黄得功见状,那里会容得下有人阻拦自己的功劳,于是便对部下传令道。

    “隔这么远老子听不到!杀上去,把那个降虏的败类砍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笑话。

    我压根儿就没听到你说的话,哪里知道你是什么屎?

    眼见明军的阵列又动了,侯方域的心里一紧,急声喊道。

    “明国将军,此事关系到百万明人的性命,还请将军三思!”

    侯方域的话声非常大,他甚至恨不得使上吃奶的劲,终于,他的话让正在移动的阵式稍稍有了些动静。

    百万明人的性命!

    这小子在说什么?

    原本正准备放箭的弓箭手,也微微放下了弓箭。

    “明国将军,还请将军禀报德世子,此事事关百万明军性命,若是德世子一意孤行,就是百万明人人头落地之时!”

    侯方域的喊声在整个战场上回响着,尽管他的话声听起来刺耳,可众人皆是一阵哑然,所有人都盯着他,想着他话里的意思。

    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百万明人人头落地!

    他脑袋被驴踢了?

    黄得功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盯着阵前的这小子,他么的脑袋被门挤了?

    这个时候居然这么威胁自己?

    他就真不怕自己现在下令弓箭手放箭吗?只要一声令下,这小子必定变成刺猬。

    可……还真威胁得了!

    恨恨的瞧着对面的建奴,心里痛骂一声。

    “这狗贼!问他想说什么,有屁快放!”

    “德世子,我家贝勒爷说了,在江北的滁州、和县等城内,关有我大清掠来的百万明人,若是世子爷心怀那百万大明百姓的安危,我家贝勒爷愿意把那些百姓拱手相让!”

    侯方域的喊声在战场上回荡着,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百万百姓!那是建奴在江北掠的人丁啊!

    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连黄得功也放下的手中的刀。

    “要是世子爷不愿要这个礼的话,几个时辰之后,那百万百姓就会人头落地!”

    侯方域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他的声音很响,清清楚楚的传到许多人的耳中。

    瞬间,战场上的气氛骤变!甚至就连江风也冷冽许多。

    眼下,怎么办?

    当消息传到李度、胡守金两人的耳中时,两人顿时都傻了眼,怎么办?

    军门呢?

    生死不知。

    世子爷呢?

    “两位,世子爷在那,这是战是谈,还请世子爷发个话!”

    黄得功盯着眼前的两位问道。

    世子爷在那?

    闻言两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互视了一眼,他们两个在江北的时候,可是用世子爷的名头把黄得功他们给诓过江来的,现在……怎么解释?

    眼见已经瞒不住了,胡守金犹豫了一下,才颇有些尴尬的说道。

    “黄军门,其实,其实,现在,现在世子爷在辽东,我等……”

    不等胡守金解释,黄得功便大声激动道。

    “什么!世子爷在辽东,他怎么去了辽东!他去辽东干什么?”

    眼下黄得功那里还去寻思其它,他的脑海中无数个疑问都汇成了一个——世子爷去辽东干什么?

    “黄军门有所不知,建奴入寇后,世子爷算到建奴后方必定空虚非常,所以便尽发军中精锐,从海路入辽东,直取建奴老巢……”

    睁大眼睛听着的胡守金的解释,被这个消息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的黄得功,到最后只是不住喃喃道。

    “这,这世子爷也,也太大胆了,直取建奴老巢,糜烂辽东,奴可来,我亦可往,从此之后让建奴再不感入寇中原……乖乖,老子,不,不,俺服了,服了……”

    确实是服了!

    黄得功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现在的大名居然有人敢领兵直捣黄龙,别的不说,就单是这份胆量,就让人佩服至极。

    在叹服之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黄得功盯着那边硝烟弥漫的战场惊声道,

    “那,那你们,精锐都去了辽东,那你们,你们是……”

    突然,黄得功的话声顿住了,他似有所悟的盯着战场说道。

    “你们是来南京送死的!”

    领兵多年打了这么多仗,他怎么会不知道,剩下的那些兵是什么兵?不过就是老弱病残罢了,可偏偏他们却领着这么一群老弱病残来到了南京。

    他们哪里是来打仗的,分明就是来送死的!

    “陈军门说过,南京不能不救,就是死,也要死在南京城下!如此不负苍天百姓,不负世子爷……”

    “你们……可真是……可真是……”

    凝视着有如一片修罗场的战场,黄得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诸位可当真是当世英杰,你们诓黄某过江和你们一起送死,这诓得好哇,诓得好哇,若是我大明官军,皆如诸位一般,大明天下,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

    这么一声长叹之后,黄得功正向冲着胡守金、李度两人拱手揖礼道。

    “诸位忠义如此,黄某佩服的狠,能与诸位一同为我大明赴死,实在是三生之幸!”

    “军门,今日之事,皆是我等之过,还请军门包涵!”

    不等胡守金、李度两人谢罪,黄得功便止住他们说道。

    “要是我黄闯子计较,就不会这么说话,黄某人不是不知忠义之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掏心窝子的话,要是你们觉得诓了我,等到打败建奴后,请黄某喝场花酒就是了,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

    皱的眉头黄得功盯着战场上的建奴,恼火道。

    “眼下怎么办?世子爷不在,谁做主?”

    谁做主?

    谁都做不了主!

    就是身为总兵的黄得功也做不了主,见胡守金、李度两人把目光投向自己,黄得功连连摆手道。

    “两位老兄,你们还欠我顿酒呢,你们别看我,我黄闯子是傻,可也不笨啊,我就是一个武将,那里有和建奴谈判的份,这事……”

    就在黄得功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南京城,现在这件事儿只有南京城里的那些人才能做的了主。

    就在这时候,江岸边突然传来一阵燥动。

    “世子爷来了!”

