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小手术！衰老加速！
将整片森林内的阴影通通化作了女妖的利爪，耳边充斥了指甲抓挠玻璃的刺耳尖啸。
【**的恶臭蠕行者】恶狠狠盯着被海浪般的鬼爪团团包围的艾文，好像重新找回了一开始的自信，蝇蛆构成的嘴唇蠕动着吐出“毒汁”：
“嘎嘎，我继承了一位‘阴影学派’上位巫师的大部分力量和知识，并且在神明伟力和漫长岁月的帮助下晋升四阶。
阴谋诡计只是我的爱好而已，在影界这个主场，就算是同时面对两、三位封号骑士级的战力我也能全身而退。依靠一条只有少年期的影龙就追到影界来？该受死是你！”
刺啦——
话音未落，裂锦之声便已经响彻天地。
一道璀璨的电光从漆黑的影幕中迸射出来，将这道由阴影鬼爪组成的浪潮轻易撕开一个大洞。
“生命树学派”的巫术长于变化和创造，而“纹章骑士”则将雷霆这种至刚至猛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手按着剑柄身上电光隐隐的艾文踏步而出，黑色的笔挺军装上连褶皱都没有一条，咔咔则已经重新躲回了他的影子里。
一道通体炽白刺眼，不知是由剑气还是电光化作的长刀，像一条游鱼一样环绕在他的身周，将还敢上前的鬼爪通通削断。
传说由钢铁、龙鳞与晨星组成的军刀【雷鸣龙声·萨坎尼】，可以在瞬间将一万头战象一击必杀。就算艾文暂时达不到那种程度，但【外景】的基础能力还是有的。
“一对三？人和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我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拳打穿了五十米的...咳咳。”
轻咳一声，艾文的反击同步降临，指尖黑红色的光芒爆闪，电射向对面的冠冕魔怪。
【巫术·血肉崩溃】
这种群体性生物虽然生存能力更强，只要保留一部分身体就可以不断复原，但是对这种类型巫术的抵抗能力却更低。
艾文确实做不到在一瞬间，就彻底打死一只四阶法职甚至能够分身千万的【蠕行者】。但时间拖得越久，对方繁殖的代数越多，就越是“病入膏肓”，所以艾文一点都不着急。
而进入到自己主场，拿出全部本事准备将艾文反杀在这里的冠名魔怪，也不容小觑。
tene——
一道像蛇又像虫子般扭曲的漆黑符文圈在它身周炸开。
【固化·黑魔光环】：产生临时仪式祭坛的效果，增幅黑巫术威力，加快魔力恢复速度，也深受没有能力氪金的穷批黑巫师钟爱。
同时再接【巫术护盾·阴影披风】，瞬间好像把下方大片张牙舞爪的黑森林都披到了身上，黑红色的光束没入浓重的阴影之后立刻消失无踪。
随后，猛地融入到身体下方的黑暗中。
咻！咻！咻！...
影界中无处不在的阴影眨眼化作了不断蠕动的泥沼，成千上万条好像巨型蠕虫一般长出丑陋脑袋的漆黑触手，腾空而起后织成封锁天空和大地的巨网。
它们在艾文脚下、头顶蜿蜒游动，好像每一条触手都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也有些像是千万条蝇蛆完成了阴影化。
【天赋类法术·虿影魔】
攻守兼备，一招就能覆灭一支人类军团。
“傻眼了吧？不仅仅是蝇蛆本体，我在影界就是不死的！啊哈哈...”
整个黑暗森林都在回荡着冠名魔怪猖狂的大笑声。
“那可未必。”
被包围在“虿盆”中心的艾文渐渐放开身心，人类的形体迅速消散，穿透虫网升上高空。伴随着滚滚的雷鸣，已经化作无形无质，遮蔽了小半个天空的巨大能量体。
【纹章骑士·气象精灵形态】
就算是影界阴影元素活跃至极，压制了其他魔素的活性。
但是只要具备和物质世界近似的物理环境，甚至是在完全绝灵的环境中，也不妨碍艾文使用物理手段诱发一场大规模的雷暴。
之前在物质世界，冠名魔怪可以随时逃到影界，现在展现出与影界深度融合的形态之后，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物质世界对应的位置中，可是有三百刀斧手早已经准备就绪。
‘既然已经摆好了姿势，要是不冲一下可就太对不起你的配合了。’
没有给冠名魔怪反应的时间，眨眼之后。
艾文便以极少的力量像杠杆一样，撬动了巨大的能量团，无数蓝白色的电蛇在空中游走，汇聚成一颗巨型的球形落雷。
轰隆——！！！
过了半分钟，炫目的雷光才缓缓消散。
事实证明，除非达到当年黑海女神希波诺厄被烧成灰烬都不死的程度，否则所谓“不死”永远都是相对的。
当艾文重新人类形态，就看到【虿影魔】崩溃后，恢复血肉之躯的冠名魔怪已经四分五裂，在几公里范围内抛撒的到处都是。
但它没有选择重新集合一体，而是化作了七道独立的分身，同时打开了七道黑腔。
“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再...呸，下次再来杀你！”
终于认清了两人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是一位“阴影学派”上位巫师也无法拉平的差距之后，七个冠名魔怪异口同声丢下一句狠话之后就纷纷钻了进去。
虽然会败，但它从不认为自己会死。
逃跑时可能会付出沉重代价，但只要有小半个分身能逃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重新繁衍成新的四阶冠名魔怪——【**的恶臭蠕行者】。
只不过，它没有注意到此时遭受了这沉重一击，并再次完成一**范围繁衍后，体内蝇蛆的更新程度与开战之前相比，早已经超过了100%。
呼！
艾文不动声色，拔出七八根头发，轻轻一吹。
头发飘飘扬扬，不等落地已经通通化作了身高三米浑身覆盖黑色鳞甲，拥有三阶资深等级的影龙龙人。
艾文为他们植入的“软件”非常简单，不需要沟通不需要思考，将战斗本能强化到极致，化身为最强大的生物兵器，挫骨扬灰至死方休！
如今，上位巫师的巫术能力，配合四阶【纹章骑士】的**本质，能够做到程度早就远超突破之前。
嗷——！
影龙龙人红着眼睛怒号一声，纷纷同样打开【黑腔】跟着钻了进去。
随即，影界各处、影界夹缝、甚至物质世界，都变成了“冠名魔怪”和影龙龙人超时空大乱斗的战场。
龙息、阴影巫术交织，要是这十几位三阶个体凑在一起，短时间内毁掉一座城市也是轻而易举。
心中一动，艾文自己也追着一道分身跳出影界，重新回到了位于埃尔伯特山区的那座大型黄金矿场。
看着眼前负责吸引火力，貌似有恃无恐的魔怪分身。艾文也不急着动手，甚至伸手制止了围上来的安妮塔三人，因为此时...胜负已分！
反倒是正准备戏弄一番他们的冠名魔怪，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四个人感到莫名其妙：
“你们...”
却被艾文直接打断：
“不要说话，你已经死了！”
冠名魔怪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也恍然感到一阵大大的不妙，在艾文怜悯的目光中，慌忙去感应其他分身的情况。
之前【基因猎犬】给那五六只蝇蛆插入了定位信息之后可没有再出来。
当真正进入冠名魔怪体内之后，虽然没有正常人体那样的循环系统可以迅速迁移，却也能借助蝇蛆不断增殖的机会，同时对所有个体发动攻击，从基因层面掀起一场改天换地的风暴。
所以...
“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很快，冠名魔怪就意识到了不对，怒瞪着艾文暴吼出声。
原来只是比正常人类稍小一圈的冠名魔怪分身，本应该能够不断通过消耗魔力快速繁殖，远远比正常的同阶超凡者更加难杀，这也是它最坚强的依仗之一。
但是在与影龙龙人的战斗中，那些蝇蛆却越打越少，分身的形体也越来越小，在面对龙人时短短时间内就开始落入了下风。
却见艾文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口中发出阵阵怪笑：
“嘿嘿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充满了阳刚之气的汉子了，没有一只蛆虫例外，不用谢我。”
“螺旋锥蝇”新陈代谢速度极快，平均寿命只有大概20天。甚至冠名魔怪还经常把它们当做武器使用，消耗速度极快，本就需要不断更新换代。
说这群蝇虫是【**的恶臭蠕行者】不如说是它们置身的系统才是，跟杰罗斯的“忒修斯学派”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现在已经再也不能繁衍，因为艾文的基因猎犬已经把所有母蝇蛆全都强制变成了公的，彻底掐灭了这个系统循环往复的可能。
终于明白艾文说得话是什么意思，冠名魔怪浑身都在发抖：...这是人干的事儿？！！
这还没有完。
“开启【衰老加速器】！”
在人类染色体末端有一段重复且不表达的dna片段，每复制一次就会“丢失一段”，这段重复片段就是“端粒”。
以之为理论基础，现在能够延长普通人类自然寿命30%的“衍生酶制剂”是塞赫麦特生物医药公司的拳头产品。
在迪丽斯家族主导的“炼金之光”辅助下，已经成为了大陆多国上层权贵中的宠儿，并且还为加略特公国赢得了巨大的隐性影响力。
能够延长当然就能削减，让原本足以复制数十次的dna，只能复制区区几次。
而当一个群体性的系统中没有后代诞生，整体又在迅速衰老的时候，迎来的结局只能有一个——灭亡！
艾文不确定这位四阶【**的恶臭蠕行者】的生存极限在哪里，总体的三分之一？五分之一？还是个位数蝇蛆就可以重新繁殖？
那就让攻击强度充分溢出，同一时间干掉所有的蝇蛆个体！！！
第七百三十八章 一刀999？
艾文的“衰老”指令下达之后，本来就只有区区20天寿命的“螺旋蝇”们立刻就被送上了死亡直通车。
一共七个分身，除了受到龙人持续攻击造成的迅速减员之外。它们还按照诞生的先后顺序，由先到后飞快迎来了蛆生的凋零。
即使艾文面前的这一道分身完全没有受到攻击，也不可避免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衰老而死的动物或者是人他们都见过，但是衰老而死的蛆虫却真的是个新鲜玩意儿，然而...呕！没人想看它第二眼。
“你...你...这个魔鬼！”
如果进入体内的是毒剂或者诅咒，在第一时间就会被四阶超凡者直接察觉到。但艾文发动的这种分子尺度的攻击，却早就已经超过了世界上绝大多数超凡者的认知。
也是如今“生命树学派”突破了整个人类知识圈的其中一块长板，如果没有对等的知识极难反制，只能引颈受戮。
不过。
这一道冠名魔怪的分身只是慌乱了短短的一瞬间，就重新镇定下来，看向艾文的目光从惊惧渐渐转为了讥诮：
“加略特陛下，你不会以为我的分身是从刚刚才开始制造的吧？
就算你能杀掉我在这里的所有分身，让我暂时掉下四阶的层次，早晚我也能恢复如初，重新回来找你的。
御使雷电的力量、一条影龙、莫名其妙的追踪能力、平息霍乱的技术、某种快速投送人员和装备的能力、修改别人性别的能力...很好啊，我们下次重新来过。”
锵！
安妮塔性子最急，正要拔剑直接结果了这个到现在还敢嚣张的家伙。
伸手拦住姐姐，艾文却是将眉梢轻轻一挑，摸了摸留起淡淡胡茬的下巴：
“还有这一手？行家啊。好吧，我愿称你为苟圣！”
啪——！
打了一个响指，召唤出自己的传承魔法书《血肉之祭礼》。
“但是，即使再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你还是安心去吧。
就算你早就在其他地方留了分身，只要你的四阶本体暂时消失掉，我就能利用位格压制，借助【血缘诅咒】的力量做到一..个..不..留！”
随着一只虫子的尸体在法术灵光中崩解，仪轨开始轰然运转，一道基因双螺旋的血色虚影已经猛地向着虚空中延伸出去。
虽然因为依旧被四阶的位格遮挡，一时半会儿还在不断漂移好像摸不着头脑，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仪轨却越来越稳定。
照这样下去，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当这七道分身衰弱到一定程度，或者出现几个减员之后，冠名魔怪【**的恶臭蠕行者】真的就要狗带。
现在。
终于见到了曾经将二阶【蠕行者】全灭的法术，冠名魔怪的心里防线终于被彻底击穿，疯狂甩动着已经有一层层老朽虫尸掉落的脸，口中叫嚣道：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是‘福音教会’内除教宗之外唯一的四阶神明眷属。
我的身体中有主神的定位神术，如果我死了伟大的‘腐蝇之神’绝对会亲自降临，加略特公国上下一定会受到残酷无比的惩罚！”
艾文嗤笑一声：
“怕死啊？你早干什么去了？再说...”
铮——！
腰间【天秤均衡圣剑】自行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早就已经跃跃欲试。只不过不是为了马上能砍一位半神，而是为了终于能够得到艾文兜里...亮晶晶的金狮。
咱就是这尿性！
艾文也有自己的想法，加略特公国初建，正需要够分量的家伙震慑群小。
打赢希留斯的无敌舰队还是凡俗层面，要是能有一位半神的投影祭旗，那才算是真正在超凡世界里打出了威风！
半神这个群体，特别是其中的邪神可以说是“苟圣”中的“苟圣”。
祂们在物质世界为非作歹的最大依仗，就是各自的老巢——【圣所】，一般位于世界中灵性力量或者说魔素流动的节点上，也是祂们最牢固的大本营。
通过自身的权柄和神力改造出一片小世界，沟通世界的脉络，形成自身的地上“神国”。
比如说“海怪之母”厄刻托和“黑海女神”希波诺厄，祂们在各自的老巢“萨默斯海沟”和“暴风眼”中能够轻易获得半个黑海的力量加持，虽然防守有余进取不足，却是庇护自身的最佳港湾。
只要待在【圣所】中，哪怕是号称“王权与航海女神”麾下最强天使的贝勒努斯找上门来，也不能拿祂们怎么样。
而邪神的圣所更是会严加保密，几乎没有人能从那里活着离开。
当然想要迁移，也远远不是凡人搬家那么简单。除非被真神收编，迁移到更加安全的神国中，否则几乎不可能再挪窝。
更不要说真身冒着巨大风险跨越黑海，来到新大陆为手下报仇了，再了不起也就是派上一个投影过来。
正好自己和姐姐两个人同时晋升四阶，却只有一份来自神性子嗣的【神性】。
【外景】和【心相】的表现形式差别不大，虽然艾文是世界上第一位【纹章骑士】许多能力还需要探索。但【封号圣器】这玩意儿的原理也并不复杂，研究一下复刻出来的难度应该不大。
所以，艾文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有一点小小的期待，甚至“冒险家之血”都在汹涌澎湃。低头看向不需要去攻击，形体也已经缩小了一半的冠名魔怪分身：
“呵呵，难道你不知道，免费玩家其实就是氪金玩家的道具吗？
一刀999！就算你的神敢出来我也照样砍了祂！”
此时除它之外，在阴影龙人的攻击还在坚持的只剩下三个，而气息也彻底从四阶衰落了下去。
然后，艾文毫不犹豫地伸手在仪轨上用力一点。
“我诅咒...”
嘭——！
话音刚刚出口，它已经倒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灰白的蝇蛆尸体。
“战备！”
安妮塔、宁芙、赛拉迅速环绕到艾文的身边凝神戒备，他们不会受这只狡诈魔怪的恐吓，但更不会把它的话当做耳旁风。
一秒、两秒、三秒...
忽然。
呼——
这片位于荒凉山区的寂静夜色中，有腐朽的灵性之风渐渐刮起。地上那一堆灰白的蝇蛆尸体中，有阴冷的墨绿色神术灵光溢散出来，然后猛地冲向高空。
咻！咻！咻！...
随即，他们周围接连有其他六道灵光从影界及影界夹缝中迸射出来。最后，遥远的南方飞来了第八道，而黑海深处飞来了第九道。
看到后面第八道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是“果不其然”，当看到还有第九道的时候，已经集体变成了“凸凸凸凸”。
它们共同在天空中交织成了一只巨大的“绿色腐蝇”图案，跟“腐蝇之神”的圣徽一模一样。
“竟然真的来了？准备！”
三位女士配合【翡翠日冕号】负责辅助，艾文自己则拔出【神器·天秤均衡圣剑】准备再烧一次。
之前从希留斯手中获得了360万赎金，更前面卖地图的时候从四大教会手中得到了240万复印费及无息贷款，加起来已经有600万。
至于在赛拉牵头下与巫师们达成的交易中。
远不如教会富裕的“圣石议会”支付的是少量的黄金、白银，部分珍惜巫术材料，以及一个议员的资格，可以就此免费阅读“都灵大图书馆”内绝大部分藏书。
但是对艾文这一位巫师来说，后者的心理价值还要高于前面的。
所幸，在这两年时间中。
墨丘利联合贸易公司、塞赫麦特生物医药公司、伏尔坎金属公司、赫淮斯托斯陶瓷公司、滨海铁路公司、长岛发展银行...都是盈利能力超绝的金牛产业。
整个领地范围内的税收，加上大批的优质贵金属矿产、木贼草的生物冶金项目以及手中特意生产的优质人造宝石，用私人金库再补上200万的差额也不算什么大事。
看着透过空中那个【腐蝇徽记】定位，缓缓将力量辐射到这里的邪恶存在，一点点在空中显露出形体。
艾文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天秤均衡圣剑】，一只虚幻的巨大金色天平缓缓浮现在他的头顶。
然而。
嗡嗡嗡...
