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金枝夙孽TXT下载金枝夙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金枝夙孽全文阅读

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问罪

    大王子简直不可思议的看着倾染染,她虽霸道多年,但不由分说,上来就打,是第一次。

    他揉着,痛得像要裂开的腮帮子。舔舐着那几颗牙被打松动了。他已经完全确认倾染染下的是死手。不甘心受辱的跳起来,“你……疯了吗?你想杀了我。”

    倾染染狠狠瞪住他的眼睛中浮现出一丝笑意。仿佛是对他这个提问的赞赏,“我确实是想杀了你!但在你死之前,还要在深深的插上一把刀让你知道什么是痛才行。”

    大王子被倾染染沉静的面容上带出来的肃杀,彻底惊到,“这里,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地方,你要是在这里杀人,可就再也当不成世子妃了,你不是那么在乎那个……”

    又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大王子简直要被打得蒙灯转向了,整个身子随着倾染染手掌的力度,转了一个完美的圈子,好不容易辨别了方向停止下来,擦到嘴角流下来的血嚎叫着惊呼,“血啊,是血,杀人了,来人啊,倾染染要杀人了,父王救命啊!”

    她的这个哥哥永远这么蠢笨,自己能走到这里,就足以说明他的亲信全部被支开了。她最恨的,也是他的蠢,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世界上,更不应该成为她父王的儿子。倾染染一伸手就将像面条一样软弱无力的大王子整个人拉了过来。然后取过一边的酒壶,“是因为还没有醒酒吗?所以回答不了,那么就让我帮你好好的醒醒酒。”说完,拿着大碗酒。将他的头拉过来,再将碗中的酒直接倒进他的鼻孔里。

    随着酒水的流入,大王子被呛的哀嚎着挣扎。

    “怎么,现在知道难受了?做那些僭越之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的下场。你不知道作恶之人都是长着三头六臂的吗?而毫无力量的你就抱着王子的名头,好好的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面就可以了。偏偏要去惹祸生非。”倾染染将手中的酒壶狠狠的摔出去!

    终于得到喘息之机的大王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泣着,“我会告诉父王的。也会告诉大公主。不要以为你成了世子妃就了不得了!世子他根本就很讨厌你。”

    意识到倾染染的瞳孔再增加阴郁的力量。本来还想嘴硬几句的大王子。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转头向他身后爬过去。

    “马上就说,你做了什么错事?我能忍受你的,就到现在为止。”倾染染说完从自己身后婢子的手中接过一把刀来。一步步的,向着面前正龟速向前爬动的身影走过去,“你以为父王会放过你吗?当你做的那些事情暴露的时候,大公主殿下又会放过你吗。父王有五个儿子,如果事情到了,他不得不放弃你的地步,他一样会将你放弃。对了,你还提到了大公主殿下,你以为她为什么会送你礼物?那是因为我的原因。要不然,你怎么会住在这里,你怎么会有机会做那些错事!”再走一步之后,已经赶上了大王子,然后飞快的蹲身,手起刀落,挑要开他的发带,看着那些黑色的长发,翻飞在空中,接着一下子铺满大王子的脸,“马上说出你做了什么,一句假话都不要有,否则的话,我会把你头上的头发全部剃去,然后告诉父亲,你早已经没有想再沉溺于人世的意思。在中原的佛法之中领会到皈依的途径之后,决定要舍弃高国王子之位遁入空门。怎么样?这像是你这个呆子能够说出的话吧!”说完之后,她在心上嗤之以鼻,他是不会自己说出这些话的,关于佛经的领悟怎么可能存在!这个既是灌下去一千瓮酒,也喝不出来味道的人只有一无是处适合他!

    说完,已经先行伸出手,削下他的一缕头发。

    大王子像发疯了一样的抱住头发大喊着,“不要不要,我说!是兵部的那些人先来找我的。他们说只要我参与其中,就会给我好处。一切都是他们先开始的。你是了解我的,如果单凭我的话,我是绝对想不想出那样的办法的。”

    倾染染俯下身去,拍了拍他的脊背,像是安抚,“很好,早就说了多好呀,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不用破坏我们兄妹之间的情谊,这样大刀阔斧的来问你。不过,你还是去出家吧!在他们来兴师问罪之前,自己看破红尘的话,还是会得到好下场的。”怎么没有一直沉溺在美酒与美人之中呢?偏偏留出一只耳朵来听那些人的圈套,然后造成今天不可挽回的把柄,落在那些人手中!她真的不想再多看大王子一眼!

    大王子听听她的话里面的意思。像一头困兽般的抬头,“你说话不算数!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倾染染沉下声音,“对,我说话确实不算数,因为在这宏大的帝都城内,除了皇上之外,没有人能够说话算数。就算我说,能放了你饶了你,再让你继续回去享乐放纵过日子。可那些已经抓住你把柄的人,他们一定要在你身上挖出血肉来才肯罢休,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你说的他们,他们是谁!”大王子如同猎人箭下的慌张小鹿,慌不择路也饥不择食!他要听到答案!

    “故意把这些黄金送给你的人。”她答!

    “那些蠢人吗?”他跳脚反问,“不会,他们那么笨,一定想不到要做这些!他们应该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上当了才对。?那个圈套真的是天衣无缝,我才会下手的!”

    看到,即使到了现在还这么天真的兄长,倾染染无奈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你到现在还在做梦吗?还在为是你自己骗了他们吗?这些,活在帝都之中,还能有一定位置的人,哪一个,不是熟透了的狐狸,就凭你一个区区外来之人,还能骗得了他们吗?不过是送给你一个连几岁小孩子都看的这个圈套,你就那么轻松的上钩了!你真是父王的耻辱。”

    “倾染染你胡说,你才是在骗人。你到底又做了什么错事,要拉我来当替罪羊。小时候那次就是,明明是你打翻了父亲的御酒,却偏偏赖到我头上!还有很多次都是这样!你不要再装神弄鬼了,我已经看出来了!”大王子又一次沉不住气的嘶吼起来,“我要去告诉父王你竟然想要出卖我!如果我做的那些错事被别人知道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送迦

    “小时候也是,明明是你打翻父亲的御酒,却赖到我头上!之后一直是这样!不要再装神弄鬼了,我已经看出来了!”大王子沉不住气的嘶吼起来,“我要去告诉父王你竟然想要出卖我!如果我做的那些错事被别人知道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有一个犯了错的兄长,你就变得醒目了吗?”

    倾染染并没有反驳的点了点头,“我承认,出卖你,那确实是我将要做的。不过,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这也即将是父王的选择!在他那个身份越发偏袒你不得!因为你做的那件错事,背后真正得利的人会是太子!”

    “不,不可能,太子已经远走沙漠之上了,他又怎么会要这些蝇头小利?”大王子惶恐起来,太子二字是帝都之中的禁忌,就算他喝再多的酒,再糊涂也是知道的!

    “太子势力的盘根错节一直是身为皇上苦恼的事情!聪明人都避之不及,而你竟然主动贴上去!算了,多说这些早已无用!现在就主动剃度然后跟我走,去大公主的面前认罪,表示你一个方外之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野心!”倾染染态度坚决如同万年寒冰不可松动!

    大王子不可置信的望向倾染染,“方外之人么?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一下子成了方外之人?”

    倾染染将目光望向窗外的,明月舒朗,“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逃脱罪责了!请求大公主帮忙掩饰!你剃度出家,是我们唯一拿得出的谢罪礼物,难道我们要献上你的脑袋吗?”她说出这话时,将他的目光落到大王子细弱的勃颈之上!如果一开始就让父王知道自己的打算,他一定会舍不得吧,这么精心培养的儿子,但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样的办法呢?总要有一个敢于壮士断腕的人!牵扯到太子的人都会是死路一条,虽然现在皇上对于太子的心意到底如何,应该是在动摇的,但是在他之下的人如有涉及都会成为他的怀疑对象,这是千真万确的!他们的立场应该是清白无误的,只向皇上展开的立场!

    大王子就着她的目光,能够骤然感觉到脖子四周泛起的嗖然凉意。

    “我还从来没有想到,兄长是个如此坚强的人,之前,有些时候兄长不是在收集,这些年,我是一个心狠手辣女子的证据么?在给别人看之前,自己有好好的参考下我的手段么?父王很快就来了,不要让他在这些事情上犹豫,直接说出你的愧疚,然后先剃度出家吧!我们会在那之后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她故意将语声放轻!缓如流水!

    大王子恨视着她,“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还会相信吗?”

    “还是相信吧,要不然,就表示,你这次闯的祸无药可救了!让父王失望,不会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他有五个儿子的情况下,任何一个人都会很容易的将你取而代之。”她如此反复的劝说,不过,这一次,她尽量让她自己显得很有耐心!亦有诚意!

    “父王对我的爱,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即使你现在是鸣棋的世子妃,那也是父王帮你得到手里的东西!”大王子哭泣道!

    “所以,他才会到现在都在外面喝酒,只是想将自己想喝的烂醉如泥,然后借着酒劲儿,好好的惩罚你。”倾染染俯下身冲着大王子弯了弯唇,“父王让人屈服的办法,你所找到的那些,我的裂迹斑斑,只不过是父王手段里的皮毛。从现在开始就祈祷我的处境会随着新的境遇而变好吧,唯有那样,你的处境才会变好!”

    大王子只觉得自己的那一刹之间,有浓重的寒意透进他身体!中原人果然都是骗子,但是他告诫自己,还是不能够完全相信倾染染!他抬起迷蒙的双眼,“又会像往常一样酩酊大醉的父王,今夜还会来吗?我该跟他好好告别的!”

    “放心吧,我已经派死尸替他喝酒了!咱们的父王对于权势的执着,比你想象的更要迫切,马上你就会看到!”倾染染会这样说,是因为她猜到,对于她对九皇子完美威胁无动于衷的报复,九皇子一定会马上把他已经知晓的关于大王子做的所有事情,找人告诉给高王!然后来这样提醒她,这个威胁顺序的展开会是大公主,然后是皇后,皇上!

    其实,她父王未必不知道!但一定没有想出应对之策才是真的!

    所以,她才会像这样想方设法让她大兄长先说出来!等到见到这个办法的全貌的时候,她的父王会赞赏她的,因为已经出家的人,无论九皇子和他们的手下怎么咬,也是不可能参与其中的人!

    一切终究不出所料!趁着酒兴而来的高王怒砸了大王子头上的金冠,直接拔剑要砍了大王子!被倾染染跪下抱住手臂,大王子才有机会哭着说要出家!

    高王愣了愣,又看了一眼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儿,立即明白,这精妙的办法是出自女儿的杰作,心中感到欣慰,要让他这个不出色的儿子答应剃度出家,一定会浪费很多的口舌吧!自己老了,真是不想见到那样的场面!况且,这已经算得上是最安全无害的办法了!仔细想一想的话,事情出现的真是让人后怕。

    送走大王子的事不能再拖,死尸被高王亲点立即启程!越快送走越好!

    一直跌坐在地上,两边脸颊高高肿起的大王子看到父王望向倾染染赞许有加的目光就知道她并没有说错,比起一个区区逆子,父王会更爱他的权势,!

