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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我吧崇祯全文阅读

作者:马脸微漾     雇我吧崇祯txt下载     雇我吧崇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34、找人陪寝

    从海上发现这支三四十艘的大明水师小编队,到俘获再到这天赐岛上,虽然整个过程全部都是以武力姿态出现并完成的,但实际上除了迎面相撞时发出的警告式射击,将这三千大军弄到岛上来,可以说却是真正的再也没有发一枪一弹。

    所以,当自主的太昊发现失态已经滑向不可控的边缘后,一面向孟远第一时间发出警示和通知,一面毫不迟疑地按照早就写入在它数以万计的各种应对场面下的对策,当即自行展开了其中毫不手软的格杀令。

    当然了,太昊也不是漫无目标的滥杀无辜,毕竟基于最原始的“人工智能三原则”,在何时可以开枪以及如何开枪等诸多先决限制之下,对太昊的系统本身还是有非常多的限制。

    太昊的杀戒一开,顿时震慑住了全场。

    而且,就算是身为执行人的林树、陆虎子两人,也被眼前忽然呈现出来的血腥杀戮场面,给直接下了一个目瞪口呆,眼瞅着正与他们撕扯的几个人,全部都变成了筛子似的血糊糊地顺着他们的手脚滑落在地,二人一愣神之间,紧接着两眼往上一翻,也是当场吓晕了过去。

    别管这些人此前是多么穷凶极恶之徒,就算真的是一个个当场能提刀杀人并且杀人不眨眼,在瞬间被喷吐的机炮狂暴枪弹之下打成了一滩烂泥的残躯面前,那也直接得当场跪下。

    孟远赶到现场,嘴里叹口气,但却眼神更加凛冽地厉声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任何地方都不是法外之地。”

    “今日此事,对你们而言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所以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

    “在我这里,只要令行禁止,说到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不仅可以包你们长命百岁,更能让你们荣华富贵,吃香喝辣,凭本事拿战功封妻荫子,鸡犬升天。”

    “但若是想着投机钻营,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又或者凭着小聪明耍些小心眼,在这里都将等同于背叛。而背叛的唯一结局,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一席话,只说的所有人都瑟瑟发抖,而又一个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来。

    看到全场震慑,孟远这才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骆维扬,一脸森然道:

    “骆将军,你的人耍小心眼,现在我替你处理了,怎么,最后的场子还要我再替你出手收拾吗?”

    骆维扬一激灵,抬手抹了一把满头大汗,赶紧连连点头哈腰,然后转身吆喝起来:

    “辎重营的,快快快,来十个人,将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全都拾掇拾掇弄走,记住一定要弄赶紧些儿!”

    很快,一个什长领着他手下的一组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只不过,这个什长看了半天,却无从下手,只好转头哭丧着脸道:

    “将军,这、这全都是一滩乱泥了,我们这手里有没有趁手的家伙什,不好弄啊!”

    “还有、还有就是,照规矩,我们是不是得给他们缝补、缝补一下呢?”

    骆维扬楞了一下,偷眼看了看孟远,见他已经转身而去,后面跟着一个吓得早已腿软到趔趔趄趄的郑家大小姐,于是赶忙挤眉弄眼地小声道:

    “聒噪什么,该怎样弄,你他娘的直接去弄好了。”

    这什长一听,马上两手一摊道:

    “将军,可是我们手里的家伙什儿,眼下全都在船上放着哩。没有、没有那位公子爷的将令,我们哪敢动弹半步啊!”

    骆维扬听完,也是一拍脑门,慌神地拔腿就走,边走边追着孟远喊道:

    “孟公子、孟公子,还请留步!”

    孟远停下步来,弄清了原委,随即有些无语地指了指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林树、陆虎子二人,哼声道:

    “此番派饭,不是早就将他二人指定给了你么?”

    “后面不管有什么事请,你都可以直接找他二人。成与不成,自有他们与你细说。”

    对呀,他两个早早就发配了过来,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嘿嘿嘿,若是这两人,那可就比直面这位孟公子要省心多了啊——

    骆维扬不觉一阵大喜,千恩万谢地转身去了。

    这家伙一走,一路踉踉跄跄跟着的郑蓉儿,这时也总算是稍稍恢复了一些,满脸苍白地头也不敢回道:

    “公、公子,这海上天黑的早,你瞧这后晌马上就要天黑下来,公子、公子能不能——”

    说着,这郑蓉儿莫名其妙的收住嘴,立在那里,双手在自己的裙角之间不停地来回揪扯着,眉眼之间,也是莫名其妙的露出又是慌乱恐惧之色,又是满脸羞怯之情,不知她要别的什么。

    孟远看得也是一阵不耐,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看时间道:

    “郑小姐,有什么事情爽快点儿说,我这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要去做哩!”

    郑蓉儿一听,顿时间不觉更有些慌了神了,挣扎良久,最后终究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恐慌,银牙一咬,两脚一跺道:

    “公、公子,这荒岛原本杳无人烟,公子带着人上得岛上来,虽说前有我郑氏十数人,后又有这三千大军,但放眼望去除了我、我这一个小女子之外,也就只有那后上岛来的大明将军所带的唯一女眷了。”

    “故此,故此,奴家、奴家可否有请公子出手相助一二,请、请那位将军的女眷,这些时日,能在这岛上每晚与奴家一起、一起就寝?”

    找人陪睡?

    孟远怔了怔,但马上反应过来,不觉好笑地摸了摸鼻子,斜睨了一眼郑蓉儿:

    “怎么,郑小姐害怕一个人睡觉?”

    郑蓉儿小脸一红,不过马上就低头承认了下来:

    “是、是的公子,奴家平日在府中,无论白天晚上,都有奴家的乳娘还有一众的丫鬟相陪。像今日这般,还、还从未有过。”

    不对——

    孟远忽然反应过来,马上就质疑道:

    “郑小姐这话可不老实呀,你是不是忘了在我解救你们之前,你可是被格鲁特他们劫持在手上的,那船上除了你之外可再也没有第二个女子了吧?”

    谁知话音未落,郑蓉儿竟哇地一声哭将起来,掩面大哭道:

    “怎么没有呀公子,就算到公子出手搭救前,奴家、奴家身边也还有最后一个贴身丫鬟的啊!只可惜,她教、教那该死的黄毛给、给弄死扔到海里去了,呜呜……”

0034、前卫舰

    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孟远怔了怔,顿时想母编队在误入大明后,自己也正是目睹了格鲁特他们两艘炮舰追着郑氏几条大船猛轰之际,因为看到有几个黄毛正将一个汉人少女抓过来图谋不轨时,才出手将整个失态平息下来的。

    孟远记起了当初相遇的场景,不觉点头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还真想起来了,那天你那贴身丫鬟逃无可逃,最后纵身自己跳下了海去。”

    “唉,只可惜我出现的时刻,堪堪慢了半步,不然完全还是完全可以将她救下来的。”

    郑蓉儿忽然不哭了,放下掩面而泣的两只小手,望着孟远郑重其事地福了福道:

    “奴家那贴身丫鬟,名叫小莲,七八岁就跟着奴家,我俩儿算是一起长大,亲如姐妹。说起来,公子也算是为她报了仇,那些凌辱她的红毛鬼们,全被公子打了一个稀巴烂。”

    “公子,奴家一直都想着要替小莲郑重其事地谢谢公子,只是一直都被这事那事耽搁,眼下正好说起此事,请受奴家替莲儿一拜。”

    孟远摇摇头,闪身道:

    “罢了罢了,人都没有救到拜什么拜?”

    “还有呀,你想找人晚上陪着你其实也大可不必,因为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出发,两三天之内必须赶去打鞑子,所以你就踏踏实实地眯一下就行了。”

    啊,公子东去原来就是要专门去打鞑子?

    郑蓉儿愣了愣,忽然还是低头福道:

    “奴家没想到公子急着上路,原来是要替我汉人打鞑子,如此奴家更须要敬公子一敬。”

    “公子千万别误会,奴家虽然身为女儿身,可也时常听父兄还有来府上的各路豪杰论说天下大事,奴家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一些大事的。”

    “如今天下,海上有西洋、南洋的各路红毛鬼,陆上又是内有流贼作乱、外有鞑子不断犯边,弄得朝廷疲于奔命、损兵折将。小女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间。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住地去恳求家父,最后才争来这一次巡游南洋自行,名义上是去督查我郑氏在南洋诸岛产业,实则是想一己之力,看看是否能在沿途为大明悄悄购得一些趁手的军火。”

    “谁知,在我家陈师爷与红毛鬼们商谈求购他们的最新红夷大炮时,却不慎惨遭他们黑吃黑的下三滥手段,才落得眼前这个人财尽失的地步。”

    “再之后,就是公子宛若天兵天将般半路杀出,算是谢天谢地救下我等,后面的事情,公子也就全清楚了。”

    郑蓉儿这一番突然敞开心扉的交心,一下子让孟远对她彻底刮目相看起来,而且也对她这个人,又有了一次全新认识。

    嗯,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这个将门之后,果然不简单,而且最难得的,是她居然还有这样一副菩萨心肠。

    想到此,孟远不觉微微一笑,终于将心中一直想问她的一个问题给抛了出来:

    “郑小姐,此前看来我还是有些错看了你。”

    “唔,这里冒昧地问一句,不知你家府上兄弟姊妹几何?”

    郑蓉儿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孟远,感觉明显是对他忽然转移话题有些不适应。

    不过,她也仅仅是微微蹙眉怔了一下,便还是十分善解人意地顺着孟远的话头颔首道:

    “公子似乎对奴家府中之事颇有了解,不过照公子神人一样,倒也说得过去。嗯,家父妻妾众多,若是单论嫡长房这一枝算的话,奴家倒是有三个长兄,三个姐姐,奴家是最小的一个。”

    这位郑小姐,竟然是家里的老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骨子里倒是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英武之气。

    孟远暗暗打量着郑蓉儿,忽然笑道:

    “那么,郑爽看来就是你亲亲的长兄了?”

    郑蓉儿眼睛一亮,表情中明显对孟远又多了一份亲昵道:

    “咦,公子居然能一口叫出我家兄长之名?”

    “不过还真教公子说对了,三个兄长里面,算下来也就是奴家的这个三哥与我最是要好,平日里也都是什么话都能说到一起去。”

    “只是、只是,公子又如何知道我这三哥的呢?”

    郑蓉儿说着说着,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来,定定地瞅着孟远,最后竟脱口而出地悄声自言自语道:

    “我、我时常梦见公子,难不成我家兄长也做过这样的梦来,可是为何从没听说过呢——”

    看到郑蓉儿忽然一脸的疑神疑鬼,孟远好笑地挥了一下手道:

    “好啦,郑小姐,明日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今日就不需要你再跟着了,左右已经是后晌,你回去歇息一下也好明天早起。”

    啊,郑蓉儿一见孟远开始赶人,愣怔了半晌,忽然扭捏道:

    “公、公子,奴家方才说的、说的事情,公子还未、还未回话哩。”

    什么事请?

    孟远楞了一下,随即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语道:

    “也就剩下几个时辰就出发了,你怕个什么?”