当依靠【真名】和四阶位格已经完成能够承受，半神投影“神话形态”冲击的艾文，勉强看清对方形态的一瞬间，却是脸色骤变：
“不对！全都闭上眼睛，低下头！”
这个时候没人敢唱反调。
“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梅！快把她们送走！”
当一阵腾起的光质蝴蝶席卷而过，将三人和【翡翠日冕号】都送走之后，只剩下艾文单人独剑面对那个在一片刺耳嗡鸣中缓缓降临的存在。
即使艾文已经闭上了眼睛。
但一阵阵细微的嗡鸣依旧渐渐从他的身体中响起，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开始震动，整个人都开始向着蝇虫的温床转化，然后立刻就被【造物者之血】强行遏止。
身体上的异变完全不是事，艾文悄悄把一枚奥丽维娅加工过的，能够逆转失控的月光石含在了嘴里，然后有些含糊不清地对着手中的神剑急切道：
“大...大哥，金矿收不收？”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
下一刻，大量的金液猛地从地底窜出来落到虚幻天平的一端，这座属于艾文所有物的大型金矿已经直接被它抽空。
汹涌的力量开始在剑刃上咆哮，但艾文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安全感。
脑海中重新浮现出刚刚一眼扫过的画面，那是一个身后长着两对膜翅，头顶顶着光圈，既神圣又堕落的邪异形象，心中不禁发出怒吼：
“md，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腐蝇之神’投影呢？降临的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苍蝇...天使？！！”
第七百三十九章 救场和缘由
咯吱咯吱...
当一位天使肆无忌惮地展露神话形态，尽情地辐射出自己的力量之后。这一片位于荒凉山区生灵寥落的土地上，骤然响起了无数个窸窸窣窣的微小声音。
对身处辐射范围内的那些低等生灵来说，即使没有主动观测能力也根本逃不过“失控”的悲惨命运。
本应在春季欣欣向荣的花草树木，迅速衰朽**化作烂泥。无数虫豸怪叫着从过冬的卵中破壳而出，但无论原本是什么品种最终孵化出来的只有一种——“螺旋锥蝇”。
实际上，这种肉食性的恐怖生物本就是眷族【蠕行者】存在的根基，也是“腐蝇之神”的下级仆从种族。
虽然身处险境，艾文也不禁庆幸最后的战场选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如果一位邪神本体降临在城市中，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足以将那里迅速化作一片地狱。
嗡——！
无数细小的振动忽然融合成一个声音，大片接近成人拳头大小的魔蝇腾空而起，化作遮蔽天空的乌云，分列两侧拱卫着中间那个“伟大”存在投射到现世的光影。
随即催人欲吐的躁乱嗡鸣声，渐渐演变成了诡异的圣歌合声：
“伟大的主，‘疾病天使’、‘腐蝇之神’、‘无底沼泽的统治者’巴力西卜...
使我作你的恐怖之子，在爱情中播下你的憎恨，在信任中播下你的怀疑...
使我作你的恐惧之子，在希望中播下您的绝望，在光明中播下您的黑暗...”
很快。
当荒凉的高原山区彻底腐朽成恶臭的泥沼；当浸透了天空的墨绿色暗影，渐渐遮蔽了月光。
在无数仆从的讴歌声中，已经转化为天使的“腐蝇之神”本体，彻底降临于此！
吱！
然而，此时的艾文却根本不敢去看、去听、去捕获，属于那个恐怖存在的任何一点多余信息。
除了刚刚惊鸿一瞥，看到了那标志性的光圈和膜翅之外。
他只能凭借高阶超凡者莫名的第六感，模模糊糊感受到那是一个臃肿肥硕的庞然大物，然后便是如山如海般的恐怖压迫感。
在艾文的神秘学识中，关于神明的深层知识不算太多。
但借助“都灵大图书馆”及时检索，也知道存在年限十分古老的“腐蝇之神”拥有两种神话形态：巨型苍蝇和双头蝇蛆，分别代表了祂不同的侧面和权能。
一者为散布疾病的【苍蝇王】，一者为充满了无穷进食**的【暴食蛆虫】。
几乎没有给艾文一丝反应的时间。
刚刚降临的半神本体看也不看，便猛地向他喷出一道黑绿色的锥形吐息。这是属于半神的随意一击，也是超越了这个世界整个凡人层次的绝杀宣判！
叮铃铃...
正紧紧闭着眼睛的艾文心中骤然警铃大作。
“出手了？”
即使完全看不到对方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发动的攻击。
但浑身针刺般的危机感，也让艾文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抽干大型金矿吞噬了大概60吨黄金，实际价值已经超过900万金狮的【天秤均衡圣剑】狠狠砍了出去。
“就算是神...也要吔我大宝剑啊！”
呼——
随即，夜空中的风停止了流动，云凝固在了空中。不见首尾，没有来处也不知去处的辉煌剑光已然充斥了整片夜空。
携带着艾文燃烧了近千万金狮的强烈怨念，轻易便以对等层次的神力轰然击穿对方的锥形吐息。
却在临身之际被及时反应过来的“腐蝇之神”，张开双头蛆虫身体一端好像锯齿隧道般的恐怖口器，发动【暴食】权能将之狠狠咬住。
咯吱！咯吱！咯吱！...
狰狞的口器好像连通着另一个次元，那道辉煌的剑光即使再怎么颤动，依旧在利齿不断地噬咬下，丝丝缕缕地流泄进那个连接着异次元的胃袋中。
当然在这威力强绝的一剑中，“腐蝇之神”也不是完全毫发无伤，嘴边也被剑光渐渐撕裂出深深的伤口，滴滴答答的金绿色神血从空中洒落在地。
轰隆隆...
地面就好像遭受到了持续的炮击一样，在阵阵轰鸣中炸开巨型的尘埃云。
于此同时，周围那一大圈因为“神话形态”而生，正在拼命为祂咏唱赞歌的“螺旋锥蝇”则被一击尽灭。
也直到这个时候化作【暴食蛆虫】形态的“腐蝇之神”，好像才第一次正眼去看这个杀死了自己麾下核心眷属的卑微蝼蚁。
没有咬住剑光的另一端脑袋上，一双豆粒大的眼睛微微收缩，口器蠕动缓缓吐出一个词：“圣徒？”
但艾文却是完全顾不上祂的想法，凭借一位剑术大师的手感，意识到自己这向着半神挥出的一剑注定要失败之后，已经完全认清了现实。
至少他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十分有批数的。
嗖！
借着神剑余光的掩护，左手手背上那个属于女神圣徒的“黑铁十字徽记”飞速浮现出来。将之高高举过头顶，一道纯白的圣光直冲云霄，眨眼间便没入漆黑的天穹。
“我认怂，老大，救命啊！啊！啊！...”
这一嗓子救命，声震长空，荡气回肠，喊出了水平，喊出了高度。
而盯着那道飞速后退却又明显不准备彻底脱离战场的身影，“腐蝇之神”在片刻迟疑之后，却是选择了...继续出手。
从半神化作天使，放弃了自己的地上圣所，失去大部分自主权之后，换来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可靠的大腿之一——一位真神的庇护！
放在过去，祂可能连七神教会的普通圣职者都不太敢动。
但今时不同往日，【**的恶臭蠕行者】敢去侵占一位“黑铁十字教会”主教的身体，“腐蝇之神”当然也敢对一位圣徒开刀。
况且这次是为真神的事业效力，尽可以扯虎皮拉大旗。
“乖乖变成我的点心吧，啊！”
彻底将那道价值千万的剑光吞下去之后，祂便再次猛地张开大嘴，瞬间狂风大作。
呜呜呜...
口中好像含着一个黑洞，空气、砂石、烂泥...甚至就连天边的流云都开始向着这里飞速坠落。
当艾文化作无形无质的【气象精灵】形态，试图躲避巨口恐怖吸力的时候，却悚然发现就连在刚刚那一剑下重新暴露出来的月光，竟然也无法逃逸。
已经准备发动【王车易位】先走为上。
他一直留在这里是为了吸引火力，防止这个邪神迁怒国民。但是在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也不会迂腐到毫无意义地搭上自己的小命。
然而。
铛！铛！铛！...
虚空中有钟声骤然响起，以这片矿场为中心，方圆上百公里范围内都重新化作了白昼。
在“腐蝇之神”豁然抬头至极，一声暴吼却是炸裂了天穹。
“你要吃了谁？！”
一道煊赫的金色身影，好像从天空坠落的煌煌大日，将一柄巨型的黑色十字架高高举过头顶，从上到下狠狠敲在“腐蝇之神”张大着嘴巴的那颗脑袋上。
duang——
将祂狠狠从天空中击落下来。
轰隆！
一条山岭都在剧烈撞击的震颤中轰然塌陷。
“嗷！圣天使贝勒努斯，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怕你！”
怒吼一声，浑身金绿色血液迸溅的“腐蝇之神”掀飞身上断裂的山头，转化成有手有脚的类人形态猛地扑上高空。
嘭！刺啦！...
随即，在两位五阶天使的激斗中，高空中烈风呼啸，云层被彻底撕碎。炸雷般的轰鸣声闻千里，一点点十字形的光斑不断炸裂，化作天边闪耀的群星。
原地只剩下逃过一劫的艾文仰望乱成一锅粥的夜空高呼：“圣天使666！！！”
这就是有靠山的好处啊。
两位天使的战斗没有持续多久，对于能够随时返回主神神国的祂们来说意气之争完全没有意义。
区区两分钟之后，高空中天灾般的末日景象渐渐平复。
重新现出身形的两位天使冷冷对峙。
一方是完全进入战斗形态的“圣天使”贝勒努斯，掌握着【战争】和【太阳】双重权柄的祂，头顶有一圈日晕般的光辉环绕。
如同远古英雄般伟岸阳刚的身体上，覆盖着好像由阳光凝结而成的闪耀战甲，外面罩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布袍。
肩头扛着一柄超过一人高的巨大“黑十字架”，黑色的金属材质，上面密布着郁金香、浪花和荆棘的花纹，四角上各镶嵌着一枚切割地如同冠冕形状的璀璨红宝石。
作为“王权和航海女神”手下的头号打手，享受着“女神的持旗人”、“敲钟者”、“最上位天使”、“太阳冠冕”等诸多尊号。
而另一方的“腐蝇之神”则是一个脸上带着病态苍白，身披墨绿色鳞甲的消瘦男性，身后是两对如同苍蝇那般的透明翅膀，手中拎着一柄造型古怪的长枪。
也许，这个时候应该称呼祂为“疾病天使”更加合适。
贝勒努斯皱起眉头，第一句话没有去指责对方胆敢攻击自家的圣徒，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巴力西卜，你已经投入了‘黑翼之神’的麾下？为什么？是什么让独来独往数千年的你做出了这个决定？”
显然这位“老熟人”从半神到天使的转变，更加让他在意，也更加影响深远。
“当然是因为伟大的‘黑翼之神’慷慨地给予了我们那个机会啊。
不仅仅是我，将来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神明会加入我们。说不定在‘那一天’到来之时，贝勒努斯，你也会在我的面前摇尾乞怜。哦哈哈哈...”
“好自为之吧！”
言罢，争斗中明显落在下风的“疾病天使”没有再提眷属和圣徒的话题，直接化作流光眨眼间便消失在物质世界。
注视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贝勒努斯不禁陷入了深思之中。
“黑翼之神”明面上变成了教义偏正面的“资本和财富之神”，但是摆明了正在串联一群古神、邪神。
资本的漫延虽然确实可能引发封建王国的对立，但是召集这么多的邪神是为资本保驾护航吗？这些家伙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咻！
从高空电射到地面，注视着迎上来准备道谢的艾文，凝重道：
“加略特陛下，‘黑翼之神’一方的情况有些不对。女神可能需要你和郁金香联盟尽全力推动大航海和蒸汽工业化‘潮流’，对祂加以反制了。”
第七百四十章 镇杀“福音教会”
时间悄悄来到了后半夜，黎明将近也是夜色最黑暗的时刻。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裸露岩石地面发出的清脆足音，在这片已经生灵绝迹的旷野中远远扩散出去。在一群高阶萨满巫师的拱卫下，依旧是作贵夫人打扮优雅端庄的“乌鸦女士”叶赫尔，出现在了西部的埃尔伯特山区。
只不过他们这一次出行，却不是为了大陆上的“灵性本源”。
乌鸦女士和麾下萨满集团盘踞的曼查克沼泽，与布法罗本就仅有一河之隔。今夜公国内部闹出的一连串大动静，显然不可能瞒过这位仅在半神之下的高位图腾神。
事实上在五位四阶战力的追逐战之后，两位天使的大战已经在灵性世界中掀起了狂暴的潮汐，吸引了这片大陆上每一位超凡者甚至超凡生物的注意。
毕竟，这可是只有当初统治着这片大陆的三位主神，才能拥有的强绝力量啊。
也是叶赫尔不断追逐“灵潮”和“灵性本源溢出”的终极目标，能够掌控整片新大陆，并且可以在真正意义上获得永恒的——半神！
忽然。
散布在这一大片区域中不断搜寻着什么的大片乌鸦中，有一只腾空而起。
扑棱棱飞落到叶赫尔的面前，化作一位头戴黑色羽毛冠的年轻萨满，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块岩石献到叶赫尔的面前，兴奋道：
“女士，我找到了！”
此时的乌鸦女士也顾不上矜持，有些急切地伸手接过那块拳头大小，还破了一个空洞的石头。
关键不是随处可见的石头，而是一滴击穿数层岩石后残留在这块石头内部，属于“疾病天使”巴力西卜的半神之血！
在之前山岭坍塌后深深掩埋在乱石堆中，也侥幸躲过了艾文的专门清理。直到这个时候，被他们凭借相近的权能找到。
看了年轻萨满一眼，叶赫尔娇艳欲滴的红润嘴角轻轻勾起，赞了一句：
“干得好。”
得到崇敬无比甚至深深爱慕的主神夸奖，年轻萨满的心脏欢喜地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面上却腼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然后。
“啊——！”
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因为仅仅是轻轻摸了一下，那只鼻子竟然...从脸上掉了下来。然后是刚刚捧着那块石头的手掌、脸皮、肌肉、眼球...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一位二阶的正式萨满就在同伴的众目睽睽中化作了一具白森森的尸骨，身体中的所有有机质飞速融化成了一地的血水。
显然，哪怕是半神的区区一滴血液，也不是一个二阶超凡者能够承受的。
在超凡世界中妄图接触超过自身承受极限的“宝物”，简直就是与死神共舞，是生是死已经无法自主。而为了在女神面前表现的年轻萨满，早就忘了这一点。
在旁边一群萨满拼命后退躲闪的同时。
叶赫尔却没有再看那具孤零零的尸骨一眼，捧着那一滴半神之血，魅惑的双眸微微湿润，呼吸急促，双颊兴奋到隐隐涨红：
“这就是半神的力量！一位跟我道路相近，掌管着疾病的半神，这实在是太美妙了！”
风情万种妖娆美艳的外表，并不能掩盖“乌鸦女士”是一位邪神预备役的事实，【不洁】、【瘟疫】、【死亡】，与“苍蝇王”掌管着的【疾病】简直就是绝配。
......
特拉莫公国，边境小城塔兰托斯市，市政厅。
轰隆！
轻易打破伪装的外墙，暴露出内部的隐藏空间之后，两道迅捷的身影正在刻满了苍蝇图案的走廊中挥舞长剑快速突进，如入无人之境。
但是“福音教会”常年在大陆诸国搞渗透、投毒、发动恐怖袭击，自然也锻炼出了一大批热衷此道的精锐教徒。
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在一条狭窄的通道中堵住了两个入侵者。
“愚蠢的家伙，敢袭击‘福音教会’，就算是大骑士又如何？时代变了！给我开火！”
满满当当堵满了整条走廊的火枪手，以第一排跪姿，第二排蹲姿，第三排立姿的阵型，在整条走廊中掀起了一场炽热的金属风暴。
砰！砰！砰！....
换了一件没有任何标志性的猎装，顺便细微调整容貌的艾文上前一步，将旁边穿着一身女士猎装的安琪挡在身后。
手中迅捷剑的剑光如电，化作一道水泼不进的细密剑网，火花四射中，明显淬过某种耐热矿物毒的碧汪汪弹丸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在一群邪神教徒见鬼般的眼神中，艾文洒然一笑：
“呵，看样子时代没有变。”
不要说是实际已经达到四阶的艾文，就连身后唯一的随行人员安琪，在开启【光魔回路】之后也能轻易做到。
等到奥丽维娅和安琪将来晋升三阶，就可以凭【纹章骑士】体内的线粒体为模板对她们的【光魔回路】进行深度改造，在这个基础上再提升一个层次。
十分钟后。
“老师，完成了。”
安琪看着倒了一地的邪教徒，收起自己的魔法书，轻轻拍了拍纤白的小手。
“好，我们去下一个据点。”
当新大陆渐渐迎来黎明的时候，特拉莫公国却渐渐迎来了傍晚，而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镇杀“福音教会”！
反正已经注定是敌人，艾文连一晚上都没有等。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带上安琪发动“全球闪击”对“福音教会”展开对等报复。
这个邪神教会确实没有自己的大教堂，不用担心被一锅端，而这座伪装成市政厅的据点也只是狡兔三窟的其中一窟而已。
但是拿到了“腐蝇之神”这个神秘源头的血液之后，他们已经在艾文面前暴露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艾文和安琪攻陷据点之后除了罪大恶极的那些，也没有怎么杀人，而是借鉴了一下当初冠名魔怪的事例，用【基因猎犬】给他们通通做了一个小手术。
一般来说。
决定一个成年人善恶的因素，是一个复杂的命题。有的人主张“性善论”，有的人主张“性恶论”，但都同时强调后天环境对一个人有塑造作用。
艾文倒是觉得这两种说法可能都不太准确，最初的状态应该是“混沌”，孩子能面不改色烫死一窝蚂蚁，显然难以用善恶去做非黑即白的简单评判。
一切的善恶观念应该是在后天的塑造中诞生，可以理解为一种混乱无序到规则有序的方向转化。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实现了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熊孩子，到一个合格社会人的蜕变。
而且艾文还发现，环境固然影响巨大，但是受体的区别也绝对不能忽视。换句话说善恶可能也需要问问你体内的基因！
由同一对父母在同样环境中抚养长大的兄弟姐妹，尽管成长环境差别不大，但他们却有可能走上两个极端：一个善良宽容，另一个却心胸狭窄。
根源是：当大脑内的“催产素”和“加压素”增多时，这两种激素通过与不同类型的受体分子结合继而影响到神经元，便会被激发喜爱和宽容的情绪。
如果人类体内有能够产生特定类型激素受体的基因，那么他就更有可能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而艾文和安琪当初在通过“人类基因组计划”和以前的学派传承知识做对照时，就发现“善恶”激素受体的区别在于，人类体内三号染色体上的一个碱基对有所不同。
这种表现与当初能将好端端一个人变成圣母的【贤者魔药】，以及能将人彻底变成野兽的【狂乱魔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有了这些邪教徒上级“神秘源头”的指引，艾文能够让一直停留在他们体内的【基因猎犬】化作真正的“猎犬”。通过对力量性质的精准识别，将他们接触的所有“福音教会”圣职者通通改造成一个好人！
根本不需要他们自己挨个去找，只要邪教徒还在活动、交流，【好人病毒】就会像真正的病毒一样疯狂漫延，而且无药可救！
无声无息地被从基因、激素、精神上阉割，从此与冲动和暴力无缘。
如果是简简单单的杀人，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又哪里需要艾文亲自出手？就算是“杀人诛心”与这种手段相比也逊色了太多。
艾文不禁反手给自己点了32个赞：
“杀掉他们心中的恶，这也是杀啊，圣艾文阁下，不愧是你！”
伟大的情操化作了圣光bulingbuling从头顶冒出来，身边的安琪看着自家老师的眼睛中也冒出了一堆小星星。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防止一位半神失去所有牵挂之后，可能会肆无忌惮地出手报复。圣天使不可能永远留在公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人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呃...就是不知道那位“疾病天使”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家教会的圣职者们通通变成了乖宝宝会是作何感想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联盟战略
法勒提斯王国，圣詹姆士宫。
贝克勒四月初的天气不冷不热，温暖的阳光透过华美的落地窗户，照进花园一侧的小花厅内，给正在享受下午茶的两个人镶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边。
“我英明神武的加略特陛下，这是第几个了？‘章鱼鬼’哈金斯、‘冠名食尸鬼’皮克曼的分身、封号骑士‘荆棘之火’巴尔沃亚，再加上这一次的四阶【蠕行者】。
除了【灭国者】之外，【封号杀手】、【四阶屠戮者】之类的尊号说不定很快就会戴在你的头上喽，咯咯咯...”
