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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语的命运     这个大明太凶猛txt下载     这个大明太凶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38章 朕真的要死了(第二更,求订阅)

    鸡鸣时分,也就是在东直门混战的一个多时辰后,京城陷了!

    城不是被攻陷的,而了守城的内官打开了城门的,当得知东直门城门大开,有人杀出去时,以为皇帝出逃的他们,就打开了城门,想要以献城之功邀功于流寇的。

    在守城的内官打开城后,流寇开始从不同的地方入城时,看着已悬梁自尽的皇后、妃子,默然神伤的崇祯就那么失魂落魄的走着,他经过御花园时,看到一只乌鸦从古柏树上扑噜噜惊起,飞出紫禁城外。

    守门的太监已经逃散了,只剩下两个人了。他们看见皇上来了,赶快将门打开,跪在路边,低头不敢仰视。

    出了玄武门后,崇祯就一直骑马到了煤山,在西山脚下马后,他就命王承恩在前带路,要顺小路上山顶看看。王承恩断定“流贼”正在向皇城前来,焦急的说道:

    “陛下,天已经亮了,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崇祯没有答话,只是继续迈步前行。见状王承恩只好走在前面带路。

    虽然煤山只有十几丈,可是它的顶峰却是京城中最高的地方。如此空中满布阴云,所以天色已明,却迟迟不肯大亮,仍然有零星微雨。伴着这阵凉风细雨,一路失魂落魄的踉跄走来,崇祯的头发更加散乱了,尽管这模样有失君仪,但是他想到马上就要殉国了,这又算得什么!

    煤山有五峰,五峰皆有凉亭。君臣两人一同到了煤山的中间主峰,是煤山的最高处,也是京城的最高处。顶上上建有一个凉亭,若是一般庸庸碌碌的亡国之君,这会必定是惊慌迷乱,或痛哭流涕,或是妄想逃藏。但性情刚烈的崇祯与它人不同。此时的他反而能保持镇静,既没有痛哭流泣,也没有惊慌失措。

    置身于山顶的他,望着皇宫城中的各处宫殿? 想着这些从永乐年间建成,后经历代祖宗补建和重建的皇宫,从今以后要陷落流寇? 他就深感愧对祖宗? 一阵心如刀割,流出两行眼泪。

    “王承恩? 你知道朕为何不烧这些宫殿吗?”

    突然,崇祯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当年成祖皇帝建皇城时? 不知糜耗多少民力? 要是朕下旨烧了宫殿? 那流贼必定会尽发民力筑殿? 如此岂不徒增百姓负担,就是将来朱慈颖复国? 也要重建宫殿? 朕已经苦民如此,所以不忍再累平民……”

    说罢他又遥望着京城,想到进城的“贼兵”必定在各处抢劫、奸淫。杀人,不禁满怀辛酸的叹息道:

    “唉,朕实在无能至极? 不能守下祖宗的江山不说,还害苦了满城百姓!”

    其实作为皇帝,至少在心里头,崇祯一直都记挂着百姓。或许这正是明朝的皇帝和历朝历代的皇帝最大的不同。

    他们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他们的心里,无论到任何时候,他们的心里永远会牵挂着那些百姓。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对于崇祯皇帝来说,他的心里仍然对百姓满怀愧疚,他觉得正是自己的无能,才会百姓遭受这么多劫难。

    王承恩说道:

    “皇爷真是圣君,此时还念着满城百姓!”

    崇祯又说道。

    “自古亡国,国君身殉社稷,必有臣民从死。我朝三百年养土,深恩厚泽,难道只有你一个人不忘君恩,为朕尽节?”

    “皇爷,奴婢敢言,遇此天崩地陷之祸,京师内外臣工以及忠义士民,一但得知皇上殉国,必定会有许多人为皇上尽节而死,岂止奴婢一内巨而已!”

    崇祯的心中稍觉安慰,忽然问道:

    “文丞相祠在什么地方?”

    王承恩遥指东北方向,哽咽说:

    “在那个方向,离国子监不远。皇爷,像文天祥那样的甘愿杀身成仁的千秋忠臣,也没能救得下宋朝之亡。自古国家兴亡,关乎气数,皇上已经传位予朱慈颖,要是他当真有神通,必定能逆天改运,重复我大明气数,请皇上想开一点,还是赶快自尽为好,莫等贼兵来到身边,羞辱了祖宗的英明!”

    想着昨天李邦华曾告诉他说在贼兵人城时将在文丞相词中自缢,兴许此时他已经自缢了。其实,李邦华昨日听说流寇破了外城后,就带着仆人移居文丞相祠中,准备随时自尽。这一夜他不断叹息,流泪。他越想越认为倘若皇上采纳他的“南迁”的建议,大明必不会有今日亡国之祸。

    想到自己受四代皇帝之恩,却不能保全大明江山,李邦华不禁在烛光下痛哭不已。

    “愧对先帝,愧对先帝啊……”

    一夜未知的他,从仆人那得知“流贼”已经进入内城后。他便走到文天祥的塑像前,深深地作了三个揖,含泪说道:

    “邦华死国难,请从先生于地下矣!”

    随后,他望着仆人在屋梁上为他绑好的麻绳,和绳子下边的一只独凳,马上放心地坐下去研墨,口中似乎在念诵着什么。忠心的家仆拿纸摊在桌上,用颤抖的声音躬身说道:

    “贼人已经进内城了,请老爷写好遗嘱,老奴一定会差一个妥当仆人送到吉水府中。”

    李邦华摇头道:

    “身为朝廷大臣,国已经亡了,还有什么吉水府中!国破家亡、国破家亡啊……”

    说罢站立起来,他就直接墙上题了三句绝命诗:

    堂堂丈夫兮圣贤为徒,

    忠孝大节兮誓死靡渝,

    临危授命兮吾无愧吾!

    ……

    又一次,崇祯想到李邦华曾建议南幸南京的建议,悔之晚矣的他,深深地叹了一声。

    转向东南方向望去,想着今日凌晨时分,祖大寿他们已经护着皇子、皇女杀出了京城,以祖大寿之能应该能平安领他们逃出京去吧。

    至于将来,将来这大明的江山就交给你了,朱慈颖,你可不有辜负祖宗啊!

    若是你……罢了,罢了!

    摇头轻叹之余,崇祯看见崇文门内偏东的地方冒出了火光。他浑身猛然一震,定睛向火光望去。片刻之间,离那火光不远地方又冒出一股火光。两处火光迅速变成烈焰腾腾。

    惊骇地望着火光,王承恩对崇祯说道:

    “皇爷,那烈火焚烧的正是新乐侯府和巩驸马府!一定是贼兵进崇文门后,先抢劫焚烧这两家皇亲!”

    望着远处的火光和浓烟,崇祯颤声说:

    “他们是我大明的忠臣啊!可惜了。”

    想到这两家皇亲一定是自己先举火全家**。使他最痛心的是外祖母年已八十,竟遇到亡国之祸。想到因为他的亡国,外祖母全家人举火**,心情顿时变得越发沉重,一切都是孙儿无能啊……

    见皇上垂首不语,王承恩就在他的脚前跪下,焦急地恳求说:

    “皇上是英烈之主,慷慨殉国,事不宜迟,请皇上尽节……”

    性情刚烈的崇祯,早就已经决心殉国,尽管明知贼兵可能已经进入午门,他反而表现得十分冷静和沉着,和王承恩的惊慌截然不同。他冷静的王承恩说道。

    “不要惊慌,让朕再停留片刻。”

    崇祯继续站在煤山主峰的亭子下边,手扶栏杆,向南凝望,此时的他内心没有丝毫的恐惧,心境反面很平静,暗中自我安慰道:

    “这没有什么,国君死社稷,义之正也。”

    他的心境由镇定到放松,许多往事,纷纷地浮上心头。他想到了过去十七年,自己励精图志,换来的是什么呢?

    如今,贼人已经杀进皇城,皇后已经自尽,袁妃自尽,他自己马上也要自尽,至于儿子、女儿们生死尚且不知。回想历历往事,恍如一场梦一般!他不愿意再想下去,只觉心中酸痛非常,恨恨地叹一口气,最后望着天空说道:

    “唉唉,天呀!祖宗三百年江山,竟然失于我手!失于我手!可叹我辛辛苦苦,宵衣旰食,励精图治,梦想中兴,无奈文臣贪财,武将怕死,朝廷上只有门户之争,缺少为朕分忧之臣,到头来落一个亡国灭族的惨祸。一朝亡国,人事皆非,山河改色,天理何在!……唉,苍天!我不是亡国之君而偏遭亡国之祸,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道理……”

    在很多时候,他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朱慈颖在南京杀过的文臣勋贵,忍不住激动道。

    “杀得好,杀得好,文臣武将皆可杀也,皆可杀也……”

    是啊,那些人都是该杀。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祸害朝政。大明又岂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失去祖宗的江山。又怎么可能会害得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

    是啊,如果自己能够像那小子一样独断专行的话。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欺上瞒下,害得自己就这样丢了祖宗的江山。

    哎,朕不是亡国之君,却遭此亡国之祸。说起来都是他们的罪过。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又何至于如此啊?

    但愿他能够力挽狂澜吧。

    又一次崇祯忍不住长叹一声,这一瞬间,他得心底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但更多的却是悔恨……

第539章 勿伤百姓一人(第一更,求订阅)

    文臣武将皆可杀也!

    可惜,这个道理明白的太晚了,要不是他们误国,大明又岂至于如此,岂至于如此啊!

    想着自己为他们所蒙蔽甚至丢了祖宗的江山,懊恼之余,崇祯又感叹道。

    “哎,悔之晚矣……”

    王承恩说道。

    “皇爷,贼兵已入大内,皇爷不能再耽误!”

    崇祯冷笑道:

    “是的,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就愧对祖宗了!朕要自缢殉国!可恨的是,朕非亡国之君,偏有亡国之祸,死不瞑目!”

    想一想,他又接着说。

    “朕要殉国。可是朕要问一下这苍天,为什么使朕亡国,这是什么天理?唉唉!这是什么天理!”

    这是什么天理啊!

    朕敬天法祖,可最后却落得这步田地,难道这就是敬天法祖的下场吗?

    王承恩劝解道:

    “陛下!贼兵已经进了皇城,大事已去,此时呼天不应,呼地不灵,不如及早殉国,免落逆贼之手,羞没了祖宗。”

    悲愤交集的崇祯这才重新镇静下来,冷笑道:

    “你不要担心,朕决不会落人贼手!”

    “奴婢担心万一……”

    “你不用担心!朕到这里来,正是为从容殉国,但是有些话,朕不得不对苍天倾诉!”

    “皇爷,事已至此,全是天意,请不要太难过了!”

    崇祯忽然又捶胸顿足的仰天痛哭道:

    “皇天在上,我到底是昏庸无道,还是荒淫酒色,亦或是不理朝政?我是软弱无能,愚昧痴呆,或者年幼无知,任凭奸臣乱政么?自我继位以来那天不是虔诚敬天,恪守祖训,励精图治、勤于政事?……苍天!苍天啊!你是何等不公,何等无情,居然如此待我……”

    恰在这时一声有些沉闷的春雷声于空中响起,依然带着些寒意的风雨吹来时,吹动着树梢发出阵阵呼啸声,这风声那里是风声? 分明就是哭声? 似乎是天地有灵,在那里为他的亡国而哭!为他的身殉社稷而哭!

    是了,苍天有眼,可文臣贪财,武将怕死,这国能焉能不亡啊!

    焉能不亡?

    “贼人已经进入大内? 皇爷不能再迟误了!”

    他已经明白皇上是决定自缢? 又说道:

    “皇爷? 既然已经决定自缢殉国? 可否就在这个亭子中自缢?”

    崇祯没有回答。他此刻从站立的最高处向正南望去? 望着远处的奉先殿和城外的太庙? 他的眼睛盯着那里。失去了祖宗留下的江山,又有何面目对着祖宗的庙宇上吊呢?

    还是换个地方吧!

    尽管亡国之痛? 让人痛不欲生? 但是崇祯的神智倒也不乱? 他忽然想开了,甚至有种从苦海中解脱的感觉,想着十七年来终日为国事辛苦备尝,到今天才得到休息,到阴间去再也不用操心了。

    他又回想他从十七岁开始承继的皇位,那时就已经是个国事崩坏的烂摊子,这些年他苦苦挣扎着,结果只使大明江山延长了十七年,却不见梦中的中兴。想到十几年中日里想夜里梦的想要成为大明的“中兴之主”,而现在竟然丢掉了祖宗的江山,不觉叹口气说:

    “十七年……不曾想最后一切成空啊!”

    好像大梦初醒的崇祯,再也没有发出无用的控诉,也不再痛哭了,叹息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带着王承恩离开了煤山主峰,往东下山。又过了两个亭子,又走了大约三丈远,下山的路径断了。这是一条年久失修的山间小路,他来到了一株槐树的下边,这里看不到奉先殿,也看不到太庙。

    “就在这吧!”

    崇祯说了一句,随即叫王承恩把布带绑在槐树枝上,他又吩咐道:

    “系向南的枝上就好!”

    向南的横枝比较粗壮,只有一人多高,在那自缢比较方便,并没有别的意思。但他同王承恩都同时想到了南京,想到了高皇帝的孝陵就在南京。但谁都没有说话,还有什么面目面对祖宗呢?

    无颜面对祖宗啊!

