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死路一条”和乱局
轰！轰！轰！...
光束纵横、电浆喷溅...大地颤抖不休，热风呼啸间化作飓风。
就算是地下空间中的“天空”，都被炮焰、激光和电浆加热渐渐沸腾，让人几乎怀疑头顶的金属穹顶会不会就此塌陷下来。
冒险小队的队员们张大着嘴巴，从震惊到麻木，更早已经记不清【巫术花园】内的炮火阵地已经发射了多少轮。
只知道此刻，对面数十公里范围内，作为主要目标的魔素光河、山川丘陵、发光的植物、大大小小的“噬能兽”等等，大半都已经在【星辰天穹】的集火中化作了齑粉。
眼前深邃的弹坑已经比月球表面的环形山还要密集百倍！
“嗯，第一次实战的效果还行。”
对【星辰天穹】的首战效果还算满意，艾文挥散身边缭绕的硝烟气息，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久久不绝的轰鸣声，这才开始渐渐平息。
就算是自家兵工厂能够实现全产业链的自给自足，连原材料都能由自家公国的国土完全供给。
但这一次战斗中的后勤消耗，也已经足以打一场国家之间的高强度局部战争了。
不过，艾文却是拍了拍腰间的长剑轻轻一笑。
就算成本再怎么高昂，无论如何也要比再挥一次【天秤均衡圣剑】要便宜太多太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当视野中的烟尘渐渐消散。
那位“月神”被【洞知魔眼】和【禁忌咒言】的“国土领域”全程锁定，连借机发动【心灵传送】的机会都没有，一直停留在炮火打击范围的最中心。
不过，这位“月神”终究顶着“神明”的尊号，尽管整个身体都已经破破烂烂却终究还没有死。
噼里啪啦...
身上来自心灵能力的电火花闪烁着，颤颤巍巍地重新飘了起来，将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幸存“噬能兽”再次勾连成一个整体。
但是。
祂脖子上顶着的那颗灰白色肿瘤已经塌陷了一半，有红色的光质不停溢出，战斗力还剩下多少已经很难说。
先是转头朝向艾文一行的反方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晃着脑袋缓缓转向正确的方向。
这位在封闭空间中，落后了时代整整一百五十万年的老古董，明显是被【星辰天穹】直接打懵圈了。
然而...
在祂刚刚转过身来的一瞬间。
咻——！
一线威力无俦的金色长枪，已然刺破长空爆闪而至。
深沉的食欲瞬间消散，来自生物体血脉深处的恐惧顷刻间便统治了一位“神明”的内心。
那是....【黄金圣枪·朗基努斯】！
安琪在【天赋类法术·完美天使】形态下能够将自身武器化，化作不仅仅拥有针对性异能更相当于神兵利器的实体圣枪。
它能够克制生命自身所产生的一切物质和能力，可以被视作是对结界、心灵屏障、巫术护盾、生灵**的最强兵器。
再加上当初收集了“千面之月”身上的“黄金链条”之后，【朗基努斯】的完成度大大提高，威力与原本相比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
在艾文的【神性】力量加持下，发出了最后的绝杀！
噗嗤！
那道经历过无穷炮火洗礼后重新构建起来的【心灵屏障】，在【朗基努斯】面前跟纸糊的也没有什么两样。
随即，“月神”肿瘤一样的巨大脑袋被一线金光轰然贯穿，红色的光质液体像不要钱一样喷涌而出。
一道道裂纹开始以创口为中心飞速漫延开来。
也就在这时。
属于那位“先驱者”的意识竟然在跨越上百万年的时光之后，重新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转向赫拉格星的方向，再次发出了在当初疯狂之前的最后一声呐喊：
“卡特里奥之轮！死路一条！卡特里...”
咔嚓！
话音未落，已经好像镜面一样轰然崩碎。
看着眼前纷纷扬扬散落的“月神”碎片，众人尽皆默然。
说实话，这不是什么令人痛恨的仇敌，只是一个不想死又不能活的可怜人而已。
而且...死路一条？
一句话在灵魂中留存了百万年，这是怎样的怨念和不甘啊？
艾文深深叹了口气，招了招手，【黄金圣枪】化作金色气流原地消散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随即恢复成长着三对洁白羽翼的安琪。
“老师，给。”
女孩儿眨着银色的大眼睛，献宝一样将掌心中金闪闪的璀璨光点送到了艾文的手上，那是属于“月神”的【神性】。
虽然和艾文一样拥有整整两个单位，但按照标准确实也到不到半神的三点，这还是一位没有“神话形态”的伪神。
“干得好，安琪！”
表扬了钟爱的学生一句，艾文将手中的这两点“月神”【神性】小心收好。
通常来说。
【神性】就跟其他生物的器官一样，得到也未必能够成功融合，就算融合之后也未必不会出现排异反应。
这种不朽之物最多的应用，也不过是拿来铸造【封号圣器】而已。
但是艾文却想到一个人，也许会跟这种混混沌沌兼容了无数混乱规则的【神性】十分契合...