挥退一边青春靓丽的宫廷侍女，头戴王冠身穿一件低胸荷叶袖红色纱裙的利威娜，笑意盈盈地亲手为艾文倒上一杯王室特供红茶，又帮他加上了牛奶和一片柠檬。
艾文端起精美的骨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虽然他更喜欢原始的味道，但这两种额外的佐料倒是还能接受，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女王陛下亲自服务的加成。
“呵呵，美丽的利威娜陛下，新大陆远离教会的统治核心区，这次我们可是给王国吸引了不少火力啊。而且虽然人员损失不大，但是财产却是损失惨重至极...”
看到刚刚还一脸微笑的利威娜，立刻摆出防卫姿态飞速捂住高耸的胸口，好像要誓死捍卫自家荷包的样子，艾文撇撇嘴：
“嘁，我也不要经济补偿，但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移民法案》到底商量的怎么样了？”
女王陛下这才恢复了雍容淡定的姿态，只要不提钱啥事儿都好说，这个年头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啊。轻咳一声，挖了一勺配下午茶的焦糖布丁塞进口中：
“正要跟你说这件事，现在伊利亚被我们瓜分的土地已经大部分都变成了优良的绵羊牧场，整个国家内的用工人数大大减少。
你提出来的那个法案，我已经找泰罗的马格努斯三世商量过了，完全可行。
本土这边发出强制行政令，每一艘往返新旧大陆的商船都必须随船捎带一部分伊利亚移民，还可以在新大陆靠港时用来抵消税收。
用十年时间达到至少100万人的移民规模，在理论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这还不算自主移民人口。”
“那就好，现在公国内部郁金香的主体民族人口还是太少。短时间内没有问题，等到人口失衡再想调整就麻烦了。对了，还有圣天使说的那件事情呢，你怎么看？”
随着伊利亚王国彻底衰落以及加略特公国的强势崛起，如今法勒提斯王国、泰罗王国、加略特公国也成为了郁金香七国联盟中新的三驾马车。
按照“圣天使”贝勒努斯的意思，为了应对“黑翼之神”一方未知的变化，需要全力推动“大航海”和“蒸汽工业革命”潮流，自然也只能依靠实力最强的他们三家。
“嗯，我们蒸汽工业发展的产业布局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自从你提出‘生产力’从根本上决定着生产关系之后，母亲和教宗冕下就通过普林斯顿校长，联系上了‘炼金学派’的首席冠位巫师门农·瓦特先生。
他的利益诉求跟我们完全一致，是一股可以依靠的强大力量。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的‘蒸汽工业革命’要想持续推进，需要庞大的原料供应地和倾销市场！”
美艳的外表掩盖不了利威娜作为一位优秀君主的卓越能力，看了一眼正在侧耳倾听的艾文，利威娜继续说道：
“所以我认为‘大航海’和‘蒸汽工业革命’其实是一体两面的。
我的想法是，推动潮流并且转化为力量主要分成两部分：一个是人类总的探索版图，另一个则是女神麾下的郁金香所控制的版图。
摆在我们面前的路线也有两条：一条是西线人类还未能大面积涉足的破碎星海；另一条是我们暂时还未能涉足的东线孔雀群岛。”
原本利威娜只是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局限，没有艾文的见识和眼界，在被稍稍点拨之后，立刻就能举一反三。
完全对得起她二十多年学习、锻炼的辛苦付出，作为队友是完全合格的。
“我已经准备趁着希留斯内乱的机会，启动军部那份控制厄立特里亚海航线的计划了。
之前缴获的那三十艘三级以上战列舰，不是被你改造出了五艘加略特型重装巡航舰吗？加上已经下水的三艘，组成一只共计八艘的破交舰队。
我会把东伦支公司整体迁移到孔雀群岛，从远洋贸易跟收集情报开始，为拿下那里提前做好准备。
接连斩断新大陆的金银矿，分裂税源地弗里西亚王国，再切断孔雀群岛对希留斯的利益输送。这个海上霸主就会像是失去了爪子的老虎，难以再逞威风。
‘海上王权’也会成为女神名副其实的尊号！”
艾文盯着侃侃而谈的利威娜露出微笑，女王陛下白玉般的脸上熠熠生辉，在此刻绽放出了独属于她的灿烂光彩，实在是美得惊人。
“嗯，不错，不错。大航海和蒸汽工业合流，以及这份东西线的攻略计划我也是认可的，作为我们下一步行动的指导思路完全没有问题。”
得到艾文的夸奖，利威娜红润的唇角勾起不禁有些莫名的开心。
有个神队友当然感觉很好，但是压力也是不小。只是这位女王陛下丝毫没有注意到，如今自己在面对艾文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将自己摆在了...更低的位置上。
“过段时间公国这边会再次组织对破碎星海的尝试性探索，我很好奇圣天使说的‘破碎星海’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而且【世界垂青】当然是多多益善。
咦，快看，巅峰超凡者出现在战场上了。”
其实。
艾文的本体还在公国之中，忙着处理“冠名魔怪”跟“疾病天使”留下的后续影响，正是接到利威娜“战局有变”的传信之后，才终于抽出精力将目光重新投射到旧大陆的战场上。
事实上全世界都已经将目光聚焦到了这里，正在吃着“弗里西亚独立战争”这个百年未有的大瓜。暂时根本没人注意到新大陆那边的小小动乱，以及忽然之间弃恶从善的“福音教会”。
此时，距离郁金香东部边界只有区区240公里宽的拉芒什海峡对岸。
安特卫普市外的上空，有六道人影避开了凡人的耳目，已经悄然伫立于云层之上。
那是分别属于希留斯帝国和低地共和国的巅峰超凡者。
呼——！
气氛有些肃杀。
除了战殁的“荆棘之火”，其他三位封号骑士“至高骑士”、“钢铁熔炉”、“碎骨战锤”尽数到齐。
其中“至高骑士”和“钢铁熔炉”更是已经孕育出了属于自己的封号圣器，位列封号骑士中的至强者之列。
低地共和国一方，跟艾文当初给利威娜分析的一样，为首的同样是一位正统的人类封号骑士。
“北地白风”古尔特斯蒂尔，外表是一位生着一头冰蓝色短发的中年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年龄，却是一位活跃于北地群岛多年的强大超凡者。
对于那片冰岛国家中出现一位“黑翼之神”早就布局的封号骑士，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意外。那片地方古往今来都盛产海盗，最猖獗的时候，血腥的阴影笼罩了大陆近海长达四个世纪。
拥有一大批属于“黑翼之神”的潜在信徒也再正常不过。
在他的身后，当然也少不了古神的眷属们。
曾经参加过伊利亚独立战争，脸色青白略显佝偻的高瘦冠名魔怪，“冷冽君主”麾下的食尸鬼【讥嘲的隧道觅食者】皮克曼。
另一位则是除了绿色的眼睛之外，皮肤、头发、衣服...浑身上下一片惨白的微胖青年，“公正天使”艾霍特麾下的古神子嗣“苍之兽”拉托佩齐亚。
按说在旧大陆现行的统治秩序下，非封号骑士是没有资格站上前台的。
但是本来【七神阶梯】和封号骑士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维护真神在源大陆的统治，如今有一位真神亲自下场，又怎么可能被祂自己制定的规则束住手脚？
就跟漂亮国挂在嘴边的所谓“自由贸易”一样，在国际贸易中占据优势地位的时候，当然要竭力维护。当自己处于劣势地位的时候，它就比一张厕纸也强不了多少，嗯，还是用过的那种。
而这种打擦边球的小事，在真神化身“繁荣天使”向“永恒之火”展露决心之后，显然也远远达不到让诸神联合讨伐的程度。
甚至其他非【人化神职】的真神，已经开始准备跟正向着正神转化的“资本和财富之神”建立新型的外交关系了。
一位邪神头目的“改邪归正”，也是自然神灵们乐于见到的。
因为人的心思多变非常可能表里不一，但是神明的道路却决定了祂将来的行事风格。而【资本】和【财富】这两个神职，看起来实在不具有什么强烈的攻击性。
比之过去的【不义之战】、【暴行】、【劫掠】、【盗窃】实在是好了千万倍。
而在城市中最高的塔楼上，已经聚拢了一群衣着华贵的当权者。
“议长阁下，您说巅峰超凡者们能挡住对方的封号骑士吗？”
在独立战争打响时，以大银行家为代表的资产者们就已经宣布立国，将弗里西亚王国改名为“低地共和国”。
尼德兰银行团执行委员会主席，“资本和财富之神”圣徒威廉姆·奥兰治，已经成为了“低地共和国”议会的第一任代议长。
如果领导独立战争获得胜利，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国父。
环视面露忧色的众人，这位圣徒却是自信满满：
“如果只有我们和希留斯帝国这两家势力，那么确实可能只有当一方倒下或者再也拖不起的时候，战争才能彻底结束。
但是有郁金香联盟这个强敌在旁边虎视眈眈，随时觊觎着希留斯的霸主宝座。
只要我们展现出力量和决心，拿出能够让他伤筋动骨的威慑力，希留斯帝国不会跟我们死磕到底的，腓力二世比我们更不想见到巅峰战力的损失。
甚至我们可以依靠经济基础和‘财富之眼’国外成员的支援，拖垮希留斯的经济，让这个外强中干的国家直接宣告破产。
在这场战争中，低地共和国耗得起！”
第七百四十二章 死亡与欢庆
呲—— 森冷的刃光一闪而过，鲜红的血液冲破动脉血管的束缚喷溅而出，洒在地上化作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当年轻的希留斯士兵捂着自己的脖颈颓然倒地时，渐渐灰暗的瞳孔中只倒影出一个浑身皮肤泛着青蓝色，赤膊光脚，手持两柄短剑的黯淡身影。 下一个，他就已经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嗬...鬼...” 弥留之际，士兵已经认出袭击自己的，正是这段时间中时常出没在战场来无影去无踪的“鬼蜥影盗”。但是被对方招牌【蜃剑术】切断动脉的他，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开口提醒自己的同伴了。 铛！铛！铛！... 随即身后的营地中就传来接连的倒地声和一阵短兵相接的喧嚣，也不知最终会是哪一方笑到最后。 在这片称得上帝国泥潭的战场上，不仅仅有来自杀手组织“鹫巢”的刺客，除了当初有意向却已经被艾文除名的血手帮之外，腐化的巫师、偏门超凡者、邪教徒、预言学派、刀口舔血的佣兵势力...应有尽有。 信奉着黄金也信奉着“黄金之主”的银行家们，可能比【天秤均衡圣剑】更加坚信【财富便是力量】的道理。 在“没有金钱买不到，只有金钱不够多”的思路指导下，银行家们大肆撒钱，无数超凡势力闻风而动。就算是强如艾文也要时不时为了钱财奔波，更何况是他们？ 两个月之前的那一天。 正像是威廉姆·奥兰治估计的那样，作为希留斯王室祖先同时也是先代国王，主导着如今战局发展的“至高骑士”。 终究是没有下定决定赌上国运，以表面上好像占据着上风的三位封号骑士搏杀掉对方的三位四阶超凡者。 因为哪怕是加上手中的底牌能将对方全灭，可如果出现了意外，一不小心演变成一换三的局面，也只会是赢了战争输了帝国的惨痛局面。 那是他绝对不可接受的。 对希留斯霸主之位虎视眈眈的又何止是郁金香一家？萨克、赫伊玛尔、阿特兰通通都是饿狼。 所以，取而代之的是以帝国骑士和随军教士为主的大批超凡者被投入了战场。 考虑到“诅咒学派”受到反噬难以参战，帝国高层也开始更加紧锣密鼓地联络西里伯斯岛的“元素呼吸学派”作为己方外援。 就在这血与火共舞的两个月里，边境线对低阶超凡者和普通士兵来说，已经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死亡泥沼，就算是二阶巅峰都有可能在顷刻间便殒命当场。 他们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而仅仅是各自长官眼中的一个数字而已。 当然事情都有两面性。 也正是借着这个机会，希留斯高层不仅找到借口彻底赖掉了“尼德兰银行团”的大笔国债。 也开始学习当初的反希留斯联盟大肆派发“私掠许可证”，开启了合法打劫“低地共和国”商船的大狂欢，其中有不少根本就是毫不掩饰的帝**舰。 显然为生活所迫，就算是霸主希留斯也终于活成了他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甚至在三天前，随着第一批被加略特公国释放的俘虏士兵漂洋过海后再次被投入战场，腓力二世也派出了一艘【传奇战舰·荣耀神恩号】。 这艘战舰就堵在低地共和国的外海，彻底切断了这个商贸发达却物资贫瘠的小国补给，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凡俗战场的胜利同样也是胜利。 至于会不会因此“误伤”大批平民，造成饿殍遍地的凄惨场面，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直到今天，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嗖！ 一艘拥有高高翘起的狰狞龙首，兼具着船帆和排桨，如同极限放大版的冰岛国家古代龙首海盗船，如同闪电般出现在了安特卫普市外的海面上。 遵从教宗的指令，二话不说便向着驻守在这里的【荣耀神恩号】发动了攻击。 “哈！哈！哈！...” 好像有无数位狂战士从胸膛里发出愤怒的呼喝，铁血和神圣交织的庞大光影浮现在战舰的上空，那是一座金属材质的威严宫殿。 宫殿的四壁由擦得极亮的锐利长矛所排成，所以光明闪耀；宫殿的屋顶是由纯金的盾牌铺成，所以牢不可破。 随即。 无数手持金色长矛的狂战士虚影浮现在宫殿门口，齐齐怒吼一声，猛地向着五公里之外的【荣耀神恩号】掷出了自己手中的万丈金光。 咻！咻！咻！咻！.... 无数闪耀的锋利长矛化作一片金色的暴雨，下一刻就要将那艘属于希留斯的传奇战舰彻底吞没。 属于古代海盗的巨型龙首船【传奇战舰·瓦尔哈拉号】，在一开始就悍然发动了自己的最强攻击【传奇战舰技·战争神殿】，这是来自“黑翼之神”部分权能的显化。 蕴含着【不义之战】和【暴行】的力量。 咴儿～！ 对面的【荣耀神恩号】显然也反应不慢。 一位头戴金盔身披银甲，系着血红色披风，手持闪闪发光的矛和盾的健美女性身影，骑着一匹如同火烧云构成的大型战马冲天而起。 毫无惧色地迎面向着漫天的长矛撞了上去，口中低喝一声：“破！” 身后携带的漫天火云骤然腾起将金色的暴雨席卷一空，女骑士也高举手中的长矛，同时化作一颗熊熊燃烧的流星从天空中猛地坠落。 轰隆——！ 猛地撞在由无数金盾在空中列成的一面金色盾墙上，令人牙酸的巨响中，整艘传奇战舰都被击退了数十米。 这已经是这场战争中，巅峰超凡者之下属于凡人层次的最强交锋。 【传奇战舰技·女武神】：在战舰三十公里范围之内，赋予一位女性大骑士等同于四阶封号的战斗力，让希留斯凭空增加了一位王国守护。 也是诸国之中少有的将传奇战舰能力公开的范例，当然更是一项十足的威慑力。（595章） 事实上，为了那个计划早已经准备多年的“黑翼之神”底牌远远不止于此。 就比如艾文和奥丽维娅当初遭遇过的。 一半行驶在海面上，一半行驶在生物的梦境中，由无数幽灵、怨灵、恶灵甚至邪灵以及某种高阶的灵性本源共同组成的梦魇——【诡梦号】。 它的形象来源于组成它的所有灵体的记忆，好像由从古至今所有船只的概念拼凑而成。清醒的人无法看到它，不想看到它的人却有可能在梦境中登船。 这艘舰船当然也是传奇战舰级别，而且在传奇战舰中也是最顶尖的那一类，已经有了一丝丝【时钟塔】蕴藏多重小世界的味道。 但是就跟“噩梦之源”修普诺斯一样，如果没有一位合适的船长统合所有灵体的意志，它是绝对不可能听从指挥的。 还有原本由“黑翼教团”给哈金斯提供原材料，并交由“黑海女神”希波诺厄建造而成的【海魂号】，同样已经被他们视作囊肿之物，可惜造化弄人，最终便宜了艾文。 倒是有一个情况让人细思极恐，在“黑翼之神”不断接纳古神、邪神的现在，“黑海女神”希波诺厄本身说不定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 当旧大陆西部沿海地区陷入谁也难以抽身的死亡旋涡时，新大陆上的加略特公国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欢庆气氛。 作为公国建国以来意义最重大的一次庆典活动，大公和公爵夫人的婚礼当然无比的隆重。包括公国中的小半个行政系统、巫师高塔和白天鹅堡上上下下都在为这场豪华婚礼进行着筹备工作。 而在一周之前，米兰和阿普苏雅的婚礼就已经举行完毕。 虽然当初艾文和米兰两个人商量的时候是准备一起办集体婚礼，但是规格毕竟不同，艾文也不差那点份子钱，所以最终没有为难礼官们，还是决定将自己和米兰的婚礼分开举行。 至于米兰和阿普苏雅排在前面，却是因为就算他们等得及，那个已经七个月大的孩儿也实在是等不及了。 一周之后，就是艾文和奥丽维娅的婚礼。 此时，艾文正头戴王冠身着黑色的笔挺军装，站在白天鹅堡的门口，亲自迎接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宾客。 呼—— 伴随着消散的光质蝴蝶，两个高大一个娇小三道人影骤然出现在了艾文的面前。 两个高大身影，一个穿着少将军装一个则是少校，正是格尔叔叔和几年不见已经成熟了不少的伊兰特。 在他们中间站着的则是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左右，与艾文同样的棕发黑眼比伊兰特还要显得年轻的美丽女性。 在看到艾文的一瞬间，她便绽开笑颜提起裙角猛地扑上前抱住了艾文，旋即想起了什么眼圈微微泛红，踮起脚尖与他贴了贴脸颊： “我的小艾文，现在真的长大了！” 见到他们，艾文笑得分外开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哈哈哈，我当然长大了，但是婶婶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又怎么能少的了家人呢？
第七百四十三章 缺席者