    惨然一笑,崇祯叹息道。

    “今日亡国,实在是天意,非朕之罪。十七年惨淡经营,总想中兴。可气数已尽,处处事与愿违,无力挽回。十七年的中兴之愿不过只是南柯一梦!”

    心中十分悲痛的王承恩,并未做声,只是从荒草中找来几块石块垫脚,替皇帝将布带绑在向南的槐树枝上,又解下自己的腰间衣带,在旁边另一株树上上绑好另一个上吊的绳套。

    做好了这些准备后,他向皇帝躬身问道:

    “皇爷还有何吩咐?”

    崇祯摇摇头,惨笑道:

    “没有事了。皇后在等着,朕该走了。”

    对于死崇洋并没有任何恐惧,也没有多余的话需要倾吐,而且他知道“贼兵”已经占领了皇城,他们很快就会来搜煤山,万万不能再耽误了,要是落到他们的手中,可就真的对不起祖宗了。

    神情镇静的崇祯走到槐树旁,手扶树身,登上了垫脚的砖堆。他拉一拉布带,觉得很牢,正要上吊,王承恩哭泣道:

    “皇爷,让奴婢为皇爷理理一下头发!”

    “算了,让头发披在面上好啦。朕无面目见列祖列宗于地下!”

    任由头发披散于面前的崇祯,想了想他又取出笔,沾着墨在衣袍上写道。

    “朕自登基十七年,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写下这个绝笔后,崇祯又一次看着京城,在心里念着,但愿贼寇能不伤我百姓一人,不伤我百姓一人……

    接着他就将头插进布带中,然后他的双手抓着布环,只要他的脚蹬倒砖堆,身体就会落了下来,剩下的一切只需要交给时间就可以了。

    在皇帝准备自缢时,满眼是泪的王承恩向皇帝叩头道。

    “皇爷,请圣驾稍等片刻,容奴婢随驾前去!”

    这一瞬间,雨停了,风止了。

    鸟儿不鸣,树枝不动。

    煤山一如平日一样,静寂非常……

第540章 狗皇帝别逃(第一更,求订阅)

    千余骑兵分成数队,像一阵风似的穿过京郊的旷野。其中十数辆四乘的四轮马车被骑兵护卫着,与骑兵保持着相同的速度,一路向东逃去。

    尽管已经出京数十里,但是祖大寿一行仍然不敢放慢步伐,用火箭点燃流寇大营后,他们就趁乱杀出了京城,凭借着上等的辽东良马,远远的把流寇甩在身后,可是谁都知道,这种甩开不过只是暂时的,只要他们稍微松下一口气,流寇必定会追上来!

    回头往后看,这会已经看不到了京城的城墙了,当然也听不到大炮的轰鸣以及流寇的呼喊声,甚至就连流寇都看不到了,至于京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模样?

    说实话,祖大寿并不在乎,内城有没有陷落,也无所谓,毕竟李自成的追兵,就一直在他们屁股后面追着……

    “捅了马蜂窝了!”

    想着身后的追后,祖大寿的心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从他们趁乱杀出京城后,数千流寇的骑兵就一直在追着他们,说到底原因不外其它——流寇肯定是以为皇帝在马队之中,所以才会拼命追过来。

    “伯爷,”

    祖明三高喊了一声。

    “再这么下去不行啊,后面的流寇紧追不舍,要是再这么跑下去,咱们的马累死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啊!”

    祖明三是祖大寿的本宗侄子,虽然是远房,可是打起仗来却是悍勇的很,这也是会派他来京城的原因,就是希望他率领这一千家丁护着祖大寿等人离开京城,可却不曾想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就像捅了马蜂窝似的,从他们离开京城后? 那些闯贼就紧追不舍。这一千多家丁,虽说都是祖家军的精锐骑兵? 但毕竟兵力有限? 不过只有千余人? 这么一点人马? 杀流寇一个出奇不意可以? 可一但陷入重围,蚂蚁多了啃死大象啊。

    而且这一千骑兵还被分散出了数队? 有一百余骑在充当前锋哨探? 还有300骑兵在后面垫后。余下的六百骑则由祖大寿控制,护卫着的皇子皇女以及祖家女眷搭乘的马车,那些人都不会骑马,幸好四挽的四轮马车速度够快。要不然非得拖累大家伙不可。

    可即便是如此? 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安全了,毕竟,流寇就在后面追着他们!

    更要命的是? 流寇现在误以为皇帝在马车里,这一路紧追不舍的,压根就没给他们喘气的功夫。

    这可真他么的……

    这倒霉催的? 尽管对于突围并不陌生,但是祖大寿压根就没有料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过去只是将军逃跑,敌军能追就追,不一定会拼命的追? 可是现在不一样? 流寇认为皇帝在这边,有这样天大的功劳搁在这,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追上来呢?

    其实,就是换成战场逃跑专业户,肯定不会弄这么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出逃,他肯定选择小股出去,四散而逃。

    可问题是这事,没几个不专业的啊!

    哦,不,有专业的,二百多年后的慈禧,人家逃的是那个专业,非便不用兵马护卫,甚至直接用镖局,你看这逃得多专业啊。

    “不用担心,流寇也就只是追一时。”

    作为众人的主心骨,祖大寿知道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人心,人心一乱,肯定就得出问题。到时候大家争先恐后逃命,乱成一大团,那就别想走了。在战场逃命,讲究的是运气不假,可更多的时候,还是要先笼住军心。

    一般情况下,像这样率领的铁骑那是很少有人会猛追的,穷寇勿追说的就是他们这种,这些拼命逃走的,为了逃命,肯定是不惜代价,个个战斗力爆表,只要追上必定是恶战。

    一般情况下,除了谁吃饱撑的,否则谁会追杀这样的人?那怕就是东虏也不会主动找硬茬去寻不痛快?

    那里是不痛快,分明就是去送命。

    可眼下却不同,他们是硬茬不假,可他们的队伍之中,有一块肥肉吸引着流寇——皇帝!

    有皇帝在他们中间,闯贼就会拼命的追过来,这事难办啊!

    只是一股逃兵,他们肯定是追一时,可有“皇帝”在,他们恐怕会追到天涯海角!

    其实在祖大寿制定的计划中,这支大队人马,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家眷,其实都是随时可以充当弃子的存在。一旦遇上大队的追兵,他就会率领心腹家丁护送着几位皇子、皇女突围而出,至于其它人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什么?

    是表明皇帝传位态度的皇子和传位给大将军的诏书,只要有了这些,祖家的世代荣华富贵也就能保得住了!

    要是现在分兵呢?

    想到最初的那个计划,在祖大寿朝着后方看去时,祖明三说直接说道。

    “伯爷,你先领着大队往山海关撤,小的领三百骑杀他个回马枪……”

    这也是一个选择。

    不过这样的突围法,可就是下下之策了……

    “不妥!”

    祖大寿吐了口气,然后说道。

    “后面的追兵没有三千也得有五千,你杀个回马枪,也就是送死,这么打,咱们也不一定能逃得了……”

    顿了顿,祖大寿又一次朝着山海关的方向看去,然后在心里默默的寻思着,山海关啊……实在是太远了啊!

    要是闯贼拼命追得话,不等他们到山海关,估计马就会活活累死。

    皇帝真的不在这里啊!

    这个时候,祖大寿恨不得大喊一声,皇帝在京城,不在车里!

    可这样的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现在怎么办?

    要是他们这么一路死追不舍的追着自己的话,肯定是逃不掉的。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祖大寿站在马背上张望着,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不过没有目视前方,而是在看半空中有没有沙尘扬起。

    “听听有没有追兵。”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家丁,从马背上翻下去,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

    不一会儿,他都到了祖大寿的跟前,他的神情显得相当凝重。

    “伯爷,有追兵!”

    然后他又说到,

    “人马应该不少!估计得有几千。”

    祖大寿脸色平静,不慌不忙地问:

    “有多远?”

    “二十里开外吧。”

    20里,可真够近的啊,这条尾巴要是甩不掉的话,别说是逃到山海关了,恐怕大家的性命都会丢在这半路上。

    祖大寿点了点头,对祖明三道:

    “你觉得咱们能到山海关吗?”

    “没有追兵还行,眼下……”

    祖明三想了想道,

    “让人这么拼命的赶着,要么是人累死,要么是马累死。”

    逃跑的时候最害怕什么,就是后面的追兵紧追不舍。只要对方拼命的追,怕就是追不到人,也能把人和马给累死。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反正都是一个死字!”

    祖大寿骂了一句,然后说道。

    “山海关不能去了,咱们去张家湾,那里指不定有船,现在河上冰刚化了,咱们上船上去,那些流寇的追着咱们也只能一路干瞪眼。”

    虽然没有打过水战,可是祖大寿却也知道在水路行军想了想,又说,

    “张家湾那边有船。如果咱们上了船,那么就能一路顺流直下,就是流寇追上咱们也只能在岸上干瞪眼,别看这条河不宽,可是不要我们到了河中间,他们没有船的话,也就只能在岸边看着来嘛。在船上的话,我们就能日夜不停得南下,到时候追兵肯定追不上我们从运河到山东也不是多远,甚至我们在半路上就能碰到大将军派来勤王的队伍。”

    ……

第541章 进击的闯王(第二更,求订阅)

    就在祖大寿一行人,调转马身朝着张家湾的方向奔去时,在数十里外的京朝阳门东十余里的官道上,一队宽檐白毡帽蓝袍的骑兵,正列队而进,在他们后方是全套的黄龙仪仗,这些仪仗虽说是缴自福王、秦王等王爷的,可现在却是大顺皇帝的仪仗。

    在仪仗的后面则是一位传卫武将,他骑在马上擎着一柄黄伞。黄伞左右是十名驾前侍卫武将和传宣官。然后才是骑着匹枣红马的李自成,他穿一件绣着飞龙的淡青色绸袍,腰系明黄丝绦,头戴宽檐白毡帽,看似与其它骑兵没什么区别,不过他的帽上却用金黄色丝线做成的帽缨,帽缨上边露出耀眼的金顶,还有一片蓝色宝玉。

    黄伞,帽缨,袍上的飞龙,都说明他是帝王,而淡青色龙袍和帽前的蓝色宝玉,表示他是“水德应运”,此时的他腰挂宝剑,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倒也显得颇为威严。

    这匹“御马”同样也是了黄辔头,黄丝缰,金嚼环,金镫,金铃,总之那一个不凡,只有这些金子才能配得上他的皇帝身份。

    前面就是京城啊!

    他李自成要在这里登极了!

    就在李自成这么寻思着的时候,只听到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就瞧见两名骑兵飞奔而来,到了举着大旗的御驾骑兵跟前,才猛地勒住缰绳。

    其中的一名骑兵,冲着御驾侍卫大声禀报道。

    “启禀皇上,昨夜有明军大队人马杀出城去,约莫有千余骑护着十数辆马车,一路往东北而去,亳侯已经领精骑五千追击过去!”

    另一个骑士则禀报道:

    “亳侯担心往东北而走的大队中许有朱贼的皇帝和皇后……”

    “啥?”

    闻言,那人的双眼圆睁道。

    “朱贼的皇帝逃出城了?”

    “什么!朱贼的皇帝逃出城了?”

    不等他人传禀过来,李自成就睁大眼睛说道。

    “怎么能让他给逃了出去呢?朕还等他禅让皇位呢……”

    其实,为了让自己的皇位得光明一些? 早在西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定下计策,让崇祯把皇位让给自己? 当然,那怕就是崇祯死了也没关系,这随军带着的俘虏里头有好几位朱家的藩王宗亲哪,到时候指上一位继位当皇帝,然后让他把皇位禅让给自己? 如此也可以像天下表明大顺的天下是堂堂正正得来的。

    可现在崇祯居然逃了!

    这可不在他的计划中,不是说崇祯皇帝的性情刚烈? 绝对不会逃吗?

    怎么突然又逃了呢?

    这可怎么办?

    这可是要坏自己大事的!

    在李自成担心着大顺的江山得位不正时? 骑在马上宋献策已经策马向前问起信使详细消息了。

    在他问话时,孙丞相只是沉默不语的骑在马上?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生似的,至于其它的文臣? 大都是一副神情复杂的模样? 他们的眉宇中大都带着些许欣喜,毕竟? 他们中的不少人可都是大明的降臣,现在皇帝逃出了京城……也算是好事吧!

    当然? 他们也知道,皇帝逃出京城? 意味着大顺不一定能顺顺当当的夺得天下? 大明甚至还有机会再次中兴? 毕竟,现在江南还是大明的,况且平虏大将军已经北上了,万一要是大顺败了,他们一个个的犯下的可都是大罪啊!

    这事……可真难啊!

    也不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机会再投降官军。

    就在众人心思浮动的时候,宋献策再次过来,禀报道:

    “皇上,朱贼皇帝很可能出了京城了!额刚才问了一下,说天未放明时,明军先用火箭烧了东直门的大营,然后千余精骑乘乱逃走,制将军当时领着一队骑兵正巡视击溃了一些骑兵,抓住了几个俘虏,那些俘虏虽然说不清楚逃走的人是谁,可是他们说,他们都是平辽伯祖大寿府上的家丁,昨天祖大寿进了皇宫后,带回来几个人,然后他们今天早晨就杀出了东直门,他们护着马车出了城,想来,那马车上很有可能朱贼的皇帝,他们应该是去了山海关。”

    闻言李自成吸了口气,浓眉已经拧成了一团。

    崇祯皇帝居然就这么逃走了,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了!