    终于处理好这些的倾染染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床上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能想象到现在九皇子吃惊的嘴脸……

    婢子进来通报说,高王要见她。

    刚刚不是见过吗?这么快,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转变吗?

    到了父王的院子外面的时候,发现父王站在院中子外面接她。她疑惑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父王也看着她!然后他们没有说什么话的向里面走。快要登上台阶的时候,他的父王忽然停住脚步,说了一句话,“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倾染染忽然觉得糊涂!不过也并没有多想,转而主动提起了自己的担忧,“刚才乌云遮掩的月亮,看起来,后半夜可能会下雨吧!应该让他们换乘一辆马车的!而且关于其他的兄弟,我们是不是也应该……”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迫诚

    快上台阶的时,倾染染听到忽然顿步的高王说,“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倾染染觉得糊涂!没有多想,转而主动提起,“刚才乌云遮掩的月亮,半夜可能会下雨吧!应该让他们换乘一辆马车的!而且关于其他的兄弟,我们是不是也应该……”

    在她父王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倾染染顿住了她正在说的话,因为在房间里坐着的人,她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居然是刚才她还想着八成会是失魂落魄样子的九皇子!

    只不过与她的想象有太大的出入的,九皇子非但没有任何的失魂落魄,反而在向她投来的目光中微带笑意,那是胜利者的目光。她因为从来不想在任何人的眼中看到向自己投来这样的傲慢光,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她惊异的望向她的父王。还准备在他目光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过,九皇子显然没有那样的耐心,已经开口,“应该开始了,人到齐了,说我们的重点吧,要是再拖下去,难免会走漏风声。那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尤其是接下来还要继续吃王府饭的你们。”

    倾染染觉得自己完全懵了,她的父王到底是在做什么?怎么能把这些人这样堂而皇之的引入王府之中?她马上将目光投向窗外,九皇子察觉到了她的疑虑,“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完全易了容,天色又晚,没有人注意到。关键是我也想活着出去,所以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高王那边已经热络的给九皇子斟茶。

    九皇子接过了那杯茶,看一看,还站在门边的倾染染,“世子妃一一那么站着的话,高王可就没办法放下手中的茶壶了!”

    九皇子说话时那副嚣张的气焰,看的倾染染想直接冲过去,将他打翻在地。本来已经归座,放下茶壶的高王,听到这样的话,又赶紧起身,重新抬起茶壶,再看向倾染染,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捣乱。对于事情,忽然有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剑走偏锋,简直让人觉得是在做梦!现在,她父王对九皇子的尊敬明显已经超过了,九皇子在皇子位份上应该得到的那些!

    她没有多说什么的,按照他们的意思落座了,然后直直的看着九皇子。再新颖的故事也要看到开头才知道要讲什么。

    九皇子微啜了一口手中的茶,“高王来京城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虽然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彼此的诚意早已经在目光中交流过了,不是吗?原来以为高王只是对国家有巨大帮助的人,现在看来,连对我的私人**也是很有助益的人呢!到底需要什么时候把大王子送回来呢,明天晚些时候怎么样?”

    对于九皇子要放了大王子这所谓的恩惠,倾染染冷冰冰的拒绝道,“我们三人是皇上的客人,也要做大显的忠臣良将,但是却不记得有说过也要对九皇子个别人这样。”

    九皇子就像没有听到倾染染的回绝一样,仍然只看向高王继续他的安抚,“我们达成协议之后!大王子可以先到兵部之中去试练一些日子。然后从那些爱呱噪的老头子手里面得到一些关于如何领兵,如何与人相处的秘诀,将大王子会作为新一任高王的能力有所空缺的地方全部填补完整。”

    “我们也好像没有说过要接受九皇子馈赠的意思。”倾染染已经怒不可遏!对,只想丢些碎骨头,就想招到忠犬的九皇子,倾染染眼中全部都是唾弃!

    高王目光微微有些瑟缩的看向倾染染,“染染!”

    倾染染直视向九皇子,“九皇子果然是让人长见识的人。你是不是觉得即时奉送的万两黄金,也得不到世子眷顾的女人,因为还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就会急着跳上每一匹跑向自己的骏马吗?然后连任何一点的甄选都不会做出吗?”

    九皇子一脸认真的接话,“诚然如此,因为没有可以选择的东西。自然无需浪费时间挑选。世人皆是如此,我看不出郡主需要选择例外的理由!”

    倾染染皱起柳眉,这样的真实动容,却没有减阭她美貌半分,“如果能够找到对手的儿媳妇成为自己的帮手的话,那在王府中心开花办法就会更容易实行了吧。”

    “确然如此,我根本无可反驳!”九皇子点了点头,“世子妃的名头虽然荣耀,但是只是虚无缥缈的做做样子时,一样会让人觉得心累。所以,我才会对高王说,郡主真的是一个善人。顶着这样的美妙名头,欢喜的是大家看过来的目光,说白了,愉悦的也是别人的猜想,但是郡主自己呢?越是看到别人羡慕的目光,就越会觉得自己的孤单吧!弃妇的话,好好引导,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回噬之剑。而且已经被抛弃的人,是没有办法成就自己的梦想的!我要做的事不是说单独对于郡主有多好,但起码是对几方面都有利的选择!”

    从九皇子说话的底气就可以看得出这一次,他手中能够威胁父王的东西是如此的强劲有力。

    倾染染又看了他父王一眼,发现她父王,正在愧疚的偷视于她。

    是在多久之前,她还崇拜于父亲的铁腕统治。但比起那个,更现实的是,父亲几乎在一夕之间衰老,连同他的容颜,再到他的意志。可这么快就倒戈向九皇子也太沉不住气了!虽然九皇子现在口口声声的说,会将他们的倒戈保留为秘密,即使是逃过了这一次的节骨眼,在下一次的节骨眼儿上,秘密一定会掀起,被当作更锋利的刀刃,父王这些年走过来,难道这些还不明白吗?但是……她也不觉得她坚持的拒绝会有什么作用。全部的后方阵脚已乱。甚至包括她之前确认一定不会动摇的父王。

    倾染染抬起头来,开门见山的问道,“为什么会是九皇子?如果向权势低头有好处的话!比九皇子确定有好处的也大有人在。”

    这话是她直接问向他父王的,但是回答的却是九皇子,“就和当初会选择大公主一样。”

    闻言的倾染染,简直是以离弦之箭一样的将目光追踪到九皇子的面颊,“九皇子现在就亮出刀刃,是否太早了呢?在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得到根本的确定的时候,就使用刀子这种真正杀伤力极强的兵器的话!也许第一个伤到的会是自己。而且之前一意在确立的,与世无争那个名声……”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中间人

    倾染染离弦之箭一样的目光迅至到九皇子面颊,“九皇子现在亮出刀刃,是否太早?在自己的力量,还没得到根本确定时,就使用刀子这种真正杀伤力极强的兵器的话!也许第一个伤到的会是自己。而且之前一意在确立的,与世无争那个名声,也会随之烟消云散,那么,之前的努力又算什么?即使这次九皇子的梦想与我毫不相干,最起码也不应该如此儿戏。”

    刚刚听到女儿的出言不逊,有一些紧张,但是九皇子脸上看到了那种无与伦比的愉悦笑意,连高王都有些觉得意外!

    九皇子目空一切的那么一笑,“之前看过郡主的几次行事,雷厉风行,剑锋所指出必然疾风骤雨。唯一的缺点,在那当中隐藏着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沉溺之心。如果只将它交付给一个男人,那么她就只能是一个痴心女子,如果利用它来做一些别的事情,就会有更多的得到。在这一点的选择上,你不该怀疑高王。痴心并没有错,错的是一意孤行将它放错位置。”

    “如果想要在达成目自己目的的同时,还握住别人的把柄,那么九皇子选错了你要控制的人,那样的傀儡,虽说在帝都之中不太好找,但是以九皇子的能力应该还是可以搜罗出来不少吧,去找他们吧!从黄沙之上走到这里的人,不会有什么是不敢抛弃的!”倾染染将搭在椅子一侧的云袖优雅拢起,准备起身。

    九皇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大公主对你们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世子妃的名头在她眼中,不过是个空壳!想要摘掉的话,根本不费弹指之功。世子妃这么坚持,难道是相信自己与世子之间真的有什么天荒地老的约定吗?况且现在就在这皇城之中,也有很多的类似于郡主身份的女子在等待着一扣王府之门。那么世子妃就要想想,为何到现在不受世俗宠爱的你?还能牢牢的盘踞在这位置之上。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世子妃该想的不是怎么样继续世子妃的保卫战,而是怎么样继续,对于大公主来说,有用的,选择你的那个位置的理由的保卫战。如果世子妃还想找什么反驳的理由的话,就让我们看看近几年的这些异族世子妃的下场吧!因为受到族人的连累,失去妃为的大约也有几位吧!”

    倾染染听出了九皇子话的弦外之音,将目光转向高王,高王则看了一眼立在他身边的小侍,微微点了点头,于是那小侍走过来。大约明白他要做什么的倾染染眼含异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直视着自己的前方不再动作。

    小侍伏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事情有变,其余的王子们,也有把柄落在了九皇子手中,而且是关于大公主的。这一次,即使能够直接请求大公主于真心诚意,也是很难获得原谅的,所以王爷才不得不向九皇子妥协。”小侍说完要说的话,垂首退回到高王身边。

    其实,会有这些突发情况,是倾染染本身已经能够想到的,但真实亲耳聆听的感觉要更糟。

    她将目光偏移向高王,目光满怀哀怨,到头来,还是他的儿子们,这一点也不像她的父王,如果他还同从前一样明智就应该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暂时的,从危险中拯救出来,也不过是饮鸩止渴。之后因为这个麻烦,而衍生的麻烦,会将他们全部葬送。

    高王能够轻而易举的读懂她眼中的意味。但他拒绝更透彻。只为了一个浅显的且随时都会变成抛弃的大公主喜爱,他不会搭上他全部的儿子。

    六十几年来这样的进退无路,他没少经历,有很多次,也做出了所有人都在反对的决定,但是他还是一路风雨,都闯过了这些难关。

    九皇子伸出手指,轻弹了弹面前的杯盏,“世子妃对我的那些根本性的怀疑,我无法证明,但是有一个怀疑,大家都会很清楚,如果今天我不能在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那么明天我也许会将那些握在手里的东西,送给对它比较感兴趣的人看看。谁知道呢,到时候对他极度感兴趣和比较感兴趣的人,好像要换换位置了。但是有一条基本可以确定吧,那些被抛弃的异族公主们的名目里又会多一个人。看来有时候得青史留名,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然后,九皇子从看向高王的方向上,扭回头来笑一笑,同传说中一样,温润美好的目光,提到倾染染的面庞之上,“知道我手中被买来要对付大公主的那些暗卫么,之前,大公主与众位世子们也都有奇怪过,我为什么会那么快的弄到那些人?如果我说,我得到那些暗卫的中间人会是郡主的哥哥们千辛万苦的成就。从来嫉恶如仇的大公主,对高王与郡主的恨怨,到底是会忍两天再发作,还是当场发作呢?对了,我差点忘了,她可是个径情直遂的人,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忍耐,包括对于我父皇的怒气也是想指责就指责的。”

    现在,倾染染终于明了了。自己的几个哥哥又上了当,九皇子要买几个人,即使他们是天上的神仙,也会自有它的途径,又哪里需要自己的哥哥们从中赚到差价,当什么中间人?倾染染怒极反笑,“殿下现在是连做这么拙劣的手段也使用上了吗?这个明白,看破的陷阱,难道真的会让羡慕的世子要胁迫进而为你所用的人们心悦诚服吗?”

