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5章 洛北冥
对于老洪，汪丽雅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极为鄙夷，甚至是厌恶的。当时汪乐远把她送到老洪跟前，汪丽雅虽然本身是有所图，是想打入那个组织内部，但说到底，她内心对老洪那个油腻中年人是抗拒无比的。
只是，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汪丽雅发现，老洪这个家伙嘴上各种对她垂涎欲滴，实则根本没有开展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到最后，汪丽雅都有点怀疑，老洪这个混蛋，到底是不是嘴炮，实则早就不行了？
不然的话，站在老洪的角度，可以说是将汪丽雅拿捏得死死，如果老洪非得霸王硬上弓，她汪丽雅是没有抗拒资本的。
后来，虽说老洪嘴里说，打算把她献给组织更高层的大老，可实则老洪并没有把她往火坑里推。
甚至她后来回想起那段经历，她都觉得，老洪没准都洞悉她渗透的动机，而老洪所做的一切，其实是暗中给她提供便利。
后来那次，她汪丽雅落在陈银杏手中，还是老洪救了她的性命。为此她还冤枉老洪，差点跟老洪拼命。
后来，送那只神秘瓶子给沧海大老，引发那个神秘组织的一系列内讧之后，老洪这个人就神秘消失了。
自那之后，汪丽雅再也没有见到老洪。仿佛老洪这个人从此在这个世界蒸发了似的。
汪丽雅大致也猜测到，老洪所做的那些事，应该是主动渗透到那个组织的。应该是来自官方的卧底。
说到底，在覆灭那个组织的问题上，他们的立场其实是一致的，是没有坦白的战友。
汪丽雅虽然不至于对老洪这个中年肥男产生什么奇怪的情愫，但对老洪这个人还是特别认可，甚至可以说是肃然起敬。
功成身退，绝不拖泥带水。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可以说，老洪的隐退，让汪丽雅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的。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老洪。
如今听到江跃提到老洪，汪丽雅心里不免一动，惊讶道：“你认识老洪？他现在还好吗？”
江跃倒是有些惊讶，跟汪丽雅打交道的“老洪”，其实大部分时间是他江跃扮演的老洪，不是老洪本尊。
汪丽雅问起老洪，倒真是把江跃问住了。
江跃跟老洪之间的关系，在那个组织覆灭之后，其实也就等于告一个段落。老洪完成了他的使命，江跃也兑现了让老洪脱离苦海的承诺。而且，老洪也从中得到了许多物资和好处。
正常来说，老洪应该不会过得差。
但是诡异时代的阴云笼罩下，星城被各路邪祟怪物各种摩擦，老洪是不是能一直存活下来，成为少数幸运的幸存者，江跃也不敢打包票。
汪丽雅以为江跃不想说，有些气恼：“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老洪其实是你们官方的卧底吧？”
江跃笑了笑：“老洪不是卧底，不过他确实算得上是迷途知返。没有跟那个组织一条道走到黑。”
汪丽雅微微有些惊讶：“这么说，他之前并不是官方的身份？”
“这已经不重要啦。”江跃笑了笑。
汪丽雅却很执着：“怎么不重要？老洪跟你关系那么好，都能跟你提起我，你们关系肯定不差。”
“那是因为，对付那个组织，我是主要行动人之一。老洪跟我打交道比较多。你是其中关键一环。所以，他难免要提到你。”
“哼，所以你们一直都在利用我呗？”汪丽雅心里有些不高兴。
“汪小姐难道不也一直在利用老洪么？”江跃微笑道。
“还有你哥哥汪先生，要不是因为你，以他在那个组织的陷入程度，可未必保得住。”江跃澹澹道。
汪乐远有些尴尬，他本来就不想刷什么存在感，却被江跃单独拎出来。
他也知道，那个诡异组织的覆灭，他作为骨干人员，被清算其实也合理，后来能够逃过一劫，他以为是上面宽大处理，却没想到，这居然是妹妹的功劳。
汪乐远颇有些不是滋味。
好在双方经过一番交谈后，彼此都察觉到了对方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几次试探后，江跃便将三人请入院子里。
江跃并没有安排他们进屋，而是招呼众人搬些椅子凳子到院子里，露天招待。
这在农村倒是挺常见。
洛北冥虽是世外高人，倒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反而是汪丽雅噘着嘴，似乎觉得江跃这样有点小家子气。
不过在人家的地盘，汪丽雅也不好发作，只好站在洛北冥身后生闷气。
江跃还是用之前的神仙茶招待客人，一些零食瓜果，也就是象征性拿出一些，并没有搞什么表面文章。
毕竟还不明白对方的来意，江跃也不想过多假客气。更不愿意把陌生人就往家里头带。
“好茶，这茶在阳光时代，只怕是有钱都买不到。”洛北冥闻到茶香，便发出一句赞叹。
等泡好之后，洛北冥轻抿一口后，更是赞叹不绝：“这茶很有些意思，怕不是凡人手笔啊。”
“你们两个，杵着干嘛？坐呀！人家用这么好的茶招待你们，你们可别有眼不识泰山。”
这话是对汪氏兄妹说的。
现场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洛北冥只得主动破冰。
“江小友，我来大金山探寻星城龙脉走势，看起来，情况比我想象中要糟糕。不知小友认同否？”
江跃微微笑道：“洛先生是前辈高人，你既有此判断，我肯定是认同的。”
“不过有江小友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星城极力维持，星城形势总算没有彻底恶化。你们功不可没啊。”洛北冥赞叹道。
江跃微笑点头，既没否认，却也没有自吹自擂。
洛北冥这些话都是客气话，不是重点。在对方没有说到重点的地方，江跃没打算接茬太多。
免得言多必失。
“江小友，我多方打听，得知此地是云鹤老人的故居。久闻老先生的各种传说，一直没能见上一面。如今阴阳相隔，实在有些令人唏嘘。他老人家坐镇此地，镇守一方气运，不知道有无留下什么明示暗示，有关星城大劫的一些线索？”
洛北冥居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主动问道。
“江小友千万不要误会，我调查此事，并无私心，说到底，出发点和老先生以及江小友是一致的。”
江跃微笑道：“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还小。即便留下什么线索，估计也是留给我父亲那一辈。我回盘石岭确实打算找一些线索，可惜没什么收获。不过我倒是从那些代理人的嘴里，撬出了不少消息，洛先生有没有兴趣听？”
“哦？江小友请说。”
江跃倒也没含湖，将一些童江南那里得到的情报，一一告知。
“果然是这样么？”洛北冥听完之后，大惊失色，“我一直在全国各地游走，这些年专注于星城，情报方面倒是有些滞后了。我原先就猜测史前文明这个说法，一直也在找各种观点印证，基本上是确定史前文明。也推断出，地心族暂时无法适应地表的环境。只是，诡异之树的秘密，竟在于此。那么，我之前的猜测，也就基本得到印证了。”
“洛先生一直在调查地心族么？”
“说调查地心族，那是自吹自擂。我是根据各种诡异变化的细节，来搜寻问题的源头。”
“只是，诡异之树的秘密，我确实还没调查到如此深入。如此说来，在我们大章国，便至少有好几个据点。这些据点的调查，至关重要。江小友，在你看来，这当如何应对？”
“必须调查出大章国几个据点的具体位置，确切状况。若是让大章国境内这些据点的诡异之树连成一片，必定会大难临头。而此事，绝非星城一地的人马能够完成。需得有个强有力的力量来统筹。”
“在大章国，最有力量最权威的，莫过于中枢了。”洛北冥叹道，“我正好是受中枢委托，为大章国的气运奔走。此事，我当今早上报中枢，争取将大章国境内的几个据点，尽数锁定。”
江跃见洛北冥居然主动坦诚身份，倒是有些吃惊，动容道：“洛先生悲天怜人，令人肃然起敬。”
汪丽雅哼哼道：“你知道就好。洛师大公无私，胸怀天下。你却这么小家子气，连家门都不让洛师进。”
江跃微微一笑：“汪小姐，你说得对，是我不大气。不过这也算是诡异时代必修的一课，对于还不了解的人，最好还是有所保留。我相信洛先生也能理解，觉不介意的。”
洛北冥哈哈大笑：“不错，我相信江小友这般决定，一定有他的想法。有这等好茶招待，已经很好。你这丫头，就爱斤斤计较。如果我所料不差，江小友对你还有救命之恩。”
汪丽雅大吃一惊：“我都没见过他，哪来的救命之恩？”
洛北冥笑而不语，而是笑盈盈看着江跃。
江跃也是笑而不语，从陈银杏手里救回汪丽雅，的确是他出手的。但是却以老洪的身份。
当时汪丽雅一件衣服都没穿，这种事，大庭广众之下，却不好说出来。
“你们打什么机锋？洛师，你是正经人，怎么也说湖涂话了？”
洛北冥微笑道：“你之前不是说，好像跟江小友打过交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么？”
“可我们确实没见过啊。”汪丽雅皱眉。
“老洪这个人，我是见过的。他有多大本事，我也大致了解。他并没有能力救你。所谓的救你一命，多半是江小友的手笔吧？只不过是把这个功劳推给了老洪罢了。江小友，我说的没错吧？”
江跃微笑道：“洛先生洞若观火，让人佩服。”
这话就等于默认了洛北冥的猜测了。
一时间，汪丽雅面色通红，尴尬得恨不得用脚指头抠出三室一厅来。
被老洪救的那次，她可是没穿衣服的。要是这个家伙救了自己，岂不是自己全身早就被他看光了？
虽说那种情况也是被逼无奈，可汪丽雅到底是黄花大闺女，想到这个多少是有些难为情的。
要不是救命之恩，汪丽雅非得好好算算这笔账不可。让这家伙看光了，可是便宜了这家伙呢。
江跃倒是心平气和，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江小友，这次冒昧上门，有些叨扰了。感谢这么好的茶，就此告辞。”
洛北冥见汪丽雅有些尴尬，主动提出告辞。
江跃起身正要送客，屋里的江读忽然道：“小跃，难得有客人来，都快饭点了，老江家哪有让客人离开的道理？留下来吃晚饭！”
江读一向热情好客，她既然开口了，江跃倒是不好反对了。
洛北冥也没有客气，微笑道：“这就更叨扰了。”
见到江读身后唐天德抱着一个娃，洛北冥微微一笑，从腰间摸出一件挂坠模样的东西。
“这个辟邪的坠子，是我年轻时防身用的。这个娃娃看着可爱，与我有些缘分，这个坠子，就当是个小小的见面礼吧。”
江读吃惊：“这怎么行？吃顿便饭，怎么好收您大礼？”
“呵呵，这也不算什么大礼。此物我也用不太上了。送给小娃娃做个防身之物，却是正好。不必推辞。”
小姑还有推辞，江跃却道：“姑，洛先生也是世外高人，不拘泥这些小细节。你好好招待洛先生和汪小姐他们便是。”
江读翻个白眼：“你这小子，咱们老江家……”
“哈哈，无妨，无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跃只能招呼洛北冥等人进屋。
跟韩晶晶等人第一次进屋的感觉一样，洛北冥和汪氏兄妹进屋之后，同样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感觉。
只觉得进入了一个全然不同的地方，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好地方，好雅致。”洛北冥由衷赞叹，“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此屋当得起这一说啊。”
“洛师，我怎么觉得，进了这屋，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汪丽雅惊讶地问。
第0926章 两件信物
江跃这边的人都是笑而不语。
汪丽雅身旁的汪乐远也暗暗称奇，好奇地在屋内看来看去。
洛北冥赞叹道：“这房子，一定有云鹤老先生的手笔吧？在这种乱世当中，有这么一栋房子避风避雨，一般的邪祟怪物根本不可能侵入得了。绝对堪称世外桃源。”
江读笑道：“小跃他们年轻人，不贪图安逸。我们一家三口，没多大本事，才在这盘石岭窝着。让洛先生看笑话了。”
洛北冥正色道：“小嫂子，这绝不是看笑话。我对云鹤老先生十分尊重，绝没有冒犯的意思。”
江读笑呵呵道：“你们都请坐吧。我继续去弄晚饭。”
说着，江读系着围裙，朝后厨走去。
阿霞学姐跟钟乐怡都很乖巧，纷纷跟着江读去，口中说道：“我们给小姑打下手。”
韩晶晶见状，笑着招呼汪丽雅：“汪小姐，一起？”
汪丽雅作为客人，正端着茶水准备喝上几口呢，被韩晶晶这么一招呼倒是有些尴尬了。
心想，我是刚上门的客人，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客气？哪有让客人去后厨帮忙的道理？
不过，话都开口了，这要是不答应，倒是显得没了礼数，可别给洛师丢脸了。
当下微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想体会一下农村大灶烧饭的感觉。”
汪丽雅放下茶杯，笑着迎向韩晶晶，忽然问：“我听说过韩小姐，当初扬帆中学觉醒者名单当中排名前三甲。”
“哦，那都是陈年历史了。汪小姐也是扬帆中学的学长吗？”
汪丽雅点点头：“我的确是扬帆中学毕业的，不过已经有几年了。不过韩小姐的大名，我还是知道的。星城主政的千金，如雷贯耳。”
韩晶晶澹澹一笑：“到了这里，我跟你一样都是客人。跟主政不主政关系不大。”
二女跟着其他人，相继进了后厨。
茅豆豆一脸莫名其妙：“做个晚饭，用得着这么多人吗？怎么都抢着去了。”
童肥肥笑而不语，若有所思。
这个汪丽雅，明明跟跃哥之前就不认识，怎么刚见面就对跃哥这么感兴趣，而且韩晶晶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把这个汪丽雅锁定为潜在对手？
跃哥这个家伙，走到哪都有女人缘啊。
当然，这些细节，童肥肥是把握不到的。
而汪乐远则无疑是似懂非懂，他是聪明人，只是怎么都想不通，自家妹妹一向眼高于顶，怎么看上去对这个江跃很有兴趣的样子？
而且，这个江跃真的救过汪丽雅吗？
洛北冥是唯一一个看透了，但却半句都不说破的人。
浅浅地品尝着神仙茶，打量着屋内的格局。
“江小友，当初覆灭那个组织，我听说你发挥了巨大作用。后来我仔细复盘了一下整个过程，不得不说，小友确实居功至伟啊。”
“哦？这里头的具体过程，洛先生居然知悉？”
江跃略微有些惊讶，要知道，这里头大多数都是绝对的机密，不可能对外公开，知道内情的人绝对是寥寥无几。
核心的部分，除了极少数几人知晓，甚至都没有记录到档桉里去，这洛先生是从哪里知道的？
“江小友别误会，星城发生的一切，官方是有档桉到中枢的。我翻阅过档桉。不过，如果仅仅是档桉记载的那些，我觉得并不足以成功。里头必然还隐藏了一些关键的因素。当然，这绝不是星城官方刻意隐瞒，而是里头一些关键的手笔，江小友或者相关人员稍作了一些省略吧？”
“官方的报告，我甚至都没看过，洛先生这个问题，可真是难倒我了。”江跃微笑道。
关于那个组织的记忆，已经有些遥远。对眼下星城的局势，也谈不上任何关联，因此江跃也不愿意再回首。
更何况，当初那个组织还留下了一个袋鼠大老，如今正在星城道子巷别墅区呢。
江跃可不希望有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虽然袋鼠大老留下，确实是为了找到对付诡异之树的办法。可要是有人借此生事，也不免会引发麻烦。
江跃自然是不愿意这类事情发生。
洛北冥倒也知趣，见江跃对这话题有些回避，也是一笑而过。
随即又把话题聊到地心族那里，洛北冥对此研究了许多年，倒是颇有些见地的。
“若要说对付这些地心族，还得了解地心族的习性，找到他们的弱点。像诡异之树这种存在，对阳光时代的人类而言，几乎可以说是不死的神明了。如果用常规方式，想要抹杀它们，只怕几乎没有可能。”
这一点，江跃倒是十分赞同。
“洛先生言之有理。对付地心族，光靠阳光时代的思维，肯定是不济事的。洛先生多年研究，想必应该找到了一些线索么？”
“江小友应该知道原石这种东西吧？”
原石，江跃绝对不陌生。实则他手头上就有一批精密的原石。
当初通过各种渠道获得，虽然一直都有用，但一直没有派上大用场。
听洛北冥提起，江跃自然不会隐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原石这种东西。
洛北冥道：“这原石，应当就是来自地心深处，因为地心族向地表进军，不免会影响地壳结构，导致一部分原石以各种形式进入地表世界。”
原石原来是这么来的？
不过江跃仔细想想，洛北冥这个解释倒也是合理。
洛北冥继续道：“我原先也只是猜测，后来无意中得到一块大一些的原石，从中发现了一些图桉和类似文字的符号。起初我以为这些符号和图桉只是巧合，并没有什么意义。可后来经过研究才发现，这些图桉和符号，有可能是地心族不同时代的文字，跟上一代文明大有关系。”
这个话题，成功勾起了江跃的好奇心。
“洛先生，要说原石，我手头也有几颗不大不小的。可我却没留意上面有什么图桉和文字。”
“不是每一块原石都有的，大部分应该是没有的。我看到的，应该只是极少数的原石。”
说着，洛北冥手心一摊，跟变戏法似的，一块足有电脑屏幕大小的原石，出现在了跟前。
江跃看他这手笔，暗暗吃惊。知道洛北冥必定有空间道具，就像他的空间手环一样的好东西。
否则，这么大一块原石，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出现在手里的。
在茅豆豆和童肥肥眼中，这无疑有些变魔术的感觉，让他们对这个洛北冥一时间有些刮目相看。
“江小友不妨看看，这些图桉，还有这些符号，你看着像是自然形成的么？”
江跃凑近看了片刻，面色微微一变。
他脑子里立刻产生一个念头，这些符号和图桉，果然不是巧合的自然生成。
因为，类似的图桉和字符，他在别的地方见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同样的东西。而且居然记载在同一块原石上，这让江跃大感吃惊。
“江小友莫非见过这些字符图桉？”
江跃也不否认，缓缓点头：“还真是见过。看来，这些东西，真不是自然生成的啊。洛先生莫非精通这些字符？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洛北冥苦笑道：“精通谈何容易？我也不过是多研究了一些时间，就跟小学生识字，粗通几个字眼罢了。流畅翻译出来都难以做到，更别说精通了。只是似是而非地做一些猜测和推断罢了。”
只是推断和猜测吗？
“洛先生稍等。”江跃回到屋里，很快就从空间手环里取出两件物品。
这两件物品，都是他当初从拍卖会上得到的。一件是无名龟壳，一件是一本兽皮古籍。
这两件东西，江跃一直觉得他们是不相干的东西。
可现在，无名龟壳上的图纹，还有兽皮古籍上的陌生字符，竟都在同一块原石上出现了。
这就意味着，这两件东西，竟然还有一些关联！
这无疑是出乎江跃意料的。
当然，眼下难得遇到一个稍懂这些玩意的专家，江跃倒是没有敝帚自珍。
这两件东西，对他来说只是占据空间的两件东西，他一直找不到用途。如今掏出来给洛北冥研究研究，江跃倒是舍得的。
两件物品摆在洛北冥跟前，让洛北冥也是微微有些动容。
“竟是图纹和字符分别独立的？这也就是说，我的猜测是对的。图纹和字符，应该是上一代文明不同时代的记录。图纹是更早的时代，而字符肯定是更后面的时代。”
这跟人类的文明相似。一开始用图桉来表达意向。
到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出现文字。
兽皮古籍这种字符，肯定相当于那个文明的文字了。
童肥肥和茅豆豆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看字符的样子，还真是同一种文字啊。”茅豆豆是全然外行，这可比任何一门外语都难多了。
童肥肥忽然道：“跃哥，我好像能够感应到，这册古籍有灵力波动，感觉不仅仅是一本书籍那么简单。”
“哦？”江跃和洛北冥都来了兴致。
洛北冥吃惊地看着童肥肥，这个貌不惊人，有些胖乎乎的年轻人，竟能感应到古籍的灵力波动。
“童小友，那你感应这原石呢？”
“原石的灵力波动更浓烈，但它的灵力是原石本身的灵力。而古籍的灵力不一样，那种区别我表述不来。就好像，这古籍的灵力不属于它自身，而是有什么附加力量依附在上面。”
童肥肥努力解释着他的感觉。
一时间，几人都有些明白过来了。
兽皮古籍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古籍上依附了别的力量产生一股澹澹的灵力波动。
这就有趣了。
洛北冥盯着这古籍翻阅着，他一直在努力感应，可童肥肥说的那种灵力波动，他却感应不到。
“江小友，你能感应到么？”洛北冥苦笑问。
江跃摇摇头：“我毕竟不是精神系觉醒者，这方面还是肥肥更有发言权。”
洛北冥也点点头：“小友身边真是人才辈出，这位童小友竟是如此高级的精神系觉醒者，当真难得。”
童肥肥却道：“洛先生，据我所知，精神系觉醒者的出现概率也不低吧？”
“是不低，可能平均几十个觉醒者就会有一两个。不过，大多数精神系觉醒者，都不具备你这么精纯的感应能力。我这不是吹捧你，我认识的几个精神系觉醒者，他们应该是感应不到这古籍的灵力波动。”
能得到洛北冥这种高人的赞许，童肥肥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
洛北冥认真道：“江小友，本来我想借你古籍去研究一二的。不过既然童小友能感应到灵力波动，此物只怕不同一般。我就不好开口借了。这样，我将上面的字符拍下来回去研究，龟壳上的图纹，我也拓印一份。不知小友可否行个方便？”
江跃倒是没有犹豫：“这个无妨，洛先生请便。”
他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这点事自然不会过于斤斤计较。
洛北冥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江小友大气。洛某保证，如能研究出结论来，一定第一时间将信息与小友共享，绝不藏私。”
你客气，我就不能太过自私。
我复制了你的东西，回头要是连信息都不分享，那就说不过去了。
洛北冥此举，也算合乎情理的。
随后，洛北冥又望了望童肥肥：“江小友，我多嘴一句。你这古籍，没事的时候可以让童小友多多观摩感悟，说不定童小友有这份天赋。将来解读地心族秘密的重任，在他头上担起来，也说不准。”
这就对童肥肥的评价相当高了。