说不定就能真的将之融合，成为又一位不朽的【神性生物】！
“话说，这里好像没有任何能被称作‘轮’的东西存在啊。”
扫清了拦路的猛虎之后，一行人环顾四周，不要说是什么【卡特里奥之轮】，就连任何一点人工的痕迹都找不到。
而没有了“月神”和祂的【梦幻境】阻挡，艾文的力量也得以延伸开去。
其他异常倒是没有，但他发现遍布在这片地下空间的幽深地缝继续向下延伸，好像通往了这个星球的更深处。
“难道我们还要进入深入这个星球内部不成？但是我感觉脚下”
听完艾文的叙述，米兰就要掏出水晶球再做占卜。
“不，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
一直开启着【洞知魔眼】的艾文止住了米兰的动作，豁然抬头看向头顶那片银白色的合金穹顶。
“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受到他的提醒，其他人的眼睛也蓦然睁大。
“你是说...”
......
咻！
一颗亮晶晶的光点划过黑漆漆的太空，飞扑向那颗蔚蓝色的美丽星球。
舰桥中众人的脸色都说不上太好。
只因为米兰先前【正位月亮】的预言再一次应验了，迷惑、困顿和不安，从月球上得到的答案也确实不是他们想要的。
所谓的【卡特里奥之轮】，其实就是月球内部那个环绕整颗星球一周的环形穹顶，也是超古代文明——“原初文明”的遗留。
一路走过来，月球上太多高等文明留下的痕迹让他们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本就是只有这种强大的文明才有资格留下所谓的“生机”。
【文明遗物·卡特里奥之轮】
效果：时间、空间、物质、能量都被其主导和转化。
直白来说就是提供能量和物质，【卡特里奥之轮】就可以把你送到宇宙中的任意一个角落，但是目的地完全随机。
所谓“生机”便是：
只要人类在星际间开枝散叶，通过“集体无意识大海”连接“灵界”这个无边世界的不同区域，就能在“灵界”大潮汐时无伤抵御冲击。
穆里亚文明的“方舟计划”显然便是有着这种考虑。
“星际间的文明迁徙？”
艾文也不禁露出苦笑。
怪不得“月神”会说是死路一条，因为实在是太难了。
就算对拥有星际航行能力的艾文来说，也仅仅只有【宝石川号】一艘太空战舰而已，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繁衍出一支星际殖民舰队？
怪不得先代诸多纪元的诸神都不去走这条路。
这分明是一条为凡人准备的道路，通过集众的手段来度过灾厄，可能是在未来的某个纪元，人类的文明发展已经来到太空才会真正启用。
对现在的人类文明来说，实在是有些太早了。
不过。
无论如何，月球也算是一处资源丰富的风水宝地，也许能够让【宝石川号】以最快速度孕育出第一艘“子战舰”。
轰隆！
正当【宝石川号】突破“肃清者”封锁，重新进入大气层的时候。
“咦，回信？”
艾文却是忽然收到了一封灵界传信。
先前，巴赫和他的侄女克莱曼妮·巴赫已经为艾文带回了第十枚黄金罗盘，同时也带回了阿特兰王国下层界域恶魔的消息。
特别是官方大骑士和税务官被系统性侵染、魔化确实不同寻常，艾文也已经第一时间去信自己的朋友柏特莱姆·所罗门询问缘由。
站得层次越高，对巫师们的圈层就越了解。
艾文早就从女神那里确信泰罗王国“所罗门家族”的祖先——世界上的第一位所罗门，确实已经成功晋升【真理具象】（258章）。
完成了学派的极限知识【召唤魔神柱】，能够以付出某种代价的方式借用诸多上位魔神的力量。
要说对下层魔怪和那些魔神的研究，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们这个家族。
就算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应该终归也是能得到一些消息的。
不过，艾文捏着信纸却是惊奇地发现，给自己回信的不是柏特莱姆，而是他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祖先！
回信只有短短一句：
“加略特陛下，纪元灾变不是只有物质世界才会受到波及，但生机却只在物质世界，乱局...已至！”
第八百五十八章 三年和递弱代偿
“全体都有，准备！
打开气阀，蒸汽充入，各单位注意压力表...”
哧——！
法勒提斯王都贝克勒郊区，荒草遍地的靶场中，雪白的蒸汽缭绕，一群身背金属罐，手握某种奇异枪械的士兵面朝标靶一字排开。
指挥官用力挥下指挥刀，爆喝一声：
“发射！”
砰！砰！砰！....