    闻言众人纷纷朝着江面上看去,只见数以百计的大海船,冲出江雾中,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驶来了。

    又过了一会,只见几条小船从江上驶来,在那些人靠近江岸的时候,黄得功终于看清了船上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头戴羊毛帽,身穿羊皮大衣,在船靠上江岸时,胡守金、李度等人已经纷纷迎了过去。

    “末将见过世子爷!”

    脚还没有踏上南京的大地,见迎接自己的人里并没有陈无敌,朱国强立即急声问道。

    “无敌呢?”

    一路上朱国强都在担心着陈无敌他们的安慰,在听说无敌把自己变成诱饵之后,自然是更担心了。所以语气才显得极为焦急。

第232章 别说狠话,你家我抢过了(第三更,求订阅)

    又一次来到两军阵前,可两次的心境却是不同的。

    上一次是炫耀,是想要激怒黄台极,而这一次呢?

    这一次的心情却有些复杂,因为站在这里是谈判的!

    朱国强打量着眼前的阿巴泰,面对他,除了愤怒之外,就再没有其它的情绪了。

    就是眼前这人,挖开了黄河大堤!

    就是眼前这人糜烂南直隶,杀我百姓千百万!

    也就是眼前这人,拿百万百姓的性命过来要与自己和谈!

    “你就是德世子!”

    一见面阿巴泰就开口问道,就是这小子把自己打成这副模样?

    “要是你能作主的话,我就提我的条件了……”

    不等阿巴泰说完,朱国强就直接把头上的皮帽子往一摘,然后说道。

    “这里的天可真够热的!”

    呃?

    话被打断的阿巴泰,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人,这寒冬腊月的哪里热了?

    先前他就注意到这位德世子穿的非常古怪。

    头上戴着这种盔顶的羊皮帽子,身上穿的也是怪模怪样的羊皮衣,他堂堂德世子,打扮怎么这么古怪?不但他,就连他领过来的兵也是如此。

    盯着阿巴泰,朱国强重新把皮帽戴在头上。看着对方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笑容。

    熊皮帽子不够,先用**帽顶一下吧!

    在制作军装时,朱国强不经间总是会模仿了后世的服装,明代崇火德,军服主要用红色,那就直接红色的呢子大衣,而远征辽东需要做好冬季防寒,呢子大衣不行了,那就直接拿来主义——苏式羊皮大衣,其实它也是毛国的拿来主义,苏芬战争期间从芬兰人那里拿来的,而芬兰人,呃,是瑞典志愿者带去的陆军战壕大衣,它出现于19世纪末,是瑞典陆军专为保护极寒环境中的士兵而设计,能受到瑞典、芬兰以及俄毛欢迎,并且能在北极圈附近穿着的冬衣,就能在世界上其他任何国家穿着。自然的,它就成了朱国强的首选。

    大衣还好,但是那顶羊皮**帽,却是怎么都无法适应,在“身体肤,受之父母,毁之则为不孝”的时代,汉人头顶高高的髻将帽子顶出个包,非但自己不舒服,别人看起来也觉得滑稽异常。最后只在帽顶多制出一个尖顶,有点类似于布琼尼帽,这种“盔顶”居然颇受官兵们的欢迎。这种羊毛尖顶帽、羊皮大衣,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现在朱国强麾下明军的象征。

    而对于普通的官兵来说,这种衣裳最大的好处就是暖和,而这也就足够了,而辽东的远征,也证明了这种大衣确实防寒。

    “虽然这些年,江南的冬天很冷,可还是辽东更冷些,那里的风像刀子似的!”

    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阿巴泰弄明白他话的意思。

    “你的长女嫁给了李永芳,次女嫁给英俄尔岱,模样都挺漂亮的,就是你的福晋老了点!这几天一直心急着南京的事儿,实在是没心思玩。就赏给军中的将士了。”

    闻言阿巴泰立即恼怒道。

    “姓朱的,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没什么意思?你想着打南京的时候,我去沈阳逛了一圈,顺手又抢了一把,把我们汉人的东西能抢回来的差不多都抢回来了,你们的东西也抢了不少,哦,对了,你家福晋、女儿,也都被我抢走了。”

    什么!

    尽管朱国强的话声不大,但听在阿巴泰的耳中却有如一道晴天霹雳似的。

    他!他去了盛京!

    “你,你休要诓我……”

    不等阿巴泰说完,只见朱国强随手甩出一个东西。

    “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

    接过那片锦布,阿巴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这是福晋纳喇氏为他在萨满那里祈福的锦锻,上面还绣着他的名字。

    “你,你……”

    他真的打下了盛京!

    “我的妻女在那!”

    阿巴泰盯着朱国强厉声问道。

    他的反应,让朱国强心底冷笑一声。

    阿巴泰或许残暴,但他并不是没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家人,或许是因为他长年征战在外,所以他非常珍惜家庭的生活,在家务事上却做不了老婆的主。所以在他的罪名中就有了“受制于妻”一条,就是“惧内”。而且在子女面前,阿巴泰永远是慈父。尤其是在女儿们的面前,更是标准的女儿奴。甚至怜爱过度,几次违旨,不是因为惧内,就是因为袒女。他的软肋就是家人!

    而现在……他的妻女,确实在自己的手中!

    “你若敢伤她们丝毫……”

    不等阿巴泰的说完,朱国强就冷笑道。

    “该伤的都伤了,该玩的也都玩了个遍,狠话就别说了!你的条件,往后搁,先听听我的!”