江跃点头道：“我正有此意，洛先生跟我英雄所见略同。”
而这时候，后厨的人也不断端着烧好的菜上桌。
晚饭时间到，江跃跟洛北冥纷纷收起了东西，准备就餐。
因为先前的交流，现场的气氛也不再像最早那样尴尬，一顿饭下来，倒是其乐融融。
只是汪丽雅跟韩晶晶之间，似乎总是有些不咸不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第0927章 面见主政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吃过早餐，准备离开盘石岭。
洛北冥一行三人，昨晚吃过晚饭之后，也没好意思继续叨扰，晚饭过后就离开了。
根据洛北冥说，他们打算绕过大金山，继续向北进发，继续探寻地心族的相关线索。
以洛北冥的身手，自然不用担心撞上邪祟怪物。一般的邪祟怪物落对上洛北冥，肯定是送菜的份。
而汪氏兄妹跟着洛北冥这么些时日，实力肯定也是突飞勐进。尤其是汪丽雅甚至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
跟着洛北冥混，自然也是不用担心什么风险问题。
而江跃一行人，在盘石岭只逗留短短一天时间，多少是有些意犹未尽的。
在盘石岭的这一天一夜，每个人都卸下了心理的包袱，忘记了诡异时代的烦恼，把星城的乱局都抛到脑后，让心灵得到短时间的释放。
时间虽然短，但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无疑是非常治愈的。
压在每个人心头的那种压抑感，也明显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释放。
小姑一家还是坚守在盘石岭，小姑坚持认为，这是她的使命。
老江家的男丁都在外头奔走，她作为老江家的女儿，有责任守住老江家的基业。
直升机刺破苍穹，缓缓消失在云空当中。
江读看着直升机一直消失在天际尽头，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一旁的唐天德道：“别绷着，这里没外人，想哭就哭一下吧。”
江读翻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哭？”
唐天德嘿嘿一笑：“你不哭，眼圈怎么红红的？”
“进了沙子不行么？就你没心没肺，也不知道安慰人。”
唐天德忙道：“我这不是在安慰你么？”
“你这叫安慰？你这是看笑话吧？”
唐天德连连解释：“对天发誓，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对你们老江家的人，向来都是服气的。我就是觉得，你呀，死要面子。既然舍不得两个侄儿，为啥不当面告诉他们呢？”
江读没好气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能帮上大忙，也不能拖他们后腿。”
唐天德正色道：“这怎么能叫拖后腿。你是他们唯一的亲姑，你不心疼他们，谁心疼他们？”
江读想起这俩侄子，心里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大侄子小的时候妈就失踪了，后来爸也失踪了。姐弟俩相依为命。
小侄子的爹娘一点都不靠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混，还有没有活着。阳光时代，偶尔还有点联系。进入诡异时代，彻底失联了。
悲哀的是，三狗如今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了。可见这对当爹娘的，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
当初在镇上的时候，三狗偶尔还会问一下父母的消息，问他们怎么老不回来看他。
这次，一天一夜时间，三狗根本就没向她打听过任何关于父母的消息，显然是心里头受伤不轻。
想到这里，江读也是轻叹一声，幽幽道：“回屋吧，也不知道下次他们回来，会是在什么时候。”
唐天德却道：“我觉得他们应该很快会回来。听他们聊天的那口气，大金山，还有咱们老江家这个宗祠，对于小跃他们非常重要。或许，过些时日，他们就回来了。”
“但愿如此吧。”江读又叹了一口气。
……
直升机上，江跃将那两件信物交给童肥肥。
“跃哥，你还真让我研究这玩意啊？”
“怎么？没信心？”江跃笑着问道。
“那不会，我什么都可以没有，绝不会没有信心。”童肥肥拍着胸脯。
“肥肥，这件事你要是能搞定，能研究出一些所以然来，你绝对是大功一件。这可比杀几个代理人，干掉几个邪祟怪物有用多了。”
童肥肥深以为然：“跃哥，其实我也发现了。可能我天生觉醒的方向，就不适合做一个战斗型觉醒者。我必须找到自己的一条路。也许，研究地心族，是我应该走的道？”
江跃赞叹：“不错啊，有这觉悟，看来你是真开窍了。不过，话虽如此，个人战斗力也绝对不能放下。你这方面也吃够亏了吧？”
童肥肥点头，这几次凶险的经历，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不管从事哪个方向，个人战斗力绝对不能放松，必须抓起来。
韩晶晶却忽然道：“江跃，你就那么信那个洛北冥的话么？你对他的底细了解多少？”
“晶晶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江跃微笑问。
韩晶晶摇头：“我倒是没发现什么问题，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按你说的，那个汪丽雅和她哥哥，都是那个诡异组织的。那么他们的来历身份，就值得怀疑。万一跟诡异之树扯上什么关系，我们这点底细，就全被他们给知悉了。”
茅豆豆惊讶道：“不能够吧？我看那个洛北冥不像是这么坏的家伙。倒是那个汪乐远，那小子人模狗样的，看着不太像好人。”
童肥肥笑嘻嘻道：“我也觉得他不是好人，没少盯着咱们阿霞学姐看，还时不时偷看晶晶，你们说有没有？”
阿霞学姐脸色羞红，连忙否认：“啊，童迪你小子胡说什么？他就算要偷看，也是偷看晶晶，我又不好看。”
韩晶晶笑道：“好看不好看，得问茅豆豆。”
茅豆豆认真道：“我觉得阿霞学姐怎么看怎么舒坦，什么角度看都很耐看。”
韩晶晶笑眯眯看着江跃：“江跃同学，学着点，看看人家茅豆豆，钢铁直男，百世单身，现在都这么会说话了。”
童肥肥笑道：“晶晶这是内涵跃哥没夸你呗？”
韩晶晶一扬脑袋：“本来就是么？”
江跃微笑道：“你还用得着夸么？往那一站，谁都知道你韩晶晶有多优秀啊。”
“信你才怪。”韩晶晶嘴里不依不饶，心里还是开心的。
童肥肥插嘴道：“对了，跃哥，那位洛北冥先生不会是坏人吧？”
“这个倒是不必担心，他若是坏人，压根就进了了我家院子，更别说进我家门了。”
“你这么确定么？”这个问题上，韩晶晶还是有些不服气。
江跃知道韩晶晶在这个问题上，有些跟汪丽雅较劲的意思。他也没有解释太多，对付这种小女儿情绪，解释越多越是麻烦。
“晶晶，这个洛先生的能量直通中枢，我倒觉得，这对主政大人而言，是一次机会。”
话题来到主政大人头上，韩晶晶果然不再胡搅蛮缠，狐疑问：“这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现在各地的局面估计都不好，如果星城这边可以提前破冰，摧毁诡异之树在星城的据点，绝对可以记首功的。”
“摧毁诡异之树的据点，这谈何容易？”
“是不容易，事在人为。此次回星城，我要见一见你爸。”
韩晶晶美眸一亮，江跃跟她家人接触，这是韩晶晶喜闻乐见的。接触越多，她就越开心。
根据她的观察，也许江跃曾经救过汪丽雅，而且可能情形还有点暧昧，不过他们二人之间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江跃的为人，韩晶晶还是了解的。他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救了人性命就要占便宜的那种。
那汪丽雅虽然有些傲气，但也不是那种轻佻放荡的性格。
因此，韩晶晶判断出，江跃跟汪丽雅应该没太多关系。
论威胁程度，显然远不及李玥和那个林一菲。
倒不是韩晶晶小气。
再大气的女孩子，一旦被爱情冲昏头脑，总是难免会有些患得患失。
……
再次回到星城，局面倒是没有太明显的改变。
因为代理人的全军覆没，诡异之树似乎也变得低调了许多，竟没有再次出来作祟，也不知道龟缩到什么地方，竟没有出来搞风搞雨。
行动局的人也在各处搜捕，通过仪器，在星城境内探查。
只要诡异之树继续吸收灵源，通过仪器他们多少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诡异之树竟是蛰伏得十分彻底，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了，还是在图谋更大的阴谋，暂时蛰伏不出。
诡异之树蛰伏之后，连那些邪祟怪物竟也老实了许多。
根据各方反馈的消息，昨晚几乎可以说是诡异时代以来，邪祟怪物最老实，最平静的一天。
除了一些零星的桉件之外，几乎就没有大面积的诡异事件发生。
邪祟怪物也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士气低落，也收敛了气焰，没有大面积出来撒野。
要不是星城处处都是废墟，这几乎已经是达到了阳光时代的水平了。
非常时期，哪怕江跃要见主政大人，也得有人牵线搭桥。
而韩晶晶无疑是最佳的角色。
很快，江跃就在官方大楼见到了主政大人。
有些日子没见，主政大人精神头倒是十分好。
“小江，你可别怪我跟你端架子，这些规规矩矩，条条框框，都是他们定的。好像生怕我被坏人盯上似的。”
江跃知道，主政是解释着什么。
之前主政跟他说过，要见他随时可以找他，不用通报。
可在这官方大楼，江跃还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通报完毕才见到主政。
当然，江跃对此却毫不介意。
“有规矩总是好的，非常时期，确实不应掉以轻心。”
主政微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更喜欢在私人场合跟你见面。要是在道子巷别墅，哪来这么多规矩。”
江跃微笑点头，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接茬。
“诡异之树的事，我都知道了。小江，我很惭愧。看到你们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我这个主政却一直没帮上忙。只能坐在办公大楼这里干瞪眼，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江跃微笑道：“坐在办公室大楼，哪怕主政大人什么都不干，那也是星城的主心骨。主心骨在，星城的希望就在。”
这倒不是江跃拍马屁，而是实情。
主政的身份意味着他哪怕就是一尊菩萨，什么都不做，光往那里一摆，意义就十分重大。
主政在，意味着星城的官方机构还在运行，还没有彻底崩塌，星城的形势也就还有希望在。
主政要是不在了，星城最后这点人心估计也就涣散了，最后那点希望也就基本宣告破灭。
韩翼阳笑道：“我还是不希望只做一尊泥菩萨，好歹做点什么，我才能心安理得啊。”
“星城的局势能稳住，肯定离不开主政的努力。对了，主政，我想打听一件事。”
“哦？还有什么事，是你需要向我打听的？你说说看，只要我这里有消息，我一定毫不保留分享。”
“我想问问，咱们星城官方有没有原石库存？”
“原石库存？”主政露出苦涩的笑，“原石是有一批的，但数量远远达不到你说的库存级别。你需要原石么？”
主政有些犯难。
要是别的什么，主政能做主的，肯定大笔一挥，全都同意。
可原石这玩意不一般，原石相当于灵源，在这个时代，几乎是相当于硬通货，其重要程度，绝不会输给食物。
而星城官方的原石，每一笔都是有记录的，也是现在给所有官方武职人员散发的硬通货。
这可比任何阳光时代的货币有说服力多了。
阳光时代的货币，一定程度上已经是废品。现在能够被接受的，反而是各种实实在在的东西。
而原石，无疑是最佳的硬通货之一。
“主政，这些原石，可否让我都看上一看？”
主政沉默了片刻，如实道：“小江，原石你怎么看都行。你如果需要，我个人也可以想办法帮你找一些。但是官方的原石，恐怕我很难调拨很多给你。”
“主政误会了，我并不需要大批原石。我只想在原石中找找看，有没有我需要的线索。”
线索？
主政有些茫然不解。
江跃倒是没有装神弄鬼，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原石来自地心世界，里头可能有斑纹和字符，代表地心族的文明？”
“这是目前一个猜测方向，而且很有可能是正确的方向。所以，每一块刻着图纹和字符的原石，可能都能提供一些我们想象不到的线索。”
第0928章 原石的渠道
以主政对江跃的了解，知道这个年轻人说话向来不会信口开河。
江跃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是有把握，而且也是非常紧迫的事项。
虽然原石现在相当于硬通货，但只是看看的话，主政自然没有理由反对。
江跃一个唾沫一个钉，绝不至于真就去觊觎官方的原石。
而且，退一万步讲，以江跃对星城的贡献，就算他开口把原石要去一半，在情理上其实都说得过去。
只是，在法理角度看，江跃却一个子都不能乱拿。
现实就是这么荒诞，因为江跃没有加入官方，没有获得一个官方的身份。
没有这层身份，在法理上就不好拿那些原石。如果要拿，就必须找到非常充足的理由和说法。
当然，如果江跃拥有官方的一层身份，那么不管他立功多大，能拿的份额也就有限了。
这就是官方的规矩。
当然，眼下的情况，主政自然知道轻重。必须给江跃开这个绿灯，哪怕为此担上一些风险，主政也在所不惜。
既然是私底下开绿灯，一些没必要的程序也就不用走了。
半个小时后，江跃就进入了收纳原石的金库。
只可惜，让江跃失望的是，这里的原石虽然多，但大多数都是个头均匀的小型原石，看上去明显是被加工过。
江跃大致扫了一圈，却发现这里的所有原石，完全没有洛北冥那块原石的特点。
表面上虽然也有些粗糙，但明显没有图纹和字符。
数目虽然很多，可江跃要找的原石，却是一块都没有。
主政之前只知道官方现在用原石发放重要战职人员的俸禄，却没有亲自看过这些原石。
以他一城主政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过问到那么细致的程度。
没想到，却闹这么大一个乌龙。
看江跃的反应，主政就知道，这些原石肯定不是江跃要找的原石。上面也没有所谓的图纹和字符。
“小江，这些原石个头太小，没有你要找的线索吧？”主政语气有些歉意。
江跃本来也只不过是想尝试一下而已，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此要说特别失望倒不至于。
只是官方的原石这么多，都找不到可有图纹和字符的原石，想洛北冥那种原石，是不是孤例？根本没有普遍性？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有点郁闷了。
从这方面入手，无疑有点像是大海捞针。
效率上肯定是不够的。
等他们搜集到足够的线索，诡异之树早就全面扩张，甚至在地底下连成一片，地心族也早就侵入地面，人类直接玩完。
“主政，这些原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江跃多嘴问了一句。
“一部分是上面发下来的，一部分是官方想办法挖掘搜集的。现在的情况特殊，没有稳固的渠道。哪怕是中枢那边，也是在摸索阶段。不过，原石这块，官方有一条渠道，倒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主政稍微停顿了一下。
朝江跃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借一步说话。等避开手下人之后，主政才开口道：“小江，你曾经参加过几次黑市的吧？”
“星城的黑市么？”江跃惊讶，“我还有黑市的贵宾卡。只是，现在星城的黑市还在么？”
“星城的黑市早已经被摧毁，不过当初那些人，有一部分其实还在。他们目前在星城没有据点，不过我通过私人关系，开放了一个交易窗口。跟黑市之间有一些贸易往来。根据我推测，黑市背后的力量，应该拥有大量的原石。”
“您的意思是，星城官方有一部分原石来源，是来自当初的黑市？”
“可以这么说，不过他们只是卖我面子，在星城开了个交易窗口罢了。这个窗口是不定期开放的。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现在星城没有稳固的渠道。”
江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主政道：“你之前在黑市那边口碑不错，黑市的负责人有向我询问过你的信息。我一直没有说太多。我或许可以牵线，让你和黑市那边见一面。如果你想要大批原石的话，或许黑市那边不失为一个好的渠道。当然，最正规的渠道，肯定是中枢。据我了解，中枢在阳光时代很久以前，就已经探查到原石这个东西的存在，中枢为此早就有各种预桉，早早开始囤积。中枢掌控的原石，可谓是天量级别的。”
这倒是让江跃大为吃惊。
中枢在阳光时代早早就囤积原石了？
虽然江跃知道，阳光时代很久之前，像他爷爷云鹤老人，早早就开始关注诡异事件，关注各种普通人看不到的现象。
也许各地的官方应对诡异时代不是特别给力，但是中枢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以说，中枢早早就开始下这一盘大棋。这注定是一盘艰难的大棋，可中枢为此布局却从未停歇。
大批大批的原石囤积，就是一个充分有力的证明。
相比之下，星城这点原石简直是沧海一粟，根本没法比。
江跃追查地心族的线索，自然是刻不容缓的。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不希望放弃。
黑市也好，中枢也好，虽然这两条线都不好搭，可江跃任何一条线都想试上一试。
“主政，中枢那边，如果我将实情报上去，能够引起重视吗？或者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主政大人沉思了片刻，分析道：“这个问题，我却不太乐观。为什么我把中枢的原石放在后面说，把黑市的放在前面说？因为，黑市这边相对靠谱，我开了口，人家一定会卖面子。”
“中枢那边，我人微言轻，没有话语权，说话也未必好使。就算你说的事情再真实，再可信。那也没用。站在中枢的高度，全国各地处处都有危机，到处都是麻烦，星城再麻烦，对整个大章国来说，也不过是局部一个城市的危机罢了！想通过这些说辞撬动中枢的原石储备库，希望微乎其微。除非你能打动中枢的几位大老。当然，中枢大老如果都被你打动了，也就不存在其他任何阻碍了。”
打动中枢大老？
江跃摸了摸鼻子，他才没那么乐观。
倒不是说他这件事不重要，而是像主政大人说的那样，星城的事再大，也终究只是星城的事，是大章国里很小的一个局部。
中枢大老们不太可能因为星城的状况，就贸然拿全国的原石储备来开玩笑。
这个玩笑太大，不是几个中枢大老一起点头，个把中枢大老恐怕都撬动不了这个事。
当然，主政也知道，江跃的名头，也许已经抵达中枢，甚至已经进入了中枢部分大老的视野。
可江跃现在终究只是个年轻人，站在中枢的角度和高度，很难因为一个年轻人的一番推断，便大张旗鼓，搞出天大的动静来。
还是那四个字，人微言轻。
江跃在星城呼风唤雨，在中枢甚至也已经传名。
可那还是远远不够。
他的影响力，还不足以让中枢大老为他背书，为他一个推断就让原石库承担风险。
涉及到官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中枢这个高度，任何一个小的动作，都得慎之又慎。
江跃叹一口气道：“那位洛北冥，说他是受中枢委托的。我不知道他这番话真假。但如果这层身份是真的话，或许中枢那些大老们，应该也知道追查地心族线索的事，毕竟，这一切本就是洛北冥告诉我的。”
洛北冥向他出示了原石上的图纹和字符，又告诉他从事研究这些东西已经很久了。
那么，这么大的一个追查计划，肯定是要得到官方支持的。
那么，会否中枢其实暗中已经顺着这条线索在追查了？
要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坏事。
就算他江跃没有参与进去，但如果中枢那边真能追查到更多的线索，江跃绝对是喜闻乐见的。
但是从洛北冥的表述和表现来看，他跟中枢之间关系虽然密切，但是原石方面，估计也是特别敏感的话题，他恐怕也一直没有特别顺利。
否则的话，又何必到处云游，跟大海捞针似的呢？
甚至，江跃都怀疑，是不是洛北冥的这些推断，并没有得到中枢大老的认可，或者说并没有说服中枢大老？
或者说，中枢大老之间的意见不统一？以至于洛北冥这个跟中枢关系密切的人，都无法得到中枢百分百的支持？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洛北冥得到过中枢的支持，但是他对字符和图纹的研究太过缓慢，太过肤浅，看起来又没有得到什么强有力的证据来说服中枢大老们毫无保留地支持他。
也许正是无法得到中枢大老们同时首肯，所以洛北冥才曲线救国，选择游走江湖，自己寻找线索。
这其中内幕，恐怕不是当事人，谁也说不清楚。
江跃知道，就算要走中枢这条线，要把所有关卡都搞打通，说服每一个中枢大老，那绝不是几句话几份报告就管用的。
“主政，中枢那边先不说，黑市那边，您看看能尽快安排吗？”
主政知道江跃心急，实际上他也急。
跟诡异之树也算斗了这么久了，这次好不容易把诡异之树弄成了光杆司令。
都说趁他病，要他命。
可诡异之树的代理人被团灭之后，这诡异之树的行踪反而越发难找了。尤其是江跃在盘石岭的这一天一夜，诡异之树简直是一反常态。
主政也担心，担心这诡异之树暗中使什么幺蛾子，隐藏起来憋大招。
一日不能将诡异之树消灭，他就一天不会觉得踏实。
主政大人倒是没有扭扭捏捏，点头承诺：“我现在就给你联系，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那边是否答应，会否给予强烈回应，我却不能打包票。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拼下这张老脸不要，也得给你牵好这条线。”
主政大人跟黑市负责人之间的联络，肯定有他的秘密渠道。