    九皇子无所谓的那么一笑,“就暂且心悦诚服一次吧,偶尔那么一次,我不需要长久的心悦诚服,如果需觉得麻烦的话,郡主也可以另想办法挣脱开我的这只手。但是只有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大公主晨起这段时间,看起来有些仓促惶急呢!其实郡主也可以找世子想想办法,但是我在昨天就得到了消息。,他只身出府了!初步断定,能够回来的时间是归期不定。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因为还要去漠上的原因,世子应该也会很快回来!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世子妃,有些断了的路就是断了,再也补不齐,但是新出现的路,似乎一定要抓住才是。”

    倾染染微微合了合眸,自己经过这么多坎坷来到这里的路,绝对不会在这最重要的转弯时一步就迈进陷阱之中,她努力以最优雅姿态起身,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影遇

    九皇子一笑,“只想提醒一下世子妃,有些断了的路就是断了,再也补不齐,但是新出现的路,一定要抓住才是。”

    倾染染微微合眸,自己历尽坎坷来到这里的路,绝对不会在这最重要的转弯时一步就迈进陷阱之中,她努力以最优雅姿态起身,然后向所有人若无其事的那么福礼,就像他们刚刚在谈的,并不是这么扼住人脖子,转眼就要人性命的要事,而是风轻云淡的小会一般,“九皇子的办法很好,也威胁得很透彻,方方面面,将目标物,一层层的做茧缚起来,时间长了,真的能从内中飞出蝴蝶来吧!不过,皇子终究是百密一疏,父王的儿子能够威胁得了父王,却威胁不了我!要是还想继续控制我,那么就去想其他的办法吧!”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高王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一步。惊慌的半立起身,“染染你……”

    倾染染终是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高王再次回到椅子上的时候。忙看九皇子的脸色,“想来是夜太深了,这孩子迷糊了,还请九皇子,千万不要见怪!”

    九皇子漫不经心一笑,“女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心思!我虽然不到王爷的年纪,还没有孩子,但是却是妹妹的人!看到郡主就想让自己的妹妹都是一般的,王爷的难处我自然能够理解。”

    倾染染除了能在屋子中走的那几步,优雅自然之外,简直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奔出来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即使偶尔遇到障碍,也可以在回环的过程中缓慢向前。在迈进父王的屋子时,她这样总结着自己来中原的行程。然后品味着得到的力量,弥补缺失之憾。明明只需要等待,是一定会得到绝佳机会的,但他父王那些蠢蠢欲动的痴儿们,就这样毁掉了她的全部。最痛苦的不是九皇子这个迎面击来的敌人,难缠而且恶毒。而是现在不仅是有正面之敌,连环绕在她身后,应该被视为后盾的人,也一样都张开了,要吞噬她的血盆大口。

    她一个踉跄,被身后的婢子伸手扶住,她回头看向婢子的脸。此时自己的身影将婢子的一半面颊挡住,无与伦比的符合自己的心境,“到底要怎么办!自己的泥土在将自己覆盖,所有的人就这么一转眼就全成了敌人。那么不由分说的,那么没有预兆的。”

    婢子颤着声音,道,“刚刚王爷撤回了,郡主的全部侍卫!”

    倾染染轻笑一声,“看来,我是要找找有没有哪一棵树,在根部完全溃烂的情况下,还能够生长得很好!有没有哪一只锅在釜底抽薪之后还能够沸腾的欢悦!我真是后悔啊,来到中原!我以为这是父王要给最像他的女儿新的飞翔的天地!却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空,欢喜。父王他从来都不需要女儿,如果有的话,也会用它来搭建送给儿子的路,只不过一开始会有点良心的按照女儿的意愿,帮他的儿子铺路,但是到了后来,这条路,如果铺得实在不顺的话,也可以把女儿充当基石的全部投进去。与泥土一起与沙石一起!最早制定这些想法的是什么时候呢!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要把女儿养得更胖,更肥一些,然后会一个人顶三四块石头呢!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到底要自己怎么背叛大公主与鸣棋。他以为这件事会被长久的隐瞒下去吗?九皇子又凭什么为他们隐瞒,凭他们要一直长久的为他做更多的事情吗?呵呵,九皇子根本就很清楚,这个临时的背叛,会转换为约定一生的长久傀儡约束!做个交易,精明到如此程度的九皇子,父王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还没有认清,只不过,他觉得以一个女儿的代价,换回儿子们的平安是无比值得的事情罢了,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就会从帝都离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到的是经过细密打扮,果然已经让人不能一眼即认出的九皇子的身影。但是她能闻得出来他身上的气息。互视了一眼之后。倾染染当先转进了一边的一个拐角。

    九皇子马上示意身边的人跟上去一起走。那侍卫模样的男子。马上贴近九皇子耳边,“刚刚的倾染染听到这些事情几乎发狂,如果这么跟上去的话,她会不会不利于殿下!”

    九皇子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有些答案正在他心中浮起,倾染染是现在,在这王府中,除了高王之外,第二个不会害他的人。虽然刚刚她激烈的反对高王对自己的妥协。也恨不得,马上就提剑宰了自己,但是如果让大公主他们发现自己在大公主府中出现的话。无论是对倾染染,对高王还是对自己,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等着吧,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位郡主就会看出来,她早已经,跟自己拴在了同一条绳上。每一次,都会像今天一样,既无可奈何又不得不保自己安全无恙。

    倾染染走到一处绝对避静的所在,看了一眼在重重包裹之中的九皇子,“殿下也知道,我父王他们迟早会离开这里的吧!”

    九皇子很随意的点点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高王与众位王子在京城的日子也呆的够多了。回去之后估计也懂得,帝都之中的酿酒术了吧,听说高王能够吞酒如流水!”

    倾染染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才会做下今天的错误决定!只因他一直是醉着的,从来就没有清醒过。而这样的人,九皇子也要选择相信吗?”

    九皇子一笑,“皇后现在每天差人给我送来养生的秘药,我每一丸都会直接吃下!怎么样?现在你相信我这个相信的可信程度了吧!”

    听到九皇子说,他在不断服食皇后送来的慢性毒药时,倾染染即使是在极大的愤怒之中,也有稍稍的吃惊!但那个吃惊,不是因为皇后会公然做这样的事,而是因为九皇子能够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看来所有皇室的人都是铁石心肠的人,不过这一切与自己根本毫无相关,“但是,我父王他们离开之后,殿下能握住的,我这颗心,就会变成死棋,这件事殿下也考虑过吗?我是个,对于我父母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的女儿。即使从前,我一点儿也不相信这样的说法,但是现在可以与九皇子一起相信了吧!”

    九皇子做出一脸由衷困惑模样……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戏定乾坤

    九皇子的秘辛让倾染染稍有吃惊,但马上觉得事不关己,多想无益,只专注自己的难处才是正题,于是含笑向九皇子道,“我父王他们离开之后,殿下能握住的我这颗心就会变成死棋,殿下也考虑过吗?我是个对于父王来说不重要的女儿。即使从前,我不相信这样的说法,但是现在可以与九皇子一起相信了吧!”

    九皇子做出一脸由衷困惑模样,“其实我不大明白,郡主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别看我这样兴师动众的,惊动了高王,来说服郡主与我暂时交易一次,但其实交易的内容无比简单,郡主根本犯不上如此的回避!而且要是具体听听的话,说不定还会很感兴趣!我一直是一个拒绝古板的人,即使是要强行的从别人手中得到什么,也会给他充分的趣味来作为补偿。”

    倾染染在冷笑,“殿下所说的那种趣味儿,就是明明可以一刀将人了结的痛快,却偏偏要插上三十刀的所谓的血的趣味么?”

    九皇子一脸很赞赏她这个形容的表情,“其实,即使那样做的,也可以称得上是仪式性的趣味。与我所预料的相同,郡主果然比屋子里的那些人都懂我!关于我们之间能有的合作,也许郡主根本就没有想过,却一直存在的是,我们本来就是应该联手的人!”

    “因为同样都心狠手辣吗?”倾染染好笑的挑了挑眉!

    九皇子反倒一本正经起来了,“因为同样被抛弃!因为同样也都很聪明,会省很多要解释的话!我讨厌啰嗦,但世人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啰嗦!帮我得到皇位,世子还做他世子,但是世子妃只有你一个,这样的条件并没有什么坏处。”

    九皇子终于说出了他贪心的根本,倾染染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但是还是觉得实在有必要指出,“这才多长时间,九皇子的贪婪之心,就已经从一个暂时偶然的帮助变成了持久地走上皇位的贪婪了吗?”

    九皇子为他们之间的对话,抛却了之前的云山雾罩,终于走上正题而感到满意,“如果我的诚意,还不足以得到那个完全最大的支持的话,就先完成暂时的支持吧,用我手中握着的这些证据就是换郡主为我带过去的一个话。我敢保证,这是我迄今为止做的最亏本的生意。不过是为了接下来有可能在我们之间产生的那些过度留下的诚意。”

    “殿下真的相信我吗?不怕我半路反水!”倾染染问出这样与他们之间都可怕的问题。偏头的角度却像是在说一句九皇子一定会开回开怀大笑的玩笑话。

    九皇子也算是如她所愿的回应,“不相信,完全不相信。但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我难以在郡主身上相信的那些东西。郡主是个非同凡响的人。我的帮手,起码应该是这样的人!这个帝都之中,除了绝对不可能拉拢到的人,我最欣赏的人也没剩几个了,而能够用在独特方向上的人,就更加少之又少。”

    倾染染好奇道,“殿下所说的独特方向的人,应该是足够接近世子,又深爱他到骨子里的人吧?”

    九皇子点了点头,“既然你全都明白,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当然要让郡主做出那些看似是出卖世子,但其实在很远的距离上,才是对世子好的事情,也很不容易。”

    一直保持着冷眼旁观态度看着他的倾染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学着九皇子的样子,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皇子还明白这点就好!还有殿下所说的那些,不是在现在,而是将来,必然对世子有好处的话,就通过世子本身去告诉他吧!所有的判断和决定,都是由他来做出的。殿下完全不需要透过我,这样多此一举来表达的。”

    九皇子完全不灰心的回语道,“如果世界上所有的好心,都能够通过一心一意的途径,来付诸实现的话。那么世子应该早接受郡主的爱了吧!这世上的所有委婉都是出于不得已,而非想要。我这样说,有所经历的郡主应该很清楚,不会有任何的误解吧!”

