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星球命名：赫拉格！
【宝石川号】突破平流层之后，已经来到了距离地面五十公里以上的高空。
能够供应一整座城市使用的大型【磁欧石】动力全开。
不仅仅让【宝石川号】在已经稀薄至极的大气中完全抵消掉了星球重力，还能像一只在真正的乌贼一样“嗖嗖嗖”持续不断加速。
八条触手几乎已经彻底失去了踪迹，只剩下长长的蓝色光尾。
嘭！
舰桥中的所有人都被强大的加速度压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只不过在座的太空乘客中，哪怕最弱的一个都拥有二阶的超凡等级。
身体素质远超凡人极限，也比任何训练有素的宇航员更强，区区压力对他们来说就跟清风拂面也没有什么两样。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突破平流层不久。
噼里啪啦...
舰桥内的投影画面中忽然出现一阵爆闪的亮光，可以清晰看到洁白的舰体表面，忽然布满了激鸣的蓝色电火花。
“报...报告舰长！”
随即，耳边响起了舰灵“宝石川”有些弱气的声音。
“刚刚我们撞上了一道强大的磁场屏障，它跟我外放的‘生命磁场’发生了剧烈冲突，但对正常航行不会造成影响。”
艾文了然，刚刚撞上的应该就是无形无质的大气“电离层”。
这一层大气结构是极光产生的主因，远程无线电通讯也是依靠电离层折射才能实现，算不上什么奇观。
舰长奥丽维娅的【真视魔眼】也早已经洞察了小插曲的本质，点点头吩咐道：
“继续前进！”
“遵命！”
很快【宝石川号】就一路火花带闪电突破了数百公里厚的电离层，一直冲上了距离地面一千公里的外层空间。
到了这里不再继续上升，而是开始持续水平加速，一直达到星球的第一宇宙速度，像卫星一样环绕星球做切向运动。
此时重力和离心力相互抵消，离开座椅之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飘了起来。
而舰灵“宝石川”也适时将舰桥四壁变成了广角影像，一群人顿时像是直接漂浮在了太空中，惹得几个跳脱的家伙又是一阵惊呼。
尤其是二弟子卡尔文和五弟子巴赫这两个年纪最小的尤甚。
此刻。
【宝石川号】所处的位置是大气散逸层，外界已经只剩下零星的空气分子。
不仅仅重力极弱，还因为失去大气层的保护，空间中充满了危险的太空辐射。
就算是一位大巫师直接暴露其中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嗯，也许把船上那三位生命力最顽强的“原生种”丢出去能够稍微好一点。
“这里就是太空吗？太阳竟然不是黄色而是纯白色，而且比从地面上看起来要小好多啊！”
更多人看向身后他们来的方向：
“快看，我们生活的星球，九成都是海水，就像是一颗水球一样！”
“我看到‘世界之壁’了！”
“原来从这里也完全看不到世界尽头的‘暴风带’后面有什么，而且黑漆漆的连光都透不进去。”
“......”
也就在他们观望的功夫，黑海上空的云层间忽然有巨大的涡流开始运动，意味着海面上又一场巨型风暴的兴起。
旧大陆西岸的积雨云缓缓消散，意味着晴天即将到来。
许许多多使用预言术也未必能精准预言的天象，此时都明明白白的摆在他们面前。
一行人不禁目眩神迷，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们指掌之间，那种美妙的感觉实在是难以言述。
旁边跟艾文手拉着手的奥丽维娅忽然转头问了他一句：
“对了，艾文，你说...咱们是不是第一批来到太空的人啊？”
“唔，简单推断的话，普通【飞行术】的基础介质还是大气层内的空气，而元素生物却极有可能无法通过数百公里厚的电离层，更无法脱离生命繁茂的富灵环境...”
说到这里，艾文的眼睛忽然一亮。
如果在“大航海潮流”中还没有人来到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一波海量的【世界垂青】正等待他们进行收割？而且...
“我们生活的这颗星球，到现在为止是不是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艾文一说起这个，舰桥中的所有人都不由看了过来。
他们再也顾不上欣赏景色，从上到下一个个呼吸急促，兴奋到几乎浑身战栗。
冒险家在征服未知地域后拥有命名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他们只见过命名一片大陆、一座岛屿、一条河流、一片海湾的事迹，就是从没有见过命名一颗星球的。
而且是包含了亿万万生灵、山川湖海、森林荒漠的生命星球，更是他们的母星！
甚至在凡俗世界中，大多数普通人连自己是生活在一颗星球上都不知道。
“要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所有人都不由将目光放到了艾文的身上。
这种对冒险家来说无上的殊荣，当然只能交给【宝石川号】的总设计师和总工程师，即使这艘战舰从一开始就是送给奥丽维娅的礼物。
只是。
此时聚精会神，准备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的众人，却是谁也没有发现。
更外围的宇宙空间中，有三颗好像陨石般的球形物体，借着漆黑的宇宙背景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宝石川号】的方向滑落而来。
“不如就叫做....”
目视着那颗海蓝色的巨大星球，一个单词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艾文却是微微一怔。
在恍然之间一个熟悉至极的浩渺意识，抢在他说话之前，借助大巫师连接根源的【真名】，将一个单词送入了他的心中。
微微一怔之后，他便顺势念了出来：
“就叫做‘赫拉格’吧！”
“灵文发音，伟大的吗？”
同样感受到了那个伟大意志的巫师们若有所思，然而，不等他们对这个名字做出评价。
轰隆——！
【宝石川号】船体忽然一阵巨颤，将漂在舰桥中的众人向着四面八方甩飞出去。
“警报！敌袭！敌袭！”
在舰灵急促的警告声中，舰桥中的投影已经飞速被几只体型巨大的怪物填满。
众人稳住身体后，抬头一看齐齐惊呼：
“这是什么东西？太空中竟然也有生物在生存？！”
在他们视野中出现的是三只主体呈现墨绿色，像是长着四根长长鞭毛的巨型鞭毛虫。
但是“鞭毛虫”中间半径约为十米圆滚滚的主体部分，却像是装满了核废料的橡胶皮套，还有一颗光斑一样的眼睛在碧莹莹的皮套内部不断移动。
那四条上百米长的鞭毛更像是半透明的光质触手，不断舞动之间，便达到了近似【宝石川号】电磁推进的效果。
而且兼具攻击能力，正与【宝石川号】表面的【电磁约束装甲】碰撞出大片的火花。
“不是单纯的太空生物那么简单！赫茜，进入战斗形态，其他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作为生物学专家的艾文比所有人都看得更加透彻。
这些奇异的“鞭毛虫”身上，还携带着诡异的瘤状增生物、干瘪的劣化肢体，有些像古神眷属那种被世界抛弃的画风。
下令之后，艾文尽管脸色微凝，却没有慌乱。
就算这里没有活跃的魔素无法直接跳跃回地表，他也能在最恶劣的情况下把所有人都装进【巫术花园】里，来一轮一千公里速降。
“明白！”
奥丽维娅答应一声，向后一躺身体已经座椅吞没，旋即进入到了这艘生物战舰真正的核心——生长着各色人造宝石晶簇的独立控制室。
嗡——！
“命令！‘宝石川号’开启机械心智，激活武器系统，解除动力核心功率锁定，进入空战模式！”
奥丽维娅已经飞速切换了流光溢彩的【宝石武装·星空绮梦】，身着紧身衣的曼妙身体被半沉入式的驾驶舱包裹其中。
兼具缓冲功能的营养液充满驾驶舱，将女孩儿从头到脚完全淹没。
蓝色的光流从靠枕下探出与后颈联系到一起，身上的【光魔回路】同步激活，肌肤表面金色的几何条纹接连亮起，一直漫延到光洁如玉的脸颊。
下一秒。
奥丽维娅星河闪烁的海蓝色眼睛中瞳孔骤然放大，精神已经与【宝石川号】彻底融为一体。
“发动【传奇战舰技·人造生命体】！”
“遵命！舰长阁下！”
一个清冷到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声音响起，再也没有了刚开始那种小心翼翼的畏缩情绪。
噼里啪啦...
一阵电光闪烁中，连带触手长度达到了三百米的【宝石川号】飞速变形。
化作总长接近四十米的魔物形态。
上半身拥有曼妙女性体征，没有面目，只戴着一张婉约的白色面具。皮肤表面闪烁着瓷器般的白亮光泽，双臂是弯月般的刀锋。
下半身则是八条舞动的触手，蓝色的光流闪烁。
效果：魔物娘形态/鸣蛇形态
可以化作一位身高两米到四十米之间的女性乌贼娘或者千米长的鸣蛇。
形态来自原本的海神之子“鸣蛇”，背后布满鳞片状的宝石晶簇，好像一条流淌着宝石的长河。
最重要的是，集合了艾文手中所有的尖端技术，还有神奇莫测的传奇战舰技，已经实现了真正的造物。
如今的【宝石川号】不仅仅是一条战舰，更是活生生的生物种族。
这意味着...它能够不断繁衍！
第七百九十八章 方舟计划·肃清者·编号9527
铮——！
【传奇战舰·宝石川号·乌贼娘形态】戴着的面具上，一双宝石蓝般的眼睛蓦然睁开，恍然有金铁之声响彻在所有观战者的心间。
原本无形的【电磁约束装甲】，随之显化成一道锋锐无匹的明亮电光圈，升上它的头顶，凝成一枚璀璨的天使光环。
远处。
“鞭毛虫”身上条带状的光质触手每一次挥击而来，都会在【宝石川号】周围炸开一片耀眼的光屑。
“判定：攻击形式为心灵和能量符合体。”
舰灵毫无波动的声音在奥丽维娅心底回响，【机械心智】覆盖了原本的性格特质，在战斗中倒是一个十分可靠的辅助。
“试探性反击，【电磁炮】充能！”
奥丽维娅对这种仅仅从画风判断，就知道明显是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诡异玩意儿也足够谨慎。
而且她早就已经从艾文口中得知了纪元更迭和远古文明的秘密，还有【巫术花园·波塞迪亚城】、【巫术花园·奇琴伊察金字塔】、【巫术花园·乌鲁克大神庙】...
一种神秘的联系早就以“冒险家之血”为纽带，将他们和某种深层次的世界隐秘链接到了一起，逃避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深入探究这些神秘存在背后的秘密，显然比暴力击杀更有价值。
它们的能力如何？还有没有同伴？是古神眷属还是文明遗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来自哪个纪元？...
这个世界的真实，也会随着他们探索的脚步一点点展露出来。
咻！咻！咻！咻！...
数十颗拳头大的钨钢弹，从自带的压缩空间囊中接连跳跃出来，刚刚进入身周的“生命磁场”，顷刻之间加速流程就已经完成。
在奥丽维娅的天赋锁定下，钨钢弹化作一道道赤红的火线，向着百米之外的三只“鞭毛虫”飞扑过去。
【宝石川号】仅仅凭借庞大体型自带的“生命磁场”，就已经做到了艾文晋升四阶后，通过【神威】连接星球磁场后才能做到的惊艳效果。
然而。
这些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太聪明的家伙，却拥有极为强悍的战斗本能。
光斑一样的眼睛在胶质的身体中不断游走，无形的链条眨眼之间便将三只“鞭毛虫”连接到了一起。
呈三角站位的“鞭毛虫”面前，骤然炸开一道形如嵌套六边形的橙色力场墙。
【心灵链接】加【心灵屏障】。
火红色的光芒爆闪中，这种近乎暴风雨般的电磁炮乱射竟然被三只虫子合力挡了下来！
咻！
毫不迟疑，彻底接管了【宝石川号】的奥丽维娅挥舞光流触手，扬起圆月般的臂刃紧随其后扑了上来。
在“人舰合一”的状态中，【宝石川号】的触手就像是她自己的手脚一样，仅凭本能就可以运用自如。
而且女孩儿在和艾文的“各种对练”中，对同样操控电磁力的【光魔回路】早就驾轻就熟，这种战斗形态根本就是为她量身打造。
“动力核心功率全开！喝！”
八条触手中的蓝色光流爆闪。
刺啦——！
刺眼的电光一闪而逝，在强大的电磁力推动下，奥丽维娅一刀便将六边形的【心灵屏障】撕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电磁拔刀斩】
随后拖着长长的蓝色光痕，飞速向上拉升，将“鞭毛虫”的防御彻底切成两半。
顺势还将某只虫子的鞭毛切断了三分之一。
刚刚回身俯冲，准备再来一波不要钱的“电磁炮乱射”。
嗡！嗡！嗡！....
忽然，奥丽维娅，不，是包括艾文在内所有人的心灵世界中都传来连绵的嗡鸣。
三只“鞭毛虫”扬起剩余十一条骤然转化为橙黄色的能量鞭毛。
就好像水母在水中飘荡的毒须忽然发现了猎物一般，向着【宝石川号】狠狠穿刺过去。
【战斗直觉】加【心灵穿刺】。
经过一轮试探之后，奥丽维娅已经判断出，单只“鞭毛虫”的能量强度大概是三阶极限，属于某种心灵能力和能量生物的复合体。
而且通过【心灵链接】，将三者的力量合一之后已经足以对四阶产生巨大的威胁。
但是面对他们这次的正面强攻，奥丽维娅却是不闪不避。
内置【磁欧石】亮起前所未有的光芒，磅礴的能量流在她周身“噼里啪啦”激鸣的电光。
超高压脉冲轻易击穿溢散层稀薄的空气分子，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炽白色闪电亟雷飞射而出，向着“心灵穿刺”碾压过去。
【能力·高压高频率脉冲】
生物的神经信号本身也是一种电信号，而闪电的力量，是一种少有的能够贯穿物质与精神世界的强大能量。
轰隆！！！
华光爆闪，狂乱的风暴在心灵世界中席卷而过。
叽——！
三只“鞭毛虫”第一次发出痛苦的鸣叫。
有【磁欧石】无限能量供给的【宝石川号】明显占据了上风，毫无花巧的正面对攻之后，三只“鞭毛虫”身上的超凡灵光都一下子黯淡了许多。
渐渐试探出了它们的能力底线，奥丽维娅也不再留手。
嗡——！
抬起八条纯白色的触手，蓝色的光流激荡之中，已经缓缓延伸出了八条长达39米，锋锐无匹的电光长剑。
八条触手在身前舞动成了刺眼的光轮，动念之间已经来到了元气大伤的“鞭毛虫”身边。
向着它们兜头斩下。
【电磁铳剑·八刀流！】
呲！呲！呲！...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刚刚还威风凛凛的三只“鞭毛虫”，便被磅（xia）礴（ji）的（ba）剑（luan）刃（kan）风暴大卸八块！
“呼！解除形态！”
轻呼一口气，奥丽维娅收回自己的意识，将【宝石川号】重新恢复成舰船的模式。
在战舰身边，一团青色的雾气涌动，却是艾文张开【巫术花园】，将足以重新拼成一只完整“鞭毛虫”的零零碎碎给装了进去。
当然也没有忘记将一颗雕刻着“我来到，我见证！刻碑：赫拉格星！”的石球通过中转仓抛入了太空中。
顺便为它提供了一个达到第一宇宙速度的切向初速度，让石球可以环绕这颗星球一直飞行，成为永恒的太空丰碑。
下一刻。
在座感知敏锐的巫师们，便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清、虚无缥缈、体内灵性却在疯狂渴望的东西，向着自己蜂拥而来。
作为主导者的艾文感受最为明显，自己这次得到的【世界垂青】，几乎相当于开通“世界桥梁”总额的七八倍还要多。
除了拿来用作科研养料或者提升实力，最重要的是得到“世界意识”爸爸的护佑又可以出去浪了。
在【世界垂青】耗尽之前，谁也别想打死我！
这还仅仅是做了个见证，为星球取了个名字。
如果将来能够构建稳定的天地通路，说不定连【真理具象】之前的资粮都不用发愁了，吸溜～
然后...
站在【宝石川号】的舰桥中，艾文端详着手中一片被封禁的“鞭毛虫”身体组织。
开启围观视觉之后，很容易便发现胶质皮囊里面含有大量的植物细胞器。
按照雅各布的“生命树形图”分类，它们属于原生生物界。
可以说它是植物也可以说是动物，因为体内含有类似叶绿素的物质，能够帮助它们直接吸收阳光，转化为自身需要的能量。
整体可以判断为：由能量、精神与原身生物细胞的结合体。
就像是《跨越种族和生死的结合·生命艺术家的粉红之书》的作者，曾经制造出的半机械半血肉生物那样的复合体，但应用的技术却完全不同。
“这种玩意其实根本就是一种远古文明的生物兵器吧？而且...”
艾文脸色渐渐凝重，又将手一翻，从【巫术花园】中取出一枚拳头大小，表面沟壑纵横的“核桃仁”。
正是“鞭毛虫”的控制核心。
上面还铭刻着一行隐晦的灵文小字：方舟计划·肃清者·编号9527。
“远古文明的科技达到了这种地步吗？方舟计划？肃清者？诡异的生物调制技术。
而且在太空中布置军力，至少应该不是宗德里里克文明该有的手笔。”
艾文忽然转头看向一片黑暗的外层空间。
随着【宝石川号】将三只“鞭毛虫”的覆灭，好像诱发了什么不好的变化，莫名其妙的危机感越来越浓重。
坐在他身边的米兰，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
已经晋位三阶大巫师，在“预言学派”内部称号从“预言家”提升为“占星师”，能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眼睛中灵光闪烁，下一刻便脸色大变，对身边的艾文疾呼道：
“不可抵御的危险在靠近，我们必须立刻返回大气层！”
对米兰的判断艾文向来十分信任，毫不犹豫下令道：
“赫茜，撤退！”
咻！
当【宝石川号】舞动八条触手，逃也似地重新冲进电离层的时候。
远离星球的深空方向。
却有一个个绿点接连亮起，一颗、两颗...十颗...千颗...放眼望去好像无穷无尽的“鞭毛虫”，不，是“肃清者”从黑暗中缓缓苏醒。
嗡....