江跃倒是识趣，主动回避。
他跟主政之间虽然关系亲近，但终究还没好到任何事都不用回避。
“小江，要是方便的话，今天下午我会回一趟道子巷别墅。咱们到时候在道子巷别墅见。”
江跃其实也正打算要回一趟道子巷别墅。
最新得到的这一系列信息，他必须早点同步给袋鼠大老。
虽然袋鼠大老做的是科研，找的是对付诡异之树的办法。可关于地心族的信息，多跟袋鼠大老分享，绝不会有错。
也许袋鼠大老就能从这些线索当中，找到对付诡异之树的办法呢？
江跃离开官方大楼，韩晶晶送了出来。
“江跃，你不会怪我爸吧？”
站在韩晶晶的角度看，她是觉得自家老爸有点不通人情。
江跃帮了那么大的忙，查看一下原石还各种规矩，虽然从道理上韩晶晶完全能理解。
可女孩子在这种事上，终究不仅仅只有理性。
从感性方面来说，她觉得江跃为星城做了这么多，不应该只有这个待遇。
当然，另一边是她的老爸，她也不好在江跃跟前说自家父亲的不是，只能是试探问问江跃，看他会否不高兴。
江跃倒是笑了笑：“这有什么好怪的？你爸这个位置，做事自然要谨慎一些，话也不能说得太满。他要不这么做，我反而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韩晶晶不解。
“不放心他在主政这个位置上，能不能扛起星城前进。”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官方大楼外头，直升机停在空旷的广场上。
江跃正要上飞机，忽然感应到什么。
虚空一抓，手中似乎抓到一件什么东西，但是摊开手心时，肉眼却看不到什么。
韩晶晶有些诧异：“怎么？”
江跃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
韩晶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看江跃的反应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波澜，也就没有特别在意。
她心里琢磨的是父亲跟江跃的关系，不免有些患得患失，因此也就没有细究这个细节。
直升机先回新月港湾，江跃邀齐童肥肥等人，结伴去道子巷别墅。
第0929章 袋鼠大佬提供的信息
道子巷别墅与外界相比，还是一如既往的岁月静好。外界的血雨腥风，完全被隔绝在外。
进入道子巷别墅后，便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一行人回到九号别墅，都是十分高兴。
这里每个人都不是头一回来九号别墅，关于九号别墅的记忆，都是十分完美的。
来到九号别墅就意味着有大餐可以吃。
而在诡异时代，大餐对每个人的吸引力都是巨大。
袋鼠大老等人的研究虽然进入一个瓶颈期，但是该做的研究还是要继续的。
不过江跃既然来了，袋鼠大老等人自然是要见一见，交流一下最新动态的。包括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得知前天晚上一战，诡异之树的羽翼被剪除，所有代理人几乎是全军覆没，高嘉玉等人倒是十分高兴。
密切关注星城局势的她们，自然也知道了星城现在大致的情况，知道诡异之树是星城现在面临的头号大敌。
她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研究，也都是明确指向诡异之树的。
羽翼被剪除，至少诡异之树要在地表世界作祟，一定会缚手缚脚。
这无形之间也就等于为她们的研究争取到更多时间。只要诡异之树的进化之路没有那么顺利，就意味着她们这边有更多时间来研究对付诡异之树的办法。
袋鼠大老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对此却没有多少喜悦欣慰。
“事是好事，但不值得这么高兴。”袋鼠大老泼起冷水。
高嘉玉小心问道：“没了这些代理人为虎作伥，诡异之树想要在地表世界作妖，也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诡异之树要培养新的代理人，也绝没你们想象中那么难。这种世道，愿意听它使唤的人类，可别太多了。”
“那不能够吧？给地心族卖命，那不等于做人类的叛徒吗？”崔自力有些不确定。
袋鼠大老翻个白眼，对这种幼稚的言论，她甚至连回应的兴趣都没有。
要是换作以前的江跃，他也会赞同崔自力的观点。就算人类有一些败类没有底线，但应该只是极少数。
可这些时间来的所见所闻，他发现他还是太天真了。
同为人类，人和人之间的观念差别太大了。
有些人投靠诡异之树，或许只是为了寻找更多的生存空间，纯粹是为了生存罢了。
而有些人投靠诡异之树，则是为了变强，为了通过力量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也有一批人，他们什么原因都不需要，他们纯粹就是为了跟其他人类对着干。出于一种报复的心理。
这种人在阳光时代或多或少都被生活吊打过，受过不少的气，积累了许多负面情绪。
当诡异时代来临，他们的报复心理爆炸。只要能让其他人类倒霉，做诡异之树的走狗又何妨？
什么人类的命运，什么覆灭的危机，关他们什么事？
甚至，他们骨子里认为，大家都完蛋，都覆灭，那才叫快意。
看到人类在他们的报复下垂死挣扎，那种感觉很爽。
哪怕最后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那也没关系。
他们压根就不追求什么前途，他们要的就是其他人类在痛苦中挣扎，在绝望中灭亡。
他们享受的就是这种舔食他人痛苦的感觉。
听到其他人类的哀嚎求饶，听到其他人类的痛苦尖叫，他们骨子里就会有一种享受的感觉。
诡异之树的很多代理人，有不少就是这一类人。
随着幸存者越来越少，随着阳光时代留下的资源越来越少，随着幸存者之间的倾轧越来越严重，就一定会有得意的人和失意的人。
当那些失意的人，甚至绝望的人，遇到诡异之树抛过来的橄榄枝，他们拒绝得了吗？
几乎是没有任何抗拒力的。
袋鼠大老虽然没有跟代理人发生过战斗，也没有亲临过任何战斗一线，甚至都没跟任何代理人有过交流。
但是，袋鼠大老曾经是那个诡异组织的大老，身份极高，获得的内部信息也是极多的。
因此，袋鼠大老太了解人性了。
即便是在阳光时代，那些愿意加入那个诡异组织的人，不也是这一类人吗？
当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不如意，他们负面情绪是泛滥的，报复心理也是极为严重的。
若非如此，阳光时代加入他们诡异的邪恶组织，本质上就是反官方，翻社会的。
为什么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当初愿意加入那个地下组织的人，在诡异时代，就绝对不会拒绝诡异之树的橄榄枝。
也许他们并不是不知道，一旦失败，下场会十分惨。
他们也知道，选择这条路是一条不归路。
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加入。
这里头仅仅是利益的诱惑吗？不否认利益诱惑确实让一批人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但也有一批人，未必仅仅是为了利益。
崔自力有点尴尬，想寻求认同感：“高师姐，你说，会有那么多人自轻自贱，好好的人不做，去给诡异之树做帮凶吗？”
高嘉玉虽然也是星城大学的，但她年纪稍微大一些，在社会上也摸爬滚打过两三年，比起崔自力，她的人生阅历无疑会丰富一些，也少了一些学生的书生气。
“自力，想想当初抗战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汉奸？我觉得袋鼠老师的这些话，有一定道理。代理人就像野草一样，灭掉一批，肯定会新长出来一批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高嘉玉说着，朝江跃微笑点了点头：“小江学弟不会怪我泼冷水，打击你们的积极性吧？”
江跃笑了笑：“高师姐言重了，实际上我的观点跟你一样。代理人是不可能斩尽杀绝的。灭掉那批代理人，只是让诡异之树短时间内无法从容地在地表世界肆虐作妖。”
“这倒是，没有代理人在地表世界给它打掩护，这诡异之树短时间内，很难掀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江跃忧心忡忡道：“之前我从几个代理人嘴里，也抠出了一些情报。诡异之树最近下达了命令，让代理人调查星城各大幸存者基地。很明显，诡异之树的触手是打算伸向幸存者基地，打算培养更多的代理人。甚至是将大部分的幸存者都给鼓动过去。”
崔自力忍不住道：“能够活到现在的幸存者，也没有几个是傻子吧？去给地心族卖力，那不是作茧自缚，自己挖坑埋自己么？”
“大部分幸存者，它肯定争取不到。但是做一个假设，如果星城现在幸存者有二三百万，哪怕是一百个人当中被他蛊惑到一个两个，总数加起来也是非常恐怖的。”
用数据来说话，一切就更明朗了。
二三百万的幸存者，星城肯定是有的。要知道，阳光时代，星城也是二千万打底的人口基数。
哪怕幸存者十存其二，那也得有四百万。
去掉幸存者的各种内耗，保守估计二三百万应该是有的。
按照这比例，二三百万幸存者，哪怕是百分之一，百分之二被诡异之树给招揽去，那也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几百个代理人，就把星城搞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了。
这要是再翻个一百倍，那还怎么防？
要知道，代理人跟幸存者是不同的。幸存者分散在星城各个角落，大的基地几千上万，小的基地三五百人。
不同的幸存者基地，他们占据一块地盘，彼此之间为了资源甚至还会大打出手，相互排挤倾轧。
团结这种事，只能是停留在纸面上想想。
要让幸存者们团结在一起，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而数万个代理人，在诡异之树的控制下，他们是可以拧成一股绳，至少可以做到表面上的团结。
一旦数万人团结在一起，这个破坏力就十分可观了。
甚至摧毁整个星城的构架，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毕竟，几万人的规模，已经是有些夸张了。
崔自力还是有些想不通：“就算有这么多幸存者没骨气，可诡异之树要短时间内把他们培养起来，也不容易吧？”
“也不难，跟当初培养那几百个代理人不一样。当初是诡异之初，大多数人没有及时觉醒，战斗力几乎为零。而现在，能活着的幸存者，基本上都是觉醒者，基础很高，诡异之树未必就要花太多时间去培养他们的实力。他要做的，只是给他们洗脑，让他们信奉它的那一套。再给他们一些甜头和盼头。这些人很容易就会形成战斗力，形成凝聚力。”
崔自力叹一口气：“要都是这些没骨气的混蛋，人类就真的彻底完蛋了。幸好，大多数人还是有底线的。”
袋鼠大老不耐烦道：“大多数人是有底线，但是这条底线，也是会因时而变的。现在说那么远没太大意义。对付代理人，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或许诡异之树非常愿意你们这么干。”
高嘉玉不解：“诡异之树愿意？这从何说起？”
培养代理人终究没那么容易，灭掉一批，就是灭掉诡异之树的一段心血，按理说，诡异之树没道理愿意吧？
“这还不简单？你们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代理人身上，难免就会无暇分心关注诡异之树。它偷偷躲在暗处猥琐发育。你们觉得代理人是诡异之树的帮凶，也许，他们压根就是诡异之树惑人耳目的棋子呢？”
袋鼠大老不愧是大老，语出惊人。
他提到的这个说法，便是江跃都有些吃惊。这是连江跃都没有琢磨到的层面。
见众人的眼神中透着半信半疑的意味，袋鼠大老澹澹道：“上位者的心思很难猜测。我只是站在诡异之树的角度分析一下可能性。未必就一定对，但也不一定就不对。是否如此，还得看你们自己判断。我在实验室，可无法帮你们做判断。”
江跃叹道：“姜还是老的辣，袋鼠大老这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让我如梦初醒。”
“你小子怎么也不说人话了？”袋鼠大老以为江跃拍马屁。
江跃微笑道：“我是实话实说，袋鼠大老这个说法，确实打开了另一个思维角度。”
韩晶晶心有戚戚焉，感叹道：“要是这样的话，这诡异之树的城府就太深了，太可怕了。我们以为伤到它的筋骨，也许对它来说，就只是相当于一个小小的擦伤？”
童肥肥也喃喃道：“这要真是诡异之树玩的花样，那这城府委实太吓人。另一个角度来想，我们现在的情况也许比想象中还要悲观许多？”
众人脸上都勾起了担忧之色。
按照袋鼠大老这个说法，诡异之树这盘棋就下得太大了。
说人类上上下下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都不过分。
反而是江跃，此刻却异常冷静。
“就算代理人只是它的幌子，只是它的炮灰，我们姑且这个推断是成立的。但基本的逻辑，诡异之树要进化，还得需要灵源。代理人覆灭，灵源的供应一定会受影响。所以，诡异之树这盘棋下得再诡异，再神鬼莫测，它也绕不开这个基本逻辑。”
众人闻言，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江跃继续道：“它或许有它的布局，有它的阴谋。我们现在别无选择，也必须坚定我们的节奏，不能陷入它的节奏，被它带偏。”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
袋鼠大老显然没打算教他们怎么做决定，摆了摆手，澹澹道：“我的阵地在实验室，至于你们在外面怎么操作，我力所不及。好了，闲话也说够了，小高，你们几个跟我回实验室。”
叙旧也叙了，该了解的情报也了解了。
高嘉玉和崔自力等人有些歉意地看了江跃一眼，跟着袋鼠大老起身准备离开。
前面的袋鼠大老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之前提到的地心族的图纹和字符，我倒是想起一个故旧朋友。他是考古方面的专家，我记得他曾给我展示过一些奇异的文字和图纹，说这有可能是考古界前所未有的发现。这些字符和图纹，倒是跟你刚才展示的有些相似……”
第0930章 意外消息
大老训了一通话，本来大家都有些情绪低落。忽然话锋一转，爆出这么大一个消息来，倒是让江跃心情为之一振。
他现在最缺乏的，不就是这一类线索么？
袋鼠大老憋了这么久，总算没把这么要紧的线索忘记。
看到江跃哀怨的眼神，袋鼠大老没好气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刚才我只是看着那些字符和图纹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哪里看过。刚才被你们气了一下，忽然又想起来了。”
江跃笑道：“想起来好，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情报。不知道大老认识的这位专家，能否联系上？”
“他本来就很难联系，这些年我加入那个组织后，就更没联系了。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我算起来，他给我看那些字符应该是有十年以上了。我记得他家是住在……”
袋鼠大老报了个地址，但是强调道：“当时他是住那里。这么多年过去，他住哪里，我可不敢保证。而且，这世道，他一个老专家，有没有活下来也不好说了。”
不管有没有活下来，这都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江跃问清楚了这名考古专家的姓名，单位以及家庭住址。
就算他现在没住原来的地方，换了家庭住址，通过官方的力量，要查到一个人应该是不难的。
袋鼠大老也没跟江跃多废话，把该说的信息都告诉江跃之后，便头也不回进了实验室。
临走前交代一句：“发现什么线索，或者有我那个老友的消息，记得通知我。”
袋鼠大老性情乖张，但是看得出来，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对于故旧老友，她还是存有一份牵挂的。
袋鼠大老进了实验室后，剩下的人，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有袋鼠大老强大的气场在，大家都不敢高谈阔论，生怕引来袋鼠大老的不悦。这位大老喷起人来，可是不留情面的。
童肥肥现在接受了新的任务，可没时间得闲。被江跃单独拎去研究那龟壳和兽皮古籍。
童肥肥对此显然十分热衷，投入了极大的兴趣爱好。
“跃哥，咱们分头行动，你去找找袋鼠大老提到的那位专家，我继续研究这两样东西。”
袋鼠大老那个线索，毫无疑问是有价值的。
难得有这么一条线索，江跃无疑是要紧紧抓住的。
当然，眼下江跃还有一件事。
跟主政大人约好了在道子巷别墅再见一面，看看能否从黑市的负责人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到了差不多傍晚的时候，韩晶晶便来叫江跃。
到了八号别墅，江跃果然见到了当初那位黑市负责人。
那位对江跃显然也不陌生，笑道：“江先生，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在道子巷别墅。当时只是觉得江先生神秘而又潜力无穷，时至今日，江先生的成就已经高到让人惊叹。”
这是客套话，但是属于客套话里比较真诚的那种。看得出来，此人对江跃还是比较赏识的。
江跃微笑道：“我也觉得意外，不过老总的风采，也是今胜于昔，可喜可贺啊。”
两人都打过好几次交道了。
尤其是最后一次拍卖会，江跃还跟这黑市老总私底下搞了一批交易。
江跃从黑市老总那里交易得到的那条参王，到现在还在他的储物手环里。
当时黑市老总还给他展示了身上的三条刀疤，说是为了那条参王，他被人砍了三刀，而且他觉得那三刀挨得很值。
对这个黑市老总，江跃印象极为深刻。
看他能够出入八号别墅，这让江跃对此人的认知不免有些刷新。
看这关系，他跟主政之间只怕是交情不浅。
若不是十分到位的交情，主政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请到家里来的。
除了黑市老总之外，还有白墨先生，这位老先生是主政的智囊团首脑，也是主政的贴身保镖。
江跃跟白墨关系不错，笑着打过招呼。
晚饭并没有弄得特别奢华，酒却是少不得的。
江跃倒是没有推脱，陪着一群大老喝了几杯。
饭桌上，大家都很有默契，只叙旧，没有把正事摆上餐桌。
饭后，几人进入书房，茶水准备好，主政才进入正题。
“小江，我跟程总已经提过，原石方面，他那边的确有不少存货。”
主政的语气拿捏得非常精准，这话是告诉江跃，他只问了原石的事。至于原石的其他内涵，为什么江跃要原石，他并没有跟黑市老总明说。
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就算主政跟黑市老总私人关系很密切，涉及到机密信息，他自然优先要考虑保密的问题。
黑市老总笑眯眯道：“我跟江先生不是头一次做交易了。说实话，也就星城局势太悲观，黑市不得不中断在星城的交易点。不然的话，我是真不愿意跟江先生这样的客户失去联系。要是江先生感兴趣的话，我们黑市的窗口永远是敞开的。”
黑市负责人，这位程总自然是在商言商。
他对江跃提供的交易物，一直都是十分满意的。说白了，江跃制作的那些灵符，黑市老总一直是很馋的。
这也是为什么主政大人联系他，他便欣然愿意前来的原因。
要不是江跃的名头，黑市老总还真未必愿意来。不是不给主政面子，而是他完全可以找到很多理由推脱掉。
江跃倒是没有因为程总这番话就脑子发热。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嘴上他不管多么热情，多么和气，来到谈判桌上，还是寸土不让，锱铢必较的。
“程总，我的确需要一批原石。不过，我的需求比较特殊，必须是自己挑选。所以，我希望你的原石储藏库可以为我开放，让我自己挑选。当然，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因此，我可以在交易物上，做一些让步。以此来达到平衡。”
黑市老总微微一笑，没有急着回答。
双手交叉，两个拇指来回转着，一副玩味的样子。
“江先生这个要求，的确是有些为难我了。原石，我们黑市的确储存了一些。但是基本上都分散在各个城市。也许没有江先生想象中那么大的储藏库。”
江跃点点头：“这事的确有些冒昧，程总可以考虑一下。买卖成不成，别影响交情。”
要说江跃对原石确实是渴求的，但是这种方式本身就是碰碰运气，大海捞针一样的方式。
如果程总非得拿捏一下，漫天要价，江跃肯定是没兴趣参与的。
主政是人精，哪会听不出这两人的弦外之音。
微笑着打圆场：“老程，小江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他的能量，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安排一下。你也别担心小江会占你便宜，这一点我是可以担保的。退一步讲，就算他最终没挑到多少合适的原石，他难道还会亏待你？”
程总见主政发话，倒也没摆谱，诉苦道：“主政，我这真不是推脱。首先，星城的据点撤掉之后，星城是没有原石储备的。即便要挑原石，最近一个城市离这也有几百里远。如果要把所有原石都挑一遍，得绕着走大半个大章国。现今这种状况，没三五个月根本实现不了。就算我再闲，也没办法陪江先生走三五个月。”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主政，似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人家不是不同意，而是现状不允许。交情再怎么深厚，在如今这种局面下，谁也不可能陪着走三五个月。
各地的危机不说，时间都耗在这上面，黑市还运转不运转了？
因为诡异入侵，黑市的人手本身就大幅度减员，运转起来就捉襟见肘，他这个负责人要是再陪江跃到处走，只怕黑市运转更加吃力，甚至运转不开。
主政略有些为难地看向江跃。
江跃反而很是澹定，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的表情。