    谁知,话音未落,郑蓉儿的眼泪眼瞅着又要流出来了。

    “公子,这事对你,不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孟远实在是无语,只好挥手道:

    “好吧,好吧,你且回去等着吧。”

    郑蓉儿因为整个岛上只有她一个女子,所以这三天荒岛大建设以来给她安排的都是单间,而且就在孟远就寝处的隔壁,四周都有最高等级的战斗机器人及其各种预警宝物,所以安全是完全无忧的。

    看着郑蓉儿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地回到了她自己的那个单间,孟远这才摇摇头,抬脚往自己已经落成的指挥中心走去。

    只是刚一进门,太昊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报告一号,076驱逐舰已经作为前卫舰于两小时前出发了。”

    “不过因为目前受限于本编队自持的局域网覆盖范围,我给它的设定区域间隔将维持在一百八十海里之内,一旦超过这个范围,076将会立即脱离编队局域网数据链体系,请问对此有什么需要修定的吗?”

    一百八十海里,这对这个时代已经绰绰有余了,又不存在什么超视距作战,即便076单凭自身的雷达系统,也足以单打独斗任意驰骋在大明任何海域了!

0035、此时大明水师战力几何

    孟远仅仅略加思考了一下,便无比自信地大手一挥道:

    “太昊,你作为全编队整个大脑中枢,还是谨慎有余开拓性不足呀。”

    “告诉076舰,作为编队前卫舰,076完全可以脱离编队,进入完全自主航行与独立作战中去。至于脱离编队后因为失去编队自持局域网数据链的问题——”

    “嗯,在大明这个时代,还需要考虑这些么?告诉076,自主独立作战态势下,即便没有局域数据链的支持,不是还有最原始的雷达和电报系统嘛,实在需要时,可以直接明码电报往来。”

    太昊明显卡顿了一下,随即嗡嗡道:

    “一号,我不得不照章提醒你一下,失去编队自持局域网数据链的支撑,作为一个脱离主体的作战终端,076将彻底失去你作为编队指挥官的掌控,这其中的危险性,还请你三思!”

    能有什么危险,就凭大明这个时代,即使是最先进的红毛鬼,他们的坚船利炮,在076这样一艘在现代也足以傲视群雄的战舰面前,他们的战船和红夷大炮,无疑就是一个个的玩具而已。

    孟远玩味地摸着下巴,因为这是太昊根据战时条令条例提出的质疑,所以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做足了姿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方才“郑重其事”的拍板道:

    “就这样吧,太昊,执行命令,在这一次的东进路线图上,就让076以前卫舰姿态进行独立作战模式。”

    “而且,正好可以验证一下我们这支特混微型航母编队,每一个作战终端独立作战时的单打独斗效能。别忘了,这本来就是我们这支舰队此次奉命出航的其中一个作战训练科目。”

    当然——

    太昊默了默,最终还是以无条件服从的姿态应声道:

    “一号,我只负责提出参考意见以及各种可能的危险,但最终决定权始终在你手上,这是不容置疑更不能挑战的最高权威。”

    孟远哼一声,感觉现在的太昊,似乎变得越来越有他自己的自我意识了。

    这是好事,但好事有时也会变成让人措手不及的坏事。

    嗯,这中间的尺度把控,看来以后得好好琢磨琢磨,否则一旦真的出现什么状况,到时再去面对,可就后悔晚矣……

    这一次,孟远是真正沉下心来认真掂量了一番,将太昊说的各种可能状况都在心里面前前后后全面权衡后,也才真正放心让076这艘从后世华国第一款具有区域防空实战性质的“神盾舰”最新改型单独放出去。

    要知道,虽然孟远心里有十万分的自信和把握,单凭076就足够在大明这个时代的任何海域横着走了。

    但毕竟这是数百年之前的时空,也是被莫名其妙的神秘力量给弄到这边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时空在什么地方错乱一下呢?

    很快,太昊将孟远的最终指令,发到了正在以漫游速度缓慢前行的076神盾舰上。

    得到正式指令的076神盾舰,立刻加速到了巡航状态,一路像渤海湾疾驰而去。

    说来也巧,同样早就得到大明皇帝崇祯向各地发出勤王诏令情报的满清鞑子,虽然在陆地上的野战,早已不把大明官军放在眼里,但是对于水面上的战斗,上至摄政王多尔衮下至各路入关的八旗亲王、贝子贝勒们,还是很清楚他们在水战上的短板。

    尤其是对于称霸南海,甚至连诸多西洋战船都不放在眼里的福建郑氏,还是十分的心存忌惮的。

    也因此,他们将几乎一大半的探马侦骑全部力量,都用在了防范来自海上方向的威胁。

    与此同时,他们还将他们原本就十分可怜的水师力量,加上从登莱半岛夺取的原大明水师的几支残缺舰队,也混编到沿环渤海一带的大片海域,并将此作为他们抵御来自郑芝龙或者大明剩余水师从海上对他们的突击和偷袭。

    而事实上,因为史可法的影响,江南水师的确倒是闻令而动,将整个江南水师几乎倾巢而出,这其中骆维扬的这支小编队,就是前往集结中的一支。

    所以,做了一番精心布置的多尔衮,还真就在战略上猜到了这一点。当江南水师沿着海岸线一路东进,在太仓进行了一番短暂集结编组后,尽管没有等到期盼中的郑氏水师的加入,但还是毅然起锚向渤海湾一路杀去。

    途中,沿途几处还算忠君爱国的巡抚,虽然没有派兵直接从陆上往京畿重地方向猬集勤王,但还是在大明江南水师整军出发前,就已经纷纷承诺,或多或少都会集结一些兵力,通过水路集结勤王。

    为此,江南水师也是在征调了几乎所有的战船之外,更多的还带上了大大小小的民间船只作为运兵之用。

    就这样,当大明水师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到满清鞑子重兵布控的环渤海湾海域时,与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鞑子混编水师发生了正面的遭遇战。

    当然可想而知的是,大明虽然在陆地野战一败涂地,但在两个领域却还是能将马背上的无敌铁骑——八旗轻骑,打得满地找牙、

    这其中之一,除了城池防御战之外,最拿得出手的,就是水面之战,而且尤以海战为雄,而且还不将郑芝龙的郑氏水师算在其中。

    这里面最大的因素和底蕴,当然还得要一直追溯到郑成功七下西洋时,为大明海疆打下的深厚基础。

    即使到了大厦将倾摇摇欲坠的明末崇祯一朝,李自成、多尔衮内外夹攻将整个大明搅得天翻地覆,而且外面还有西班牙、荷兰等红毛海盗的不断袭扰,即便如此,海战方面,大明这时的水师也照样可以在鞑子甚至倭寇面前称雄,尤其是郑芝龙名义上归化大明以后。

    就这样,仓促上阵,临时集结起来的大明江南水师这支几乎算得上是一支乌合之众的水军,刚刚驶过秦皇岛海域,便被日夜守在这里提心吊胆的鞑子水师发现了。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个是雄心壮志,信心满满,认为在地面打不过你,现如今到了海上老子还不趁机完虐你?

    而另一个哩,更是抱着雪耻的心态,而且还是以逸待劳,毫不犹豫地就整队杀了上来……

0036、孙承宗后人

    这支前来勤王的大明江南水师,全部汇聚起来的大小船只足足有三四百艘之多。

    但是,因为这是要去勤王,而且勤王的主战场也不是在渤海之上,抵达这里最终还是都要上岸去奔赴京畿重地才能达成勤王目标的。

    所以,看上去三四百艘大小船只,但真正用来突击和杀敌的战船,却不过上百艘,仅仅只占整个船队的三成还不到。

    而满清鞑子在整个环渤海湾的大大小小的船只竟多达上千艘之多,而且其中七成以上都是用来突击的战船,而抵前布置的这些大小船只,虽然不过两百多艘,但九成以上都是战船。

    负责督战的鞑子水师首领,是一员被多尔衮点名专门从最是骁勇善战的正白旗抽调过来的悍将,名叫喇尔刺,手中沾满了汉人军民的鲜血。

    这家伙一开始听说从海上勤王而来的大明水师,密密麻麻的竟有三四百艘之多,顿时吓了一跳,再联想到大明水师在海战上面的威名,当时就有了一种想要临阵退缩,回到大本营与上千艘战船合兵一处的念头。

    但是作为侦骑和探报的几艘鞑子战船,领头的却是一个从未见识过大明水师战力的愣头青,而且其本人也是善使一根狼牙棒,曾经在野战中创下过一人一骑闯入一个大明百户所杀翻数十人的惊人战绩。

    可以说,这个愣头青是这支由多尔衮为了满清鞑子在山海关乃至整个北方海防线上,精心打造出来的鞑子水师无数精英悍卒的一个缩影。

    像类似于这个愣头青同等战力的鞑子兵,几乎占了这支鞑子水师的一半以上。

    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多尔衮的确是满清鞑子中少有的几个雄才大略之酋首,同时也说明了他为了顺利入关并站稳第一步脚跟的重要之地——山海关极其重视的程度。

    当然了,也应该毫不讳言的说,多尔衮的这番处心积虑在海上的部署,除了本身其敏锐的战略眼光之外,终究还是对他们自身最差的一个短板的不自信——

    海战,对他们这些马背民族来说,别说在水上舞刀弄枪,就是单手站在船上,那份天晕地转的眩晕也足以打垮他们了。

    所以,多尔衮对于他们这支前所未有的水师,几乎可以说倾尽了全国之力,而且抽调过来的全部都是八旗中的精兵强将。

    正因为如此,还从来没有吃过大明水师苦头的这个愣头青,仗着自己战功等身,而且本身官职也是不低,加上组建水师以来,虽然是严阵以待防范着大明水师的时刻突击,但平日里都是他们在这方海域耀武扬威。

    而他所统领的这个海上探马侦骑小船队,对突然杀过来的大明水师大小船只,自然看得比他们这支水师的统制要清楚得多,所以当即就拦住想要发令撤兵的喇尔刺道:

    “将军,大明水师看上去虽然大大小小的船只多达数百艘,但我们一路冒死跟着刺探,发现真正架着红衣大炮的大明船只,我们数了数,总共也不过百艘。”

    战船,才不过百艘?

    喇尔刺虽然不敢相信,但终究还是在地面野战中打胜仗打习惯了,优势心理作祟,当即爬上了他的战船楼台之上,举起千里眼看了起来。

    “怎么样,将军,是不是卑职说的那样,露着炮口的大明船只,怎么数也数不过百艘吧?”

    嗯,数清了来犯大明舰队真正战船数量之后,喇尔刺的信心一下回来了,嘴里狞笑一声,智商似乎也一下子跟着爆棚道:

    “看来果然是让我摄政王猜着了,这大明的狗皇帝现在拼了命的到处发勤王诏令,陆上因为有我们的铁骑四处纵横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就动起了脑筋从海上运兵过来。”

    “看这支大明水师的模样,里面绝大多数的船只肯定是用来运兵的,只有区区百艘作为护航之用。”

    “长生天,这次看来是让我们逮着了,我大清第一场海战,将在我的手中来一场旗开得胜。嘿嘿,捷报若是传到摄政王那里,老子这头上的顶戴——”

    说着,这家伙忽然板起脸来,转身开始一一发令道:

    “快快快,将所有牛角号都给老子吹起来!”

    “命令,除了少数侦骑船、运粮船之外,所有战船全线出击!”