高压蒸汽喷涌，推动着滚烫的金属风暴飞袭而出，眨眼便将面前第一组标靶直接撕成碎片。
“再射！”
士兵听令扳动手中枪械上的某个闭锁结构，将锥型弹丸推入弹仓，全程用时不过一秒，便再次扣动扳机。
“再射！”
这种“蒸汽枪械”虽然远比正常的燧发枪更加笨重，但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只要提前预热，并且蒸汽压力罐提供的压力还达标，就能持续发射，不需要繁琐地装填火药、弹丸。
啪！啪！啪！....
靶场旁边，一行身份尊贵的观众看到这种已经最终定型的新式武器的表现，不禁轻轻鼓掌。
“前提是不要在野外突然碰到遭遇战，没有时间制造必备的蒸汽。
这种【高压蒸汽枪】在能提供后勤保障的城市防卫工作中，应用前景应该十分广泛。特别是在对付‘那些玩意儿’的时候，密集火力是普通士兵们唯一的依靠。”
站在队伍最前面，一身军装大氅腰胯军刀的艾文对其给予了正面的肯定。
此时。
时间已经来到了海元历196年的秋季，距离上一次艾文他们登上月球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
这一次，也是加略特大公爵与夫人奥丽维娅，隔三差五便会对法勒提斯及“蒸汽和机械神教”进行的例行访问和技术交流。
除了“蒸汽和机械神教”、“炼金学派”以及两国的随行人员之外。
身穿一件红色宫廷长裙，好像一朵艳丽红玫瑰的女王陛下全程作陪，与一身白色同款长裙，好像一朵白玫瑰的奥丽维娅亲昵地手拉着手。
就如同一对尽态极妍的姐妹花。
即使是在这种外交场合，也照样谈笑无忌，分明是在这三年时间中关系进步不小的样子。
秋风拂过。
两位女士精美的裙角飞扬，隐约可见她们笔直修长的小腿上都裹着亮晶晶的薄透丝袜。
利威娜是魅惑的黑色，奥丽维娅则是干净的纯白。
由这两位几乎已经称得上物质世界中最尊贵的女性引领潮流，就跟当初的郁金香风潮一样，丝袜也成为了诸国权贵乃至中产阶级以上女性间的一种时尚。
意外地变成了公国刚刚起步的“石油工业”中，一款出口的爆款商品，而且这种高端女性产品可比等重量的黄金值钱多了。
在这三年时间中。
作为高阶超凡者的他们外表看不出丝毫变化，但凡俗世界的变化却是深刻又潜移默化。
在凡人难以适应的目光中，整个世界就像是被装上了加速器一样，简直是一天一变。
正在试验定型阶段的“高压蒸汽枪械”，以及被士兵们推上来的十门“高压蒸汽炮”，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瓦特3型军用蒸汽机】让“蒸汽”成为一种易得而又强劲的便捷能源，最先应用的场景就是军备。
“启动【分析机】！”
一位戴着单片眼镜，浑身有些邋遢的中年人越众而出，指挥一群【蒸汽师】在旁边搭建起来的庞大机械边开始忙碌。
名为查尔斯·巴贝奇的中年人一边忙碌，一边向着艾文他们兴奋地介绍自己的最新发明：
“两位尊敬的陛下。
这台机器不论在可能完成的计算范围、简便程度以及可靠性与精确度方面，或者是自动化方面，都超过了以前的所有‘差分机’型号。
已经是一种全新的伟大发明！这一次的火力表计算将证明这一点！”
随着枪炮的渐渐发展，脱离了原本玄学命中的前装滑膛炮时代，它们的弹道计算和火力表的测试也日趋重要。
一张正规的火力表需要3000个不同的弹道参数。
就单个参数而言，飞行时间为60秒的弹道，就能把一个普通人直接累趴下，因为那是至少需要20个小时的恐怖工作量！
尽管高阶超凡者的脑力足以轻松应对这种工作，但是【蒸汽师】和正常的军方人员，却迫切需求一种能将这种繁杂弹道参数计算缩短到秒的计算工具。
而且必须具备普适性，能够在整个军方进行推广，让绝大多数工作在一线的普通人也能够使用。
这位巴贝奇先生，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巫师，而仅仅是一位“构装分支”的巫师学徒。
但由他主导研制的一系列“数学计算机”，却是最能满足军方需求的。
这种全新的设计整体大约有30米长、10米宽，通体由黄铜铸造，巴贝奇将它称做“分析机”。
它能够自动解算有100个变量的复杂算数题，每个变量最多可以有25位，运算速度能够达到惊人的每秒钟100次。
以艾文的目光来看，“分析机”的开创性在于：
这是第五纪元人类历史上第一台具有运算器、存储器、控制器、输入输出器等基本部件的“通用计算机”！
他在这种新式设计中，还创造性地提出了自动制定指令序列的概念，“分析机”借此可不需要人的帮助就能够从上一步运行到下一步。
凭借这种“计算机械”，巴贝奇突破正式巫师已经不存在任何阻碍。
哐哐哐....