    倾染染低头扶正被吹歪的飘带,“但是也有很多更多的情况证明,所有的误会也抵不过天长地久的消磨殆尽,误会之所以被称为误会,这是因为有一天他终于会真相大白于天下。”

    九皇子微笑,“如果只考虑这世上只有世子和郡主的话,这样的大白天下,终有一天会到来,你们也会破镜重圆,但是公主好像忘记考虑身边的这些人,和这于你于我都无比泥泞的处境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倾染染忽然从她一直在直视的前方上,转回目光来像不认识了一样的端详了一下,遮掩的只剩下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的九皇子,“失败了,挺不下去了,要放弃了,这应该是由需要坚持的那个人来说的。什么时候是又需要看戏的人来决定了。本来就在决定不应该决定的,是谁登上太子之位的九皇子,光是要应付名不正言不顺,就已经很乏力了吧!像这样的,乐舒朗月夜就应该好好的每日三省吾身,而不是劝说别人自省!”

    “为了得到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得不做出那些原本不必要,但是又不得不做的事!确实是一个身为皇子的悲哀。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对郡主现在的处境感同身受吧,本来已经是郡主的东西,有名有份,却虚有其表。如果一切真的能够像郡主所想象的那样,通过自然而然的途径到来的话!那么我这个有心之人就不会钻进今天的缝隙里,像这样堂而皇之的对郡主说这些无用的废话。郡主虽然喜欢鸣棋世子,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今天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就算是要通过一个邪恶的途径,重新得到他的心,那也是对他之前错误的惩罚。不过,最终郡主到底会如何选择呢!始终是清楚自己的事情。”九皇子说完,转身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他说的最后的那些话,就那样静悄悄的带着尾音,随风潜入黑暗夜色之中。

    倾染染很清楚,今天她讨厌的是实话实说的九皇子。不知何时消失,在身后的婢子再次出现的时候,脸上已经带出喜悦表情,“刚刚,奴婢去问大公主的婢子了,”大公主身边一直有一个婢子,是她们在拉拢着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露齿谋士哈克尔

    倾染染很清楚,今天她讨厌的是实话实说的九皇子。

    不知何时消失,在身后的婢子再次出现的时候,脸上已经带出喜悦表情,“刚刚,奴婢去问大公主的婢子了,”大公主身边一直有一个婢子,是她们在拉拢着的。一直施的是小恩小惠,但是在细小的亲近上面,还颇费了一番心思。

    “她怎么说?”倾染染从来都称得上是一个稳得住的人,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也真的急了!

    “那丫头说,大公主昨天夜里出城礼佛了。很恰巧的是与大将军同去的,往年也有这些这样的时候,不过都是前几年的事情了,如果规矩还是一样的话,会去上几天。”

    听到这话,倾染染那颗疯狂跳动的心,终于稍稍安稳下来一些。如果是出城的话,最起码明天是回不来的,这样一来九皇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真的有那些证据威胁到她父王。

    “马上就派人去打听那些九皇子选用的,一直在与高国使者来往的属下!”

    婢子为难道,“我们的人手,全部被王爷给调开了,就连屋子里的丫头们现在都很紧缺。”

    倾染染冷冷的哼了一声,“娘家的人早晚是要回去的,现在,父王将他们抽出去也算得上,是正当时,就派那几个世子送给我的人去吧!”

    婢子有些吃惊,“可是那些人真的可信吗?”

    倾染染的脑海之中浮现出那些人前来问安的场景,每一个都在眼角眉梢,跃跃欲试着,想要向自己表达他们的忠诚,她绝对不会看错,“之前,与他们接触几次,看得出都是狡猾的人精,从世子将原本拴在他们脖子上的绳子交到我手里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这一生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人,已经从他们的世子换成是我!如果我犯了大不赦的罪状,那么一同陪葬的他们会是首选。放心吧,这些事由他们来做,反而会比我们的人快得多。”

    黎明时分,她打扮的得体去见那些,昨天由鸣棋送给她的手下,帮她约下的九皇子的一小撮朋党。众人客客气气的礼让,这才刚在一家茶室坐好。帘子挑起走进来的那个人,就实实在在的让倾染染吃了一惊,竟然是她父王身边的谋士,完全得到她父王赏识的哈克尔!

    为了区别出来,他并不是追随郡主而来的随从,他将要向她这个郡主行的礼,也从同着在座的各位大人一道了,然后,再单独走到正中的位置对着主座上兵部的一位二品官员笑道,“高王是让小的的来回礼的,昨天收到大人您的茶,果然是极致香茗。今天王爷也得了些新茶,特地让小的也给大人们带过来尝鲜!听说送这些茶叶来京城的快马,一路上,本来共有五十匹的数量,但是为了追求速度,保证茶叶的鲜嫩让他们马不停蹄的奔跑,足足累死了四十匹之多。”

    在座的官员马上唏嘘不已的感叹起来!

    倾染染只觉得额角隐隐作痛,自己打的这场收复战的最初,看起来并不漂亮。应该是九皇子牵个线吧,这些人,早已经与她父王通过气。连彼此要经常合作的信物,也都一一转交了。看到她父王的谋士在不经意之间,给自己使出要借一步说话的眼色。她还真有点犹豫,要不要出来听他的说辞?如果换成是一般人的话,她真该出来听听他的说法,或者干脆也将他收买过来。她的父王虽然能在整体的范围上,每一个要点都打上精致而完整的结,但也许只有一个结的松动,就可以彻底打开全部的连接。不过那个一个顶一万个的松动之结,一定不会是出自眼前这个谋士的手里。

    倾染染不会相信一个妹妹被自己害死的人。还会对自己有成就一切的帮助。

    只是听他要说什么,也基本上无妨。

    她站起身随着他走了出来。

    一贯喜欢矫揉造作的身影,在她前面扭来扭去。

    不管这人的形状多么无趣,有多么入不得她眼,但是他得到了父皇的喜爱是事实。

    谋士身形终于站定,虽然他这个人还是讨厌,但是他选择这地方不得不说,还是算得上是个绝妙所在,既能够远离那些人的欢声笑语,还能从某个角度上观察到他们现实的一举一动,“看来,郡主是真打算同王爷作对下去了!但是,不得不说,郡主邀到这些人,比我找他们的速度快多了!不过,我们到底还是先下手为强啊,所以,这些人,已经成为了王爷的人。如果郡主实在是喜欢与这些名流打交道,找其他的人吧?这些人看着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但其实,在帝都之中多如牛毛。如果君主喜欢的话,不出一个时辰,也会在自己的地盘上高朋满座。”

    倾染染咬了咬唇,“如果站在我的立场上,可能没办法要求先生这么做,但是站在高国的共同利益上,我想请求先生让我与这些人单独说上几句话。”

    谋士假装吃惊,“郡主说的是请求吗?什么情兄?你是堂堂的郡主,我只是个不能入郡主眼的奴才。不过有一件事,我这做奴才的还能提醒郡主一句,这些送给你精致华服的人,也会轻而易举的脱下你身上的华服。如果顺从一点的话,既不会扎到别人,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倾染染努力压下一直在她胸中涌动的怒气,尽量心平气和,“据我所知,先生很喜欢中原吧,而且本身也是这里的人。现在的形势,依据先生的聪明应该不能看出来,为了这群没出息的儿子们,父王会很快逃回他的一亩三分地,那样的话,先生,远大的抱负,就只能继续龟缩回风沙漫天之地了!”

    那谋士阴恻恻的点了点头,“连大活人的性命,都能轻易夺取的郡主,现在,是在替区区不值一提的小人我担忧,那根本不值一提的前途了吗?郡主说的不错,高王马上就会踏上回程之路。不过,不还有郡主在这里吗?我可以以郡主的名义留下。因为郡主一直以来对我的敌意,确实让小人吃了不少苦头。可是郡主始终是会给人带来惊喜的人,看在九皇子眼中,这惊喜更是庞大。所以即使是一个郡主之名留在帝都,小人实际上要拿的俸禄会出自九皇子!”

    倾染染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九皇子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你早就被他收买了吗?”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唇讶

    谋士笑道,“郡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的人,看在九皇子眼中,这惊喜更是庞大。是以小人即使以郡主之名留在帝都,实际上要拿的也是九皇子的俸禄!”

    倾染染已经彻底明白他的意思,“九皇子能够握紧兄长们的把柄,是因为你早就被他收买了?”

    他得意起来,“口渴之人不会计较救命之水的来处!小人最喜欢的四个字就是饮鸩止渴。只要能够解渴的水,即使是毒药也是好的!”

    “虽然我不觉得你的背叛有什么不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世界从来如此现实。但是起码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会觉得是对不起父王的吧!那个救你于水火的人,你现在是将他抛在水火之中了吗?”其实觉得跟这种人说这些话是多余!但还是幼稚的质问出来!

    谋士听完,果然如她所料得笑得欢快,“可能是习惯了的原因吧!自从我唯一的妹妹死了之后,高王对我的嫌弃与鄙夷从来都没像郡主所想象的,因为我的花言巧语,因为我的能言善辩,因为我的巧舌如簧是在一天之内消失的。那些防备就像藤蔓一样,一层一层,一重一重,不断的生长在主子与奴才之间。从荆棘的最底层爬上来的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要将这些都如数奉还给将它加诸我身上的人。”

    倾染染点了点头,“这不奇怪,能够花钱买来的忠诚,当然也能够给钱卖出去。但是你就不怕我,这就你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完完全全的转告给我的父王么?那么明确的心意,无比清晰的记恨。他一定以为你只是个没有心的人……”

    谋士伸出嘴唇用一个夸张的动作,上下的舔了一下,“这些警告的话,郡主应该早说的,时至今日,条件这么不合适的时候说出,高王能相信的会有几何呢?不过,殿下也不用担忧,到了最后,等到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会求高王为你留下一点封地的。对了,关于大公主在昨夜就赶出城外的事情,郡主也不会以为那是天意所赐的精妙巧合吧。一切都是九皇子有意的安排。而现在,他想让我代替他问问郡主,他付出的这样的诚意,你还满意吗?”

    倾染染的目光闪了闪,比起那谋士意料之中的激动,抓狂,她明显要淡定许多,“我要让父王换掉你现在的位置的话,还有很多的办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父王的近卫将军是你的死对头。”

    谋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连整个身体都在前仰后合的那样哈哈大笑起来,“郡主该多安插些耳目在王爷身边的。大王子已经回来的消息,难道郡主还没有收到吗?之前让大王子剃度为僧的办法,是郡主的胁迫吧!大王子现在就是禁卫军的首领。是我向王爷建言的,如果,王子手中的权力太过形同虚设,那么像这次一样,郡主轻易的就推倒王子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倾染染的目光不可抑制的抖了抖,“如此重要,能够保护父王安全的人,怎么能由什么都不懂的兄长出任?”

    谋士不认同的摇头,“大王子什么都不懂吗?这只是郡主个人的看法!就在刚刚不久之前,王爷已经派人写妥了要送给九皇子殿下的信笺,在里面明言了郡主您,会如他所愿,为他提供最大帮助的意思。王爷已经向九皇子殿下保证,他一定会说服您好好的助力于九殿下!”