    从一见面,朱国强就没打算妥协,所以才会直接了当的抛出了一个大杀器来打压阿巴泰的狂妄。

    “暂时停战一夜,让我派人过去搜救我方的伤员和幸存官兵,不要想拿他们威胁我,你们敢动手,不用一兵一卒,就是用炮轰,我也能把你们轰个稀巴烂!至于江北,哼哼……”

    冷笑一声,朱国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倒是盯着阿巴泰,他么的,玩绑架,谁不会啊!

    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的阿巴泰,一边忧心着自家老婆女儿们的安全,一边忍不住想到军中的其它将领,老婆女儿在盛京的又岂止他一人。

    这家全完了,这边抢人家的妻女,那边自己的妻女倒也被人抢了,这可真是……报应啊!

    “她们在那!”

    阿巴泰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家人的安危给左右了。而这也是朱国强会抛出这个杀手锏的原因。

    只有扰乱了他的心智,才能让谈判对自己更有利,尽管朱国强并没有进行过几次谈判,可也看过不少电影啊。那些电影里的谈判专家想从劫匪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大抵上都是如此。

    “你有一刻的时间考虑!”

    搁古代一刻也就是十五分钟左右,丢下这句话后,正准备离开时,朱国强就听到阿巴泰说道。

    “就按你说的,各救各的人,然后再谈!”

    其实,阿巴泰也需要时间收拢被炸散的兵卒伤员,很快停战之后,双方都派出了一队人马到战场上,一边是告诉剩下的人停止撕杀,一边收拢伤兵,

    当孙吉昌领着一总下属来到战场上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惨状给惊呆了,这那里是战场,分明就是屠场,在弹坑的周围到处都是尸体,里里面面躺着成千上万的尸体,尸体堆在一起,左一堆右一片的,更多的是断臂、碎肉,遍地都是,甚至多的让人没有地方下脚。

    在大家看来,这里应该没有人能活下来。可是在尸山血海中,还是有少数活着的人,还在那里撕杀着。他们都是用最原始的手段撕杀着。

    战斗并没有停止,反而在这个时候战斗变得更加原始了。

    “兄弟,别打了,别打了……”

    远远的看着拼尽全力与建奴撕杀的孙吉昌,见状立即大声喊着。

    “快,快传令,就说世子爷有令,停战了”

    “世子爷有令,停战了!世子爷有令,停战了!”

    在一阵阵喊声中,那些在尸山血海中的战士们,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茫然的看着左右,他们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血在他们的盔甲上流淌着,血珠顺着他们的发丝滴落着,他们手中依然死死的握着兵器。

    停战了?

    什么是停战?

    不用打了吗?

    或许是因为最后一口气松懈了,许多先前还嘶叫着拼命的战士突然倒下了,他们躺在尸山血海中重重的喘着气,没有人庆幸自己还活着,在尸堆中,不时的有人喊着。

    “毛子!”

    “大国!”

    “老狗……”

    活下来的人,在那喊着别人的名字,可回应者寥寥无几……

    许多人都死去了,活下来的人也没有去庆幸自己活下来,他们也没有一丝力气了。

    “这有一个喘气的!”

    每当在尸山中发现一具自己这边的伤员,他们总会兴奋大叫着,然后用担架把他抬下去,当然,在寻找自家兄弟的过程中,如果发现清军有气的话,他们并不介意帮对方断气。毕竟助人为乐是快乐之本。

    不过更多的人在那里寻找着陈无敌,找了好一会,在询问了好几个幸存的伤员后,他们首先发现了陈无敌身边卫兵的死尸,随后从他的死尸下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尸首。

    虽然头盔不知掉到了那,脸上也被砍伤,血肉模糊的,但是搜寻的老兵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人,他急忙把尸首从尸堆中拖出来,然后大声哭喊起来,

    “这就是我们的军门!我们的军门……”

    在老兵的哭声中,孙昌吉跑过去看着浑身是血的陈军门,一眼看上去,无论是谁都相信他肯定已经死了。

    可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孙昌吉摸了一下陈无敌的脖颈,然后他感觉到了极为微弱的动静,于是就激动的大喊道。

    “快,快送下去,还有气哪!有气哪……”

第233章 世子爷的恩重如山啊 (第一更,求订阅)

    无敌还活着!

    听说他还活着之后,朱国强立即赶了过去。

    陈无敌并没有和普通的伤员躺在江边的绷带所救治,而是在江边的一间帐篷里,几名军医正给他进行了止血、包扎的急救工作,其实,这些军医都大都是半道出家的,除了少数一些是学过医术的医生,其他的都只是学了些传统的医术后,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军中的医官,他确实也学习了一些现代外科救治知识,但也就是止血、包扎等简易外科知识而已。不过也就是能够满足基本上的野战救护而已。

    他们的技术水平,差不多也就相当于后是部队里的卫生员,也就是能够进行简单的包扎抢救罢了。

    至于其他的,还是要交给老天爷。

    而陈无敌的伤势沉重,他身上的盔甲被钉锤砸穿了,指粗的铁钉刺穿了他的肚子,而且在炮击中,也有弹片击中他的身体里。身体多处受伤的他流血过多,心脏的跳动渐渐地微弱下来,呼吸的极为缓慢、艰难,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来到帐篷里,看到他的瞬间,朱国脸上现出极为悲痛的神情。

    “能救过来吗?”