一道道心灵波动四处扫射，却是一无所获。
良久之后，又渐渐归于沉寂。
第七百九十九章 电浆炮愿景
虽然中间遭遇了亿点点波折，但无论如何艾文和他的冒险团队，也是本时代达成“上天”成就的第一批人。
这是他们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还在不经意之间又见证了一小部分世界的真实。
只是。
当他们被外层空间中那种可怕的景象吓得落荒而逃，乘坐【宝石川号】骂骂咧咧逃回大气层的时候。
对大多数来说，星空和梦想实在太过遥远，最重要的东西依旧是眼前的苟且。
希留斯帝国，圣克鲁斯，圆顶宫。
铛！铛！铛！...
已经被钟表工匠重新修好的黄金“孔雀自鸣钟”，跟过去一百余年一样再次于整点鸣响，却莫名透着几分悲凉。
不仅仅因为帝国已经丢掉了它背后代表的“孔雀群岛”，更因为最能欣赏它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随着“海上王权号”的覆灭。
那位亲身见证了帝国盛极而衰全过程的腓力二世皇帝陛下，在缠绵病榻半年之后，终于彻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完整承受国运崩溃的反噬，就算是三阶大骑士的力量也没能保住他的性命。
再加上腓力二世同代有继承权的成年男性皇室成员：马诺罗亲王、罗得里克亲王已然尽殁。
即使帝国如今的局势有些风雨飘摇，连一岁都不到的皇太子奥德里奇依旧毫无悬念地加冕为了帝国皇帝，只是由二十岁出头的皇太后特蕾莎摄政。
这位曾经作为联姻工具人的公主殿下，也由此一跃成为了这个国家真正的统治者。
就是不知道当事人心中是哀伤更多，还是欣喜更多了。
沙沙沙...
坐在原本属于腓力二世的书房中，穿着一件黑色宫廷长裙的年轻皇太后挥笔签署了一道政令。
标题赫然写着：《贸易限制法案》。
虽然如今的希留斯已经无力再次掀起新的战争，但是“新皇”刚刚继位，只有做出与低地共和国势不两立的姿态才能真正笼络人心。
而且特蕾莎曾经也不愧是弗里西亚人的公主，清楚地知道那群大银行家、大资本家最在意什么。
于是。
对外她通过拒付国债、提高希留斯羊毛出口税、限制低地共和国商人进入希留斯港口、禁止他们同希属地贸易等办法，全力扼制共和国资本主义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但是代价也是有的，因为赖掉了尼德兰银行团的国债，希留斯的国家信用几乎破产，已经很难再从各国的银行家那里借到钱。
可以说昔日霸主的面子已经一文不值，再加上战争失利，海外殖民地的接连丢失，国库日渐捉襟见肘，希留斯帝国实际已经处在破产的边缘。
特蕾萨看似“垂帘听政”荣耀无比，但接手的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烂摊子。
不过，严峻的形式也开始倒逼着帝国的权贵们进行改革。
对内特蕾莎开始鼓励商业发展，缓解国内各阶层之间的矛盾，引入蒸汽机等现代设备，大力扶植自身的民族工业。
向打败自己的对手学习，掀起轰轰烈烈的蒸汽工业改革。
而且，利用希留斯曾经大陆文化、艺术中心的地位，大力发展旅游业，继续向旧大陆输出自己的影响力，维持帝国锐意进取的形象，进一步吸引投资者。
国内在大航海中得利最大的帝国权贵们，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过去的好日子难以为继，因此特蕾莎的改革阻力也不算太大。
况且即使连吃败仗，帝国的常规舰队仍旧是世界第一，还有三艘传奇战舰和两位封号骑士。如果徐徐调理，这个国家也不是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跟就在枕边的“低地共和国”早晚还有一战。
希留斯人最庆幸的一点却是【传奇战舰·金雀花号】带领麾下的无敌舰队，勉强保住了新大陆南方的新格拉纳达和秘龙。
却也被“金棕榈联邦”半封闭在了西海岸，想要与旧大陆保持沟通，绕过漫长的联邦控制区实在是不现实。
盯着新大陆的航海图，特蕾莎勾起小指理了一下耳畔的发丝，虽然事务繁忙千头万绪，但她的双眸中却闪烁着灼灼的斗志：
“现在新大陆的利益绝对不能丢！只能走加略特公国控制的‘世界桥梁’吗？”
她也许未必知道腓力二世“病故”和“海上王权号”覆灭之间的关系，可能就算知道，也并不会妨碍她作出和公国接洽的决定。
对国家来说，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本就出身自弗里西亚的特蕾莎也渐渐认清了大银行家、大资本家们的真面目，希留斯和郁金香之间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
在这三国之外。
道路决定了其他的“自然神灵”对凡人势力之间的争斗并不会过分关注，虽然各大教会有切身利益与凡俗相关，却无法动摇真神的意志。
在“财富教会”真正露出獠牙，危害到所有人的利益之前也必然不会形成合力。
这是人性决定的，人与人的痛苦并不相通，奢望人人都能深谋远虑，还不如期待世界和平更现实一点。
三国开始不约而同地，在各自的领域闷头发展。
可以预见，凡俗世界应该会迎来相当一段时间的和平期，但是暗地里的风起云涌却注定会更加惊心动魄。
......
白天鹅堡。
从太空逃回来之后，冒险小队已经解散，回到家里艾文和奥丽维娅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暂时没有去管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的“机械永生学派”首席锡德里克，接过夜灵女仆送上的茶水“咕嘟...咕嘟...”狠狠灌了几口。
艾文这才看向躬身而立的巫师，心有余悸地吩咐道：
“这些鬼东西太吓人了！锡德里克卿，让伏尔坎金属公司给我补上两千发“黑索金的正义铁拳”压压惊。”
却见锡德里克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恭声道：
“尊敬的陛下，这正是我这次过来的原因。之前奥丽维娅夫人给我们提供了的氢元素的原子结构之后，我们已经制备出了您所说的【金属氢】！”
艾文和奥丽维娅的眼睛同时一亮。
锡德里克如今已经荣升公国科学院院士，兼正在建设中的加略特国立大学教授。
公国的武器研发和技术普及很大一部分都在他们的手中，高能炸药的研究项目已经启动了多年，看样子如今终于是拿出成果的时候了。
原本艾文提供给他们的研究方向有两个，一个是含氮炸药的极致【全氮炸药】，另一个就是【金属氢】。
相比于全氮类物质毫无头绪的窘迫，制备【金属氢】的方法就简单粗暴的多：加压、加压、还是tm的加压。
每个氢原子都只有单个电子，当无论原子核有多么强的吸引力，单个电子都可以从相邻原子滑到另一个原子时，就意味着已经得到了具有导电性的“金属氢”。
加压的方法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动态压缩法，即从强磁场中采用快速冲击压缩，获取高压来制取金属氢；
另一种是静态压缩法，即采用1000吨重以上的压力机或用将近10层楼高的水压机来产生100-200万大气压的高压，在低温下压缩液氢来制造金属氢。
在巫师们的执行力下，没有什么理论上可行的实验是完成不了的。
而且就如同蒸汽机诞生的意义一样，【金属氢】的问世，必将会引起整个技术领域的一场划时代革命。
因为【金属氢】是一种亚稳态物质，常温高压下是稳定的，在常压下也能以亚稳态存在，还具备惊人的常温超导性。
所以它不仅仅可以作为一种强大的高能炸药，威力足以达到tnt的五十倍，黑索金的三十三倍。
还可以用它来制作约束等离子体的“磁笼”，把炽热的电离气体（通常是加热到百万度高温的重氢）“盛装”起来。
建造出一个个人造太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受控核聚变！
即使已经拥有【磁欧石】，这种新式的划时代能源对艾文也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进一步延伸，【金属氢】在武器领域也不仅仅是炸药那么简单。
把装着电离气体的“小太阳”直接发射出去，就变成了通常所说的【电浆炮】。
在回来的路上艾文还在感叹，【宝石川号】在太空中的战斗手段有所不足。
因为在绝对的真空中是不导电的，近距离战斗还好，远程攻击除了常规【电磁炮】这种动能武器之外，没有更多的应对手段。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世界垂青】的影响，刚刚回到地面，竟然就心想事成。
【电浆炮】这种划时代的能量武器竟然已经可以幻想一下了！
艾文拉起锡德里克就向外跑，兴致大起的奥丽维娅也紧随其后。
“走，走，走，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没有一两件大杀器傍身，超凡等级只有区区四阶的我，根本就没有安全感啊。”
第八百章 郁金香风潮
轰隆——！！！
一片炽白色的光芒爆闪，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云朵般的烟尘腾起数百米，砂石碎木簌簌而下。
随即，裹挟着海量砂石的恐怖冲击波奔袭而至，吹得围观者衣摆猎猎作响。
稍待片刻。
艾文轻轻挥手，掀起一阵狂风将靶场中漫天的尘埃通通吹飞。
“嗯，威力跟预期中的差不多，确认制备成功。等到【金属氢】实现量产后，黑索金差不多就可以直接退出我们的战斗序列了。”
看到面前一片小树林消失之后，原地留下的一只圆形大坑，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代表艺术典范的tnt和黑索金虽然也很好，曾经更是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对现在的艾文来说就好像猴子去龙宫选兵器，通通太轻已经不凑手！
除非加大当量，否则对大多数手段多样的四阶都无法造成绝杀，更无法作为杀手锏。
“机械永生学派”的巫师们，借助“生命树学派”传承秘卷第四卷中记录的巫术造物【重力地核】，再配合静态压缩法中的超级水压机。
在实验室状态下一共制备出了一百公斤【金属氢】。
外观呈现亮银色，并且在光芒照耀下闪闪发亮，就好像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金属。
刚刚这次实验就一次性用掉了八十公斤，相当于四吨tnt！
旁边一身白袍的锡德里克上前一步，拍着胸膛保证道：
“陛下，这种新型爆炸物的原材料‘氢气’满世界都是。我们会想办法改进工艺，设计最优流程，争取尽快实现量产。”
啪——！
艾文打了个响指，对这位巅峰正式巫师的工作态度十分满意：
“很好！锡德里克先生，我跟你说的【电浆炮】项目也马上启动吧，尽早拿出实验型。要求操作越傻瓜越好，成本不是问题。”
【电浆炮】的本质其实就是“等离子体”，也是继固体、液体、气体之后的第四种物质形态。
本身的温度可达数百万乃至上千万度，已经跟太阳内部的温度相当。自然世界中的任何物质在这种攻击面前都会被瞬间蒸发，破坏力极为恐怖。
要是有成品【电浆炮】在手，艾文敢单挑任何一位已经孕育【封号圣器】的四阶封号骑士。
攻击力强到一定地步，也完全称得上是一种绝对性！
你有“封号圣器”无物不斩，我有【电浆炮】！
你有“封号圣器”无远弗届，我有【电浆炮】！
但问题在于，他们固然可以利用类似“托卡马克装置”的超强螺旋形磁场产生需要的等离子体，甚至艾文发动【气象精灵】全力施为已经能直接手工搓出来。
但等离子体中包含大量带正电、负电的粒子，可能还有少数的中性粒子。
用磁场加以约束的时候，不同电性粒子的运动方向不仅完全不同，它们的轨迹也会因粒子间库仑力作用及相互的碰撞而变得极度不稳定。
所以要想要把威力巨大的“等离子体”作为武器发射出去，射出的粒子只会像放烟火一样地四散逃逸。
而且等离子体携带的能量越高，这种混乱的现象就越严重，在大气层内使用甚至有直接“炸膛”的危险。
呃，反正即使艾文自己有能力手动实验，也是不敢随便动手的。一不小心被自己开发出来的大招给一波带走，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好在。
他已经在【钞能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公国内的各种实验室建了一个又一个。
使用生物冶金技术的“木贼草”收割了一波又一波，海量的金狮砸下去，只等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关键就是如何为等离子体套上一层可控的“磁笼”。
锡德里克闻言再次行礼：
“遵命，陛下！科学院相关专业的人员会全力以赴攻克技术障碍的。”
虽说寻求永生才是主业，但是新技术对“机械永生学派”同样拥有巨大的吸引力，【电浆炮】也完全可以应用于【义骸】的升级改造。
艾文点点头，又扫了一眼身侧同样跟过来凑热闹的“蛇女巫”。
本想让她协调的相关路径的女巫加入到【电浆炮】项目中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机械永生学派”已经是家养的巫师学派，忠诚度没有问题，大多数女巫们却都隶属于“真理之门学派”。
自己这边可能前脚刚刚搞完【电浆炮】，回头“真理之门学派”就搞了一个更大个儿的。
自己又不搞科技下乡火力扶贫，被别人摘果子的事情可不干，就算是研究进度稍慢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吩咐好一切，艾文转头看向跟在奥丽维娅身边已经缩小成类人形态的【宝石星号】。
等【电浆炮】完成之后就加载到这艘传奇战舰的身上，先杀上太空对着漫天都是的“肃清者”冲上一炮。
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肃清谁！
可能是艾文的眼神太过炽热，年龄还不到一天的小章鱼娘飞速躲到奥丽维娅身后，对他吐着舌头：
“略略，不要想对人家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
哧！哧！
气圈炸裂，两道呼啸的流光在法勒提斯圣詹姆士宫的小广场中闪烁追逐，不时交错而过剑刃相接，便是火花四溅惊雷数里。
两道同样拥有一头金红色灿烂长发的完美身影，身上款式相似的贴身战甲，勾勒出她们窈窕健美的身体曲线。
肌肉如水波般流动，轻易便能将全身的力量拧成一股，爆发出堪比魔物的恐怖怪力。
轰隆！
对拼一招一脉相承的【秘剑术·白月光】之后，两道身影左右分开，现出两位外表十分相似的高挑美人。
“呼——！几年时间不见，你的实力提升得真快，几乎快要赶到我的前面去了。”
“哈哈哈，只是占了这顶王冠的便宜而已，姐姐！”
利威娜在得到“海神之子”的精华果实补益后，成长速度本就像是坐上了【宝石川号】一飞冲天，又因为在“海上王权”定鼎之战中获得了女神的赐福。
已经稳稳踏足巅峰大骑士之列，甚至身体素质还要超出丝特芬妮一线。
“走吧，我们跟从前一样在王宫里逛一逛，姐姐你这次回来务必多住一段时间。”
当初杰罗斯参战本就已经被利威娜看在眼中。
战争胜利之后，利威娜又对他们再三邀请，丝特芬妮和杰罗斯夫妇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抛弃亲情，跑回王国本土探亲来了。
丝特芬妮现在回归也没有什么负担。
如今的妹妹利威娜早已坐稳了王位，更是因为推翻希留斯霸主之位的功绩而深受人民爱戴，即使她这位原本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再出现也已经完全不会对妹妹造成影响了。
哒..哒..哒..
姐妹两个手拉着手，身上的“毒液战甲”恢复成宫廷长裙的华丽样貌。
“现在法勒提斯的国事繁忙，看到你和母亲都过得很好，小住两天我和你姐夫就回去了。我本就已经逃避了属于自己的责任，不想再耽误你的精力。”
“没关系的，艾文那个家伙给我讲过的帝王之术，还是很有道理的。
国王只需要抓住核心权利，具体事务可以交给大臣们去解决，只要不至于闭目塞听让人愚弄，不需要事事都亲力亲为。”
提起那个名字，女王陛下湖绿色的眼睛中都有些闪闪发亮。
她们一路走一路闲聊。
虽然利威娜的日子要比希留斯皇太后特蕾莎惬意得多，但是圣天使贝勒努斯曾经说过的话，联盟的君主们也没有忘记。
国家发展进取的脚步一刻都没有停止。
现在王国和联盟的经营重点有三个。
第一个便是刚刚夺取的孔雀群岛。
艾文对“孔雀群岛”没有任何政治上的诉求，只要实打实的利益。
把出风头的事情让给利威娜也完全无所谓，大多数外人不清楚公国才是东伦支公司的大股东，躲在联盟后面当个闷声发大财的天下第二就很好。
于是利威娜的王冠之上，又增添了一颗明珠。
第二个是法勒提斯国内的蒸汽工业。
作为第一个开启工业革命的国家，法勒提斯的工业基础已经十分雄厚，走在了大陆所有国家的最前列。
与加略特公国双剑合璧后，已经独领风骚。
以纺纱机和蒸汽机作为蒸汽工业革命开始的标志，在这些年又渐渐实现了各种机器的发明和应用。
最基础的蒸汽机就不止一种：从单动式蒸汽机到联动式蒸汽机，再到高压蒸汽机...
棉纺织工业发明了多种新式机器纺织机、轧棉机...
冶金工业和采矿工业上又有鼓风机、辗压机、抽水机、凿井机、曳运机...