随着蒸汽机带动传动装置开始运行，精密的黄铜齿轮好像走珠一样滚动，发出“滴答滴答”的悦耳声音。
随着打孔纸卡输入输出，需要一堆文职参谋运算几天时间的数据，正在快速生成。
看着这在蒸汽机推动下不断运行的“分析机”。
艾文轻轻点了点头。
嗯，有内味了。
如果说三年之前还仅仅只是雏形，但是三年之后的现在，这个世界好像已经彻底跨入了“蒸汽朋克时代”。
而且进步的不仅仅是郁金香联盟，天才也绝不仅仅局限在一家一国，随着源大陆上的其他国家奋起直追，颇为有些百花齐放的意思。
这也让艾文不由想起了一个，刚刚被他加入到自家“进化学说”中的概念——“递弱代偿”。
就是说世间的所有生物，后衍物种的生存强度（生存的顽强程度）总是呈现递减态势，一代会比一代弱就是“递弱”。
于是，这些生物要想生存下去，就得不断地寻找更多的支持因素，这个支持因素就是“代偿”。
就跟物质世界的现状一样。
随着纪元迁移，超凡生物的力量递减，越“进化”人类的个体力量越弱，数量越多，也就越需要集体的分工和协作。
“递弱代偿”套用到现代人类身上，超凡力量就是“递弱”，科学就是“代偿”。
“呵，这才是这个世界上跨越诸多纪元的，最大的一股潮流啊！”
当然。
如果说技术高速进步的缺陷是什么，大概就是此时笼罩在贝克勒上空，盘踞不散的浓烟了。
这是工业发展的阵痛，就算是已经成功凝聚出【神职】的“蒸汽和机械之神”门农·瓦特也无力改变。
也因为渐渐恶劣的环境。
现在利威娜这位女王陛下有很大一部分空闲时间，都在又经过一轮扩建的白天鹅堡中度过。
在白天鹅堡中，她有自己专属的房间、女仆团队、衣帽间...甚至酒窖，到了那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与此时的贝克勒比起来，风光秀丽环境宜人的长岛简直就是天堂。
再加上艾文禁不住哀求，利用【神性生物】和冠位巫师的力量，在圣詹姆士宫属于她的房间里建立了一个永久性的传送门，更是让她能够来往自如。
正在这时。
呼——！
一架庞大的“硬式飞艇”吊着一个黑影，越过众人的身边飞向靶场的深处。
“赫茜，没见过这种新鲜玩意儿吧？等到测试结束我们一起去坐上一圈。”
“好呀，威娜姐姐。”
两个已经上过太空的女人，还在为这种简陋的大气层内飞行器感到新奇。
艾文的【洞知魔眼】，已经将它一览无遗。
这架飞艇拥有硬式的中空铜管骨架，由一根腹部纵向大梁和24根长杵及16个框架构成。
使用了大量纵向和横向拉线，以增强结构强度。
艇体构架外面蒙上防水布制成的蒙皮，艇内又有17个气囊，总容积达到1.2万立方米，总浮力达13吨。
由于改进的多气囊设计还能起到类似船上隔水舱的作用，就算一两个破损也不影响飞行，大大提高了飞行的安全度。
采用蒸汽动力，目测飞行速度能达到每小时24公里，已经足以投入实战了，前提是不要遇到高射炮。
“全体都有，准备！”
“分析机”对火力表的测算结束之后，处于试验阶段的【高压蒸汽炮】纷纷调整炮口，指向十公里外被飞艇放下的庞大**标靶。
那是一条体长超过了五米，鳞甲斑斑好像一头超巨型鳄鱼的庞大魔怪。
而且不同于常规意义上的魔怪，这头“鳄鱼”不仅体型巨大，头上长出锋利的牛角，身上还带着浓厚至极的硫磺味。
即使被附魔的钢丝绳牢牢捆住，鼻腔里都有炽热的熔岩不断喷溅出来。
这是一头被上位魔物改造而成的“类魔”，也是以物质世界生物为原型的后天恶魔。
也是这次【高压蒸汽枪】和【高压蒸汽炮】项目快速上马，装备军队的关键。
三年前。
所罗门在信中所谓的“乱局已至”，说明的最根本的一个问题就是，艾文还没有适应一位不朽者对时间的概念。
前面那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经过三年时间的酝酿，直到最近物质世界才渐渐出现了一些动乱的苗头。
主要是因为那些为了“生机”而来到物质世界的狡诈魔神，想要突破界域屏障，就不可能携带太多力量。
就算成功降临，也会小心隐藏利用数十上百年的时间慢慢成长。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偷偷猎取人类，甚至不断制造原本是人类现在是魔怪的“类魔”混淆视听。
作为镇压物质世界的最强人类联合体，“郁金香联盟”拥有最广阔的土地，统治着最多的人口，这也是艾文和利威娜现在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开火！”
轰！轰！轰！...