    他的话声低沉,且有些发颤。

    医官长叹口气,然后摇摇头。

    而闻讯赶的陈森早就扑了过去,扑到爹的身前哭喊着。

    “爹,爹……”

    看着他们爷俩。深吸口气,朱国强走上前去,先按了一下陈森的肩膀,然后又摸了摸陈无敌的微弱的脉搏,就着帐篷里的烛光在他身上包扎起来的伤处仔细看了一遍。

    “无敌大哥,无敌大哥,世子爷来了,世子爷来了……”

    喊话的是金涛,他和陈无敌一样,也是府中的仪卫,不过他只是副百户而已,他过去和陈无敌是邻居,这次随世子爷一同出征辽东。他的喊声,换来了陈无敌的回应。

    “世、世子……爷……”

    “我在这,我在这……”

    朱国强走过去,抓着的陈无敌。他的手很凉,很冰,没有丝毫的力气。

    “……南、南京……”

    处于半昏迷中的陈无敌,眼睛并没有睁开,甚至就连声音也很微弱。

    “南京没事,没事,守住了,守住了,你做的很好,多亏了你,无敌,撑住,我还要给你庆功呢,我从辽东抢了不少格格,到时候赏你几个,给我好起来,知道吗?”

    朱国强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大声说道。

    “世,世子爷,臣、臣……愧……爷……百姓……”

    意识模糊涣散的陈无敌,想说什么,谁都没有听清楚。到底是“愧”什么?

    面对着奄奄一息的陈无敌,朱国强更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接着说道:

    “无敌,我知道,我知道,南京是我大明留都、是高皇帝的陵寝所在,南京不能丢,你不负我,不负我,你干的好,干的漂亮!一万敌三万!这一仗,打得漂亮,阿巴泰那条疯狗,现在就在外头,他现在就是一条死狗!是被你打的!”

    深吸口气,朱国强又说道。

    “南京城内的百姓安然无恙,是你救的!”

    “我能赶到南京城下,时间,也是你争取的,你干的好,干得漂亮!”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陈无敌,朱国强的心里不由一阵心酸,紧紧的握着陈无敌的手,他的心里感叹良多。

    陈无敌是府中的家将,他曾经救过自己的命,在他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的时候,他的心里念叨着的不是其它,而是愧对自己?

    他那里愧对自己啊!

    “……钟……钟山……”

    听着这两个字,朱国强想到他留给自己的遗书。

    “败军之将,不可言勇;负主之臣,不可言忠,虽死沙场,其罪难赎。祈以骸骨归葬钟山之侧,求太祖高皇帝鉴此心……”

    什么是勇?什么是忠?

    什么是辜负?

    连连地点点头,就着他的耳边噙着欲滴的眼泪说:

    “活下来!活着,等将来,等你百年之后,葬到我陵园里,给我守陵!有你在,我放心!”

    朱国强盯着他,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极为坚定。

    有这么一个人替自己看家护院。确实让人非常放心。

    可是这个时候,陈无敌已经失去意识了。他安详地躺着,闭着眼睛,眉头依然锁着仿佛还在想着什么。

    “他不会死的!”

    朱国强在心里这样肯定地说。

    但是,很快几名医官就非常坚定的告诉他。

    “世子爷,非是我等不愿意救陈军门,实在是我等能力有限,陈军门受得伤太重,血流了太多,就是大罗汉仙再世也不一定能救得活啊!”

    “失血太多?”

    朱国强的眉头一跳,急声说道。

    “输血行不行?”

    “输血?什么是输血?”

    不等那些医官问完,朱国强就大声说道。

    “把我的血输给他!”

    “输血,血怎么输?”

    输血!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趴在爹身边的陈森见状,立即说道。

    “世子爷,要是输血能救我爹,就输我的血吧!”

    “不是谁的血都行,有时候,那怕就是亲生父子也不一定能用,现在时间紧急,先输我的血吧!”

    没有丝毫的迟疑,朱国强就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到船上,把我的手提箱拿过来!”

    所谓的手提箱里面放着不少东西,都是朱国强用来保命的东西,其中就有输血所需要采血袋之类的器材。

    在众人的注视中,朱国强用皮条扎着手臂,然后将针头刺进血管,为了以防万一,他可是在自己练过很多次了,毕竟行军打仗的风险太大。当然也有验血的试剂,这些都是防备自己受伤失血准备的,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世子爷……”

    在人们看到通红的血顺着针头从透明的细管里流出来时,帐篷里的众人在惊愕间,欲开口相劝,却又不知道如何劝说。

    不过他们看着昏迷中的陈无敌时,目光中大都带着羡慕状,世子爷要拿自己的血救他的命!

    这富泽,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啊!

    估且不说世子爷那是火神下凡,就是世子爷的身份,那可是龙子凤孙,为了救陈无敌,居然拿出自己的血来,这可真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富报啊!

    “无敌啊无敌,你小子上辈了烧了高香了!”

    周围熟悉他的人无不是在心里头这么想着,瞧着躺在床上的陈无敌,更是恨不得以身相代,恨不得躺在那的是他们自己。

    至于陈森更是感激的几乎不能自已,世子爷用他的血救爹,这份恩情,他们父子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啊!

    对于周围的目光,朱国强并没有理会,其实他压根就没有想那么多,之所以会用自己的血救陈无敌,是因为自己的血是o型血,

    不过周围的人们目光的变化。他同样也感受到了。

    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仅仅只是输血那么简单。

    确实,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他们所惊讶的并不仅仅只是这种匪夷所思的救人手段。

    他们更多的是感觉受宠若惊,甚至于感觉是一种恩赐!毕竟,世子爷是什么样的人物?陈无敌有什么人?

    主子用自己的血去救一个家臣!

    这种恩情哪怕就是粉身碎骨也是还不清的。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如此的感动,恨不得以身相待。尽管世子爷的血,并不是输到自己的身体里,可是他们仍然在心里默默地发誓,将来必定粉身碎骨报答世子爷。

    其实,这也就是一种最传统的观念——“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现在世子爷就是以国士待他们……

第235章 世子爷请你上船 (第二更,求订阅)

    谈,谈什么呢?