    一方面是打乱了他的计划,而另一方面让他不得不担心,一但崇祯皇帝到了山海关,万一调来了辽东的二十几万精兵,到时候,局势对大顺可就不利了。

    要不然现在就撤回去呢?

    又一次,李自成的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来,虽说麾下有五十万人马,可想到辽东还有二十几万精锐边军,他不能不小心啊!

    “军师,兴许这也就是朱贼皇帝玩的诡计!”

    一旁有文臣在那里说道。

    “就是要是朱贼皇帝想逃出去的话,他估计早就逃出去了,还会等到现在?”

    按道理肯定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李自成摸着胡子,瞅了一眼那些文臣,心说道:恐怕你们一个个的心里头还寻思着,崇祯才是正统吧,不想朕抓住朱贼皇帝。

    其实,那怕就是早就当了皇帝,李自成的心里对自己仍然极度的不自信,他不像朱元璋那样是靠着驱逐鞑子,堂堂正正的坐的皇帝。所以,他骨子里就不自信,甚至觉得那些降臣一个个的心里肯定也瞧不起他,他不过也就是一个驿卒出身,谁能看得上他这样的小人物?

    不自信自然导致了对他们的怀疑,怀疑着他们的动机,李自成喊道。

    “来亨!”

    他的话声落下时,旁边一名二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骑马上前,来到他的身边。

    “皇上,您叫我?”

    李来亨是制将军李过的儿子。

    李自成笑道:

    “来亨啊,你爹去的仓促,不一定能追得过去,那祖大寿是明国的名将,其麾下的家丁也是个顶个的精锐,不能不小心应对,要是朱贼皇帝往山海关逃跑,务必将之擒拿!”

    “臣得令!”

    李来亨大声答应。

    李自成又回头瞧着唐通,他是宣化总兵,在宁武关陷落后,便投降了大顺,看着他笑道:

    “唐总兵,你熟悉京城周围的地形,就由你领兵,带来亨去捉朱贼皇帝吧!”

    “末将得令!”

    唐通哪里敢违逆皇帝的旨意,况且,眼前的这位大顺皇帝可没有儿子,而李过是他的亲侄儿,万一要是这位大顺皇帝去了,李过继了位,李来亨说不定也是将来的大顺皇帝……

    得,这也就是拿崇祯皇帝的脑袋给人家点缀功劳!

    哎,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凤子龙孙。

    在领命之后,唐通又说道:

    “皇上,臣以为以祖大寿的能力来说,他既然发现身后有追兵穷追不舍的话,肯定不会按原定计划出逃的,尤其是眼下的这种情况,既然朱家皇帝在他的那,他必定知道我们会一路追击,所以臣以为他肯定会另寻办法,他不一定会从陆路去山海关……臣担心他去天津卫,天津卫城是漕运、海运得重镇,其旁有河可以通海船,单靠骑兵无法阻挡海船通行。若他们到了天津,便就像龙入大海一样,就再也别想追到他们了。”

    李自成大笑道:

    “唐通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看法,你说的不错。咱们要防着他们,从海路逃走。既然现在咱们已经打下了京城,如何也不能让朱家皇帝走脱?唐总兵,你带兵跟着来亨,你们一边追过去,总之,一定要把朱家皇帝给朕擒过来!你放心,朕必定会善待他的。”

第542章 你过来啊(第一更,求订阅)

    出奇不意!

    那怕是行军打仗多年,率领着五千精骑一路追击而来的李过,也被祖大寿打了一个出奇不意。

    倒不是“打”,而是被他出人意料的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准备领兵一路杀向山海关,在“朱家皇帝”进山海关之前拦下他们李过,没想到,对方跑着跑着,居然会调转方向朝着南逃去。

    “他们没有分兵吗?”

    李过本能的觉得对方肯定的故布迷阵,他们都向东逃了那么远了,怎么可能又往南逃去呢?

    “回制将军,没有!”

    没有……

    这怎么可能?

    凝视着东方,李过在心里盘算起来,他的五千骑兵兵分三路,两千前锋一直紧随不舍,一千五在中,一千五在后,他们的速度不同,有快,有慢,但却可以日夜兼程,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累死对方。

    毕竟,无论是人是马都不可能日夜不休的前进,可他的兵多,完全可以日夜不休的追击,而且还命令下属领兵两万从后方赶过来。

    最多两天的功夫,就能追上他们。

    可现在祖大寿却拆转向南了。

    他怎么不去山海关呢?

    向南?南边有什么?

    山海关可是天下第一关,而且还有精锐的边军。

    一时间,李过甚至有些难以决断了。大队人马好追,可问题是,皇帝在那?

    皇帝在城里头啊……

    又一次,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十数里外的滚滚烟尘,想着烟尘中的流寇大队人马,祖大寿的心里泛着苦。

    你娘,当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也不知道张家湾那边怎么样?”,

    就在祖大寿的心里泛着嘀咕的时候,只见数骑赶过来禀报道。

    “伯爷,三将军已经取下张家湾,码头上有大小船只百余艘,现在已经全被三将军拿下了,船夫也备妥当了。”

    闻言,祖大寿便惊喜道。

    “好!快,赶紧赶过去!”

    说罢他就扬起马鞭用力抽打着战马,护着马车朝着张家湾赶去。

    作为北运河实际上的终点,多年来张家湾一直是极为繁华的水陆码头,尽管东虏入寇将张家湾焚成一片赤地? 而流寇袭来的消息,更是让当地官员弃印而逃,可不知为何? 贼寇压根就没有派人占领张家湾? 不过,这也给了祖明三机会? 当他率领着百余骑出现在这里后,立即征用了那些船只。

    征用当然不是白白征用? 是给……银子的!

    “这些船我全买下来? 大船一百两? 小船十两……”

    事急从权? 祖明三倒也没有强抢,而是直接砸起了银子? 倒不是因为他是官军? 而是因为……他不会使船啊,当然也害怕这些使船的船夫会在半路上跳水离船,到时候,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砸银子。

    银子的魅力是无穷的?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他们或许不知道什么是官,什么是贼,可只要有人掏足了银子,那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不过只是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些船上就挤满了撤下来的人马。祖大寿一行人也赶了过来,直接上了船,上船后他倒也没有犹豫,直接让船夫撑船离岸,在他离开时,在张家湾的码头上甚至连条舢板也没给闯贼留下来。

    在他们离开张家湾约莫半个时辰,一路追击而来的大顺军终于赶到了,看着空荡荡的张家湾顿时傻了眼,他们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是在这里上了船。

    “制将军……”

    “散出三百游船,去找船,后继人马跟上了来,立即乘船追击!其他人跟着!”

    李过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祖大寿折返向南,居然是为了乘船,船不是马,不知道累啊!

    只要对方在船上,就可以日夜兼程的一路顺着运河向南,只要几天的功夫,就能到山东,到时候怎么办?

    “追!追上去!”

    李过倒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腿一夹马腹,就沿着运河追了过去,马跑的肯定比船快,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率领两千余骑兵追来的李过终于追上了这只船队。

    可追上对方之后,所有人都傻了眼,李过更是气喘吁吁的盯着这只船队——百多艘大小船只组成的船队,在船夫的撑使下,稳稳的顺流而下,船队位于运河中央,至于运河倒也不宽,不过只有三十丈左右。

    算起来船离岸也就只有十五丈,可就是这区区十几丈,却像是咫尺天涯一般,让岸上的人,够也够不到,打也打不过去。

    他们虽然骑着马,可马不会水啊!

    难不成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对方离开?

    他们眼巴巴的盯着船上的人,船上的人同样也在盯着他们,这些祖家的家丁们,倒也没有闲着,他们早早的就给燧发铳装上了铳子,只等着对方靠近了。

    “拿箭来!”

    就在李过吆喝从马鞍边取箭时,站在舱顶的祖大寿则大喝一声。

    “放铳!”

    一声令下的瞬间,伴随着一阵接连不断的铳声,船上立即涌出一团团硝烟,在震耳欲聋的铳声中,运河岸边刚追上来流寇立即倒下了一片,刚刚拿起弓,还没来得急张弓的李过,听着迎面飞来的呼啸声,本能躲闪的瞬间,只觉得有股滚烫的热流贴着从他的毡帽掠了过去,惊动间帽顶的红缨子不时的摇曳着

    再看二十步外的那些护卫,瞬间被放倒了五、六个。每一个人的胸前迸出一团血雾,七钱重的铳子轻易的击穿了他身上的盔甲,黑血顺着布甲上的弹孔向外涌着血,有些人的躯体甚至被穿透了,从身后扯出一块血肉来。

    原本正喘着粗气的战马,因为目标大,更容易成为目标,铳子撕扯着它们的皮肉,击碎骨头,扯碎血肉,在血雾飞溅间,上百匹战马或是倒下,或是惊叫着跳逃起来,在战马中弹轰然倒下的同时,马背上的人也摔到了地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打懵了。那些未急反应得顺军官兵,无不是瞪圆了眼睛地看着船上还在冒着烟的铳口,他们满面愕然……

第543章 郁闷的李过(第二更,求订阅)

    从河到岸!

    尽管李过率领的骑兵不时的用弓箭反击,但相比于燧发火铳弓的射程要近得多,况且大顺军的弓大都颇为低劣,甚至还不如品质低劣的兵部货,有效射程大概也就是五十米左右,甚至不足五十米,而相比与弓,燧发枪的有效射程高达百米,七十米左右往往能准确命中目标。

    虽然被火枪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他们仍然立即用弓箭还击,他们这边刚一放箭,那边船上的祖家家丁就是一轮射击。

    “轰!”

    伴随着一阵硝烟,顿时打翻了冲在前方的数十骑。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第二轮齐射,接连打翻百余骑。

    然后又是第三轮齐射……

    直接打翻百余骑。

    对于大顺军来说,他们或许接触过官军的火器,可是哪里遇到过这种战法?更没有碰到过火器如此犀利的官军。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所碰到的官军不过只是使用鸟铳,甚至三眼铳的。哪里知道燧发枪的厉害。

    一时间,面对这样犀利的火器,他们追也不是,逃也不是。

    追肯定是追不上了,毕竟,敌人在船上,而他们在岸上,没有船追什么追,难不成就这样跳下河里头喂鱼?

    逃当然也不用逃,毕竟官军就那样站在船上,压根就没有上岸来的意思。可总不能就这么站在这里让官军打吧。

    眼见着这么打下去等于是送人头,李过立即大声音说道。

    “往前去,我就不信,这河上还能没有桥!咱们在桥上拦着他们……”

    运河上怎么可能没有桥,其实就在追兵杀过来之前,他们刚刚通过了八里桥,再往前,肯定有桥。

    “伯爷,追兵撤了!”

    “他们没撤!”

    朝着烟尘远去的方向看去,祖大寿皱眉说道。

    “他们是往前面寻桥去了,有桥的地方,河面会变窄,他们非但能从岸上放箭,而且还能在桥上放网,放排挡着桥洞,明三,我让你收集的火油、柴火哪?”

    作为沙场宿将的祖大寿可不相信那些人会撤,他们之所以一路追过来? 不还是因为觉得“皇帝”在船上,所以才会拼死追过来。

    撤?

    不把他们打痛了,他们是不可能撤的!

    ……

    燧发火铳发射的枪声有如爆豆一般? 河面上尽是一片硝烟弥漫。立在船头、船侧的祖家家丁们? 不断的用燧发火铳射击着,岸上、桥上的流寇? 一团团烟雾笼罩着船队,而船舷边在从老百姓家里高价买来的门板上? 扎满了羽箭。

    河面上尽是一片硝烟弥漫。

    密集的铳声之后? 响起的是喊杀声!

    一队队头顶白毡帽的顺军? 从河堤两边涌了出来? 他们手举着门,手拿登墙的铁飞爪? 如潮水一般涌上河堤? 然后纷纷丢出飞爪。飞爪拖着绳索飞上河上的船只,刚一扣上船,他们就拼命的拉着绳索,试图把船往岸边拉。

    “砍绳!”

    舷边的家丁纷纷抽刀砍绳,与此同时? 其它人的火枪也打响了,伴随着一阵爆豆般的枪声,从枪口喷出的那些足有板栗大小的铅弹,狠狠的砸在那些正拼命接着绳索的流寇身上,将他们连人带铁甲都打成了筛子。

    不过,即便是如此,那些流寇仍然像是潮水似的涌了过来,压根就没有因为火铳的犀利而后退半步,不得不说,这些从河南一路转战陕西、山西直到京城的顺军精锐,无一例外的都是悍勇的很。

    “上震天雷!”

    站在舱顶的祖大寿命令道。

    作为当初与平虏军合作的回报,祖家军不仅获得了大量的火器,而且还照着模样学会了制作手榴弹,不过那是早期型号的木柄手榴弹,随着一声令下,家丁们纷纷用粗香点燃手榴弹顶端的引线,然后向岸上的流寇甩了过去。

    尽管早在两年前,朝廷就得到了这种早期手榴弹的图样与实物,不过兵器制造的滞后,尤其是资金的匮乏,却让关内的官军根本就没有来得急装备这种武器。

    看着一群铁疙瘩飞来的时候,岸上正拼命拉着绳索,想把这些船拉近一些的顺军的官兵,无不是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这些铁疙瘩。

    怎么在冒着烟?