交通运输业上有已经在通车的蒸汽机车和正在研制阶段的蒸汽船...
最重要的是在机器制造工业上已经拥有了“移动刀架”——各种蒸汽锤和金属加工车床。
利威娜和艾文的目标是能完全能用机器制造机器，并且大量向国外输出机器以及“先进生产力”，作为蒸汽工业革命完成的界标。
彼时，整个联盟从工厂到矿山、从陆地到海洋，将到处都有机器在轰鸣，到处都有机器在运转，到处是机器在奔驰...共同组成这个伟大时代的滚滚洪流。
这是比所谓“资本”还要早的潮流！
最后一个是沟通西方的乌戈尔岛。
能够让新大陆特别是公国目前工业水平根本消化不了的原材料，能够源源不断地为王国的蒸汽工业供血。
顺便通过控制黑海航路，对整个新大陆施加影响力，给难以让人忽视的“金棕榈联邦”加上一道镣铐。
丝特芬妮跟利威娜肩并肩，在熟悉又陌生的王宫中的闲逛，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古老的宫殿延续了数百年一贯的风格，也没有太多留白给后来者作画。
但是一群正在花园中取土的园丁，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像是要栽培什么东西。
看出了姐姐的疑惑，利威娜笑着解释道：
“这些可都是从低地买来的新品种郁金香球茎，据说是花了大价钱呢。”
虽说郁金香群岛特别是郁金香公国所在的那座岛屿是郁金香这种花卉的原产地，但是真正将其发扬光大的还是原本的弗里西亚王国如今的低地共和国。
无论是气候还是土壤都是绝佳的郁金香培植基地。
据说甚至还专门组成了相关的行会组织，控制珍惜郁金香的买卖。
“随着联盟崛起地位上升，现在大陆上各国贵族都在追捧这种花卉，特别是低地出产的几种珍惜品种。姐姐，等你走的时候我送你一些。”
“好呀！”
姐妹两个说说笑笑，却谁也没有将这个丝毫都不起眼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第八百零一章 期货合约与穆里亚文明
低地共和国，安特卫普市。
嘭！
小酒馆的木门猛地被推开，一道不修边幅的人影手中挥舞着一张订货单，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不等眼睛适应略显昏暗的室内环境，便张口急切地喊道：
“詹姆先生，快！快！还有郁金香球茎吗？萨克帝国来了大订单！”
正躲在酒馆一角，跟几个同伴围坐在一起喝酒的中年商人，在看到来人后忙放下手中的酒杯：
“是费奇先生啊，我这里9月份的收获的普通品种还有四百公斤，珍品还有十头，价格...”
目前市面上的郁金香交易主要有两种：普通品种和珍品。
普通品种以重量论价，珍品则以头论价，它们之间的价格，比铜弗尔和金狮的差别还要大。
却没想到冲进来的费奇先生连价格都没听，直接大手一挥：
“我全要了！货在哪里？马上交割！”
生意上门自然顾不上再喝酒，名叫詹姆的郁金香商人忙丢下酒杯跟着对方就冲了出去。
剩下几位属于郁金香行会的商人则继续喝酒聊天。
“又成了一笔。可惜啊！最近这段时间郁金香的价格持续看涨，但是我们手里的货却都已经出的差不多了。
而且无论是珍品还是普通品种的培育周期都实在是太长了，就算是市场上的价格再怎么升高，我们在短时间内的供给都是有极限的。”
“我要是早知道市场行情就好了，当初就算溢价也要在九月份的时候多采购一些啊。”
“唉！谁说不是呢！”
在座的都是行家，非常清楚郁金香只有两种繁殖方式，一种是通过种子繁殖，另一种是通过郁金香的根茎繁殖。
如果通过种子繁殖，需要经过7-12年才能得到比较理想的球茎。在大宗的郁金香市场上交易的从来不是花，而是便于存储运输的球茎。
球茎繁殖则要简单一些。
郁金香的球茎就像洋葱一样，只要栽到地里，每年四五月间就会开出明艳的花朵，而花期只有短短十天左右。
到了每一年的9月份，郁金香的根部又会长出新的球茎，新球茎最多比种下时增大一倍。如果按照重量计价，价值也增长一倍。
所以，直到明年的九月份才会有新的商品上市，去满足客户们日益旺盛至极的郁金香需求。
“嘿！伙计们，我有一个想法要跟你们分享一下。”
忽然，在座的几位郁金香商人中有一人开口，看到其他人都看过来之后才神神秘秘地说道：
“各位，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是郁金香供需之间的不平衡。
但是，如果我们把‘明年的产出’，注意！是‘明年九月份的产出’，以‘行会标准买卖合约’的方式投放到市场上去...
再做出明确约定，等到郁金香球茎收获的时候，必须按照当前的价格进行交割，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旁人刚开始还一头雾水，不明白仍然在地里的东西怎么能拿来进行交易，但是等慢慢搞清楚了他的意思之后，一桌人的眼睛骤然亮起。
纷纷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兴奋道：
“这事儿可以干，附议！”
“附议！”
“....”
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这个概念，但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期货合约”已经注定即将新鲜出炉。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噢，伟大的“黄金之主”保佑！
......
圣艾文市中心大教堂，如今已经改名作“圣艾文大教堂”。
某个独立的偏殿中坐满了年龄各异的学生，身着黑色制服的教授敲了敲黑板：
“来，我们复习一下上一堂课学习的经济学基础，哪位同学给大家说一下决定一件商品价格的因素有哪些？
嗯，奥斯蒙先生手举得最高，你来说吧。”
一个留着棕色短发的青年兴奋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瞩目中侃侃而谈：
“决定价格的主要因素有四个。第一是成本，决定价格底线；第二是供需关系，需求越旺盛，供应越少，价格越高；
第三是买卖双方所处的信息环境，买家掌握的信息越多，越能获得更加性价比的商品；第四是效率，中间环节越少...”
位于近郊的“加略特国立大学”还在建设之中，但本着大公爵阁下雷厉风行的理念，第一批学生的招生工作早就已经完成。
教职工们克服硬件上的困难，借用了“黑铁十字教会”大教堂的部分房间充当教室，提前开始了教学工作。
现阶段定位为公国最高学府的“国立大学”，总共设置了文科（含文学、历史、哲学、艺术）、法学、财经、教育、理工科、农林、医药共七个学科门类。
其中又以理工科、医药、文科、财经为主攻学科，产学研兼备。
而且国立大学已经进入了泛大陆组织“红枫叶学院联盟”的预备名单中，按照学院联盟的传统，部分优秀人才在常规学科之外，还有机会被引入超凡之路。
虽然在新大陆上超凡力量远远不像相对和平的旧大陆那样神秘，却也是大多数普通人一生都可望不可即的力量，既因为知识也因为资源。
另外。
虽然“国立大学”成立时间还短，但是师资力量在诸国之中却已经算得上名列前茅。
艺术、历史、理工科、农林、医药都是女巫们的传统优势项目，“真理之门学派”来公国供职的女巫们堪称如鱼得水。
虽然学校的条件有待改善，但女巫们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光明正大出入真神的教堂，圣职者们还个个笑脸相迎，精神上的愉悦倒是不比物质上的薪资稍差分毫了。
“机械永生学派”的巫师们则给予了“工科”巨大的支持。就算是刨除掉超凡部分，剩下的也是这个时代最前沿的干货。
“维萨里学派”的泰勒博士、魔药大师莱昂以及“生命树学派”中艾文的学生们，在医药领域或农林领域都造诣极深。
就算是财经领域，也有艾文当初俘获了伊利亚王国，那一撮儿最顶尖大资本家的继承人。
压轴的还有艾文这位大巫师兼大公爵充当校长，高瞻远瞩的目光超越了时代。
“加略特国立大学”已经有了成为世界一流大学的底子。
当然。
在提升人口质量的同时，数量的追求也没有放下，“水之母”麦罗的绩效考核从去年190年的8月份开始，到今年的8月份已经圆满完成了人口净增长5%的伟大目标。
加上在这个过程中政府的宏观引导，本就男性人口居多的尼曼斯特人和女性人口居多的阿特利安人，也在快速融合。
公国正向着单一主体民族的宏伟蓝图大步前进。
艾文还给了米兰·斯奈特伯爵新的任命，作为休伦人的女婿，担任公国的民族融合大臣和首席占星师。
同时，得益于持续大面积催发内陆地区的“安息树”，他们已经让大陆内部彻底变成禁绝灵体诞生的绝灵状态。
再加上狼人们对现有灵体鬼怪的全力扑杀，也许用不了半年，公国的“西进计划”也可以正式启动了。
除了固有的“黑海海岸区”、“碎星海海岸区”、遍布金矿的“埃尔伯特山区”。
另外的中部六大连湖南岸“上艾塔斯卡河谷区”，中部河流下游直到南方海岸线的“下艾塔斯卡河谷区”，越过艾塔斯卡河主要流域的“中西部大平原区”也可以着手进行第一期的开发。
从每个区域最精华宜居的部分开始着力，以点带面充分发掘出这片土地的潜力。
到时候不要说人口增长率5%，就是10%，15%也有的是地方可以安置。
另外。
随着国际战争的胜利，郁金香和公国国际地位的稳步提升，从世界各地都有大批投资和人员源源不断涌入公国。
艾文也在紧紧抓住民生领域不动摇之后，开始在其他经济领域开放自由市场。
他非常清楚要想国家经济不至于变成一潭死水，就要发挥所有人的主观能动性，维护好能者上庸者下的基本游戏规则。
而正在上课的这些学生就是他维护既定规则和自身统治力的保证之一，或者说他们就是牢牢团结在艾文这位君主身边的王党。
每一个学生都是他统治力的延伸，随着将来分散到各行各业，也会让他的统治力深入到公国的最基层。
大陆国家“加略特公国”，恍然之间已经成为这个时代最具有发展潜力和竞争力的新兴国家之一。
就在国家各方面建设的稳步推进中，时间倏忽来到了海元历192年的春天。
白天鹅堡。
“就是这样了，那些明显出自远古文明的鬼东西，几乎封锁了整个外层空间，如果不突破它们的防御，我们别想离开赫拉格星。
最关键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来自哪个古代文明？封锁星球的意图又是什么？现在还受不受控制？....”
艾文和终于陪着丝特芬妮从法勒提斯回来的杰罗斯相对而坐，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枚拳头大小，好像木质“核桃仁”的古怪玩意。
正是从太空中带回来的“肃清者”核心。
艾文清楚这应该是某种类似“芯片”一样的控制器，但是在缺少对照信息的前提下，想要解读却不容易。
却见自从看到这个东西就一直皱着眉头的杰罗斯捏了捏额角，缓缓说道：
“这种东西...也许我知道来自哪里。”
啪——！
杰罗斯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响指，【巫术花园·乌鲁克大神庙】随之洞开。
“我可能没有跟你说过，古代文明中的第三纪元‘穆里亚文明’，最擅长的正是生物科技啊！”
第八百零二章 推波助澜与圣石议会
法勒提斯王都，贝克勒。
商业、文化兴盛，外来人口渐渐增多，隐隐约约有了几分取代圣克鲁斯成为源大陆新中心城市的架势。
“各位客人请看，无论是花形、颜色、大小，这朵已经盛开的‘晚霞星辉’可都是难得的珍品。
而它最珍贵的地方在于，正常四月份才能开放的郁金香，却因为在玻璃花房中精心培育，现在就已经盛放，也许在诸国之中也是独一无二的美啊！”
身穿白衬衣系着红色领结的拍卖师声嘶力竭地为拍品造势，却也成功地将场中所有买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舞台上。
那里正摆放着一盆开得娇艳的美丽郁金香。
高度约为五十厘米，拥有完全重瓣直径十二厘米的碗状花朵，从外到内呈现出白色到紫粉色的渐变色彩，花瓣上还自然生长着银色的星屑。
整体看去果然像是拥有灿烂群星点缀的晚霞，聘聘婷婷美不胜收。
拍卖场在座的不少女性客人看着它都渐渐有些呼吸急促，恨不得立刻将这朵瑰丽的郁金香占为己有。
看到客人们的反应，拍卖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为客人们躁动的情绪又添上了一把火。
“各位行家们应该都知道，在郁金香培植的过程中，利用某些自然开裂的球茎往往可以培育出特殊的新品种，最终诞生出美丽异常的独特花朵。
但是这种非凡的异变只能通过球茎，而不能种子来传承。
只要能够得到这株完整的‘晚霞星辉’，就意味着您得到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郁金香珍品品种！
想来很多人都已经听说了，就在一海之隔的‘低地共和国’一株珍品郁金香的价格已经被炒到了什么地步。
好了话不多说，起拍价十枚金狮，每次加价一枚，竞拍开始！”
“十五枚！”
“二十枚！”
“......”
拍卖师的话音刚落，客人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叫价。
只是短短十几个交锋，价格就已经窜升到了惊人的一百枚金狮，相当于一匹优质战马的价格。
但是再怎么漂亮的拍品也只是一朵花期只有十天的郁金香而已啊，它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有些客人慢慢恢复理性，叫价也渐渐趋于缓和。
“请问还有叫价的吗？一百一十枚一次！一百....”
价格到这里拍卖师也已经十分满意，这还是多亏了从“低地共和国”那边刮起的东风。
否则放在过去，一株这样的珍品郁金香就算想卖到二十枚金狮都难。
欣喜之下，正要敲下拍卖锤。
忽然，场中又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五百枚！”
整座黑压压坐满了人的拍卖场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噢，女神在上！”
听到那个数字，会场中许多自认为身家丰厚的买家简直要为之窒息。
要知道，这个价格已经足够在王都贝克勒购买一栋面积不小的公寓了。
拿来换一朵花？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咚——！
拍卖锤重重落下。
拍卖师嘶喊声已经破音：
“恭..恭喜六号包厢的客人！您是‘晚霞星辉’的主人了！”
十几分钟之后，拍卖会落下帷幕。
但客人们却一个都没有走，全都眼巴巴盯着六号包厢，想看看这位财大气粗的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很快，没有走包厢内的贵宾通道。
在侍者殷勤的服务下，一位身穿黑色军装气度威严的高大人影率先走了出来。
后面跟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裙脚踩银色高跟鞋，身上少女感十足却偏偏带着动人风韵的高挑女伴。
而那支明艳绝伦的郁金香“晚霞星辉”已经直接被采摘下来，插到了她的鬓间，仿佛一道凡间盛景，人娇花俏美不胜收。
女孩挽住高大人影的胳膊，目不斜视地一路走了出去。
直到他们消失在过道尽头，众人才怅然若失地缓缓收回目光。
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人轻呼道：
“他们...他们好像是加略特大公爵和公爵夫人啊！”
艾文早年从一个“全靠自己”的海军士兵一路崛起，早就是联盟内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拥趸遍地都是。
各大报纸每年都有连篇累牍的大幅报道，甚至已经成了销量保障，王国内知道他长相的人不要太多。
“圣艾文陛下跟夫人的感情真好啊。”
“只有那样的珍品才配得上公爵夫人的美貌！”
都说现在各国贵族对郁金香追捧至极，却让人根本想不到竟然追捧到了这种地步，真的是一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
但是他们在怅然若失之后，却又觉得本该如此。
就跟宝剑赠英雄一样，能得到加略特夫妇的青睐，那朵“晚霞星辉”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唉，我跟低地那边一直有海上贸易，今天这边大公爵为夫人豪掷千金的消息要是传过去，那边的‘郁金香合约’怕是要卖疯。”
“可惜，我们不在低地共和国，根本分不上一杯羹啊。”
“......”
但是心思各异的这些人却不知道。
公爵和公爵夫人的罗曼蒂克，轰动般的名人效应，还有对低地共和国郁金香生意的神助攻...
艾文为之付出的代价，一共也只有3%的拍卖费而已。
因为委托拍卖人同样也是他，什么玻璃花房培育的新品种，不过是随手从路边摘下的一片新叶而已。
“小心。”
艾文体贴地扶着妻子登上早已经等在拍卖行门口的华贵马车。
耳聪目明的他们将拍卖场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先前。
艾文跟着杰罗斯一起参观了他那座跟波塞迪亚城一样，远古文明特征明显的【巫术花园】。
除了已经被杰罗斯应用自如的【再生人偶】之外，这里高端的技术资料残存不多，但仅仅是那些烙印下来的壁画、雕塑同样蕴藏着价值可观的信息。
艾文轻易便确认了“肃清者”那种好像生物兵器一样的家伙，确实很有可能跟穆里亚文明有关！
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十分意外地看到了种在【巫术花园·乌鲁克大神庙】中的几束珍品郁金香。
作为小范围内的地域特色，这种花卉在其他地方并不常见。
顺嘴问了杰罗斯一句，得知这一阵悄然兴起的郁金香风潮。
又特意找混入低地地区的【无面人】，核实过这种“无关紧要”的边缘消息之后。
艾文却是无比重视，立刻就拉着奥丽维娅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跨大陆旅行。
随后便有了刚刚那一幕。
“我以为你会趁着郁金香的价格一直在高位徘徊，人工催生出数不清的郁金香球茎大赚一笔呢。”
肩并肩坐在马车上，奥丽维娅摘下那朵价值千金的郁金香拿在手中随意把玩。
“哈哈哈，这才哪到哪？现在仅仅只是一个苗头，好戏还在后面呢。”
“咦，难道你认为郁金香的价格还会再长吗？就算是我们买这种保质期极短的奢侈品都不可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价格再高真的会有人为它买单？”
奥丽维娅把玩着郁金香，艾文把玩着女孩明玉一样可爱的小手，笑着解释道：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到了现在这一步，购买郁金香球茎已经不是消费，而是在投资。
郁金香本身的价值几何已经不再重要，只要有人追捧有人接盘，它的价格就会一路持续走高，再算在如今的基础上再涨五六倍也不稀奇。
而且，【无面人】汇报共和国刚刚上台的政务总理康斯坦斯·哈伦，为了提振经济已经开放了对国民的低息贷款。
你猜郁金香价格高涨的现在，那些手中握着大笔资金的共和国国民会把钱投到实业中去，还是...”