艾文和奥丽维娅婚礼的前一天。 呼—— 海风习习，新大陆上最优良的深水良港长岛港内，白帆连绵如云旗帜招展如林。 郁金香联盟其他六国、萨克帝国、特兰王国、赫伊玛尔王国...在新大陆上有利益关联的主要国家全无缺席，其中更是不乏诸国的王室旗帜。 即使是其中最尊贵的来宾，也至少提前一天赶到了气候宜人风光秀美的长岛。 艾文倒不至于让这群身份贵重的权贵们，为了自己的婚礼漂洋过海来上一场跨大陆的旅行。在这个年代除非成为巅峰等级的超凡者，否则任何一次跨洋远航都需要冒着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于是吩咐梅和贝斯专门在旧大陆特定海域开启了“特别传送通道”，定时发动【梦境巡航】将旧大陆宾客们乘坐的船只直接送到了这里。 尊贵的客人们到港之后，可以选择乘坐马车还是蒸汽机车到达圣艾文市中紧邻白天鹅堡不算太远的国宾馆。 按照既定的发展规划，一条已经投入使用的单线铁路，从长岛港直达奥连特角与蒙塔克角，贯通了整个190公里长的半岛，为长岛的迅速发展奠定了基础。 哐..哐..哐.. 喷吐着雪白水蒸气的钢铁长龙呼啸而过。 “五年之前来这里的时候，那位创造了人造宝石技术的加略特先生还只是区区一位子爵和正式巫师。 没想到仅仅是几年时间，就已经成为了统治上千万人口的君主，连四阶超凡者都在他的手中殒命了数位，真是...让人羡慕啊！” 对蒸汽机车的新鲜感稍稍平息之后，坐在豪华包厢里。 那位曾经在“灵潮”刚刚开始时，就用【伊芙利特之祭】跟艾文订制了【人造宝石·桃红色柱石】的赫伊玛尔王国王子阿里依不由发出感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艳羡。 可能是随着年龄增长的关系，穿上一身华贵礼服，顺便把原本身上的那些耳钉、唇环、鼻环、满手的戒指都摘掉后的沙漠王子，此时倒是显得规矩了很多。 “阿里依，现在你应该尊称加略特大公为陛下！不要把你在巫师群体中的自由散漫带到外交事务上来。” 不过，他的话依旧引起了身边一位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不满，低声斥责了他一句，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位王子的幻想。 “是是，叔叔。” 阿里依无奈地撇撇嘴，只能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在依旧保留着“兄终弟及”王位继承制度的沙漠王国赫伊玛尔，阿里依的王位继承顺序还要远在这位中年人之后。 而且，这个时候，法勒提斯攻略孔雀群岛的东线计划已经启动。 原本垄断了孔雀群岛与大陆诸国陆上交通的赫伊玛尔，还指望着能跟稳稳坐上诸国第二把交椅的郁金香搞好关系，在打破希留斯帝国对孔雀群岛的实际统治之后，重新分上一杯羹呢。 哪怕不能恢复当初美滋滋薅所有国家贵族老爷羊毛的日子，也比现在要强得多啊。 所谓面子什么的，又哪有干饭重要呢，对吧？ 同时，在圣艾文市特意改建的国宾馆中。 除了联盟的几位国王需要艾文亲自接待之外，根据来宾身份地位的不同，作为亲缘长辈的格尔和黛芙丽，这几天都在跟安妮塔一起负责迎接宾客。 “恭喜啊恭喜啊，‘翡翠之光’阁下，格尔将军，黛芙丽夫人。” 来自王国本土的上将军官，面带谦卑隔着老远便向三人发出问候。 “谢谢，奥德里奇上将，请进。” 将这位艾文出身的王国第三舰队舰队司令官引进国宾馆，三个人又忙着去迎接下一位宾客。哪怕是贵为赫伊玛尔王子的阿里依，也只是总数上千的宾客中十分普通的一员而已。 不过分热情也不算冷淡的安妮塔还好，作为已经打出名声，不出意外会比许多国家都要活得长的封号骑士，上到国王下到大贵族、将军所有人都要对她笑脸相迎。 而格尔夫妇两个看着过去根本高攀不上的那些最顶级权贵们，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和颜悦色，都有些如同幻灭般的不真实感，完全没有适应自己目前的新身份。 而在此期间，黛芙丽却是引得宾客中的女眷们频频侧目。 就算她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加略特公爵的婶婶，身边尽职尽责的随行人员也会告诉她们公国内部这些关键人员的情报。 但是没有人相信这一位“少女”，竟然已经是一个二十岁青年的母亲！ 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实际年龄已经有四十多岁，但是自然寿命延长到了两百岁的黛芙丽婶婶，看起来完全就跟青春靓丽的少女一般无二。 这自然是得益于艾文当初托格尔带回去的【次级不老药】。 其实就是剥离了“夜灵”血脉中对外貌的附加影响，在保留人类身份的前提下获得“夜灵”的本质，限定只对正式超凡者以下的凡人生效。 在获得悠长寿命和巫术抗性的同时，实力也会慢慢增长到“夜灵”的水平，堪比最弱的正式骑士。 谁又能拒绝这种诱惑呢？ 理所当然，对这背后隐藏的不老秘诀，没有人能够漠视，或者说许多上了年纪的权贵都有些夜不能寐才对。 塞赫麦特生物医药公司的【活性酶制剂】他们多多少少已经接触过，但那只能延长寿命，而黛芙丽的表现根本就是“返老还童”。 他们坚信那位大公爵手中一定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延寿产品，于是纷纷开始绞尽脑汁，在新婚礼物之外，再献上什么能狠狠打动那位年轻君主的利益。 对艾文来说这倒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实际上，艾文已经决定在自己的婚礼之后，干脆就让叔叔、婶婶留在身边不再返回本土。后面与希留斯和低地共和国的冲突注定会越发激烈，哪里都比不上自己身边更安全。 对别人来说，在王国大战略徐徐拉开的关键用人之际，挖走一位经验丰富的三阶少将舰长怕不是在白日做梦，但对艾文来说也不过是跟利威娜打个招呼的小事而已。 至于伊兰特还年轻，冲锋陷阵建功立业才是他需要干的。 据说是已经被现在服役的【准传奇战舰·辉煌号】舰长布兰德少将推荐，在这次假期之后就会随着第二批破交舰队进入厄立特里亚海，加入对孔雀群岛航线的封锁。 那里也正是最近几年内联盟战事最激烈，也是最容易磨炼自身，建立功勋的地方。 至于公国占据的这片大陆上国家构成单一，在凡俗世界中几乎找不到像样的外敌。面临的威胁更多还是来自稀奇古怪的超凡层面，对伊兰特这位纯粹的骑士来说并不是太友好。 嗯，等他成长到大骑士的再挖也不迟。 利威娜：呵呵。 除了世俗世界的权贵们之外，宾客们中间还有“宝石学派”、公国境内隐蔽的小学派、六大连湖阿特利安人的代表、西里伯斯岛“圣石议会”的议员们等等。 “蛇女巫”赛拉跟宁芙一起，作为艾文的长辈中负责招待超凡者的代表。 这位女巫破天荒地没有穿她性感撩人的清凉装束，而是穿了一身酒红色的宫廷长裙，踩着一双金色的高跟鞋。 其中有这位第一任加略特大公白手起家打下这片大大疆域，颇具传奇性的缘故之外，也有两个多月之前公国遭受邪神袭击，在新旧大陆的超凡世界掀起了一片狂潮的缘故。 此后，世界的联系只会越来越紧密。 作为公国建国以来最重要的盛事，这场婚礼也绝不仅仅止于婚礼本身的意义，既是为了交朋友，在整个人类世界面前进行一次正式亮相；也是为了秀肌肉，散播加略特公国在人类文明圈中的影响力。 时间飞逝。 转眼间已经来到海元历190年，七月七日的凌晨时分。 白天鹅堡中灯火通明，前来帮忙的贵族夫人、侍女们大多数人昨夜都没有休息。不少人都围在奥丽维娅的梳妆间中，为她做着最后的准备。 第一个到达这里的国王利威娜，当初在白天鹅堡刚刚建好的时候就住了三个月，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不比圣詹姆士宫差多少。 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华美的盛装，亲手为光彩夺目的奥丽维娅戴上了一顶璀璨的王冠，那是法勒提斯送给艾文和奥丽维娅的新婚礼物。 王冠的白金主体由分别代表远帆领的橘叶、乔治亚的查拉几玫瑰、布法罗的葡萄、西部碎星海海岸区的大丽花组成，镶嵌着1333颗钻石以及169颗珍珠。 “赫茜，今天你实在是太美了！” 看着在灯光下浑身都在发光的奥丽维娅，利威娜眼中异彩连连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谢谢，陛下！” 作为今天绝对主角的奥丽维娅展颜一笑，幸福的笑容都有些耀眼。 “时间差不多了。” 旁边的艾文看到未婚妻终于化完妆，上前一步半蹲在地。 当着利威娜和一群贵族夫人的面，大大方方捏住奥丽维娅晶莹纤细的脚踝，温柔地为她换上鞋面自然生长着一簇蓝宝石晶簇的高跟鞋。 拉着她的手站起来。 六只获得生命的纤薄蓝宝石蝴蝶已经自行飞起，环绕着女孩儿翩翩起舞，这一刻宝光璀璨如同临凡仙女的奥丽维娅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正在这时。 已经荣升为宫廷女官的蜜朵拉，忽然给正在欣赏娇妻美态的艾文递上了一份宾客的名单，轻轻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杰罗斯先生和丝特芬妮公主还没有到？联系不上了？” 就站在艾文身边的利威娜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身体不禁微微一震。
第七百四十四章 婚礼
早上七点四十五分。 尽管七月份的新大陆和黑海已经迎来了雨季，但是以圣艾文市为中心的小半个公国内，却是一派朗日清风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如今【气象精灵】配合【伪权柄·窃位者】的力量，可以让艾文对上千公里范围内的天气直接发号施令。 别的不敢说，让公国中部那片土地最肥沃的农业区年年风调雨顺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不知道杰罗斯和丝特芬妮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但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关键时刻，确实也顾不上他们两个。 艾文在发出灵界传讯确认无法得到回应之后，安抚了一下听到自己姐姐失联微微有些担忧的利威娜，婚礼在白天鹅堡前的草坪上照常举行。 虽说艾文作为女神的圣徒，不在祂的教堂里举行婚礼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新大陆最古老的教堂也不过是只有几十年历史的“光荣教堂”，而且那种袖珍型的规模，怎么也够不上一位君主级的婚礼。 最后婚礼筹办理事会决定，干脆就在白天鹅堡遍植草坪的庭院内举行大公的婚礼，只要有高阶圣职者见证就可以了。 叽叽喳喳... 象征着忠贞的十几对知更鸟在树顶发出清脆的鸣叫，上千位衣冠楚楚的宾客早已经在行政人员的引领下，分坐在嫩绿的草坪两侧。 其中有八位国王或者王储，三十五位总督，一百余位三阶超凡者，巫师、圣职者、普通超凡者更是不下数百。 艾文一身经过公国改良后已经彻底定版的黑色军装，配金色绶带与独一无二的建国者勋章，脚踩锃亮的军靴早早等候在用洁白大理石垒砌的平台上。 高大挺拔宛如山岳。 在他腰间挂着的则是属于加略特公国的【母贝鎏金雄狮之剑】，这柄“王权之剑”在阳光之下金光灿灿，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前段时间艾文也正是使用这柄“王权之剑”为米兰完成了伯爵的封爵仪式，同时，米兰伯爵也有幸成为在这柄剑下获封的第一位公国贵族。 虽然没有获得真正的土地分封，只有对应规格的土地权益，或者说是土地收益。 “封建”的本意是“封邦建国”，而艾文的这种做法也可以叫做“封而不建”即“分封而不赐土，列爵而不临民”。 实际效果就是既赏赐了拥有重大贡献的功臣，将他的利益与国家的利益绑定在一起，也杜绝了地方割据的可能性。 不同于即使已经完成了城市化改革，依旧有大量土地权属归于传统贵族的王国本土，加略特公国所有土地都属于国有，将来也只会出让使用权。 为了应对未来国家发展的需求，在这片土地上政府有权进行补偿性征地。 对自己的好兄弟艾文也足够大方，不仅给了米兰一个世袭的伯爵爵位，还额外送给了斯奈特中将一瓶【次级不老药】，这也是在婶婶之外送出去的第二瓶。 时间流逝，在等待中很快就来到八点整。 嘟——！ 在蜜朵拉的指挥下，由利威娜赞助的皇家乐队奋力吹响了号角，嘹亮的号角声久久在天际回荡，这是新娘入场的信号。 只不过这些大多实力不俗感官敏锐的宾客们，已经看到了站在会场最南端准备迎接女儿的杜克侯爵，却没有发现接送的新娘的马车在哪里。 “咦？出纰漏了吗？” “不应该是准点入场吗？” “不至于吧？” 正当宾客们看着空空如也的会场外围窃窃私语的时候，忽然有不知哪家的夫人发出惊呼： “快看，天上！” 咴儿～！ 同时一声响亮的马嘶，将所有宾客的眼光都吸引到了瓦蓝的天空中。 当看清天上的东西，所有人都不禁微微张开了嘴巴。 “这个...也太夸张了吧？” 咻！咻！咻！咻！... 由三十六位身批镀金铠甲，浑身金光灿灿的狮鹫空骑士在前方开道，六匹头生银色尖角背生双翼的雪白飞马，拉着一辆镶嵌着璀璨宝石的华贵马车紧随在后。 一行如同从童话世界赶来的豪华空中车队，眨眼间便来到白天鹅堡上空。 宾客们也得以看清，马车上装饰的贵族家徽已经大变了模样。 作为尊贵的君主，“荆冠海蛇纹章”不仅得以名正言顺地使用上了金色和银色的组合，多出了代表着郁金香君主的雄狮、王冠。 而且这场婚礼也实现了加略特公爵家族和艾莫尔侯爵家族的合流，因此纹章中的象征物也加入了一圈橘叶和星辰。 最终呈现出的大公爵纹章便是： 中间的蓝色盾牌上盘踞着银色的荆冠海蛇，左右两侧的扶盾者分别是金色的雄狮和翡翠色的巨龙，周围环绕着一圈翡翠色的橘叶和星辰，最上方则是一顶金色的王冠。 而在最下方的底旗上写着加略特家族现在的箴言：“永无止境的探索”。 也象征着家族最核心成员艾文、奥丽维娅、安妮塔三人身体中流淌的“冒险家之血”。 在他们三人中没有人能达到与大洋神女平等的“半神”等级之前，“冒险家之血”会一直在他们的血脉后代中流传下去。 车队缓缓落地，宾客们也缓缓合上了自己的嘴巴。 在四位美丽的伴娘簇拥下，今天最美丽的新娘奥丽维娅优雅从容地走下马车，在父亲的护送下沿着两侧遍植查拉几玫瑰的步道，走向等在尽头的艾文。 嘟——！ 欢迎新娘入场的又一次鸣号之后。 一群从教堂圣诗班请来的男女幼童开始以稚嫩的嗓音吟诵赞美诗： “赐福上主荣耀真神，大能赐予众子民。 普世恩泽亘古长存，根深叶茂花木常新。 求赐智慧，使我刚强，任何时刻心坚定。 ...... 求赐智慧，使我刚强，天程竞走不迷航...” 在纯净而又神圣的圣诗环绕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奥丽维娅的身上，正面的艾文也不例外。 女孩儿头戴利威娜送给她的钻石王冠，披着一件纯洁的白色婚纱，一字肩露出优美的颈部和肩部曲线，层层白纱像云朵一样堆在胸前，接近五米长的华丽尾裙缀满了钻石、珍珠。 阳光下亮晶晶的蓝宝石蝴蝶环绕着她翩翩起舞。 奥丽维娅浑身都散发着夺目的光彩，与艾文记忆中初次见面的那个“发光的少女”渐渐重合。 在她身后跟着的伴娘一共有四位，分别是安琪、克莱丽莎、丽奥纳拉姐妹，以及米兰的妹妹，名为伊琳娜拥有一袭蓝色大波浪长发的十八岁少女。 在她们走近之际，那些查拉几玫瑰立刻飞速生长，巨型的玫瑰花树在她们的面前形成一道道环形的拱门，当奥丽维娅当先走过时便依次绽放。 啵！啵！啵！... 速度快到完全能听到花苞绽放的声音。 随即一个个从火红玫瑰花苞中跳出来的“精灵”充当着婚礼的花童，紧紧跟在奥丽维娅的身边，将无数光质的花瓣散布到了全场。 “这...” 猝不及防就被秀了一脸，宾客中的一众夫人小姐看得的眼睛都要红了。 作为未婚者一员的利威娜仰起头来，也表示实名羡慕，渐渐陷入对自己将来婚礼的幻想中。 但是很快就用力晃了晃脑袋，让一缕金红色的发丝垂落到了吹弹可破的腮边，心中懊恼： “可恶，有这个家伙在眼前晃来晃去，本王又怎么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可是这样下去，就算是做个情人好像也不太有搞头的样子啊。难道...做兄弟？” 哒..哒..哒.. 踩着宝石高跟鞋，美丽的新娘手捧由铃兰、常青藤、桃金娘组成的捧花，一步步走上了大理石平台，被杜克侯爵如同无上的珍宝般交到艾文的手中。 两个男人完成了对这个女孩儿人生的交接，过去由父亲守护，将来则由丈夫守护。 仪式进入正轨。 为他们进行见证的圣职者，恰好便是上次帮利威娜举行加冕仪式的兰斯大主教。手捧女神的圣典，精神依旧矍铄的大主教代替女神发问： “加略特，你愿意娶奥丽维娅为妻吗？你愿意爱她，安慰她，尊重和保护她，此生此世忠于她？” “我愿意！” “奥丽维娅....” 两个人从十七岁开始在灵界中相遇、相恋，朝夕相处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六年时间，加上灵界中三十六倍的时间流速。虽然直到现在才结婚，却早已经共同度过了比普通夫妻一生还要漫长的岁月。 然而。 两位道路契合的巫师，正走在从凡人到真理具象不断蜕变的超凡之路上。每天都在学习、进步，成为全新的自己，每天都给予对方新鲜感，不仅仅是**更是灵魂。 爱情一直像最开始那般鲜活，却又添加了亲情那般的隽永。 凭艾文现在的力量就算不再进步，活上七八百年也是轻轻松松，注定了一路上有太多人会成为过客，但他坚信自己的灵魂伴侣却会和自己一起走下去！ 奥丽维娅三阶的晋升已经近在眼前，而这绝不会是他们的终点。 而他们也早就已经是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有你相伴，此生幸甚。 仪式的最后，他们互相给对方戴上戒指。 两个人有太多一路见证了他们成长的戒指，从最初奥丽维娅拍着胸脯保证一辈子保修的那枚最初的雷属性【碧玺戒指】，到最近刚刚被压到箱底的【造物者之血戒指】。 却都不如今天这对没有任何超凡力量，却象征着永恒的钻戒意义重大。 在万众瞩目中，艾文和奥丽维娅四目相对，只有两个人能懂的情绪通过微小的眼神传递，却清晰地被对方感知到。 “我想牵着你的手一起去世界的尽头看看，那里到底是高山还是深谷，是破败还是花海？” “我相信，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穿过夏天的木栏，冬天的雪花之后，我们终将抵达。” 像过去千百次那样默契的一笑，轻轻地吻到一起...