两轮速射，携带着庞大动能的炮弹，轻易便将那头相当于三阶“鳄鱼类魔”撕成了碎片。
【高压蒸汽炮】无论是射速还是威力，都要远在目前风帆战列舰的常规舰载火炮之上，可以说未来可期。
准备应用到本土防卫中的新式武器测试结束，利威娜转过头来，有些期待道：
“艾文，赫茜，你们之前跟我说过的能够对付魔神的好东西该拿出来了吧？”
第八百五十九章 再下地狱
轰隆隆...
闷雷滚滚，狂风怒号，豆粒大的雨点像瓢泼一样倾泄下来。漆黑如墨的海水化作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峰，高高耸起又轰然坠下。
嘶——！
一条体长已经跨过千米大关，正式进入【海神之子】行列的巨大鱼类，正在海中摇头摆尾兴风作浪。
它身体的前半部分包裹在一整块厚重的灰色骨质甲胄中，一张利齿森森的巨口几乎占到了身体的三分之一。
腹鳍好像是未进化完全的爬行动物前肢，覆盖着带刺骨板的尾部则分成了十二节。
这是一条老古董级的生物“化石鱼”，比起人类坚不可摧的“全重型铁甲战列舰”还要霸道百倍。
然而与它的对手相比，这位强大的【海神之子】即使厉啸连连却明显处于弱势。
高空的风雨中，三道窈窕的身影抬起双手，身上有同源的红色法术灵光爆闪，飞速染红了天空和大海。
呼呼呼....
水下两股暗流化作粗壮的锁链牢牢锁住“化石鱼”的腹鳍和尾巴。
头顶的天空中垂落八条好像八爪鱼一样的龙卷风，引动暴乱的狂雷天降，也将它牢牢牵制在水面上。
【伪权柄·窃位者】*3
【海洋秘宝·天气指环】
效果：可以强制召唤一场覆盖头顶五十公里范围的灾害级别暴雨、狂风、暴雪、冰雹。
“姐姐，快！”
“明白！”
风雨中另一位拥有栗色长发的少女，将纤细的双手在身前合成一个三角形，掌心相对处，忽然绽放出一颗好像小太阳一样刺眼至极的橙黄色光球。
随即，便是好像太阳耀斑爆发时的恐怖能量喷吐。
刺啦——！
一道炽烈的光柱从天而降，眨眼之间般轰然贯穿这条物理侧“化石鱼”没有任何甲胄保护的双眼，干净利落将之击杀。
随着这头即使在“破碎星海”都是顶尖猎食者的“海神之子”死去，头顶的狂风暴雨渐渐收敛，也露出屹立在云端的四道美丽身影。
墨绿色蛇尾蜿蜒游动的是“蛇女巫”赛拉，分别在后背、腰际、脚踝生长着雪白羽翼的是安琪。
好像元素生物一样，浑身电光闪烁的是双胞胎中的姐姐克莱丽莎，下半身章鱼腕足舞动的则是妹妹丽奥纳拉。
显然双胞胎姐妹早就已经成功晋升，“生命树学派”的四位大巫师配合无间，却是轻取了一头等级不高的“海神之子”！
刚刚两位新晋上位巫师的表现也足够惊艳。
克莱丽莎的【天赋类法术·生命之果】。
相当于另类的生物永动机，能够通过一切方式，包括：光合作用、化能合成、灵性潮汐、魔素波动、充电...等等方式，从自然界中获取能量。
并且能够以波动的形式，将能量在短时间内释放出去。
就算是精疲力尽之后，仅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自然界的风也会通过动能自然而然地帮她把能量补满。
哪怕是丢到太空中，仅仅依靠宇宙背景微波辐射，也绝对饿不死。
如果太空战舰能够得到这种能力，那么即使是到达没有恒星存在的地方，也不用担心会中途抛锚。
丽奥纳拉【天赋类法术·进化钟】。
从人类或其他相近物种身上，在未来千千万万种进化方向中任意选择对应的能力。
最简单的方式也可以借来未来某个时间点属于她自己的力量，一次最多可以持续半小时，持续时间越长则虚弱期越长。
当然。
四位女巫虽然都已经完成了【造物者之血】的融合，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原生种”，但是没人能像艾文这位理论提出者一样，成为整个“生态圈”。
“蛇女巫”赛拉代表生物圈中的各种蛇类，最多延伸到爬行动物身上如蜥蜴、龟、鳄鱼等等。
安琪偏向变成少数的超凡生物，如鹰身女妖、美人鱼、蛇人、人马...但是十分专精，变谁就能获得谁对应的超凡能力。
克莱丽莎则在海、陆、空三种形态之外，又多出了植物和元素生物两种形态。
至于丽奥纳拉，主要是软体动物包括：乌贼、章鱼、鹦鹉螺、菊石、箭石、蜗牛、蛞蝓等等，在变形后“心灵能力”会获得巨大增强。
收起“化石鱼”的尸体，作为领队的赛拉轻轻挥手。
“我们继续出发。”
咻！咻！咻！咻！
四道流光贴着海面飞向，距离她们已经不远的一片浩大群岛。
三年前。
因为艾文的登月行动，【王权和航海女神】赫卡忒勒的权能进一步扩展。
原本航海就有一部分星象和太阳领域，如今已经将【航海神职】彻底延伸到了“星辰大海”。
如果真的要走【卡特里奥之轮】和“星际殖民”的路线，女神确实会成为一重十分强大的助力。
但是在解决掉如何让凡人在宇宙中生存这个最根本性的问题之前，这一项神职却暂时没有什么用。
所以，艾文也只能像过去无数的先行者一样，将精力转移到“破碎星海”，以及世界尽头的“门后”世界。
不过，整整三年时间过去。
如今公国中高端超凡者的力量也不再是那么捉襟见肘。
单单是在“生命树学派”，艾文下一步晋升【真理具象】需要的九位同道路三阶超凡者中。
已经有安琪、赛拉、克莱丽莎、丽奥纳拉四位大巫师，再加上巴赫这位三阶的【烙印剑士】。
得益于在刚刚踏足巫师之路时的未雨绸缪，他距离那个目标已经不算遥远了。
特别是赛拉师徒表现优异，接纳她们进入“生命树学派”，也是艾文做过的回报率最高的投资之一。
呱呱呱...