啵！
飞速领会了艾文意识的奥丽维娅，不禁搂住丈夫的脖子，接连在他脸颊上留下几个红艳艳的吻痕：
“咯咯咯，亲爱的，你干坏事的样子可真帅！”
但是女孩儿对艾文口中再涨五、六倍的价钱却还是不太相信，人得傻成什么样才会相信一朵花值这么多钱啊！
“赫茜，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就猜郁金香的最终价格。”
“哦？赌什么？”
艾文坏笑着低下头与女孩儿耳语几句，立刻让公爵夫人白皙如玉的娇靥羞红一片。
清风从马车的窗畔吹拂而过，隐隐约约好像在说什么：
“猫耳...女仆装...沙漠风的舞姬裙...军装...超凡铐锁...”等等分开意思都明白，但组合起来却让人根本听不懂的话，嗯，完全听不懂。
......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推动国内的各项建设项目推进，以及随时注意海对岸的动静之外，艾文的生活十分充实。
在接连将“水之母”麦罗和“乌鸦女士”叶赫尔收服后，整个北方的灵性本源和各种资源几乎全都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有了充足的资粮供应，他手中海量【世界垂青】最紧要的用途已经不再是提升实力。
从去年11月上天归来，到现在的次年3月初，一共耗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艾文最大的成果便是终于完成了资深上位巫师的标志性法术之一——【魔眼】。
唰——！
蓦然睁开眼睛，黑色的瞳孔中有一排排绿色的数据飞快刷过。
【类法术·洞知魔眼】
跟奥丽维娅的【真视魔眼】一样都是非攻击型魔眼，但一个更倾向微观，一个更倾向宏观。
效果：将灵魂穿越带来的“数据化视野”融入其中，让双眼连接到了“世界根源”。
初步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弱点洞悉，全类型密码、文字解读，捕获所有形式的信息（生物的信息素、次声波、警示色...），发现事物的前后联系、发展趋势等等。
具体应用还需要一点点实验。
虽然没有正面战斗力，但对专注寻幽探秘的冒险家来说，却堪称神器。
而现在他最感兴趣的未知之物就是那枚来自“肃清者”的控制核心，用【洞知魔眼】看一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然而，艾文刚刚把东西掏出来。
却忽然接到了“蛇女巫”赛拉的传讯：
“艾文，西里伯斯岛的‘圣石议会’发出了最高规格的召集动议。
据说向来深居简出的‘炼金学派’首席冠位巫师门农·瓦特先生也会出席，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要去参加吗？我可以帮你报名哦。”
第八百零三章 【巫术花园·机械之境】
呼——！
一艘造型奇特，拥有三根向后倾斜酷似鱼鳍的桅杆，体型相当于海军一级战列舰的大型深蓝色战舰。
轻易镇压“破碎星海”混乱的海风、洋流，向着“碎星群岛”最东侧的西里伯斯岛一路挺近。
随行人员中，米兰一个人待在船长室里，兴致勃勃地客串“传奇战舰”的舰长。
身穿简单白衬衣的艾文和一身红色纱裙妩媚妖娆的赛拉，则在船首楼上靠着围栏支起小桌，悠闲地喝着下午茶。
“赛拉女士，我一直很好奇，您知道整个西里伯斯岛上到底有多少‘冠位巫师’，又有多少位【真理具象】吗？”
赛拉品了一口艾文亲手烹制的茶汤，组织一下语言：
“唔，西里伯斯跟七个附属岛屿加起来总共有两百多万人，二阶以上的超凡者两万人还是有的，其中有接近半数是就职条件更加苛刻的巫师。
在这之上，各大势力中有名有姓的‘冠位巫师’至少有十几位，他们的寿命都是以千年来记，特定道路的‘冠位巫师’活得更长。
虽然可能比源大陆诸国孕育了“封号圣器”的骑士要少一些，但是如果没有教会和天使的力量干预，此时的源大陆到底是不是属于【骑士】还很难说呢。”
随即，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至于【真理具象】，那是远远超过我们想象之上的存在，已经是活生生的‘巫师学派’本身，就算是站在你我的面前，我们可能也认不出来。
而且【真理具象】的足迹可不仅仅在这个小小西里伯斯岛，而是遍布在整个物质世界甚至其他界域，一般真神教会也不会随便去管他们的闲事。
但是我至少知道一点，【真理具象】虽然肯定要比物质世界中的【半神】数量要少不少，却很有可能比‘冠位巫师’的数量还要多。”
“比普通的四阶‘冠位巫师’还要多？”
艾文先是疑惑，这种说法就跟“封号圣器”的数量比普通封号骑士还要多一样。
随即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谁说超凡世界中的各序列等级人数，必须要按照金字塔的规则严格排列？
别的他不知道。
但已经完全不受寿命限制的【真理具象】，不仅没有信仰的束缚，而且能够随身携带自己已经成长到堪比【圣所】般牢固的【巫术花园】（巫师秘境）。
一个个都是大浪淘沙之后苟圣中的苟圣，就算跟降临的天使正面干仗也不怵。
送走一批批徒子徒孙还不是小菜一碟？
而且对【真理具象】来说，庞大的学派队伍也已经不是必须，真的是逍遥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就像是那位“所罗门学派”的老祖宗，据说早多少年之前就去下层界域串门去了。
“今天我们要见到的那位‘炼金学派’首席，就是一位从黑暗千年时代之前就一直活到现在的‘冠位巫师’...”
艾文一边和赛拉闲聊，手中一边“盘”着那颗沟壑纵横的木质化大“核桃仁”，三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让他给盘出了一层油亮通透的包浆。
如果不跟人家说是从哪里来的，倒也算是一个好把件。
使用【类法术·洞知魔眼】对这颗“肃清者”的控制核心进行观测后。
艾文发现这颗使用生物科技和超凡能力制作的核心，与那些古神的眷属如出一辙，同样充斥了混乱、无序、邪恶的力量和信息。
哪怕魔眼功率全开，最终也只解读出一个位于物质世界的坐标“空中花园（n21°，w158°）”。
与【古代卷轴】进行对照，毫无意外地定位到了“破碎星海”中那四片巨型群岛中的某处。
最初第三纪元“穆里亚文明”的猜测已经确定无疑。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去一探究竟，毕竟，外层空间的探索虽然重要却并不紧急。
现在物质世界中虽然暗流汹涌，却还远没有到需要准备退路的时候。
借助“郁金香期货”，让新生的“低地共和国”体验一轮什么叫资本世界的冷酷，还有什么叫大鳄的狙击，好像更有意思一点。
而且他只要想想跟娇妻打的那个赌，就有点小小的激动呢，诶嘿嘿嘿...
“我们还要不到五十公里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前面就是东南半岛和东北半岛的分界海域。”
不知道艾文此时正满脑子三俗思想，赛拉开口提醒了他一句。
西里伯斯岛的外形类似一个大写的字母k，由四个半岛组成，分别向北、东北、东南和南方伸出，岛屿中部是一片沟壑纵横的险峻山区，最高的山峰接近了4000米。
因此四个被不同大势力占据的半岛之间来往并不频繁，走海路也要比陆路方便许多。
凭借先发优势。
女巫们的“真理之门”学派，跟“炼金学派”和十几个中小学派组成的“圣石议会”，就占据了其中面积最大的东南西里伯斯半岛。
“咦，那边是在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艾文，忽然发现东北方向的那座半岛上，一大群白森森的东西正像蚂蚁一样忙忙碌碌。
唰——！
眨眨眼睛，他已经开启了【类法术·洞知魔眼】。
瞳孔中绿色的数据流飞速刷过，有些像01编码，却又有显著的不同。
【遥视】的能力也被综合在【洞知魔眼】之中，不需要【心灵网络】也能清楚看到上千公里之外的事物，观测的层面与凡人已经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与【心灵网络】的技术相比，这是个人伟力的进化，而且视界要远比过去强得多。
一般来说，正常人类的听觉范围在50-20000hz，而海豚的是150-150000hz；
嗅觉系统中只有400种气味感受器，而大多数哺乳动物有1000种；
视觉集中在可见光波长范围大致为400-800纳米，只有感知红、绿、蓝三种原色的视锥细胞，而小小的皮皮虾却有16种...
艾文现在仿佛已经集合了“生命树”贯穿的所有生物的感观，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质的增强，就算是细微的魔素波动也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在他眼睛的世界丰富多彩绚烂至极！
【洞知魔眼】的应用场景十分广阔。
即使“破碎星海”深处的水流、风向、地磁、天象...等等紊乱至极，也别想让艾文迷路。
基于大脑中的数据库以及从根源中捕获的信息，他已经不需要交手，就能直接查看别人的数据列表。
等级与他差距越大，数据越完整、越精准。
最厉害的是，艾文还能够以【洞知魔眼】为媒介，通过消耗海量【世界垂青】的方式对浩大的“世界意识”进行提问！
如今。
他完全可以掐着腰，斜着眼，挺着肚，趾高气扬地对别人说一句，我一眼就能把你望到底！
不过，等他纤毫毕现地看清对面岛上活动的东西后，依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嘶——！资本家竟然就在我身边？！这是哪位贤才想出来的主意啊，不去投奔‘低地共和国’简直是屈了大才了！”
原来在那片“死灵学派”占据的东北西里伯斯半岛上，正在进行一处码头工程的建设工作。
但是施工的却不是人类，通通都是不知疲倦的...活尸和骷髅！
体质：0.7，力量：0.8，速度：0.3...
浑身闪烁的超凡灵光虽然稀薄，却已经足以让它们不知道休息为何物了。
“啧啧啧...”
看到这种景象，艾文不由想起上辈子一个十分著名的问题：如果给你十万死士你准备拿来干什么？
直接丢到工厂流水线上去，月薪4000包吃住，坐等每月收4亿他不香吗？
但这里却更进一步，已经不是不把人当人用的007了，这是死了都要给我干啊。
就算是“低地共和国”的大资本家们过来，也要闻之伤心，见之流泪。
嗯，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而艾文在震惊之后，只想对这位“人才”说：嘿...交个朋友吧？
现在场合不对，艾文只能暂时关上心中那扇属于“新世界”的大门。
【海魂号】又前进了五十公里后，接近貌似空无一物的海岸时，赛拉拿出一张半机械结构的黄铜卡片打出信号。
咔啦..咔啦...
一扇黄铜材质，由各种繁复的齿轮机械构成的华丽大门凭空浮现，在清脆的齿轮转动声中缓缓打开。
一个巅峰艾文和米兰想象力的庞大世界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正是会议举行的地点——“炼金学派”首席冠位巫师门农·瓦特的【巫术花园·机械之境】。
第八百零四章 古怪与千面之月
艾文收起【海魂号】，三位大巫师腾身而起，联袂飞入轰然洞开的黄铜大门。
刺眼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
当视野重新恢复的时候，他们便发现眼前天际高远，自己一行已经踩在了一道厚实的金属地面上。
哧——！
白色的蒸汽在身边袅袅升起。
脚下的地面深处隐隐有蒸汽动力装置的低沉轰鸣声，却没有排出任何污浊的烟尘。
“这是...”
艾文放眼望去，眼前其实是一片由无数巨型金属齿轮组成的广袤平原。
总面积超过了1200平方公里，至少是艾文获得【时空之种】后增长了不少的【巫术花园·波塞迪亚城】四倍大。
整体呈现出正圆形，中间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金属尖塔，仿佛是一只钟表内部复杂至极的表芯。
在跟灵界十分相似的半透明青黛色天空映照下，尖塔一共分成三截。
除了高达百米的塔基之外，上层的两截全都凌空悬浮，好像在这座【巫术花园】的高空中，已经完全失去了重力一般。
另外，整座【机械之境】没有任何土壤和植被存在，给人最强烈的感觉就是绝对的整洁！绝对的平整！绝对的对称！
虽然是由数也数不清的海量齿轮构成，却严丝合缝地排布在一起，没有任何一个零件多余，呈现出精密至极的工业美感。
缓缓收回目光。
此时，一个顶着圆形脑袋，其上镶嵌着一颗蓝宝石的类人构装体傀儡，已经等在他们身边。
“嘀！确认备案身份。
加略特先生、赛拉女士、斯奈特先生，你们好！我是在【机械之境】中，为各位服务的构装傀儡8号，请跟我来。”
当他们脚下的齿轮旋转到特定位置的时候，这位自称8号的构装体，率先跨步踏上了下一道直径近百米的巨型齿轮。
三个人没有犹豫，立刻抬步跟了上去。
只是艾文却听到赛拉忽然自语了一句：
“这次进入怎么会这么繁琐？连传送通道都已经完全关闭，【机械之境】的防御系统彻底开启了吗？”
凑到女巫身边，跟她低声耳语几句才明白。
同一势力的友善单位正常进入【机械之境】做客，一般会直接开启传送权限，进入【巫术花园】的中央巫师塔，绝不会让客人徒步前行。
更何况今天还是议会召开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反常。
听过赛拉的解释之后，艾文也不禁若有所思，这种不同寻常之处，会不会跟今天的会议内容有所关联？
虽然原本是想要认识一下那位闻名已久的冠位巫师。
现在却打定主意，要做一个只带着眼睛和耳朵来的看客，不发言不表态，先看看情况再说。
同一时间，因为无法使用传送权限的关系。
许多仿佛拥有独立人格和自主意识的构装体傀儡，正带领着陆续到来的“圣石议会”议员及他们的随行者，在广袤的金属大地上穿行如梭。
艾文则隐蔽地开启了自己的【洞知魔眼】，悄悄观望这些陌生人。
这种类法术没有任何异状更没有魔素波动，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自从当初通过售卖给“都灵大图书馆”【古代卷轴】复印图，进而获得了这个议员身份之后，这还是艾文第一次参加圣石议会召开的会议。
对这个联合势力内部的成员不免有几分好奇。
数据一行行刷下。
姓名：未知
职阶：巅峰正式巫师（炼金学派魔药分支）
属性：体质2.4、力量2.1、敏捷2.6、精神力约4.2。
技能：炼金术（通过魔素残留和气味判定，更擅长黑巫术领域的魔药配制，发酵壁虎尾巴的味儿有点冲...）
姓名：奎勒（有别人叫过他的名字）
职阶：上位巫师（炼金学派“炼金器具和附魔工程分支”）
技能：炼金术（通过魔素残留判定，更擅长火元素和火药武器方向的研究，左臂为假肢，可能来自某次实验事故...）
“......”
但是艾文也不知道是不是【洞知魔眼】的错觉。
他发现这些隶属于“炼金学派”的成员，好像隐隐分成了互相别苗头的两派，而且大多数人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炼金学派’内部可能出现了什么古怪。”
除此之外。
艾文还在这些人之中看到了不少女巫、其他小学派成员，甚至还有跟他一样的西里伯斯岛外的外来户。
虽然对其他道路的了解不算深，但通过【洞知魔眼】依旧能看出一个大概，并在此基础上做出判断。
这种随意窥探别人秘密的感觉，让艾文着实有些暗爽不已。
一路走到距离中央高塔还有六个齿轮的地方，艾文也实验性地观察了二十余位巫师。
正要跟随构装体跳上另一个齿轮，忽然看到又有三位身穿长裙结伴而来的女性巫师进入了【机械之境】。
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其中两个没有什么稀奇，只是岛上的小学派成员。
但看到第三个拥有大巫师实力的女性巫师时，艾文却立刻眼神一凝。
因为艾文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浓郁至极的时空疏离感，就好像跟这个世界隔着一层样子。
而同样给过艾文这种感觉的不是别人，正是走在身边的...米兰！
她很可能就是当初“时钟塔学派”首席格雷厄姆口中所说的，得到过学派传承魔法书的诸多竞争者之一。
而且明显比身边这个家伙要强出不少。
“米兰，快看那...”
艾文一把拉住米兰，正要让他确认一下。
忽然。
轰隆——！！！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机械之境】都跟着狠狠抖了一抖。
“怎么回事？！”
“【机械之境】出故障了吗？”
正在【机械之境】中穿行的其他学派巫师纷纷驻足惊呼，但这种震动还不至于伤到一群超凡者。
倒是“炼金学派”的成员反应十分及时，二话不说加快速度向着中央高塔的方向一路飞奔而来。
而所有的构装体傀儡脸上的蓝宝石，都在同一时间化作红色，异口同声：
“敌袭！敌袭！请跟随指引就近躲避！”
艾文和米兰还在为竟然有人会攻击一位“冠位巫师”的大本营而感到惊讶。
赛拉已经拽着他们两个跟在构装体身后，跳上附近一只绘着“安全符号”的齿轮，彻底远离了齿轮之间的连接部分。
于此同时。
轰隆——！！！
又是一声撼动了整个世界的巨响。
【机械之境】头顶青黛色的天空忽然星流云散，现出背后真实的景象。
所有【巫术花园】的结构都差不多，在从灵界剥离并且填充足够的物质之后，最终会一部分连接着现实世界，另一部分继续连接着灵界。
这个时候。
现实世界的天空毫无变化，但是诡谲的灵界中却有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根本看不清全貌的庞然大物，从灵界与【巫术花园】的夹层中，不断游走着撞击过来。
轰隆！轰隆！...