第七百四十五章 有麻烦了
嘭！嘭！嘭！... 哗啦啦... 白天鹅堡以东的海面上空炸开了漫天的火树银花，一片绚烂的焰火将半个圣艾文市都笼罩其中，喷泉、光雨、孔雀开屏...五彩纷呈。 甚至还有在卡尔文、雅各布他们使用【活化灵光】控制下的巨龙、雷鸟、独角兽...在夜空中争斗、追逐活灵活现。 给全体市民和宾客们带来了一场美轮美奂的精神飨宴。 为此“婚礼筹备委员会”还特意出动了一支由四十艘巡航舰组成的公国舰队，负责在海面上统一编排、燃放。 反正俘获了希留斯的无敌舰队大批军舰，加略特公国的常规舰队已经一跃成为新大陆第一，有钱任性。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天空中最后一朵构成了“荆冠海蛇纹章”的焰火才彻底随风消散一空。 “哇，太美了，好像再看一次。伊兰特，你说是不是？” 站在白天鹅堡的庭院里，拥有一头深蓝色大波浪长发的少女双颊微微泛红，意犹未尽地发出赞叹。 “是啊，是啊，太美了。” 在她身边一个身穿王国少校军装的年轻人，看着身前的美丽少女略带笨拙地连连点头，只是也不知道他赞同的到底是焰火，还是... 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中身份都有些特殊，作为艾文亲眷的伊兰特和担任奥丽维娅伴娘的依琳娜，可能是因为年龄相近地关系，机缘巧合地就聊到了一起。 在焰火表演结束他们也没有返回住处，而是踏着月色，就在白天鹅堡的设计精巧的园林中闲逛起来。 听到伊兰特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少女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呀，你要去希留斯帝国统治最严密的孔雀群岛吗？那不是很危险？” 伊兰特拍着自己的胸膛毫不在意道： “没关系，只要是打仗其实哪里都一样，而且大哥说会帮我安排一座船首像，关键时刻保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破交舰队中大部分都是由从希留斯手里缴获的三级舰，按照“启明星号”标准改造的重装巡航舰。 人员配置是一主二副三位正式骑士，分别担任舰长、大副、水手长，抽调的都是王国海军中的精锐人员。 本就晋升正式骑士数年的伊兰特，依靠【毒液战甲】、【血色湖光】以及在准传奇战舰上服役三年的履历，虽然舰长和大副这种指挥性岗位暂时够不上，但胜任水手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配上艾文他们当初从【时钟塔】里临时制造的那座【船首像·八爪鬼蜥】，自带着【匿迹潜行】、【火炮附魔】、【射水喷流】三种能力，进可攻退可守倒也不用太担心他的小命。 “一座巫术船首像吗？是陛下制造的吗？我的远期目标就是能亲手制作一座属于自己的船首像，用它扬帆周游四海哦。” 聊到了少女感兴趣的话题，一双大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咦？你也是巫师吗，伊琳娜小姐？” 伊兰特有些惊奇，他还一直以为少女跟自己一样是一位正式骑士。 少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跟我哥哥不一样，我属于炼金学派的‘炼金器具和附魔工程分支’，而且只是个学徒而已啦。” “那也很厉害了...” “哪有...” 夜色渐浓，看着挥手告别的女孩儿，伊兰特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而随着丰盛的晚宴和声势浩大的焰火表演结束，差不多持续了一整天的婚礼才宣告结束，身份尊贵的宾客们陆续返回国宾馆。 除了那些事务繁忙的大人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会在公国停留一段时间才会陆续返航。 实地考察、参观游览、协商交易...许多人都不仅仅是为了参加婚礼而来。趁着这次机会，可能许多对新大陆甚至整个世界都影响深远的合作项目，会在圣艾文市达成。 白天鹅堡内持续了一天的喧嚣渐渐止息，有一位活化学派的“塔灵”驻守，许多清洁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夜灵”女仆们去做。 但是直到后半夜，属于新婚夫妻的豪华主卧内，那种若有如无的有些恼人的声音才彻底平息下去。 灵界，亘古不变的黛色天空和环形的灵界太阳下。 一片浩瀚的沙漠中，数百高的沙丘连绵如同巨浪，燥热的风从沙丘顶端流过，带走金色的沙尘然后又堆积在另一座沙丘上。 呼—— 而在一片沙丘间的谷地上却盘踞着一片繁茂的绿洲，一汪清澈如同空气的泉水在绿洲中间缓缓流淌。 “耶！这片绿洲里面生长的树竟然能直接结出糖果，真是孩子们的天堂啊。” 穿着一件洁白沙滩长裙，与最初的3D卡通人物比较，已经变得越来越像真人的奥丽维娅乘着一只狂风骏马落到泉水边。 摘下一颗长在树上的糖果塞进口中，踢掉脚上精致的拖鞋，将一双趾尖涂着宝石蓝的白嫩赤足浸入泉水。 轻轻拨动着水中倒映着灵界太阳的点点光斑，享受着从足心渗入体内的丝丝清凉。 外界的一个小时就相当于是灵界的一天半，随着超凡等级提升之后，他们能在灵界中驻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现在就算一次性待上一整晚十几天都不成问题。 现在便已经是他们进入灵界的第二天。 “公爵大人，你竟然提议到灵界来度蜜月，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这也太敷衍了吧？” 侧头看到只穿着一条沙滩裤露出完美身材的心爱丈夫，女孩儿嘴上虽然打趣，实际却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是和对的人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其实都是在度蜜月。 看到艾文故意板起脸就要过来挠自己痒痒，奥丽维娅抬起脚丫轻轻踩在他的胸口，轻啐一下嫌弃道： “去去去，牲口退散！让我休息一会儿，不然就开【光魔回路】电你呦，咯咯咯...” 却被艾文一把捉住小脚，反手便强势镇压。 “嘿嘿嘿，反正都娶到手了，还高冷不高冷了？还傲娇不傲娇了？还狂不狂了？” “咯咯咯...我错了，求饶求饶...哈哈哈...” 扑腾扑腾在泉水中打闹了好一会儿，**地两个人才上岸依偎着坐在一起，欣赏着远方大沙漠中落日熔金的壮美景象。 超凡者的力量让他们看过了太多别人没有看过的风景。 “呐，艾文要吃糖吗？” “嗯？” 坐在艾文腿上蜷缩在他怀里的奥丽维娅，忽然凑头把樱花瓣一样的嘴唇吻了上来，顺便把一个甜甜的橘子味的圆球送到了他的口中。唔，还有一种比水果糖更加甜蜜的美好。 女孩儿眨着明媚的大眼睛： “甜不甜？” “真甜！” 两人享受着甜蜜的美好，却没有准备把这种神奇的果树复制到外界。 灵界中有太多的知识和宝物，但却不是所有东西都像【磁欧石】或者【人造宝石】那样，有花费心思复刻的必要。 哪怕他们两个已经在灵界**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也没能看过其真容的亿万万分之一。 现在除了度蜜月之外，两个人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奥丽维娅的下一步晋升做准备。 “宝石学派”巫师晋升三阶上位巫师的前置条件主要有三个。 第一个，就是需要在学派的宝石谱系里面增加新的成员。 无论是人造的还是发现天然的宝石都可以，包括产地、硬度、晶系、颜色、光泽...等等，最好能够形成新的珠宝认同观念。 他们的运气不错，在当初搜寻“宝石贝”的时候就意外收获了天然玻璃——绿陨石。 第二个，是作为开创性研究成果的“人造宝石技术”，可以作为“宝石学派”后置符文学的基础。凭借这个贡献，一个不小心夺走学派的首席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后，则是本身的精神指数。 因为两个人能够亲密无间地精神交融，艾文的“数据化视野”可以直接观测奥丽维娅的身体数据，现在最关键的精神指数已经到达了4.6，距离5点已经很近。 再加上开通“世界桥梁”后获得的【世界垂青】，只要再陪她在灵界狩猎上一段时间获得灵界反馈补益，应该就可以满足三阶大巫师的晋升前置了。 比安琪却是要快上不少。 尽管在这个作为一切超凡力量源头，连通着诸多物质世界的灵界中，即使是四阶也远远到不了横行无忌的程度。灵界的水深得很，就算是超越物质世界半神的高位灵性存在也有很多。 但是艾文和奥丽维娅也远远不用像过去那样谨小慎微，除非产生了什么超凡层面的纠葛，导致“超凡聚集效应”，否则世界无限大的另一个好处就是遇上祂们的可能无限小。 忽然。 艾文听到了什么动静，看向两人身后： “咦？有人来了！” 奥丽维娅毫不犹豫抛出一颗彩色的碧玺。 啪——！ 一个潇洒的响指之后，两个人已经消失在这片绿洲中。 未久，一行五六个章鱼头从空中飘飘荡荡落到这片绿洲的另一端，尖细的交谈声在两人“耳边”激荡： “...为什么要去“破碎星海”深处那个倒霉的地方？混乱的规则和物质世界结合，简直比灵界还要邪门。” “主神们的计划需要“世俗世界”和“超凡世界”同步推进，一个小小的低地共和国战场只是起点，我们被派去的地方才是关键啊。” “没错，没错，对身为古神的主神们来说，无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一定跟逆转现在处处被排斥的处境有关系，这也是现在最迫切的事情之一。” 显然任务紧急，汲取水源短暂地修整之后，它们便重新腾空而起。 “那我们的任务....” “收集...指甲...传奇战舰...纳吉尔法...” 直到他们远去之后，艾文和奥丽维娅才重新现出身形。 这只是一群二阶的小角色，没有打草惊蛇，倒是他们去“破碎星海”的目的让艾文更加好奇，对视一眼： “这帮诡梦教徒又要搞事情了？” 如今有“黑翼之神”站台，古神团结起来的力量越来越壮大，而且这群家伙曾经都达到过真神的位格，只是在纪元变迁中又跌落下来。 虽然力量层次不比真神麾下的天使更强，但是眼界、神秘学识和诡异能力可能还要在许多天使之上。 毫无疑问，包括“黑翼之神”在内的诸多古神、邪神一定在下着一盘大棋。 虽然，就连这些眷属都不清楚具体的缘由，但艾文确信一定不仅仅是为了抢占什么【资本】的潮流那么简单。 【资本】的潮流固然惊人，也蕴藏着超过大多数人想象的力量，却也不值得这么多古神、邪神倾力投入其中。 “赫茜，你说我们要不要跟着他们去‘破碎星海’...” 突然。 嘭——！ 一只抱着纸卷的小小木偶从两人面前蹦了出来，那是属于杰罗斯的...【再生人偶】！ 伸手接过木偶手中的纸卷，只是轻轻扫了一眼艾文便皱起眉头： “看样子这一趟“破碎星海”是不得不去了，他们遇上麻烦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尾随
当艾文忙着解决自己人生大事的时候，随着“传奇战舰”这种镇压国运的大杀器入场，只是短短几天时间，旧大陆上的战争也皆大欢喜地彻底进入了白热化。 轰！轰！轰！轰！... “杀！放下武器！” “哈哈哈，以‘黑翼之神’的名义，献出你们的财宝或者生命！” 青色的硝烟弥漫中，大群挥舞着雪亮弯刀的海盗狂笑着冲上了希留斯的商船。只不过这一次跟往常不一样，他们口中还在不时高呼着“黑翼之神”塞西的圣名。 这也说明了他们的行动不再是单纯的劫掠行为，更是对希留斯劫掠低地共和国商船的报复，说不定其中还有些嘲讽希留斯班门弄斧的意味。 毕竟提起抢劫这门生意，谁又比得上“黑翼之神”的信徒业务精深？ 劫掠！我们才是专业的！ 如今，吃瓜群众们都看得分明。 从当初希留斯帝国两百年时间的一系列扩张、刚刚结束的“宗教战争”、正在进行的“低地共和国独立战争”身上，可以明显瞧出旧大陆诸国间的战争模式和神明的态度。 在这片被七神统治的古老土地上，面对发生在同一信仰范围之内的人间征伐，神明大概率会选择视而不见；如果发生在不同信仰之间，则会排除神明层级的力量，完全依靠凡人自身。 这种选择的根源，便是植根于亿万颗“人心”，也代表着凡人社会发展趋势的——潮流。 同时，这种态度也给了第三方干涉其中的可能。 当希留斯帝国的【传奇战舰·荣耀神恩号】和低地共和国一方的【传奇战舰·瓦尔哈拉号】在这几天拼斗数场，却难分胜负之后，惹得腓力二世和一众帝国高层大动肝火。 已经准备派出剩余三艘传奇战舰中，跟刚刚下水没多长时间的【海上王权号】一同负责驻守本土的【传奇战舰·皇家阿方索号】，对敌舰发动夹击！ 另外，距离去年利威娜加冕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杀害自家亲王的到底是谁，希留斯上下也早就心知肚明。 过去是因为资产者这帮家伙隐藏地太好，可当他们随着低地共和国独立战争一起跳出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进入了希留斯高层的视野。 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使用最简单的“有罪推论”就可以进行判定。在一场有预谋的犯罪中，谁得利最大，谁就是凶手！ 不仅仅是为了弗里西亚这个优质税源地，任谁被像猴子一样戏耍惹上强敌，还硬生生丢掉了一支海军舰队、一艘传奇战舰、一位封号骑士，还额外付出了数百万的赎金，都绝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血债血偿！” 遗憾的是，当腓力二世刚刚在圆顶宫中红着眼睛喊出这句话之后。 法勒提斯却派出了【传奇战舰·蒸汽堡垒号】开始在希留斯家门口巡曳，行使自己的“自由航行权”，也让对之戒备甚深的帝国直接把那句话有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倒也不是法勒提斯突然就跟低地共和国和好了，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 只是因为“平衡外交政策”已经被艾文和利威娜两个人渐渐升华，成为了一项对外行动的国策。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要努力维持源大陆上的力量平衡。利用自己地处海外的优势地位，哪个国家弱了，他们就会去帮助哪个国家；哪个国家强大了，他们就去遏制哪个国家。 只要源大陆各国之间能够保持实力均衡，就会实现相互牵制，法勒提斯乃至整个郁金香也就可以自此高枕无忧。哪怕将来低地共和国真的在“黑翼之神”的帮助下成功独立，这项策略依旧适用。 伸出一只黑手平衡双方之间的力量，让他们在不断地冲突中耗尽最后一滴血，通通衰落下去！ 哪怕腓力二世气得要吐血，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们也是毫无办法，如果低地共和国再加上郁金香希留斯必输无疑。 故而。 当巅峰超凡者对峙，传奇战舰对峙，让战场上的一切都回归凡俗之后，紧随着陆地上的血肉泥沼，海上的绞杀和反绞杀也拉开了序幕。 其中除了被大银行家们控制的原弗里西亚王国海军之外，也多出了一大批黑帆海盗船，旗帜上的徽记十分统一，都是王冠、骷髅外加八条粗壮的手臂。 “杀！挂出血旗，一个不留！” 海风呼啸中。 一身精致衬衣马甲长裤皮鞋，拄着银质手杖，好像一位优雅绅士的“狂徒”丹福·玛菲亚，站在自己的黑海海盗王旗舰上用力挥手。 身边海盗们嚎叫着像洪流一般涌了出去。 当哈金斯陨落后没多久，这位新晋的黑海海盗王便接替了他的位置（649章）。 丹福本就是哈金斯的首席门徒，曾经在解放黑海女神希波诺厄的计划中居功至伟（297章），接收“老师”的遗产毫无阻力。 更是已经成功晋升三阶【放逐囚徒】，一手传承自哈金斯的八臂拳炉火纯青，也是其海盗王徽记的由来。 但是这帮家伙可以说是同时得罪死了，黑海中的两位女神“海怪之母”厄刻托、“黑海女神”希波诺厄，如今也只能老老实实抱紧“黑翼之神”爸爸的大腿了。 商船、巡航舰、低于三艘战舰的小型舰队都是他们敢下手的目标，当“爸爸”有令的时候，就算是战列舰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谁让他们在哈金斯时代就自己把所有后路都斩断了呢？ 凡俗战争打的就是钱和人。 目前法勒提斯军部的任务，就是努力维持双方的顶层力量平衡，最大限度地让他们空耗国力。 没有太大意外的话，两家想要决出胜负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个大瓜一时半会儿还吃不完，艾文自然也不用一直盯着这里，可以先去干点紧急又重要的事情。 咕噜..咕噜.. 危机四伏的“破碎星海”范围内，【海魂号】正在百米深的水下高速前行。 突破外围一圈岛链深入“破碎星海”一定程度，便又是旷阔无垠的海洋，分布着各种各样神奇到怪诞的岛屿。 