    与喇尔刺一样,这次统领这支大明江南水师的也不是寻常人,乃是由马士英、史可法共同认可并亲自点名的江南水师总督座前的一员悍将,同时也是原督师孙承宗的一个远房侄孙,名孙继光。

    孙承宗致仕回乡,便一直在江南深居简出。

    虽然过着隐居生涯,但作为大明曾经的股闳重臣和有名的督师,孙承宗的目光实际上从未离开过大明战事半步。

    只可惜的是,1638年也就是崇祯十一年间,背负着松锦之战罪名的孙承宗,面对进犯到了腹地高阳的鞑子大军,尽管他拼尽全力率全城抗敌,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在城破之际举家**算是为国尽忠了。

    当时跟着孙承宗一起慷慨奔赴国难的家人中,有他的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还有两个侄子,八个侄孙,高阳一战孙家还有一百多个人遇难,可以说举家殉国了。

    但实际上,真正的历史据说孙承宗一共有七个儿子,但是死了只有五个,除去早夭或者儿子无后,孙承宗是不可能没有后代的。另外孙承宗有十三个孙子,但是战死的只有六个,说明孙承宗还是有后人活下来的。

    而这个孙继光,虽然算不上孙承宗一脉的嫡亲,但终究还是算得上孙承宗一门。所以,在孙承宗举家赴难后,皇帝崇祯也是伤心不已,感念其全门英烈,对其九族之内的血脉,曾经专门下旨从优抚恤。

    而孙继光自己也很争气,在朝廷的优抚和栽培下,加上自己的努力,而且本身又能文能武,生于水乡精通水性,所以带着一腔报国热血和复仇之志,很快就在江南水师中崭露头角。

    当京畿重地战事吃紧,皇帝崇祯连发勤王诏令,孙继光便自告奋勇,毛遂自荐当了这次东进勤王从海上运兵护航的主将。

0037、拉偏架的大势

    一个鞑子的新晋所谓水师统领,一个江南水师实打实的水上蛟龙加英雄后代,在大明这片已经沦丧的海域迎面相撞,可以说不仅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更是憋足了劲儿想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在为自己正名的同时也算打出自己的军威!

    几乎是第一时间,孙继光便拔出腰间长剑,双目喷火,盯着对面杀气腾腾扑上来的鞑子战船阵列,振臂高呼:

    “水师的弟兄们,我大明虽然在陆上的野战、骑战中一败涂地,甚至几乎到了一见狗鞑子的骑兵我们连城门都不敢出的地步。”

    “但是今日,我们要在这场海战中一雪前耻,为我大明无数死难的军中袍泽和百姓来一次绝地反击。”

    “弟兄们,不要怕,这是我们拿手的海战,长着我汉家儿郎卵子的,跟我一起上啊!”

    随着这声军令,数百条大小船只,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呐喊声:

    “杀,杀,杀!”

    紧接着,一条条露出乌黑炮口的战船,犹如一条条游龙,从无数的帆影之间赫然杀出。

    而更多的运兵船、运粮船,则在无数军民的协力操控之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往后退去。一进一退之间,一下子便看出了双方在海战上的高低之别。

    看到自己这边炮船高高昂起黑洞洞的炮口,箭船则是上面的火铳手、弓箭手齐刷刷地钻出船舱前出到各自位置蓄势待发,而不相干的运兵船、运粮船顺着海流摇桨散去,既为即将开始的战船腾开有利的战位,也免得成为战船战斗时的累赘。

    孙继光一下子笑了,一手提剑,一手抓过一个火把,准备亲自点燃开战的第一炮。

    转瞬间,双方跑的最快的第一艘战船相遇了。

    “孙将军,距敌还有两百步开外,正是发炮的好时机!”

    这个孙继光当然比谁都清楚,第一炮,就算是正对着敌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头的。

    只有打出第一炮作为校射,才算有了一个基本准头。

    而这还不算,还须再打第二发进行校正,然后第三发结结实实地砸在敌人头上,这时才可以号令整个战船编队,开始真正的万炮齐发轰击敌阵。

    当下,孙继光也不多言,直接举起火把,将火苗对准船头最大的一门红衣大炮的引信,恶狠狠地往上一顶,嘴里咬牙切齿道

    “狗日的鞑子,这一炮,我要为我孙氏家族上上下下的数百口人报仇,报仇!”

    随着话音,只见引信就像睡醒了一般,在火苗的亲吻之下,猛然一颤,紧接着便开始兹兹地欢叫起来。

    再一眨眼,整个战船便是冷不丁地往后一坐,一道火焰,顿时冲天而起,便裹挟着一颗炽烈的弹丸呼啸而去。

    只是万分可惜,这时恰好一个巨浪打来,出膛的炮弹随着歪斜的船体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咚地一声砸在鞑子战船先锋船的左舷,船没打着,倒是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先锋船上的鞑子,原本吓了一跳,一个个抱头鼠窜。

    但是等到巨浪平息,所有的鞑子兵,全都劫后余生地哈哈大笑起来。

    “娘的,大海果然不比大江,随便一个浪涌,就能教好端端的准头给歪到没有了边儿去!”

    孙继光暗自骂了一声,旁边的一名校尉却忽然莫名地脸色变了变,攥拳道:

    “直娘贼,这边的海域莫非也跟着降了狗鞑子,好端端的,恁是搞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大浪来,这他娘的不是拉偏架吗?”

    让这个校尉说了这么一嘴,船上的许多水师兵卒们好像全都一下子醒过味来,纷纷跟着点头附和起来道:

    “贼老天,校尉大人说的还真是这样哩!”

    “唉,该杀的,连海里的龙王爷也不帮衬着我们了!”

    “这天象的吉凶总是会喻示着什么的,如此看来,难道说我大明真的是气数已尽么?”

    “钱阿财,你他娘的嘴里胡咧咧啥哩,是不是活得腻歪了,啊!”

    七嘴八舌中,对面的鞑子先锋船这时也开始还击了,而且还是准确地打出了他们的第一炮。

    不仅如此,这时的海面上,还真就像江南水师这些士卒们叽叽喳喳嘴里说的那样,在鞑子打出第一炮时,海面上竟然真的是风平浪静,简直就是最好的射击界面。

    大好局面之下,就算不是擅长海战的鞑子水师,这一炮打过来,也是出奇好地走了狗屎运一般,竟直接一炮轰在了江南水师的这艘战船上。

    而且,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正在鼓足了风力的帆板之间。

    砰地一声,整个风帆顿时被洞穿,接近着巨大的帆面便被炽热的火药给点燃了。

    “狗日的,今日真是撞见了鬼了——”

    船上的大副,久经战阵,知道帆板被打断了还不算最要命的,顶多凑齐了人手摇桨便是。

    可是,被人家一炮打穿风帆,引燃了大火,这可就要要了老命喽!

    要知道,这可是一艘炮船啊!

    船上,左右两舷全是张开的红衣大炮不说,最叫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张开嘴的红衣大炮,可将喂它们的弹丸和火-药全都给搬出来了。

    这着了火的帆板,随便撩上一口,那还了得?

    这一下,大副也来不及管什么将令或者什么尊卑了,火烧眉毛之际,哪里还顾得上禀报,直接抓起水桶便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

    “快快快,救火,救火,你们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

    这一嗓子,一下子喊醒了众人。

    刹那间,找桶的找桶,抢水龙的抢水龙,一个个急红了眼的水师们,全都慌乱了起来。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再快的手脚,也赶不上忽然燃起的熊熊大火。

    随着一片巨大的帆板带着呼啸的火焰,火借风势,瞬间便砸了下来,直接便整个盖在了一侧的数十个火药桶之上。

    啊——

    十几个水兵,猝不及防,顿时被大火吞没,其余士卒,一看大事不妙,哪里还敢救火,纷纷四散抱头鼠窜。

    “直娘贼,你们跑了,咱们这战船又能往哪里跑?”

    孙继光两眼红了,眼看拦不住溃势,牙一咬,挥剑便砍死了一个逃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瓢泼大雨忽然从天而降,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眨眼间便将战船之上的熊熊大火给掐灭了……

0038、汉人生命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这、这是怎么回事?”

    孙继光又惊又喜,在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大雨如注中,像一个落汤鸡一样,一边满脸震惊地盯着瞬间消退的火势,一边抬手在脸上胡乱抹着,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这时,左右的士卒忽然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大叫起来:

    “天呐,这、这是什么怪物?”

    “孙将军,孙将军,是、是一艘从未见过的大船!”

    是呀,大船——

    孙继光嘴里下意识地跟着喃喃了一句,眼中却尽显挣扎、恐惧以及难以置信之色:

    这、这就是世间人们常说的那种海市蜃楼么?

    不然的话,这天底下,哪有如此巨大、狰狞而又看上去玄之又玄的大船!

    况且,还能像神鬼莫测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

    不不不,这一定是我们的眼睛因为方才那一场大火缘故,全都他娘的老眼昏花了……

    孙继光正自胡思乱想着,就见所有的水师弟兄们,又全都惊呼了起来:

    “噢,天呐,天呐!”

    “快看,快看,这条大如小山般的怪船,突然喷火了!”

    “哈哈哈,他、他是在烧狗鞑子么?”

    “可不就是嘛,太好了,这大船,竟然在追着狗鞑子打!”

    “老天爷,是我、我眼花了吗?”

    “简直就是神兵神将呀,嘴里只喷一口,一口就将狗鞑子的船搞成了渣渣!”

    “龙王爷,这一定是龙王爷看见我们受苦受难,发怒了……”

    其实,这些大明江南水师哪里知道,他们眼前忽然看到令他们既恐惧又匪夷所思,但却更加狂喜的所谓追着鞑子战船穷追猛打的场景,正是在收到孟远确认的可以暂时脱离编队进入独立作战模式军令后,一路东进的076神盾舰。

    而无巧不成书的是,当076舰以巡航速度抵达环渤海湾时,正好碰上这支仓促编组成军的江南水师,与早已以逸待劳在此等候多时的鞑子水师迎面相遇。

    就在两边前卫船一言不合开打之际,076舰的整个视野,也随之将此战场全面纳入到了整个作战界面当中。

    但是别忘了,这是076舰,乃是中华神盾舰第一代区域防空经过不下十代魔改后的最新款,本身搭载的火控系统,就像先天血脉一样从建造之初便将“汉人生命财产安全神圣不可侵犯”作为第一要律写进了系统当中。

    在脱离了航母编队局域网数据链支持下,076舰现在完全是自主作战模式,就像一个绝世顶尖武林高手,在突然独自进入一个血雨腥风的江湖之中后,他的一切作为和行动指南,当然就全凭他的天性而为了!

    所以,当076舰在第一时间判明了战场状况后,自我系统便毫不犹豫地在辨别出了敌我的瞬间,抡起炮弹就向对面的鞑子水师阵形,展开了毫不留情的猎杀行动。

    这一开火,一切也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要知道,一边是木头打造出的战船,一边是后世经过无数锻造而成的铁甲战舰,别说其前甲板的主炮狂轰滥炸,就算是一炮不发,单凭076神盾舰的个体身板,只须几个来回的横冲直撞,也足以将眼前这些耀武扬威的鞑子战船,全部都撞成渣渣!

    当然,076舰在自主作战模式下进入战斗状态,借助的完全是舰载人工智能高度拟人化的指挥,即便是再先进也还是没有真正的有人指挥,可以做到有选择、有差别的战场态势即时判定,从而做到有可为也有不可为,有杀戮也可以不杀戮等更多人类情感和意志上的区别对待,而再高级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复杂的有关情感、慈悲甚至诗意的举动。

    所以,在076神盾舰脱离了航母编队局域网数据链的支持下,没有孟远对现场的即时判断和把控,076舰就只有两个选择——

    在辨别了敌我之后的开火,或者不开火。

    现在,076神盾舰就像一头彻底张开了满嘴獠牙的钢铁猛兽,在专门逮着一种叫着“鞑子”的野兽肆意撕咬,畅快虐杀。

    也直到这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又是心惊肉跳的江南水师们,方才彻底看清,这突然从天而降的怪物,果然是一艘威风凛凛的铁甲神兽,仅以舰上的一门大炮,便风卷残云地转瞬间将海面上所有的鞑子大大小小的船只,全都变成了漂浮在水上的一堆堆齑粉。

    至于那些船上曾经不可一世的鞑子兵们,硝烟散尽,哪里还看得见他们曾经的半点身影?