    无非就是一条生路而已。

    “用一百万条性命,换一万三千余人的性命,世子爷!一百万换一万!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尽管妻女都在明人的手中,但是身为一军统帅的阿巴泰,仍然把精力放到了麾下将士的安危上。

    尽管把侯方域那货交给了眼前这人,可是阿巴泰却不得不承认,那小子献的计谋确实是大家唯一的生路,只有如此,明人才会放他们过江。

    “话虽这么说,可人在你们手上,万一要是你们不放人,我怎么能信你!”

    朱国强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极为坚定。

    “可以先放一些人!剩下的人,等我过了黄河,自然会放!”

    唯恐对方不信,阿巴泰又特意说道。

    “如果世子爷不信,可以问侯方域那奴才,这个计谋就是他出的,现在他在你手中,我骗没骗你,你一问便知,其实……”

    突然,阿巴泰的神情变得黯淡,甚至就连看着眼前的这位德世子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世子爷,我领兵三万余南掠明国,今天能活着回大清的顶多只有万三人,损兵折将近两万人,可以说是我大清开国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回到盛京后,皇上必定不会饶我,到时候,我是必死无疑,所图无非就是把这些奴才都带回来,将来我身后不至于连累孩子们,所以,你尽管放心,无论如何,我都是死路一条,自然不会拿明国百姓泄愤!”

    其实阿巴泰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将来,他是必定会死,即便是不死在南京,也会死在盛京,无论如何,皇上都会用他的头给所有人一个交待,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感慨。

    他之所以想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同样也是为了给皇上给大清国一个交代。只有如此,他的儿子们将来才不会受他的连累,如果,今天他把所有人都丢在了这里,那么将来,他的儿子们也必定会受到他的连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阿巴泰那副失落的模样,按道理来说,朱国强似乎是应该让步的,可他仍然摇头说道。

    “话虽这么说,可道理却不是这个道理,你是不会杀百姓泄愤,可难保你麾下的奴才们不会,既便是你严令不杀掠来的百姓,可要是沿途杀害途中的百姓呢?过黄河之前不杀,过黄河后呢?”

    摇着头,朱国强直接了当的拒绝道。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要让我等自捆双手不成?”

    尽管明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但是想到自己都把姿态放到这么低了。而他还是不让不步,这让阿巴泰突然恼怒道。

    “要是你们愿意,我也不反对!”

    对方的怒火让朱国强冷笑道。

    “现在,你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交出所有被掠的百姓。只要你们出他们,我保证送你们离开大明!”

    “保证,如何保证!”

    面对阿巴泰的反问,朱国强扭头朝着钟山孝陵的方向看去,然后说道。

    “用祖宗在天之灵起誓!”

    在阿巴泰的诧异中,朱国强冷笑道。

    “你们交出所有人,我在江边给你们备好四十艘船,每艘船上都给你们配好船夫,然后你们沿江而下,出长江口北上返回辽东!这样一来,你我都能安心!”

    “安心!”

    朱国强的话声刚落,阿巴泰就大声反对道。

    “笑话,要是你在江上打我,我该怎么还手?”

    别说是阿巴泰,就是他麾下的将领们也都被昨天上午上百艘船被大火焚毁的一幕给吓坏了!

    那么多的奴才沉到水里,甚至连个响都没听到,现在还让他们到船上,万一明军要是再放过怎么办?

    面对大家伙的担心,阿巴泰闷哼道。

    “他说,他会把所有的船都烧掉!”

    “什么!”

    众人无不是纷纷惊讶道。

    “他说什么?”

    图尔格急声问道。

    “烧,烧掉所有的船!”

    “他说,如果我们答应,他会烧掉所有的船,保证不会追击咱们,没了船,自然不可能在江上追击咱们,到时候他会派马队沿江护送我们离开。”

    想着之前两人的对话,阿巴泰又特意补充道。

    “其实,说起来,咱们要是到了船上,差不多等于捆起了双手,双脚,可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想想也是,即便是咱们过了黄河,可谁能保证,在河北就没有明军等着咱们?”

    “贝勒爷,到时候咱们只要和睿王爷他们合师一处,这大明谁能怎么得了咱们?”

    “他能!”

    图尔格随口说道。

    “他德世子能,他在江北刚收拢了几万明军,再加上他原本的兵马,要是他把大军派到黄河以北等咱们,咱们过河后,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与阿巴泰有勇无谋不同,图尔格被派过来作为他的副手,就是充当他的参谋,军师的。现在他这么一说,大家无不是一阵沉默,不过尽管如此,图尔格仍然不放心的说道。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即便是他烧了他的船,可谁能保证,他没有留有后手?万一要是他还有其它的船在前面等着咱们怎么办?还有船上的船夫,这海上行船风险很大,万一要是他们故意在海上把咱们往绝路上带怎么办?”

    “主子,这倒好办,船夫那么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是死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咱们许诺给他们,只要能平安到达辽东,咱们就给他们每人一千两银子,就像先前的那些船夫那样,一百两银子,也就愿意为咱们效命了,明人最爱银子,有了银子,他们肯定乐意为咱们卖命!”

    车克的话让众人一寻思,似乎也有他的道理,明人确实喜欢银子,只要有银子,肯定有人愿意给大清国卖命。

    “是啊,况且,是行船,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呆着,咱们死了,船上的船夫还能活着?我还就不信了,明人能找来上千个死士来!”

    随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讨论来讨论去,就像阿巴泰一样,最终他们还是说服了自己,从海路走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担心的地方,比如那些可以倾刻间把船烧成灰的“神火”,即便是明军把自己的船都烧掉了,只要一想到昨天江面上的惨状,他们一个个的还是心有余悸的担心道。

    “就担心,担心他们放火啊!”