在这里除了夹缝外影界被隔绝、空间难以肆意穿梭、可以进入梦境却无法去往灵界、气候异常、方向混淆、磁场紊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哪怕是对本身实力强悍的探索者来说，优良的海船也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 “杰罗斯终究还是太急切了，步子太大了容易...” 独自坐在船长室中，艾文还在反复研究着手上的信笺。 “灵界传信”里说的很清楚，先前他们收获了一份冠位巫师的探索记录，上面记载了沿途的见闻，在杰洛斯看来这极有可能是帮助【忒修斯号】彻底完成蜕变的契机。 根本抑制不住沸腾的“冒险家之血”，跟丝特芬妮、鹦鹉大副拉姆三个人驾驶着【准传奇战舰·忒修斯号】就跑进了“破碎星海”深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而且【再生人偶】送来的并不是由杰罗斯从“破碎星海”深处亲自发出来的求救信，而是在自家【灵界信标】中设置的定时发送。 只是一种以防万一的手段，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想到真的会用上。 对这片海域充满着探索**的“冒险家之血”、圣天使的大航海开拓任务、还有古神眷属暗戳戳的计划、再加上失踪的杰罗斯和丝特芬妮... 这段时间所有的因素加起来，促使艾文在第二天一早，跟同样关心着姐姐情况的利威娜通了声气之后便匆匆出发。 只是鉴于深入“破碎星海”内部之后，无论是【心灵网络】还是【灵界传信】可能都会失效。在将国家事务全权托付给奥丽维娅这位终于名正言顺的公爵夫人的同时，也将【奇迹之冠冕号】和【翡翠日冕号】这两艘传奇战舰全都留在了公国。 外加安妮塔这位封号骑士，岳母宁芙、蛇女巫赛拉两位大巫师，就算艾文当上一段时间的甩手掌柜也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其他人谁也没有带，在“破碎星海”深处没有三阶实力根本无法保障生命安全。就算在整个物质世界论保命能力艾文都是最拔尖的那一小撮，既然是去救人自然不会带上小拖油瓶。 艾文研究着航海图，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 “有点难办了。” 在【古代卷轴】中破碎星海内的这数万座岛屿也是有规律可循的，表面上是一个东西向的长长条带状，但也隐隐约约不是那么均匀地分成了四个巨型群岛。 每个群岛的核心区域都是一片红的发黑的警示色，而信笺上【特修斯号】计划中的前进路线终点，已经临近了最东侧那片群岛的边缘。 渐渐出现了大片的黄色和橙色，对艾文来说至少也是上次【世界暗面】暴动的危险级别，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可是已经晋升四阶了啊！ 正在为难之际。 艾文忽然心中一动抬起头来，望向头顶一点钟方向的海面，那里出现了一支由数艘海船组成的小型舰队。 “咦，好巧，大部队这么多人？”
第七百四十七章 熟人和老巫婆
嗖！嗖！嗖！嗖！ 虽然达不到“准传奇战舰”那样碾压所有常规战舰的程度，但是小型舰队中四条洋溢着法术灵光的白帆舰船，在混乱的气流中依旧能够像游鱼那样快速前行。 舰船的形制全都是为速度而生的探险船。 船身相对狭长，长宽比接近了6:1，船体相对低矮还加装了翼帆，在海上跑起来速度比普通商船、军舰要快得多，如果再发展下去几乎就是飞剪船的雏形了。 虽说舰载火炮是舰船在海战中取胜的关键，就算是三阶大骑士也不可能正面硬抗重炮炮弹，但是因为感人至极的精准度，对非舰队海战的应用场景并不太友好。 所以在这片危险的未知海域上，火力普普通通但足够灵巧迅捷的探险船，成了冒险家们钟爱的首选载具，而且还是经过神术祝福和巫术附魔之后的版本。 “这些家伙应该也是刚刚出发没有多长时间，大概率跟杰罗斯他们的失踪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既然现在前进方向差不多，就让我来看看你们鬼鬼祟祟到底是准备干什么？嘎嘎...” 躲在水下并没有被他们发现的艾文收好航海图，将【海魂号】送回【巫术花园】，在周身红色的法术灵光爆闪中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怪叫着的海鸥冲出了海面。 扑棱棱—— 远远围绕舰队盘旋一周之后，艾文扇动着雪白的翅膀大摇大摆地落在舰队先导舰的桅杆上，歪着头向甲板上看过去。 这条充斥着古神、邪神信徒的船上古怪的地方有不少。 首先是在船尾伫立着一座与探险船风格迥异，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木屋。而且以艾文这位“原生种”的能力，可以清晰感受到这座木屋好像拥有自己的生命。 不是没有彻底干透的植物，而是更接近某种活生生的动物，至于木屋内有什么却完全感知不到。 然后是一群脸上微微出现了局部异化的“诡梦教徒”，其中应该就有昨天晚上在灵界中跟奥丽维娅一起遇到的那一批。 趁着当时还处于“破碎星海”外围，依旧能够连通灵界的时候，直接降临到了早就被带上船的活人躯体中。 但是最古怪的存在却不是他们。 “呜呜呜...伟大的主啊！ 请赐我一个平静的心，呜呜..去接纳我所不能改变的事物； 赐我无限勇气，去改变那有可能改变的东西啊...” 就在艾文立身的帆桁下方，一群穿着麻布长袍满脸病恹恹的人影，正围绕着一条接近五米长的大型金枪鱼哀痛地进行着祷告。 一边祷告一边哭得稀里哗啦，这种画风简直让人难以直视。 旁边脸色青白的食尸鬼、皮肤苍白长着四只绿色眼睛的亵渎教徒、浑身覆盖着甲壳的腐化眷属、轻微异化的诡梦教徒显然跟艾文也是同感。 “‘福音教会’这帮刚刚入伙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失心疯了？” “为今天捕获的食物做祷告？他们难道以为自己是正神的信徒吗？可就算是正神的那些伪善者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一个这样还可能是脑子坏掉了，一群人都这个鬼样子是要闹哪样？感觉好丢人啊，我能把他们扔下去吗？” 一群古神眷属站在远处指指点点，竭力想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这尼玛还是邪教徒吗？我呸！ 只有帆桁上的艾文差点欢乐地笑出声来。 接受过由内而外的改造，现在“疾病天使”的圣职者们主观意识和身体的反馈完全不匹配，主观意识上他们当然坚信自己依旧是掀起动乱散布疾病的恶棍。 但是每当他们要将邪恶的念头付诸实施的时候，身体却在拼命对他们说：“不，你一点也不想！” 福音教士们在行善的时候，体内就会分泌多巴胺让他们感到由衷的快乐，作恶的时候却会让他们感到失落甚至是痛苦。 艾文的改造就像是为一颗颗邪恶的心灵，各自配上了一位二十四小时的训导者，就算是弯的，早晚也能给他狠狠地捋直喽！ 有人可能享受“痛苦”，却没有人会享受“失落”。 哪怕是这群“福音教会”的教士可能来自不同的教区，偶尔有几个没有“毛病”的，但因为高度同源的力量属性会被【基因猎犬】自动捕获，可能一觉醒来也已经让同伴给整忽悠瘸了。 换言之，这帮家伙已经彻底废掉了，如果强迫他们去抢个东西，可能都会因为强烈的负罪感郁郁而终。 稍稍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艾文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嘶！这帮家伙这次一定是要干一笔大买卖。” 就算法职的实力并不像物理侧职业那样直观，看教袍和站位也能看的出来。 这四条船上超过了六百人的古神眷属、圣职者，还有部分正常超凡者、黑巫师竟然没有一个低于二阶，就连三阶超凡者的数量也接近了百人。 哪怕圣职者这条职业道路中的超凡者确实不值钱，就比如“怒涛教会”的费雪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成为了四阶的教宗，这还是集中了四、五家邪神教会的力量。 但也足以从正面轻易攻破一个小型国家！ “食尸鬼、诡梦教徒、腐化眷属、亵渎教徒、福音教会、还有那些人是...黑色方尖碑的黑巫师？” 震惊于“黑翼之神”拥趸快速壮大的同时，很快艾文就发现舰队中实力强劲的超凡者还不止于此。 时间推移，舰队依靠未知的手段绕过一处处危险海域，目的明确地渐渐接近了“破碎星海”的内层范围，随着人员不断走动，也让艾文发现了一位老熟人。 那是一位拥有红色短发，身穿银色长袍，身材远比正常人高大的男性。 艾文一眼就将他给认了出来，这是邪神教会“深海兄弟会”的副会长，四阶的海神之子“湾流”佩特里奇！ 在当初守卫“海怪之王”克拉肯的战斗中，艾文甚至还见过他的本体，一条体长超过一千五百米的超级皇带鱼。 更是一位强大的法职“海神之子”，即使面对普林斯顿校长和【蒸汽堡垒号】的围攻都能短时间内不落下风。 因为道路限制，海怪很难登上大陆搞事情，但“破碎星海”内的岛屿区域却是他们天生的主场。 “仇视陆地生物的‘海怪之母’也向那个所谓的‘机会’妥协了？‘黑翼之神’的动作也太快了吧，这架势是要把物质世界的邪神都一网打尽？” 看到这个身影，因为己方实力快速提升，不禁微微有些自满的艾文也不禁渐渐将心沉了下去。 在大陆【灵性本源】和【世界垂青】帮助下慢慢成长，又哪里会有这种成建制的收编来的快？ 今天是“海怪之母”厄刻托和她麾下的三位“海神之子”，以及无数的海怪大军，明天又会是谁？源大陆上能叫出名字的邪神可是一点也不少啊。 意识到事态渐渐有些向不可控的方向滑落，艾文暗暗下定决心： ‘公国内部所有有潜力的人员都必要加快晋升速度，还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未来的敌人很有可能不仅仅是人类国度啊...’ 正在这时，舰队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座外形有些像乌龟的岛屿，在先导舰收帆动作的引领下，整支舰队都开始缓缓减速。 【古代卷轴】即使没有在眼前艾文也知道，这里已经真正进入了“破碎星海”的内层，再向里面走危险系数会大大增加，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最关键的是，这座岛屿在【古代卷轴】上的颜色是刺眼的红色！ 吱呀！ 正在这时，船尾木屋的房门忽然打开，一个长相丑陋的老太婆拄着一根法杖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长满了恶心的肉瘤、一只畸形的鹰钩鼻、满嘴的铁色牙齿，骨瘦嶙峋，头发凌乱，留着长长的指甲，身上穿着用破布条做成的衣服。 跟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的形象如出一辙，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甲板上的人员却纷纷躬身行礼，显然这是一个足以让他们敬畏的人物。 “芭芭雅嘎女巫！” ‘芭芭雅嘎？！竟然是她？’ 听到邪神教徒们的称呼，就连站在帆桁上的艾文都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只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如雷贯耳，无论是在赛拉口中、克莱丽莎和丽奥纳拉姐妹口中、都灵大图书馆的记载中，这都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名字。 “食人女巫”、“堕落者”、“缝合怪”、“鬼怪”...所有能够想到的形容怪物的负面词汇都可以安放在她的身上。 她的故事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的“黑暗千年时代”，可以说是教会捕杀女巫这个群体正当性的有力佐证。 是由十二位邪恶的堕落女巫举行仪式后融合而成的怪物，掌握着十二种不同道路的超自然力量，简直就像是劣化版本的女巫神秘源头【真理之门】。 因为劣迹斑斑恶名昭彰，没能加入女巫的“真理之门学派”，而是加入了由多道路超凡者、黑巫师、智慧魔怪...组成的“黑色方尖碑”。 传说中她住在西里伯斯群岛中的某座小木屋里面，木屋的下方长着两只巨大的鸡爪，可以随时移动，常常抓取小孩子为食。 但是因为绝不会比“诅咒学派”首席“死亡信使”稍逊丝毫的强悍实力，没有几个人敢去招惹她。 在艾文看来，这个“怪物”与同为女巫却美丽妖娆的“蛇女巫”赛拉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嘎嘎...” 性格古怪的老巫婆对这群家伙理也没有理，像老枭那样怪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有一只独眼的青蛙蹦了出来。 “呱呱呱...” 不顾青蛙的抗议，毫不犹豫地扣掉自己的左眼把它硬生生地给塞了进去，然后盯着面前的大海眨动眼睛，已经借助这只神奇的魔化生物获得了先知和预见的能力。 即使没有航海图，她也做出了和艾文一样的判断： “舰队马上就要到达‘破碎星海’的临界点了，想要活命就绕开前面那座岛屿，嘎嘎嘎...” 看到这个危险的存在出现，艾文意识到这支舰队的实力有点难搞，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暂时撤退的时候。 老巫婆忽然抬头看向艾文所在的方向，眼睛中青蛙的独眼绽放光芒直直落到他的身上，裂开干瘪的嘴唇： “我们好像有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第七百四十八章 互相伤害
“咕咕？” 站在帆桁上的海鸥好像根本听不明白老巫婆的话，歪着头与那只独眼青蛙对视。 艾文自信强出普通变形术不知道多少个身位的【类法术·万化】，绝不可能被什么随随便便的巫术手段轻易看破。 况且这里并不禁绝转移灵魂的【梦境回廊】，有【永生躯壳】的那三条命在，他有恃无恐的很。前来营救杰罗斯和丝特芬妮夫妇，艾文也从没有担心过会不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可惜他还是没有完全适应邪神眷属们的行为模式。 呲—— 冒险船甲板上某个面部露出森白颅骨，眼眶中是虫类红色复眼，体表覆盖着一层惨白色骨骼的高大虫人，将双臂一震，如同螳螂一般弹出两柄寒光森森的骨质利刃。 二话不说，飞跃而起一刀便斩了过来。 艾文怪叫一声恢复人形，却是变成了一个穿着普通巫师袍，丢到人群里也认不出来的大众脸，然后猛地跳到了空中。 而就在这兔起鹘落之间，对方起手式中那种熟悉的感觉让身为剑术大师的艾文心中电光一闪，飞快将这个陌生的虫人和脑海中的一个身影重合到一起： ‘这个家伙是当初在利威娜加冕典礼上闹事的...佩德罗？！’ 因为他使用的竟然是强绝的大师级【至高剑术】，身体素质也突破了人类大骑士10点的上限。单单以他现在的力量来说，普通封号骑士如果不开【心相】能不能打过他还真的不好说。 看到他光溜溜的骨质甲壳脑袋，艾文不由对那个至理更加笃信了几分。 “你变秃了，也变强了。” 但是一击落空后的佩德罗没有落下去，虽然斗气没有完成升华质变不能为他提供飞行能力，但从背后打开一对带着金属光泽的黑亮鞘翅，闪电般追了上来。 剑术已经接近圆满等级才能使用的【剑气波纹】，凝实成了周身一圈丝丝的涟漪，微不可查却又无坚不摧。 【至高剑术·奥义·祭礼之圆】 如果艾文敢用自己大师级的剑气去抵挡，唯一的后果就是被一刀两断！ 趁着这片刻功夫，老巫婆也将眼眶里的独眼青蛙挖了出来，放回盒子收好，又重新换回了自己原本的眼睛。 她拥有的这只珍稀魔化生物“独眼青蛙”，主要能力是直观的先知和预见，而不是破妄。为什么会暴露？当然是老巫婆和青蛙两者能力合一也看不透一只海鸥的缘故了。 “嘎嘎...年轻人，让芭芭雅嘎婆婆好好疼爱你！” 轻轻一抖手中的法杖，将它变成了一柄脏兮兮的扫帚，老巫婆怪笑着骑上它像火箭一样冲向了艾文。 还在半路上，布满肉瘤的额头间有五彩斑斓的【真名】骤然亮起，好像是传说中那十二位堕落女巫的特质集合体。 伸出鸡爪一样枯瘦的右手在空气中一捞，神奇地捞出一枚带着光质的红铜哨子，放到干瘪的嘴唇中用力一吹。 嘀——！ 伴随着尖锐的哨声，滚滚地炎流从哨子前段奔涌而出，化作火焰旋风蒸发了大海烧透了天空，连开启【祭礼之圆】后对艾文穷追不舍的佩德罗都被从空中逼退了下去。 吼！ 艾文飞快发动【血脉插件·炎狱龙】现出巨龙本体，像洗了个热水澡一样轻易突破火焰旋风的包围，顺便回敬了对方一口更加炽热的龙息。 “一头精通变形术的纯血巨龙？婆婆的运气真是不错，嘎嘎...” 老巫婆骑在扫帚上灵巧闪避过技术含量不高的直线攻击之后，用力挥舞了一下自己破破烂烂的袍袖。 哞！咴儿！哼哼！... 数百头充满硫磺气息浑身乌漆嘛黑，明显带着下层界域魔怪血统的野猪、公牛、食人马群，踩着空气悍不畏死地向一条威风凛凛的巨龙发动了冲锋。 一双双通红的眼睛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自带狂暴术，连浩荡的【龙威】都直接免疫。 “这老巫婆果然不是简单角色。” 这位凶名赫赫的强悍女巫存在于世的时间实在太久，凭借拓印航海图换来的“圣石议会”议员资格，让艾文得以从“都灵大图书馆”的记录中，挖掘出她一部分能力的情报。 