    “几百条大大小小战船,这、这就、这就没了?”

    孙继光咬着自己的舌头,已经震惊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其他江南水师大大小小的官兵们,更是泥塑般呆立在各自的船头之上,一个个魂不附体地喃喃自语着:

    “这、这是真的海上神兽啊!”

    “老天爷爷,这样的铁甲神兽,上面、上面竟然只有一门红衣大炮?”

    “什么红衣大炮,红衣大炮还得点火,还得半晌才能打一发炮子,你们在哪里见到过这般一点也不点火,而且还能咚咚咚不歇气地打出一颗颗炮子的神炮来!”

    “神舰啊,此乃上天赐予我们大明的神舰啊!”

    七嘴八舌中,076舰这时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原来,这时举目四顾,视野之下,已经再无任何一个他认为的敌人了。

    顿了顿,076舰随即停下车来,转了转炮塔,准备开始接触战斗状态。

    谁知,他这主炮塔一转,顿时让四周的大明江南水师全都吓了一跳,一个个盯着那转动着的恐怖如斯的炮管,脸色大变,有的人甚至都要哭了出来:

    “这、这神舰爷爷要做、做什么,是要转头来打我们么?”

    随着一个个面无人色的江南水师眼看就要吓得晕厥过去,就在这时,076舰却莫名其妙的拉起了一串语焉不详的汽笛声。

    原来,在结束战斗的同时,076神盾舰也将整个战况和结局,以明码电报的形式向远在路上的航母编队发了出去:

    “尊敬的孟远指挥员同志,我已奉命前出到指定位置,并与两支战船编队相遇。”

    “根据预设指令,现已彻底消灭了其中的一支外族编队,我方毫发无损,请你指示!”

0039、明码电报

    “根据预设指令,现已彻底消灭了其中的一支外族编队,我方毫发无损,请你指示!”

    这份莫名其妙的明码电报,忽然传到孟远手中,一下子让他给彻底愣住了:

    指挥员同志?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可是一个人被那个神秘文明弄到这里来,在煤山歪脖子树上救下皇帝崇祯到现在,就不容易满打满算也就拉起了一支以新兵连为基干的队伍来。

    时至今日,这支队伍也还没有呈现出孟远理想中的那种具有哪怕仅有近、现代军队特质和实力的真正军队。

    所以,整个军队建设、建制乃至一系列的近、现代化进程都还没有进入实质性的改造,这一声“指挥员同志”的称谓,又从何而来?

    要知道,在现有的以新兵连为基干的新兵营建制架构当中,目前孟远对这支武装的搭建,还是多以立足大明这个时代,军官、军衔乃至官兵之间的称呼,大多数还是以大明军制为主。

    包括当前已经算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基本班底的军政大员,如内政方面的关望春、佟国章、昌明礼等,军事方面的罗恩生、李拾柴、郭铁牛等,他们出于内心对自己的尊崇,大多数正式场合以“将军”相称,私底下相对比较小范围或者亲切场合,则更喜欢叫自己“公子”。

    也因此,这一封以“指挥员同志”开头的明码电报,绝不可能是出自自己的新兵营及其外派在外的各级军官手中。

    而且,到目前为止,整个新兵营、向阳城以及临时大营这个大体系当中,他还没有推出这种电报体系哩。

    这也不怪孟远突然间发懵,实在是这件事情来得太古怪了。

    毕竟,这时他才刚刚从江南归来,带着一大批装载着在江南水乡搜刮到的大批人才、物资,除了留给了【暂编江南营】(也就是从派出的【江南特遣支队】发展而来的最新武装),那随身军火库里面的十艘护卫舰中的一艘,然后便又拿出一艘,作为返程中的主力护航战舰,一路东上,刚刚驶过渤海湾然后停靠在这片孟远早就选定的山海关那条大河的入海口位置上。

    现在,他刚刚亲自驾驶着武直十登陆,在入海口这段大河与大海之间的唯一没有自然贯通的卡脖子地段,一面走出武直十亲自再次实地踏勘,一面命护卫舰上的周阿斗、曹千总等,这些已经掌握了现代战舰驾驶技术已经舰载火控打击体系的属下,对这段早已踏勘了多次并最终选定为大河入海口的陆上卡脖子地段,实施实验性的舰炮轰击。

    经过一轮半个基数的炮轰,效果虽然没有期待中的惊喜,但也有很不错的结果:

    在逮着一个划定的点,照着这个点持续不断地用炮弹砸,最后还真就砸出了一个数十平方米,深约三十米的大坑。

    估算下来,这可是相当于一幢办公大楼的占地面积啊。

    如果以传统的工程爆破方式施工的话,这个面积和深度的大坑,相当于这幢办公大楼十层楼高的地基。

    这么深的地基,至少也是一百层以上高达三百米往上的超级建筑了。

    以这样的土石方量,就凭大明这个时代,即使有孟远可以拿出来的火药实施工程爆破支持,那也不知得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一艘战舰恐怖的战力可见一斑。

    毕竟,在二战中称雄的号称“万兵之王”的大口径火炮,诸如155榴弹炮等,在一艘战舰的主炮面前就是一个渣渣。

    要知道,一门战舰主炮,就相当于一个陆军火炮营的火力。

    而且,这还是随时都可以移动的火力群。

    也因此,一支军队和平时期,似乎不显山不露水。

    但是一旦战争开启,一支彻底动员起来的军队,足以毁天灭地,这样的说法,还真就不是夸大其词。

    这一点,从人类进入火器时代后的两场世界大战就能说明问题。

    现在,孟远命令自己的这艘护卫舰,以主炮连续轰击,炸出这么一个大坑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他对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十分满意。

    但是在他身边的人,可就看得一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只以为是天火降临才有如此的伟力。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毕竟现在这样的场景,是孟远早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中的预设场面。在他看来,若是不计代价和成本,就拿着自己这艘护卫舰主炮的各种爆破弹、穿甲弹,不要钱地一直这么砸下去,估计只需砸出几百个这样的大坑,然后将它们投入人力贯通,那样的话,工程量和难度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而这段三四百米的卡脖子地段,一旦被贯通,两百里流域的大河与渤海湾完成历史性的互联互通,那么自己当初为了救活皇帝崇祯一家子的权宜之计,而将第一个落脚点选在荒无人烟的燕山深处的被迫无奈抉择,也就有了一个彻底的完美结局——

    向阳城根据地,这个目前为止唯一的一座大本营,就算真正成为了孟远在这个时代高枕无忧的大后方了。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跟这份莫名其妙拍发过来的明码电报,没有任何关系啊!

    捏着电报看了又看,实在找不到任何头绪。

    正在这时,跟随上岸的曹千总忽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脸见了鬼似的指着外海,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的,浑身哆嗦着道:

    “将、将军,周阿斗那边刚刚传来烽烟还有讯号,说是、说是咱们船、船队的四周,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被炸碎的船只残骸,跟着便又冒出来一艘、一艘跟将军的神舰一模一样的战船来!”

    “只不过,这突然冒出来的战船,看上去却比将军的神舰,又、又似乎大了好几轮,怕是、怕是连一座山都装的进去哩——”

    神舰,而且还跟我的护卫舰一模一样?

    孟远楞了一下,低头又盯着手中的明码电报看了两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奇怪的念头来,随即拔腿便走道:

    “还有这等事情?走,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0040、两个世界的融合

    看到孟远竟然招呼着自己跟着一起走,曹千总一怔之下,顿时狂喜地看了一眼停在岸堤上的那架铁甲神鹰。

    嘿嘿,这是将、将军要带属下一起飞么?

    曹千总想着,脚下一下子变得跌跌撞撞起来。

    直到他被孟远一把塞进机舱,他这个人都还晕乎乎的,两眼贪婪地盯着窗外,嘴里连连哆嗦着:

    “天老爷,天老爷,没想到我老曹也有插翅上天的这一刻——”

    “瞧瞧,瞧瞧,这一朵朵的云彩,天呐,还有一只只的鸟雀,这、这就是腾云驾雾了吧?”

    “哎呀呀,哎呀呀,从天上看地下,今日算是开了眼啦,居然、居然这么好看……”

    就在武直十一飞冲天之际,远远地站在这片卡脖子地段的沼泽地外,正勾着脖子等着孟远看完炮轰效果回来的皇帝崇祯,顿时愣住了:

    抬头怔怔地望着渐渐消失在云端的武直十连同上面的孟远,崇祯一下子怅然若失地扭头对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王承恩道:

    “大伴儿,国师、国师怎么一声不响就驾着他的铁甲神鹰走了呢?”

    这谁知道呀,王承恩如法炮制,马上扭头向两边也是一个二个大眼瞪着小眼的关望春、李拾柴以及郑成功、阿武道:

    “诸位,孟公子这、这是怎么了?”

    一起享受过登机翱翔蓝天的新兵营八员干将,互相瞅了一眼,跟着全都心领神会地一起看向阿武:

    “阿武,咱家公子不是说,看完神舰轰击效果之后,便回来接我们的么?”

    “就是呀,阿武,眼下就属你与公子最亲近,他怎么突然就一个人驾着神鹰走了,不带我们却将那不相干的曹千总带上了?”

    “阿武——”

    七嘴八舌中,阿武忽然抻着脖子,两眼赤红地暴怒起来:

    “他娘的,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公子座前大员,自己搞不明白事情却来问我,问我,老子又怎么知道?”

    关望春、李拾柴一听,顿时反应过来,得,这家伙,估计是发现公子本来一路上都是带着他形影不离的,现在却一言不发地抛下他,估计正生气哩,还是不要去触他的霉头吧。

    随即,几个人心照不宣地转头看向王承恩,开始将矛头对准他道:

    “老王,这下你满意了吧?”

    “就是就是,他娘的,老王,以后有什么事情,自己去问,别他娘的动不动就找我们!”

    王承恩一听,顿时也不乐意了,马上扯大旗拉虎皮地哼声道:

    “老关,李拾柴,咱老王方才问你们那番话,是为我自己个儿问的么?”

    说着,王承恩毫不掩饰地向旁边的皇帝崇祯看了一眼。

    这表情,不言自明:

    咱可是替天子问的,天子现如今虽然威仪全失,而且明里暗地也没有多少人将他当做曾经的皇帝了。

    可是就算全天下都不把天子当回事,只要有一人还尊着他,敬着他,你们就翻不了天!

    得,都是在大明朝堂、科举场上混过的人,王大公公这一眼,看似轻飘飘的一瞥,顿时让关望春、李拾柴等集体失语。

    只要郑成功一个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呵呵,眼下在新兵营,也就你敢这么翻白眼了。

    可是,你他娘的再怎么翻白眼,不把皇帝当回事,你他娘的总归不还是一个外来户?

    没准等公子闲下来,转手就将你彻底给打发回去……

    王承恩想着,也瞪着郑成功回敬了一个大白眼。

    皇帝崇祯站在十步开外,将各人的众生相看在眼里,负手而立,不觉在心底仰天长叹一声。

    还别说,一声长叹,还真让心中的郁气散去了不少。

    国师少年公子,英武逼人,且手段通天,深不可测。

    唉,可惜了,那一日,与少年国师在皇宫深处第一次朝面相遇,若是那时便知他的横空出世,并非是朕的幻觉,那该多好!