“老师，第二纪元伊厄科特尔文明时光重置的时间应该是一个月，我们大约还有三周时间。”
悬停在岛屿上空，配合拥有先知和预见能力的独眼青蛙，做出了预言的丽奥纳拉对身边的“蛇女巫”汇报道。
显然，她们一行的目标便是在对“门后”世界发起冲刺之前，作为最后两道关卡的第二纪元和第一纪元中，可能存在的“文明遗物”！
......
嘟...嘟嘟..嘟...
【国土守护之灵·监察者·山鹰】脖颈上的陶笛悠然奏响，作为密契的《山鹰之歌》缓缓在利威娜、艾文、奥丽维娅面前打开一扇好像黑洞般的门扉。
从这里望进去，墨绿色的海面上连哪怕一丝丝最细微的风都没有。
正前方则是一片白色的沙滩，不，应该说是一片白色的沙漠才对，因为这片面积广阔的沙滩一直延伸向了视线的尽头。
光秃秃一片纯白色的沙漠中万物凋零，仅有的泥沙、土石甚至是空气都已经死去。
荒芜...死寂...冰冷...
让人仅仅是看一眼，就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利威娜也不禁轻轻打了个寒战，同时看到了这扇大门旁立着的一块黑色石碑，上面用灵文写着：
“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
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正义促动我那崇高的造物主；
神灵的威力、最高的智慧和无上的慈爱....
在我之前，创造出的东西没有别的，只有万物不朽之物；
而我也同样是万古不朽，与世长存。
抛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由此进入的人。”
正在这时，她看到远处的白色荒漠中，忽然有个棕色皮肤的人影回头冲她笑了一下，却是有半张脸没有皮肉。
利威娜好像炸毛的猫咪一样躲到了艾文的身后，紧张兮兮地捏着自己的裙角，嘴唇嗫喏：
“艾文啊，我猜...可能，大概，你这是要带我下地狱？！”
正要抬步的艾文回过头来奇怪道：
“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想知道凡人能够逆斩神明的秘密吗？”
这位素来刚强的封号骑士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个，我...怕...”
艾文掏了掏耳朵。
“没听清。”
利威娜不由掐起腰，拿一双湖绿色的大眼睛用力瞪着他奋力喊道：
“哼，我说，我怕鬼...鬼...鬼...！！！”
“哦....走你！”
“啊——！”
第八百六十章 第二位神性生物与漆黑之龙
咚！
带着阿特利安人风格的小木船，自动驶过墨绿色的海面缓缓靠岸。身着白色长裙的奥丽维娅捂嘴偷笑着，像一朵轻盈的白云一样率先飘下船头。
在她身后。
一声火红裙装的利威娜一边气鼓鼓地瞪着艾文，一边却又下意识用力攥紧了艾文的大氅，好像生怕会被他给丢在这种恐怖的地方。
显然，就算是意志坚定到足以创造奇迹，瞪一眼就能瞪死普通恶灵的“封号骑士”，也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任由利威娜拉着自己，艾文抬头看向荒漠深处的天空：
“嗯，来了。”
咻！咻！咻！...