    面对众人的担心,图尔格突然说道。

    “贝勒爷,他不是说什么,愿意以祖宗的名义发誓吗?”

    祖宗的名义重要吗?

    对于朱国强来说,他并不介意用朱元璋,朱棣等人的名义发誓。毕竟他们并不是自己真正的祖宗。

    况且,对于现代人来说,所谓的“天诛地灭”之类的誓言,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也就是和哈喽,你好一样,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但是在这个时代,誓言的约束并不仅仅只是誓言本身。更多的是通过整个社会的舆论来约束他。

    但是就那些背信弃义的鞑子打交道,必备誓言,不过只是权衡变通之计罢了。

    “世子爷也就是一时变通而已,等他们上了船,到时候,咱们再动手……”

    不等身边的人说完,朱国强就哈哈大笑道。

    “何必如此麻烦?我说过我一不会派兵追他,二不会派船轰他,三不会放火烧他们。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哈哈大笑之余,向着阿巴泰他们走去的时候,朱国强在心里冷笑道。

    “上船吧,上船吧,到时候……”

第234章 主子出卖了奴才(第三更,求订阅)

    尽管一般情况下,一个成年人失血量在500毫升时,可以没有明显的症状。但就是铁人被抽了600毫升血,那也会有所反应。

    尽管没有达到面色、口唇苍白,皮肤出冷汗,手脚冰冷、无力的地步,起身时,朱国强仍然感觉有些目眩。

    不过,献血后的直接反应就是……返回另一个世界,补充营养,当然有必要的话,还可以到医院里再输回来……这是必要的前提下,

    “也就是比有得国家献的规定多了50亳升而已。”

    躺在沙发上,朱国强自言自语道,国内一次献血最多400毫升。国外最多的是550 毫升。可多了这五十毫升,仍然让他感觉极不舒服。

    “至少,无敌的命保住了!”

    朱国强默默的在心里寻思着,当然,从此之后,陈无敌对自己恐怕就不仅仅只是忠心耿耿那么简单了,这样的救命之恩,于古人而言,恐怕就是粉身碎骨也是难以报答的。

    这很好!

    用600毫升血换取一员大将的绝对忠心!

    这是值得的。

    想着周围的那些人看到血输进陈无敌体内时的羡慕和感动,朱国强的唇角微扬,手中把玩着一块和田玉籽料的挂件,心底暗自寻思着另一件事。

    阿巴泰!

    这家伙用江北的百万被掠百姓的性命威胁自己,这事不好办啊!

    他为什么要谈判?

    闭着眼睛,朱国强反复在心里推敲着阿巴泰的用意。

    绑匪为什么绑架人质?

    无非就是为了勒索。

    但阿巴泰并不是普通的绑匪,他更像是抢匪!

    抢匪!

    通常情况下,银行抢劫犯摇身成为绑匪的目标无非就是为了——逃!

    猛的睁开眼睛,想到阿巴泰的现状,朱国强冷笑道。

    “阿巴泰,你以为你小子能逃得了吗?”

    ……

    次日清晨,再一次与战场中间的旷野上相见时,在朱国强看来阿巴泰就像是流了一千毫升血似的,脸色苍白且难看,显然在过去的两个时辰中,他过得极其煎熬,这也难怪,他可是慈父,可是女儿奴!

    “把她们放了!”

    阿巴泰两眼通红的瞪着朱国强,老婆女儿们遭遇了什么,他不敢去想象,可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她们。

    “还没谈大事呢,先谈大事,再谈小事。”

    朱国强随口说道,在另一边休息了两天的他,不仅恢复了精力,而且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

    “好!”

    深吸口气,作为一军统帅的阿巴泰,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你留下足够的船,送我的人过江,等到我和江北的人马汇合后,我自然会放你们的人。”

    “哼哼,你这么说……谁信?万一你不放人呢?”

    “我拿信誉担保!”

    “你?一蛮夷而已,有什信誉可言?”

    毫不客气的讽刺一声,朱国强说道,

    “先把你们掠来的百姓放了,还有你们抢得银钱,都留下来,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盯着对方,朱国强冷笑道。

    “你别以为你手握百万人质就能怎么样了,杀百万人质,你需要时间,我在江北还有六万大军,随时可以攻城救人,大家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能救下来至少一半的人!至于你们!”

    哼哼冷笑着,用打量死人的目光看了一眼阿巴泰,还有远处的建奴。

    “不过都是一群死人罢了!”

    “你!”

    谈判最重要的是先声夺人,从一开始直到现在,朱国强都没有让阿巴泰占据丝毫上风。

    “我?我什么?那些百姓,那怕我只救下十万人,于天下而言,我朱慈颖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人是你们杀的,与我何干?百姓!大明的百姓千千万,你们都杀了那么多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百万百姓?”

    冷眼盯着阿巴泰,朱国强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们以为派个狗贼在阵前喊上几句,我就要迫于声誉放你们走,任由你们狮子大开口,笑话!百姓是什么?不过就是草民而已,你信不信,今天我把你们全都杀了!明天天下百姓只会说我杀的好,只会说我为死难的千百万百姓报了仇,至于江北的百姓,鞑子言尔无信,谁会信你!”

    朱国强的话声刚落,一直站在阿巴泰身后的侯方域,便急忙插口说道。

    “世子爷,那可是百万条人命!天下人又岂会轻易忘记!”

    “你是谁!”

    抬眼盯着突然插话的人,从对方的口音中,朱国强隐约意识到什么。

    “就是你献计挖的黄河大堤吧!”

    “不才侯方域……”

    不等侯方域自我介绍完,朱国强便冷声问道。

    “你叫侯方域?户部尚书侯恂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哼哼,你们侯家可真有出息!”