    也许,也许一起就该是另一番局面了吧?

    皇帝崇祯不知不觉,竟自顾自地陷入到了他的沉思中。

    说也奇怪,这一静思下来,过往的一切,竟也跟着像戏班子唱戏一般,一场场,一幕幕,全都回放了起来。

    这人呀,怕就怕真正顿悟般的自省,次数一多,许多事情,他就会串联起来,前后印证,对的,错的,就会在这一刻全都融会贯通。

    这里面,有他自己在彻底复原后,躺在病榻之上时的回首和感悟。

    但更多的,还是在他可以下床四处走动后,对百废待兴但却每天都是朝气蓬勃的大建设、大开发、大发展的向阳城、根据地日新月异变化中的所见所闻。

    当然,除了这些他自己亲眼看到的,更多的,还有来自于最贴心和最忠诚的王承恩,将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几乎一件事都没有落下对他的讲述。

    而触动他的,还有来自于与他血脉相通的皇后、嫔妃,尤其是自己的长公主自那晚城头事件后,开始对孟远毫不掩饰的示爱和一往情深的表现。

    直到现在,自家这位皇室长公主,尽管孟远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回到向阳城他自己的那间卧榻之处睡过一晚了,但自家这位长公主,却依然还是照着她自己发下的誓言,每日都去那间小小的屋子,亲自动手洒扫,然后就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发呆。

    除了自家这位长公主毫不避讳的表现,还有自家的那位皇嫂,似乎也是明里暗里对那位少年国师早已芳心暗许了。

    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是,自家这位皇嫂,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在平日里的做派上,也是一样毫不掩饰。

    唉,自家那位长公主,虽然生在帝王之家,可终究已经算是残躯之人。

    倘若,倘若她真的想下嫁到少年国师门下,朕,朕倒也不无不可,而且也能乐见其成。

    毕竟,她现在已是落毛的凤凰啊!

    可是,可是,如若皇嫂也铁了心地钟情与少年国师,甚至真的到了将来以身相许的地步,唉,那该如何是好,又如何得了?

    要知道,她、她可是大明的懿安皇后,朕的亲亲皇嫂啊……

    患得患失中,已经沉思得完全忘了形的皇帝崇祯,忽然间搓手不已,泪如雨下……

0041、暴怒的王承恩

    一直与罗恩生、关望春甚至郑成功打着嘴仗的王承恩,眼见几步开外的皇帝崇祯,独自站在一边忽然默默落泪,顿时吓了一大跳,慌忙停止斗嘴,回到皇帝面前连连告罪道:

    “皇爷这是怎的了,咱家方才过去与他们理论了两句,实在是他们说的话难听。”

    “不过皇爷只管放宽心就是,有公子在,谁都翻不了天!”

    谁知,皇帝崇祯还是神情恍惚,只是愣愣地瞅着王承恩,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半晌,方才梦醒一般,抬头看了看四周,随即将手指向阿武道:

    “大伴儿,他可是叫阿武,他有个亲妹妹叫阿香,眼下在大河岸边的那个临时大营安置着的?”

    王承恩怔了怔,有些突然间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一个高高在上天子,怎么会忽然莫名其妙的关注起一个升斗小民来。

    想了想,王承恩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寒噤,再看自家皇爷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嗓子发干,嘴里也不由得哆嗦起来:

    “皇、皇爷,不、不是,这、这阿香,可不能、不能随便打主意,她、她乃是公、公子的——”

    说到一半,王承恩感觉自己都说不出口了,只能硬生生地将后面的半截话给咽回到了自己的肚子去。

    他很清楚,自家皇爷虽然在皇帝中根本算不上那种历史上出了名的喜爱女色的天子。但是,保不齐皇爷经此大变,延续几百年的江山社稷都在他手中丢了,万一性情大变,忽然又开始喜欢女色了呢?

    这样的例子,大明立国以前的历朝历代,可是比比皆是啊!

    当然了,自家皇爷万一真动了凡心,他一个堂堂的天子,倒也没什么,看上哪家姑娘,那还是哪家姑娘的福分哩。

    可是、可是偏偏这个阿香,却是万万不行的啊……

    王承恩正自胡思乱想着,并在心里为自家皇爷担忧,他这副贼兮兮的欲说还休的样子,顿时惹怒了与他脸对脸的皇帝崇祯:

    只听啪地一声,崇祯抬手就在王承恩的脑瓜上,罕有地使出全身力气恶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同时还在嘴里咬牙切齿道:

    “该杀的,朕何时也在你眼里变成了那种昏聩龌龊之君王?”

    “别人不清楚朕,你王承恩难道忘了,朕登基一来,那一日不是夙夜难安,弹尽粮绝,为了我大明基业永固,朕除了偶尔亲近一下自己的皇后还有沈妃、正妃少数几个妃子外,你何时见过朕在自己的后宫胡作非为,酒池肉林的!”

    “该打,不,你这就是真正的欺君之罪,该杀——”

    直到这时才感觉自己会错了天子圣意的王承恩,慌得一下子满头大汗,哭丧着一张脸,愣在那里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这时,崇祯方才冷脸哼了一声道:

    “罢了,瞧在你往日忠心耿耿份上,朕这次就当你是在这荒郊野外昏了头。”

    “你去,现在马上将那阿武给朕叫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王承恩擦了一把满头大汗,转身来到阿武面前,找急忙慌道:

    “阿武,快快快,皇帝有口诏传你近前问话。”

    阿武是何人?从前根本就是一个山野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天不管地不管,除了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阿香,打交道的从来都是闲云野鹤,洪水猛兽,一家人除了自己在荒原大山之间刨食,既没有得到过一天所谓的皇恩浩荡,又不曾吃过一天的朝廷赈济,浑身上下哪里有半点对皇帝的印象?

    也就是到了现在,自从孟远将他带出大山,并对他兄妹二人照顾有加,还将他直接培养成了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贴身侍卫,他才从孟远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真正的人间温暖。

    所以,除了孟远,在现如今的阿武眼里,什么皇帝,跟他有半点关系吗?

    阿武吊眼瞅了一下王承恩,将一双拳头捏得嘎巴直响,半晌才扭过头在嘴里哼了一声道:

    “不去,奶奶的,也就是你老王,俺看在公子面上让你三尺。哼,若是换个人来这样对老子说话,老子早就一拳将他打将回去!”

    王承恩一怔,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陪上笑脸好言好语道:

    “阿武,阿武兄弟,瞧你说的不是正着嘛,瞧在公子面上,对吧?”

    “走走走,你就瞧在公子面上随我去见见皇帝。”

    不去——

    阿武这次直接起身,拔脚就要走人。

    王承恩也是怒了,想自己一个曾经万人景仰的秉笔大太监,怎么沦落到今日连一个山野痞夫都收拾不了的地步?

    恨恨地攥起拳头。王承恩忽然眼珠子转了转,嘴里不觉也跟着发狠了起来,直接冲着阿武的背影道:

    “阿武兄弟,你等一下,若是我说,皇帝诏见你去问话,是公子亲口安排下来的,你还敢抗令不遵么?”

    你说什么?

    阿武果然浑身一震,猛地一下转过头来,犹如一头暴怒的猛虎般瞪着王承恩,嘴里咬牙切齿道:

    “老王,你这次若是敢假传圣旨,回头老子就将你的脑袋给拧下来!”

    望着面目狰狞,原本就长得跟如花似玉的阿香完全是两个形象,一旦发怒起来,完全就是一头真正山间野兽的阿武,纵使见识过过不少各路猛人的王承恩,也还是冷不丁在心里打了一个寒噤。

    不过王承恩毕竟也是曾经的人上人,现在处处受人掣肘,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大明这个原本属于他的最大仰仗轰然坍塌了的缘故,但他毕竟也还是一个同样的猛人、牛人,甚至在阴狠方面还要更胜一筹。

    从京城一路逃来,直到现如今在向阳城才算稍稍安身立命下来,尽管孟远在各方面都是照顾有加,甚至还经常注意自己的言行,但王承恩还是跟皇帝崇祯一家子一样,心底总还是有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寄人篱下的感觉。

    也因此,平日里他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提醒自己,要学着夹着尾巴做人。

    可是这一会儿,让阿武一激之下,一直都刻意压抑自己的王承恩不知不觉也一下子来了一个大爆发:

    “他娘的,阿武,你这是什么狗屁话?”

    “啊,要拧下咱老王的脑袋,行啊,你来,你他奶奶的倒是来动手啊!”

0042、帝王之气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因为一堆人原本就站在一起,这边一冲突起来,四周原本四散站着的人,赶紧全都围了过来。

    毕竟,一个是公子现在眼前的大红人,而且很可能还会马上升格为皇亲国戚。

    一个则是曾经的老大人,大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秉笔大太监,而且同样也是被自家将军明里暗里都礼让三分着。

    这两人掐起架来,那还不得赶紧息事宁人?

    因为同在根据地向阳城,平时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望春,先是看了一眼阿武,随即上前扯住情绪激动到正在跳脚的王承恩,不停地安抚道:

    “老王,老王,且先消消火,你说你自从到了这燕山以来,在好不容易建成的向阳城里面,从来也没见你跟谁红过脸,唉,这次怎么就如此光火呢?”

    王承恩毕竟也算一路跟着杀过来的战友,加上罗恩生现在又是名义上新兵营营长,按照孟远针对整个新兵营的编制、建制,新兵营一营之长,几乎就已经等同于在孟远缺席的状态下,他是可以节制整个根据地的第一人。

    而阿武虽然现在身为孟远的贴身警卫员,但在建制上毕竟还是隶属于新兵营序列当中。

    这样论起来,阿武既然理论上也归新兵营这个建制序列节制,而王承恩却是这个建制序列之外的人,如此也就有了内外之分——

    虽然看起来现在表面上,孟远亲口说了,皇帝崇祯一家子连同跟过来的小太监、小宫女,在现阶段不仅受孟远无条件供养,而且在整个供给体制上等同于新兵营供给体制,并享受最高待遇。

    不仅如此,根据地内的第一座城池——向阳城,也正是划拨到皇帝崇祯个人名下,在没有彻底平定天下之前,向阳城将始终都归属皇帝崇祯全权处置。

    也就是说,名义上皇帝崇祯即使不算新兵营的人,他也不仅享受新兵营同等国民待遇且是最高标准,而且还拥有新兵营目前唯一的一座城池。

    但毕竟这都是名义上的,只要皇帝崇祯一天没有开金口完全投奔新兵营,那么他始终还是那个大明皇帝,虽然是一个亡国君。

    如此,几乎等于皇帝崇祯的王承恩,当然也就像皇帝崇祯一样,不计名义的话,他也相对于新兵营这个建制体制而言始终就是一个外人。

    这时候,在孟远缺席的状况之下,罗恩生作为名义上的顺位首长,肯定就不能向着自家人去搞王承恩了。

    所谓内政外交,这就是内政外交。

    所以,罗恩生过来,自然也就要第一时间绕过自家人首先慰问一下王承恩了。

    “老王,无论是从前还是眼下论年纪、资历,在场的哪一个能与你比?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他计较了。”

    这时,就连孟远的第一任贴身警卫员李拾柴都过来了,也是对王承恩好一番好言相劝,甚至还凭着他的这个唯一特殊身份,装模作样地捣了一圈阿武。

    看到这么多人围过来,全都向着自己说话,王承恩感觉面子终于挣了回来,自然也是就坡下驴,脸上一笑道:

    “罢了罢了,咱老王是什么人,你们这些过去的京营中的神机营、火铳营老人手们最是清楚了。”

    “再说了,今日之事,又不是咱家老王自己什么事情,往大了说,就是奉旨行事。天子难得开一次金口,你们说,咱老王能不尽心尽力做么?”