    下一瞬间,伴随着一阵爆炸声音,火光接连不断的在顺军的脚下炸起,一时间烟雾弥漫,火光四散,因为引线的质量关系,所以有将近两三成半手榴弹根本就没有爆炸,剩下那些手榴弹,则东一枚,西一枚接二连三炸了个不停。

    在爆炸的硝烟中,岸边的数百名顺军被手榴弹炸飞上了,然后再惨叫着摔落下来,残肢断臂掉了一地,伤者捂着血流如柱的伤口惨着。那些没有被炸伤到顺军见到此情形,无不是纷纷向后退去。

    “放箭,放箭射他们,别让他们有机会逃过桥去……”

    在顺军从河堤的后方,不断的放箭朝着船上射去时,他们还不断的从桥上扔下树木、门板等物,用它们挡住了桥洞,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过,对此,祖大寿早就有了准备,看着桥洞被堵住了,他立即让人放出一艘火船,看着火船往桥洞飘去时,他不无担心的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

    要是流寇有更多的人马杀过来,那想要逃出生天,可就真不容易了!

    而与此同时,箭就像雨点似的不断的落下来,尽管在张家湾的时候,他们弄到了不少门板,而且门板也挡住了不少箭,可仍然不断的有箭从头顶上或者门板的缝隙间射进来。

    闪着寒光的羽箭落在人群中立即溅起一片片血花,因为是以家丁的名义“混”进京城,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全套的明铁甲,实际上有全甲的人不过只有三百余人,还有三百余人只有胸甲,剩下的人根本就没有盔甲,这些箭落在没有防护的躯体上,总能溅起一团团血花。

    一时间,箭雨就像暴雨似的,从四面八方落了下来,这样的打击持续了好一会,但是却夺去了数十人的性命。

    “扔震天雷!把震天雷扔过去……”

    在箭雨中,船上的家丁们虽然不能用火铳打到河堤后面,但是他们仍然拼尽全力甩出手榴弹。

    上百枚手榴弹被甩到了十几、二十米外的河堤上,有一些顺着河堤滚了下支。随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河堤后面响了起来。一时间浓烟滚滚,尘土飞扬中,河堤后面又传来了一阵惨叫的。

    雨点般的箭雨顿时停了下来,躲在河堤后面的顺军纷纷向后退去,以躲避从天而降会在他们脚下爆炸的震天雷。

    “可惜,没有带子母炮过来……”

    李过口中的子母炮就是佛郎机,这一路征战倒也缴获了不少,只不过骑兵很少携带那玩意,要是带子母炮的话,那里会像现在这样僵持着。

    也就是在他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远处来一队骑兵,得知儿子带着大队人马过来后,李过立即问道。

    “他们带子母炮了吗?”

    “带了!”

    一听说儿子带了子母炮过来。你过立即激动地问道。

    “他们到哪了?子母炮到哪了?”

    要是有子母炮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任由官军打自己?

    这下好了,有了子母炮,这些官军就不够看的,也就是沉到河里喂鱼的命。

    “不过,都留给唐将军那边了,少将军先领着骑兵顺着运河杀过来了!”

    得……又是骑马来的。闻言李过的心里是那个堵啊,这傻儿子怎么这么糊涂呀,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可不是骑马得,是要能打炮击船的大炮啊!

第544章 勤王之师(第一更,求订阅)

    有时候,运气非常重要。

    就像今天李来亨很走运!

    兵荒马乱的不是每个船主都会把船停在码头,就在张家湾附近的岸边就藏着数十艘大小船只,甚至还有不少搁在岸上过冬的漕船。

    在李过派出的游骑发现这些船的时候,李来亨正好领着人马赶了过来,得知朱贼皇帝乘船走了,他就立即让唐通领兵上船追赶起来。

    众人划浆,船速自然快了许多。

    在唐通领兵乘船追赶的同时,李来亨自己则领着两千骑兵一路追来,不得不说流寇的马多,就是朝廷想凑出几万骑兵也不见得容易,可李自成却轻易的弄到了七八万匹马,还是无本生意,来得快啊!

    无论是陕西也好、山西也罢,甚至就是河南、山东以及北直隶,民间都有大量的马匹,尤其是山西,晋商与关外的走私活动中,马匹是最重要的货物,每年都有数万匹良劣不等的马匹通过晋商之手流入关内,或许官府没马可用,但是北方民间……马多,尤其是士绅大户家里,谁家没有个几十头马,都不好意思出门打招呼。

    过去这些个士绅大户们,面对官府募捐时,一个个都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可李自成来了,得,直接给拔了个一毛不剩。

    结果都便宜闯军了,闯王来了不纳粮,是不纳,可那是百姓,至于老爷们……

    非但钱没了,粮没了,马当然也是拉粮拉钱了,就连人也没了,不定瞧着夫人闺女水灵,也一起拉走了。

    就是靠着抢来的马,武装起来数万骑兵,闯军的机动性远不是明军所能相比,而领着骑兵的李来亨最先过来,是他派来的先头首先赶了过来。

    远远的从望远镜中看到天际间的滚滚尘土时? 祖大寿的脸都变了色,尽管这边他放了火船去烧堵着桥洞的梁木,可流寇仍然不断的往那里放着梁木,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

    “伯爷……”

    祖明三有些紧张的看着远处和烟尘? 然后说道。

    “伯爷? 要不然……”

    就在这时,突然河堤后方传来一阵混乱的喊声以及一阵阵铳响? 因为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船上原本绝望不已的祖大寿疑惑道。

    “岸上是怎么回事?”

    尽管疑惑? 可是他的脸上却充满了喜色。

    援兵,援兵来了!

    ……

    援兵来了!

    在接到勤王的圣旨后,朱国强同样也派出了信使? 从山东调了一支部队往京城勤王。接到世子爷的命令后,于树杰稍作准备后,就率领一万五千乡军和一万民壮往京城赶去。

    考虑到救兵如救火? 让步兵在后面赶路,而自己同五千多骑兵日夜兼程往京城赶了过来。今天午后? 他派出的哨骑发现了流寇在一路沿河追击一个船队? 从俘虏的口中得知船队是从京城逃出来的? 甚至“皇帝”就在船上时? 于树杰的心里是那个纠结啊!

    作为王府的家将,他当然知道皇帝要是沦于贼手,对世子爷意味着什么。甚至就连领命率军勤王时,他的心里还寻思着,这勤王到时候怎么个勤法,不过怎么具体如何勤,他倒也不担心,毕竟,世子爷的大舅子李成奇在这,可是眼下……他不在啊!

    怎么勤?

    是视而不见,还是……

    大家都在看着军门,作为山东的子弟兵,相比于皇帝,他们对世子爷更是心怀感激,毕竟,在山东被建奴蹂躏的时候,是世子爷起兵救了他们,在他们陷入饥饿的同样,站出来的依然是世子爷。

    至于皇帝,他做了什么?

    可是……皇帝不能不救!

    否则就陷世子爷于不忠不义之中!

    终于,于树杰深吸口气,看着众人说道。

    “大家都听好了,世子爷派咱们过来,就是为了勤王,为了救驾,这驾,咱们不能不救,所有人都有!”

    没有任何迟疑,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挺直了胸膛,他们骑着高大的辽东马,所有人都静静的凝视着前方,凝视着数里外的战场。

    他们是山东乡兵,在过去的几年间,当北方大地流寇群起时,正因为他们的存在,山东才能成为少有的安宁之地。尽管他们曾在山东清剿过土寇,可是这一次他们所要面对的却是贼寇的精骑。

    作为乡兵的他们,并没有多少平虏军双管短枪,只有丈长的骑枪以及骑刀,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于树杰朝着左右看去,略点下头的同时,摒住呼息的他握着骑兵刀刀柄时,他们的骑兵刀与平虏的一样,都是不利于辟砍的直剑,这是因为骑兵在飞奔的马背上使刀进行劈、砍、斩等战术对着甲步兵的杀伤有限,相比之下,“t”形的直剑更可以借助战马的冲击力,轻松刺穿敌人的盔甲。

    其实,对于山东乡兵来说,他们并不需要这种直剑,毕竟他们所面对的都是无甲的土寇,可深受平虏军影响的他们,仍然使用着这种直剑。

    在右手穿过刀柄末端的皮带,握住刀柄的瞬间,于树杰的双眼微微一敛。嗓间迸发出两个字来。

    “拔刀!”

    随着军门的一声令下,周围尽是一片拔刀声。拔出骑兵刀的骑兵们手持马刀将刀背贴于右肩,静静的凝视着前方,与此同时,他们用手心安抚着战马,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向前……走!”

    在命令发出后,骑兵们出动了,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但马蹄的节奏感却非常整齐,以至于会让人有一种战马在踏着正步的错觉,这恰恰是平虏军骑兵最大的不同,接受近现代骑兵训练的他们完全不同于古代骑兵,他们用使用的马匹是经过严格调教,甚至能够如同士兵一般踏出相对整齐“齐步走”。

    两千匹战马踏着整齐的步伐先进了数百米后,随着于树杰发出“慢步跑”的口令,骑兵们的速度开始缓缓加快。

    即便是作为山东乡兵,他们的日常训练,也严格的按照《骑兵训练教范》进行,战斗时也是按教范实施,甚至有些教科书化,从行军、到慢步跑,所有的动作都是依据的命令实施,没有任何人妄自行动,更不存在个人的武勇,有的只是一个整齐的团体,以及这个甚至有些呆板的队列。

    在他们的奔腾时,马蹄声变得加响亮了,马蹄踩踏着大地时甚至有种敲击战鼓的错觉,节奏鲜明的鼓声于大地上回响着,辽阔的大地就是鼓面,千军万马的马蹄就是鼓锤……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滚地雷一般的回响着,由远而近的传来了。

    是骑兵!

    当马蹄声从北方袭来时,李过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刚开始的时候,他有些诧异,因为这个声音有些不对。

    马蹄声似乎有些不对。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马队的马蹄声音是什么样子,虽然像雷鸣一般,但却声音却是散乱的,而现在传到耳中的马蹄声却像是整体似,节奏感很强不说,甚至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种声音是一匹马发出的。

    这可能吗?

    “是来亨吗?”

    李过的心里疑惑道,

    “如果不是来亨,还是是谁?”

    “保持队形、保持队形……”

    置身于前排的于树杰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督促着,他的话声在骑兵中间传递着,所有人都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在他得左右和后身,近两千骑兵组成了一道刻板的队列,就像一座移动的堡垒似,轰鸣着朝着流寇袭去……

第545章 骑兵与响马(第二更,求订阅)

    “是官军!”

    一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少将军”过来了。

    毕竟,先前他们已经和少将军的前锋汇合了。他们想当然的认为现在赶过来的肯定是少将军率领的骑兵。

    可是,当整齐的马蹄声传来时,当他们心中疑云丛生时,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只陌生的马队。

    作为顺营的老兵,王闻喜是在河南从的军,他不是被强掳的,而是抢了老爷的马,领着几十个弟兄投奔的大顺,这几年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不说,而且早就成为了军中的小头目,麾下数百骑兵。

    可即便是身经百战,在这一瞬间,汗水还是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只听着这个马路声,就能听出来,这绝不是大顺的马队,大顺的马队跑起来就是千马奔腾,就是千军万马,保持队形?开什么玩笑,步兵都保持不了,况且是马!

    更不要说这些骑兵骑着的高头大马了,这可是一色的辽东马,在大顺,只有制将军、少将军那样的大人物才能配得上那样的高头大马。

    是官军的马队!

    而且肯定是精锐!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的关宁铁骑?

    从东北方向袭击来的马队,在阳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胸甲映照着耀眼的银光,银光闪闪,甚至让人睁不开眼睛,至于在这一瞬间,所有的顺军心头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外围的顺军骑兵已经有些混乱,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不断的敲打着他们的心脏,有如闷雷一般的蹄声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起来。

    这是官军的骑兵!

    “肯定是关宁铁骑!”

    不知是谁惊恐的喊叫道,其中的一些顺军立即作出了他们的选择——掉头朝骑兵队进攻的反方向逃去。

    当然,更多的顺军并没有撤退,尽管内心惶恐,但是王闻喜还是大喝道。

    “弟兄们,让明军见识见识咱们大顺军的厉害!”

    说罢,他就抽出长刀,一马当先的率领骑兵朝着官军杀去,顺军骑兵的装备是各种各样的,刀与刀不同,有长刀,有倭刀,有腰刀? 枪与枪不同,有骑枪? 也有步枪。

    “准备……”

    看着敌军朝着自己杀来了? 随着于树杰的一声令下。骑兵们平端起手中骑刀或者用肘节夹持长枪直指前方,锋利的刀尖与枪尖? 在阳光下映射出一道道耀眼的银光。

    在这片耀眼的闪亮中骑兵队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声有如滚雷似在天地间回响着,震撼着人心。

    “杀狗贼……”

    在闷雷般的马蹄声中? 王闻喜身边响起了一阵杀声? 就像是两道洪流似的,双方的直接发生了撞击? 在撞击的瞬间,刀与枪就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相比于流寇骑兵,这些骑兵无一例外的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至少是相对严格的训练。因为使用骑枪需要经过长期的训练? 所以对于这些骑兵来说? 骑枪并不是他们的主要武器。大多数骑兵用的都是用马刀? 他们握着马刀时,会用刀尖瞄准敌人,在冲向敌人时? 锋利的刀尖会像长枪一般,轻易的刺穿敌人的盔甲,借着战马的冲击力,轻易的撕破敌人的躯体。

    战斗!