最典型的能力有十二种： 虚假王冠（精通绝大多数学派专属巫术之外的通用巫术），旅行者扫帚（飞行和空间跳跃），野兽盟约（使魔包括赤牝鹿、野猪、公牛、食人马群...）。 嗅探幼儿（无孔不入），诅咒（内脏重压等），隐藏死亡（疑似有一部分生命本质被隐藏在鸡爪小屋中，就算是被人斩杀，也可以在24小时之内复活）。 雾之面纱（绝对隐匿），巫术造物（鸡爪小屋等），战神腰带（获得超越巫师等级一个层次的肉搏能力）。 火焰口哨，沉眠苹果，黑檀乌鸦异能雕像（赋予主人一定程度的不死性，并可以随机借取周围十公里之内人员的黑巫术）。 仅仅是这份半公开的能力列表，也不禁让人深深打怵，就算是巅峰等级的大巫师也不愿意去招惹这种可怕的怪物。 而这只是从跟她打过交道还能活下来的超凡者口中，汇总得来的部分情报，女巫们猜测这些只不过是那十二条不同道路的代表，她的真实能力很有可能远远不止于此。 哗啦啦... 艾文周身有一圈血色的光晕飞快荡开。 上百头海洋魔怪嘶吼着从中冲了出来，对着猪、牛、马的魔怪群发动反向冲锋。 两条蛇一样身体顶着同一个巨大脑袋的双头鱼；挥舞着无数细小触手，好像红色云朵一般的巨型水母；名为“蓝色精灵”的飞行乌贼.... 【海洋秘宝·兽王巢穴】 这件秘宝对用正统【造物者之血】的艾文来说用处不大，作为传承秘卷时记录的生物模板有很多，但成为海洋秘宝之后只能使用与海洋生物有关的能力。 现在拿来清理杂兵倒是不错。 因为“海洋秘宝”不破的属性已经无法变回原本的样子，艾文只能重新制作了一张皮卷添加到传承魔法书《血肉之祭礼》里面。 增加了“基因学说”之后，未必就比原版的弱了。 两道野兽洪流绞杀到了一起，在舰队的上空下起了一场熏人欲吐的腥风血雨。 看到“巨龙”这种仿佛要一挑六百的架势，另一位负责压阵的“湾流”佩特里奇也冲了上来。手中舞动一条雪白的长河，化作千万道白色的激流长枪覆盖了艾文所在的半片天空。 轰！轰！轰！... 火焰、激流、闪电...炸雷般的轰鸣让下方观战的超凡者不由用力捂住耳朵，三位四阶战力的大战让大气都像开水一样不断沸腾。 本来跟一个积年老巫婆打都要万分小心的艾文，再被一位法职的“海神之子”围攻，立刻压力大增。 虽然眼看到取胜无望，可直接灰溜溜逃跑也不是他的风格，眼珠一转看着下方水面上的四艘舰船，冷冰冰地笑了笑： “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冒险’，那就来呀，互相伤害啊！” 骤然化作无形无质的【气象精灵】形态冲上千米高的天空，激活了手中的另外一件海洋秘宝。 轰隆隆...！ 烈风呼啸、黑云滚滚、雷鸣阵阵，一场巨大暴风雨已经奔涌而至，高达数千米的积雨云将这片海域都拖进了黑夜。 得自“时钟塔”的【海洋秘宝·天气指环】（652章）。 效果：可以强制召唤一场覆盖自身头顶五十公里范围的灾害级别暴雨、狂风、暴雪、冰雹，但是无法召唤任何有利的天气或晴天，是一件与敌皆伤的气象武器。 原本只是一件在大舰队海战中同归于尽的宝物，但现在加上艾文自身的【气象精灵】能力，却成了他绝佳的技能前置。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被他全力催发的天灾，就好像让漆黑一片的整个天空都要塌下来了一样。 而且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也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近在咫尺的岛屿中一片浓厚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复苏，让已经开始随着海浪剧烈颠簸的舰队中，诸多的超凡者都感觉后背一凉。 然后艾文再接【伪权柄·窃位者】和【泰坦盛宴】，一个超巨型的风暴巨灵从云端探出身体，牢牢挡住想要回返海面守护舰队的佩特里奇。 “混蛋！兄弟会不会放过你的，巨龙！” 显然到现在佩特里奇都没有搞明白这场莫名其妙的仗，到底是在跟谁打。 “嘿嘿，海底一日游即将发车，请各位抓紧身边的缆绳，拜拜了您呐！” 艾文正要穿透云层脱离战场，耳边突然传来老巫婆尖锐的厉喝： “你也别想逃！” 鸡爪小屋猛地从船上跳上高空，正门骤然打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看不真切的空间，随即周围的景物都开始像画布一样扭曲，像旋涡一样涌向那个空间。 一看那里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艾文毫不犹豫发动体内【宙空龙】的力量极力挣脱，抵御周身空间禁锢的力量。 嘭！ 几个呼吸之后，“拔河比赛”还没有分出胜负，半空中却骤然裂开一个大洞，将力道用老猝不及防的他们两个都给吸了进去。 “破碎星海”内部无法自由穿梭空间并不是因为空间被禁锢，而是空间规则太过紊乱。 谁要是敢启动空间跳跃未必还能出再跳得出来，就算能跳出来会不会被丢到充满邪灵的“世界暗面”，或者是红到发黑的死地谁也说不好。 于此同时。 在佩特里奇怒吼着打碎“风暴巨灵”封锁之前。 汹涌的波涛已经将四条冒险船远远地分开，有的被送向就近的这座岛屿，有着随波逐流奔向“破碎星海”深处，更有甚者在一个巨浪席卷后彻底消失在海面上... 无论如何，古神眷属们这次开局不利的任务，注定要狠狠经历一番波折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 奇美拉秘仪和飞行器
嘭！嘭！嘭！...
一道长长的根本望不到头的石质走廊中，分列着数不清的木质门扉。此时一扇扇木门同时被打开，无数个浑身纯白的小孩子走了出来，步调完全一致地歪着头看向艾文。
“叔叔，跟我一起玩吧！”
即使是普通人看到这种景象，感到的也只会是毛骨悚然而不是孩子们的天真无邪。
艾文更是脸色发青，他非常清楚这些一眼看过去数也数不过来的小孩子，极有可能是在过去至少五百年的岁月中被芭芭雅嘎吃掉的粮食！
他们不仅仅失去了自己生命，连灵魂也被永恒地禁锢在这里。
“芭芭雅嘎这个老巫婆，已经不比邪神的危害更小了。”
先前，他和老巫婆两个人同时被卷入暴动的空间乱流。
艾文依靠【宙空龙】的力量，刚刚从那片混乱的空间中逃回物质世界某个不知名的岛屿上。同样被空间乱流卷入的老巫婆就靠着旅行者扫帚，也毫发无伤地逃了出来。
当他以为在暴风雨和乱流的双重影响下，自己已经跟那些邪神眷属彻底分道扬镳，微微放松的一瞬间。就被身后紧随而至的鸡爪小屋装了进去，再睁眼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虽说这个长着鸡爪的诡异生命体内部空间广大，说不定还连通着老巫婆的【巫术花园】，但艾文也不慌乱。
有过套娃经历的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最关键的就是不要跟着对方的步调走。
抬起手来，血红色的法术灵光暴涨，走廊中挂着两排昏暗黄铜吊灯的天花板开始剧烈晃动。
吱吱吱...
很快就化作了一条不断嘶叫着的巨型岩石蜈蚣，黄铜吊灯也变成了蜈蚣腹部两排昏黄的眼睛，不断扭动身体轻而易举便将整条走廊搅得天翻地覆。
原本可爱的孩子们五官变成了黑漆漆的空洞，尖叫着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
艾文眼前的景物开始像玻璃一样片片碎裂，正当另一重空间的虚影就要自动替补长廊位置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飞速化作了【宙空龙】的银色竖瞳，空间感知全开，抓住一闪而逝地机会飞速冲了出去。
避开破碎空间中奔涌而来的，不知是鸡爪还是鬼爪之类的恶心玩意，一个【王车易位】重新从这里跳了出去。
刚刚站定。
刺啦！
数道无形的锋芒却在他背后一掠而过，即使及时闪避，巫师袍也被轻易撕裂，带出了一溜细微的血珠。
随即，老巫婆虚幻的身影在对面不远处缓缓现身。
头上包着能够让其绝对隐匿的【雾之面纱】，让她获得四阶物理侧超凡者肉搏能力的【战神腰带】，下半身蹲在一只木臼里静静飘在离地半米的空中。
“嘎嘎嘎...你是什么种类的巨龙？除了火元素、风元素之外还有操纵空间的能力！”
艾文自认为能力已经足够全面，但是面对这个掌握着十二条道路的老巫婆却还是要自愧不如。但这个时候芭芭雅嘎既然愿意交流，也不妨碍艾文诈她一下。
“人类！你们为什么要深入这片海域？”
如怪物般丑陋的老巫婆伸出长长的紫黑色舌头，舔吃掉了锋利指甲上的鲜红血液，嘎嘎怪笑着露出一口黑铁色的尖利牙齿：
“美味啊，都是佩特里奇在负责，好像是为了什么遗族身上的东西。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也不关心，婆婆我只是负责看护他们的而已。
肉！肉！给我吃一口，我就找来那些邪神的眷属全都告诉你怎么样？一口就好，纯血巨龙的肉一定比小孩子的肉还要好吃！”
一滴艾文的血液下肚，老巫婆兴奋地浑身都在颤抖。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一口已经吃掉了大半个生物圈，汇集时鲜海味、山珍异兽的“满汉全席”跟它相比也只是个弟弟而已。
至于艾文后背上的伤口眨眼之间就已经恢复如初，意识到这个老巫婆不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之后，他也学着巫婆的样子嘎嘎怪笑：
“嘿嘿，吃我的肉？话不可以乱说，其实东西也不可以乱吃啊！我原来还想着怎么对付你这种麻烦的家伙呢。”
啪——！
伸手一个响指之后。
“啊！”
原本因为尝到了无上美味，还一脸享受的老巫婆突然痛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胃袋里飞速增殖，从艾文的角度也能看到渐渐涨大的肚皮在不断翻涌波动。
短短几秒钟之后，芭芭雅嘎便哀嚎着一下子从木臼中翻倒了出来，摔落到了地上。
忽然，一条银环蛇从内部咬破了她的眼球，从她空洞洞的眼眶里钻了出来，一口咬中她的脖子。
嘶嘶嘶....
然后是更多名列这个星球最毒榜单的毒蛇，从她的眼睛、嘴巴、耳朵...甚至皮下直接钻了出来，无穷无尽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一般。
就算女巫的手段再多，但对来自体内的攻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艾文却是还觉得不太满意。
这个老巫婆从外表看起来跟人类没什么太大差别，可身体里面就跟一堆烂泥一样，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的生物体和细胞结构。
想要拿对付“福音教会”的基因编辑手段，对付这种站到三阶顶峰的巫师，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可能受到的伤害已经足够的高，触发了某种应激性巫术，一只黑檀乌鸦雕像忽然从她的头顶跳了出来，轰然炸开。
嘭——！
老巫婆的整个身体瞬间爆散成大群呱呱乱叫的乌鸦，向着四面八方溃散一空，许多还不要命地重新启动了空间跳跃，旁边那只实际是异类生命的鸡爪小屋同样如此。
顷刻之间。
原地除了一地黑乎乎的乌鸦毛之外，就只留下了一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木头盒子，被艾文上前捡了起来，打开一看。
这是一个类似于“炼金工坊”那样的空间宝物，里面有一个房子那么大的小型生态系统，绿树、花草、泉眼...模拟的是热带雨林的环境。
“呱呱呱...”
其中最显眼的生物便是一只虽然体型不大，但是一颗大眼睛就占了脑袋大部分空间的“畸形”青蛙。
“老巫婆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那只独眼青蛙？咦，还有东西？这是一个巫术仪式...【奇美拉秘仪】？”
艾文从中取出一块表面刻满了各种文字、符号、图形的黑曜石，等看明白其中的内容和仪式效果之后，不由目露奇光。
这竟然是当初那十二个堕落女巫用来完成生命本质和道路融合的仪式。
艾文对把一群人捏合成一个怪物倒是完全不感兴趣，而且他虽然掌握着任意创造物种的伟大力量，却也一直在非常审慎地使用。
因为没有生物是能够完全孤立生存的个体，更何况是一个新的种族？任何新物种的出现，都必然会对这种生态圈产生深远的影响。
但这种神奇的【奇美拉秘仪】和最终的成果“老巫婆芭芭雅嘎”却为他提供了另外一条思路，那就是巫师的道路迁移！
当初，这位古老的女巫可是没有走什么【真理之门】路径。
十二位至少是正式巫师的堕落女巫在融合一体之前，无论她们的身份是野巫师还是学派巫师，都已经进行过灵魂升华，并且确定过自身的道路了。
最终十二个女巫却在同一具身体中融合为了一体，还帮助“芭芭雅嘎”这个新生的存在成功晋升三阶获得了自身的【真名】，证明她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个体。
正常来说，从一阶学徒到二阶巫师“灵魂升华”的过程，也被称作——点金。
在巫师们的常识中，迈出了“点金”这一步后就已经不可能再改换，野巫师永远都是野巫师，不会再被任何超凡源头接纳；不同学派之间的道路迁移更是天方夜谭。
但【奇美拉秘仪】却明显打破了这种常识，以一种奇诡的方式将一切都融为了一体。
而艾文早就有的那个想法，却有更加可行的理论基础，比这种融合要简单得多。
如果说在一棵大树上，每一位巫师都是一颗渐渐长成的果子，不同的枝杈上的果子除了拥有同一条主干之外，几乎风马牛不相及。
但是从分支到主干却存在一定可能，因为主干包含了分支的全部知识。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东西是绝对的，【真理之门】既然能统合所有的女巫，【奇美拉秘仪】既然能强行“嫁接”，【生命树】当然也可以统合部分相近道路的女巫！
就好像是【生命树】之下，还有次级最终造物【奇迹之冠冕】一样。
有道是：“只要锄头舞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包括赛拉在内的师徒三个人，与“生命树学派”的相性都非常高，如果能够接纳进来彻底变成自己人，必然能让“生命树学派”的实力获得一次飞跃。
想到这里艾文已经兴奋到难以自抑。
盯着黑曜石石碑，艾文体内弥漫的【世界垂青】开始不断流转，以这份【奇美拉秘仪】为基础的“道路迁移仪式”也在快速成型。
咻！咻！咻！...
忽然，天空中一阵破空声让全神贯注的艾文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在这片山坡下的沿海平原中伫立的一座环形的大型城市。
“这种建筑风格是...我的信标锚地波塞迪亚？！”
然后等看清头顶向着这边飞来的一群小点时，他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只想高喊一声：“老婆，快来看灰机啊！”
应该是注意到了这边刚刚两个人闹出的动静，远处的天空中有些像小型飞机那样科技风格十足的飞行器，正向着这个方向飞射而来。
第七百五十章 远古文明和踪迹
看到这种充满时空错乱感的科技造物，艾文猛地浑身一震，几乎怀疑刚刚度过空间乱流的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科学昌明的世界。
“对了！”
一拍脑袋，飞快取出自己的【海洋秘宝·古代卷轴】，看到上面正常显示的坐标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心情在下一刻又瞬间绷紧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已经比杰罗斯航海图上标注的最终目的地，还要更加接近东侧群岛的核心区域。
或者说干脆就是已经进入了浩瀚的“破碎星海”中，四大群岛“东一”群岛的内层。
脚下这片岛屿也呈现出一片刺眼的深红色，仅仅是比核心区域的黑红色要稍好一点而已。通过先前几次的试探性探索，艾文已经大体掌握了【古代卷轴】蓝、黄、橙、红四种警示色的规律。
对三阶上位巫师，或者四阶物理侧超凡者来说，这个星球上单纯的物理环境已经很难杀死他们，就算是火山喷发、龙卷风、海啸等等这些灾难性的自然灾害也不例外。
这片大海上最危险的，是那些拥有灵性和强大力量的超凡生物。
蓝色、黄色这两种安全色自然不需要多说。
如果卷轴上呈现的是橙色，意思是只要不自己作死翻车，即使是最危险的敌人也难以杀死自己。如果呈现的是普通的红色，意思是岛屿上存在威胁自己生命的存在，最大可能是同级别的超凡生物。
随着颜色渐渐加深，同一层次或者更高层次的超凡生物也会越来越多。当然就算是纯黑也不意味着必死，存不存在和敌不敌对完全是两个概念。
黑海上两位女神的老巢也一样是纯黑，一个时常串门，另一个去了就是...呃，真的必死了。
换个角度也可以理解成【古代卷轴】对莽战士“平推战术”的不推荐指数。
安妮塔挠了挠脸颊：诶？
现在的深红色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艾文：稳住！不要浪！
呜呜呜...