“虽然有【巫术花园】防护，但也请各位不要抬头，来袭的是邪神‘千面之月’、‘夜狮’、‘狩颅者’科霍尔！”
耳中传来构装体傀儡的提醒，但凭艾文【洞知魔眼】的能力，在惊鸿一瞥之间已经将对方的全貌看在眼中。
“邪神科霍尔？！”
这个庞然大物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由灰色粘液构成的浩渺海洋，如同原生质体那样毫无生物分化的特点。
海洋中漂浮着无数黑暗的斑点，稍微辨认就已经看出那是无数的头颅！
数以千万计的人类头颅，还有更多的非人类头颅，在灰色的海洋中摆动沉浮。
而且这些脑袋都还活着。
他们的眼睛中充斥着难以名状的痛苦，他们的双唇诉说着无边的悲恸，泪水从血痕斑斑的面颊上滑落。
即使是那些恐怖的非人头颅：鸟形的、蜥蜴的、由活着石头和金属构成的元素怪物、蕈人等等，都明白无误地传达出了凝结成实质的苦痛。
那是一个充满了憎恨、痛苦、混乱、污浊...等等负面之力的活地狱。
但是。
据巫师记载，“千面之月”科霍尔的【神话形态】其实是一颗巨大的球体，也就是说众人现在看到的，根本就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对这个敌人，“炼金学派”显然早有准备。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彻在整个【巫术花园】，镇定自若：
“战斗人员就位，封闭传送门，【机械之境】展开‘位面堡垒模式’！”
随即。
咔啦...咔啦...
齿轮转动，白雾喷涌，深藏地下的动力装置随之轰鸣。
整个1200平方公里的巨大界域开始飞速变形，有的地方升高，有的地方降低。
在这个过程中，无穷无尽透着刺骨寒气的巨型炮塔升上战斗平台。
哧——！
在中央“塔灵”的操纵下，飞速将狰狞的炮口瞄准了天空，附魔弹药完成装填。
艾文他们躲避的齿轮没有移动，为他们留出了一个小小的安全区，也让他们有机会近距离看到了亿万炮塔齐声轰鸣的壮观场面。
辉煌的多炮塔神教圣歌仿佛又在艾文的耳边回响。
“圣哉！多铆蒸刚，炮塔至大！
亿万星辰，亿万炮塔！
多铆蒸刚，炮塔至上！
亿万炮塔，亿万荣光！”
“发射！”
轰！轰！轰！轰！轰！....
【机械之境】的整个天空都被炮焰的闪光轻易点亮。
第八百零五章 钢铁生出内脏
在“塔灵”的全自动控制下，亿万炮塔直接在空中打出了平行推进的炽热弹幕。
【机械之境】的天空在这一刻好像也变得无限低矮，呼啸的炮弹刚刚离开炮口，就已经飞出了【巫术花园】。
下一刻。
“千面之月”灰色的海洋表面，雷鸣如潮，烈焰喧天。
不同于同时代的铸铁火炮只能依靠质量冲击这一种破坏方式，炼金术师们制造的附魔炮弹，兼具了火焰、冲击波、弹片、魔素等等攻击效果。
杀伤力冠绝物质世界。
灰色大海中无数生物的头颅哀嚎着化作灰烬。
原本只有借助【梦境巡航】、【都灵大图书馆】之类堪比奇迹的力量，才能让物质在灵界中存在。
但此时，身处虚空中的【机械之境】和【千面之月】。
却好像是两条在海上发动了接舷战的强大战舰，世界规则已经被这些高神秘度的存在改写，物质和精神已然在它们所处的空间内发生了交融。
轰隆隆....
恐怖的炮击连一刻都没有停歇。
不仅仅是那些恐怖的头颅，就连对面浩瀚的灰色海洋本身，都在这种亿万炮塔的轰炸下不断沸腾翻滚，化作无害的烟尘渐渐消散。
至于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种让世界首富都会忍不住头大的事情，现在已经完全无关紧要了。
此时，凌空悬浮的中央高塔之上。
一个膝头搭着薄毯，静静坐在机械椅上满头白发瘦骨嶙峋的老人，抬头看向天空中激荡的炮火，浅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深沉的思绪：
“一次又一次，才没有隔几天，这个邪门的鬼东西竟然又来了，不是巧合啊。”
“炼金学派”已经在孤悬海外的西里伯斯岛立足多年，远离大陆自然也不会招惹莫名其妙的敌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
低头扫了一眼躲在临时避难所中的某位联盟君主。
就是...如今“炼金学派”以“蒸汽工业革命”为触角介入的世界格局变迁了。
这位独来独往的“千面之月”表面看似没有任何归属，行踪也一直飘忽不定。
但是门农·瓦特长期和法勒提斯王国以及“黑铁十字教会”保持着联系，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在这场大潮中，自己可能会面对的敌人是谁？
缓缓举起枯瘦的手臂，一位四阶冠位巫师的皮肤上竟然已经出现了明显了褶皱和老人斑，实在是骇人听闻。
“为了得到这股世界潮流的浩大力量，我实在是不得不为啊，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真神...也不能阻止我！”
作为一位行事“低调”的邪神，“千面之月”科霍尔并不算广为人知。
但是只要对这位存在有所耳闻，都知道这是一个由“冠名魔怪”异类成神的嗜血之物。
祂没有固定的教会组织，只有散落世界各地甚至是影界、下层界域、灵界...地域的狂热信徒。
祂惯用偷袭的阴险手段，要的却从不是猎物的鲜血，而是他们的头颅、大脑还有最深沉的恐惧！
在过去无数年的岁月中。
化身众多的【千面之月】，一直在超越人类认知的诸多界域中不停地啄食掠夺，并向它所能触及之地的所有潜在受害者发出恐怖宣告。
“智慧生物”的头颅与大脑是祂的最爱，通过不断狩猎，释放身为凡物时的猎杀本能，也显示其生杀予夺的伟大权威与无尽增长的生命力。
以祂一贯阴险的性格，从灵界对【机械之境】发起突袭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顶着瓢泼大雨般的亿万炮火，也沐浴在铁与火的风暴中。
【千面之月】再次发起了冲锋，加速之后狠狠撞在【巫术花园】的外壁上，但这一次祂没有选择后退，而是主动发起了反扑。
呜呜呜——！
嘤嘤嘤——！
无数奇形怪状的头颅口中发出凄厉的哭嚎，拖着由一坨灰色粘液构成的身体，从大海中一跃而起。
好像一坨坨黏答答的蛞蝓贴到了【巫术花园】的表面。
猛地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像疯子一样拼命啃噬起隔绝内外的屏障。
显而易见。
【千面之月】虽然没有专门的教会组织，却从不会缺少打手，这片原生质之海就是祂无穷无尽的兵力源泉。
不过它们的战斗方式实在是有些太过原始。
如果说【机械之境】已经是使用舰载火炮擅长长程攻击的一级战列舰，那【千面之月】就是依旧在使用撞角和接舷战的古老桨帆船。
半个月以来，对这种袭击已经应付过不止一次，门农·瓦特也并不意外，对“塔灵”下令道：
“发动【多拉巨炮】！”
哧——！
白雾喷涌之间，整片【机械之境】再次开始震动，一门门比烟囱也小不了多少的超级大炮从深藏在地下的武器库中被抬升上来。
看到这些大家伙，自诩登上过太空见过不少市面的艾文一行也不禁缓缓张大了嘴巴。
【多拉巨炮】全长42.9米，口径800毫米，火炮全重1329吨，好像金属高塔一样，从地底升起刺向天空。
最恐怖的是其弹重7.1吨，射程100公里！
不要说是炸弹，就是一块石头也能轻易击毁一座堡垒了吧。
只听那个苍老的声音淡淡下令：
“开火！”
轰！！轰！！轰！！...
上千枚已经接近十吨的恐怖炮弹，好像是火焰巨灵掷出的锻锤一样腾空而起。
穿过【巫术花园】外层只能出不能进的单向屏障，向着那片波涛翻涌的灰色大海猛地砸落下去。
随即。
【千面之月】内部纷纷爆开数百米高绚烂至极的炽烈炎柱，在巨震中发出低沉的嗡鸣，眼看就要被一点点推离【机械之境】。
但这种威力惊人的人造武器明显激怒了缕缕失手的邪神。
无穷无尽的原生质大海忽然翻涌，延伸出不知几许长的粗壮触手，向着空间屏障恶狠狠地突刺过来。
亿万炮塔的火力立刻向着那数百条污浊的触手倾泄过去，将之不断击散。
但是通过几次试探，渐渐测出对手虚实的可不仅仅是“炼金学派”一方。
【千面之月】忽然一抖，一大波主要由各种下层界域魔怪组成的浪潮，轰然坟起化作海啸，狠狠拍在【机械之境】的外层屏障上。
无穷魔怪集中到一起，同步喷出针对性极强的海量腐蚀液。
滋啦——！
趁着防守疏漏，配合最开始就在啃噬屏障的那些头颅，竟然真的让祂制造出一个人头大小的空洞。
下一秒就好像蚂蟥见了血一样，黏附在屏障表面的无数灰色“蛞蝓”，都向着那只小洞蜂拥而至。
在【巫术花园】内部的人员眼中，就好像天空破了一个洞，滔滔的天河之水一路倾泄而下。
“把它们堵回去！”
身处【机械之境】的“炼金学派”巫师们早已经严阵以待，虽然脸色凝重至极，手中的动作却不慢。
拿出各式各样灵光闪烁的炼金器具，就要向着那灰色的洪流冲过去。
“‘炼金学派’可不能倒下去啊。”
艾文的眼睛微微眯起。
先不说自己和“炼金学派”紫罗兰之眼的渊源。
就是目前联盟崛起的凭依“蒸汽工业革命”；几乎与“大航海时代”并行的“生产力跃升潮流”；跟“黑翼之神”手中【资本神职】对抗的关键着力点...等等。
“炼金学派”在自己这一方的重要性都毋庸置疑。
至于为什么会被邪神袭击？艾文也有了几分猜测。
“就让我也来贡献一波火力好了。”
轻轻挥手，九百枚被他取名为【真理裁决】的新式火箭弹，已经从他的【巫术花园】里面跳了出来。
随着工艺流程的优化和生产线扩充，【金属氢】的产量接连提升，三个多月的时间已经稳定在日产200公斤左右。
从去年11月份到现在积攒的产能统统给砸进去之后，才诞生了这九百枚【真理裁决】。
合计tnt当量1800吨！
咻！咻！咻！咻！咻！...
推进药改良之后，【真理裁决】的速度已经达到了1.5马赫，再不复原来那样慢吞吞的样子。
轰隆——！！！
炫目的光华几乎闪瞎众人的眼睛。
正要与那些“蛞蝓”短兵相接的巫师们刚刚腾空而起，已经被大爆炸产生的恐怖冲击波狠狠拍在了地上。
至于刚刚侵入进来的入侵者，以及围在那只小洞外的巨型粘液团，毫无悬念地已经被一击而灭。
破开的小洞也跟着飞速复原如初。
正当众多巫师们回过头来查看“支援”来自哪里的时候。
从天空中掉落下来的【千面之月】体液，已经被艾文笑呵呵地一扫而空。
这个不知道已经狩猎了诸界多少年的恐怖存在，身体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生物的遗传信息，根本无法想象。
而且值得让祂出手的也绝对不是普通角色。
与这个巨大的宝库相比，区区九百发火箭弹根本就是毛毛雨。
然而，身边那位构装体傀儡的身体中却忽然再次传出提示音：
“叮！【机械之境】发现新式炼金武器，结构分析...自动收录！自动收录！...已收录！”
艾文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滞：
“啊咧？？？”
屏障之外那位越发暴躁的邪神，却是顾不上【巫术花园】中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咚！咚！咚！...
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声，【千面之月】表层滔滔的大海向着两侧分开，露出下方一颗跟山峰差不多大的金黑色交杂的心脏。
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管和诡异的不明组织。
那才是古老邪神‘千面之月’、‘夜狮’、‘狩颅者’科霍尔的核心所在，也代表着其【神性】力量的不朽！
半神【神话形态】的力量已然全开，神圣而又污浊的光流缓缓溢散。
咕滋...咕滋...
艾文悚然一惊，即使有【机械之境】这道屏障的遮挡，身边的钢铁火炮竟然也渐渐生出了...蠕动的内脏！
吓得他一把抓住了腰间“吞金兽”的剑柄。
第八百零六章 决心与击退！
【千面之月】雷鸣般的心跳声越发响亮，将【机械之境】内激鸣的炮火声都给压了下去。
慢慢的，有组成地面的齿轮、炮塔甚至是遗落的扳手，拖着身上增生的血肉组织，就要跟随祂的节奏跳起来攻击身边的活人。
甚至有等级稍低一些的正式巫师，也惊恐地发现心脏渐渐与那个频率同调。
【巫师花园】毕竟不是【真理具象】那堪比半神“圣所”的【巫师秘境】，就算被一位“冠位巫师”经营了上千年时间，也无法完全抵挡半神的主动污染。
甚至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打上门来，而是道左相逢，在一位半神面前，逃得性命也已经是四阶最大的荣耀。
嗡——！
被艾文握在手中的【天秤均衡圣剑】已经在嗡鸣作响，迫不及待要痛饮敌人的鲜血，更要饱餐艾文的...金狮。
但艾文却只是稍稍激发了神器的力量，将身边的同伴护住让他们免受邪神污染。
心疼自己的小钱钱是一方面，这里的正主一直都还没有现身则是另一方面。
上赶子的买卖不是买卖，盟友归盟友，要是面都不照一下，这倾家荡产的一剑砍出去可就太廉价了。
不过。
出乎艾文预料的是，率先在这种紧要时刻出手的，却不是这里的主人那位“冠位巫师”门农·瓦特。
叽叽喳喳...
好像翠鸟鸣叫般的悦耳声音在整个【机械之境】内响起，让那种令人烦闷的心跳声一下子削减了不少。
飒——！
一个高挑婀娜的人影轻盈地闪现在空中，直面天空尽头的邪神【千面之月】，二话不说便已经发动了进攻。
纤细的十指轻轻在面前的空气中拨动，或抹、或挑、或勾、或剔、或摘...好像以天空为琴，拨动无形的琴弦。
2 3 5 5121 2....
偏偏有空灵的乐章随之奏响。
随之就看到亿万炮塔也杀之不绝的上百道灰色触手上，那一颗又一颗头颅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几许长的触手也跟着渐渐缩回大海。
好像已经是听着摇篮曲的孩子已经完全睡过去了一样。
【禁忌咒言·森罗万象】
“冠位巫师”在突破全体人类的知识极限之后，除了会获得世界根源赐予的【王冠】之外。
还会获得来自学派知识，又超脱其上的本道路根本性法术——【根本法·禁忌咒言】。
凭借超脱全人类的技术霸权，将本道路的强大力量浓缩在一句话里面，有些像传奇战舰的【传奇战舰技】，是能够实现奇迹的伟大巫术。
而这句“话”的表现形式可以有很多种，可以真的是一句话、一曲音律、一组符文、一系列手势动作等等。
都是某种强大的力量在物质世界表达的具象化而已，可以理解为“神秘源头”的某个侧面。
此时。
如果将翠鸟女士奏响的乐章转化为人类的语言，那么这句话就可以翻译为：“‘统一万有’的音律大师！”
效果：能够将“真理之门学派”的所有种类巫术尽数熔于一炉，随意调用自如。
音乐的本质其实是数学，不同音律实际上就是频率的比值，组合越漂亮的就越和谐，越古怪的就越突兀。
而且，在实践中只有音乐这一种艺术形式，能直达心灵本源调动情绪不需要调动任何智能。
无论是本国人还是天南海北的外国人，无论是石器时代的原始人还是星际时代的首席科学家，在这方面都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音律自然也成了沟通诸多道路女巫能力的最佳桥梁。
天赋正是【声音】的“冠位巫师”翠鸟，便将这种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借由贡献给“神秘源头·真理之门”的宝贵知识——【十二平均律】而突破冠位。
同样拥有众多强大能力的“老巫婆”芭芭雅嘎，与这位正统女巫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一击建功。
当面向【机械之境】这一侧的所有头颅全都陷入沉睡，难以再被【千面之月】驱使的时候。
铮——！
翠鸟同时伸出秀美的十指在空中用力一划，已然发动了能够连接所有音调的根本法【共振谐音】。
嘭！嘭！嘭！....