在两位不辨年龄却同样风姿绰约的美丽女士带领下，一只只体型庞大的黑色崖鹰和体型稍小一些的乌鸦，跨越天际飞射而来。
一只只飞禽落在他们的面前，微微抖动羽毛后化作一位位头戴黑色羽冠、身披长袍、腰悬祭鼓的萨满巫师。
纷纷对三人躬身施礼，口称：“创生之父。”
显然“死神”乌豪不仅仅自己陷入了永寂，在他麾下以四位三阶大萨满为首的上百位萨满巫师，也通通归附到了“创生之父”的麾下。
涂着紫色魅惑眼影的贵妇人，恭敬地行了一个提裙礼：
“伟大的主人，日安！”
因为艾文的任务。
除了金棕榈联邦国会议员的显赫身份之外，这两年拥有【死亡权能】的“乌鸦女士”叶赫尔，几乎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这个荒凉的米特（地狱）。
与之同行的另外一位女士，却是相对来说要随意一些，对艾文微笑着点了点头：
“陛下！”
但从称呼和亲自跑来迎接的举动，就已经足以说明了本身的低姿态。
这位女士手握着一柄象牙折扇，长发烫成波浪般的大卷，衣着是复古的哥特风却不显得古板，五官精致如同精心雕琢的人偶。
正是“真理之门”学派的首席“翠鸟女士”安娜·果尔迪。
只不过与以前相比，翠鸟女士那一双翠色的眼睛中却是多出了一圈璀璨的金色圆环。
这种异常也被艾文在第一时间看在眼里，即使没有开启【洞知魔眼】，脸上也已经不由露出大大的惊喜：
“女士，您已经成功了吗？”
红润的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虽然极力抑制，但是眉眼间的笑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咯咯咯，还要感谢陛下的慷慨，这份来自‘月神’的【神性】跟我自身的力量十分契合。”
旁人无法分享她的喜悦，也体会不到她此时的强大，但是艾文这位同类兼恩主，却是世界上最有资格的那个人。
眼中的金色光圈正是已经完成【神性】融合的标志。
收集世间所有道路的超凡知识，直指根源的【真理之门】，经历了数个纪元兼容了无数道路的“月神”有着异曲同工。
正如她自己所说，仅仅利用三年的时间就完成融合，两者的契合性确实非常的高。
同时看着艾文黑色的眼睛，翠鸟女士十分认真道：
“您将是我和所有‘真理之门学派’女巫永远的朋友。”
凭借这份难以衡量的“成道之恩”，本就关系不错的两人也成为了最坚定的盟友。
翠鸟也成为艾文阵营中的第二位【神性生物】，足以在越发纷乱的物质世界中倚为干城。
“可惜，短时间内只能到此为止了。”
高兴之余，艾文也有些为她惋惜。
“呵呵，【真理之门】的具象遥遥无期，能成为【神性生物】获得不朽，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依托作为堡垒的【巫术花园】就算是普通的半神来袭，也打过才知道鹿死谁手。”
一路聊着天，腾空而起的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冥河】下游，原本属于“死神”乌豪麾下萨满集团统治的“卡斯蒂略金字塔”。
在这里，以一座小湖为中心，数座周围环绕着大片绿色植被的平顶金字塔巍峨耸立，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跟外面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在这片绿洲旁边便是像空气一样干净，贯穿了世界上的所有死神领地，浩浩荡荡流淌而过的冥河。
此时。
轰隆隆隆...
河边正有小型兵工厂正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彻底打破了米特中的死寂。
粗大的黄铜管道抽取【冥河】中的“淤泥”，进入自动化工厂各种指示灯闪烁的核心区域。
在经过复杂的加工，结合其他来自物质世界的原材料后，分别产出了三种最终产品。
第一个出口的产量最大，是一枚枚表面光滑如镜的黑色金属【黑锡】，第二个出口的产量要低很多，是质地柔软的白色金属【白铅】。
有萨满巫师负责将这些东西分别收取，积攒到一定数量之后，将会运送到物质世界进行后续加工。
而在第三个出口，却让人十分意外地形成一部部虚幻的书籍。
封面上的书名五花八门《玉米种植心得》、《克罗夫特·哈利的一生》、《解构基础符文》、《红塔树林地概况》、《贝克船长日志》....