    倾染染皱起眉头,“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去报复我的父王,你妹妹是我杀的。因为那时候我根本不会射箭,却要试着射中奴婢头上的苍鹰羽毛。”

    谋士那副得意的面孔,一瞬之间变得咬牙切齿,“因为我很恨你!妹妹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又因为,我想得到你,那样才能够好好的替我的妹妹折磨你,所以该去死的那个就变成高王吧!而留下来接受折磨的自然而然该是郡主。我第一次为自己制定如此宏大的计划。也许还会有很多的不足之处。但是你也看到了,能够以一个不相关的人,而代表高国的力量,我已经做到了这一点。那位鸣棋世子不会是郡主的良人,好像似乎也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从他的眼中根本看不到郡主。无论郡主是好还是坏。”

    “看到不可直视的人心,原来是这种感觉。刺鼻的臭味,恶劣不堪的形状。”倾染染微微偏着头,沉思一般的轻轻叙述,“你的确没有低估你自己,做成了很多别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谋士却一脸不满足的说道,“那片黄沙之上,掩盖的东西太多了,不光是尘封在黄沙之下的宝藏,还有人身上的珍贵。如果高王可以更早的给我力量,那么,在我还未灰心之时,我也许会成为他真正锋利的刀。”

    “先生,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当成是真正的夸张了吗?就算你没有低估你自己,也不应该太高估。九皇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让别人在他身上空手套白狼的人。首先他没有那个习惯,其次他没有那个善心。好好想想吧,你之所以会在父王身边成功,是因为你一直隐在暗处,连同你的身影,带着你的邪恶之心,可是现在他们都如此朗目昭昭的摆在人前,九皇子对你的防备,不会比防备大公主的更少。而他借刀杀人的方法,会更巧妙于无声处,于无光处,于无觉处。我记得,你说你是一个中原人,看来,还是在沙漠上待的时间太长了,都忘了在这汉地,人们虽然不是个个都懂得礼义廉耻,但却个个都不喜欢那样的人为己所用,时时刻刻需要防备,更有可能在自己的身背后反咬一口。已经陷入泥沼之中的人还怎么高洁无尘?先生,最先拿起刀的先生,最先违背规则的先生,最先说要报仇的先生,会成为所有跌倒的尸体下面被压进泥土里的那具的。”倾染染边说,边摘下她父王新近买给她的那支金簪,“我押上黄金五千两,赌你能够咬下去的肉,只能含在嘴里就吞不下去。最后总是要吞下去的时候,会最先噎死自己!回去告诉我父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用最好的办法去解决,到底是要听从出卖还是拒绝,也都是我的事情。”

    谋士的脸有一瞬的扭曲,又顷刻间平复,“郡主很聪明不假!……“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金叶子

    “我押黄金五千两,赌,你能咬下去的肉,只能含在嘴里就是吞不下去。即使能吞,也会噎死你!回去告诉我父王,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办法去解决,到底是要听凭出卖还是拒绝,也是我的事。”倾染染正眼也不瞧谋士的说!

    谋士的脸一瞬扭曲,又顷刻平复,“郡主聪明不假!不过,那聪明,还不足以,成为纷乱泥泞之中成功的关键。总有一天,郡主会暗自庆幸,你从不得九皇子所爱。”

    谋士说完,返身走回茶室,和那些贵族们重新坐在一起。

    欢笑声又起,仿佛只是因为加入了谋士。先前干柴一般安静的茶室,显得有些热气蒸腾。从四面散出来的茶香飘溢在人的鼻尖。倾染染觉得自己不是只跟他们隔着一个茶室的距离。而是另外的洞天,他们也许是隔着整个天地与万物变化吧。

    现在这些人的氛围让她想起从前在沙漠上。举行的各种洗尘,或者送别的晚宴。在那种奇怪的时刻,他的父王并不准许每个王子多喝。可这约束,却很神奇的,反倒会让王子以下的人钻了大大的空子。肆无忌惮地与手下们在一起先跳出束缚,饮酒如流水。

    作为父王名义上的尖牙,但其实质,是九皇子真正走狗的谋士。从前她只知道,说那谋士会是全天下痛恨她的人,也不为过,却在知道那个的前提下,也同样小瞧了他。一个区区的奴才,像狗一样的低头,哈腰在她面前的人,他能做出的反抗到底会是什么?每日每夜,在心灵最深处,期待她这个做郡主的人上之人?被天上的惊雷劈中吗?他除了仰望,他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此时此刻她以为,永远不会撕咬的恶犬,正在她面前亮出森然的牙齿。

    她该怎么应对?在最没有预料的时刻,出现的无数横生枝节。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从不相信自己会失败。因为失败的她不会苟活。但是来到中原的每一天,都让她觉得。她是在苟且偷生。

    刚刚也失败了。她来见那些张手握证据的人。可是她所携带的那些诚意还是来晚了一步。她父王送给这些人的礼物,足够压垮了这些人,想要再次直起脊梁骨的所有心意。不过她的父王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些由高国使出大把银钱的收买,早已经变成不明不白为九皇子花的钱。还有她自己。也看到了那个记恨于自己的谋士,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全部仇恨情绪。好像从未有哪一场仗,会输得如此彻底。

    全城上下没有一盏灯火的时候,她穿行而来,现在。现在天色已经渐亮,只是偶尔有人家,还有灯光闪动。

    有什么东西被风吹落?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接在手心里。是一片金叶子。是她在儿时,她父王送她的礼物。

    这会是最新的答案吗?

    她无比落寞的向回走。失败的郡主不会苟活于人间。难道已经到了那样的时候,她要考虑一下,到底是手中的哪把刀,会快速地了结她的生命。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她应该尽快去见他的父王,但是她发现,在她的心中,根本无法忽视在他们之间已经成长的巨大隔阂。

    她不肯妥协于来自心灵中的失望与否定,直接跑到了。小时候觉得伟岸犹如山峰的背影身后,“父王,暂时的放弃哥哥们吧!我们可以用我们的诚意来求求皇上对他们从轻发落,然后其他的一切不变。”

    “放弃对大公主的期望吧!看到眼前所有的证据,她只能感觉到咱们与太子的沆瀣一气。”他的父王并不动摇!

    “我们可以告诉他,一切都是误会,是欲加之罪。”她哀求!

    “你认为大公主会相信多少呢?她是一个只要有一点怀疑就不会选择的人。我们在她心目中到底算什么。根本不会让她浪费时间去进行琢磨分析。因为有更多的人要巴结,要靠近他,无需浪费时间,只需要重新挑选一个帮手就可以了。或者她连新的帮手也不需要。”高王想自己又何尝想要背叛!

    “那么女儿呢?父王又是怎么想的?只身留在这府中,以叛徒之类的身份,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会有什么样的遭遇。能够与父王同行,一同头回沙漠的名单上并没有女儿呢!在父王眼中的大公主,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吗?只是刚刚让她看破一点点的行迹,父王就是要像一个胆小的孩子一样哭泣着逃走!我真的在怀疑这还是从前那个能在沙漠之上呼风唤雨,无所畏惧的我的父王么?”她仰起头,让那些眼泪直接流回自己的心里,而不是溢出眼眶!

    高王一开始稍含愧疚的面庞变得严峻起来,“染儿怎么能如此放肆,你到底还年轻,因为,看在你眼中,优雅高贵的大公主,真的是靠她的优雅高贵而壮大如虎的么。你太年轻,根本想象不到,她在人后磨砺利爪时的凶狠!背叛她的人,她会亲手撕裂。我们不能客死他乡。”

    “可父王好像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女儿呢,你到底要将她置身何处?置于如何的立场之上。背叛者的女儿会背叛者要遭到惩罚更重才是!”她的质问其实虚弱无力!因为知道结果不会更换,永远都不会更换,而问出这个问题,只会自取其辱。

    “我的好女儿,就保持之前的淡定,不要露出一点点端倪的呆在她面前,直到我和你的哥哥们,回到高国吧。”真是可笑,明明是一句抛弃,她的父王却说的如此振振有词,如同命令!她第一次觉得高高在上,是如此的恶毒!

    倾染染笑了一下,说了那么多的废话,这一句才是她父皇真心想要说出的话吧。也许会在暗中为此祈祷的更多。而且在她质问他的这个时刻,她的父王绝对不会再次为她的聪明而暗自高兴。他也许直到现在才明白,要生一个傻姑娘的重要性。

    不过她根本不会计较这些。如果是理智的抛弃她,会很好的接受,但是为什么要将力量放到别人的手里,“那个谋士。我不是很明白,父王对他的极致信任。或许那是说明对我的不信任吗?”

    “那是牵制,对于大公主的牵制,如果力量完全在你手里。她可能会极其轻率的夺走你的性命。而且女孩子也会在头脑发热的时候,也会毫无保留的将手中的力量送给她的夫君。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虚凭

    “那个谋士。我不是很明白,父王对他的极致信任。或许那是说明对我的不信任吗?”倾染染问向他父王。

    “那将是对大公主的牵制,力量全在你手里的话。她可能会轻易戮你性命。而你也会在头脑发热时,毫无保留的将力量送给你夫君。在全部撤回那些力量之前,很有必要将它交到别人的手上,这一点染儿应该理解。”她父王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做了极其明智的重大决定!

    本来应该越发亮起的天空,反倒是愈发的阴沉,压抑下来了。原来她只是在想象之中,成为她父王最喜爱的女儿。这真的是太残忍了。揭开面纱的样子,如此的真实,可怖,在外人与亲人面前,她的父王选择的是对她的最终戒备。

    她向她的父王行了礼,然后慢慢的走进身后的阴影之中,抬起头,瞄一眼天上的暗淡日影,好像不用再担心,它,随时随刻会暗淡下来的那些遐想。因为她本身就是活在黑暗之中的。不过,那些原本暗淡的光那样射下来的时候,还是让她觉着光束之中夹杂着尖锐的刀子。那么一点点的刺进皮肤之中。然后不知从何处,在骤起之间就已经势力沉沉的风,兜面而来。到了最后,能够支持她逆风前行的。还只是路途尽头,渺茫之中鸣棋的身影。所以她就真的只剩下了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指,在虚茫无凭的时空中,抚摸那个影子的轮廓。

    她纷纷碎落的那颗心。仿佛是在感知到那身影的出现时,又轰然粘合。

    半刻钟之后,被她派去观察她父王动向的婢子返回来,又是纠结的眉眼。她想,如果她现在没有听到谋士的那番话。亦没有像刚刚那样马上脚踩着风去见父王的话。也一定会以为,无论父王的意见之前怎么坚持,但是她一定会说服他。重新支持她,比起这几个兄弟,她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吗?她不能随着大漠的风沙,就那么样沉进泥土之中。现在她本已经找到了那样的路,只要继续的走下去。

    她也会异想天开的琢磨着父王怎么会不同意,他曾以她为荣,她都没有试过就对父王失望,她对不起她的父王。那个怀疑,简直让她在那一瞬间愧疚难当。不过现在从谋士井井有条的布置来看,父王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脆弱的那颗心。根本已经无法再收束整合。沙漠之风,只剩下当年汹涌漫天的神话犹如传说。如果说他仍然还有一分犀利与决绝的话,那就只能恰如其分的体现在对她的抛弃之上。她父王壮士断腕的决心,她看到了,并也被断去了。

    看到一边关心她的婢子的眉眼,她只是象征性的那么问道,“见到父王了么?他怎么说?”大概怎么说都不重要了吧。因为过早放弃而被九皇子反手关进圈套里的父王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他还以为只要丢弃她,就可以成就一切。起码可以从从容容的逃走。

    婢子努力支起笑脸,“王爷不关心别的,只关心郡主您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要留您一个人在这里,他真的很不放心。吩咐奴婢一定要想方设法的照顾好您!还说他会经常派使者来看您!”