飞行器的呼啸声转眼就已经来到这片山坡的上空。
那是四架看起来有些像飞鱼外形的固定翼飞行器，翼展五米、金色涂装、露天驾驶舱，每一架飞行器上都坐着一位精干的驾驶员。
他们穿着贴身的皮衣戴着护目镜，看起来跟破碎星海之外的正常人类没有明显区别，只是有些过于高大平均身高已经接近2米。
而且每个人的前额骨上都镶嵌着一枚圆形的绿色翡翠，远远看去好像是长着第三只眼睛。
“嗯？刚刚还在这里的那个人呢，你们看到了吗？”
“报告，没有。”
“没有。”
虽然在高速飞行中，但这群驾驶员的声音个个如同雷鸣，让一众同伴能轻易听到自己说的话。
随后，四架飞行器灵活地环绕着这片刚刚经过了一场巫师大战的小山坡盘旋数周，除了满地的战斗痕迹之外，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嗡嗡嗡...
啪！
忽然。
飞在队列最后的那位驾驶员抬起手来打了自己一巴掌，这种异常地举动引起了飞在他前方的同伴注意，关切地询问道：
“阿克泰翁，你没事吧？”
“达克堤利，我没事，不知道哪里来的蚊子咬了我一口。”
被称作阿克泰翁的驾驶员连忙回应，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飞行编队的队长随即下达了命令：
“那我们返航吧，通知地面部队过来仔细查看一下。还有半个月就是十王聚首的日子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是，队长！”
......
两天之后。
由白、黑、红色的石头建造，使用了大量金银装饰极致奢华的壮美城市中心城区，国家大图书馆。
沙沙沙...
那位飞行器驾驶员“阿克泰翁”正在翻看着手中的书册，越看心中越是不停翻涌。
“光能、电力、飞行器...真是不可思议，这里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远古文明！
而且非常有可能是‘波塞迪亚城’最初的历史原型，怪不得...怪不得我在经历了空间乱流之后会恰好来到这里。
但他们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吗？...”
显然，这位飞行员“阿克泰翁”早已经被偷梁换柱。
在一个高度发达秩序井然的社会中，最怕的不是没钱而是没有身份，就算能够随心所欲地变化外形，没有合法的身份依旧会寸步难行。
至于真正的阿克泰翁已经被丢进了【巫术花园】内的另一座阶梯形城市里面，艾文将他脑子里的知识掏空之后。便向长官暂时请假，一头扎进了城市的图书馆中。
当初。
艾文在攻略自家信标锚地“波塞迪亚城”的过程中，就曾经发现过一部名为《海洛克斯之柱》的公民法典。
这部法典虽然只有各种的公序良俗，并不涉及任何超凡知识。但艾文从中也对某个文明的整体政治体制和社会面貌，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波塞迪亚”的每一位“三眼人”公民都是超凡者，他们的技术水平已经达到了制造飞行器的程度，属于一个高度发达的超凡文明。
由十位神子共同统治这个国家，也享有从世俗到宗教的无上权利。
而如今艾文手中由灵文记录的资料向他展示了另外一番风貌。
“宗德里里克帝国”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由十个王国组成：
宗德里里克国、阿里昂国、特里同国、奥宇弗莫斯国、茜洛宇斯国、克律萨俄耳国、波吕斐摩斯国、奥立安国、欧摩尔波斯国和安泰国。
据说每一个王国的国王都是神裔也是兄弟，拥有不可思议的伟大力量，国家也以国王的名字命名。宗德里里克是十王中的大哥，便以他的名字命名了整个文明。
首府的名字跟“波塞迪亚”有些像，叫做“波赛多尼亚”。人民信奉大海的化身——海神安菲特里忒。
艾文极度怀疑这是不是跟现在源大陆上的“原初之神”提伦提乌斯一样的非人格神。
而他目前所处的这座城市就是十王之一阿里昂的王都。
他亲眼所见，这里的国民并非三眼人，也不是巨人，但是身材高大是普遍现象。而且大多数有身份的人士（军人、贵族、祭司...）都会佩戴眼睛形状的翡翠额饰。
其他方面跟灵界中多多少少都有所差异。
只不过灵界中的事物本就充满了压缩、移置和象征，跟真正的历史有出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波塞迪亚”可能只是被人类集体潜意识扭曲之后，在灵界力量下诞生的文明投影，而且可能只是许许多多的投影之一。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艾文对这个神奇文明的兴趣，科技加超凡的模式未必不能成为公国的借鉴。
另外。
他抬起头来看向窗外，位于整座环形嵌套城市最中心是一团明亮的光芒，那是这个国家的根本——“磁欧石”。
这件伟大的造物真的存在！
在灵界的记载中，它能将神赐的光辉转化成无穷的能量，既可以用于生产也能够化作雷霆摧毁敌人。
是能源也是武器，整个宗德里里克的超凡文明就建立在这种能量之上。
看着那团光辉，艾文的心中一片火热。
如果有了足够强大的能源，一击灭城的炼金火炮、无敌的战舰、坚不可摧的巫师塔、浮空的城堡...都完全不再是梦想！
先前艾文已经根据灵界的【磁欧石】原体、一部分灵文的书面资料、奥丽维娅的海蓝宝石储能研究、【翡翠日冕号】的太阳帆，利用各种能力拼凑出了具有“磁欧石”部分功能的半成品。
外观看起来已经跟灵界中的“磁欧石”没什么两样，但只可以收集阳光和储能，能效暂时也只能达到正版“磁欧石”的一成到两成。
但面前这一个却是纯粹的科技产物，有自己内在的运行原理，不需要唯心的力量参与其中，只要掌握对应的知识就可以复制！
问题是...怎么才能搞到他们的知识？
忽然。
“阿克泰翁，你在这里啊！害我找了老半天，快跟我走！”
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艾文的沉思。
转头一看，却是“他”的队友达克堤利，模仿着倒霉蛋的语气开口疑惑道：
“怎么了？我不是请假了吗？”
却见这位队友一脸严肃兼荣耀：
“取消一切休假，我们有任务了，这次是大好事。”
......
同时。
与阿里昂国相邻的另一个国家，同样处于“东一”群岛最东侧的奥宇弗莫斯国中。
一件用来关押超凡者的昏暗地牢中。
杰罗斯、丝特芬妮的脸色都有些灰败，鹦鹉大副拉姆的羽毛也掉了不少。他们显然没有艾文那样悠哉悠哉打入敌人内部的方便能力，看样子是吃了不少苦头。
“船长，我饿了。”
“亲爱的，我也是。”
“我...”
哼——！
对话被一声冷哼打断，当他们看到对面牢房中的“囚犯”时，三个人忍不住同时缩了缩脖子。
在他们周围的牢笼中，正有一群外形明显的外来者对三个人怒目而视，仿佛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这个时候恨不得吃了他们。
三人不敢再开口，心底齐齐哀叹一声：
‘希望加略特（先生）收到传信之后，真的能找到这里来吧。’
第七百五十一章 新的疑团
奥宇弗莫斯国，宏伟的大竞技场中。
虽然大片观众席空空荡荡，但一个披着斜肩白袍，额头佩戴翡翠额饰的中年人依旧热情洋溢地举臂高呼：
“赢的一方可以享受大餐，输的一方要继续饿肚子。奴隶们，拿出你们的全力来取悦伟大的国王奥宇弗莫斯陛下吧！角斗开始！”
铛——！
随后用力敲响身边的铜钟。
咻！咻！
大竞技场两侧的厚重青铜闸门打开，两道身影电射到铺满细沙的场地中。
终于没有了牢房栏杆的阻隔，拥有二阶巅峰等级的黑巫师面色青黑率先发难：
“都怪你们三个蠢货！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次你们搞出来的意外要害死大家了！”
对面手中握着一柄长矛的丝特芬妮，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毫不示弱回呛道：
“哈，这怎么能怪我们？明明是你们二话不说就对我们偷袭的，要不是你们这些可恶的黑巫师，‘忒修斯号’早就已经逃走了。
而且最开始明明是你们在布置陷阱，想要抓捕那些古怪的...土著吧？
我还没有问你们这些倒霉的家伙，为什么跟那些奇形怪状的玩意一起偷偷摸摸地到这里来呢？”
夫妻两个就住在西里伯斯群岛中的戈龙塔洛，对“黑色方尖碑”并不陌生。况且对面这个家伙曾经还在【时钟塔】里，争夺【古代卷轴】的时候照过面。
“财富之眼”贯彻的计划是，可以用钱收买的便收买，不能用钱收买就腐化。
由诸多道路超凡者、黑巫师、智慧魔怪...组成的“黑色方尖碑”，仅仅是阵营属性就决定了他们大多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哪管那些古神、邪神是不是反人类的坏蛋，根本用不上腐化那一套，这些家伙就已经彻底屈服在了金钱的攻势中。
更因为对“破碎星海”的了解，成为了古神行动的急先锋。
“被抓到了‘遗族’国度的核心区，就算是大部队来了也不可能从这里把我们救出去啊，都怪你们！！！”
作为替大部队打前站的人员，黑巫师虽然不知道“财富之眼”和古神眷属们抓捕这些“遗族”是要干什么。但总比丝特芬妮知道的情报要多不少，更是知道深入这个帝国核心区域的危险性。
身陷囹圄外加被身边古神眷属“传染”的未知恐惧，他有些歇斯底里地将那只因为魔法口袋被收走，只能背在背上的【诅咒石棺】砸在面前，恨恨地掀开棺盖。
沙沙沙...
由黑色细沙组成的漆黑圣甲虫像沙尘暴一样冲向丝特芬妮。
【巫术·黑蚁！】
轰隆！
丝特芬妮猛地踏步，浑身生命力场如同煊赫的熔炉，磅礴的斗气光焰震断头上的发带，金红色的长发随风飞舞。
“废话少说，受死！”
虽然武器损毁后，在这个国度根本没有迅捷剑这种武器存在。但是对一位已经领先妹妹利威娜一步跨入三阶巅峰的大骑士来说，就算是长矛也丝毫不影响【蔷薇剑术】的发挥。
轰隆！轰隆！...
黑色的沙暴中赤红的斗气光焰爆闪。
有一位活了快两百年的上位巫师丈夫，丝特芬妮远比一般的大骑士更适应与巫师的战斗，况且黑巫师本身也只保留着一件巫术道具实力大损。
哪怕女骑士修长的脖颈上戴着金属项圈，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连脚上的靴子都已经丢掉了，但威势赫赫依旧如同女武神一般。
五分钟之后。
抓住对手丢失大部分装备后移动力不足的弱点，手中舞动长矛化作风雷般的重锤，狠狠向他捣了下去。
嘭——！
将这个喋喋不休口喷毒汁的家伙给打成了碎肉。
一只缠满枯黄绷带的木乃伊虚影从他的身体中逃了出来，猛地钻进身边的石棺里面，随即又是一个人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看起来毫发无伤，但是这具身体的脖子上同样戴着一只项圈。
只不过是不同于丝特芬妮的金属项圈，而是一只半光质的符文项圈，主要针对的对象是灵魂，也要远比金属项圈更加难缠。
啪！啪！啪！...
掌声在唯一有人的特等观众席内响起。
“有趣，有趣。”
这个王国的国王也是“神之子”奥宇弗莫斯，拥有金色的卷发太阳般英俊的容颜，披着一件艳丽的红色长袍，露出半个如同大理石雕塑般的健硕胸膛。
正怀抱着两位身穿薄纱巧笑嫣然的美丽女奴，享受着她们送到嘴边的水果和美酒。
“这些与帝国体系完全不同的神奇超凡者，将会是聚首之日角斗场上的明星。
在拼尽自己的生命和勇气之后，荣耀无比地死去，让我用他们的鲜血在海神安菲特里忒的神庙立柱上，写下今年会盟的盟约！哈哈哈...”
......
南方海域的阿里昂国。
从大图书馆中出来的艾文和达克堤利两个人，走在城市宽阔整洁的大街上，脚下都有蓝白色的电光闪烁，一步便跨出十几米。
不过电光的表现形式虽然相似，但本质却并不一样。
不像是当今的人类是从弱小不断变强，甚至能渐渐成长为“真理具象”堪比半神一样的存在。
宗德里里克人作为天生的超凡人种，御使“生命磁场”的能力是他们天生的异能，能力会随着时间推移血脉成熟而自然增长，没有自主提升这种说法。
但既然是植根于身体的雷电之力，拥有【亟雷剑术】又已经晋升为【纹章骑士】的艾文，伪装起来根本毫无难度。
艾文顺便也从侧面证实了，【亟雷剑术】虽然跟宗德里里克人的能力很像，但出处却必然不是这个文明。
“真是繁华啊，就好像是传说中的乌托邦一样。”
一路亲眼见证了这座城市的种种神奇，艾文不禁在心中发出感叹。要不是现在有急事，恨不得深入其中好好逛一逛。
看过图书馆的资料之后，这个帝国的规模要远远超乎他最初的预料。
不是那种几千人的小城邦就敢自称国家的“玩家家酒”，而是所有以岛屿形式的国土加起来达到了500万平方公里，足足有加略特公国一半面积的庞大帝国。
整个帝国的国土在十个王国的总体区划之外，又被细分为了9万个军事区域。每个区域设一名指挥官，负责调度12名士兵、两匹战马、一辆战车及所需的一切供给。
总人口大概有一千两百万人，作为天生超凡者被承认为公民的人数大约为两百万人，其他人则主要是奴隶和仆从。
作为飞行器驾驶员，阿克泰翁和达克堤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否则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国家大图书馆。
但是在光芒璀璨的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奢靡无度跟享乐之风，让艾文这位同样管理着一千多万人口的正牌君主暗暗皱眉。
“嘻嘻，快来。”
“昨天晚上的歌剧...”
有体态丰腴皮肤白皙的女性在遍布城市的露天冷泉和温泉中饮酒、嬉戏，作风大胆开放，男性更是大多放浪形骸，一片酒池肉林般的糜烂景象。
就算刚刚还为任务着急的达克堤利，在路遇了一位相熟的美丽夫人之后，也手拉着手在路边耳鬓厮磨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
等渐渐远离环形的中心城区，路边也出现了越来越多衣衫褴褛的奴隶。
让第一次注意到这种景象的艾文，感觉自己一下子从无比美好的“乌托邦”，来到了高科技低生活的“赛博朋克”世界。
想想也知道，一千两百万的总人口分一分，每个王国其实就是一百万人左右。
在保证高层统治阶级挥霍无度的同时，城市中的奴隶、外围岛屿的行省，理所当然地就成为了中心城市顶层公民、军人、贵族、祭司...的剥削对象。
但这个好像已经“病了”的高度发达文明，暂时也并不是艾文需要去关心的。
其实在达克堤利说有无比荣耀的任务需要他们去执行的时候，艾文已经决定开溜了。虽然发现了宗德里里克这个预料之外的远古文明，但他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此行来“破碎星海”内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到杰罗斯和丝特芬妮。
这个庞大的文明就摆在那里，下一次再来也是一样。
但是当达克堤利透露说，他们的具体任务是要被派往隔壁的奥宇弗莫斯国，参加十王的聚首会议。而且奥宇弗莫斯国那边，还宣称自己抓到了见所未见具有神奇能力的奴隶之后，艾文立刻就改变了主意。
按照传统，统治这个文明的十位国王每五年聚会一次，商讨彼此之间的利益分配和权利划分，其中的重头戏便是盛大的奴隶角斗。
而角斗的胜负，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诸国之前的地位排名。
拥有三阶实力的杰罗斯好丝特芬妮失踪，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过于接近宗德里里克人的势力范围，被他们给抓走了。
对共同拥有“冒险家之血”和“黄金罗盘”的他们来说，在不确定对方位置的时候。没有头绪地四处寻找，还不如随波逐流，把接下来的行程交给“超凡聚集效应”。
当他们一路奔行来到“机场”的时候。
噼里啪啦...
负责管理尖端技术的工程院正在对这些固定翼螺旋桨的电动飞行器，进行最后的检修工作。
艾文也第一次看到了被小心拆开的飞行器内部构造。
“那是...”
不禁把视线聚焦到了自己【巫术花园】内的某件东西身上。
残缺的覆铜线路板、烧焦的硅片、晶体管...有一大半材质已经化作了黑亮的虫类几丁质，明显受到了某个不知名存在的污染。
结构十分原始，做工也有些粗陋。
那是一枚得自【时钟塔】，艾文判断文明程度至少已经发展到电气时代的【集成电路】，曾经是属于某种简易电子设备的一部分。
此时，艾文发现这件东西跟飞行器内部的某个构件却是如出一辙。
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了新的疑团，貌似不经意地对身边的队友问道：
“达克堤利，你有乘坐飞行器去我们生活的岛屿外面看过吗？”
旁边的飞行员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拍了拍艾文的肩膀：
“阿克泰翁，你在说什么傻话呢？除了被海神安菲特里忒护佑的土地之外，外面的整个世界早就被洪水淹没了，无论是谁都有去无回啊！”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