    这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相比于一拥而上的敌人,这些保持着整齐队列的骑兵们,就像一堵移动的巨浪,而锋利的刀尖就是浪尖,任何阻挡他们的人都会被拍的粉碎……

    对于战马上的骑兵而言,他们只需要一边保持队形,一边将刀尖对准敌人就行了,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交战马的惯性去处理,完全没有必须将力量浪费在劈砍之中,当然这是在快速冲击的前提下。

    当然在很多时候,速度并不需要太快,毕竟瞬间的冲击力往往大的超出人们的想象。而且,这些流寇显然并不是满清的正规军,他们大多数人的身体上并没有厚重的盔甲,所以刀尖总能轻松的刺穿他们的身体。

    刺穿一个流寇的骑兵之后,于树杰再次平端着骑兵刀向前进攻。而在他的四周,那些骑兵们手中的骑兵刀有如死神的枪刺一般,在有如一窝蜂似的流寇队伍中有如旋风一般的掠过,沿途只留下一具具尸体,那些试图抵抗的流寇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是一群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并没有气馁,毕竟,他们曾无数次击败大明官军,可现在,他们发现自己面对的敌人和过去的敌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当他们蜂拥而上时,这些官军非但没有惊慌退散,甚至仍然保持着整齐的队伍朝着他们冲来的,在他们举起马刀,试图砍向面前的敌人时,却惊愕的发现四面八方袭来一片骑兵刀,刀尖轻易刺穿他们的盔甲,锋利的刀尖刺入身体后,会在惯性的作用下扯断他们的臂膀,扯开他们的胸膛,在尸体的碎块中,涌现一道道血雾喷泉。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些身经百战的流寇也不是说不堪一击,事实上,他们仍然在拼命抵抗,面对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骑兵们,当这些人在战场上纵横着的时候,他们仍然在拼命抵抗着,战斗着,并没有因为敌人的强大而后退半步……

    “不要撕斗,不要撕斗……”

    在战斗中,李过大声喊叫着。

    “冲上去,冲破他们的阵形,冲破他们的阵形……”

    作为沙场宿将的李过,敏锐的意识到,如果这样一窝蜂的冲上去,大家根本就不是官军的对手,再这么打下去的话,部队很快步会濒临崩溃,所以,他立即调整了战斗,一边让前队抵抗的同时,一边又率领中军的从侧翼压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些身经百战得流寇,有着他们的过人之处,他们敏锐的看到了这堵“墙”最大的漏洞——侧翼!

    墙最坚实的是它的正面,当正面被牵制时,从侧翼杀去时就有机会冲破他们的队形,从而让对手陷入混战之中,而这也是他们的机会!

第546章 他们还是大明的官军吗(第一更,求订阅)

    战场上的态势是瞬息万变的。上一秒可能处于优势,但下一秒很有可能就会转入劣势。

    几乎是在李过亲自率领上千精骑从侧翼切入官军的阵形的瞬间,战场上的态势就发生了变化,尽管侧翼的官长们迅速调整着队形,可是他们的队形仍然不可避免的被切割了。

    “分散他们!”

    李过一边喊着一边挥枪刺向最近的官军,借着战马的冲击力,枪头轻易的刺穿了他身上的胸甲,与此同时那个官军也被撞飞了下去,喷溅出来的血在空中划过一道红霞。

    与此同时,更多的骑兵从侧翼杀了过来,原本一边倒的杀戮顿时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随着整齐的队形被切割,被分散,战场上的态势也在变化着。

    整齐的队列很快就被冲击的肢离破碎,当整体被分散之后,剩下的就变成了个人武勇的表演,不过即便是如此,这些战士们仍然拼尽全力,像训练场上一样,用马刀刺砍着敌人,因为陷入混战的关系,他们不能再像过去一样用冲刺的方式刺穿敌人的躯体,而改用劈砍,尽管直刀并不利于劈砍,可是骑兵刀的锋利仍然可以毫不费力的砍断敌人的躯体,在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借助战马移动时的些许冲击力,他们将刀尖微微指向左方,在战马移动闪躲的同时,他们的手腕一压,斜指向下方的骑兵刀便轻轻的掠过敌军战马的脖颈。

    尽管他们并没有用力的劈砍,便借助战马移步时的冲击,轻灵的骑兵刀依然将战马的脖颈砍得皮开肉绽,锋利的骑兵刀甚至如锯子一般,从战马的脖胫上掠过,拖曳至后方,险些将战马脖颈砍掉下来。正在狂奔的战马立即带着马背上的流寇一同摔倒在地上,甚至都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有马蹄踩到他的头上,脑袋就像熟透的西瓜似的,被踩得稀烂。

    “杀贼……”

    还不等战士喊出声来,突然从后方掠来的刀锋就砍掉了他的脑袋,在脑袋拖着喷溅的鲜血飞扬至少半空时,那双眼睛中充满了不甘……

    很快越来越多的流寇骑兵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战场变得越发的拥挤起来,同样也陷入了胶着状态,对于身陷其中的战士来说,他们要面对的是超过自身近三倍的敌骑,蜂拥而来的敌人四面八方向他们发起了进攻,当他们举起手中的刀枪时,总要面对从四面八方杀来的兵器,尽管他们身上的胸甲阻挡了大多数兵器的杀伤,但是是只手臂仍然不可避免的在战斗中受伤。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仍然拼尽全力与敌人撕杀着。

    “制将军? 这官军不一样啊……”

    眼看着这些骑兵即便是陷入重围? 仍然拼命砍杀着从四面八方蜂拥上来的顺军? 看着这些官军完全没有丝毫退却的念头,李过忍不住说道,

    “这些官军是不一样啊……”

    过去那些冠军一旦陷入重围的时候就会陷入立即崩溃。这些官军到好,非但没有因为陷入重围而濒临崩溃。反倒是越战越勇起来。

    盯着骑兵队伍中的旗帜,李过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那旗帜上写的是什么?

    “山东乡兵”。

    他们是从山东过来的?

    还只是乡兵?

    有这么厉害的乡兵吗?

    山东来的?

    难道是那个平虏大将军到了?

    就在李过的注意力被战场上的山东乡兵吸引的时候? 在河上祖大寿倒也没有任何犹豫? 立即命人划船到桥头,用爪钩钩开堵着桥洞浮木、木板。

    “伯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逃啊!”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寻思着要不要上岸乘马逃去。

    既然有官军在这里阻着他们,那么附近肯定还有其它勤王的兵马。

    不过尽管心里这么寻思着,可祖大寿并不敢冒险? 毕竟? 谁也不敢保证? 勤王的大军是不是都到了。

    不过听着那边的喊杀声,祖大寿的心里忍不住想道。

    “这勤王的大军到了,皇帝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心下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祖大寿看着祖明三说道。

    “明三,咱们不能这么看着,这样,你领着两百个弟兄去助阵,顺便弄清楚这支勤王的大军是从那里来的,来了多少人……”

    在祖明三他们登陆的时候,战场上的态势已经处于胶着状态,尽管于树杰麾下的人马的有限,可是凭借着过硬的训练,仍然在顽强的战斗着,至于李过率领的数千骑兵,侧凭着身经百战的经验,倒也不落下风。

    在混这一团混战中,更多的是血与意志的较量,双方刀刀见血的在那里厮杀着,就在双方试图压退对方时,突然从侧翼杀过来的祖明三等人,立即改变了战场上的态势,让胶着的战场立为之一乱,他们的冲杀直接扭转了战局的。

    曾被动防御的于树杰立即抓住机会,从围围重围中杀了出来,刚一杀出重围,他们就冲向河堤,然后中依着河堤重新组成防线。

    在祖明三等人冲过来汇合时,于树杰大声问道。

    “你是何人?圣驾可在船上!”

    “不知将军贵姓。”

    “德藩家将于树杰!”

    闻言,祖明三就惊喜道。

    “启禀将军,末将平辽伯家丁祖明三,圣架虽然不在船上,可诸皇子在船上!”

    同时,他又压低声音说道。

    “伯爷身上有陛下禅位的圣旨!”

    “禅位?”

    于树杰惊讶的睁大眼睛,禅位?

    禅给谁?

    “对,陛下已经废除国本,将皇位禅让予平虏大将军了,还请将军尽量护送皇子等人安全离开此地……”

    什么!

    国本就是太子,皇帝居然把太子给废了,还要传位给世子爷。

    足足好一会,于树杰的都没能反应过来,皇帝要把皇位禅让给世子爷!这,这……

    “所有人都有,重新整队……”

    在弟兄们整队的时候,于树杰看着河上正在拼命清理着堵塞桥洞杂物的船队,看着船上的平辽伯,冲他拱手道。

    “请伯爷放心,我等就是拼尽性命也必定保伯爷等人安全!”

    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们安全离开这里,盯着前方的同样在整队集结的流寇,于树杰的神情变得越发凝重。

    就在这时,他看到有数乘朝着这边奔来,在相隔数丈远时,只听到对方说道。

    “你们听着,我家制将军说了,只要你们投降我大顺,非但可以保住性命,还能保你们的荣华富贵!”

    听着来人的劝降,于树杰哈哈大笑道。

    “好一个荣华富贵!弟兄们,你们说咱们降贼吗?”

    “誓不降贼!”

    震耳欲聋的吼声从一千余名骑兵的嗓间迸发出来,在他们发出这声怒吼的同时,于树杰将手中的马刀向前指去。

    “弟兄们,随我杀贼!”

    这些官军可真的不一样啊。

    李过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行军打仗这么多年,除了周遇吉等少数将领率领的官军外还没有碰到过这样得官军。

    哪怕就是那些落马的官军也会摇身一变成为步兵继续厮杀着,完全就没有投降的意思。即便是身处重围之中,一个个也都是宁死不降。甚至还有受重伤的官军干脆拔剑自杀。

    看着又一次冲杀过来的官军,李过的心里暗自想到。

    “他们还是大明的官军吗?”

    不过在战场上与容不得他有丝毫的疑惑。无论这股官军有多么坚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他们彻底的击败。

    虽是如此,可是李过的心里却没有什么底气,毕竟,这伙官军实在是太过顽强了。

第547章 可愿随我共赴忠烈祠(第二更,求订阅)

    又是一个黄昏!

    可这天的晚霞却似鲜血一般,血红血红的晚霞悬挂有天际,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染成了红色。

    在绿色的大地上一场残酷的撕杀仍然在进行着,厮杀声、马啸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整个大地在马蹄下震动着。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这支骑兵在不断的向敌人发起进攻,那些身经百战的流寇,第一次见识到如此顽强的官军。

    面对官军无数次反扑,面对着不断增加的伤亡,李过的眉头越皱越紧。

    皇帝肯定就在船上!

    如果先前只有一丝怀疑的话,现在李过已经不再怀疑。否则官军绝对不会如此拼命,可即便是有了这个发现,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奈何不了这些官军,他们顽强的超出了他的想象,那怕是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人马,他们仍然在顽强的战斗着,那怕是战马受伤了,他们也会自发的列成队进行步战。

    这些官军可真是顽强啊!

    “来亨应该快到了吧!”

    又一次,李过朝着远处看去,想在改变战场上的形势,就只能靠援军了。

    但愿还来得急吧!

    盯着河堤后方隐约可见的桅杆,李过的心不禁捏成了一团,万一要是他们把桥洞里堵着的木梁什么的都弄了出来,这功夫可就白费了!

    “快啊……”

    又一次,于树杰回头盯着河道上,正在拼命用钩子钩走浮木的船队,心里焦切的想着,只要船队在这里多耗一分钟,弟兄就要多拼一分钟的命,只要船队过去了,他就能领着弟兄们撤下去,然后在对岸护送船队,可眼下,船队仍然被堵在桥这边。

    万一流寇的援兵到了,那可就晚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李来亨则在远处看着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刚刚抵达战场的他,并没有立即投入战场,而是观察着战场,他已经从哨骑那里得知了这支明军的顽强,这可不是一般的明军。

    山东乡兵? 说是乡兵,可实际上却是平虏大将军的兵啊!

    “他们没多少人了。”

    坐在坐骑上,李来亨暗想着?

    “不过,爹那边也没多少兵马了,好家伙,真不愧是平虏大将军麾下的精锐啊!”

    突然战场上厮杀声更大了,又一次? 官军发起了冲锋,他们仍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列? 他们就像是一柄利刃似的? 猛的一下穿透了大顺军的阵形,将千余骑的大顺军冲得七零八落的。

    “还好? 现在流寇的士气已经散了……”

    就在于树杰暗自庆幸时,突然? 他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接着他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有如雷鸣一般的马蹄声。正领兵撤向河堤的他眺望着远处,只见战场斜刺丛林中蹿出一队火红色的骑兵? 这队骑兵穿着的红色的盔甲,就连战马也是枣红色的? 他们手中的兵器在夕阳中闪烁着,反射着逼人的寒光。

    流寇的援军到了!

    下意识的? 于树杰的心里浮现出一丝苦笑? 但下一瞬间? 他的表情变得坚毅,甚至都不等他下令迎敌,这足足的千余骑的骑兵如同剑尖一般直插他的中军。很明显目标就是他的中军,这支生力军的加入,完全改变了战场上的态势,早就疲惫不堪的战士们,根本无法抵挡这支生力军,他们一路狂飙的横冲直撞,简直就是无人难挡。

    不过即便是如此,战士们仍然拼尽全力战斗着,即便是他们疲惫的已经无力再举起刀剑,可是他们仍然扬起手中的骑兵刀,向着敌人砍去,他们叫嚷着,呼喊着。

    “杀贼……”

    “杀贼……”

    渐渐的他们呼喊声越来越弱,尤其是当另外一个五千人规模的骑兵杀入战场时,尽管战士们仍然在顽强的战斗着,可是结局早已经注定了。

    “来亨!”