    另一边,与王承恩众星捧月形成巨大反差的,却是阿武身边,仅仅只有一个一直与皇帝崇祯不对眼的郑成功。

    而且,这小子明显不嫌事大,看到众人都在哄王承恩,于是嘴里抱打不平道:

    “瞧见了没有,阿武,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嘴上说着对你家公子尽忠职守,可一旦有事,还不都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哦不,是自家人替自家人说话!”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们的大营长罗恩生,前敌总指挥李拾柴等等,从前全都是那死太监的京营属下。”

    “就连从未在朝廷当过一天官的关望春,听他嘴上说不稀罕什么朝廷的官爵俸禄,可还不是削尖脑袋考了皇帝老儿的秀才、举人,最后人家看不上他,他才给自己封了一个所谓的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散仙称号!哼,都是一群虚伪之徒!”

    还有这等事,他们、他们从前竟然全都是皇帝老儿的人?

    阿武难以置信,扭头瞪眼看向对面,感觉就好像第一次才认识他们似的。

    两人正嘀咕着,罗恩生、关望春两人联袂走了过来。

    来到面前,两人看了一眼好像是在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郑成功,嘴里哼了一声,随即看向阿武道:

    “阿武,咱们都是公子的最亲信的人,你更是公子的贴身侍卫,想必不会不清楚,公子辛辛苦苦地这般供着皇帝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所以,啥话也别说了,赶紧打起精神来,好好的去见一下皇帝,瞧瞧他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你记住喽,无论皇帝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能像对待王承恩公公那样。就算万一有什么不痛快的,也得等公子回来了再说。”

    阿武低头想了想,随即点头道:

    “好吧,俺阿武只听公子的话,既然他说了是公子安排的事情,那俺就去见见皇帝也没什么!”

    关望春、罗恩生原本以为肯定劝不动新兵营这个有名的犟筋头,没想到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两人不觉都是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哄着阿武就皇帝崇祯那边走去。

    王承恩一看,顿时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老怀大慰地向皇帝崇祯禀告:

    “皇爷,阿武来了。”

    谁知,皇帝崇祯经过这一番折腾,心底早已莫名起了厌倦之心,负手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一个大功告成般的回应。

    良久,他才淡淡地一挥手道:

    “教他回去吧,朕,又不想见他了。”

    啊,王承恩楞了一下,马上深以为然地暗自捏了捏拳头:

    不错,皇爷再怎么说也还是大明堂堂正正的天子,这个就算是现如今国破家亡了,那也是还是堂堂正正的大明皇帝。

    既然是皇帝,岂能没有一点帝王之气?

0043、后继有人

    什么,皇帝又不见阿武了?

    看着王承恩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的神情,就连一向沉稳的关望春,也都有些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阿武。

    罗恩生则是明显叹了口气,跟着向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皇帝崇祯,深深地凝视了一下。

    两人很快交换了一下眼神,当机立断转过身,双双将阿武截住,然后露出满脸堆笑道:

    “阿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我们深思熟虑,又提前与老王私底下问了问,最后在老王的促成之下,皇帝现在又改主意,不用去朝见他了。”

    “嗯,至于原因么,其实也很简单,听老王说,皇帝就是想问问公子在江南的那段时日的情况。”

    阿武还没听完,顿时信以为真,大怒道:

    “狗皇帝,那公子方才在的时候,他为何不亲自去问公子?”

    这个嘛——

    罗恩生瞅了瞅关望春,关望春也看了看罗恩生,一时间,两人忽然有些编不下去了。

    半晌,还是饱读诗书的关望春急中生智,眼珠子一转道:

    “噢,这你还不清楚么,阿武,你跟着公子也不少时日了,公子日理万机,每日不知要处理多少事体,眼下又要亲自去踏勘这边入海口的情况,这时哪里有工夫说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被莫名从山海关战场弄到歌舞升平的江南,这一路上也只有阿武最清楚其间两人的凶险程度与酸甜苦辣,想了想,不由得深以为然地点头道:

    “嗯呐,你们若是这样说,那俺也就没什么话说,这臭皇帝,俺正好还懒得见他哩!”

    说着,阿武转身便走。

    关望春、罗恩生对视一眼,不觉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相对无言,站了一会儿,于是又不约而同地向远方眺望而去:

    “唉,公子也没说一声,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哩!”

    正自感叹着,那边李拾柴忽然喊了一声:

    “老关、老罗,赶快过来,大河对岸有情况?”

    什么,都干掉了一支两千人的鞑子军,那山海关里面的吴三桂还有满达海,竟然还敢派兵到这大河两岸刺探?

    关望春、罗恩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怒意。

    吴三桂和鞑子大军,对现在的皇帝崇祯,无异于一听就跳脚和头疼的紧箍咒,被他顺风听到了耳中,顿时感觉炸了毛,再也不负手而立了,直接跺脚吼了一声:

    “你们还在这里聒噪什么,国师不知又去了哪里,你们还不过去坐镇,然后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关望春、罗恩生一听,得,从前的天子又回来了,还是赶紧走吧。

    两人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走到一半,心思缜密的关望春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又转过身来,将阿武一把扯在手中道:

    “走,阿武,你跟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阿武一动不动,定在原地,壮实的身子和磐石般的脚下,哪里是文弱的关望春拽得动的?

    不仅如此,他还险些被带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罗恩生见状,反应过来,马上也是一伸手道:

    “阿武,你怎么不听军令?”

    阿武冷哼一声,仰面朝天道:

    “公子从这里走的,俺要在这里等着公子回来!”

    抬出孟远旗号,没人再吭声了。

    再说了,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是,这阿武生性憨直,留他在皇帝身边,他们都走了,万一再让他惹出什么事了,可就没人管得住他了……

    罗恩生、关望春正迟疑不决,郑成功忽然开口了:

    “老罗、老关,你们去吧,我留下陪着阿武便是。”

    罗恩生还好,不仅一起在战场上相互背靠背过,但关望春却不然,而且他还深知郑成功自从到了向阳城、根据地以来种种的愤世嫉俗的性子,加上他又是大族侯门公子处处孤傲做派,单纯的阿武不跟他搅和到一块还好。

    哼哼,若真是还像这样让两人搞在一起,公子恰好不在更是无人可以镇压,他两个人一旦搞点事情出来,那还了得?

    不行!关望春越想越怕,当即罕有地唬起脸来,直接扯住阿武再次奋力拉拽起来:

    “阿武,这一会儿,你必须得跟我们走。”

    阿武被他气乐了,身形一顿,简简单单一个手法,便将罗恩生、关望春两人的合力轻轻松松给卸了去,然后不无鄙夷道:

    “就你们两个这样的,还想动唤俺,嘿嘿嘿,将你们手下的一个班拉过来也许可以!”

    你——

    面对又憨又横的阿武,无论是罗恩生,还是关望春,都感觉像面对一个炸毛的刺猬般无从下手。

    王承恩在一旁看了两眼,嘴里随即叹口气,慢慢挪过来扯了扯罗恩生,恨铁不成钢道:

    “你从前在京营不是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样的憨子就收拾不了。”

    “唉,附耳过来,咱家教你一句话!”

    罗恩生顿时红了半边脸,怔了怔,随即附耳一听,然后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接着就对阿武说了一句话来:

    “阿武,这次还真的你跟过去,公子不在,万一那边是鞑子大军又从山海关杀出来,你过去就相当于公子在,而且也只有你的武力才镇得住场子!”

    看到罗恩生、关望春这两位一个新兵营大员、一个向阳城根据地大员,全都言之凿凿地这么说,阿武信以为真,嘴里不由得颇有成就感道:

    “若是你们这样说,倒也不无道理。”

    “嗯,那好吧,我记得公子一直都在教俺说,让俺一定要抓紧工夫认字学习,万一说不定哪一天就要俺,也像李拾柴那样下放到连队甚至外派到新兵营之外的什么地方去。”

    “到了那时候,公子说,他肯定是不会在俺身边时时处处教导俺,所以遇见能上能管用之时,让俺一定不要客气,更不要畏手畏脚,该上就上,就好比眼下!”

    关望春、罗恩生一听,心中顿时划过一道亮光,不由自主地便交换了一下彼此的眼神:

    果然教咱们弟兄们私底下猜着了,公子这番话都对阿武说了出来,看来公子的大喜日子眼瞅着就要来临,这可真是天大的天大的喜讯啊!

    哈哈哈,如此一来,我们下面这些人,可就真的有盼头,再也不怕新兵营、根据地后继无人了……

0044、会师

    一行人很快来到大河沿岸放出去的最前沿警戒哨处,得到预警,李拾柴已经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同时又马不停蹄地将消息传到了后面。

    罗恩生、关望春带着各自的警卫战士匆匆赶到这里,才发现已经赶到这里的官兵,一个个都神色既紧张又有些兴奋。

    紧张嘛,不用说,忽然出现的敌情,搁谁谁不紧张呢?

    至于兴奋,当然这已经是属于新兵营才有的一种部队整体气质和特有的战斗精神。

    这种整体气质,毫无疑问是由这支军队的缔造者或者统帅的气质所决定的。

    成军到现在,无论是对上最为凶悍的鞑子军,还是声名显赫的关宁铁骑,亦或是面对流寇成性、跑路无双的李自成,在孟远亲手执掌之下的新兵营,即便还是草创幼儿期也从未有过一次败绩。

    这样的一支军队,对待到来的敌情,不应该是望风而逃,而是反过来应该是要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当然,就算是求战心切的百战百胜王者之师,里面也不是所有的战士都能在接敌之时没有那一丝的本能紧张。

    “李拾柴,眼下是什么情况?”

    尽管是孟远曾经的第一任贴身警卫员,但部队中的等级就是等级,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是连长他是营长,他就有权这么居高临下的问话与你。

    再说了,李拾柴的资历,也还远未到可以对他以“老李”这样的尊称。

    所以,无论是向阳城根据地现在的老大关望春,还是新兵营现在的老大罗恩生,一过来,接过警卫员的望远镜,一边盯着对面的敌情风尘仆仆地看起来,一边直接开口问道。

    李拾柴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同样抱着他的望远镜,一边继续聚精会神地看着,一边通报他掌握的当前状况道:

    “根据前哨和流动哨的综合报告,这次突然又出现的不明武装,依然还是一支小规模的鞑子军。”

    “只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前面的探哨根据我的命令,全都没有抵近侦察——”

    说着,李拾柴忽然洋洋得意地笑了一下道:

    “你们也知道,在现如今的大河两岸,已经几乎找不到什么像样的敌人了。自从李自成惨败于山海关的建奴与吴三桂联手之下,我们收缩回到大河两岸,已经足足吃掉了吴三桂和满达海不信邪派出城进行袭扰和试探的一万多鞑子与吴三桂联军。”

    “从那以后,哪里还有正经的敌人敢来找死撸虎须的?”

    “所以,现在忽然又冒出来这么一支小股鞑子军,完全都不够塞我们牙缝的!你们算算,都想上去啃一口,给哪个哪个高兴,另外的连排还不得跟我来闹!”