    想着在另一个世界,就是眼前这货献计挖了黄河,淹了榆园军,害死数百万山东起义军民百姓。

    没想到造化弄人,在这个世界他仍然还是献计挖了黄河。还这么主动的投身满清,主动的当了汉奸。

    这种败类!

    根本骨子里头就是汉奸!

    这种人要是不杀掉,如何能对得起被淹死的百姓?

    想到这儿,朱国强的目中闪过一道杀意,这时候对于眼前这个人的恨意,升至超过了,对建奴的恨。然后盯着阿巴泰说道。

    “阿巴泰,如果要谈判的话,先把这个汉奸交给我!”

    瞬间侯方域的脸色就变得煞白,嘴唇轻颤间双腿也是不由颤抖着。

    “贝、贝勒爷,奴才、奴才……”

    阿巴泰瞧了一眼侯方域,

    “世子爷,就是一个奴才,何必和奴才一般见识!”

    “你眼里的奴才,我眼里的汉奸,害死百万人的汉奸!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盯着一旁吓的魂不附体的侯方域,朱国强冷笑道。

    “把他给我,就把你老婆还你!”

    “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侯方域连连磕头道。

    “主子,奴才侯方域对主子可是忠心耿耿,从不敢有二心,求主子开恩!”

    那怕是侯方域摆出一副可怜相,可是阿巴泰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随口说道。

    “就是一奴才而已!既然世子爷喜欢,那就送给世子爷了!”

    闻言侯方域整个人都垮掉了,瘫成一团的他软绵绵的跪在雪地上,当初降虏的时候,他那里想到会这么快就被出卖了。

    出卖他人者,必定为他人卖之!

    当他投身异族为汉奸的时候,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这副田地?

    想到在另一个世界里,甚至就连同满清都不敢用眼前这货,对同胞残忍到连异族都心惊胆战……这也算是世间罕见了!

    但是现在侯方域绝对没有这么多想法,他的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他甚至不住地在嘴边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对主子那样忠心耿耿。不会呀,主子怎么会就把我送给这些人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侯方域,朱国强的心里那是一个舒服,能够看到汉奸的这种下场。

    那可真是一个爽啊。

    爽,更爽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甚至包括他阿巴泰也是如此。

    “现在可以谈了吧,世子爷!”

    把侯方域出卖了之后,about看着眼前的这位德王世子,心底那是一阵五味杂陈。

    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就是他一旦要了几万奴才的命。甚至还把自己逼到了这个份上。

    “现在当然可以谈了!”

    示意身边的人,把全身软成一团的侯方域带下去。朱国强看着阿巴泰微笑道。

    “不过,但在我们谈些什么呢?”

第236章 我发誓真的没骗你们(第一更,求订阅)

    气势汹汹的来!

    灰溜溜的走!

    当残余的清军在明军的监视下,撤到船上的时候,阿巴泰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南京。

    这地方可真是他的伤心地啊!

    不对,是大清的伤心地!

    两万精锐!

    整整两万精锐!

    尽管太祖皇帝那会就能抽出十万大军来,可直到现在,大清国不过也就只有十二万大军,可要是说精锐,顶多有**万人!而这一次,在南京城下一次就丢了两万!

    这有的被炸死了,有的被砍死了,有的沉入江水里了,总之死法各有不同。

    而他呢?

    想到回盛京后将要面对的皇上的雷霆之怒,阿巴泰的心里不禁长叹口气,然后他就默默的站在江边,偶尔的,他会把目光投向远处——火海!

    数百艘船正在燃烧着!

    那是明人在放火烧毁自己的船!

    “贝勒爷,看样子那德世子,倒是挺讲信誉的。”

    对于图尔格的话,阿巴泰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良久之后,他才说道。

    “还是等咱们的人都到了船上,到了海上再说吧!”

    这一天,长江两岸的清军都在上船!

    被他们掠夺的数十万军民百姓,也被先后释放了,在他们上船的时候,朱国强只是默默的站在江边,凝视着江上的船。

    “世子爷,按约定建奴把所有的马都给咱们留下来了,足足有两万九千多匹。”

    丁鹏程的语气显得颇为激动,这一仗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在他看来,就是战马!

    他们非但在辽东抢了几万匹马,甚至大半都是母马,而且这一次建奴交出来的马,也都是上等战马,能奔袭千里剩下来的马,自然都是最上等的战马。这么多马,可以让世子爷建起大明最强大的骑兵。

    “哦,马倒是不少了,不过将来咱们的马还是要自己建马场繁育,培育自己的战马,仅仅只是靠缴获,是不行的。”

    朱国强随口应了一句,然后说道。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倒挺可惜的!”

    “是啊,确实挺可惜的,刚才我还听弟兄们说,那些个福晋格格的,确实挺够味的……”

    显然,两个人的话都没在一个频道上,不过,朱国强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盯着江面,盯着江上的船。

    “世子爷,就是这些船给烧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英颇为可惜的看着江上的船,那些船可大都是他的船啊!

    为了说服弟兄们把船交出来,一把火烧掉,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当然,这也和世子爷的承诺有很大的关系——会造更好的船。他们倒不怕世子不兑现诺言,因为在辽东那边还有大队人马固在那,那边离不开船!

    “不可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况且,这些船……”

    朝着江上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船只,有鸟船、有沙船、有福船、有漕船、有舢板……可都是落后于时代的船只,现在时代变了!

    “已经落伍了,李提督,我们需要更多的、更好的军舰!大明的未来利益需要大明的战船的保护!相信我吧,未来这片大海,我们去定了,这是我说的!”