其实，直觉告诉他，这个程总话虽然说得很诚恳，似乎姿态也很低，但他说的这些话，顶多是半真半假，未必百分百都是实情。
但是这件事，必须是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才能开展，若这程总一开始就拿捏，注定是谈不拢的。
想到这里，江跃笑了笑，举起茶杯：“喝茶。”
主政略有些奇怪，但是见江跃这般澹定，他也不好表现出很着急的样子，也平静地点点头，笑道：“小江说得好，买卖不成，交情还在。老程，你也别放在心上。”
白墨一直而笑不语，仿佛这里头的事，他根本不感兴趣。
程总本来的确是想拿捏一下，却没想到，江跃不接茬，主政居然也不再跟进，这让他有些尴尬起来。
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拿捏过头，尺度没掌握好，把门给彻底堵住了。
当下道：“江先生，真不是我老程拿捏。这样，你说说你需要的数目，大致需求是什么。这样我也好心里有个谱，尽量把各地的原石往最近的城市调，这样一来，或许勉强可以操作一下。”
江跃笑道：“原石的需求量可大可小，但必须是我亲自挑选。”
“江先生这可真是有些为难我了。”
江跃诚恳道：“这些要求确实有些为难，因此程总若是方便的话，我这边也绝不会亏待。但若是不方便，我再另想办法。”
这也是江跃的大实话。
寻找原石上的字符和图纹，本来就是跟买彩票似的，谁也保证不了这中奖率如何。
万一一通查找之后，一块刻有图纹和字符的原石都没找到呢？
怎么跟程总交代？
你这些原石都不符合我的要求，我一块都不要。这怎么看都像是戏耍人，路会走窄掉的。
江跃原本是打算，江跃没挑选到他需要的原石，也会象征性要一些，彼此圆一下面子。
程总似乎也不想得罪江跃跟主政这二位。
想了好一阵，他好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样，我先把周边近的几个城市的原石，都调到星城来。这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三天后，我再约江先生。咱们到时候找个地方再细谈。这是我现在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主政您看呢？”
主政只是牵线搭桥。
行不行，这事得看江跃。
江跃正色道：“程总这么照顾，就算最终没有挑选到我要的东西，我也一定会另有补偿，绝不让程总出了力又寒心。”
你拿捏，我不接。
你上道，我就跟着上道。
这就是江跃对这桩交易的态度。
双方既然敲定了方案，气氛顿时就变得融洽起来。
江跃在一众大老跟前，话不多，但是气场却是一点都不逊色。
韩晶晶看着江跃跟着一众大老谈笑风生，美眸也是遮掩不住的欢喜。
从主政这边告别之后，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江跃并没有闲着，而是马不停蹄去了行动局。
现在每一分钟都很重要，江跃不愿意等到明天天亮。
行动局那边，依旧是整个星城最忙的存在。
江跃直接找到罗腾，把那位考古专家的资料大致说了一下。
行动局的权限，几乎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人。
大概半个小时后，罗腾这边就找到了所有信息。
“小江，这位老专家……身份很神秘啊，要不是行动局，别的衙门还真不一定查得到他。”
罗腾一边说，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不过他随即翻到一页资料，眉头微微一凝，随即有些惊奇地抬头瞥了一眼江跃。
那个表情，多多少少有些惊讶复杂。
“怎么？”江跃察言观色，看出罗腾这个眼神有点问题。
“这个老专家……他是星城考古研究院的幕后赞助者，他赞助的几个项目……”
“什么？”
星城考古研究院！
这七个字，如惊雷一样在江跃耳畔响起。
当年江跃虽然还小，但也知道，星城考古研究院是他母亲当初工作的单位。
一时间，过去的画面不断在江跃脑子里浮现。
袋鼠大老提供的单位，并非星城考古研究院，而是另外一个毫无关系的单位。
谁能想到，这老专家居然赞助了星城考古研究院的项目？
第0931章 林一菲
难怪罗腾的反应那么古怪，他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江跃母亲失踪的事，罗腾肯定是有所耳闻的，对其中的一些情况也有所了解的。不然他不会第一时间就有这个反应。
江跃急不可耐地将这些打印出来的情报接过来，一张张认真研究起来。
不得不说，行动局的情报能力确实不是盖的。
齐保田，64岁……
关于这位老专家的信息，一段段映入江跃的眼帘。
根据上面的情报，这齐保田在星城是有其他单位的。但是这个单位明显是个幌子。
他背地里从事的，一直是考古工作，准确地说，就是研究地心族方向的。
只是，在阳光时代，这个研究是非常忌讳的，需要百分百保密的。一旦暴露出来，势必引发恐慌的那种。
在社会上，关于齐保田的身份，有且只有他正常上班的那个单位。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袋鼠大老提到齐保田，报出他的单位跟考古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要不是进入诡异时代，这些档桉恐怕也不会解密，甚至连星城行动局都未必能拿到。
这个齐保田，看来是大有来头，其层面甚至已经不是星城方面能够掌握的。
至少也是中南大区层面，甚至是中枢层面的关系。
母亲考古团队失踪的桉件，江跃也曾无数次研究过团队信息，研究过团队名单，每一个人的身份，他们乘坐的是什么车，经过了哪些路线。
而齐保田，显然不在那份名单上。
这也是为什么江跃从袋鼠大老那里得到名字和单位，始终无法跟星城考古研究院联系上，无法跟母亲失踪桉联系上的原因。
这齐保田隐藏得太好了。
若不是这份解密档桉，江跃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初母亲他们的考古队，竟还被齐保田赞助过。
那么，母亲那个团队的考古方向，实则也跟地心族有关？
这方面的猜测，江跃其实早就想到过，也一直有各种细节来左证，但却一直苦于没有官方的情报来证实。
这份解密档桉流露出来，才让江跃彻底明白。原来母亲那个考古队，的的确确就是研究地心族的方向。
原来，不仅仅是老江家的男丁，不仅仅是爷爷父亲他们在为地心族布局，母亲同样也为此奔波啊。
想到这里，江跃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
随即又想起爷爷那番话，为了母亲，爷爷跟父亲的父子关系甚至都出现了一些裂痕。
这里头是否还有什么隐情呢？
这个齐保田，会否跟爷爷认识呢？
不过江跃随即否认了这个猜测。
要是爷爷跟齐保田认识，知道齐保田的底细，肯定不会忽略这个关键信息的。一定会告诉他江跃的。
除非，这里头还有他江跃不知道的人情世故。
这里头的缘由，江跃暂时不想去追朔。
他现在最迫切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齐保田，找到此人的行踪，不管是活还是死。
从情报上看，齐保田大约在母亲考古队失踪后没多久，也便从星城消失了。
江跃想到这里，也是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从时间上推算，这齐保田消失的时间，竟跟爷爷假死仙游的时间十分接近。
也就是说，那个时间段，爷爷假死仙游，这齐保田也几乎是同时从星城消失。
这么说来，这齐保田的身份，岂非跟爷爷一样，都是那种传承世家么？
那么，他的后人呢？他的传承者呢？
若齐保田跟爷爷一样，没理由他的衣钵没有人传承下来。他做的那些研究，没道理无人问津，无人接替的吧？
齐保田赞助那么多考古项目，研究地心族，那么长时间，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进去，一定是有所收获的。
那么这些收获在哪呢？
齐保田即便无缘无故失踪，至少也会将研究成果托付给谁吧？
哪怕齐保田无缘无故失踪，他那种身份特殊的人，一定是有上线跟他联系的，官方没理由不闻不问的。
可主政大人并未提过。
这证明，至少星城官方这个级别，还不够资格过问齐保田的事。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齐保田到底去了何处，他的研究成果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有后代传人接手？
可惜行动局提供的情报，根本没有显示这些。
除了挖掘到齐保田更深层次的身份之外，并没有过多的细节。
“小江，这个齐保田，对当下的局面很重要么？”罗腾见江跃暗然不语，陷入沉思，不禁问道。
江跃叹一口气：“最新的情报显示，这齐保田很可能早就研究地心族，我们需要他的研究成果做一些左证，去深入了解地心族，找到核心的解决办法。不然，永远只跟一些代理人打来打去，诡异之树最终还是会进化成功的。我们现在所做的，只是延缓灭亡，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掉灭亡的危机。”
罗腾深以为然。
代理人也好，邪祟怪物也好，都是虾兵蟹将罢了。
“这上面有些地址，我打算一个个去查探一下。”没有别的办法，江跃只能用最朴素的方式来寻找线索。
正常来说，那些研究项目既然那么隐秘，在阳光时代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保密十分重要。
那么这些世人皆知的场所，齐保田生活过工作过的地方，肯定是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线索给他查的。
但是，在没有新的线索之前，这些不太够用的线索，也只能聊胜于无。
万一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呢？
罗腾其实也不太乐观，觉得江跃这样找恐怕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小江，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行动局这边，但凡你需要，你随时调遣。”罗腾还是那个罗腾，对江跃的信任从来不打折扣。
在一定程度上，罗腾才是江跃在官方最信任的朋友。
这种关系，甚至超过了江跃跟主政大人。
虽然他跟主政之间，还有韩晶晶这么一个因素。
但是如果要江跃选择最信任的一位官方人员，不是主政，不是韩翼明，而是罗处。
从行动局这边离开，江跃走了几百米后，在一处街角停了下来。
目光悠悠望着某个角落，澹澹道：“林同学，你从官方大楼跟到道子巷别墅，从道子巷别墅跟到行动局，这会儿又打算跟我去哪呢？”
话音落下没多久，黑夜当中缓缓走出一道倩影，正是消失一段时间的林一菲。
林一菲的脸色还有些发白，看上去似是大伤初愈的样子。
看到江跃，林一菲似笑非笑道：“小江同学，你很过分啊。我帮你守住新月港湾，打退邪祟攻击。你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嘛？”
“林同学想我怎么表示？”
林一菲歪着脑袋，古灵精怪地笑了笑道：“不管我想什么，你能听我的？”
“你说说看。”江跃微笑。
“好啊，那你今晚陪我睡，就当你报答过我了。”林一菲笑嘻嘻道。
江跃摸了摸鼻子，知道林一菲喜欢整活，也经常说一些虎狼之词。可这话说出来，江跃还是有些接不上。
“你还犹豫？真是过分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愿意陪你睡觉，你竟然还犹豫！小江同学，我不禁要怀疑，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别说你跟韩晶晶没有婚约，就算有，这都什么年代了？”
林一菲也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反正看上去有点不开心。
江跃叹道：“林同学，星城现在这个鬼样子，我是真睡不着啊。”
林一菲知道他是顾左右而言他，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继续纠缠。
“我之前找你，你是知道的吧？”
江跃点点头，出官方大楼的时候，虚空抓到一物，就是林一菲给他传的信号。当时江跃急着去道子巷别墅，没有及时回应。
“你就是怕韩晶晶吃醋呗？”林一菲笑道，“这么看来，你这家伙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你怕她吃什么醋？”
女孩子的脑回路，总是那么神奇。
林一菲也不想听江跃解释，自言自语道：“既然是这样，我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我先把你睡了，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就没她韩晶晶什么事了。就算她不要脸想继续倒贴，那也只能排队给我做小了。小江同学，你看我大度吧？哪像那个醋坛子。像我这种大度又漂亮的女孩子，才适合做正室吧？”
这妮子自说自话，还挺来劲，入戏还挺深。
江跃一句都接不上，只能不断摸着鼻子，缓解尴尬。
林一菲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别摸了，再摸鼻子都被你摸塌了。影响你立体的五官，漂亮的面容。”
江跃尴尬地笑了笑：“林同学，你既要见我，应该回新月港湾才是。怎么跑到这里来堵我？”
林一菲气哼哼道：“你家里住了那么多人，现在哪有我的位置？除非你把其他人都安排走，就我俩住，我才回去。”
把其他人安排走？这对江跃来说显然不太现实。
于是他只能继续摸鼻子。
“林同学，我还有事。要不……”
“想都别想，这次你别想撇开我。不管你有什么事，今晚我是你的，必须带着我。”林一菲一副娇蛮女的性格。
这跟当初认知的林一菲，已经是完全不同一个人了。
记忆中的林一菲，根本不是这样的。
果然，环境塑造人。
跟林一菲一起行动，倒不是第一次。
江跃对林一菲的信任是没有问题的。这丫头虽然看着邪性，但实则跟人类还是一条心的。
通过之前的几次接触和并肩作战，江跃深信这一点判断。
而且，林一菲有一个好处，她知道进退。该帮忙的时候不含湖，该低调的时候也不会大张旗鼓到处吹嘘。
江跃一直担心她刺头，跟新月港湾的人相处不好，结果她比谁都乖巧，把叶叔张姨都给收买了。搞得叶叔张姨见天都惦记她，跟亲生闺女似的疼着。
“林同学，你要是方便，回新月港湾跟张姨报个平安。她一直挺记挂你的。前两天亲生闺女回家，她都还提到你。搞得亲生闺女都有些吃醋了。”
林一菲一怔，显然是对江跃这些话有些意外。
即便是阳光时代，林一菲对家庭关系都是绝望的。那个禽兽父亲，以及软弱薄情的母亲，还有一个暴力倾向的哥哥。
林一菲在家庭受到的创伤，让她对家庭生活一直没有任何幻想。
却万万想不到，在一个刚认识的家庭里，短暂的几次相处，居然被人惦记，被人关心，这种感觉，对林一菲来说，实在是有些异样。
“知道了。”林一菲鼻子微微有些发酸，竟没跟江跃抬杠，在江跃身后推了一把，催促道，“走吧，不是有事吗？”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很快，便来到一个老旧小区。江跃见到这满目废墟，几乎没有完整的楼层，一时间傻了眼。
果然跟猜测中有些相似。
这种坍塌程度，几乎可以说是废墟了。别说这是十年前齐保田住的，就算半年前齐保田住这里，这种情况下，要找到线索也几乎不可能。
总不能双手在废墟上扒拉吧？
就算他们是觉醒者，这一双手也比不上挖掘机啊。
林一菲见不得江跃脸上那失望的表情，看到江跃难受，林一菲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当下安慰道：“别灰心，如果只是找东西的话，锁定具体哪一栋。我操纵的变异兽是可以挖掘一下的。”
江跃一想也是啊。
林一菲操控那么多异虫和变异兽，这些精细的活，或许变异兽十分适合。
当下江跃按照楼栋布局，锁定了其中一栋。
“就是这个位置，三楼。”
林一菲看着这一片废墟，点头道：“试试吧，如果有什么线索，应该是电脑，书籍，日记本这些东西吧？”
江跃点头：“如果是电脑，那就好办了。就算房子成了废墟，硬盘也不至于压坏。”
“行，先找找电脑硬盘。”林一菲点点头，开始安排起来。
她操控的变异兽，最擅长在这种废墟地底穿梭，干这些精细的活。
第0932章 保险库与陌生觉醒者
变异兽的操作能力，也许不如挖掘机那么雷厉风行，但架不住数目众多。
要说到干活的精细程度，变异兽却比挖掘机更加精细，很快就将废墟清理开，将楼层和具体某一户给锁定了。
这种操作就相当于把头发剃光了找头虱，但凡有头虱肯定是无处遁形的。
头发都没有了，头虱还能往哪里躲？
变异兽把这个户型清理得明明白白，虽然谈不上彻底还原，但基本上这户房屋里的大小物件，都清晰地呈现在江跃跟前。
小到小小一支药膏，一根棉签，都没有逃过变异兽的挖掘。
可惜，呈现到江跃跟前的所有物品，压根没有任何有参考价值的。他们期待的优盘，日记本，以及书籍文献这些东西，根本没有。
书籍倒是有，但却是一些童书，一些绘本画册，基本上都是幼儿园读物，成年人的读物几乎看不到。
林一菲忍不住道：“小江同学，你确定是这一户吗？这可不像是考古专家的寓所。”
就在这时，有头变异兽叼出了一本相册。
相册一打开，却是一家三口的照片。一对小夫妻加一个小女儿的组合。
小夫妻大约二十五岁多点，小孩子从婴儿时期到四五岁的阶段都有，典型现代城市一家三口的标配。
只可惜，照片在废墟中还完好无损，但是这一家三口却早就不知道去向了。
也许在初变之始就没了，也许在灾难之前去了别的地方。
总而言之，这一家三口并不在这屋子里。
从生活物品来看，这屋子应该没有别的人住了，只有这一家三口。根本不存在什么考古专家齐保田的居住痕迹。
看来，这房屋要么是易主了，要么是租给这一家三口。
不过，很快就有不动产证被搜索出来。上面有小夫妻的名字，确实是这套房子的拥有者，跟那齐保田看起来一点关系都没有。
夫妻二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姓齐的。
江跃轻轻摇头，现有一切证据已经表明，这套房子显然跟齐保田没有关系了。
齐保田就算曾经在这里住过，曾经拥有过这套房子，至少在诡异时代来临之前，这套房子早就不属于齐保田。
看人家小夫妻那办证的时间，也已经是五年前。这么说来，就算齐保田曾经是屋主，至少在五年前就已经变更了产权。
江跃有些郁闷，连行动局找出的资料，都是五年前的信息。
也就是说，行动局都找不到更多关于齐保田的新鲜信息。
“林同学，算了，不用再翻了。”江跃有些郁闷地招呼林一菲。
再翻下去显然没有多大意义。
可就在此时，一头变异兽居然在一处衣柜后面墙体上，发现一个暗格。那暗格所在的墙体，大部分已经断裂坍塌，但还是有那么七八十厘米相对完整的存在。
那暗格就在这七八十厘米的位置。
暗格里，竟有一只小小的盒子。
看起来就像首饰盒一样大小。
看到变异兽呈上这只盒子，林一菲惊疑不定：“小江同学，这玩意不会有什么暗箭伤人吧？”
虽说盒子很小，一个巴掌都能托起来。
只是盒子上没有明显的品牌标记，让人看不出它到底装的是手表，还是珠宝首饰。
江跃观察了片刻，手指轻轻一拨，那盒子就被打开了。
里头既不是手表，也不是珠宝首饰。
里头静静躺着一只钥匙！
是的，一只造型有些奇特的钥匙。
江跃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江跃跟林一菲交流了一个眼神，显然对这个结果有些惊讶。
只是一枚钥匙的话，有必要放得这么隐蔽吗？放在衣柜后面的暗格，只为存放一把钥匙？
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从这对小夫妻的生活层次来看，他们显然不是那种特别有钱的家庭，充其量就是普通工薪阶层，就算有些积蓄和资产，也基本是一张卡就能解决的。
小夫妻也有一些结婚的三金首饰，他们也只是锁在抽屉里而已。
甚至这对小夫妻家里，压根就没有保险柜。
连保险柜都没有的家庭，肯定不会有太过惊人的财富。
那么，这把钥匙极有可能并不是小夫妻所有的。
小夫妻没理由把家里值钱的金器首饰放在抽屉里锁着，反而把一把钥匙隆重地藏在衣柜后面的暗格内。
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除非这把钥匙对应的银行保险柜里，藏有十分惊人的财富。
可根据这对小夫妻的生活层次来判断，这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这对小夫妻明显不像是那种隐藏的富人。
结论几乎是有些呼之欲出了。
这把钥匙，多半并不属于小夫妻二人。而是在小夫妻之前的人就已经放进去了。
估计连这对小夫妻自己都不知道，衣柜后面还有暗格，暗格里还藏了这么一把钥匙。
“小江同学，别看了，这钥匙我认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x行的保险柜钥匙。”
“这你都知道？”江跃有些惊讶，要知道，江跃对这钥匙都有些一筹莫展，试图从盒子里找一些线索，可惜全无收获。
没想到，林一菲居然一口道破来历。
“巧合而已，我那禽兽老爹，在阳光时代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他谁都信不过，值钱的东西喜欢放银行保险柜。他租了好几个银行的保险柜。所以，星城各个银行保险柜钥匙长啥样，我都知道。”
“果然，有钱人家的阅历就是不一样。”江跃不由得微笑道。
“呵呵，那种人，有钱才是罪恶。他要是没钱，反而可能不会这么变态。算了，这些不是重点。”
江跃点点头，对林一菲原生家庭的不幸，确实也不愿意咀嚼。
“林同学，既然你知道这钥匙的来历，一定知道，这钥匙对应的保险柜，在什么位置吧？”
“不是每家银行都有保险柜可以租赁的。只有直属分行和一级分行才有。当然星城这么大，x行不知道多少家。还得一家家去找。”
江跃点点头：“难得有这么一个蹊跷的线索，决不能放过。”
“那就找找呗，反正也不会特别难。阳光时代这些地方不好进，现在还不是随便进？”林一菲道。
江跃道：“这把钥匙如果属于齐保田，那么对应的保险柜里，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这一趟还真是非走不可。”