    “在这世上果然是谎言最美好!要说感谢吗!今天我唯一听到的,会让人觉得温暖的话!竟然是对我来说微不足道的人说出的!不过感觉很好,并没有像平时一样会觉得这种时刻听到不值一提的安慰是一件痛苦的事!看来该说感谢!”

    她看向婢子的笑意让婢子一瞬慌张,“奴婢不是有意要说谎的。”

    烛光之下,倾染染想起她父王刚刚那个决绝的背影,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事实上被她父王抛弃的痛,只是那么一闪而过的存在。原本就是想过的,不是吗?要分离,不只是她与她父王,还有她与她背后的家族。

    “马上找到鸣棋世子,既然别人已经乱来了,我们也不能按部就班了!”倾染染凝紧目光!

    婢子低头,“世子已经有两天不在府中了。府里也有很多的人在找他,但是世子手下的那些人都坚持三缄其口,不肯透露消息。这可怎么办,偏偏是在这个要紧时刻!”

    “当然是要在这个时机呀,这就是他们抓住的要掀开一切的时机,不得不夸赞,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选择。”倾染染冷笑,九皇子以为只要给自己织一张严密而无漏洞的网,自己就会乖乖就范了吗!

    “我到底要到哪里去找世子呢!帝都这么大,世子又着意隐藏的话……”婢子仍在顾虑!

    烛头明光跳跳,她伸出手掌,翻看着掌心的纹路,“我会让世子不得不出来的。”

    “马上派人在帝都四下里散布我们已经找到了无忧隐居的地点的消息!”其实这是他早就想到了办法,但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就是到了最后,自己为了要找到鸣棋,仍然要动用,在她心上,已经被狠狠唾弃过千万次的名字!不得不说无忧二字,可真是个好名字,那么无忧无虑的得到男人的爱慕,如果无忧能有机会看到她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自己是在泥浆中摸爬滚打,依然追赶不上的奢望,真不知道是该相亲呀,还是先觉得可笑!

    “这么大的帝都,世子还不一定身在其中,我们随意散播消息,他就真的能听到吗?”婢子担忧道。现在根本没有人能够确定世子的去向,更何况他对自家郡主来说,从来都是装睡之人。

    “之前,比我们这样大肆散播还隐匿得更深的各种消息,不都也罗列在世子的案头了吗?世子的弱点,在这帝都城中,已经无人不知,那就是无忧。”每次提及无忧二字时,倾染染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脆弱原来是那么无所遁形!即使她不愿意承认那两个字,于他来说,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刃不止会破开血肉,还会让她感觉到自己追求力量的虚无!

    还有伟大梦想要追逐,而且距离还很遥远的时刻,发现自己的脆弱,形同于一种致命的打击!这一生的希冀,还没有落入手中时,她怎么敢,怎么敢失去这力气!废墟深渊无别路……虽然有一点晚了,但还是迈步走出去!在这个时间的节点上,这会是非常平凡的一步吧。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画飘

    还有伟大梦想要追逐,且距离还很遥远的时刻发现自己的脆弱,形同于致命的打击!这一生的希冀,还没成为现实,她怎么敢失去这力气!废墟深渊无别路……虽然有一点晚了,但还是迈步走出去!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这会是非常平凡的一步吧。

    这世上也有,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怎样咬着牙关迈出来的,来吧痛快的生或者痛快的死!沙漠之上的荆棘,不会有屈服的时刻!

    婢子点头出去张罗,回头时发现,倾染染也跟在她身后。

    对上婢子疑问的目光,她微微合目,婢子马上不敢再看,脚下向前的脚步,也在加快。

    倾染染在后面如影随形的跟着。她要是一直等在屋中,看不到事情的进展,估计会憋闷死吧!

    看着婢子安排好一切,倾染染,又直接向府门外走去。

    婢子小心翼翼的跟着,还在琢磨着,什么时候,在适当的时机劝一下,再一抬头,发现郡主竟然已经消失不见。

    她慌张的追出去,终于在长街的尽头,瞄到一点点主子的身影。还能怎么办呢?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郡主也不会听的,反而还增加她的烦恼。就只能拼了命的追上去。

    不过,等到她转过那个拐角,真的追上去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和她的主子一样都直接惊呆了,在转角处的墙上,贴的全是无忧的画像。她走近看了看,上面写的那些字,是她新学的,看得懂的汉字,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的,贴了这些东西。上面的意思,是要帮无忧寻找她的亲人。

    也就是说,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的抢占了,可以用无忧去向指引世子去向的先机。

    想到这些画像会扰乱郡主计划的时候,婢子想要跑过去,撕掉那些告示。

    却在余光中看到倾染染已经提起裙角向回走了。她以为是他她自己眼花了,看错了,于是真的转过头,向那个方向瞧了一眼,没有看错,郡主主不仅是离开了原来站立的地方,而且向回走的脚步也在加快!

    她扭头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再撕,但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放下了告示,跑去追她的主子了。

    听到她跑上来的脚步声,倾染染有些失魂落魄的开口,“九皇子从一开始就算好的事情的每一步。我只是不知道他对我这么了解。之前,也听他说过,我能够去找的人只有鸣棋世子,本来还以为他不过是说说。原来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所以提前一步堵死了我的路!如果我想强硬的在那些人手中拿回证据的话,他是不是也早想到了呢!”毕竟,他连鸣棋虽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但还是,觉得算是欠了自己的别扭情绪,都看的出来!

    “那些被称为证据的东西,一定会被他们深深的藏起来。”婢子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觉得每一句都会伤害到自家主子,所以,挑了这句,最没有什么伤害性的,也最紧要的话。

    “是该藏起来了,那游戏才会有趣!”刚刚还觉得生无可恋的倾染染似乎是真的感觉到了趣味一般!

    婢子一惊,“这条路,是九皇子最会防备的!而且那些证据,会不会根本就不在官员的手中,反而,是藏在九皇子的手中呢!”

    倾染染已经对婢子的提问充耳不闻,刚刚她的确是太过慌张了。竟然认为鸣棋真的会上九皇子,这浅显到一戳就破的迷局。这么一迷就惑的境遇,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现在假装上当的他,反而能够从明处走到了暗处。

    他一直这么聪明。反而是自己糊涂之极。鸣棋就算再怎么对无忧思念如焚,也会看出这些所谓寻亲背后的破绽!

    所以爱看表演的九皇子现在需要的是什么情节?

    回头时看到婢子张开的嘴。

    原来桌子上的那壶酒已经被自己喝干了。拿起酒壶来随意的摇了摇。连自己都笑话自己。一身污浊,借酒消愁的样子一定很可怜吧。可惜她父王都已经不在意这些,要不然的话她会表演的更加可怜的。小时候他妹妹像他父王撒娇都会很管用,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她想要的逾越的禁忌,从来都没有一样被她父王拒绝!但这些曾经浓浓的爱意都抵不过权势散发的光环!

    不过想起刚刚饮尽最后一杯酒时与鸣棋神奇而温暖的共鸣,却觉得莫名的欣慰。火中取栗?是啊,好多东西都藏在烟火之中。不是迷茫得难以看清,就是着灼热激烈得让人难以入手。

    如果没有这份淡然心境的自己,还是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的话,现在最正常不过的情况是在走投无路去求父王吧!

    恍惚间,似乎看到鸣棋就坐在她对面。而且从刚刚的冷眼旁观到发现她终于正常。脸上也随之浮现出好看的笑意。而那只无论是拿着宝剑还是执起白瓷酒杯都一样出众的手,正轻轻的拿起他面前的酒杯。还向前作了一个示意的动作。要不是因为她之前壶酒喝空了。这可能就会变成不可破的梦境了。但从来的习惯就是如此,自己希冀的美梦。当它破碎,要找找看,到底是谁毁了它的时候。往往会发现,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

    命运这东西给出的剧情,往往会比画本子里写出的那些更精彩。

    她说要去见父王。

    正要将空酒壶拿走的婢子,转身的时候,只记得拿了个空酒盖,然后用全部的精力去掩饰她的吃惊,可是走到了门边,她还没有发现她并没有拿这只酒壶。

    “失败的郡主不会苟活。帮我换衣服吧!要是去的再晚了,就不是求情而变成惊扰了!”倾染染边说边迫不及待的除去身上的污浊衣衫。

    还不到半个时辰,她们就已经走上了通往高王居处的小径。

    而以那副得意姿态与她们偶遇的大王子表示,他并没有等太长的时间,就如同他预料的与她们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

    跟在倾染染身后的婢子,蓦然见到,像是从土地中生长出来的大王子,吓得脸都白了。从前大王子就已经怨恨自家郡主,又经历了昨天那……婢子甚至有点不敢回忆郡主对王子的手段残忍。然后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九皇子竟然参与其中。硬生生的逆转了所有已经写定的结局。大王子回归,郡主由此落入了真正的下风处。

    现在只要稍稍在这位大王子的脸上注目,就会发现那些犹然新鲜的伤痕。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狭路鲜遇

    经历了昨天那些事……婢子有点不敢回忆郡主对王子的手段残忍。不曾想,九皇子随后参与其中。硬生生逆转了所有写定的结局。大王子回归,郡主由此落入了真正的下风处。

    现在只要稍稍在大王子的脸上注目,就会发现那些犹然新鲜的伤痕。

    昨天郡主下手不可谓不重。刚刚说一句话的大王子,就因为脸上某处的抽痛,而变得面部扭曲,那疼能够时时的提醒他的所遭所遇!一点儿都不适合,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们真不该这个时候相遇的。

    倾染染很随意的看了一眼,犹如从地狱淬火幻化恨不得直接生吞了自己的兄长,那恼恨自己的眼神,真是可笑,一切的事端都由他而起。但是现在他就觉得他是个受害者。如果不是要按照计划中的步骤行走。自己要对他做些什么还真是不一定。等等,自己是不是该屈服的,如果是真实的倾染染,如果是,已经走到绝境的倾染染。

    “瞧瞧这忽然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是谁呢?嗯,我想起来了,我的妹妹可是大公主府的世子妃呢,但是怎么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这样称呼你的话,有些不妥当。就像失去了王位,不能再称王的王子一样,撕下了伪装的世子妃,当然也就不能再是世子妃,而真正的问题是我的好妹妹,到底还能不能做回高国的郡主呢?”有阴冷的笑意在九皇子的牙缝之中挤出,“妹妹的手段犀利,可是让父王从中看出了不少东西。曾经被称赞是最像他的女儿,现在,已经被他视为最大的麻烦,因为父王终究是不知,他在曾经引以为傲的女儿,到底是他的福星,还是他的祸精。不过,这样的判断,在父亲的心中不会犹豫太久了。因为问题的答案,一直都明摆着。你就只能是个祸精而已。要是单纯的放在小地方,还只是这个小麻烦,父王随便收拾收拾就可以,但是偏偏的来到了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闯出的祸来,连父王都轻易收拾不得。真的要为我的好妹妹想想了,到底要怎么办呢!如果是懦弱无知的妹妹,就会像父王去求情,苦苦哀求,祈于怜悯。可是我的好妹妹却一直性格刚烈,她不会有这些情形的懦弱表现,反而会更加的迎头痛击,哪怕是粉身碎骨。”

    婢子很怀疑大王子在说最后的四个字时,是否因为痛恨之极致又咬碎了某个牙齿?但要是见过那天郡主对大王子的所作所为的人,也许会认为,现在的大王子如何回应,如何的嘲讽都是恰到好处的吧!