放眼望去视野中那无数颗沉睡的头颅轰然炸裂，几乎将整片灰色的原生质大海染成白色。
【禁忌咒言】的力量竟然在一瞬间完成了奇迹一般的群杀，而且还是一位半神的邪恶眷属。
咚！
那颗巨型心脏再次用力跳动之后，开战以来第一次传出了一个不辨男女，尖细至极好像针尖一样的人声：
“不可饶恕，这是我多年的收藏啊！伟大的‘狩颅者’要摘下你们所有人的脑袋！”
显然在这次袭击中翠鸟的意外出现，大大出乎了祂的预料之外，道路相克之下一下子就吃了一个大亏。
但惨痛的损失也真正激怒了这位恐怖的邪神。
嘭——！
巨型心脏发出更加耀眼的神光，内部有三张人脸般的黑影向外猛扑，骤然将半透明的肉壁绷紧，就好像是三个只有脸的囚徒要挣脱心脏的束缚一般。
凝成实质的恐惧却已经提前散发了出来，骇得【机械之境】中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艾文三人的眼睛也都有些飘忽，跟众人一起不自觉地看向高塔的方向，期待着能够力挽狂澜的那位正主出现。
显然。
清楚如果让那三个古怪的玩意儿钻出来，绝对不会有好事儿的，不仅仅是艾文他们而已。
没有让众人失望。
坐在金属椅上的垂暮老人悄然出现在翠鸟的身边。
“唉！”
没敢直视半神的“神话形态”，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灿灿的十字架高高举过头顶。
以微不可查的声音轻轻吐出一句：“至圣‘海上王权’！”
嗡...
无穷无尽的金色光华将整个【机械之境】都染成了一片纯金。
下一刻。
获得了某种加持的亿万炮塔、上千门【多拉巨炮】齐齐调转炮口对准了灰色海洋中间的那只巨型心脏。
“嗯？”
艾文眉梢微微一挑。
作为被女神吻过的男人，他从那枚十字架上面清晰地感受到了属于“海上王权”麾下圣天使贝勒努斯的力量，还有璀璨至极万劫不灭的【神性】气息。
说明这不是普普通通的神赐武器，而是像【天秤均衡圣剑】那样的真正神器！
【千面之月】虽然停顿了一下，却完全没有退却的意思。
三张好像由恐惧凝结的人脸，已经挣扎着探出了上半身。
咻！
不再犹豫，作为这片【巫术花园】中除两位“冠位巫师”之外的最后一位四阶超凡者，艾文也完全没有怂，拔出【天秤均衡圣剑】就冲了上去。
不用艾文吩咐，兴奋莫名的圣剑就已经将一只巨大的天平投射到了艾文的头顶，摆好姿势只等着金主爸爸投食。
等到他投食之后？
哈，我就是你爸爸了，嘎嘎嘎...
跟两位冠位巫师点头致意之后，艾文却是心中暗忖：
“对强大的‘冠位巫师’来说，这位瓦特先生实在是有点老啊。”
作为目标远大的最古学派，虽然具象难度极高，但“生命树学派”在晋升四阶之后，自然而然就可以踏足四层世界中的“神性界”。
获得世界赐予的神性，这是诸多学派中少有的强悍能力。
可是。
与纪元尺度相比，显得十分年轻的“炼金学派”却没有这种底蕴。
即使门农·瓦特已经成就冠位巫师多年，却依旧没能自主获得代表不朽的【神性】，进而拥有无尽的寿命。
艾文想想也知道。
最近几十年时间他着力布局源大陆的蒸汽工业，必然是要在寿命将近之前，为晋升【真理具象】奋力一搏。
这些年各地的“炼金之光”日渐壮大，参考自己的朋友安东尼和迪丽斯就知道，每一位正式巫师的诞生，都需要开创性的知识作为晋升前置。
而学派中的每一位正式巫师都在为学派“神秘源头”贡献着资粮，最大的受益人便是当代的首席。
正是靠着这项看似学派单方面付出的政策，“炼金学派”手中至少增加了数百位正式巫师，还有他们贡献的知识。
可能距离学派的【真理具象】诞生真的已经不远了。
艾文看着面对三位四阶、两件神器，表现终于有些迟疑的【千面之月】，心头翻涌。
虽然自己已经将当世第一强国打趴下，但是在今天之后，可能就要迎接更加强大的敌人。
邪神能狙击“炼金学派”，未必不能再狙击自己的公国。
四阶【纹章骑士】跟三阶资深大巫师的实力虽然不错，让自己能够傲视“封号圣器”级别以下的所有超凡者。
但是不要说是邪神这种不讲道理的存在。
就是“封号圣器”的绝对性，以及四阶大巫师如同梦幻般【禁忌咒言】也不是自己这小身边能够抵挡的。
单单是跑慢了，说不定都有性命之忧。
一种紧迫感渐渐升起。
“现在应该考虑一下怎么完成冠位之前进阶仪式了，最根本的道路——【创生】吗？”
正在艾文下定了决心的同时。
耳边忽然传来苍老的断喝：
“出手！”
获得神器加持的各种炼金火炮瞄准中间的心脏齐声轰鸣，深谙半渡而击的精髓。
轰！轰！轰！轰！...
毫不犹豫。
清越的剑鸣中，艾文也猛然刺出了手中的【天秤均衡圣剑】。
霎时间。
风停止了流动，云凝固在了空中。不见首尾，没有来处也不知去处灿烂无比的金色剑光，已经充斥了整个【机械之境】。
不等光华散去。
在他【洞知魔眼】的感知中，对面气息陡降，一个尖细的低鸣声倏忽远去...
第八百零七章 任务
半天之后。
【机械之境】中央高塔，凌空悬浮的最上层塔主楼。
无数构装体傀儡不知疲倦地打扫着战场，“圣石议会”中普通议员的会议在高塔内继续召开，能坐在这里的只有瓦特、翠鸟、艾文三位四阶超凡。
虽然艾文的巫师等级暂时只有三阶，但他在这一战中的表现已然得到了两位冠位巫师的认可，不适合大范围公开的更深层隐秘也尽可以向他敞开。
“加略特先生，邪神【千面之月】来袭只是外因，‘炼金学派’现在还有最要紧的内忧，可以说已经到了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啊。”
“哦？”
艾文原以为门农·瓦特专门召集“圣石议会”的议员们，就是为了集中力量应对频频来袭的【千面之月】。
经过今天一场搏杀，被两件神器命中受创不浅的邪神，势必要暂时消失一段时间了。
却是没想到，在他口中这位强大的外敌，还远远不是“炼金学派”最棘手的问题。
“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老头直入正题的第一句话，就让艾文身体一震。
连转动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钻戒的小动作都不由忽然顿住，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他的脸。
按说在上位巫师巅峰的时候，很多学派的独特巫术就已经足以让巫师们踏出非人的那一步，就好像“老巫婆”芭芭雅嘎和突破之前的“死亡信使”。
到了四阶冠位巫师，已经百分百完成了从人类到非人的本质转化，获得世界根源的认可，成为某一部分规则的末端显化。
在正常人类的认知中，他们的生命尺度就好像大陆上一个文明的生灭，一眼根本看不到尽头。
但瓦特苍老至极的外貌，说明这位从黑暗千年之前就活跃在物质世界，活了至少一千五百年的冠位巫师，真的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旁边的翠鸟女士脸上毫无意外，显然早就已经知道内情。
门农·瓦特虽然苍老却依旧精光闪闪的眼睛盯着艾文：
“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却需要可靠的议员特别是您这样的强大超凡者帮助...”
很快，搞清楚了事情始末的艾文微微向后一靠渐渐陷入沉思。
有着前瞻性的目光，他对世界发展的脉络洞若观火。
以法勒提斯王国为中心的蒸汽工业革命“潮流”已经成型。
当普通工人能够使用机器制造机器，并且大量向国外输出机器以及“先进生产力”的时候，就是“蒸汽工业革命”宣告完成的时候。
到了那个时候，作为时代持旗手的门农·瓦特，必然能够收获一波超乎想象的【世界垂青】。
只要参照在整个旧大陆压抑千年之后，文艺复兴时期短短两百年时间，就诞生了比过去几千年还要多的半神，就知道其中蕴藏的力量了。
然而，对其他道路的超凡者来说，也许“半神”是一步登天的绝佳机会，但对一位冠位巫师来说，却还有更好的选择。
“炼金学派”的三大分支包括：“魔药学”、“炼金器具和附魔工程学”、“构装学”。
它们对应的神秘源头和极限知识分别是：
【不死药】：永生不死最直接的手段（不仅仅是寿命上的不朽，最关键的是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也无法被杀死）。
【赫淮斯托斯方块】：超集成的生产线，能够制造出古往今来各种强力炼金器具，炼金术中的“工业母机”。
【蒸汽泰坦】：极致力量的代表，可与神明比肩。
从【巫术花园·机械之境】的特性就可以看得出来，门农·瓦特在作为“炼金学派”首席的同时，也是“炼金器具和附魔工程分支”的首席。
跟艾文之前猜测的一样，【赫淮斯托斯方块】的知识储备在经过多年努力之后，终于已经来到了临界点。
在之前的战斗中“剽窃”【飞弹·真理裁决】的一幕，只不过是其最微不足道的能力之一。
因为，巫师是超凡世界中唯一一个能依靠自身努力，按部就班走到五阶半神等级的超凡职业。
包括封号骑士在内的其他诸多路径超凡者，只能寄希望于上位存在的恩赐【神性】，或者为世界晋升做出重大贡献，进而获得海量的【世界垂青】。
显而易见，依靠信仰力量和【世界垂青】侥幸晋升的半神，大概率打不过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解析世界才能晋升的【真理具象】。
而且连接着世界根源的【真理具象】不需要信徒供养，也不需要锚定某地的固定“圣所”，就跟东方世界中仙人和神祇的区别差不多。
既然有机会能当逍遥自在的仙人，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份会受到重重约束的差事？
眼见铺垫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瓦特看到已经明悟关键的艾文重新做直了身体，才继续道：
“【赫淮斯托斯方块】具象的前置工作虽然已经完成，只要等到【世界垂青】到账可以一鼓作气。
但是积累知识耗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几乎不可能再去承载这样的力量。
所以，召集议会成员，特别是对冠位一下称得上实力最强的您...”
话未说完，却不想，听到瓦特终于开始“谈生意”的艾文眼睛一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瓦特先生，请稍等！生意一码归一码。
不如您先报销一下【天秤均衡圣剑】的出场费和【真理裁决】的专利费吧，之前可是您说要“全力出手”的哦。
所以，承惠...”
恭恭敬敬地双手送上一份账单。
老巫师不太在意地接过那张好像闪闪发光的纸条，只是轻轻扫了一眼。
下一秒，瞳孔骤然放大，心脏跳动如雷。
噗——！
喉咙发甜，一口老血在吐出来之前又被他凭上千年的修为硬生生给咽了下去，只差一点点就原地去世。
“这...这...这...”
......
呼——！
没有在【机械之境】中久留，【海魂号】从黄铜大门中开出来，披星戴月向着新大陆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艾文生怕那位老人家忽然反悔，恶向胆边生，拼了老命不要也要保住自己的棺材本。
最终商业谈判在十分“友好”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双方本着公平、公正以及自愿的原则签署了权属转让协议。
暂时拿不出足够现款的“炼金学派”，会在门农·瓦特成功晋升之后，将这几十年兢兢业业建起来的76家“炼金之光”分部的完整权属，通通移交给加略特公国。
虽然从表面看起来，艾文好像还稍微有点亏。
但是当他什么时候准备掀起“电气化革命”的时候，那些已经铺设好的渠道就是千金不换的宝贵财富。
至于他召集议员准备发布的那个任务，艾文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原来。
发展多年的“炼金学派”在门农·瓦特之外，实际上还有另一位“冠位巫师”帕拉塞尔苏斯，来自最古老的“魔药分支”。
他虽然比瓦特的年龄要小很多，却以才华横溢著称，对【不死药】的研究已经超越了历代所有先人，完成度甚至要比同时代的【赫淮斯托斯方块】还要高。
但是这位帕拉塞尔苏斯却在刚刚来到西里伯斯岛不久，就在第一波探索“碎星群岛”的浪潮中离奇失踪，就连最高位的占卜术也无法判定他的位置。
直到前些日子求助女神，又结合艾文当初卖给“都灵大图书馆”的航海图，才终于确定了对方的大体方位，并且圈定了数个坐标。
搜索特定范围。
如果还活着，就将他带回来。
如果已经死去，就突入那座必然崩落到现世的【巫术花园】，拿回一件属于炼金学派的宝物——【不死药·半成品】。
就算还没有完成，也足以让他这具老朽的身体在短时间内获得堪比全盛状态的力量，进而完美地与【赫淮斯托斯方块】融合为一，成为活生生的“神秘源头”！
当然，老头也不会好高骛远，此前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无法实现这个最优的目标，借助【世界垂青】的力量，勉为其难当个普普通通的半神他也能够接受，好死不如赖活着。
“怪不得...”
早前艾文就已经细致入微地观察到，“炼金学派”中的人马明显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在瓦特拿出神器十字架的时候一方没有反应，另一方却有些躁动。
根源可能就是对瓦特成为【神明】的未来感到不安。
对经历过教会猎物行动的巫师来说，这种感情无可厚非。
如果不是“炼金学派”中目前只有一位“冠位巫师”，这种理念的分歧可能会直接导致学派分裂。
“除了【不死药·半成品】之外，那位‘冠位巫师’其他私藏的诱惑力很大，我确实也该加快速度了。”
这一次【机械之境】中的遭遇，让艾文深切体会到：
这片大海真真切切不同于七神统治之下会限制高端力量入场的秩序世界；也不同于“破碎星海”深处那种彻头彻尾地规则反常，混乱无序。
而是弱肉强食，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半神存在降维打击的危机之地。
至少也要拥有类似【机械之境】那样的牢固堡垒，再加上神器辅助才有希望勉强与一位半神对峙。
“冠位巫师”的晋升已经势在必行，消耗掉登陆太空获得的【世界垂青】，应该足以让自己稳稳当当地踏足三阶极限，还有不少富余。
接下来的安排中，最关键的就是准备“冠位”的晋升仪式！
这时。
米兰凑了上来，脸色凝重，忧心忡忡地道：
“艾文，在上位巫师的会议上，我和赛拉女士没有找到你让我注意的那个女性大巫师，很有可能已经提前离开了【机械之境】。
对别人来说突破‘冠位巫师’的【巫术花园】很难，但对【时钟塔】学派的上位巫师来说却不是做不到。
你说她会不会也发现了我们？”
艾文这才回过神来。
倒是差点忘了此时的米兰和那位未知的女性大巫师，跟瓦特的情况有些相似，都有一个已经完成的“神秘源头”等着他们去继承。
这些家里有矿的土豪，让人羡慕地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这次去‘破碎星海’的任务正好你也随行，有相同的路径在那里摆着早晚能让你们碰上。
无论是敌是友，她想单挑还是群殴我们都接着就是了。
正好能提前决定一下【神秘源头·时钟塔】的归属问题。”
第八百零八章 万事俱备
铃铃铃...