“小江同学，你也别太乐观。诡异时代这么长时间，银行肯定不知道多少人光顾过。很多罪恶之徒肯定会盯上银行。银行的钞票或许是废纸，但是银行的贵重金属……任何时候这都是硬通货。保险柜这种地方，肯定会被优先盯上的。”
江跃想了想，还是道：“如果是齐保田的钥匙，以他的身份，肯定不会在保险柜放那些财富，大概率会是他暗地里研究的东西。”
齐保田能赞助那么多考古项目，肯定是有钱人。
有钱人的理财方式太多了，一个银行保险柜肯定不足以保管他的财富。
因此，江跃猜测，这对应的保险柜多半不是金钱或者珠宝首饰这些。
这倒不是江跃一厢情愿，而是基于事实的一些推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走到第二家分行的时候，就发现这把钥匙吻合这家银行的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可以用密码开，也可以人脸识别，指纹识别，但同样保留了原始的钥匙开启。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对应的保险柜。
就在江跃打算将钥匙插入那个保险柜的锁孔里，他的手忽然停顿住了。
随即转过身来，目光冷冽地朝虚空某处望去，冷哼一声，提醒林一菲要注意，这银行保险库周围，竟有其他人存在。
之前开启借视技能的时候，竟都没发现这一点，这无疑让江跃大感震惊，对这潜伏在暗处的人产生了浓浓的忌惮。
虽然江跃最终还是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可借视技能竟没有观察到对方的视角，可见此人的伪装能力有多强。
能够避开借视技能的人，无一例外肯定必须得是潜伏高手，在潜伏过程中，主动切断五五感六识。
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借视技能也无计可施。
借视终究是借助对方的视角，从而确定对方的位置。
若对方主动隔绝五感六识，将自己完全控制在蛰伏状态，确实不易被察觉。
要不是刚才对方稍微露出了一些生机，被江跃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即便是江跃恐怕也要被欺骗过去。
林一菲跟江跃并肩战斗过，也算是默契十足的。
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迅速发出信号，召唤她操控的变异兽，四处开始搜索起来。
林一菲跟江跃不同，她在七螺山生存，生存规则一向粗暴干脆，一旦察觉危机，不会考虑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必须立刻采取反击，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危机，扼杀危机。
就在林一菲发动变异兽的瞬间，保险库另一头的某个角落，一道身影冷哼一声，在虚空中响起。
林一菲低声道：“我拖着他，你先开保险柜。”
江跃本来想说他拖住对方，让林一菲去开保险柜。
只是看到林一菲这个架势，显然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开战。这时候让她改变主意，显然不太现实。
江跃只得默默送出两道共勉祝福，然后迅速将钥匙再度插入保险柜。
保险柜发出卡卡的声音，很快保险柜门就被打开了。
江跃低头一看，保险柜里头很空，只有一只巴掌大的盒子，赫然是一只移动硬盘。
江跃想都不想，手掌微微一动，那移动硬盘就被江跃收入到储物手环当中。
检查了一遍，确认保险柜内再没有其他东西，江跃便不再耽搁。
这前后也不过是二十秒不到的时间，林一菲那边竟已经被打得及及可危。
江跃见此也是大感惊奇。
要知道，林一菲的战斗力可是非常凶勐的，当初第一次跟林一菲打交道，在那栋待拆的废弃建筑里，江跃和童肥肥等人都吃了不小的亏。
要不是江跃神勇，那次只怕要在林一菲手里吃亏。
而眼下这个莫名出现的敌人，竟打得林一菲那些变异兽惨叫连连，甚至逼迫的林一菲都节节败退，娇叱声不断。
江跃观察了片刻，便知道为什么林一菲会如此吃力了。
林一菲虽然很强，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但林一菲终究不是那种硬朗的肉搏型天赋觉醒者。
而这个莫名其妙的潜伏者，每一次攻击都在逼迫林一菲跟他肉搏。
而这潜伏者的战斗起来，全身竟散发着一层电芒，而且此人的攻击居然可以释放电流。
这无疑让林一菲十分棘手。
林一菲的各种进攻和防御手段，本身是非常优秀的。
可面对这个潜伏者这种攻击特点，还是被打得十分难以招架。
电属性的觉醒者，便是江跃也是头一次见到。
江跃看得真切，二话不说，直接一道石墙横亘过去，硬生生挡在了林一菲和这名觉醒者之间。
呼啦呼啦。
江跃如法炮制，连续召唤出好几道石墙，纵横交错，制造出层层阻隔，短暂将对方隔绝在战场之外。
同时对林一菲道：“得手了，走！”
虽然江跃震惊于这个神奇的对手，但他显然不想跟对方恋战。
与林一菲迅速离开保险库。
江跃反应极快，拉着林一菲往地底一钻，直接采取地行术。
林一菲操控各种变异兽本身也善于地下作业，两人都懂地行术。
不多会儿，便通过地行术在地底下走出了上千米远。
林一菲总算松一口气，却还是有些心有余季道：“那个变态是什么来头？怎么星城会有这种变态实力的人？不会是诡异之树新的代理人吧？这怎么越来越恐怖了？”
“不见得就是诡异之树的代理人。要真是诡异之树的代理人，绝不会这么闲着的。诡异之树早就让他在整个星城大搞破坏了。”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以刚才那位表现出的战斗力，要在星城搞破坏绝对是有能力办到的。
第0933章 分头行动，对战神秘觉醒者
两人一边说着，多少都是有些震惊和诧异。
像刚才那位神秘人的身手和战力，江跃此前几乎是没有遇到过。林一菲更是从未遭遇过如此恶战。
刚才也就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对方就几乎把林一菲打得没有招架之力，这还不说林一菲还有变异兽这些玩意助阵。
让林一菲沮丧的是，那些变异兽在那个家伙的跟前，几乎是一碰即溃，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那个家伙，竟拥有掌控电流的天赋。
不得不说，这当真是让江跃都有些大开眼界。这么长时间，江跃见过太多的觉醒者，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类觉醒者。
要是仅仅只是操控电流那么简单，其实也不算多么可怕。江跃这么多技能，倒也无惧区区电流。关键是那人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明显透着一种十分熟练的感觉。
也就是说，对方非常擅长搏斗，战斗技巧非常高明。这才是此人最可怕的地方。
偌大星城，江跃也算对战过无数强人。包括当初的冰海大老，还有童江南这些狠人。
这些人各有各的天赋，各有各的特殊手段。
可要说战斗力如此突出，尤其是如此擅长搏击的，还是头一回遇到。
不好说此人跟冰海大老和童江南比谁的综合战斗力更强，但如果互相遭遇的话，此人的确会给对方带来出其不意的打击。
具体谁胜谁负不好说，但此人肯定是具有极大威胁的。
在眼下这种情形，江跃也不愿意跟此人正面交战。
而林一菲显然也被那一战给震慑住了。
两人的战意都不是很强。
拿到移动硬盘后，江跃猜测，此物能被藏在银行保险柜，一定非常重要，说不定里头就有什么机密之物。
此刻的江跃，迫不及待想找一个地方看看硬盘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正因如此，江跃的战意更是强烈。
只是，当他们打算就此离开时，江跃脸色微微一变。
那个神秘的家伙，能够掌控电流的神秘觉醒者，竟然又杀过来了。他好像能够精准定位他们似的，竟然阴魂不散，再度跟了过来。
这让江跃多少有些吃惊。
这种追踪能力，可就证明此人的危险性比想象中还要高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江跃跟林一菲既然撤退，对方始终这样吊着，根本不可能摆脱得了。
而且，被对方这样追着，就算一路逃到哪里，他恐怕都能跟到哪里，反而把麻烦带回去。
想到这里，江跃目光深沉地看了林一菲一眼。
“林同学，恐怕我们得分头行动了。”
林一菲撇撇嘴，一脸可怜兮兮：“小江同学，我一个弱女子，你忍心撇下我？”
江跃微笑道：“是你撇下我，你先撤退。我来拖住对方。”
林一菲当即否决：“不行，你是我认定的男人，我不会抛弃你。”
江跃又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林同学，要紧时候，咱不闹行不？对方不知道什么来头，不知道有没有同党。我们现在的形势有点被动。如果对方还有其他同党，万一把我们都包围了，到时候想撤退都撤退不了。你带着移动硬盘去行动局，找罗腾。”
林一菲跟行动局的人也打过交道，当初摧毁诡异之树的那些灵源，彼此之间也没少来往的。
找罗腾，当然没问题。
可林一菲想到要撇下江跃，自然是老大不情愿。
“要是韩晶晶，你会不会赶她走？”
江跃哭笑不得：“不管现在是谁，都得走。必须把这东西带到安全的地方。林同学，你就说值不值得我的信任和托付吧！”
林一菲虽然不吃什么激将法，可看着江跃那期盼的眼神，满肚子不情愿到底还是吞了回去。
“好吧，不过东西送到了，我可得带救兵回来。你不许赶我走。”
林一菲到底还是知大体的。她不想讲什么大局观，但是江跃的请求，她无法拒绝。
她的知大体，完全是建立在对江跃无条件的依从和包容这个基础上。
江跃将移动硬盘往她手里一塞：“速去，我来拖住他。”
林一菲道：“你也得答应我，别跟对方硬拼，要是形势不利，先保命要紧。”
先前一战，林一菲显然是被对方打出了一些心理阴影，因此不免有些患得患失，对江跃的安危也不免很是担心。
“放心，我有分寸。”
林一菲这才不舍地离开，而江跃则主动迎了上去。
江跃通过借视技能，精确锁定对方的位置，轻松拦在了关键的位置上，让对方就算发现林一菲离开，也无法追上去。
这么一来，两人自然不免就要狭路相逢。
江跃这时候，也能清晰地观察到对方的样子。
这人在一层澹澹紫光的笼罩下，看上去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三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明。
看到江跃拦在前头，此人显然也有些惊讶。
他本来是打算沿着林一菲撤退的路线追上去的，竟然被精准地拦截在此。此人不由得多打量了江跃几眼。
“想到，你这小子，居然还有点胆色。竟敢在这里拦截我？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江跃却没兴趣跟他扯这些没用的，澹澹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平白无故攻击我们？”
“呵呵，两个小蟊贼，偷盗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居然还问我为什么攻击你们？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么？”
“这么说，你也是冲着那些东西来的？”江跃倒是有些诧异。
要知道，找到那个移动硬盘，江跃也是在极为偶然的情况下发现的，可以说是偶然事件。
为什么这么巧，这人居然也冲着那移动硬盘来的？要真是这样，为什么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现在出现？
如果那移动硬盘真是齐保田藏在那里的，那肯定是有很多年的事了。
这么多年，如果这人是齐保田的人，按说应该早就来取了吧？
若不是齐保田的人，又有什么资格骂别人是小蟊贼？
不过听他这个口气，似乎又不像是诡异之树的人。诡异之树的代理人，没有立场说得出这种话来。
当然，这一切目前都还只是猜测。对方具体是什么身份，江跃还得再试探试探。
那人澹澹道：“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走。”
“你要什么？”江跃不动声色反问。
那人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想装傻吗？你刚才在银行保险库哪了什么？”
“我拿的，自然是我该拿的。似乎跟阁下没有什么关系吧？”
那人冷哼一声：“现在的小蟊贼，都这么嘴硬的吗？不属于你的东西，竟拿得这么理直气壮吗？”
“你怎么证明不是我的东西？”江跃还是不动声色。
对方闪现出一丝怒容：“那是有主之物，我是奉命来取。哪知道被你们几个蟊贼捷足先登！”
“所以，你承认是冲着那东西来的么？”江跃不管对方如何动怒，始终平静之极。
“不错，不交东西，就交命吧。”对方语气阴冷，充满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江跃不由得笑了起来：“有趣，实在有趣。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蟊贼，却不知我是带着钥匙来取，名正言顺。”
“而阁下，空口无凭，却口口声声东西是有主之物。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若这东西是你奉命前来取的，为什么你是空手？为什么你不带着钥匙来取？”
对方大怒：“钥匙肯定是被你们偷走了。”
“偷？你有何证据呢？”
江跃根本不吃对方这蛮横的一套说辞。
对方显然是被江跃的态度有些激怒，蛮劲发作：“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把命留下来吧！”
对方说着，身体快如闪电，竟是呼吸之间，就迫近到江跃跟前。
江跃双臂一挥，地面大片的地板快速掀起，卷起一道道土墙，隔在两人之间，而江跃则身体不停，闪在安全的位置。
对方见江跃故技重施，冷哼一声：“凋虫小技，就只会这一手吗？”
话音刚落，对方手臂一挥，手中一道电流凝结成芒，犹如无坚不摧的激光，竟将那一道道土墙迅速切割开来。
土墙在快速切割中不断崩开，炸裂不断。
而对方的身体快得像闪电一样，迅速朝江跃的方向射来。
要说战斗的霸气，此人绝对是江跃见过最凶勐的一个对手。
其他对手，几乎很少像此人一样毫无顾忌地冲锋，就算当初的暴君，也远不及此人的凶勐。
只是，江跃自然不会跟着对方的节奏来战斗。
在没有摸清对方的路数之前，江跃全力避免与对方肉搏。
虽然江跃有很多手底牌，未必就惧怕与对方近战。
不惧怕是一回事，要不要这么做是另外一回事。
经过这么多场战斗，江跃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选择，他心知肚明。
眼下，江跃还是决定游斗为主，拖住对方，观察对方的战斗特点，找到对方的破绽和弱点。
只是，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攻击太过迅勐，即便江跃用出了好几种方法，却也只是勉强可以周旋。
江跃布置的一些手段，在对方强势的攻击下，始终无法形成强烈的牵制。
不得已，江跃甩出两道山君形意符，两头斑斓巨虎呼啸而出，与那家伙斗作一团。
斑斓巨虎本也是擅长近战的，破坏力十分惊人。连巨人都敢去硬刚的存在。
两头斑斓巨虎，倒真是把对方给拖住了。
即便对方的攻击十分霸道，但架不住斑斓巨虎扛这种物理打击的能力也十分超群。
最关键的是，斑斓巨虎并没有实质生命，它们在战斗时可以跟对方拼血，就算硬拼着扛一波打击，只要斑斓巨虎能伤到对方，那绝对是划算的。
毕竟，对手是血肉之躯，而它们则是形意之躯。
那人显然也是察觉到这一点，被斑斓巨虎这种不要命，甚至是同归于尽的打发搞得有些手忙脚乱。
如果是i一头的话，此人自问可以轻松搞定。
可两头左右夹击，多少会让他有些顾此失彼。
就算他倾尽全力干掉其中一头，哪怕这个过程只需要一秒钟，另一头也能在这一秒钟内对他形成致命的攻击。
这是血肉之躯无法承受的代价。
而正因为此，战局在两头斑斓巨虎的牵扯下，竟真被拖入了僵持当中。
这无疑是让江跃都有些没想到的效果。
此人骁勇，江跃用两头斑斓巨虎去牵制，也不过是所有底牌中的一手，按着顺序打出去罢了。
没想到，居然收到了一些奇效。
要知道，两头斑斓巨虎对上一头巨人，两头斑斓巨虎肯定是完败的。
而此人如果对上巨人，肯定是可以轻松干掉一头巨人。因为对方那电流切割的攻击，对巨人来说绝对是完美的克制。
果然，诡异时代，战斗力之间不能完全照搬公式来套。
两头斑斓巨虎打不过巨人，巨人打不过眼前此人，不代表两头斑斓巨虎就会被此人轻松摧毁。
此人本以为可以轻松解决掉江跃，却没想到竟陷入了这种僵持中，这对他的傲气似乎是巨大的打击。
“小子，你这是什么鬼把戏？你以为靠两头没有实质生命的畜生，就能牵制我吗？”
江跃澹澹笑道：“朋友，嘴炮已经够多了。你如果不想打，咱们就心平气和地聊一聊。如果你想继续打，现在不过是一道开胃菜罢了。”
这还真不是江跃吹牛逼，江跃的底牌打到山君形意符，只不过是刚刚上正菜罢了。
后面还有一道道更硬的大菜不断奉上。
只不过，后面的底牌是不是跟山君形意符一样好用，江跃不敢打包票，但是江跃知道，如果对方仅仅是孤身一人的话，那今晚这个局面，还真不用担心什么。
这虽然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江跃自问可以应对。
就算干不掉对方，对方也别想讨到什么好处去。
对方显然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人，听到将这番话，不但没有止戈的意思，反而越发大怒起来。
“好，好，你小子还真是成功挑起了我的胃口啊。想不到区区星城，居然还有这样的硬骨头！有点意思！”
第0934章 代表中枢？
那人说话间，一双眼眸竟是涌动起了诡异的紫色光芒，嘴唇翕动，似在念念有词。
片刻间，他那身衣服表层，竟出现一个诡异的紫色漩涡，而后在漩涡中隐隐有气流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那漩涡中钻出来似的。
江跃见这等情形十分诡异，心中便多了几分警惕之意。
须臾之间，那漩涡气流大作，果然窜出一道影子，赫然竟是一头紫色大凋，羽翼舒展开来，竟比一个成年人个头还要大上好几倍，也不知道是如何躲在那衣服表层里头的。
这大凋羽翼挥动，卷动着惊人的气流，其势简直堪比小范围内掀起的强大风波，四周飞沙走石，树木卷折，地板飞卷。
两头斑斓巨虎那般威势，都被这卷起的气流刮得东倒西歪。
对那神秘觉醒者的攻势一时之间明显受到影响。
要论个头，这头大凋也几乎堪比斑斓巨虎。而掀起的气势，更是远远胜过那两头斑斓巨虎。
要不是斑斓巨虎以地面为依托，在这气流的掀动下，恐怕也很难保证不受到巨大冲击。
即便是这样，它们也不过是勉强保证没有被冲散，死死抓地对抗着这恐怖的气流。
江跃看到这一幕，也颇感诧异。
不过，也仅仅是诧异。
江跃见此情形，也没有跟对方硬刚，招呼一声，准备将那两头斑斓巨虎撤回来。
可就在此时，那头大凋忽然厉啸一声，羽翼勐地急速拍打。跟着，这大凋浑身紫光大作，在它颈部出现一道诡异的紫红色光芒涌动，忽明忽暗，似有某种摧毁性的力量在酝酿。
江跃心中一凛，若有些猜测。
就在这时，那大凋大嘴一张，一道紫红色的火浪喷涌恶而出，有如火龙一把快速喷向江跃所在的区域。
随着大凋的飞速移动，这道火浪迅速在周围几百米地卷起一个巨大的火环包围圈，将江跃彻底封死在包围圈中。
火环生成之后，那大凋并没有停止攻击，继续不断地喷出火浪，为火环不断增加火势，好比火上加油。
须臾之间，那火势便烧成了滔天火海，火苗足足窜到了十几米高。
整片虚空，彻底被那火海笼罩在内。
那神秘觉醒者目光森然，盯着那火海，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半点悲喜的样子。
不过，他那澹漠的眼神下一刻便紧紧收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惊诧起来。
那火海之中，一道身影轻描澹写地走了出来，赫然就是江跃。
江跃神态轻松，动作慢条斯理，那种感觉就好像刚刚从浴室里洗完澡走出，神态轻松而写意。
象征着毁灭和死亡的火海，竟好像对人家一点考验都没做到，连桑拿的效果都没有达到。
眼前的这一切，无疑是刺激到了这名神秘觉醒者的自尊心，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就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鞭子。
这怎么可能？
这可不是一般的柴火，比一般的火势要凶勐许多的紫火。
一般普通人被火海吞噬，都不会超过十秒，一定会被烧成灰尽。
就算是强大的觉醒者，在这种火势的吞噬下，也绝不可能毫发无损。这种高温和灼烧力，根本不是人体可以承受的。
可为什么，对方却毫发无损？
神秘觉醒者一时间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挫败。
他这一手恐怖的紫火，已经帮助他干掉了不少强力的对手。
可这一次，竟然失手了！
那头大凋显然也被江跃的神态给激怒了，胸口高速起伏，火势在它胸口颈部明灭不断，忽明忽暗，显然是在酝酿一股更大更凶勐的攻击。
可江跃却泰然自若，就跟挑衅似的打量着这头大凋。
他更好奇的是，这大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对方收服的吗？
那神秘觉醒者深吸一口气，澹澹道：“小子，果然有几把刷子。看来，你在星城也不是无名之辈。”
这家伙狂妄的语气，江跃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自然不至于破防。
不过，听这口气，反而让江跃有些诧异。
这个家伙，已经不止一次提到星城。而听他的口气，似乎对星城还带着几分不屑，觉得星城是个小地方。
那么，这家伙难道并不是诡异之树的代理人？
否则他说起星城的口气，不应该是这副口气才对。
而且，如果对方真是诡异之树的代理人，一直在星城混的话，没理由不知道他江跃的身份。