    这边的九皇子上蹿下跳,激烈燃烧,仿佛一只丢进熊熊火光之中的干柴,正遇烈焰。

    如果反观倾染染就会发现,她依然平静冷淡,犹如千年玄冰。可是在那样的寒意之中。威严却半分不坠。其实,比这些难以入耳的言语,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一定要在这里看完跳梁小丑的表演。她从来都没有那个时间,这样丢弃她的生命,因为要追赶的东西实在太多!

    等到大王子终于不出声,她才微笑着拿起双手来拍了拍手掌,声音清脆而脸上的笑意,仿佛更加的诚恳,如同赞赏,“兄长,明天会去见九皇子吗?我劝你还是晚些时候去见他吧,脸上受的伤那么重,说话的时候嘴都是歪的,可不要给他留下那样的印象啊,要不然今后的几十年里,兄长流传在帝都之中的名声,就会歪嘴著称。”

    大王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了倾染染半天,才能完整的说出,“无论到什么时候,我的好妹妹还这么嘴硬,不是应该匍匐到父皇面前,跪爬着让他原谅你吗?这时候还是像这样挺胸抬头的,自以为是的话,会后悔的!”

    倾染染极为随意的摇摇头,“以王兄一贯的懦弱,能想到的当然是在发生事情之后,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委屈柔弱,脆弱无力的办法。而我就不明白,一个完全被抛弃之人的求情,最好的状态还是什么担忧着抛弃吗?还是写入史册中再行抛弃?”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穿的这样干净漂亮来,难道不是为了求情,而是为了跟父王针锋相对。到底是谁给你吃的那颗雄心豹子胆。”大王子立起眉目,狠视着倾染染,不过那样的目光,在倾染染看来简直**的可笑,而且一点也不适合她深知,内里是外强中干的大兄长!

    “这件事情到了现在,皇兄还不知道吗?给我吃那颗雄心豹子胆的,正是九皇子啊!到现在,无论是他的威逼,还是他的安慰与拯救,这一切不可能无谓的坚持都来源于他要求我办的事!该清醒的是大兄长。因为对于大兄长来说,能成全你荣华一生的人是我!不过我又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成为土地,让这世间所有的繁茂,都自我之上而生长,不要忘了,我可是来自沙漠之地的。就在我心中的某处,也许正艳羡着黄沙滚滚的掩埋力量!如果我已经继承的那种吞噬力量,想要成为大兄长的黄沙呢!”

    与其自己预料之中,会婉转求情,痛哭流涕的倾染染完全不同的强硬与指责,让大王子觉得自己已经高高肿起的面颊,和仍然感到不舒服的喉咙全部开始激烈的灼烧疼痛。

    倾染染从一边的美艳景色之上,绕回目光来打量着面前,只接受到一点点事情的真相,就开始变得局促不安的大王子,“兄长一直在自以为是的以为你虽然生长在嫡长子位置上,但长久不能讨父王欢心的理由,是因为我的存在。兄长可是从他心眼儿里高估了我的存在!真正会毁灭一切的人,是到大兄长那双很会翻书,却绝对拿不起有力刀刃的双手!”

    “你又在胡乱说些什么。我可是对你知根知底的人,关于易术你一窍不通。”大王子的声音在发颤!时光好像这么不争气的,一眨眼又转回到他们小的时候,倾染染就那样,毫不客气的拿走他的爱物,那只做工精巧的木偶人!而等到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向父皇告状的时候,他心爱爱的木偶人会回到他的身边,不过已经是全部被肢解的状态!

    “我会这么说,并不是出于占卜之意。而是因为在毁灭世间一切美好的方面大兄长得天赋异禀,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丸泽

    大王子儿时的记忆回流,倾染染抢走他心爱的木偶人,他哭闹着向父王告状,她妹妹才不屑的将偶人重重地摔给他,他眼睁睁看着那只偶人在他脚下肢解开来。

    “我会这么说,并不是出于占卜之意。而是因为在毁灭世间一切美好的方面,大兄长的天赋异禀,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说到这里,倾染染忽然抬步向他逼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本就近在咫尺。她的靠近,让大王子原本因为倾染染昨夜的痛击而高高耸起的颧骨,更加激烈的蒙上一层透骨的红色。

    倾染染仿佛痴迷那颜色一般的伸出手指,围绕着那个高高耸起的形状,慢慢的画出轮廓,“可是怎么办呢?所有的人都能看出的最后结果,偏偏父王他视而不见,如果我已经被逼到了绝路,那么至少应该用为黄沙之城做点什么,也不枉他们曾说我是沙神的化身!”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再无靠近的余地。

    彼此吐息可闻!

    大王子捂着胸口想要退出那闭塞的压迫,却被倾染染一把扯住衣领,带着一丝清凉,略略拂过颧骨的手指忽然重压下去,痛的大王子撕心裂肺的喊,“倾染染到底要干什么?真是疯了,你疯了!父王已经讨厌你了!”

    倾染染不断的随声应和,“是该疯一疯了!比起让黄沙之城,覆灭在你手中,你要在我手中先覆灭才好啊!”这就是之前折磨他的成果之前。之前要是让他痛,需要费很大的力气,但是现在只要有这些旧伤痕。可以随时随刻的让他痛。

    大王子使出全身上下的力气,想要挣脱出倾染染的束缚。不过很糟糕的,他那些所谓的力量。一碰到倾染染的力量,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瞬间没了影踪。

    倾染染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冷笑起来,“所以说,干嘛要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与我相遇,应该是在人前,让所有人都看到,让他们来救你。不要错怪了自己,也不要错怪了我,不要以为我会像父王献出的那些妥协,也是向你献出的妥协!”

    然后像是变百戏一样,倾染染忽然在手中变出一颗药丸来,对着远处朦朦胧胧传来的一点点灯光,则仔细观察了一下,轻声说道,“这是一颗他们先时送过来的药丸,据说与当时配置人,他的初衷不同,并不能见血封喉的使人致死。只会慢慢的侵入血液。已经有十三个药人服用过这枚药丸了!他们毙命的时间分别是一个月,两个月和三个月,但是在此之前全部都毫无症状。无论是我,还是那些丹室中的人,都很好奇,第十四个药人,如果服用了这种药丸,那么,他怎么走过来的时间会是多长呢!等等,这里面要考虑的一个因素是之前服用的药人们,全是身份下贱的奴才,而这一次,可是大王子要试试这颗药丸的作用呢,也许尊贵的身份会让他百毒不侵,也不一定。”

    大王子听了倾染染眉飞色舞的讲解,全身上下哆嗦的,几乎已经站立不住。他现在完全是靠倾染染的力量支撑着,才得以站立的,“不,不,不,你不能那样做!父王他要是知道了,不会原谅你的。”

    “那他要是永远都不知道呢,是不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一切的罪恶都可以成行。现在,经过,你这么一提醒,关于这一点,我也很想试试。我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并非是要大兄长痛苦,而是要让他兄长知道,不该遇见我的时候就不要遇见我,不该惹恼我的时候也不该惹我。有鉴于,你从来也不长这个记性,我才会想到用更激烈的方法提点你。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非常认真的话就告诉你,就是我很喜欢大兄长向我下跪的那种感觉。”倾染染说那些话,继续将目光专注的放到打量那颗药丸上,耳边却响起双膝着地的扑通声。还有随之而来的骚臭味道,看来,尊贵的身份也不会妨碍某些人,被某些现实吓尿。

    “放过我吧,放过我这一次。”匍匐在地上的身影苦苦哀求。然后用他微薄的力量紧紧抱住倾染染的双腿!

    倾染染掩着口鼻退离开他,其实真的很没意思,如果不是要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她也一点也不想吓唬这个没用的废物!“我放过兄长的,何止一次两次,就算这一次也是一样,兄长一旦得到自由,得到保护,就又一次会像今天一样,忘乎所以的反过身来”,倾染染举起手中的小药丸给她兄长看,然后不满于她兄长躲躲闪闪的目光,深出中手指调整他下巴的位置,柔弱书生的反抗之力,用到了极致也真的没有多大,倾染染觉得自己似乎都感觉不到,他兄长真的有在反抗自己,“看着药丸,它其实很漂亮,还会发出金属一般的光泽。对了,我好像跑题了,刚刚是要说兄长的为人的。我其实不太明白,兄长到底是个什么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又会变成什么人。不过,这么看来,这世上唯一还不清楚这些状况的人,反而是兄长自己。你之前问我,我说过的话,你会相信吗?那答案,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是一般的,兄长说的话,我也不会相信,而且从来就没有信过,今后的任何时刻,也不会相信。瑟缩的小老鼠说不定会变成拥有血盆大口的巨兽。所以,我喜欢,将那些存在变数的人或事情,变成可以固定住,永远也不会背叛,永远也不会拥有背叛力量的确定的死物或者是死人!还有什么样的人或者物会比死人与死物更加忠诚的呢!如果哥哥你知道,就好好的告诉我吧!”她边说,还边在半空之中比划了一下,巨兽的巨大形状。再冲着大王子笑了一下。那样的笑意,真的是温柔如水。

    大王子从来没有看过她那样笑,突然感觉到害怕起来。连忙将自己的下巴从倾染染的指尖上扭开。

    其实也是倾染染先放松了力量。似乎在某个眼神闪转之间,他觉得倾染染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

    倾染染微微低头,“放心吧,药丸的作用是真的,而且它的颜色也很配你,但却不会给你吃,因为你从来都不配成为我的敌人。我要想将你碾成碎片,太容易了,所以不惜的做。”她将手指握紧那颗黑色的丸粒,饱满的形状随之改变,“我做了你这十几年的妹妹,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点隐

    倾染染微微低头,“放心吧,药丸作用虽是真的,颜色也很配兄长,但却不会给兄长吃,因为你从来都不配成为我的敌人。我要想将你碾成碎片,太容易了,所以不惜的做。”她将手指握紧黑色丸粒,饱满的形状随之改变,“我做了你这十几年的妹妹,

    怎么说,也会对这个名分包含着那么一点点的深情。起码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想轻易放弃。还赖在地上做什么,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吧,去看看我怎么在父王面前委曲求全,你不是想看吗?”