    关望春、罗恩生也是忍不住在心里自豪地笑了笑,随即左右看了看道:

    “好你个李拾柴,现在的腔调,可比从前完全成了两个样子,一张嘴就来,真是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可不管怎么说,李拾柴,我们这次跟过来的部队,满打满算也就一个连队,虽说我们不怕任何敌人,但按照公子说的对任何敌人都要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万一这次突然冒出来的鞑子军超过了两千人,你准备怎么办?”

    李拾柴滋地一笑,扭头向后面严阵以待的阵地看道:

    “还能怎么办,那样的话,反而还让我省事了,免了让这个上那个不上,都要来我面前抱怨一场,三个排,全员压上就是!”

    关望春不懂军事,但罗恩生一听就皱起了眉头,颇有问责般地不快道:

    “全员压上,你的预备队怎么办?”

    李拾柴对这个问题似乎早就成竹在胸,马上抬手指了指大河尽头的外海道:

    “预备队么,那海面上公子亲自带回来的铁甲神舰,可是比我们眼下这大河之上最好的小炮艇都要厉害百倍,我们这里,还要留什么预备队?”

    罗恩生一听,突然反应过来,暗骂了一声自己真是糊涂,倒把这件了不得的大喜事给忘了,于是再也不多说一个字来。

    这时,被李拾柴用来做主攻的一排、二排全部都上来了。

    两个排长,也是喜滋滋地排好了阵型,然后兴冲冲地走了过来。

    “报告李连长,一排、二排奉命赶到,请指示。”

    李拾柴看了二人一眼,点头道:

    “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前面的哨位全部撤回来以后,立刻对这支鞑子军进行猛攻!”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忽然闪电般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

    “连长、连长,最后情报确认,这支突然冒出来的鞑子军,原来是一个乌龙,他们根本不是山海关或者别处的鞑子军,而是我们自己的【外族(鞑靼)军团】第九连。”

    什么?

    盯着说不清是懊丧还是失望回来报信的侦察兵,李拾柴、罗恩生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全都瞪着两眼异口同声道:

    “你们可看清了,真是我们自己人?”

    “就是,【外族(鞑靼)军团】可是公子早在山海关三方大决战之前就派了出去,远赴建奴腹地去了的。没有命令,他们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侦察兵也是同样的无语,就感觉好像丢了几百两银子似的摇头道:

    “我们班长刚开始也是不信,可是对方亮出旗号后,虽然没有公子的亲笔手令佐证,但是他们其中有一个班,装备的全是清一色的新式火铳枪。”

    “这个班全员一亮相,就没有任何疑问了。因为全天下除了我们新兵营之外,不管是吴三桂、李自成还是狗鞑子,都不可能有我们的这种新式火铳枪在手。”

    话音未落,关望春忽然出声道:

    “胡说,我们的这种新式火铳枪,别人怎么没有?”

    “近的不说,在山海关三方大决战之际,公子为了加强李自成陈永福部的火力,曾经分别以交易的方式卖给李自成本部和陈永福部各三百条枪。”

    “更别说,在此之前,我们曾派出去一支侦察小股部队,因为疏忽,还曾在战斗中丢失三支这种新式火铳枪!”

    啊,还有这等事?

    因为这是秘密,整个交易只有关望春、罗恩生两人知情,所以其他人都有些发愣。

第0712章、轻敌害死人啊

    (接正本第711章《对杀》)

    原来,这支被误认为鞑子军的小股部队,还真就是【外族(鞑靼)军团】第九连。

    他们在惊喜地发现与自家将军孟远不期而遇后,很快就遵照孟远的命令,在孟远亲自出手解决掉擅自出城意欲在大河两岸刺探一下的满达海两千大军之后,便撒开大网一面打扫战场,一面搜索漏网之鱼。

    最后,在与混编在鞑子军中残存的吴三桂军的吴良部遭遇时,因为过于轻敌,第九连的巴音格尔、扎别斯基两个排险些阴沟翻了大船。

    所幸后面紧跟着扑上来的巴音格尔,眼瞅着鱼死网破也要拉上扎别斯基同归于尽的吴良,抢先一刀得手,最后扎别斯基才堪堪将自己的刀尖送入对手的腹部。

    “贼子!”

    巴音格尔顿时双目贲张,又是愤怒又是懊悔,直接抡起手中环刀来了一个泰山压顶,瞬间便将吴良的首级一刀斩下。

    而与此同时,扎别斯基却也是跟着一声闷哼,随着吴良的倒下瘫软在地。

    “扎别,扎别,你怎么样了?”

    巴音格尔不敢怠慢,慌忙一边收刀入鞘,一边抱住扎别。

    扎别惨笑了一声,低头瞅着被吴良刀锋带出来的一截肠子哈哈笑道:

    “娘的,咱们到底还是没有好好听将军的话,战场上轻视敌人就是对自己和战友生命的极端漠视。瞧瞧,这不应在老子身上了!”

    这时,呼愣汉也飞马赶到,低头看了一眼扎别斯基的伤势,一边恨恨地直摇头,一边赶紧招呼连队卫生员上前:

    “真是给我们第九连丢人现眼啊,两个号称九连数一数二的大排长,竟然就这样阴沟里翻了船,哼!”

    “卫生员,卫生员,快快快!”

    与巴音格尔、扎别斯基打了一个擦身而过的杨其刚,拨转马头看了看已经身首两处的吴良,整个出城来的侦骑队除了自己,再无任何一人,不由得长叹一声,随即缓缓抬起手中横刀,就要抹脖子。

    忽然,一支羽箭嗖地一声射将过来,将他的横刀射得一歪,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断喝:

    “兀那汉子,我们故意放过你,不是要看你在我们面前自杀的——”

    “听着,你可知道我家将军的名号,天下无敌的神奇公子?”

    什么,神奇公子,你们是神奇公子的兵马?

    杨其刚一愣之下,紧跟着就是一阵狂喜,连自己的刀还架在自己脖子上都浑然忘记了,直愣愣地望着对面的一百五十个与汉人完全迥异的金发碧眼新兵营外族官兵们,难以置信道:

    “你们、你们不都是一个个的鞑、鞑子么,怎么、怎么会是神奇公子的兵马?”

    “我、我可听说,那传闻中的神奇公子,乃是我真真正正的堂堂汉人血统哩,你们莫要哄我来说,他们也是你们这样、这样的青面獠牙的野蛮番子模样!”

    青面獠牙,野蛮番子?

    这一下,别说当事人巴音格尔、扎别斯基了,就连呼愣汉以下的所有官兵,全都面面相觑,竟下意识地忍不住相互看了看彼此,随即忍俊不禁地纷纷自嘲地相互摇了摇头。

    姥姥,还别说,他们这批人,当初被将军从各地网罗到向阳城根据地时,那时整个根据地里面,不也是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汉人,全都对他们当着面都指指戳戳的,

    当时他们的确很愤怒,也很抱屈,觉得自己虽然长着与汉人完全不同的模样,可经过将军之手脱胎换骨后,已经是堂堂正正的新兵营一员,你们怎么还以貌取人呢?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他们,几乎没有多少人再为这件事烦心了。

    正如将军说的那样,看一个人,并不是看他从前长什么样,说什么话,而是重在看他现在吃的是谁家饭,操的是谁家语言,做的是谁家事,忠的是谁家人!

    整个外族军团,若单个拎出来,乃是整个新兵营建制里面,兵员人数最多的一个独立单位,八千人,近五十个主战连队,而且连军团长都是兀冒。

    兀冒是谁,虽然他总是在人前炫耀,他乃是将军现如今认可的唯一修习弟子,但他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一个鞑子出身。

    但鞑子出身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亲信程度一点也不弱于罗恩生、李拾柴他们,而且还是新兵营最大军事单位的第一主官,时至今日,谁还会管他那张让无数汉人都仇恨的鞑子脸。

    所以,鞑子脸、鞑子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是将军的人,他得是新兵营真正的一员,想的和做的都是新兵营之事!

    随着一阵短暂的错愕之后,第九连一百五十名官兵,全都自发的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善意笑声。

    明显感觉到自己正着被集体嘲弄的杨其刚,怔了怔,不由得也跟着呵呵傻笑了起来。

    “过来吧,我家将军最喜欢有血性但又知进退之士,我瞧你不错,故担保将你留下不杀,若能通过考验,说不定也是一把好手,你可愿意归顺我家将军?”

    呼愣汉一边说着,一边招手,将又惊又喜的杨其刚叫到了面前。

    原来你这位鞑虏将我保下,莫非他是这支兵马的将军?

    杨其刚将呼愣汉认真看了一眼,随即抱拳道:

    “大人若真是我汉人传闻中的那神奇公子的旗下,我杨其刚何其幸也,自然愿意归顺在神奇公子麾下。”

    说着,他又想了想,于是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道:

    “其实不瞒大人说,还在山海关守城之时,我、我就已经有了哪一日要想法投奔神奇公子的念头。”

    “而且像我一样有着这个念头的人,在山海关里面还有许多哩。”

    哦,呼愣汉作为一个连队主官,自然知道他这句话所包含的的价值所在,心里一动,不觉将此事在心底暗暗记了下来。

    这时,将这场小小的遭遇战打扫完,又将许多幸存的战马全都牵了回来的官兵,纷纷报告道:

    “连长,可以带走的就这些战马了。”

    “至于那些兵器、军服之类的,对我们根本都是一些垃圾,收了上来也还是要扔掉的。”

    “不过,还有一些没用死绝的战马甚至吴军,怎么办?”

    呼愣汉皱了皱眉,想到临时大营就在不远处的大河一侧,于是下令道:

    “不记得将军怎么说的了么?从人道出发,全部送他们上路。然后,派一个班值守,再送信给大河临时大营那边,教他们速速多派人手,过来将那些马匹运回去。”

    “奶奶的,若不是还有任务,这些马肉可都是上好的军粮哩!”

    一番忙乱后,第九连终于重新启程,按照孟远走时的指令,前往海边指定地点集结待命。

第0713章、炮击

    走到半路上,杨其刚忽然想起来,慌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找到呼愣汉报告道:

    “连长大人,卑职方才高兴坏了,险些忘记一件大事,我们这支派出来的吴三桂侦骑,吴良回城前,还留了一手,眼下还有十个人埋伏在大河岸边。”

    什么?

    呼愣汉一听,顿时脸黑了下来,瞪眼骂了杨其刚一句:

    “你他娘的,为何不早说,你知不知道,我家将军,眼下就在大河,倘若出点差池,谁担当得了!”

    啊——

    杨其刚没等听完,却一下子兴奋得跳了起来:

    “公子,神奇公子竟然就在这大河岸边?哈哈哈,怪不得那狗鞑子满达海拼了命也要跑出来看个究竟,他狗鼻子还真是够灵的!”

    很快,第九连在杨其刚的引路之下,一路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康老八藏身之处。

    因为早早就下了马,所以呼愣汉他们一直蹑手蹑脚潜踪到了百米开外,康老八他们才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谁?”

    “你爷爷——”

    说着,刚刚因为扎别斯基意外重伤而懊恼不已的巴音格尔,这次第一个冲出来,望着对他喝问的康老八手下就是一声狞笑。

    谁知,凝神望过来的康老八,一眼看见巴音格尔,尤其是跟在后面的呼愣汉,不仅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一脸的惊喜,口中直接欢呼雀跃地叫了出来:

    “兄弟们,外族军团的兄弟们,我是康老八呀,山海关反了水出来的北门守城百户康老八啊!”

    康老八?