    看着策马奔来的李来亨,李过大声喊道。

    “不要耽误时间,杀到桥上去,不要让河上的人有机会过桥……”

    就在李过下令时,他看到那些且战且退的官军,一路退到了桥头,他们之中有的人失去了战马,有的人仍然骑在马上,他们就那么背对着桥梁,似乎他们同样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而在那群人的中间,一名明军将领的周围簇拥着一群骑兵,骑兵们守护在周围,看到一队骑兵直插而来,立即围成防卫阵型,被簇拥着的将领则举着一面火红的旗帜,旗上书写着大大的“明”字。

    火红的旗帜在夕阳下比血还要红……

    注视着桥头的这一幕,李来亨喝吼道。

    “杀上去!”

    也就是在他下令的同时,手举着旗帜的于树杰,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桥通了!

    在看到头船放倒桅杆驶过桥洞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将大旗将桥头猛的一扎,然后举刀大吼道。

    “山东骑兵,冲锋!”

    说罢,他就一马当先的朝着流寇杀去。

    看着官军骑兵冲来的模样,李来亨不禁吃了一惊,心想道。

    “这些官军疯了可是……”

    他们是想找死吗?

    面对冲来不过两百余骑,李来亨不由得大喊一声:

    “杀!”

    没有任何犹豫,李来亨立即领着两千名骑兵朝着这些官军杀去,这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后,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了,甚至就连战马也是气喘吁吁的无力再动弹了。

    在暮色降临时,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在领着身边的十余骑重新撤到桥头时,于树杰已经累得抬不起头来,在暮色中,他看到一艘艘船只已经骑到了桥的另一边,顺流直下,就是一片大湖,他们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军门,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祖明三看着于树杰,有些激动地说道。

    他没想到仗会打到这份上,现在能站起来的顶多只有百余人,再不撤,大家都得死在这。

    “还没到时候……”

    望着正在通过桥梁的船队,于树杰笑了起来,然后然后他跳下了马,然后用力的拍了一下马身上。

    “走吧!”

    其它的骑兵也都像他一样,将已经累极的坐骑放走。没有什么言语,没有任何疑问,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在做什么。

    在弟兄们为着最后的时刻作着准备时,于树杰从战旗上取了下来,然后递给了身边一个极为年青的战士。

    “李涛,这旗是我们出征时世子妃亲手所授,把它带回去。”

    “军门……”

    面对军门的命令,李涛看着手中的旗子。大声说道。

    “我不走!”

    “这是命令!我们可以战死,但旗绝不能落入贼手!”

    无论如何,这面旗都不能让那些流寇给缴获。毕竟这是世子爷交给他的旗,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记得当初是不是也对他说过的话。

    对于军队来说,授予他们的旗帜。就是汉代苏武他们手中的节。他们要守护着这面军旗,就像苏武守护着他的汉节一样。

    这面旗就是他们节,是主公授予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敌手。

    “是……”

    含着泪的战士拿着旗,小心的贴身藏好,然后泪眼朦胧的看着战士们,接着他冲着战友们说了几句,就悄然的退下战阵,与祖明三等人一同上了船。

    该走的人都走了。

    看着身边的弟兄们,浑身是血的于树杰笑了笑,然后他先向着南方看了一眼,说道。

    “弟兄们……可愿随我共赴忠烈祠!”

    面对军门得邀约,身边的战士无不是慷慨激昂的应声答道。

    “那我们就忠烈祠再相见吧!”

第548章 官贼不两立(第一更,求订阅)

    刀枪的碰撞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终于停止了!

    天地间似乎又恢复了宁静,手拄着刀站在那里,明亮的胸甲已经被血染红了红色,发丝垂落于面前,血珠不时滴答着。

    血是红色的。

    红色的血顺着胸甲下围边缘滴淌着,胸甲上还扎着数十根羽箭。

    于树杰就这样站在那里,他的一手拄刀,一手拄旗,旗是大明的旗帜,旗上满是箭孔。

    尽管如此,日与月仍然清晰可见。红色的旗。金色的日,银色的月,这是大明的日月。而这片大明的朗朗乾坤,是用血铸就的。

    在他的面前,通往桥梁的路上躺满了尸体,有官军的,也有顺军的。当然更多的是顺军的尸体。

    尽管所有人都看出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可是围在周围的顺军却只是远远的用长枪围着他,没有任何人敢主动上前去,似乎他脚下的尸体,就在那里提醒着众人,上前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们就是那样端着手中的长枪,紧张兮兮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血人。没有任何人敢向前一步。所有人都保持着丈许的距离。

    不过,于树杰却没有精力理会他们,他的眼皮垂着,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这样,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天地间一片寂静。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唯其、义尽,所以、仁、仁至……”

    经管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让于树杰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是他仍然在念着这首幼年时就会背诵的词。

    在于树杰垂首喃语的时候,有数骑走向前来在距离他丈许外的地方,他们勒住了马。

    “于军门听着,只要你降我大顺,我大顺必定不会亏待你。”

    骑在马上的李来亨的话声刚出,李过就沉声道。

    “来亨,不要辱没了于军门!”

    像这样的人是不会降的,这样的劝降反倒辱没了对方。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个汉子,真正的汉子。

    作为西北人的李国,同样也是识英雄重英雄,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还羞辱对方,因为这个人是值得尊敬的敌人。

    唯一让人庆幸的是在大明,像这样的人并不多。要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有大顺的今天啊。

    制止了儿子的劝降后? 李过冲着于树杰鞠手道。

    “军门领两千骑兵力战我大顺万骑? 虽是全军覆没,可李某却是胜之不武,现在朱家皇帝已经乘船远去? 军门虽败? 仍可谓是虽败犹荣,不知军门还有何话要说。”

    远处传来的话声让于树杰突然笑了笑? 他笑灿烂,在满天星月下,河面上倒映着灿烂的星光,现在已经看不到任何船影了。

    他们应该已经远去了吧? 很快? 他们就会后方的援军汇合了,他们安全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是贼,我是官,虽然自古官贼不两立,只愿你等葬我时? 将我与众将士合葬,我等身后,盔甲兵器任由你等掠去,只请手下留情,留下我等的腰牌,将腰牌放入我等口中,如此,于某既是在九泉之下,亦感激将军大恩。”

    于树杰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流寇贼性,每战必定尽掠阵亡官兵的盔甲兵器衣裳,腰牌…将来他们归葬忠烈祠时,还要靠腰牌识别身份。

    想着几千弟兄随自己一起出征,到最后却全部战死。现在自己能做的是什么?

    也就是和他们一起到忠烈祠里再相会了。

    面对这样的要求,李过点头道。

    “将军放心,我必定叮嘱众儿郎。”

    “多谢……”

    这两个字说出后,一直站着的于树杰,抬头看了一眼旗帜,又咧嘴笑了笑,最后又自语道。

    “世子爷,臣去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柱着刀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刀放在脖颈上,然后挥刀自刎……

    看着轰然倒下的明军将领,李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道。

    “传令下去,好生将他们安葬,只准取盔甲兵器,他们都是于咱们汉人有功的功臣,不能辱没了他们……”

    就这样,李过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已经倒下于树杰,看着那面倒下的旗帜。

    “爹,就是一个败将而已……”

    儿子的话让李过不悦道。

    “来亨,他是德藩家将,当初也是杀过东虏,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这样的人……哎!”

    摇头长叹着,李过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他甚至没有再去提逃去皇帝,也没有下令追击,追也追不上了。

    当唐通到来时,询问是否追击时,李过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他,手中拿着那柄于树杰的直刀,看着刃口砍杀时留下的锯齿,心里暗自寻思道。

    “为什么同样是官军,差距却如此之大……”

    显然,唐通并不知道这位制将军在想什么,看着其端祥着手中的直刀,便主动解释道。

    “制将军,这直刀是平虏军特制马刀,你看它的刀身笔直,刀尖锋利非常,平虏军专门用此刀破甲,他们用它时,都是平举此刀,然后借马力冲杀,即便是东虏穿着厚甲……”

    突然,唐通惊愕道。

    “这平虏军到了……”

    甚至就连唐通自己也没有留意到他话中的惧意,平虏军到了,那,那位大将军还会远吗?

    李来亨忍不住讽刺道。

    “唐将军,瞧你吓的,那平虏大将军那怕就是三头六臂又岂是我大顺的对手!”

    “少将军所言甚是,甚是,末将只是奇怪他们来的怎么这么快,看这平虏军能日行千里的传言确实不虚啊!”

    “什么虚不虚的,他们是从山东过来的乡兵,狗东西,可真硬气,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没见过像他们这样硬气的……”

    听着儿子的话,李过默默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走,回京给皇帝复命吧。”

    “那明国皇帝?”

    “追不上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李过在跳上坐骑,正准备离开时,又特意吩咐道。

    “记住,不能动他们的腰牌。”

    说罢,李过就纵马离开了这片战场,在离开时他的眉头紧锁着,看着爹满面凝重的模样,李来亨不禁问道。

    “爹,你这是怎么了?”

    “来亨,你说,要是十万平虏军和几十万山东乡兵都像他们一样,咱们大顺还能夺得了天下吗?”

    爹的问题让李来亨愣了愣,好一会才说道。

    “应该不会吧,这队骑兵应该是平虏大将军在山东看家的精锐,自然和寻常的兵马不同,你看他们骑的都是辽东的高头大马,兴许,就是平虏军自己也不见得有几支这样的精锐。”

    儿子的话落在李过的耳中,他只是微微点点头,然后又摇头说道。

    “哎,也不一定,那东虏鞑子当年多厉害,入关横行千里,可碰到大将军也是难敌其一击,十几万平虏军就把东虏打得连老家都丢了,王爷打得逃到了草原上,皇帝打的扬帆出了海,不知逃到了那。这平虏军到底有多厉害,说实话,爹的心里没有底啊……”

    李过的眉头紧蹙着,然后自言自语道。

    “张献忠那也是一时人物,可连一个照面都挡不住就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咱们……”

    顿了顿,李过轻声说道。

    “咱们能不能挡着人家,可真不好说啊,只盼着皇上早日登基,这样的话,实在不行,咱们就撤回陕西,凭着潼关天险,守住陕西也就行了……”

    然后呢?

    李过不知道,他也没有仔细去想,但是身为军人的直觉却告诉他,平虏军远比他想象的更厉害。

    一万精骑现在还剩下多少?

    所剩无几呀!

第549章 大明的新皇帝(第二更,求订阅)

    三天后,在得知于树杰等人阵亡的消息后,沉默良久后,朱国强才说道。

    “可惜我一员虎将,拼尽性命,所为的不过只是一张纸!”

    一张纸!

    对朱国强而言,禅位的诏书,不过只是一纸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为这张纸,自己不但折损了一员虎将,而且还损失了一千五百余官兵,损失不可不谓之惨重啊!

    “还请大将军尽快把陛下禅位诏书诏告天下!”

    “正是,天下不可一日无君,既然陛下已经殉国,请大将军立即继承大统……”一时间,帐内尽是一片劝进之声。

    似乎,对于所有人来说,继皇帝位才是最重要的,不过,面对他们的劝进之声,朱国强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摇头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着出言劝进的众人,朱国强沉声说道。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击败李自成,否则即便是继位,又岂能安心。况且,现在贼虏全流,要是不能尽快击败李自成,只恐怕他们必定会为害中原的!”

    不过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朱国强又说道。

    “不过,现在可以把诏书发往全国,告知世人。”

    得,原本是想用恢复祖制的名义去“篡位”的,结果他崇祯倒好,直接传位给自己,这事倒也算是件好事,至少有了这份诏书,天底下再不会有人说自己是篡位夺权。可以轻易的笼络天下人心。

    不过说起来倒也没有那么好,有了这份诏书搁在那,岂不是也就给了那些人投降的理由,这样一样,自然也就没有了杀人的理由。

    没理由杀人……不爽啊!

    尤其是那些个东林“君子们”,原本咱可是都把刀子磨好了,就等着他们跳出来指责自己篡位的,现在有了这份诏书……他们岂不是顺理成章的跪了?

    其实,那怕就是没有诏书,那些“君子们”同样也会跪,不过在跪之前? 他们肯定会邀邀名,等着新君欣赏他们的气节? 只不过他们那里知道? 等着他们的绝对不会是高官厚禄? 而是白晃晃的刀子。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也许?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搁大明绝对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即便是不诛九族? 也会以逆乱罪把他们的九族流放到海外,当然抄家也是自然而然的。

    抄来的土地可以发放给平民,抄来的钱物可以充实国库,至于人嘛? 到了海外,也可以为大明的海外拓殖事业尽一份力。

    这样多好。

    可现在崇祯的一纸诏书,却打乱了朱国强的计划。

    “哎? 怎么说你呢?”

    摇头感叹之余,朱国强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谢谢崇祯,不过尽管崇祯毁了自己的计划? 但他仍然说道。

    “立即护送诸皇子到济南,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是先帝血脉,万万不能有损……”

    无论如何,崇祯至少都有骨气的? 就冲着这一点? 朱国强也会留下他的血脉,将来……可以封到海外为王!

    所有人都走了,朱国强却陷入了沉思,曾几何时,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而现在,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面对即将到黄袍加身的现实,朱国强整个人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思绪之中。

    “但愿一切都能如自己所愿吧……”

    朱国强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信步走向帐外。几个随从远远在在后面跟着,他就这么信步走着,此时的他心情极为复杂。

    现在是西历1644年!