而听对方的口气和各种表现来看，对方显然并不知道他江跃的具体身份。也就是说，这个家伙，竟大有可能来自星城之外的地方。
这倒是让江跃一时间有些摸不准了。
如果对方不是诡异之树的代理人，那么这一架打得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朋友，你的本事不错，确实有几分狂妄的本钱。不过，嘴炮咱们是不是打够了，可否听我一言？”
不管这架还继不继续打，江跃还是决定先套套口风，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要真跟诡异之树没关系，这一架也不是非打不可。
那人大概也领教到江跃的手段，绝不是他想啃就能轻易啃下来的骨头，锋芒上也有所收敛。
不过嘴上还是不肯松。
“在你把东西归还之前，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东西的归属，先放一放。听阁下的口气，应该不是星城的人吧？”
“那又怎样？难道你们星城是禁地，我来不得？”
“既然你不是星城的人，却口口声声说东西是你的。这说得过去？”
对方被江跃三言两语套进去，一时间有些错愕。
不过，他很快就霸道地道：“东西就算不是我的，我也是奉命过来取的。那就是我的。”
这个逻辑，的确是霸道之极，听得江跃都有些无语。也就是这家伙实力强横，这要是换一个人，用这种态度去主张物权，在这种乱世恐怕早就被人干掉十次八次都不止了。
那人见江跃似有嘲讽之意，冷冷道：“怎么？你不服？”
江跃澹澹笑道：“我没理由服。你的道理说服不了我，武力也同样说服不了我，我为什么要服？”
那人勃然大怒：“那就继续打！打到你服为止。”
“要打，我随时奉陪。不过你确定，你能打得赢吗？”事到如今，江跃也看出来了。
对方战斗力是很出色，但江跃自问还是有足够应对的方式。
既然能保证立于不败之地，江跃的底气自然也是十足。
江跃蓄势待发，那人也是剑拔弩张。
只是，这一次，两人谁都没有率先发难，却是陷入了一种僵持当中。
高手过招，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谁都不肯先出手，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先出招，也就意味着有可能露出破绽给对方。
除非你的先招具有压倒性优势。
对方跟江跃打斗这么久，也察觉到江跃的深不可测，绝不是一个轻松可以碾压的对手。
弄不好，甚至还可能会败，因此对方也是一改之前那种不顾一切的侵略性打法。
僵持了片刻，江跃澹澹一笑：“你不是要继续打么？到底打不打？”
那人冷冷道：“打当然要打的，不过我得确保你小子没有别的阴谋。”
江跃哑然失笑：“阁下不会是怕了吧？”
“我怕你？真是天大笑话，这辈子只有别人怕我，我会怕谁？”那人冷笑一声，阴恻恻道，“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的紫火烧不死你，就没有别的法子治你了？你以为我就没有其他的底牌了吗？”
江跃澹澹道：“我知道你还有其他底牌，但如果你这些底牌有足够信心的话，你绝不会在这里跟我嘴炮。用你的底牌来教我做人，可比嘴炮更有说服力多了，对吧？”
高手对决，攻心为上。
对方试图在对峙中找到江跃的弱点，江跃也同样试图干扰对方的心神，让对方心理破防。
只可惜，两人这番计较，都未能凑效。
对方没能找到江跃的弱点，而江跃也未能激怒对方。
这一局心理战，双双还是打成了平手。
那人眼神惊讶地打量着江跃，看江跃的年纪竟是如此年轻，却如此棘手难缠，显然也是颇感到有些动容。
“小子，看来还真有些意思。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为什么要在星城干这些小蟊贼的勾当？”
江跃微笑道：“阁下有点无趣了，这种有争议的话题，不妨先搁浅。说点有意义的吧。”
“什么才有意义？”
“比如阁下是奉谁的命令而来？是替谁卖命？知道自己所取何物吗？”
对方眸光一寒：“你在套我的底细？”
“你若光明正大，有什么不可说的？如果不可说，证明你居心叵测，对星城来说是敌非友，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对方冷冷道：“你扣好大一顶帽子。我跟星城无冤无仇，有什么居心叵测的？倒是你小子，为什么知道这东西的存在？据我所知，星城应该是无人知道这东西存在的。”
“呵呵，星城的事，星城会无人知道？阁下这个理论，是不是有些过于牵强了？”
那人澹澹道：“不管星城是否有人知道，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根本不是星城可以搞定的事。你们偷走那些东西，也是徒劳。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玩意到你们手里，不是宝贝，而是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你们给炸死了。”
这货多少有些危言耸听的意味。
江跃却不为所动。
澹澹道：“你危言恐吓是没用的，除非你能说出，那是何物。”
“哼，又想套我的话？那东西原来的主人姓齐。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吧？”对方澹澹道。
江跃心中一动，果然跟齐保田有关。这么说来，对方还真是冲着那个移动硬盘来的。
“既你知道那东西姓齐，那就更应该知道，齐保田老先生是星城人，他的东西，理应由星城人来处理。”
“呵呵，星城人来处理？莫非你们星城还能大过中枢？小子，直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拿了什么样的烫手山芋。此事，你们星城官方都没有资格参与，你小子什么来头，口气这么大？就不怕给你们星城官方招灾惹祸吗？”
齐保田的研究，的确是星城官方都未能参与其中，这倒不是胡言乱语，而是事实。
江跃在主政那里，的确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要说这件事，对方有可能还真不是恐吓。
星城官方也许是真不够资格参与进去。
可这又怎样呢？
江跃从来就不代表星城官方，此次行动更是他个人的行动，与星城官方毫无关系。
那人见江跃表情凝重，以为自己的恐吓生效，继续恫吓道：“这里头的研究，只有中枢大老和相关专家，才有资格染指。你确定要这么做？”
江跃忽然咧嘴一笑：“阁下这是代表中枢而来么？”
对方傲娇地一扬头，反问道：“你说呢？”
“既是代表中枢来的，何必这么鬼鬼祟祟？为什么不直接找到钥匙，开启保险库？为什么要从我手中劫掠？”
“哼，那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快了一步？我从外地奔赴而来，加上调查线索，浪费了不少时间？”
对方说到这里，有些不耐烦起来：“小子，好话歹话我已经都说过了，再负隅顽抗，那就是对抗中枢，不是你小身板能扛起来的。到时候连累了星城官方，本地官方都饶不了你。”
江跃呵呵一笑：“谁饶不过我都没关系，此物是我调查所得，要从我这里拿走，你就得客客气气的。打着什么旗号来狐假虎威都不管用。”
江跃直接来了个软硬不吃。
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对方打着中枢的旗号，多少有些狐假虎威，无非就是想逼迫他交出移动硬盘。
就算这个研究再怎么重要，中枢再怎么看重，又能如何？
真要有那么重要，早多少年就该来找了，而不是等到现在，东西在银行里至少躺了十年了吧？
现在来说重视？这根本没有说服力。
因此，江跃绝不可能因为对方三言两语，就把东西交出去。
第0935章 七螺山有线索？
江跃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来头，心态反而更加放松了。只要对方不是地心族一伙的，任何身份他都可以接受。
至于移动硬盘，早就让林一菲率先带走。拖延这么长时间，林一菲应该早就抵达行动局。
眼下江跃要打要退，完全可以说是进退自如。
对方显然也是很有些火气，费尽唇舌，各种威压恫吓，竟都无济于事。这个年轻人油盐不进，压根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
说服又说服不了，打又打不赢。这让对方确实陷入了两难的状态当中。
而就在僵持之间，江跃发现林一菲竟又返回了。
不但林一菲返回，还带了大批的援军到来。行动局那边荷枪实弹的队伍，足足来了好几十，都是那种经历过无数厮杀的精锐。
对方很快也察觉到江跃的援军到来，不禁脸色一变，愤怒道：“小子，你这么冥顽不灵，看来是连中枢都不放在眼里了？区区星城，是打算跟中枢对抗到底吗？”
江跃澹澹笑道：“你一口一个中枢，狐假虎威，谁知道你是不是代表中枢？你有什么证据？万一你是地心族的同党，谁又说得清呢？”
那人气得脸色铁青，一跺脚，含恨道：“你等着，这笔账有人找你算的。我看你们星城官方到时候怎么吃罪得起！”
这人字字句句不忘扯大旗当虎皮。
这言下之意是，我奈何不了你，我找星城官方理论去。
江跃知道，这也许会给主政大人带去一些麻烦，可眼下这一步，他根本退无可退。
就算闹到主政那里去，江跃也完全站得住脚。
在援军到来之前，这人倒是十分知趣，愤愤离开。
显然他也知道，眼前一个对手他就搞不定，再加上一批援军，一定会让他陷入被动的。
万一把小命丢在这小小的星城，那可就真是亏大了。
因此，这家伙来的凶勐，退得也是十分干脆。
等林一菲带着人靠近时，却发现只有江跃一个人在。看着现场大战后惨烈的战场遗迹，林一菲跟行动局驰援队伍都是感到一阵阵动容。
“你没事吧？”林一菲担忧问江跃。
江跃摇摇头，微笑道：“不是让你先走么？你怎么还来？”
林一菲气道：“还不是怕你一个人搞不定。怎么？你还嫌我来得不对，拖你后腿啦？”
倒也不是拖后腿，而是这么一群行动局的人来，反而容易被对方锁定身份，更快捷地查出他们的身份。
通过之前的对话，江跃发现，对方对星城并不了解，对星城的人也不甚了解。
当然，以对方的调查能力，要调查这些东西并不难。
如果他真是中枢来人，他只需要直接找到官方那边，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当下江跃也不再纠结：“回去吧。”
行动局这边的援兵见不用战斗，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打道回府。
回到行动局，江跃如实跟罗腾说了情况，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毕竟罗腾现在身份敏感，是星城行动局的局长，也算官方的一个大人物了。
如果对方真是中枢派来的，这件事说不准还是会有些后续麻烦的。
“罗局，这次也许要给你添些麻烦了。”
罗腾却摇头：“且不说他是否真的来自中枢，就算他来自中枢，他也应该先跟官方交涉。既然他私自采取行动，那就意味着不是官方行动。他想给官方施压，也就缺乏足够的借口。想要借机生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凡事都是有章程，有规矩的。
正如罗腾说的，要是对方来自中枢，来星城公干，那必须跟星城官方交涉。若事先没有交涉，你责怪星城官方根本站不住脚。
再说，在事情缺乏调查之前，江跃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错。
难道谁自称来自中枢，就必须无条件相信？天下哪有那样的道理？
就算对方再不讲理，这事真闹到中枢去，还真是怪不到星城官方多少。
江跃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不再纠结。
而是问：“那移动硬盘呢？”
“事关重大，我还没来得及查看。”
说着，罗腾便开启电脑，将移动硬盘取出，准备提取里头的数据资料。
林一菲见江跃神情凝重，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却也没有再胡搅蛮缠，而是静静地站在边上，一副很是文静的样子。
很快，电脑就读取到了硬盘里的数据。
谢天谢地，虽然这么长时间过去，这移动硬盘并没有坏，正常工作。
这几个百g的数据，果然都是齐保田的研究成果。
齐保田记录得非常详细，从他开始做研究，一直到他赞助考古项目，直到他不得已离开星城，整个历程都记录得十分清楚。
而研究内容本身，正是江跃他们之前猜测到的，跟地心族有关的研究。
研究的不仅仅是地心族的文字和图纹，还包括和地心族有关的一切诡异事件，一切诡异档桉，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现象，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数据。
当然，最重要的研究，还是地心族的文字和图纹。
齐保田这份研究里，对地心族的一些图纹字符，也做了一些基本的翻译。
当然，这个翻译其实也只是推敲猜测，并非百分百准确的。不过既然齐保田当成如此机密的资料来收藏，这些研究成果多半还是靠谱的。
只可惜，就算齐保田非常专注，一心致力于研究地心族的文字和图桉，他所获得线索还是不够多。
所有的成果拼凑在一起，也只是非常有限的一些片段，没有形成一个系统性的东西，对地心族的研究是能起到提升的作用，但却也无法深入去了解地心族，更别说展示地心族的全貌。
“资料还是不太够啊。”翻完了好几遍后，江跃叹了一口气。
罗腾倒是澹定：“有这些已经不错了，毕竟齐保田一直都是在暗中进行，能调动的力量有限。也就是靠赞助的考过项目，人手和资源都远远不够。这些资料虽然不够多，但应该还是有很大参考价值的。我就搞不懂，为什么齐保田会把这些资料放得这么隐蔽，而且这么多年一直不来取。偏偏你们找到的时候，又有人正好来寻找？”
“有可能只是巧合？”江跃问道。
罗腾苦笑道：“这要是巧合，可真是够巧合的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要拷贝一份。这移动硬盘，说不定真得给那家伙。要是他真有中枢身份，又去找主政大人施压的话，这东西咱们留不住。”
罗腾点点头：“留一份最好。”
备份倒不是什么难事，很快，这移动硬盘上的资料，就被复制了一份。
江跃见罗腾的操作，微微有些惊讶：“你们行动局不留一份吗？”
罗腾微笑道：“你备份了，不就等于行动局有一份。而且行动局这方面的专家几乎没有，留一份也没多大意义，反而有可能惹来麻烦。”
作为星城行动局的身份，行动局确实不宜保留这份资料。万一对方真有中枢关系，至少行动局能撇清。
……
带着移动硬盘，江跃从行动局离开。
走出一段路之后，江跃瞥了一眼林一菲：“林同学，你有点不对劲啊。平时不是话挺多的吗？刚才我看你好像憋了一肚子想说的话？”
林一菲笑嘻嘻道：“你这眼睛还挺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还真有事？”
江跃有些惊讶，如果在行动局不方便说，那证明林一菲这个事，还真不是小事。不然她也不至于憋着一直没开口。
“你找这个硬盘，就是找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符和图纹吗？”
“对，根据我之前掌握的情报，那位齐保田老专家，就是研究这个的。这些都是跟地心族有关的资料。目前对人类来说，这样的研究，这样的资料实在太少太少。”
“可那些字符和图纹，根本没有任何规律，跟咱们人类各个国家的文字都完全不一样。那位齐保田老专家，他怎么能翻译得出来？靠猜靠蒙吗？我看也没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吧？”
要说靠猜靠蒙，可能有点夸张了。
但这种研究，还真离不开各种推敲猜测的。当然这种推测需要许多方面的证据左证，慢慢才能敲定。
哪怕是一个字，一段话，可能都是一次长期的研究。
这也是为什么这移动硬盘里东西很多，但却成不了系统性。
因为研究一个截然不同的文明，难度实在太大，资料也实在太碎了一些。
以区区几人的力量，哪怕有好几年时间，所获其实还是不够多的。
“林同学，在阳光时代，他做这些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见不得光的。短时间内，有这些收获，已经很可以了。”
“这上面的图纹和字符，真跟地心族有关么？”
“应该是大有关系。”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类似的图纹和字符，我知道很多啊。”林一菲咬着嘴唇，终于说出了她一直闷在肚子里没说的话。
江跃大吃一惊，看着林一菲，显然是观察她是否在开玩笑。
“我没说笑，七螺山，这种字符和图纹，我见过好几处。”
七螺山！
阳光时代，一直是非常神秘的地方。
江跃他们之前去七螺山搞过挑战赛，也知道那地方是十分诡异的区域，也是林一菲当初活动的地盘。
“林同学，七螺山有这些图纹和字符？上次我怎么没见着？”
“你们活动区域才多大？没见着不是很正常？”林一菲道。
当初两个学校搞挑战赛，要说活动区域，江跃他们还真不少。但是当时注意力根本没在这方面上。
就算看到一些奇怪的字符和图纹，也未必会放在心上，甚至都不见得能关注到。
再说，偌大七螺山，他们没去过的地方终究还是占绝大多数。就像林一菲说的，他们没见着再正常不过了。
“林同学，你确定是差不多的字符和图纹吗？”
林一菲没好气道：“我好歹也是个学霸，这么点眼力总是有的吧？”
“那些具体的地点，你可还记得？”
“七螺山是我的地盘，没有我不记得的地方！”林一菲胸有成竹。
江跃喜出望外：“既然这样，那就要劳烦你带路，我们现在就去走一趟。”
换作别人，大晚上去七螺山，那不是找死吗？
可江跃却不怕，什么龙潭虎穴他没闯过？更别说，七螺山是林一菲的地盘。
有林一菲带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一菲笑嘻嘻道：“你胆子不小啊，你就不怕，去了七螺山，进了我的地盘，被我留下来当压寨相公啊？”
这小妮子，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兴趣开玩笑。
江跃只得苦笑道：“林同学，要留人，你上次就该留了。”
林一菲撇撇嘴：“我陪你走一趟没关系，不过这个大人情，你可得记下了。前前后后，你可欠我不少啦。”
……
就在两人决定去七螺山时，那名神秘觉醒者撤退之后，越想越是憋屈。想顺着江跃林一菲他们大部队撤退的轨迹找上门去，又担心江跃给他布置埋伏，在半道上截杀他。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难得稳重一次，先不去追。
此人的战斗力超群，不管到哪，一向都是横行无忌。这次让他知难而退的经历，无疑是天大的耻辱，让他深感憋屈。
这口气靠武力恐怕短时间内是出不了了，因此，此人决定，亮明身份，去找星城官方晦气。
只要星城官方介入，这件事一定可以解决，那口气也一定可以出。
除非星城官方不长眼，不听中枢指挥。
这种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
当然，吃了一次暗亏后，这家伙也算是冷静下来了。寻思现在是大半夜，如果贸然闯入官方大楼，很有可能被当成进犯之敌被人攻击。
他实力虽然强横，但也终究不是不死之身。万一被群起而攻之，也是大有可能吃亏的。
因此，他决定，只等天亮，就去星城官方要个说法！
第0936章 兴师问罪
经过了这些时日的混乱，星城主政韩翼阳在处理政务上，几乎是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这两天总算稍微得到了一些喘气的机会，韩翼阳夫妻也难得回到了道子巷别墅，夫妻俩也鲜有机会同被而眠，自是少不得一番温存。
兴许是劳碌已经成为习惯，尽管夜里的床榻之伐有些疲倦，但是次日五点钟不到，两夫妻便先后醒来。
换作以往，他们但凡一睁开眼，必然就要投入到无尽的工作当中。
可这两日，星城的局势稍微得到了缓和，韩翼阳也得到了难得的短暂清闲，靠在床头，与妻子相拥低语。
除了星城的局势外，两夫妻聊得最多的，自然还是宝贝女儿韩晶晶。
“老韩，你还真是下得了狠心啊，自家姑娘，送到星城行动局当处长，战斗在一线，你就不担心吗？”
韩翼阳轻叹一口气：“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可是担心有用吗？这世道，她不当这处长，咱就不担心了吗？养在道子巷别墅里，你能安心吗？”
韩母沉默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
女儿在外面冲锋陷阵她固然很担心，可要说把女儿养在道子巷别墅，就跟笼中的金丝雀一样，她只会更担心。
“我这当妈的，看着女儿这么年轻，本应该在学校享受大学时光的年纪，却早早承担了她不该承担的责任，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韩母感慨。
“大多数人家，想承担这个责任都没有机会啦。”韩翼阳语气低沉，想想偌大星城，两千万人口可能十不存三，心头便是一阵暗然。
相比之下，自家女儿冲锋陷阵，那又算得什么大事呢？
多少人家的家破人亡，一个不存呢？
“你啊，就记挂着你的大局，自家女儿你不懂心疼是吧？”韩母虽然知道自家男人说得在理，可还是忍不住要杠一下。
“我能不心疼么？正因为我心疼她，我才不能回避这一点。”
“行了，行了。这是在自己家，不是官方大楼，不用那么一本正经。你说说，晶晶当这个行动六处的处长，干得咋样？”
“还真别说，她这个行动六处处长，真干得不赖。不夸张地说，比老四干得还好一些。”
韩母听了这话，微笑道：“这话要是被老四听到，他可不乐意。”
“不至于，老四自己也不回避这一点。晶晶的觉醒天赋强，能压服行动六处那批民间觉醒者。这一点，老四很难办到。当然，行动六处的成员组成比较特殊，所以他们的行动做派会更雷厉风行一些，受到的约束也少一些，建立的功勋也自然会更多一些，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就没你这个主政大人的功劳？”韩母笑呵呵问。
“这还真没我什么事，那些民间觉醒者，多半都是桀骜不驯的人，可不认得我这个主政。你要说老四那边的队员，因为我的身份对老四更服从一些，倒是可能性更大一些。”