    呼愣汉皱了皱眉头,一下子想起了自家将军在多次轮训课上不断讲到过的山海关经略路线,其中就有对山海关名门望族的策反计划。

    而在山海关所谓十大家族中,山海关北门守城千户刘校望就是其中划了圈的重点对象。

    只是没想到后来的发展,简直比说书还要曲折,吴三辅对刘校望及其刘氏家族的莫名打压,导致孟远不用动手,刘校望在家破人亡之际便与吴三桂及其吴氏家族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

    而眼前这个康老八,不仅是刘校望手下的心腹与左膀右臂,还是他换过帖子的生死兄弟。

    康老八这么自报家门,说起来也比较幸运,正好遇见的是呼愣汉这样一个连队主官一级的新兵营指挥员。

    若是换个人,鬼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哩!

    深知个中内情的呼愣汉,当然也知道康老八这些人目前对于自家将军的莫大用处,所以也没有当场拿捏,马上正色道:

    “你就是康老八,唔,我倒是听说过你。”

    说着,他斜睨了一眼跟了上来的杨其刚,随即故意好像当面对质般道:

    “你二人这次一前一后,先被满达海点名,又被吴三桂点将,想必相互间都是熟稔的吧,现如今山海关吴军中有多少人像你们一样因为鞑子进了山海关而起了反水之心?”

    康老八看了看杨其刚,杨其刚也瞅了一眼康老八,跟着不约而同道:

    “连长大人,不瞒你说,事情其实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很多人都是当兵吃粮,大多数还是很认吴三桂的。”

    “所以山海关城里头,现如今真正敢于公开反出城来的,也就像我们这般走投无路的人!”

    呼愣汉笑了,露出一脸毫不意外的表情,玩味地点了点头,方才又道:

    “反出城来的人里面,应该就数北城门千户刘校坚官职最大吧,山海关一战后,他现在人在何处?”

    这个——

    康老八下意识地看了看杨其刚,犹豫了一下道:

    “刘千户目下还在山海关城内,是一处罕为人知的密室,原本是他刘氏家族在山海关的一处别院,很少用到,没想到眼下却一下子成了救命之地。”

    别院,哼,怕是他们的金屋藏娇、金窟藏银之处吧?

    呼愣汉问清了他想知道的情况后,便将全副注意力立刻转到了大河与外海之上,大手一挥道:

    “全体都有,除留下等待临时大营前来接收战场遗留物资外的两个班之外,其余立刻集结,迅速向将军靠拢!”

    很快,第九连再次回到大河尽头。

    站在沼泽地外,看了一圈,呼愣汉不觉有些心里没底了:

    走之前,将军不是说好了要在这里接他们会合的么,怎么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呢?

    恍惚了一会儿,呼愣汉对巴音格尔道:

    “巴音格尔,带上你的排,到四处瞧瞧去,尤其是要留心,看看有没有将军派过来的人!”

    巴音格尔答应一声,领着他排里的五十个官兵四散而去。

    走了没多久,巴音格尔他们就开始发现,越往沼泽地深处走,他们脚下就越难以下脚。

    为了安全起见,巴音格尔立即按照野战手册的教案条例,让所有人全都下了战马,然后找来丈许的长棍,人手一支,这才又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向四周探查而去。

    走到一半,官兵们开始纷纷叫喊起来:

    “排长,我们这边发现了疑似人为插上的小旗子,是绿色的。”

    “排长,我们这边也有不少小旗子,而且看上去明显是照着一种阵型插上的,不过都是红色的!”

    听着一声声的报备,呼愣汉诧异之下,不由得也俯下身,盯着自己遇见的一种彩色小旗子,似有所悟地端详了起来。

    正在这时,半空中忽然再次传来他们的轰鸣之声。

    抬起头来一看,正是之前他们见过的那架铁甲神鹰,此刻正去而复返,轰鸣着向他们这边盘旋而来。

    “将军,是将军回来了——”

    官兵们顿时兴高采烈起来,纷纷挥舞着手臂,在下面又叫又跳。

    带着皇帝崇祯等人在外海兜了一圈,然后又以四千吨级护卫舰为旗舰,将那些从江南一路带回来的大大小小木船模拟为编队战舰,进行了一番入门级的海上作战编成演练后,孟远因为心系入海口这件当前头等大事,于是就没有再多做耽搁,命令周阿斗、曹千总继续担任编队临时正副指挥,带着战舰与木船队编队继续留守在十里外海,并留下李拾柴临时坐镇居中调停。

    然后,他便重新带着皇帝崇祯等人,向大河尽头一路飞回。

    不过,他并没有考虑马上落地。在他飞临到沼泽地后,外海的战舰将会继续遵照他已经标定的射击诸元,对这段卡脖子地段进行第二轮的正式轰击。

0714、航母编队的消息

    然而,就在孟远引着这支从江南搜刮回来的各类船工等水上人才,准备先在这大河尽头的卡脖子地段,利用这批人先尝试着弄一下入海口之事,并借助火力强大的现代护卫舰以点带面以炮弹砸出一段实验段瞧瞧。

    谁知,海上的哨骑却突然传回一个匪夷所思的惊人消息:

    在这片目前只有他们这支由现代护卫舰组成的江南船队海域的四周,莫名地便凭空冒出了一艘比四千吨级现代护卫舰还要大两倍的铁甲神舰。

    而且还不仅如此,跟着这艘莫名凭空而出的铁甲神舰,竟然也像他们这边一样,也是同样由一艘铁甲神舰为主,同时夹带着数以百计的各类大大小小船只。

    如此一来,这片海域,就好一幅正在被临摹的画卷,一边一个,都是一样的铁甲神舰,带着同样的数百艘大小船只。

    孟远驾着武直十飞临到海面一看,不觉也被眼前这副惊人的场景,给直接震撼到了。

    目瞪口呆了半晌,孟远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将武直十操控着悬停在这片同一个海域却俨然是复制粘贴出的两支古代与现代混编的船队之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在嘴里连连苦笑道:

    “海市蜃楼,这一定是海市蜃楼。”

    可是,他嘴里这么嘀咕着,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瞟向了武直十的机载雷达上。

    这似是而非的世界,捏着鼻子哄眼睛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但有板有眼的雷达却是不会骗人的。

    还别说,孟远这一眼瞅过去,心里不由得跟着又是一咯噔。

    无他,因为机载雷达是不会骗人的。

    此刻映入孟远眼帘的,依然还是在他一路飞过来时始终如一显现出来的样貌:

    海域的这边,是他刚刚从江南一路带回来的四千吨级第一代具有点防空能力的神盾舰,以及数百艘大大小小的各类大明船只。

    海域的那边,则是凭空冒出的一看就是与第一代点防空神盾舰一脉相承的、经过052、055两代更迭的第三代具有真正区域防空的最新款种花神盾舰070型。而在它的四周,也是环绕着大大小小的数百艘各类大明船只。

    初代神盾舰与最新款神盾舰,竟然在大明这个时空莫名会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已经久未露面的【水滴】又在不打一声招呼的作怪?

    惊疑中的孟远,甚至不敢不敢贸然打开应答器进行主动呼叫和查证。

    嗯,看来只能以非常手段来应对这种非常局面了!

    孟远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在深思熟虑后,还是一伸手,啪地一声打开了舰载火控系统。

    火控系统,一旦打开激活,如果在探测预警范围之内有任何敌机敌舰,它都将立刻进入主动辨识和随时投入锁定、打击状态之中。

    谁知,火控一开,想象中的警报声以及一系列的应急机制,在武直十上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看来是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体系内神盾舰了——

    孟远心有所感中,还是强行按向了锁定打击键,但毫无悬念的,耳中立刻就传来了一声对错误按钮的提示音:

    “注意,注意,误操作,误操作!”

    “无法锁定,禁止发射,请立即检查敌我辨识系统!”

    随着这一声声的提示音,敌我辨识系统应答器果然开始发出了刺耳的警告声,同时红灯不断闪烁不停。

    已经深信不疑的孟远,却没有因为突然多出一艘比现代护卫舰强大了两代的神盾舰而高兴,反而眉头更加紧锁了起来。

    要知道,即使已经确认这是一艘与自己的神盾舰一脉相承的神盾舰,但它却来得太过匪夷所思!

    想到自己好端端的,正在山海关准备大杀四方时,却一下子就被莫名地搞到了几千里之外的江南,然后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说法,现在又冒出这样一艘怪异的神盾舰来,就算他早已见怪不怪了,可他还敢轻易出手吗?

    正自捉摸不定时,武直十应答器忽然绿灯闪烁地发出了信号接收的惊喜声来:

    “孟远首长,是你吗?孟远首长,真的是你吗?”

    孟远一愣,几乎是本能地脱口应道:

    “是、是我——”

    这个“我”字刚一出口,孟远又马上反应过来,怔了怔,于是马上改口道:

    “070舰,能说明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你、你们为何也出现在这个时空这方海域来的?”

    话音未落,对面马上就回话过来道:

    “首长忘了,我舰正是遵照你的军令奉命紧急奔赴渤海湾,前来执行打击入关鞑子大军,并在山海关一带重新建立大明过去的关宁防线!”

    呃——

    孟远一听,从战略层面,自己布置下的还真是这样的一个任务。

    只是,这支由明显是战力惊人的055最新魔改定型下来的070航母带刀侍卫神盾舰为核心的船队,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是心里清楚,他们根本就不属于自己掌控下的任何一支武装啊!

    他们又如何获知并且还在不折不扣地执行着这项任务的呢?

    孟远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道:

    难道说,这是随身军火库又出了新版,给自己送来了这么大一个福利来?

    正想着,070神盾舰忽然发出邀请道:

    “孟远首长,既然你已经提前从江南赶回,作为022航母之外的备份旗舰,还请你正式下达旗舰转移到070舰的命令,并尽快回归旗舰以防不测!”

    什么?

    这句话一出来,孟远真正算是吓了一大跳,吃惊之下,竟忽然有些幸福得要眩晕过去。

    什么情况,随身军火库难道真的更新换代,连后世最牛逼的最新款022航母,都大笔一挥给自己送了一艘过来?

    半晌,孟远才反应过来,颤抖道:

    “070,航母呢,你说的022航母现在何处?”

    听到孟远发问,070也是明显卡顿了一下,良久,方才嗡嗡道:

    “首长忘了,出征前,你给我们规定的战术是,因为大明船只航速所限,由022航母率领着大编队以巡航速度保持队形而来,而我舰则作为前卫舰,提前赶到渤海湾进行侦测和清理任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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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056/ 第一时间欣赏雇我吧崇祯最新章节! 作者:马脸微漾所写的《雇我吧崇祯》为转载作品,雇我吧崇祯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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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我吧崇祯介绍:
驰名地下雇佣军兵王排名世界前十的汉家儿郎孟远,在完成了一单数百万美元生意后,正在美丽彼岸大都市灯红酒绿夜生活中享受人生,一道【拯救大明皇帝崇祯】超时空悬赏令,突然强行砸到了他头上。崖山之后,无问东西,带着汉家儿郎对明末那段惨痛记忆特殊的情感,同时也带着囤积的大批军火,孟远穿越到了正在进行世纪大决战的明末皇城,而且正好落在煤山上,并与正在山上眺望京师战事的崇祯相遇。只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崇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而直接将面对面的孟远给无视了过去,然后便下山带着一群太监御驾亲征去了。紧接着,一道又一道超时空的悬赏令再次出现在孟远头上……雇我吧崇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雇我吧崇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雇我吧崇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