    自己很快就会黄袍加身,很快就会登极为帝,可然后呢?

    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推进工业革命!

    推进海外的殖民事业,不,不是殖民,而是扩张,推进华夏的再一次扩张。

    这一次扩张将是世界性的,东南亚、美洲、印度、非洲甚至还有欧洲,但凡是日月照耀的地方,皆是大明之土……

    至于什么李自成、多尔衮,还有那个生死不知的皇太极,朱国强压根就没有任何兴趣,他们不过只是癣疥之疾而已。

    在心里默默的寻思着将来的无数可能时,突然,一阵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顺着萧声看去,只见星月下,一个人跪在地上哭泣,他的面前有香炉、果盘,显然他是在祭拜着什么。

    走到前去,朱国强看到了他在祭拜何人。

    是崇祯!

    而祭拜崇祯的不是别人,正是淮扬巡抚路振飞,在朱国强领兵北上时,他也领乡兵五千北上勤王,两军汇合后就一起北上了。

    “哦,是见白啊,你这是做什么?目前尚没有陛下音讯尚未传来,为何如此这般?”

    正祭拜着先帝的路振飞急忙回身,见是大将军,连忙请罪道:

    “罪臣见过大将军,虽说没有陛下音讯,可是陛下既然已经传位予大将军,想来陛下应该已经殉国了,所以臣才会……”

    “哎,见白有心了,不过,要是没有确实消息的话……”

    不等大将军把话说完,路振飞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突然跪下说道:

    “大将军,臣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的!”

    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路振飞,朱国强问道。

    “你有什么话要讲?”

    “大将军,臣以为大将军虽无意现在继承大统,但理应将陛下殉国的消息告知三军,为先帝发丧,如此方才能安定天下。”

    朱国强沉声说道。

    “你是指在消息不明时,就为先帝发丧吗?”

    路振飞叩头出血,泣声道:

    “大将军,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既然传位于大将军,大将军理应继承大统,大将军虽不愿立即继承大统,但可先为先帝发丧,如此一来,天下臣工自然也就知道新朝既是大将军行在……”

    听着路振飞在那里分析着为崇祯发丧的种种好处,朱国强仍然沉默着。

    “是。请大将军想想,虽说现在有先帝诏书传位,可是在各地仍然有诸藩在,先帝诏书中的令亲藩拱卫中枢,要是不臣之人勾结亲藩,以为先帝发丧为名,继承大统,又会置大将军于何地,为大明江山计,大将军理应为先帝发丧……”

    路振飞哽哽咽咽地说完,一个头叩下去,趴在地上,再也不抬头了。

    此刻,朱国强心潮起伏。路振飞的话也是不无道理,毕竟南明诸王争抢皇位的往事历历在目,那怕就是有这份诏书,要是有野心家从中煽动,难免还是会有人自不量力的继承大统。

    尽管他知道,要是有人这么干的话,顶多也就是一场闹剧,甚至自己还能趁机灭了几家藩王,只是他不便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便轻轻地叹了口气说:

    “唉,见白啊,你担心的倒也是对的,嗯,我不是不愿为陛下发丧,只是现在既然没有确切消息,冒然为先帝发丧,……哎,但是以先帝之英烈,想来先帝绝对不会辱没祖宗,让自己沦入贼手,肯定是会殉国得,我等为先帝发丧也是理所当然。”

    说完,朱国强径自转身去了,为崇祯发丧……他死了,自己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等路振飞回过神来,抬头看时,暗月昏星之下,只有他孤零零地跪在那里。但是,他的心平静了,他终于得到机会,把要说的话,向大将军奏明了。

    至于接下来,那就是大将军自己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大明的江山终于保住了。只要大将军为先帝发丧,而且有了先帝的遗诏。即便是有人居心叵测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先帝的这招棋下的妙啊。如今这个乱世也就只有大将军才能够守住大明的江山。

    想到这儿又想到了当年离开京城时先帝在云台召见的一幕。不禁泪流满面哭泣道。

    “陛下……”

第550章 (第一更,求订阅)

    谷雨将过,即便是北方大地也是一派浓浓的春意,沧州城的护城河岸上嫩绿的柳丝如往年一样低垂,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城门上高悬着的两盏白灯,在风吹雨打下,白纸已经有些破损。

    在城门洞下,披着孝衣的守城兵,则站在那不时的打着哈欠。虽然是乱世,可是想让这些乡兵依如太平盛世一般,完全没有任何警惕性。在他们哈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时,远处有两个穿着白衣的一长一幼百姓走来。

    “哟,陈秀才,你今天这是……”

    瞧着走来的陈秀才手中的提篮,守城兵问道。

    “今天是先帝的头七,我领去犬子到城外祭祀先帝。”

    陈秀才的话声一出,原本还说笑笑着的守城兵脸色无不是微变,看着远去的陈秀才,守城兵长叹道。

    “哎,不曾想先帝爷已经走七天了……”

    当陈秀才领着儿子到城外的旷野时,旷野上有不少人都在那里祭祀先帝,简单的几样贡品,一个香炉,几叠纸钱……

    既然有穿着书生袍的读书人,也有布衣百姓,他们中讲究的穿着孝袍,所谓孝袍实际上就是素色麻布中间挖个洞,往身上一套,然后腰间用麻绳一系,即便是不讲究的也会披块孝布。

    旷野上,朝北而跪的人们不时的发出些许轻微的抽泣声,无论他们身份如何,当他们知道皇帝的殉国身死的消息后,在惊愕间,无不是倍觉伤痛,那怕是曾几何时大骂过皇帝昏庸的人,这个时候,也是在抽泣之余称赞着皇帝的英烈。

    人死既成丰碑,所有的过错都会被人们选择性的遗忘,况且这位崇祯皇帝是以身殉国的。

    就在陈秀才摆着贡品时,远处越传来些许马蹄声,尽管马蹄声并不急促,但可以听出来至少有数十骑。

    “是大队骑队!”

    就在一些人想要躲开时,有眼尖的人指着官道说道。

    “大家别慌,来的是官军? 他们打着大明的旗号。”

    官军?

    官军一样要躲啊!

    待到这队骑兵靠近时旷野上只剩下不过区区几十人,人们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些骑兵,有紧张、有畏惧、有……就是没有丝毫的亲切。

    兵也好? 贼也罢,在百姓的眼中,大抵上也都是“匪”,不过就是“官匪”和“土匪”的区别罢了。

    骑在马背上的苏三勒停马,冲着路边的人问道。

    “劳驾? 前面可是沧州。”

    见这些官军挺客气的,陈秀才便上前说道。

    “回军爷话? 前面正是沧州? 不知军爷是何人麾下?”

    瞧着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看着他们身上一色的明光铁甲? 陈秀才的心里不禁暗自寻思道。

    “也不知道是那位大将麾下的兵马,居然如此精良。”

    “我乃平虏大将军麾下部将? 大将军率领勤王之师? 这两日便到……”

    “啊!大将军……不,陛下要到沧州了。”

    闻言众人无不是一阵惊讶? 而在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惊喜,毕竟? 皇帝驾临沧州,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沾上些皇气? 那也是能传教给孙子听的大事啊!

    皇帝!

    其实? 朱国强并没有登基,那怕就是在途径济南时,面对山东官员的劝进。他也是摇头拒绝,理由是神京未复。

    不过即便是如此,对外他的行营已经开始用皇帝的名义的发号施令了,毕竟,他是先帝遗诏禅位的,有这个合法性在,“登极”不过只是一个形式,即便是没有这个形式,在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前提下,人们称其为陛下则是理所当然的,当然,另一方面,这也是在诏告天下——陛下已经继位!

    既是诏告,同样也是警告。警告那些不臣之人!

    “陛下,苏将军派来信使称,他们已经抵达沧州,沧州官民正以黄土垫道,恭迎陛下圣驾……”

    站在船舱中的朱以海恭敬的禀报道。

    “嗯,我知道了,告诉苏三,往后一切从简,不要动用官民垫道。”

    说罢,朱国强又问道。

    “还有其它地方送来的文书吗?”

    尽管是在北上的途中,但是各种重要朝政和各地重要军情不断地通过驿站或派出专使飞速送来,其实,现在朱国强所需要的不是“批阅”各地的文书,而是需要各地通过文书来表明态度,毕竟,现在崇祯的传位诏书以及殉国的消息已经告知各地,地方上如何表明态度,当然就是文书。

    就像途经兖州府时,封地为兖州的鲁王朱以派,就出城十里以迎接皇帝的规格迎接他的到来,并持臣礼。这就是在表明态度,其实在这么多宗室之中,过去最惧怕世子爷“杀威”的,就是鲁王。当然,最感激的也是他,毕竟在过去的一年中,河南、湖北的藩王一个个的被杀、藩室宗亲十不存一,可鲁藩却在兖州好好的过着安生日子,为啥啊?

    世子爷的威名在啊!

    其实不但有世子爷的威名,还有世子爷令人练的乡兵,流寇不是没动过山东的主意,只不过这边刚过来,那边就被乡兵悉数歼灭于山东之外,以至于流寇最后都不敢靠近山东五十里,生怕山东乡兵把他们给灭了。

    在得知皇帝把皇位传给世子爷后,虽然惊讶,但鲁藩还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以皇帝之礼迎接大将军的到来。当然鲁藩也因为他的明智得到了回报——鲁王王弟朱以海被招致御前效力。

    除了在凤阳高墙放出的一群于军中效力的宗室外,朱以海算是第一个正牌的宗室,毕竟,关进高墙里的虽然是凤子龙孙,可已经被废为庶人。当然,对朱以海这个人,朱国强倒也是颇为欣赏。

    毕竟,他是在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鲁王,虽然他的监国导致了唐鲁之争,但其刚烈绝对不负高皇。

    不过眼下,他哥现在的鲁王朱以派还没死,他也没从死人堆爬出来,他呢,也就是一“将军”而已。

    但这并不妨碍朱国强拿他当成旗,给天下宗室看得旗,对于那些“当成猪养”的凤子龙孙,他可是准备要“大用”的。

    “大用”,猪肉也有值钱的时候。完全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发挥他特有的用处。不过眼下这并不是当务之急。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先把他李自成给收拾了,如此才能让老百姓重新过上太平日子!”

第551章 忠君爱国吴三桂(第二更,求订阅)

    其实何止是老百姓的太平日子啊!

    作为皇帝,尤其是一个不是凭借着血统继承皇位的皇帝,朱国强必须要拿敌人的脑袋作为登基的贺礼,甚至这也是皇位合法性的根本。

    为什么朱老四要天子守国门?

    为什么朱老四要不断的扫荡草原?

    说白了,就是为了获得皇位的合法性。可即便是如此,所谓的“合法性”在他那还是要打个折扣。那怕是朱棣可以用刀子为自己发声,用刀子驯服官员,可是终其一生,朱棣都为这个“合法性”担着心,吊着胆。甚至明朝的一些积病根源就在这个地方。

    再比如满清,那怕是他们用剃发令用文字狱打断了这个民族的脊梁,毁灭了这个民族的文化,驯服这个民族的文人。可那怕就是到了乾隆那会,连他们自己仍然还质疑自己的合法性,要不然又岂会大兴文字狱,唯恐汉人质疑。

    合法性,看似不值一提,但却关系到整个王朝世世代代的底气。

    而朱国强的皇位合法性是什么?

    就是李自成的脑袋!

    心里盘算着要拿李自成的脑袋来染红皇冠的同时,朱国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心底自言自语道。

    “李自成啊,现在朕是万事俱备,只欠你的脑袋了……”

    心念着李自成的脑袋同时,朱国强又笑问道。

    “吴三桂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陛下,自从吴三桂返回山海关后,就没有其它的消息了。”

    历史有着惊人的巧全,尽管在这个时空中,吴三桂不需要携带率领几十万宁远军民撤离宁远,所以行军的速度更快一些,但相应的李自成进攻的速度更快。所以当他抵达山海关时,接连不断的坏消息先后传到了他这——唐通已经在居庸关降贼了!

    京营的人马也在沙河不战自溃!

    贼军已经兵临城下,京城正受到贼军的猛攻!

    吴三桂曾想过唐通不是贼军的对手,但应该会依关死守,可却没有料到他会不战而降。眼下既唐通降了,勤王人马就只剩下他一支了,变成了孤军。他吴三桂又怎么能凭借一已之力,与流寇决战呢?

    面对这样的局面,吴三桂不得不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这次领兵入关内勤王,并不是真想同流寇决一死战。对于自己实力,吴三桂都很清楚。凭这些人马,能否挡住流寇的五十万大军,他心里没有丝毫的把握。可是他不能违背皇帝的圣旨,只有入关勤王。

    但是眼下……

    勤王的兵马,赶得快,京城有救? 赶得慢,京城必陷。

    眼下该怎么办?

    甚至都不等吴三桂犹豫? 就在吴三桂刚与王永吉商量好粮草事宜? 正准备出征勤王时,那边就传来了京城陷落的消息。

    在愕然之余? 人们无不是关心着皇帝的下落,随后传来了的消息却惊呆的世人——崇祯皇帝遗诏传位予德藩世子朱慈颖!

    至于皇帝……已经殉国了!

    皇帝死了!

    新皇帝呢?

    正在北上勤王……不,是北上报先帝之仇的路上!