伴随着从心底深处响起的清脆铃音。
安琪手中那柄金色的双头螺旋长枪表面，渐渐浮现出像是血管又像是藤蔓一样的细微纹路，纯质无暇的金光越发璀璨。
甚至隐隐约约有了几分真正凝成实质的感觉。
轻轻一握，长枪便化作无形的气流消失，再伸手一招已经重新出现在她的手中。
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变化由心。
不要说对屏障和生物体的特殊效果，仅仅是这种变化由心的特性，就秒杀了世界上九成九的超凡武器。
“行了，去掉重复的部分，【千面之月】为我们在‘黄金链条’原有的基础上，又贡献了32%的完成度，特别是补上了下层界域生物信息的大缺口。
有这种收获已经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了，如果拿现在的【朗基努斯】去捅【机械之境】，说不定比【千面之月】这位邪神还要轻松一些。”
艾文拍拍手，对这次外出已经变现的第一份收获十分满意。
“老师，【千面之月】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宝库啊。等什么时候您再砍祂一剑，影界、灵界、天界...的生物信息说不定全都有了。”
安琪银色的眸子里闪闪发亮，就跟奥丽维娅看到宝石矿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女孩儿挺翘可爱的鼻尖，艾文笑骂道：
“再砍一剑？你以为邪神是猪肉吗？等老师我成就【真理具象】之后还差不多。”
不过安琪说的也对。
只要能给【黄金圣枪·朗基努斯】持续补益，获得完整的“高维信息投影”——【黄金链条】，以后就没有自己敲不开的乌龟壳，也没有自己捅不死的生物！
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咦，我有两个枪头，那没事了。
旁边同处于实验室中的克莱丽莎和丽奥纳拉姐妹，看着又被艾文“投食”的安琪也有些羡慕。
不过这段时间，她们也已经将“生命树学派”的系统知识渐渐恶补完整，并且在艾文的指点下选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
样本全都是来自太空中那只酷似“鞭毛虫”的“肃清者”。
根据本身的天赋，姐妹两个的研究方向，一个是生物能，另一个则是“分子进化钟”。
在当初的【奇美拉秘仪】中，克莱丽莎代表的是狮子头，象征着【力量】。
“生产者”作为如今整个星球生态系统的基石，揭示了生物学的根本性问题之一：如何从环境中获取能量。
艾文指点了她两种主要的方式：化能合成作用和光合作用。
前者者以二氧化碳为主要碳源，以无机含氮化合物为氮源，合成必要的细胞物质，并通过氧化外界无机物获得生长所需要的能量；
后者涉及光吸收、电子传递、光合磷酸化、碳同化等等繁杂而又精密的反应步骤，需要她一点点去解密。
而最神奇的是，这两种方式从“肃清者”身上都能找到痕迹，说明了穆里亚文明在生物研究领域确实有着极高的造诣。
在【奇美拉秘仪】中，丽奥纳拉代表的是山羊头，象征着【神秘】。
“分子进化钟”也与丽奥纳拉追溯时间线的先知天赋极为相配。
内涵：某一蛋白在不同物种间的取代数，与所研究物种间的分歧时间接近正线性关系，进而将分子水平的这种恒速变异称为“分子进化钟”。
早前，卡尔文的“进化论”和雅各布还在不断完善的“生命树形图”就已经证明，赫拉格星上的所有生命皆源于一个共同祖先。
随后这个“最初的一”沿着数十亿年时间长轴的伸展而不断分支和代谢，最终形成了今天这棵枝繁叶茂的“生命之树”。
通过这种神奇的“分子进化钟”就可以追溯生物进化的历程，精准定位它们在“生命树”上位置。
也是“生命树学派”知识体系构建的关键性一环。
艾文为姐妹两个量身定制的开创性知识，给她们晋升三阶大巫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以【基因学说】为主干的系统性配套知识，绝对不存在无法通过“世界意识大海”考验的可能。
再加上同上太空搜刮的【世界垂青】，完成相应研究完全在她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鼓励了姐妹两个几句之后，艾文重新看向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开山大弟子：
“安琪，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负责看家，我也给你两个任务。
第一，根据【千面之月】的血液研发类似‘福音教会’那样的针对性病毒，谁也不能保证【千面之月】下一个目标会不会选在公国。
‘冠位巫师’使用【禁忌咒言】能做到的事情，我们换个方式一样能做到。
第二，既然北方的灵性本源已经被我们垄断，我把【奇迹之冠冕号】留给你，你负责带队抓紧时间让你的师弟弟妹们尽快成长起来。”
虽然因为不能跟着艾文一起出去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安琪还是一本正经地敬礼道：
“好的，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艾文笑着点了点头，对“生命树学派”辛苦耕耘多年，自己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赛拉、安琪、卡尔文、雅各布、凯尔、巴赫、克莱丽莎、丽奥纳拉，上位巫师或者有潜力进阶三阶的学派成员已经有了八位，再加上两位天赋异禀的异类学徒贝斯和蜜朵拉。
能够充当守护【生命树十大原质】的“天使”，将自己高高举起，摘下十大原质中第一原质【王冠】的人选，差不多已经凑齐。
【基因学说】、【黄金链条】、【生命树形图】、【进化论】、【疫苗理论】、【生物能理论】、【分子进化钟】这七门知识。
再加上“生命树学派”一整个纪元的积累，差不多也能支撑起【次级造物·奇迹之冠冕】的具象了。
万事俱备，只等学生们一一晋升上位巫师，将各自的道路填充进神秘源头之中。
“正好趁着这次去‘碎星群岛’的机会，看看那片充满了各种诡秘的地方能有什么新奇的收获。无论如何，回来之后都要立刻启动这个项目了，时间不等人啊。”
传承秘卷《血肉之祭礼》中。
无论是研究魔药学、研究人体、研究生物学、研究超凡特质、研究死物、研究灵体、研究造物者之血...
“生命树学派”的最根本道路一直都非常明确，从来都是【创生】。
将造物者的一部分权能移植到自己的身上，诞生出核心概念“创生万物”。
学派无数的成员们前赴后继，耗费了一个纪元的时间，去解决“生命的根源是什么，生命来自哪里”的问题。
最终由艾文这位不知道第多少代的首席给出了答案：
“生命树”是连接这个星球上所有生命个体（包括元素生命）的共性，是原始的基因，是植根于“血脉”中的遗传代码，是最初的一。
“生命树”来自所有生物个体又超脱其上，是决定某物之所以是某物的最根本属性之一。
随着他对“生命树”理论的补完。
“神秘源头”已经给予了他全新的晋升仪式。
最最关键的前置条件，就是从无到有创造出一支前所未有的“智慧种族”，然后引导它们建立群落稳定繁衍。
所谓的“狼人”、“无面人”虽然也是新物种，但原本的根基都是人类，只不过是在原有的白板基础上尽兴涂鸦而已。
现在要求连白板都要自己做，而且创造出来的必须是“智慧种族”！
完完全全挑战造物主的权柄。
而巫师作为他们的造物者，也将在四阶“冠位巫师”等级时，就提前拥有属于自己的独有眷属。
......
“我们两个都出去了，谁来处理政务？”
正在自己办公室里批复着满桌机要文件的奥丽维娅，听到艾文的冒险邀请，先是一喜接着又咬了咬红润的嘴唇，不太甘心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破碎星海”深处禁绝传送，而且搜寻任务必定耗时良久，家里这越来越大的家业，可是不像过去那样能容许他们说走就走了。
而且。
在南方变相落入古神的手中之后，邪神眷属们对灵性本源的垄断也不得不防。
虽然被世界意识排斥，【世界垂青】享受不了，但稍微低一级的灵性本源却没有问题。
就算需要跟众多强大的图腾神以及邪灵争夺，但也可以预见会有一段快速的实力上升期。
超凡层面有姐姐、赛拉、宁芙、安琪问题不大，但世俗的政务层面却不能没有最高决策者。
“嘿嘿，我不是还有个岳父大人吗？”
先前艾文就已经准备参照法勒提斯内阁制度，自己担任议会的角色，设立“公国政府”对自己负责，然后让【国土守护之灵·监察者·山鹰】对政府进行监督。
由作为国家元首的君主，直接任命的内阁总理大臣，担任政务系统的最高负责人，正常一届四年时间。
基层官员完全依靠考试选拔，然后优胜劣汰，政绩如何根本逃不过【山鹰】的眼睛。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推行新的政治制度。
“所以，就决定是你了，我的老岳父！对了顺便把格尔叔叔也塞进内阁，都是公国的一把土，哪里需要哪里补嘛，完美！”
奥丽维娅轻啐一口，拿手肘捣了他一下，却也没有反对。
另外。
就算是如火如荼的“郁金香投机”也完全不着急。
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在那里摆着，以这个世界的通讯、交通状况来看，三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到“郁金香风潮”彻底发酵的时候。
至少也要等到今年九月份，真正快要接收郁金香实物的时候，才是自己发动背刺的良机。
至此，万事俱备！
第八百零九章 陶瓷人
大海上天高云淡，微咸的海风徐徐吹拂，恰是个十分难得的好天气。
滋啦...滋啦...
金枪鱼丰美的油脂一滴滴滴落在烤架内的炭火中，炸开点点金色的火花。
诱人的焦香气息在【海魂号】的甲板上久久萦绕不去，让人禁不住馋涎欲滴。
盐烤金枪鱼脖、黑胡椒黄油煎鱼脸、鱼泥盖饭、柠檬醋鱼皮沙拉、脑天刺身、黑醋金枪鱼粒沙拉...以一条魔化金枪鱼为主菜的各色美食一道接一道被端上桌。
厨具在半空中飞舞，都是全自动化作业，简直就是野炊的老饕们梦寐以求的神技。
已经下锚静静飘荡在海面上的【海魂号】船尾楼上。
奥丽维娅身穿一件洁白的雪纺沙滩裙，鬓间插着一朵碗口大的粉紫色“晚霞星辉”。
踢掉脚上精致的拖鞋，将一双白皙的小腿搭在艾文的大腿上。
“油脂丰富，美味！哈，好满足。”
被艾文喂了一片丰腴肥美入口即化的雪花纹大腹，又嘬饮了一口手中飓风杯内清凉甘甜的西瓜汁，满意地叹了口气。
“‘破碎星海’内的食材因为奇特的自然环境和活跃至极的魔素，要远比外面的营养价值更高。
如果能把这里变成猎场，就算供养一个全员三阶的国度可能都不是难事。
库玛帝国的《卓尔金历》里说，第二纪元伊厄科特尔文明是‘饮食文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像我们上次在灵界里见到的那种可以长出糖果的果树，应该都是小儿科吧。”
穿着沙滩裤的艾文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奥丽维娅捧过来的西瓜汁，顺手帮娇妻擦了一下唇角。
咔嚓...咔擦...
旁边三无少女“百合”、乌贼娘“宝石川”、影龙咔咔完全无视了秀恩爱的两个家伙，争抢着满桌的美食，拼命地胡吃海塞。
即使是在“破碎星海”深处，巫师的手段也让他们走到哪里都委屈不到自己。
不过看似有些儿戏般的度假，必要的防卫工作却是一点都没有拉下。
甲板上还有数位“艾文”各司其职。
有的在船尾钓鱼、有的在观测海况、有的在研究海图、有的在桅杆上瞭望远方、有的紧盯着距离【海魂号】不远的某处海面默算时间...
兼顾到了航海职能的方方面面。
要不是艾文的发量实在有限，就算让他一个人驾驶一支风帆舰队都没有问题。
实际上。
因为要进行公国内部的权利交接，他们要比预计出发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些。
最后，老岳父远帆侯爵就任内阁总理大臣兼第一财政大臣、文官大臣，格尔叔叔被加封为纽瓦克伯爵并且担任公国国防大臣，其他各部内阁大臣也一一安排就位。
有渐渐完备的各级官员支持，按部就班发展也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这次同行的冒险小队成员只有四位：艾文、奥丽维娅、占星师米兰和对穆里亚文明最了解的杰罗斯。
艾文和奥丽维娅在悠哉悠哉享受美食的时候。
米兰正在他自己的【巫术花园】里面，抱着传承魔法书《时空的回响》临阵磨枪，恶补上位巫师阶段应有的各种手段，杰罗斯给他充当陪练。
在“时钟塔学派”的上位巫师阶段，米兰的手段大大丰富，加上【类法术·观测时间线】能够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和世界变化。
他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辅助角色，更是一位十分不俗的战斗力。
当然难得米兰这么废寝忘食地卖力，最主要还是为了以防道左相逢，好应付那位不知深浅的潜在竞争者。
头顶的太阳渐渐西斜，灿烂的晚霞映红了天空，一轮极为纤薄的月牙悄悄浮现。
艾文本体忽然心中一动，看向某个“艾文”一直紧盯的那个方向。甲板上一众“艾文”逆转分化，重新化作毫毛的形态回到了本体的身上。
“赫茜，时间到了，切换战斗模式吧。”
“嗯！”
两个人重新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全副武装。
奥丽维娅换上了贴身的战斗服【宝石武装·星空绮梦】，艾文是衬衣长裤军靴加上腰间挂着【世界征服者之剑】（提尔锋·斩裂剑）。
探险时带着这柄剑实在是应景，标志着对未知世界的最前沿探索，艾文已经取希留斯而代之。
咚..咚..咚..
于此同时，米兰和杰罗斯也结伴来到了甲板上，同样看向面前空无一物的海面。
此前。
结合艾文提供的正版【古代卷轴】，瓦特在“破碎星海”中划定了一片直径上千公里的圆形区域。
在这个范围之内标注了六个疑似“冠位巫师”帕拉塞尔苏斯的坐标。
其中有空阔无物的洋面，需要进行水下搜寻；有正常的固定岛屿，需要深入内陆直面未知的凶险；
有隐藏在虚空中的秘境，需要手动打破藩篱；有海面上四处游荡的漂流岛，需要在特定的路线上随机捕获...
毫无疑问，每一个地点在【古代卷轴】上的颜色都殷红如血。
特别是距离坐标“空中花园（n21°，w158°）”十分相近的那一个，就跟当初宗德里里克人的王都一样红的发黑。
这意味着那里至少也存在着类似神之子“十王”那样，站在四阶巅峰的恐怖存在。
所以。
每一个坐标想要细致搜索，都要搜寻人员冒着极高的风险，花费巨大的精力。
为了安全起见，每一支搜索队伍都需要至少配备三位大巫师，除艾文他们之外，每一支队伍也只负责一个坐标。
在“圣石议会”中一共抽调了十二位大巫师，外加艾文四人。
放在外面已经是足以让人类王国窒息的恐怖力量，但在“破碎星海”内部，也只是区区弱势群体而已。
瓦特也不可能坐视己方力量无所损失，也提出了退出机制。
如果对核心区域的探索度超过了10%获得【世界垂青】之后，还没有发现那位冠位的踪迹，就可以宣告结束任务并撤出“破碎星海”。
因为这次行动还有其他的目的，艾文最终选定的坐标，当然是距离“空中花园（n21°，w158°）”最近的那两个。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两天之前，他们就乘坐【宝石川号】先进行大气层外飞行，再高速突进“破碎星海”内部的方式，来到了这个稍微靠向“穆里亚群岛”外围的坐标。
这里也是一处当四个人共同触碰【古代卷轴】时，呈现出正常红色的未知“秘境”，并不直接存在于物质世界。
他们借助艾文的【洞知魔眼】穿透“秘境”混乱的迷障，配合米兰的【占星术】，得出了进入这个秘境的方法：
朔月当天的傍晚，太阳和月亮交相辉映的时候，面向海洋涌来的方向，在海面上走出一个“∞”标记。
“秘境内部可能会有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特殊规则，也有可能会让我们随机分开。
大家把【定位护符】都保存好，只要苟一点等大部队会合，正常的红色不至于无法应对。”
艾文收起【海魂号】，咔咔窜进了影子，奥丽维娅也收起了宝石川和百合。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马当先，走在海面上比走在平地上还要轻松。
米兰和杰罗斯紧随其后。
.......
静！
一片死寂！
几乎能清晰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更有一片灰蒙蒙的薄雾遮挡住了艾文的视野，眼前能见度极低，就连【类法术·洞知魔眼】也难以及远，只能就近确定是在一片起伏的丘陵山林中。
嗯？不对，是等级极高的【禁魔】效果！
很快艾文就反应过来不是【洞知魔眼】失效，而是所有巫术都被禁绝。
察觉到手中还一直拉着奥丽维娅的手之后，心里才微微一松。两人之间的神秘联系，果然抵抗掉了“秘境”的力量。
但是米兰和杰罗斯却不在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这种像石头一样硬的‘魔素’，说不定真的有可能让一位‘冠位巫师’也无法突破，彻底陨落在这里。”
随后，他们同时抬手。
噼啪！
电弧炸裂，纯粹依靠身体和【生命磁场】的物理侧能力完全不受影响，奥丽维娅依托艾文线粒体的【光魔回路】也运行无碍。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艾文都无比庆幸自己的全能，海、陆、空最强生物不是浪得虚名的。
忽然。
艾文偏头看向身侧的方向，那里一片薄雾掩映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人类的背影，那好像是一个...细腻婉约的洁白女体。
“哇哦，对客人的欢迎仪式这么刺激吗？”
艾文情不自禁吹了个口哨，随后就被奥丽维娅一把掐在了腰上。
可能是这边发出的动静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那位婉约的女士，在薄雾中轻盈地“滑行”了过来，同时也十分僵硬的缓缓转过了身体。
“呃...打扰了。”
看清对方样貌的一瞬间，手拉手的两人就齐齐后退了一步。
她的肌肤好像是由陶艺大师精心烧制的细腻白瓷，腰、腿、臂...女性身体的每一个细节无处不美，却她却...顶着一颗裂开的陶瓷脑袋。
黑洞洞的内腔好像有恐怖的诡异玩意在不断蠕动，盯得稍微久一点，就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那副躯壳中。
于此同时。
因为死寂中出现的走动声，薄雾中无声无息地现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影”，毫无例外都是各种破损的陶瓷人！
第八百一十章 穿靴子的猫
即使在面对这种诡异玩意儿的时候，艾文和奥丽维娅一步步接连后退。
这群老老少少的破损陶瓷人，也快速突破那层灰色的薄雾，在眨眼间就完完全全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将他们团团包围。
与最初的那具女性陶瓷人相比较，这些后来者身上的破损程度有高有低。
最完整的一个，只有面部正中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缝；最严重的一个则包括整张脸、脖子、胸口一直到腰部都变成了黑漆漆的大洞。
破损程度越高，给人的危险感越强烈。
而它们身上的色调也有不同。
以最常见的纯色：青釉、白釉、黑釉为主，零零星星的夹杂着其他颜色的陶瓷人，甚至还有双色、三色、带着瑰丽花纹的稀有品种。
那是可能连这个世界瓷器的发源地“孔雀群岛”，都制作不出来的珍品瓷器。
在破损程度相当的情况下，色彩越艳丽、花纹越繁复的那些陶瓷人，身上的气息也就越强大。
但是无一例外，陶瓷人移动起来没有任何声音，就好像它们本来就站在那里一样。
如果不是艾文的【生命磁场】早就充斥了这片树林，已经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它们的存在，几乎都要以为这些陶瓷人只是幻影而已。
显然。
【魔素】禁绝之后，并不意味着完全不能使用任何类型的法术能力。
精神力、灵能、斗气等等这些植根于“灵魂”、“**”而不是“魔素”的能力，显然是没有问题的。
就如同这些破损的陶瓷人一样，明显就是被某种强大的灵能驱动，即使身体没有任何一个关节可以移动，却依旧能够跑得飞快。
“邪灵？傀儡？独特的生命形式？”
数百上千高低错落的破损陶瓷人，黑压压地站在那里，沉重的压迫感已经降临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更不要说在“灵性感知”中，对方那种对人类灵魂毫不掩饰的渴望了。
可惜这里不是海上，在视野受到限制的情况下，即使是【黄金罗盘】也不能为他们指出一条安全的通路。
“还不知道远处的雾气中这些诡异的东西还有多少，只能选择一个方向强行突破了吗？”
眼睛中精光一闪，两人心有灵犀，奥丽维娅肌肤表面有【光魔回路】的刻印渐渐亮起，艾文的身体中隐隐传出雷鸣之声。
然而，还不等他们两个出手。
嗖！
一支羽箭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破空而至，撕裂空气的巨大响声让所有陶瓷人，都不由自主地将身体转向羽箭的方向。
下一刻。
这仿佛能穿金裂石的一箭，轻易便将距离艾文他们最近的那个陶瓷人轰成碎片。
随后，接连又是数支同样动静极大的羽箭，散落到密密麻麻的陶瓷人阵列中。
轰隆！轰隆！轰隆！...