    大王子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的。向后爬去,然后边爬边回头打量倾染染是否跟了上去。

    倾染染看着那个,慢慢爬走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声,“我是想让他做人的,可是偏偏鬼模鬼样的。”

    说完,扭过身,看向灯光闪的方向。其实,她还没有打算好,一会见到父王的时候是该低头,还是该倔强?或许应该想想,在父王心目之中最能够预料的情节是什么?还能这么折磨她的兄长,一定是她父王没有想到的。但其实应该是想到的吧,最像他的女儿。本质上是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

    从推开的门中涌入的夜风。拂动屋中的纱幔。猜到她会来的高王,正背手立在桌前。从铁马金戈的英雄心性,一下子做堕落成苍老懦弱的苟且之人,连他自己都看不清,转换的节点,隐藏在哪一时哪一刻!如果不是他的女儿,那么倔强的挺立在其中,也许他甚至不会看到这个转变!

    倾染染踏进室中没有出声,只是很随意的将门合上。

    “你累吗?”又过了良久,高王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就立在他面前,不动声色的倾染染!

    她俯身行礼,“父王金安!”似乎要避过那个问题。

    但是高王的执着却让她避无可避,“你累吗?”

    倾染染从雕花的地砖之上,挑起目光来,在挑起目光的那一瞬,目光的边缘依然锋利,可是当她看上她父王的眼睛的时候,那目光又变得柔润,“我不累,还没有得到希冀目标,怎么会有累的感觉。”

    他的父王声音苍老,仿佛就是在一夕之间发生的事情。从前,那他那么伟岸如山。似乎任何人,任何重压,任何漫天席卷,当然,怕到浑身发抖的漫天风暴都不能将他摧毁。但是摧残,最终还是战胜了他父王的坚持,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部分。就是她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的眼前,被九皇子那么轻易的摧毁。甚至,没有挣扎过一下。看来,岁月带走的,不只是他的容颜。还有他曾经气吞万里山河如虎的如神如仙的勇气。

    苍老的面容组织话题完毕,苍老的声音响起,“无比凶猛的野兽,如果被人抓到,很容易驯服的话,他就会很容易活下去,如果一直不能够为人类驯服的话,也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的好女儿,你该累了,也该顺其自然了!”

    这让人痛恨的话语,从自己猜测的心中想出,和从她父王嘴中真正出口的时候的感觉是如此的不同。如果说,之前这种痛感,是产生在她心中极其锋利的刀刃的话,那么由她父王来亲自脱口而出的话,就是无刃的钝刀。没有锋利的刃,让疼痛来的更慢更久也更沉重。

    倾染染说,“对!”那声音不轻也不重。可当那个字经过口腔时,却让她感到。这个字一定在自己的内心之中,被荒凉丢弃了太久,说出口时是如此的陌生,干涩。而回味起来的时候,更加的灼烧。要下面想说的话也不得不喷薄而出,“权势在手的话,很容易做对的事,也更容易做错的事。温顺的巨兽,虽然不能在最开始的时候死在敌人之手,也会很快的死在自己的抑郁之中。在女儿来看,那不仅没有区别,而且,如果剖开了最初的那颗心,会让人轻而易举的看到有巨大的悔恨,留存其中吧。如果我是那巨兽,宁愿在临死的时候,能够对敌人说出凶狠的话。最后留在别人心中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屈膝投降的虚弱样子。让他那么轻而易举的,获得开心,我怎么会那么做!”

    高王忽然急唐突地伸出手,向空中一挥,打断了她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好了放弃那些执着,才来见我的。”

    “我来见父王,是因为我想让父王,起码有一次记起,我曾经是父王口中如有神助般,能够帮你实现心中夙愿的女儿。”倾染染说出这句话时,在心中萌动起的回忆。是她父王微笑着看她的脸。与今天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完全不同。高贵的掠夺者不会有悲哀的时候,除非他们已经不再高贵。她的父王走下神坛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一瞬之间。

    “爱听别人夸赞的孩子,总是陷入别人的夸赞之中,所以持才傲物。有的时候我在感谢上天,让这么像我的你,生而为女子!”高王沉思的表情慢慢变得庄重。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情绪来参考,现在应该是发怒之前的前奏,从前这样的表情是有多么威严,多么让人望之却步,可是现在,在他眉峰之上积聚的怒气就像是一只小奶狗的吠咬,怎么会有力量?怎么会有不可动摇的威力?

    “可在父王年轻的时候,一定不会这么想。”她微笑,但眼神锐利!

    “那是无谓的幼稚。能起到这作用,只不过是让我身上增加了无数的伤痕。可是你看领地还只是高国,什么都没有扩大,我还是来到帝都,屈下了我的双膝!”他将身姿摆的更正。略略将音调放得柔和,“先躲过眼前的巨浪再说吧,之后的事情,父王也会想办法。”

    “饮鸩止渴的事,一旦尝试,一切就已经结束了,然后用父王嘴里说的后来。嗯,女儿想起来了,也是有后来的,因为饮鸩止渴之人已死,后来的事情父王当然会看到,不过也有女儿无关了!”她说出这些悲伤,让他愤怒的话,可是脸上始终悬挂的。却是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笑容。

    高王动了动唇,但是一时之间,好像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话来回击,良久才说得出,“如果我与你的兄弟们,能够平安无事的回到高国,那么我们的震慑之力会保护你在京中安然无恙的!我们可不能一起,全都陷落在大公主的手掌心啊,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回天无力。”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零沙落

    高王动了动唇,但一时之间,好像找不到什么话来回击,良久才道,“如果我与你的兄弟们,能够平安返回,那么我们的震慑之力会保护你在京中安然无恙的!我们可不能一起,全都陷落在大公主的手掌心啊,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回天无力。”

    门外忽然有人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还没有看清高王与谁说话,就已经急匆匆的回禀,“父王,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可以马上轻装简行……”说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有身影走动过来,挡住了他能看到的烛光,然后有些好奇的抬起头。发现就在他面前认真打量他的人,并不是他的父王。而是她的妹妹。

    看着她的二兄长,一时惊讶得开不得口,她先行致了个笑意,“怎么只记得收拾行李,而不想想,去看看大兄长呢,他现在好像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身体虚弱的不能行动呢!回高国的路千山万水,他又怎么经得起那般颠簸呢!”

    二王子仰视着,自己妹妹的一双英挺眉梢,不可抑制的跳了跳,“妹妹,妹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知道你们可能会随时暗地里不告而别,所以,特别来给你们送行的!你看,这就是流淌在我们骨子中,血液的原因,有些话并无需说破,也能够猜透,因为在血液之中涌动的告知,是能够穿破天地人神的阻碍,轻巧被感知的。本来我还想着,既然父王与兄弟们不想让我知道,那么即使我知道了,也该装作不知道,从而避免大家都那么累的遮掩。但是你看二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口无遮拦向一切都掀开在我面前,让我不得不对你们道一声,一路顺风呢!”倾染染挑起眉梢,是标准的娇嗔!

    “够了!染儿你回去吧,父王对一切早有准备。”

    “父王回去之后,应该给我准备的是棺椁。那女儿就不需要父王准备什么了!因为不光是我这个人,就连我这个人的骨头,也不想再回到高国,被抛弃的人,就应该有被抛弃的样子。活着的时候已经被抛弃,死的时候回去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脏了一片沙子。不过,我不会因为我一人的身死而怨恨父王,我只是在恼恨父王的糊涂。如果只押一方面的宝的话,还有赢的可能,但是两个方面都押的话,就会成为两方面的敌人。是必然会输掉全部的。从古而今,脚踏两只船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对了,刚刚父王,还提到高国的牵制,如果在你心里,也真的相信会有那种牵制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在我们父女之间,只要有从前那些还可以回忆的过往就可以了!看来小时候乳母说的话真的是真的,长大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因为要看到许多根本不能想象的事情。从前看到敌人的时候,只知道刀枪向外的人是敌人,但是长大之后就会有新的理解。”时光沉进了深海,倾染染觉得自己虚浮其中,所有的缝隙都被流水填满,这样很好,即使泪如泉涌也不会被察觉!

    “染儿,你就听父王一次吧。”苍老的声音之中夹带哽咽!惊醒了如水的时光,万物在真实中归来!

    她父王的脸,清晰到每一个细纹都能被她看清!

    有那么一瞬间,倾染染真的害怕,她的父王在她的面前流下眼泪来。不过很庆幸的是,他到底硬生生的没有让那闪烁的目光变成追随于心意而流淌的热泪。从前那张纸会撕扯血肉的血盆大口。正在搅动它的尖牙说出温柔低语来,但是那低语的声音真的不怎么样。不会让人觉得有一丝惬意,“父王放心吧,反正已经是被碾作沙子的人生,我已经不在乎关于破碎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凄惨的后果了!今天我来这里,也是希望父王能够逃得彻底,连那些轻装简行也不要了,直接就上路吧!更快的,让他们的影子也抓不到,得回到高国吧!既然选择逃跑,就应该不留后患的全部逃掉。”

    然后,她攸然转身,之前就没有被二王子完全闭合的房门。这一次被完全打开。不知从何处忽然聚集过来的夜风。好像一下子将倾染染卷入其中。屋中的人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不得不伸手挡住激烈的风流,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有两扇被风吹的来来回回浮动的门,回想着事情就这样被倾染染知道,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的二王子,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又马上抬头看着他的父王,“我们要不要更改计划。妹妹她……”

    滴在桌子上,依靠桌子的力量,才能够支撑身体的高温,摇了摇头,“染儿知道我们要走的事情就放在心里就好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也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了。现在就马上动身,在逃跑的路还没有消失之前,到达高国吧!”

    他的话音落下时,屋外出现了另外的三子与四子。却唯独不见大王子。高王处起眉头,“你没有通知过他吗?”

    二王子有些激动的回答,“早些时候他还一直在催。人又不过来帮忙现在又选择不出现,不会是又醉酒了吧!”

    “马上派人去找他!不!我亲自去!”高王将手抬离桌案,缓了缓大步流星的踏出去。

    他的大王子有可能会做出入不得人眼的事,这一点,即使是父亲的偏爱,也会深深认识到的事实。

    但当高文怀着各种忐忑,见到自己的大儿子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刚刚在来时的路上,一直在抱怨自己,忘记了要要将大儿子与女儿隔离的这件事情。这是天大的疏忽是个没用的担忧。大王子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并没有一点点受到伤害的样子。眼见为实的放心,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基于在非常时期的,非常谨慎,也很需要,高王还是问了一下大王子的侍卫,之前一段时间大王子的去向最重要的是郡主有否来过,得到的答复都是大王子出去的时间不长,从来没有见过郡主。

    高王目视着远处的那排假山,心中想到,的确是我的女儿,太像我年轻时的样子,目空一切的骄傲。她一定认为她的大兄长,不配她前来相见吧。但是自己真的是老了,从前这么像他的女儿,他会很喜欢的,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担忧。他们真的能从旁轲侧枝的地方伸出巨口来吞掉整个帝国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064/ 第一时间欣赏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作者:籽日所写的《金枝夙孽》为转载作品,金枝夙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金枝夙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金枝夙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金枝夙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金枝夙孽介绍:
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