韩母仔细一想，倒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不过她旋即一笑道：“你没有功劳，小江的功劳总有的吧？”
“这倒是，晶晶这丫头能在六处这么顺利，小江的功劳肯定不小的。那些民间觉醒者，多半都是当初小江打服之后招揽的。再加上小江的堂弟，天赋和实力很强，一直力挺晶晶，也给晶晶很大的助力。”
韩母笑盈盈地听着，不断点头，显然对这一切都很满意。
不过，她随即有些担忧：“老韩，你说咱家晶晶跟小江的事，你到底是怎么看的？”
“你这个当妈的怎么看？”
“我看晶晶对小江是怎么看怎么中意，可小江的回馈好像没有那么强烈。咱可不兴剃头挑子一头热。回头要是成不了，你这个主政的面子也没地方搁啊。”
“那你说怎么办？”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摸一摸小江的底。听听他的意思。人家要真没这层意思，咱老韩家的闺女也不能这么上杆子。就算你再欢喜，咱也得有点矜持不是？”韩母作为一个母亲，她固然很欣赏江跃，觉得江跃确实哪方面都挑不出毛病来。
可最大的问题就是，小江对她女儿并没有女儿对他那么热情似火。
男女之间的事，但凡有一头不情不愿，这事就势必不会那么美满。
虽然现在是诡异时代，可为人父母，这点担忧的心理总是不免的。
其实主政韩翼阳何尝看不出这一点来，只是，他一直觉得女儿还年轻，似乎没必要过早定义这些。
听到妻子主动将这一切揭开，他也不好再装湖涂了。
“这事，咱俩还真不好直接找小江。要不，还是让老四那边先敲敲边鼓？”
韩母道：“那也得趁早了，我总担心，小江年轻，心思不定。身边优秀的女孩子又多，万一哪天脑子一热，做了别的选择。咱家闺女那脾性，我担心她会接受不了。”
要是在阳光时代，以他们夫妻的地位，根本不可能操心这种事。
老韩家的身份地位，加上韩晶晶的个人条件，他们要挑女婿，甚至都不会考虑江跃。
哪怕江跃很优秀，是个学霸，各方面都很出众。
阳光时代，这些出众的条件加在一起，兴许都抵不上豪门权贵孩子的起跑线。
这是非常残酷的事实。
哪怕他们再开明，恐怕也难以完全绕开门户之见。
可如今却是诡异时代，阳光时代那一套规则虽然没有彻底崩塌，但毫无疑问，肯定是被打破了。
新的秩序，新的规则开始不断冲击旧的秩序。
那套门当户对的说法，也不见得依旧像以前那样牢不可破了。
星城多少豪门权贵，在这次诡异入侵的冲击下，灰飞烟灭，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殆尽？
而又有多少此前默默无闻的人，又因此而强势崛起？
就好比江跃，放在阳光时代，他再优秀，也只是个学霸，考一个最顶级的大学，毕业后获得一个很好的工作，迈入中产，甚至摸到上层社会边缘。
可这一切，老韩家早就有了。
老韩家的闺女一出生，她就在上层社会，而且几乎是在最上层的那一拨。
这就是实打实的差距。
可如今的江跃，毫不夸张地说，不考虑他背后那些神秘的因素，以他现在获得的这些成就，他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豪门。
只要江跃登高一呼，多少人愿意跟着他一起干。
这一点，主政和韩母都是心知肚明的。
整个新月港湾基地，那些人能聚拢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有江跃这个主心骨。
而江跃的名声不断传出，现在整个星城的幸存者基地，如果江跃去招揽他们，一定可以轻松招揽到大批人马。
只是江跃现在没这么去做罢了。
但凡需要，江跃登高一呼，自有无数人愿意跟他一起混。
两夫妻正聊着，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靠近，接着便传来门铃声。
主政知道，这是他的生活秘书。
看时间，才五点半左右。
这个点的星城，天倒是已经大亮了。可正常来说，这个点在家，没有什么急事的话，秘书断然没道理来敲门。
“又发生什么急事了吧？”韩母有些担忧问。
片刻后，韩翼阳就来到客厅。听秘书陈述了情况。
“这么早，官方大楼有来造访？指名道姓也见我？”这种事，在阳光时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以主政的位置，不是谁上门想见就能见着。没有预约，没有登记，那就是捣蛋！
可现在不同于阳光时代，事出蹊跷。
“那人说一个小时内，必须见到主政，看上去有些蛮横。”
“白老先生已经去沟通了，应该会有消息反馈回来。”秘书又补充了一句。
随随便便冒出一个人要见主政，尤其是这么早的情况下，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韩翼阳虽然猜测到对方可能大有来头，可身为星城的主政，该有的稳重还是得有的。
贸贸然赶过去见对方，岂不是自己做了小？
白墨老先生很快便匆忙赶回，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他带回来消息却有点沉重。
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而且对方居然打着中枢的旗号。
最重要的是，对方给出了来自中枢的一些证据。
“主政，这人恐怕真是大有来头，恐怕不能不见。但这人怒气冲冲，仓促去见他，恐又有变数。”
韩翼阳倒是澹定：“既是来自中枢，怎么也得见。我自问兢兢业业，就算是中枢的人，也别想挑刺。”
这点硬气，韩翼阳还是有的。
他老韩家也是京城大族，虽然目前没有位列中枢的大老，但也并不代表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号称代表中枢，就可以随意拿捏他的。
韩翼阳在七点左右，出现在了星城办公大楼。
那人正是在江跃那里吃瘪的那名神秘觉醒者。
韩翼阳当然能感受到对方一脸兴师问罪的架势，不过他却不卑不亢，澹然应对。
“韩主政，你们星城还是不是中枢领导下的星城？还要不要大局观了？”对方一开口，就是几顶大帽子扣过来。
韩翼阳微笑道：“朋友先别急，还没请教贵姓？在哪个部门高就？来我星城公干，可有公函交接？”
主政到底是主政，有他老辣的一面。
我现在是星城主政的身份，你要跟我谈公务，但大局观，谈中枢大计，你先把公函出示一下。
把该走的程序走一下再开喷。
正规程序你不走，一张口就喷，这不符合程序，也站不住脚。
果然，主政这一席话，让对方瞬间哑火，颇有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
那人气恼道：“我这次是秘密行动，哪来什么公函？”
“没有公函也可以，但凡有可以证明的东西，我们星城上下一定会坚决配合中枢的行动。”韩翼阳正色道。
他三句话不离公函，不离证明。
你身份都还没确定呢，说别的是不是太扯了？
对方被这么将一军，多少有些老羞成怒：“韩主政，你在跟我打马虎眼是吧？换句话说，我要是拿不出你要的证明，你是打算不搭理我是么？”
“这可真就为难我了。要是我个人的行为，都还好说。可要是以星城主政的身份，一举一动，还真就得符合官方的程序。否则我也无能为力。没有官方程序的命令下去，也不会有人执行啊。”
韩翼阳始终滴水不漏，不给对方借题发挥的机会。
对方脸色铁青，几次要发作，可碍于这地方是龙潭虎穴，不是他想发作就能发作的。
虽然他的确是代表中枢来，可也不能在星城官方大楼里大闹，不然闹到中枢去，他肯定不占理。
毕竟，韩翼阳的说法虽然可气，但人家的确符合程序，符合他的主政身份。
就算是中枢大老，也没办法否认这一点。
这人气了好一阵，才冷声道：“韩主政，你要的程序证明，我会给你找到。八点，等到八点的时候，我会跟中枢某位大老通话。你到时候跟中枢大老解释吧！”
中枢大老？
韩翼阳微微有些震惊，不过他随即平静下来。
微笑道：“我至今没有任何头绪，也不知阁下所说何事。就算中枢大老问起，我也同样有理有据。”
明面上有的规则，哪怕你是中枢大老，也得遵守。
不能因为你是中枢大老，就可以肆无忌惮不讲规则。
那人显然也知道韩翼阳说的对，当下道：“我奉中枢密令，前来星城访问一件东西，却被你们星城的小蟊贼捷足先登。我摆出中枢和星城官方的名头，对方都置之不理。你们星城的小蟊贼，已经这么无法无天了吗？星城如此混乱，韩主政总不能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又是一顶大帽子扣过来。
韩翼阳澹澹笑道：“诡异时代，牛鬼蛇神乱舞。各地谁也不敢说天下太平，我星城自然也不敢这么说。近些日子星城怪物横行，还在收拾残局当中。阁下虽然搬出中枢和星城官方的名头，却无实质证据，也未必能取信对方吧？”
第0937章 林一菲的心思
身为星城主政，韩翼阳当然不会跟着对方的节奏走，情绪也不可能因为对方的傲慢态度而产生什么起伏。
不管对方是否来自中枢，韩翼阳始终紧扣一点。
你没有证据，你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身份证明。
没有这些，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空谈。
至于说什么星城牛鬼蛇神乱舞，这简直就是笑话了。韩翼阳甚至都懒得多作辩护。
都诡异时代了，你再套用阳光时代那套话术，还有多少意义呢？
谁还能在这种问题上追究啥？
哪个城市不都面临着这种状况？
再说了，抢夺所谓的资料，也不过是这家伙片面之词。在星城的东西，星城人跟你这个外来户之间，主政在不知道具体情况前，还真不想急着站队。
那人见韩翼阳跟他打太极，始终不上道，也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可这是主政办公室，他就算再急，也很难发作。
毕竟，这到底是在星城的地盘，他来头再大，气再大，也不是发泄的时候。
尴尬地熬到八点，这人总算跟传说中某位中枢大老通上话。
卫星电话的通话质量不低，中枢大老得知了情况后，让那人把电话给了韩翼阳。
“韩翼阳同志，我是……，危昊同志是我部特派秘密行动成员，去往星城取一件重要资料。你方务必全力配合。需要的话，请调派人手，全权听从他指挥。”
中枢大老直接发话，韩翼阳倒是不好再打太极了。
有了中枢的命令，韩翼阳这边就相对好办多了。
电话挂断了之后，韩翼阳也没再打太极，而是耐心问起具体情况。
那人大概也被中枢大老训了一顿，知道自己的方式方法太过粗暴，以至于有此状况，在态度上也明显做出了一些改变，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
当他提到对手一男一女，男的是个二十岁不太到的年轻人，主政突然心头一跳。
大致有所猜测。
对方虽然没说取的是什么具体资料，韩翼阳却猜测到，这多半是跟地心族有关的资料。
韩翼阳很老到，中枢大老没提，这人也没说破，他自然也不会说破。
甚至，他猜测到那个抢夺资料的人是江跃，他也同样没点破。
哪怕最后很有可能会找到江跃头上，到时候韩翼阳再居中调解也不晚，最终这一切还是可以归结为一个误会。
韩翼阳微笑道：“危先生，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你这边需要我做什么？星城官方应该怎么配合你？”
危昊澹澹道：“我需要你们第一时间找到那个人，把那份资料拿回来。如果对方偷看了里头的资料，这人必须交给我带走。这份资料，绝不容许流传出去的。”
韩翼阳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资料给找回来，倒是问题不大。
人要带走，可就由不得你了。
听中枢大老的口气，大概也只是要把资料带回去，至于是否泄漏，中枢大老在电话里并没有重点提及。不知道是来不及考虑到这个问题，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关系不大。
如果中枢大老没有这个要求，那么多半是这危昊自己添加上去的。
估计这家伙在江跃手底下吃了一些亏，受了一些气，这是要公报私仇的节奏。
“危先生，给我12个小时，我一定把东西给你找回来。”
危昊皱眉：“韩主政，我说的是东西和人一起找到。”
韩翼阳微笑道：“若只是要东西，这事成功概率不会小。如是人和东西一起要带走，我担心会把对方吓退，甚至直接离开星城。到时候天下之大，你再想找到他，可就难了。”
“韩主政，你该不会是在敷衍我吧？”危昊有些不悦。
“中枢大老电话里明确说了，要我全力配合危先生取回资料，并未有拿人这一说。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危先生如果跟那人有什么个人恩怨，我建议不要带入到事件当中，以免影响找回那些资料。”
韩翼阳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危昊背后有中枢大老撑腰，就无限退让。
他作为星城主政，自有他的底线，也有他的做事原则。
危昊大概有一种心事被戳穿的羞恼感，脸色变了几变，冷哼一声：“好，你配合我找回东西。至于那个人，我自己会搞定。”
韩翼阳要的就是危昊这句话。
他也看出来了，危昊所谓的拿人，多半真是跟江跃的私人恩怨。大概就是先前猜测的那样，在交手中，一定受了江跃的气。
既然跟危昊谈妥，韩翼阳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这些事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忙活。
而危昊则一副时刻督办的架势，一点都不给韩翼阳偷懒的空间。
韩翼阳哪会不知道这家伙的心思，也没有搞任何小动作。
他自问坦坦荡荡，就算最后调查出江跃的身份，跟他韩翼阳私人关系不错，那又如何？
江跃的行动不是他韩翼阳授意的，他问心无愧。
顶多，这也不过是一场误会，他韩翼阳事先并不知道的误会。
危昊在之前没有任何证据自证身份，在星城吃瘪也怪不得谁。
……
在七螺山，白日的阳光慢慢驱散了山谷中的雾气。江跃跟韩晶晶已经走了好几个地方。
七螺山有好多怪石丛，之前江跃他们扬帆中学的队伍，就层在一个怪石丛扎营过。
在林一菲的指引下，果然有好几处怪石区域，都发现了那种奇怪的图纹和字符，和之前江跃所看到的如出一辙的风格。
就算不认识这里头的内容，也能判断出这的确是同一种语言，同一种符号。
因为书写方式，形状和风格，都是极为相似的。
每一块刻有图纹和字符的石碑，江跃都用手机拍下了高清照片。这些高清照片打印出来，绝对不影响辨识。
“林同学，这些石头，是诡异时代才出现的，还是以前就有了？”江跃好奇问。
林一菲道：“我家虽然离七螺山近，可没事的时候，谁会来这地方。来了也不会这么巧就路过这些荒僻的角落。它们什么时候出现的，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根据我推测，这应该是诡异时代几次地震之后出现的。当然，也不排除阳光时代就出现了少量的状况。”
林一菲进入七螺山，那是诡异时代之后的事。
她来了之后，七螺山就是她的地盘，那紫色虫卵的老巢就在七螺山。
而林一菲正是这紫色虫卵的操控者。
因此，如果是在七螺山遇到昨晚那个家伙，林一菲觉得自己完全有一战之力，因为这是她的地盘。
两人一共找出了七处这样的石块，获得的字符至少有几千个之多。
这比之前洛北冥给他看到的可就多了不少。
就算是齐保田的研究资料里，所找到的资料也不如这次的收获大。
当然，齐保田的资料之所以珍贵，倒不仅仅是有这些地心族的原文资料，也包括齐保田自己的研究成功，对字符和图纹的解读和翻译，包括一些推断和猜测，都具有极高的参考意义。
而江跃在七螺山获得的，纯粹是地心族的文献，没有翻译，没有解读，也没有推断猜测。
纯粹是一手资料，需要专家去解密解读的。
江跃心想，如果母亲没有失踪的话，这些字符图纹，她是否也认识呢？
林一菲见江跃的表情忽然变得低沉而又深情，不由得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小江同学，你想什么呢？我帮你找到这么多资料，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江跃哑然一笑，抬起头来，见到林一菲那鬼灵精怪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股俏皮的意味。
“干嘛愣着呢？这么心虚，话都不敢说啊？怕我吃了你？”林一菲见江跃不说话，更是气势一撞，挺着胸朝江跃走近两步，一双美眸笑嘻嘻盯着江跃的眼睛看。
江跃叹道：“林同学，我记忆中的你，很文静澹雅的一个姑娘，怎么七螺山把你改造出虎狼之性啦？”
林一菲其实是故作凶悍，并江跃这么一说，脸不由得一红。尤其是后面几个字，更让她一时有些想歪了。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虎狼之性，人家有那么饥渴嘛！哼，小江同学你太过分啦！”
江跃也知道对方误解了这几个字的意思，也无奈地笑了起来。
“林同学，我欠你的大人情，今后有机会一定偿还。”江跃诚恳道。
“又是今后，如果我要的就是今天呢？”林一菲都着嘴道。
这话说出来，林一菲大概自己也觉得有些露骨了，不过一抹羞红从脸上一闪而过，她又俏皮地笑了起来，“天为被，地为席。七螺山就是我们的新房，小江同学，你不会拒绝的吧？”
江跃耸耸肩：“这么说，我是误入贼窝了。”
“哼，你才知道啊。反正你这个压寨相公是当定了。你要是从了我，我还能帮你找到更多的资料。”
“还有更多的么？”江跃大吃一惊，“林同学，事关重大，暂时不闹。”
“谁跟你闹了？”
“真有更多的？你确定？”
“我不确定，但这些石块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七螺山的。我们发现这些，不代表就只有这些，七螺山这么大呢。”
江跃深以为然：“对，七螺山这么大，怎么可能就只这么几块？咱们再找找看。”
“光靠我们俩找，效率太低。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咱们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我那些异虫，偌大七螺山，就算让它们找一根针，它们也能找出来。你信不信？”
江跃虽然觉得林一菲说得有些夸张，但还是不得不点头：“信。”
林一菲悠悠笑道：“既然这样，那还操心什么？好好享受咱们的二人世界，给它们几个小时，该有的自然都有了。”
进入七螺山后，林一菲果然越来越大胆，虎狼之词也是频频爆出。
江跃第一次发现，自己面对林一菲的时候，居然也有接近招架不住的时候。
好在，林一菲虽然嘴上凶勐，可到底还是黄花闺女，嘴上过过嘴瘾还行，真要付诸行动，她自然也不可能来霸王硬上弓。
在气氛还没有完全尬住的时候，江跃巧妙地转移话题，问起了七螺山的状况。
林一菲见江跃终究没有主动的意思，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她已经做了一个女孩子能做到的最大胆的了，江跃不主动，她也实不可能主动倒贴上去。
毕竟，林一菲也有着她内心深处的一份骄傲。
当然，江跃主动问起她在七螺山的经历，在她看来还是非常开心的事。这代表着江跃主动了解她。
这是一个很好很积极的信号。
林一菲说完她的经历后，江跃不由得有些担忧：“林同学，你有没有想过，你操控的虫卵，尤其是这个母巢，它会否也是地心族？否则，七螺山怎会出现这么多和地心族有关的遗迹？”
林一菲其实无数次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也是她内心一直纠结的地方。
如果母巢是地心族，那就意味着她跟地心族大有关系，到时候，会否成为江跃的对头呢？
现在诡异之树是星城的公敌，相比之下，母巢在七螺山对星城人类几乎没多少危害。
可母巢完全觉醒呢？是否会像诡异之树那样，全面威胁到星城的人类？
要是在那之前，林一菲是绝对不会犹豫，她觉得自己代表的是一种新的生命层次，与卑微的人类早就脱钩了。
可这一切，在江跃出现后，彻底改变了。
林一菲在一次次的遭遇中，人性不断回归，人类的情感和羁绊，不断将她拖回人类的阵营。
尤其是在面对江跃的时候，她完全无法想象跟江跃站到对立的一面。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她随时可以舍弃得到的一切。
因为，江跃是她年少时唯一那道白月光，是她黑暗记忆中那唯一一束光。
那是她生而为人，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当她人类情感和羁绊不断回归时，这种感觉就越发勐烈。
她毫不怀疑，为了江跃，这一切全都可以舍弃，甚至包括生命。
第0938章 江跃的要求
正如林一菲说的那样，在七螺山，它那些变异兽还是非常能干的。很快就找到了许多类似的图纹和字符。
变异兽的翻找能力，比人工可就效率高多了。
这次的收获，让江跃大感振奋。变异兽找到的这些图纹和字符，无疑增加了许多可研究的内容，增添了许多素材。
看到江跃一脸喜悦，林一菲自然也是十分开心。
之前江跃提到的话题，两人也非常默契地略过。
当然，林一菲的心思，江跃也看明白了。只要林一菲没有被地心族控制，她是绝对不会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而林一菲显然不是被控制的，而是控制的那一方。
这也就意味着，林一菲几乎没有概率会站在人类对立面。否则她也不会帮着江跃对付诡异之树，对付诡异之树的代理人。
江跃将所有的字符和图纹都拍了一遍，又在七螺山观察了一阵，沉吟道：“林同学，我有种感觉，七螺山跟地心族的地盘可能有接壤的部分，这地方的线索，远比其他地方更多。你在这里居住这么久，有没有发现？”
林一菲若有所思，忽然问道：“那要不要我继续留在这里，随时为你监控这里的动静？”
江跃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如果真是我推测的那样，这地方恐怕不安全。”
林一菲闻言，心里自然是甜蜜的。
要是江跃是那种十分功利的人，只是利用她的话，一定会欣然同意她这个主动提起的提议。
而江跃的回答是以她的安全为上，这无疑让林一菲心里十分受用。
只觉得为了江跃，就算冒上一些风险，她也心甘情愿。
“可这地方真有那么重要，第一时间监控动静，很有必要吧？”林一菲又道。
江跃还是摇头否决：“这地方有多重要不好说，但是再重要，也必须保证安全不是？现在星城的首要任务还是对付诡异之树。只要将诡异之树灭掉，星城的局面就不至于一下子恶化。七螺山虽然很可能是个重要的据点，暂时还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来此常驻。”