    信誓旦旦的作出这个承诺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南京城墙,思索片刻后,又对丁鹏程吩咐道。

    “好了,夹江护送,就是你的任务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朱国强的唇角轻扬道。

    “记得给我带个好消息回来,我……要进城了!”

    说罢,朱国强便一拉马缰,骑着马领着百余名侍卫朝着南京城下赶去。在世子爷离开后,丁鹏程则领着下属,沿江“护送”着建奴的离开。

    “可惜了!”

    看着江上浩浩荡荡的四十艘大海船组成的船队,丁鹏程颇有些感叹的说道。

    “那个格格的身段那是一个……哎,才两夜啊……”

    他的感慨换来的是周围的弟兄们一阵附和声,大家伙都是一副可惜状,毕竟他们……都没玩够。

    “哎,要是能再等两天就好了,咱们这才玩了几天啊!”

    “就是,就是你就那些人倒也知趣的很,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会是什么贞节烈女,可不曾想,一个个的倒是主动,哎,这般识趣的妙人儿,都还给他们,倒是怪可惜的……”

    突然,又有人朝船上看去,然后颇有几分不舍得说道。

    “你们说,要是我朝着船上喊那谁的名字,她会回我吗?”

    “回你?要是跳下船来,你难不成会娶她?”

    “娶她,你开什么玩笑,这两天可是大家……”

    他的话没说完,众人就是一阵哄笑,尽管江边的欢笑声传不到江中的船上,但是船上的阿巴泰,看着舱中的妻女,看着她们憔悴的模样,也只是心叹一声。

    “哎,让你们受苦了!”

    福晋看着阿巴泰颇是动情的说道。

    “原本被明人抢去时,只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贝勒爷了,可不曾想却在南京又见着爷,实,实在是……”

    突的她就哭了起来,她这么一哭,两个女儿也跟着哭了起来,只有她们才知道,过去的几天中遭受了什么。

    “阿玛……”

    女儿们扑入了阿巴泰的怀中。

    “好了,好了,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将妻女们紧紧抱着阿巴泰的心底一阵沉痛,此时的船上,被送到船上的百多个女子,大都是如此纷纷在父亲、丈夫的面前哭泣着。

    对于他们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团圆的好日子!

    当他们在那里为这充满苦涩的团圆而欢喜时,船上的清军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们败了!

    败在了南京不说,甚至就连同老窝也被人家给抄了。

    盛京被烧了,辽阳也没了,明人在大清国不知杀了多少人,烧了多少房子,这其中或许就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不是牛录,不是贝子、贝勒,明人自然不会把他们的妻女送过来。

    过去回到家里的时候,还能把在汉人这里抢的东西拿给妻女,哄她们开心,可现在呢?就是回到家,也见不着她们了!

    “哎,咱们能活着回去就好!”

    活着……

    是啊,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还有希望!

    当清军们这么想着的时候,船上的那些水手们却在那里尽心尽力的操架着海船,顺流直下的海船走的很快。船很快就过了幕府山,而船上的人也是越来越安心,尤其是当船队迅速通过了镇江一带,没有遭遇任何风险的时候,船上的人终于松下口气。

    “看来,那德世子倒也是守信之人……”

    不论是阿巴泰也好,图尔格也罢,他们的心里都这么默默的寻思着。可就在船刚通过镇江的时候,突然船队中数艘船的底舱发生了爆炸,爆炸极为猛烈,甚至直接就把长达十几丈的大海船一下炸成两截,然后抛至半空,船上的人甚至都来不急反应,就立即沉入了冰冷了长江中。

    不过,仍然有不人并没有立即沉下去,可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他们虽然不像在战场上穿着绵甲,但是身上却穿着厚厚的棉衣,人一落到水里,立即直往水里沉......刚下去的时候还能扑腾几下,然后棉衣就吸满了水,越吸越多,死沉死沉的,几斤重的棉衣吸着几十斤水,裹着这些不会水的建奴直接就沉到了江底。

    瞬间,无论是船上的人,还是江边的人都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一艘又一艘……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更多的船接连爆炸下,莫名其妙的爆炸了,目睹着船只接连沉入江中,原本还在庆幸的阿巴泰回头看着南京,大声怒吼道。

    “朱慈颖,你可是以祖宗的名义发誓的,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阿巴泰的话音未落,他就听到一声惊雷……从船底响起,在船沉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疑问——这雷,怎么是从船底响的!

    这那里是雷,不过就是定时炸弹罢了,只不过与普通的定时炸弹不同,这是朱国强回到另一个世界后,借鉴了二战时刺杀希特勒的那种英国制造的定时炸弹,安的原理非常简单:只要按下按钮,装着两种化学物质的小玻璃瓶就会被打破,它们混合在一起,就会成生王水,它是一种腐蚀性非常强的液体,瓶中流出王水会逐渐侵蚀引线,引线就是压缩弹簧的作用,一但它被腐蚀断,就会释放弹簧撞针,撞针激发火帽引发雷g,引爆炸药。

    它的原理很简单,也很容易制造,只要把它藏在船底舱,剩下的只要交给时间就行了!

    这一天,镇江的天色阴霾,江中“惊雷”阵阵,在阵阵惊雷中,江边的丁鹏程盯傻了眼。

    “怎么会这样?”

    “世子说了,绝不追击!”

    “绝不放火!”

    “绝不……”

    可……回忆着世子爷说过的话,丁鹏程突然说道。

    “可,可世子爷没说,不引雷劈他们啊!”

    瞧着有些建奴抱着木头试图游到江边,丁鹏程急忙喊道。

    “快,快拦住他们,世子爷可是说了,我不下水,奴不上岸!快,不要用刀,用棍,把他们捅回到江里,咱们可不能骗他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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