    面对这样的局面? 年青的吴三桂一时间居然没了主意。他是奉命领兵入关勤王的? 可现在人未到,京城就陷落了? 皇帝也以身殉国了,追究起来的话,他吴三桂可是犯下了天大的罪过。

    即便是现在不追究,将来难免会有言官旧事重提? 这事一提就是死罪啊!甚至就是死后都有可能鞭尸。

    陷君之罪!

    这样的罪名谁能扛得起?

    就正吴三桂惶恐不安的想象着将来种种的? 忽然有人禀报:

    “王总督从城里来了。”

    一听是总督来了? 忧心不已的吴三桂连忙到辕门去迎接。他来的正是时候,现在吴三桂急需一个人给自己出个主意。

    尽管自于谦以来大明就是文重武轻,即便是七品的县令也能把一品武将训的和孙子一样。可是如今却和过去不同? 这甚至与吴三桂受封的伯爵没关系,而是因为身处兵荒马乱的乱世,总督手中没有多少人马,必须要仰承吴三桂的力量,所以王永吉名为总督,但地位却远不能同过去相比。

    这几天他一直竭力为五万关宁军筹措粮草,可不曾想粮草还没备齐,那边京城就陷了,皇帝以身殉国不说,皇位也传为了德世子,在惊讶之余,王永吉便特意来到吴三桂与他商量此事。

    王永吉说:

    “数十万流寇猛攻京城,致我等虽有心勤王,救君父之难,却功亏一篑,如今先帝殉国,新君正在北上,目下但凡忠臣义士,必誓死为君为国,不计代价猛攻流寇,非但上能报先帝之仇,下能得新君之喜。”

    心知吴三桂顾虑的王永吉生怕他效法唐通,但不敢明白说出,只好婉转的说出了他的意思。吴三杜一听就明白道:

    “我吴三桂世受国恩,领兵进关勤王,却未能救君父之难,致君父殉国,三桂惟有与流贼决一死战,以报君父之仇!”

    他说得慷慨激昂,王永吉也是接连点头。

    他们都明白自己身处的环境——勤王兵马未到,先帝以身殉国。将来要是追究起来,新君肯定会拿他们开刀。

    想要不当那个替罪羊,就非得立下汗马功劳不可!

    降贼?

    说实话,他们还真没有那个心思,尤其是吴桂,别人不了解大将军,他又岂能不了解?

    平虏军……等到平虏军进关,别说是五十万流寇,就是百万流寇那也不够杀的。两人一面谈着一面不由得深深叹息。随后王永吉抬起头来问道:

    “伯爷,这闯贼挟五十万贼众,不知伯爷有何上策,以败敌复京?”

    吴三桂沉默不语。他很清楚:他只有五万人马,如何能对付五十万气焰嚣张的流寇?何况敌人已经占领京城,他贸然前去,流寇以逸待劳的话,岂不是自投陷阱?他只有这点家当,一旦失败,非但立不了功,就连他本人以及数万关宁将士也都完了。

    顿时又没了主意,低着头不作回答。王永吉又说道:

    “伯爷,眼下的这个机会要是错过,只恐怕你我他日必定为大明罪人啊!”

    话没有说完,吴三桂忽然抬起头来,说道:

    “三桂蒙先帝特恩,加封伯爵,纵然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三桂星夜驰援,却不能救君父之难,致使君父殉国,要是再有所顾忌,又岂能再为人臣?无论如何,都得火速进兵。唯一有与流贼决一死战,才能报答先帝之恩,纵然身死沙场也是甘心。”

    王永吉连连拱手道:

    “好啊,好啊,伯爷如此慷慨赴国家之难,必定功垂青史,流芳名于万世。”

    吴三桂说:“敝镇在此不敢多停,今夜就挥兵前进。请大人留在永平,火速筹措军饷粮袜,不要使关宁将士枵腹以战。”

    王永吉一听说筹措粮秣,就露出来一点为难脸色,说道:“筹措军饷自然要紧,只是如今冀东一带十分残破,粮饷难以足数。然而勤王事大,本辕自当尽力筹措,只要大军到达北京,朝廷虽穷,总可以设法解决。”

    吴三桂问道:“以大人看来,我军赶到北京,还来得及么?”

    王永吉说:“这话很难说,我辈别无报国良策,也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吴三桂点了点头,说:“说不定已经来不及了。”

    王永吉问:“将军何时起程?”

    吴三桂回答说:“我想马上召集请将会议,然后立即驰赴京师,不敢耽误。会议时务请大驾亲临,对众将指示方略,说几句鼓舞士气得话。”

    对于吴三桂的这个要求,王永吉当然是立即答应下来了。

    长松一口气的他知道,眼下这关自己和吴三桂差不多都过去了。

第552章 把皇帝当成黄世仁 (第一更,求订阅)

    身处京城的李自成,当然不知道会有那么多人在心念念的掂记着他的脑袋,等着用他的脑袋来达成各自的目的。对于自以为“真龙天子”的他来说,除了没有对着镜子看看头上有没有长角之外,整个人完全沉浸于身为皇帝的美梦之中。

    尽管他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的心中十分激动,不停地胡思乱想,竟忽然想起来了在驿站当驿卒时,迎来送往不知遭了多少白眼,甚至还有昔日挨打的情形,也回忆起起义后许多艰难的往事,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说:

    “果然有了今日了啊!”

    今天咱做皇帝了!

    但凡是造反的,又有几个不想当皇帝的。在做饭的路上,李自成是日里想,夜里梦。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了皇帝。

    现如今终于坐上了这金銮殿,终于当上了皇帝。这龙椅坐着可真的不一样啊。

    这可是真龙天子才能做的龙椅啊!

    身为皇帝和普通人有很大的不同。普通人吃饭,就是吃饭,而皇帝是用膳。提前用了早膳,李自成就坐在乾清宫的暖阁中,准备一天的事务。

    此时的李自成正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总在想着各种问题,在胡思乱想中,他想到称“孤”和称“朕”的问题,不禁微笑了。

    过去他一直用“俺”字自称,一用就是三十多年。去年杀了罗汝才,称新顺王后,就按文臣们建议自称为“孤”,对“孤”的这个称呼他并不陌生,毕竟戏台上的大王都是自称为“孤”。不过他在在说话时仍然习惯称“俺”,这甚至引起了在襄阳“从龙”的杨永裕、喻上猷等文臣们的进谏。到了西安以后,改西安为长安,局面大不同了。

    在文武百官向他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将他视为大顺开国皇帝,建议他自称为“朕”,以正视听。他当然是一再表示谦让,答应到京城后改称为“朕”。现在不但进了京,而是住进皇城了,尽管尚未举行登极大典,也可以称“朕”了。虽说一时不习惯,但很快就会习惯的。想着不到两年中,便从自称“俺”到称“孤”,又到称“朕”? 心花怒放的李自成不禁笑了起来。

    “哎,可惜还要十几天才能登基,实在是……有些心急啊!”

    其实,这几天? 他的心情着实不错,那怕是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李过在请罪奏章中报告了惊人的坏消息——追击“朱家皇帝”时遭遇官军阻拦,虽全歼官军? 但却“朱家皇帝”却逃了。

    根本就是以惨败收场嘛!

    可随后,就有人禀报找到了崇祯的尸体,得知他已经上吊死了。李自成才松了一口气? 那天他看着崇祯的尸体? 并没有感到胜利的喜悦和兴奋? 而是产生了很复杂的思想和感情,最后他只是在心中叹息一声。无论是他也好? 其它人也罢? 看到那句“贼来,宁碎朕尸? 勿伤百姓一人”时,无不是深受到感动。

    哎? 说得就像是朕会杀害百姓似的……

    又一次? 李自成闷闷不乐的想到。

    他们现在也是朕的子民!

    朕又怎么可能会乱杀自己的子民百姓呢?说的就好像只有你朱家才爱护百姓一样? 要是你们老朱家真的爱护百姓? 陕西又怎么可能会饿死那么多人,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百姓来投奔朕?

    想到这儿,李自成的心里就不太舒服。毕竟,将来崇祯皇帝的遗书是肯定要写进史书里的。

    到时候史书里记下的是什么?

    是他崇祯皇帝直到临死的时候都心念着百姓,好嘛。

    你这个狗皇帝可真会装啊。

    不过,很快李自成还是收拾起心情,投身到工作中,毕竟咱是创业之君,要勤政。

    可奏折上的内容却让他乐不出来——吴三桂率领五万关宁军精锐来袭。

    五万关宁军!

    奏折上的内容,让李自成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于是他立即传来了军师宋献策和丞相孙可为,然后将吴三桂领兵来袭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李自成问:

    “军师,你说这吴三桂是真傻还是假愣啊,他就不知道,他爹在咱们手里?”

    和历史上一样,吴三桂他爹吴襄被困在京城,成了李自成的人质。

    傻?

    宋献策心说:他吴三桂怎么着也是辽东总兵,怎么可能傻呢?

    “陛下,”

    瞧见大军师再那里掐起了手指头,孙可为说道,

    “眼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关宁军就要到了,他爹在不在咱们手里,没什么两样,自古以来忠孝两难全的事情太多,往近了说,当年孔有德、耿仲明在登州叛乱,拘到旅顺守将黄龙的母、妻及幼子后,取黄母头上金簪招降黄龙。黄龙面对母亲的金簪,虽然泪如雨下,却只是对簪跪拜,坚拒不降。孔有德、耿仲明转而诱降黄龙十二岁的幼子,想通过小孩胁迫黄龙。但黄龙的幼子却很有节气,破口大骂孔、耿二人,被斩杀。黄龙的母、妻也随之被害。陛下,于忠臣来说,以其父母妻子性命劝降,非但无用,反而会让其悲愤之间,拼死相搏。”

    对黄龙,他们并不陌生,毕竟出这事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造反呢?当初朝廷的邸报传来时,他们还曾心念着人家的忠义呢。

    对于中层来说,拿他的家人威胁,不过只是逼对方拼死一战罢了。非但没用,反而会遭世人嘲笑。

    就像戏文里头向宇拿刘邦他爹威胁刘邦一样,结果让世人嘲笑了上千年。俺李自成可不能让世人笑话了。

    “对,对对对……”

    李自成点头道。

    “确实是这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不管不顾的杀过来,肯定就是想当忠臣,要是朕真得杀了他爹!他肯定会拼命的,拿他爹威胁他,实在是下策……”

    虽然掐指一算,没算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宋献策还是说道。

    “陛下,即便是吴三桂领关宁军过来又有何妨?不过区区五万,以我大顺三十万兵马,还能对付不了?以臣看来,所谓五万关宁军,精锐不过万余,只要派大将一员领兵十万,有一万老营兵就足够败敌了。”

    李自成叹道。

    “老营兵连年征战,早就疲惫不堪,目下都在休整中,调他们出征的话,只恐怕他们多有不愿啊,毕竟,早先说的进了京城,必有封赏,这赏啊……”

    发不出来啊!

    李自成的心里也想发赏钱呀。可是他没钱可发啊!

    “这……”

    身为军师的宋献策又岂不知道大顺军在进京后发生了变化。

    进京前,大顺军上下无不是奋勇争先。可入京后,却是个个想着争官爵,争赏赐,夺产业。诺大的京城,就是大家伙眼中的大肥肉,谁都想去咬一口!

    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毕竟,大家伙打天下,就是为了坐天下,坐天下,自然就是为了享受。

    李自成是要登基做皇帝,可皇帝以下的怎么办呢?当然要论功行赏。别说是将军什么的,那怕就是老营兵,甚至就是刚掠来的新兵,也得给个交待。

    总不能让大家白忙活一场吧?

    开国功臣不赏,皇位不稳啊!这件事要是摆不平,下面的人必定会散伙。何止是散伙那么简单,甚至些人的火气要是上来了,甚至可能会直接换下他这个皇帝。

    无论是明初朱元璋创立的军户制也好,还是满清入关前后的八旗制,其实都是对开国功臣的分赏,将领得到爵位,中下层军官成为卫所世袭军官,士兵得到了土地,至于满清的八旗入关后的贵族、旗丁的身份世袭,通过“落地银”以及“旗饷”让他们成为世代的剥削阶级。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打天下得来的酬劳。

    相比于他们作为秩序的摧毁者李自成崛起的太快,三四年前他还是被明军撵得到处乱窜的流贼,现在却打下京城做皇帝了!但相比于军事上的辉煌,他在各方面的积淀却明显不足,人才不足导致他没能建立起一个完全的官僚体系,甚至就连忙地方的经营体系也不完善。

    官僚制度以及地方经营体系上的不完善,让他不可能像明初那样授田,也不能像满清那样发“旗饷”,甚至于他连征税都做不到,毕竟,他李自成就是靠着“均田免赋”、“闯王来了不纳粮”作为旗号,才迅速崛起的!

    要是翻脸不认人,估计立即就会散伙。

    可“闯王来了不纳粮”,让他这个大顺天子拿什么分赏功臣?

    原本寻思着进了京城,能在大明的府库里弄到银子,拿它来犒赏三军的,可不曾想朝廷得府库里头空的都能饿死老鼠。

    其实,这一路上,李自成倒也抢了不少,可打从进了京城,这花银子就如流水一般,不说别的五十万大军,就是一人赏个几两银子,就得几百万两出去。

    打下京城当皇帝是好。

    可李自成压根没想到这皇帝还没当成,就先欠一屁股债!

    而且这债,他还不敢不还!

    不给他们一个交待,估计他们就会给他这个天子一个交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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