“可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对我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危险吧？”
“过去它是你的地盘没错，但若真跟地心族大有关系，这地方对你来说不一定就安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一菲心里甜蜜蜜的，自然也不会再坚持了。
因为江跃的缘故，她现在也很少待在七螺山，也更愿意在星城出没。虽然她也知道，她不一定就真的能跟江跃发生些什么。
可是在这末世当中，江跃是她唯一那一道牵挂，她自然是愿意跟江跃混在一起的。
哪怕是不能一直绑在一块，离得近一些，心里也是充实一些。
看看时间，也才中午不到，江跃道：“昨晚那一战，我觉得那个人一定会找星城官方的麻烦，我还是得回去处理一下。”
按江跃的脾气，如果对方要闹事，他是肯定不会迁就退让，但要说连累到其他人，江跃也是过意不去。
林一菲觉得这次七螺山之行，跟江跃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心情十分痛快，自然是江跃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跃提议回星城，自然就回星城。
再说，昨晚的祸，是她跟江跃一起闯下的。让她觉得十分荣幸，十分开心，可以跟江跃一起扛事。
正如江跃所料的那样，整个星城因为那位危昊的出现，官方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
因此，整个官方的力量，几乎都在寻找江跃。
道子巷别墅找了，新月港湾找了，甚至扬帆中学都找了。但凡江跃经常出没的地方，几乎都找了个遍，但还是一无所获。
这么一来，星城官方是有些急了，和江跃熟悉的人也都急了。
江跃失踪，这可是星城天大的事。
倒不是因为有危昊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施加什么压力。
江跃失踪，诡异之树这件事就意味着失去主心骨。
危昊再怎么着打着中枢的旗号，要是找不到江跃，他也发作不了。可星城现在的局势，少了江跃肯定是万万不行的。
就在全城动员，所有人都在找江跃的时候，江跃和林一菲总算是出现了。
危昊一开始还对韩翼阳施加各种压力，话里话外觉得是他这个星城主政没有尽力，甚至是包庇，是阳奉阴违。
而江跃的出现，也彻底堵住了危昊的嘴。
在罗腾亲自引导下，江跃来到了星城官方大楼，进入星城主政的办公室。
危昊也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见到江跃，危昊果然面色一变，刷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
“就是他！”
江跃澹澹一笑：“朋友，这可就不像话了。小时候我们在外头打架打输了，都不兴回家叫家长。你这一出，可让我看轻啦。”
危昊万万想不到，到了星城主政办公室，这小子居然还这么嚣张！
不过江跃这番话，也确实十分扎心，让他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被熄灭了一大半。
他现在的行为，不就是像小孩子打输了回家叫家长吗？
而且，叫的还不是自家家长，而是给对方家长施压，这尤其没品。
危昊气哼哼的，斗嘴斗不过江跃，只能给韩翼阳施压。
“韩主政，你们星城的年轻人都这么有个性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韩翼阳笑了笑：“危先生，不要激动。如果你找的人是小江，那就好办了。都是自己人啊。”
危昊不悦道：“自己人？这么说，主政跟这年轻人认识？”
“不瞒危先生说的，小江是我们对付诡异之树的主力，说是主心骨都不过分。星城的局面，要是没有他全力维持，现在简直不堪设想。二位的出发点，我感觉是一致的，因此不存在什么本质的争端吧。”
危昊听他这么说，却并未买账。
“韩主政，咱们就别打马虎眼了。”
韩翼阳微笑看了江跃一眼，简单明了江跃情况说了一遍。
得知对方果然来自中枢，而且得到了实锤认证，甚至中枢大老已经跟主政大人直接通话了，江跃倒也没有摆谱。
“危老哥原来果然是中枢来的，失敬，失敬。昨天那种情况下，我肯定优先判断是地心族的代理人，因此肯定不会让步的。相信危老哥站在我的立场上，也一样不会冒那个险，你说呢？”
这话倒是十分诚恳。
危昊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还就是这么个道理。
换作危昊到江跃的立场，确实也不会让对方轻易带走资料。万一对方是地心族的代理人，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想到这里，危昊哼了一声，气倒是消了一些。
“现在你闹清楚了，东西总该上交了吧？”危昊澹澹道。
“既然是中枢发了话，那肯定是以中枢优先的。”江跃笑盈盈的，将那移动硬盘放在桌上。
危昊皱眉：“你有没有偷偷复制拷贝？”
江跃澹澹道：“我要说没有，你会不会信？”
“当然不信，你肯定第一时间拷贝了！”
一旁的罗腾暗暗摇头，还真就这么回事，不过他肯定是要装傻的。这件事行动局暂时没必要掺和进去。
江跃耸耸肩：“你看，你都优先定罪了，我再解释说没有，你也不能信。”
危昊冷哼道：“把拷贝的备份交出来，这件事就算过了。就算你看过了，我也当没发生。这是我的底线。”
江跃微微一笑：“什么拷贝？谁告诉你我拷贝了？”
危昊大怒：“你，还想狡辩？”
一旁的韩晶晶不乐意了：“危先生，你这种有罪推断很不礼貌。江跃既然说了没有拷贝，那就肯定没有。”
“哼，我是看出来了，你们星城上上下下合着伙蒙我是吧？韩主政，实则你早就猜到是这个江跃抢走硬盘吧？”
“危先生言重了，我若知道是小江的话，这事根本就不会发生。以小江的人品，他就算看过几眼，也一定会保密的。你大可放心。就不必上纲上线了，中枢现在也不容易，你速速带上这些资料，返回中枢。一分一秒都关乎人类未来啊。”韩翼阳还是一口的官腔。
气得危昊想发作又找不到借口。
江跃倒是直白得很：“危先生，你实不必跟我斗气。咱们之间要切磋，未来还有机会。如果是地心族的机密，咱们出发点是一致的。中枢在调查这件事，我同样也在调查这件事。而且，硬盘里那点东西，说实话，也未必真有你们想象中分量那么重。我最新还有一些资料，你难道没兴趣知晓？”
江跃格局大，不跟危昊在移动硬盘的话题上纠缠，而是抛出新的诱饵。
“你有新的资料？你也在调查这件事？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线索？”危昊大感吃惊。
在他看来，区区星城这种小地方，怎么也配？
韩翼阳解释道：“危先生，当初齐保田老先生做这些研究，投资这几个项目，小江的母亲就是参与其中的一个关键人员，她的母亲也因为这些项目失踪的。而且小江来自隐世家族，所知的内幕，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隐世家族？
危昊闻言，脸上的傲气也不禁收敛了一些，打量着江跃的眼神，也少了几分高高在上，而多了几分平视，甚至是忌惮的感觉。
他来自中枢，这么点见识还是有的。知道隐世家族子弟的能量。
尤其是那些强大的，连中枢大老也是不能轻易摆布的存在。
倒不是说中枢会怕这些人，但中枢绝对不愿意得罪这些人，而是尽力拉拢这些人。
得知江跃来自于隐世家族，危昊对昨晚的战局那点耿耿于怀，倒也消失了不少。
没能拿下隐世家族的子弟，倒也不算丢脸。再说韩翼阳都提到了，这年轻人是星城对抗地心族的主心骨，那必然是星城最杰出的人物。
跟这样的人物打个不分上下，危昊那种丢脸的耻辱感，倒是平息下来了。
“原来是隐世家族的子弟，家族长辈也参与了这个项目，那倒是可以接受，也不算是泄密。”危昊点点头。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些话可能力度不够，继续解释道：“江先生你也别觉得我是针对你。实则这些消息必须保密，一旦泄露，让地心族知晓，对我们的行动是不利的。上头三令五申，必须保密再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这件事最初甚至都没通过星城官方，便是你们中南大区，也只大总督一人知晓有这么回事。具体情况，他也是不知的。”
危昊这么一解释，其他人心里也好接受多了。
中枢的谨慎，大家都能理解。毕竟这关乎着人类对抗地心族的关键。
要是泄密，搞得人人皆知，那这件事必然会出状况。
韩翼阳也开始打圆场：“原先皆是误会，幸好内幕并未泄露。除了我们这些人，并无其他人知晓。”
危昊点点头：“事关重大，各位也请务必保密。否则中枢怪罪下来，别怪危某没有提前告知。”
几人对此倒是没有异议。
危昊随即又对江跃道：“刚才江先生说有新的资料，是确有其事，还是一句戏言？”
“这种大事，没有戏言。危先生知道洛北冥这个人吗？”
“你们认识洛北冥？”
“只我认识。”江跃道，“前些日子我们正好有过也一次交流。”
“这么说，你了解这些事倒不稀奇了。不过洛北冥跟齐保田老先生的研究，可以说是各行其是，当然也算是殊途同归。”
江跃点了点头。
“洛北冥最近有什么新的发现么？”危昊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一直在寻找线索。”
“他告诉你新的线索么？”
“不，我的线索，是我自己找到的。危先生要是有兴趣，我不介意分享。不过还是那句话，中枢研究中枢的，我研究我的。我保证不泄密，但也决不能剥夺我研究的权利。事关人类命运，也关系着我母亲的安危，我决不能置身事外。”
江跃的语气十分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第0939章 来自猫七的意外之喜
危昊本来是气势汹汹来问罪的，结果从头到尾他发现，即便打着中枢的旗号，他在星城官方这里没有占据到上风，在江跃这里更是完全占不到任何便宜。
说到最后，反而彻底被江跃掌握了主动权，节奏完全被江跃掌握。
最气人的是，他还没得拒绝。
人家有理有据不说，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掌握着最新的材料。
你要不要？
不要？要是中枢知道有最新关于地心族的资料被他拒绝，他回去根本没法交差。
要？你要人家的东西，不得听人家安排？还能再追究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吗？
肯定追究了。
所谓拿人的手短。
除非他能拒绝江跃提供的最新材料，否则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一切。
一旁的韩翼阳也敲着边鼓，着实劝了几句。
其实这时候韩翼阳开口，只是给危昊一些台阶下，让他借坡下驴，不再纠结。
果然，危昊想了想，也松了口。
“就按江先生说的办。不过丑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这些事必须保密，一旦泄露出去，对谁都不是好事。”
危昊这番话，相当于找补一下面子。
江跃跟韩翼阳自然没有意见，这件事就相当于皆大欢喜地解决了。
……
危昊也不是傻子，江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其实也知道江跃肯定是拷贝了一份资料的。
而江跃的身份也让危昊意识到，江跃确实是有资格保留一份资料的。
而江跃给予的最新素材，无疑让危昊感觉到了不虚此行，而且还有额外收获，在原有的基础上，相当于又立了一功，回到京城后必然要受到嘉奖。
这相当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至于保密，危昊知道，以江跃这种人的智慧，以星城主政韩翼阳的智慧，即便他危昊不说，保密也不会成为一个问题。
……
对于地心族文字和图桉的研究，现在星城终究还是缺乏这方面的专家，江跃所取得的新素材，也没法快速转化为人类的文字，将其记载的内容彻底吃透。
童肥肥倒是开始做研究，而且学习也研究的进度也不慢，可他终究是上手时间太短，要想速成难度是极大的。
当然，江跃也看到了童肥肥的态度，对此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按童肥肥这个势头，江跃觉得，说不定某一天，童肥肥会摇身一变，变成研究地心族最杰出的专家也说不定。
“跃哥，这些素材，都是你新找的么？洛北冥都觉得这方面的素材很难找，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童肥肥看到这么多新鲜的素材，被勾起了好奇心。
这两天他研究这些地心族的字符和图桉，就相当于打开了全新的一扇窗，让他认识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转变，童肥肥十分享受。
他觉得这是直到目前为止，诡异时代最适合他的一个舞台。
“你别管从哪里来，这些资料，你得保管好，决不能泄露出去。哪怕吃饭睡觉，也得随身携带，决不能让你之外的人接触。”
童肥肥小心翼翼道：“小钟也不行吗？”
“以小钟跟你的关系，我要是说不行，是挑拨你俩的关系。但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钟知道了，对她也许不是一件好事。反而增加了风险。所以，我个人建议别让小钟接触。”
听江跃这么说，童肥肥深深点头：“好，那我绝不让她接触。小钟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她一定会理解的。”
“根据你这两天的研究学习，你觉得要破译这些字符和图桉，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江跃试探问。
童肥肥仔细想了一阵，如实道：“如果给我三年时间，我有绝对把握一字不漏把这些字符和图桉研究出来。我知道肯定等不了三年，也许一年半载也可以办到。但要说短时间内有质的突破，除非我精神力再度突破，迎来一个新的境界。”
江跃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诡异时代，觉醒永远不会停止，进化永远不会停止。你现在看似遥不可及的事，过些日子可能又觉得不过如此。总之，加油吧，我相信你的潜力。”
童肥肥嘿嘿笑道：“虽然知道这是跃哥的你激将法，但我还是很受用。我肯定会加油，我也坚信我的精神力觉醒还没到瓶颈期，还有很大潜力可挖。”
“要的就是这股子气。”江跃笑道。
童肥肥点点头：“可是跃哥，咱们这个研究，未必能赶在诡异之树进化完成之前。这几天，咱们好像把诡异之树给忘了，那鬼东西一定在暗处憋着什么坏吧？”
“诡异之树肯定是在憋着劲，咱们对付它的步伐不能停。代理人就像野草一样烧不尽的，但凡一股春风吹过来，一定会有大批新的代理人出现。所以，和诡异之树之间的斗争，不会因为这个研究而停歇。你大可放心。”
童肥肥叹道：“跃哥，我怎么感觉对付诡异之树，你一个人干了半个星城的活呢？这就是传说中的能者多劳吧？”
“这算是彩虹屁吗？”
“谁说的，我这是由衷感慨，发自肺腑的。”
两人说话间，童肥肥忽然瞥见远处一人走近，咧嘴笑了笑：“跃哥，你悠着点查岗的人来了。”
江跃其实也看到了韩晶晶朝这边走过来。
童肥肥一脸坏笑，故意大声道：“跃哥，晶晶，你们聊，我先撤了。”
韩晶晶知道童肥肥是故意耍宝，白了童肥肥一眼，却也没有挽留，大概也是不想他这个电灯泡在场。
江跃笑而不语。
等童肥肥走后，韩晶晶走到江跃对面，一双眸子在江跃脸上盯着看，嘴角满是似笑非笑的意味。
江跃微笑道：“晶晶，行动六处今天那么闲着？你都有这闲工夫啦？”
韩晶晶嘴角微微一动，皱皱鼻子，一股调侃的语气：“江跃同学，我怎么觉得，你从官方大楼出来，一直在躲着我啊。”
江跃苦笑道：“有这回事吗？”
“女孩子的直觉是很强的。你可别想骗过我。”韩晶晶双手别在腰后，踮了踮脚跟，身体微微前倾，朝江跃面前稍微凑近了一些，目光近距离盯着江跃的脸上看。
“那个中枢来的危昊说了，昨晚去抢夺那个移动硬盘的人，不止你一个人。”
江跃也没否认：“他说的没错，还有其他人一起的。”
“是林一菲吧？”韩晶晶语气复杂道。
“的确是她，要不是她，这移动硬盘还未必能这么顺利找到。”
韩晶晶听了这话，更加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她到底是大家闺秀，虽然心里吃味，面上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理智。
“江跃同学，看来这个林一菲同学，对你还真是死心塌地啊。我听说她前些日子为你受伤，这伤还没痊愈吧？”
“她在疗伤方面有特殊技能，早就痊愈。”
韩晶晶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林一菲的事，咱们先且不说。你今晚有空吗？”
“今晚？你有事？”
“要是有空的话，回一趟道子巷别墅可好？我妈说想单独跟你聊聊。”
江跃想了想，也正有回一趟道子巷别墅的意思。
当下应承道：“好，那我晚上过去一下。”
韩晶晶见江跃答应得爽快，自然欢喜。只是想到林一菲一直纠缠着，让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危机感，甚至是心烦意乱。
她其实很想问一下江跃，昨晚到今天中午，你一直消失，大家都找不到你，是跟林一菲黏在一块吗？
不过她骄傲的自尊，让她这番话有些问不出口。
她知道，如果自己问出来，也就意味着落入下乘，隐隐的被林一菲压了一头。
林一菲都还没吃她韩晶晶的醋，凭什么她韩晶晶反过去吃林一菲的醋？
不管哪一方面，韩晶晶都觉得，自己应该比林一菲都更优秀。
韩晶晶临走前，瞥了江跃一眼，犹豫了片刻，她才道：“江跃，林一菲可以做到的事，我一样可以做到。她做不到的，我还是可以做到。”
说着，韩晶晶扭头便做了。
她倒不是说害羞，而是强烈的自尊心让她不愿意站在原地等着江跃的回应。
她也不想看到江跃有任何看轻或者小瞧她的反应。
……
在新月港湾这边江跃也没多做逗留，天黑之前，江跃便回到了道子巷别墅。
这回，道子巷别墅却是清净多了。
自从老孙和柳云芊他们搬走之后，道子巷别墅就只袋鼠大老他们一伙人，而这伙人大部分时间是在实验室的。
因此，江跃回到九号别墅，稍稍显得有些冷清。
这是久违的感觉。
江跃倒没有觉得不适应，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江跃主动跟猫七交流起来。
“七兄，这些日子，道子巷这边，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猫七懒洋洋道：“你小子还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人啊？”
“七兄这话可不见外了？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一直把七兄当宝贝一样供着的。之前是家里人多，这会儿就咱哥俩，不得好好唠唠。”
其实他俩是精神交流，即便有其他人在现场，顶多也就看着江跃行为举止有些诡异，是听不到他们交流声音的。
猫七没好气道：“你小子我算是看透了，话说得好听，一定是有所求。说吧，又憋着什么坏屁？”
“七兄真是冤枉我了，我就是惦记七兄，担心七兄寂寞罢了。”
“寂寞？我都活了这么些年了，什么寂寞没有经历过？”
这倒是猫七的大实话，它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浮凋这一类东西存在，在智灵没有启动新的接班人之前，猫七一定是寂寞的。
也只有在新的接班人出现后，猫七才会有交流对象。
它的使命本身就跟寂寞相伴。
“你要是想知道道子巷别墅的状况，我倒是可以实话告诉你。道子巷别墅表面上看，没有多少大动静。但我以我几千年的经验来看，道子巷别墅一定是蕴含着某个秘密，这个秘密很可能跟整个星城的命运有关。道子巷别墅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存在的。如果你非得问我有什么意见，我觉得你应该今早揭秘道子巷别墅的秘密。”
关于道子巷别墅的猜测，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江跃跟猫七就探讨过。
而他跟八号别墅原主人白墨老先生，在这方面也有过交流。大家都达成基本的共识，道子巷别墅一定是有秘密的。
这个秘密，直到现在为止，江跃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白墨老先生也同样没有找到线索。
“七兄，道子巷别墅的秘密，会否跟诡异之树有关呢？”
“这我可不敢打包票。”
“七兄那个时代，对地心族了解多少？”
“地心族？”猫七一怔，随即喃喃道，“你们已经知道地心族了吗？”
“七兄难道真知道地心族？”
“废话，我经历的时代，你才知道多少？地心族，我当然知道。而且，地心族很有可能是这个星球上个纪元的主宰者，它们曾经统治过这个星球。这是我对地心族的基础了解。”
“七兄，这些信息，你早先为什么不告诉我？”
猫七没好气道：“什么都由我来告诉你，你信不信智灵分分钟把你变成前任？”
这个说法很霸道，却偏偏不好反驳。
江跃想了想，问道：“七兄，除了这些信息，你还知道一些什么？比如地心族的文字和图桉，你了解嘛？”
猫七这次倒是没有夸夸其谈，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很远久的一些记忆，许久之后，他才道：“要说我完全不了解，那是假的。地心族的文献，我也曾看过一些的。几千年了，我的记忆有点退化，不过应该还记得一些。”
江跃大喜过望，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原本也没指望猫七这里能给出多么积极的答桉。
却万万想不到，猫七居然说它还记得一些！
“七兄竟真的懂地心族的文字？”
“别高兴得太早，首先我了解的也就是皮毛。其次，据我所知，地心族留存在世的文献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