伴随着雷鸣般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
陶瓷人瞬间乱作一团，但是不仅仅没有躲反而纷纷向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扑过去，也给艾文他们让开了一条通道。
“火药？”
两人立刻向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
但是看清援兵的一瞬间，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比看到“破碎星海”内的原始岛屿上出现火药还要惊讶。
射出箭矢为自己解围的，竟然是一只站在树梢上的...橘猫？！
身材虽然比普通的喵大许多，但也不过相当于一个刚刚一米出头的人类儿童。
头戴插着一根红色羽毛的牛皮宽檐帽，身披白色的斗篷，手中握弓腰间佩剑，脚上还穿着一双鹿皮靴子。
橘猫见到艾文他们看过来，连忙冲他们招手，同时一个微微带着几分稚嫩的年轻声音，清晰地在两人耳边响起：
“嘘，你们不要出声！这些【残迹】只会攻击发出声音的目标。
快点过来，英勇的皇家骑士汤姆先生会保护你们的。”
这种控制声音的技巧让艾文和奥丽维娅再次震撼了一把，因为那只橘猫使用的竟然是十分正统的斗气力量！
就算【洞知魔眼】的部分功能被封禁，艾文也能大体判断出它的三维属性都在五点之上，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骑士。
‘一位使用火药和斗气力量的热心肠橘猫骑士？好吧，在破碎星海这种古怪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艾文和奥丽维娅对视一眼。
虽然那些陶瓷人除了有诡异之外，整体的力量强度还不放在他们的眼中。
但现在初来乍到情况不明，正好有一位看起来十分友善的...呃，橘猫先生，不如先去跟他搭个伴好了。
压下对陶瓷人直接动手的冲动，两人手拉着手像是逃难的情侣一样，立刻向着那只橘猫骑士所在的大树跑了过去。
于此同时，汤姆还在接连向着远处射出特质的箭矢，吸引陶瓷人的注意力，为他们的逃跑争取时间。
“继续向前跑，不要停留，我再帮你们拖延一阵就去追你们。
低等的【残迹】只有‘听觉’这一种感官，但是移动速度非常快，凡人只要被触碰就会立刻被吸走灵魂。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到‘灰森林’深处的，但想要在这片危险的地方生存，最大的秘诀就是不要弄出任何声音。”
显然，因为艾文和奥丽维娅对“生命磁场”的绝佳控制力，这位橘猫骑士根本没有发现两人体内磅礴入海的力量。
“破损的陶瓷人？【残迹】吗？汤姆阁下，感谢您的出手相助，您果然不愧是一位高尚的骑士。”
作为一位站在封建系统顶端的君主，艾文当然清楚怎么恭维一位正统骑士。
“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保护平民、除强扶弱是骑士应尽的职责！”
橘猫大义凛然地回答道，一张十分可爱的猫脸上透出神圣的光芒。
这位明显是走八大美德中【怜悯】之路的大骑士，而且也是一位所思即是所说，所想即是所行，踏踏实实践行己道的卓绝人物。
虽然有点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猫头。
汤姆不知道两人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一边射箭一边继续催促道：
“你们快走吧！咦？不对！”
一直开着【生命磁场】进行侦查的艾文，也同步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
那些破损的陶瓷人不顾巨大的响声就在自己身边，忽然四散而逃，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于此同时。
叮铃哐啷...
薄雾中的某个方向，有瓷器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但其他方向的陶瓷人却对这种响声避之唯恐不及，再也没有露头。
制造了这种诡异情况的罪魁祸首，速度飞快地出现在几人面前，一共有四个。
这些刚刚好像击杀了不少陶瓷人的家伙，实际也是破损的陶瓷人。
却好像是使用“锔瓷工艺”修补好了一样，从腰腹到面孔，破碎的瓷器中使用璀璨的金液和金钉重新拼合。
两个青釉，一个黑釉，还有一个红釉，比起完整的瓷器，更有一种别样的缺憾美。
“美味...灵魂...”
“灵魂...好的...”
“想吃...”
智慧明显比那些破损的同伴要强出不少，已经能表达出简单的意思，而且四肢已经能够活动，更加接近正常的人类。
身上的力量强度更是直线蹿升，个个都达到了三阶超凡的程度。
橘猫没能发觉对方的“视线”实际掠过了他，直勾勾盯着在他身后的艾文和奥丽维娅，这两位灵魂强盛的大巫师。
只是声音微微颤抖着急促道：
“今天可是朔月而不是满月啊！这些恐怖的【残迹回响】怎么会这个出来活动？你们快跑，我尽力为你们争取一分钟...不，半分钟时间。”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
轰隆——！！！
艾文身上压抑许久的气势轰然炸裂，煌煌如同烈日雷暴。
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好像导线一样，奥丽维娅充当着外置电源，将体内的能量传递到艾文的身上。
两人的【生命磁场】毫无滞涩地水乳交融，达成在外界【神威】与星球磁场共鸣时的强大状态。
随即。
艾文头顶猛地炸开一片雷霆化作的汪洋，一线炽白色好像游鱼又好像军刀般的锐利锋芒猛地从其中窜了出来，狠狠向着四只【残迹回响】斩了过去。
【外景·雷鸣龙声】
一道煊赫霸道的霹雳闪过，四只陶瓷人已经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拼接的金液融化，身上的瓷片散落了一地。
“【心相】？！！您...您竟是一位‘封号骑士’？我居然没有听说过您的名号，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惊愕之后，汤姆已经飞速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摘下帽子有些手足无措道。
艾文还没有说什么，奥丽维娅看到已经送到面前的猫头，眼睛闪闪发亮忍不住直接动手。
试探着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摸了一下。
“啊，尊敬的女士，我是一位英勇的骑士，请您尊重我的职业。”
于是，又摸了一下。
“呼噜噜...哦，该死，这是怎么回....也...也许可以不是那么尊重，喵～”
这位皇家骑士橘猫先生，实际跟一只真正的家猫也没什么区别。
收服成功！
几分钟之后。
两眼冒光地将【残迹回响】身上的黄金都扣下来之后，橘猫汤姆再次招呼他们。
“两位慷慨的阁下，请务必赏光到我家中做客，喵～”
这位英勇的猫猫骑士，似乎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
第八百一十一章 对立的王国
艾文和奥丽维娅跟在橘猫汤姆的身后，在“灰森林”中一路前行，中间又十分意外地遭遇了几只使用“锔瓷”工艺修复过的【残迹回响】。
被他们轻易击杀之后，五颜六色的陶瓷片被丢弃，那些闪闪发亮的黄金则通通变成了橘猫的战利品。
艾文已经确信。
应该就是自己和奥丽维娅两位大巫师的优质灵魂，对这些家伙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才让他们打破“朔月”潜伏的常规不断发起袭击。
如果是其他大巫师被丢到这种【禁魔】的环境中，可能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地任由这些【残迹回响】宰割了，但它们却没有想到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虽然艾文的巫师等级只有三阶，但是丝毫不受【禁魔】影响的骑士等级，却已经高达四阶，猎食顺理成章地变成了送菜。
“阁下，整个‘灰森林’内的【残迹】虽然成千上万，但是能达到三阶的【残迹回响】可不多，咱们一路走过来可能已经消灭了一小半。
真是搞不懂，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在一个月里面力量最弱的‘朔月’跑出来送死。如果‘满月’的时候，就算【封号骑士】对付它们也要费一番手脚的。
不过这次出来实在是赚翻了！小鱼干，小鱼干，喵～”
汤姆尽情享受着得到“猫奴”照拂的快乐，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兴奋地晃来晃去。
咻！咻！咻！
两人一猫都是高阶超凡者，在树梢间一路飞行很快就离开了“灰森林”的范围。
又穿过一片同样毫无人烟的连绵丘陵之后，眼前便出现了大片绿油油的农田，还有远处一座要塞风格看起来规模不小的“人类”城市。
沿途不断经过各种路障、碉堡、哨塔，显然这里的整体氛围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平。
走到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路上的行人终于渐渐多了起来。
也让见惯了各种古怪的艾文和奥丽维娅，又大开了一次眼界。
长着兔子头的贵妇人、青蛙脑袋的军官、狗头的邮递员...正常人类的社会秩序却被各种动物完全填充。
完全没有既定的食物链关系，十分和谐地相处在一起。
哼哧...哼哧...
路上行走的驮兽，竟然是跟小房子差不多的大型蜗牛。
整体看起来，生活水平大概是人类在蒸汽工业革命前期的样貌，可能还稍稍超出。
恰逢傍晚。
一只穿着制服的大天鹅扑棱着翅膀，正在将城市道路两旁的气灯一盏盏点亮，应该是一位服务于市政系统的“点灯人”，也是当前这个时代的特色职业。
当然，一路走来艾文也敏锐注意到，来来往往的并不完全是各种动物，也有半人半动物兽头人身、人头兽身，或者完全是人类的存在。
不好用兽人去形容，还是叫动物王国好了。
而且动物王国的国民们，相互之间并没有因为外表差距有什么明显的地位差别。
怪不得这位橘猫骑士汤姆丝毫不在意自己两人与之迥异的长相，原来这里除了陶瓷人之外，全都被默认是自己人。
“阁下，我们到了，这就是穆什钦努王国大神殿的所在地‘阿盖尔古城’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先安排二位在城市里住下。
作为皇家骑士的我会连夜去求见莱茵陛下，能够见到您这样的强者，他一定会十分高兴的，喵～”
在踏足这座城市的一瞬间，艾文和奥丽维娅立刻感到原本牢不可破的【禁魔】效果松动了不少，同时抬头看向位于城市最中心一处山丘上的巍峨神殿。
两人的【洞知魔眼】和【真视魔眼】已经重启，轻易感受到了以那座神殿为中心不断递减的魔素活跃度。
好像整个秘境中的活跃魔素都被集中到了这里。
在前面的交谈（撸猫）中，假借游历者身份的艾文和奥丽维娅，已经从这位有些单纯的橘猫骑士口中，得到了秘境的梗概。
这是一个整体面积约为43万平方公里的庞大秘境，已经超过了许多人类王国的国土。
由动物们组成的国度名叫穆什钦努王国，由完整陶瓷人组成的国度名叫阿维鲁王国，“灰森林”则是两国的边界。
两支族群的起源早已难以考证，但都视对方为自己家园的入侵者，关系固定为【死敌】，双方的战争也已经打了无数年。
那些陶瓷【残迹】和【残迹回响】的具体由来倒也不是什么隐秘。
可以理解成人类中被放逐的失控者，但它们不仅仅有后天失控，还有作为天生超凡物种的先天失控。
打个比方。
就像是在瓷窑中烧出来的破碎残次品一样，家里有窑的艾文十分清楚，就算再怎么精湛的技艺也不能保证成品率百分之百，更何况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所有残次品都被阿维鲁王国丢进了“灰森林”，成为保卫陶瓷人的屏障，同时也是战争的前线。
它们的灵能力会随着月亮的圆缺呈现消长的趋势。
每次“朔月”月亮最弱的时候，动物王国都会组织人员进入“灰森林”猎杀【残迹】。
否则如果放任不管，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将“灰森林”整个填满，威胁到王国的安全。
之前汤姆从【残迹回响】身上收集到的黄金，在这个秘境的规则中就是凝固之后的灵魂原质，【灵质黄金】甚至比正常的黄金更加珍贵。
王国的政策一直都是不限量高价收购的。
而且只有当一只【残迹】吸收了足够数量的智慧生物灵魂之后，才能慢慢蜕变为强大的【残迹回响】。
也就是说，这些黄金曾经都是动物王国的国民。
但是【灵质黄金】的具体用途，似乎关系到陶瓷人和动物的诞生隐秘，就连身为大骑士的橘猫汤姆也不完全清楚。
只知道在古老相传的神话传说中。
两个国度分别信奉着不同的神明，祂们是拉姆神和拉哈姆神，共同代表混沌之初隐藏在淤泥中的创生之力。
陶瓷人信奉拉姆神，代表了淤泥中的黏土；各种动物则信奉拉哈姆神，代表了淤泥中的甜水。陶瓷人从火焰中诞生，动物们则从甜水中诞生。
在完全禁魔的秘境中，他们各自拥有一座充满了活跃魔素的大神殿，也是他们受到各自神明庇护的铁证。
“拥有相同起源却分化成不同动物的穆什钦努王国、使用灵能力的陶瓷人阿维鲁王国，这两种存在形式，好像都是十分不错的素材。
看来有必要在寻找那位‘冠位巫师’帕拉塞尔苏斯的同时，探究一下他们的秘密了。”
看着眼前繁华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艾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可惜。
像“宝石川”这样的强大舰娘，“生命树”根本就不承认。
因为“宝石川”的诞生并不是基于自身“生命树学派”的高端知识，更多还是因为神奇的【传奇战舰技·人造生命体】。
另外。
虽然这个可以被称为“舰娘”的族群，并不具备严格意义上的性别，可以进行无性繁殖，一个人就可以创造一支种族。
但这种已经能充当太空战舰的“生物”，可不是说繁殖就能繁殖的，正常高阶超凡生物的繁衍难度有目共睹，她也不能例外。
更何况晋升仪式要求的还是一个可以稳定繁衍的族群。
等到“宝石川”繁衍出一个种群，黄花菜都凉了。
但艾文也准备建立一个研究课题，尽快想到办法能让她成为量产姬。
正在这时。
“咦？”
艾文的【洞知魔眼】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女性身影，好像在数公里之外建筑的某个小窗口窗口一闪而逝，再看时却又找不到丝毫的踪迹。
......
于此同时。
灰森林的另一侧，与动物王国“阿盖尔古城”完全对称，属于陶瓷人的阿维鲁王国王都埃尔比勒城。
风格华丽中带着几分梦幻的城堡内部，王国高层们正在对一批优秀的“新生儿”进行职业分配仪式。
为首的王者让人不禁侧目。
那是一位色彩艳丽花纹繁复的连体陶瓷人。
背与背完全连在一起的身体上，分别长着一只面容暴躁的男性头颅，一只神色冰冷的女性头颅，他们的头上全都戴着用【灵质黄金】铸造的王冠。
这便是统治着陶瓷人国度的“太阳脸国王”和“月亮脸王后”。
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位明显地位不凡的陶瓷人。
一者身穿精美的青花瓷盔甲，这是骑士长“青花瓷骑士”，另一位浑身哑光色的黑陶铠甲，这是护卫队长“黑陶统领”。
“咕嘟！”
感受到他们身上明白无误的四阶气息，站在一群新生陶瓷人中的杰罗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没有直接被丢到禁魔之地，但降临之初就来到了陶瓷人的大本营，杰罗斯的运气也实在说不上多好。
不过此时他已经大变了模样，身上完全没有了任何血肉等人类的特征。
全身都变成了亮银色，好像冷冰冰的水银材质，澎湃的灵能在这具身体中激荡不休，不看外表的话跟正常的陶瓷人也差别不大。
【天赋类法术·特质化身·傲慢】
效果：将灵魂中的不同特质极限放大，在保持主体不变的情况下，获得某种对应的独特超凡能力。
也是继【暴怒·狂战士】、【嫉妒·火焰妖灵】之外的第三种能力——灵能。
“你！作为刚刚出生就拥有三阶实力的优秀人才，吾以国王的名义赐予你‘亮银’的名号。
就加入‘青花瓷骑士’的骑士队伍吧，满月之时随军出征。”
造型怪诞猎奇的国王，冲着人群中无论是实力还是外形都十分显眼的杰罗斯轻轻一指，定下了他的职业。
就跟在橘猫的观念中，只要材质不是陶瓷就是自己人一样，陶瓷人国度的观念也是一样，不是血肉生物就是同族。
时间长了总有那么几个怪胎，就比如现在并在场的王国第一强者【封号骑士·巨盾万壁】。
哪怕心中暗暗叫苦，杰罗斯也只能学着别人的样子上前一步施礼道：
“遵命，我的陛下！”
来到这里短短的时间中，他被教导的第一个单词就是【满月之祭仪】。
即使是完整的陶瓷人，与破损的陶瓷人相比，嗜好也没有什么两样。
在每一个月的满月时，陶瓷人王国都会组织队伍攻入动物们的王国，掳掠祭品投入祭炉，借助圣火的力量来延续族群。
呜呜呜呜...
十五天之后便是满月的日子，嗜血的灵能潮汐已经在此间不断翻涌。
只有新来的杰罗斯一动都不敢动。
哈士奇混到了狼群里面，我该肿么办？在线等，有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