它们好像是飞鸟一样扇动着书页，纷纷自行飞入一道光门。
那里连通着属于奥丽维娅的【巫术花园·奇琴伊察金字塔】！
在历史上，金字塔的作用有的是沟通神明，有的是作为墓葬，但是奥丽维娅赋予了其新的定义。
每一个人类的逝去，都代表着一座图书馆被焚毁了。
在翠鸟女士这位正牌图书馆管理员的帮助下，将来这里会收集公国中每一个故去之人的知识并分门别类，整理成一个巨大的记忆图书馆。
在这个科技黎明的时代，这座“记忆图书馆”将是公国最珍贵的宝藏之一，比起所谓金银矿、肥沃的土地、无边的森林等等价值更高。
“你们竟然在地狱里建立了一座工厂？能伤害到神明的兵器竟然可以像普通的钢铁以及其他工业产品一样量产吗？”
在【冥河】河边已经没有鬼魂出没，利威娜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一些，松开艾文的衣角，改去拉着奥丽维娅的小手，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普通方式当然不行，但是谁让我们占了这片风水宝地呢？”
被搔到痒处，艾文得意一笑。
这座目前能够日产10吨的金属工厂，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产物。
核心技术是【生物能转化开关】，能源系统则是两条技术路线并行：【磁欧石】和【人造太阳】。
正常情况下，【磁欧石】是六面体的巨大圆柱体状晶体。
能够将光线集中、增强，以不可直视的强光传播向全世界，是一种强劲而完全无污染的能量源。
还可以将吸收光线并将其转变为光能、热能、电能、动能等多种能源。
但是在太阳能源极度匮乏的米特中，这种装置却无法持久。
而且，艾文深知拥有【磁欧石】技术的可远远不止自己而已，来自第四纪元宗德里里克文明的古神同样时这种技术的持有者。
所以他也不想就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恰好。
既然【电浆炮】已经问世，那么用金属氢成功制作出约束等离子体的“磁笼”，把炽热的电离气体稳定“盛装”起来的技术也不是难事了。
由此建造出了一个个【人造太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受控核聚变！
再使用连【电气工程师】都能够制造的简化【磁欧石】，实现“无线电力传输”，在整个自家控制的米特中都有用之不竭的能源供应。
再借助【生物能转化开关】，分门别类收集“淤泥”中需要的生物能量——各种亡魂的心绪之力。
要说收集情绪，又有哪里可以比得上冥府？
亡者的世界自有它既定的运行规则。
人类在死亡之后，“遗忘荒漠”中的灵魂随着时间推移、风吹雨打不断崩解，将来自人间的东西彻底留在这里，也壮大这片地狱的力量。
只留下“灵魂本源”（生命原质）进入到冥河之中，被最后淘洗之后，会随着河水流向这个物质世界中真正的【冥界】。
也就是【冥河】的左岸。
这座工厂正是利用【冥河】中，千万年情绪和心念的沉淀制造【黑锡】与【白铅】。
正面的、积极的部分制造用于保护凡人的【白铅】，对神明的愤恨和诅咒则背面用来制造【黑锡】。
而且河水是流动的，自然也会翻卷其他地方的淤泥，整个世界所有亡魂的沉淀都在这里，只要去找，任何情绪都能找到。
虽然最近几年邪神好像已经偃旗息鼓，但是艾文却没有天真的以为祂们永远都不会出来搅风搅雨。
在米特中，对物质世界每一位邪神的愤恨情绪，都会被制作成特定标号的【黑锡】，以待将来...石破天惊！
正在这时，翠鸟女士忽然抬头看向【冥河】对岸，轻轻蹙眉：
“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来了！”
众人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猛然一惊。
嘶——！
一个拥有黑色龙翼身材高大的黑袍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出现在了岸边，冷冷看向这边的同时，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已经飞速漫延开来。
那是漆黑之龙，龙脉始祖，【冥河】守护者，五阶龙王尼德霍格的投影！
第八百六十一章 【机炮·屠神者】与乱局开端
“这个家伙...”
看着对面仿佛是由死亡本身凝聚而成的身影，艾文的眼睛微微眯起。
对【冥界】知识有所了解的超凡者都知道，在【冥河】的河水边，时常会有一位龙翼黑袍人的阴影在游荡。
祂被【冥府】的居民称作“看门人”、“死亡天使”、“告死者”，职责是引领所有来到这里的生灵步入其命运中的终点。
对世间的一切来说，死亡是世间最大的公平，就算高贵如神明也有可能迎来自己的终点，再也无法从历史的长河中复苏。
而被“漆黑之龙”和其眷属龙人族管理的【冥界】，便是所有生命的最终归宿。
实际上。
早在还没有晋升上位巫师的时候，艾文就与这位五阶的龙王“漆黑之龙”尼德霍格有着旧仇。
跟安琪一起被“死神”乌豪放逐米特之后，小徒弟安琪差一点就被献祭变成这位龙神的点心。
最终，他们还是趁着“漆黑之龙”享用完祭品，暂时陷入沉睡的功夫。
使用了共计十一位三阶龙人的血液作为灯油，照亮【冥河】之上的迷雾，才成功逃出冥界。
当然，那一次他们也不算吃亏。
作为回报，临阵突破的艾文，顺便也将整个米特中的龙人血脉通通一扫而空。
无论是他自己的【血脉插件】，还是安妮塔的上位海皇龙血脉，最初都是源自这里。
现在随着艾文的兵工厂持续运行，抽取“淤泥”就相当于是在抽取地狱的力量，虽然相对于【冥河】无数年的积累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终究是动了“漆黑之龙”的乳酪，自此新仇旧恨一个不缺。
只不过因为地狱太过广袤，即使占领“米特”已经数年时间，艾文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位【冥府】统治者的投影。
“自从兵工厂二期的产能升级完成，“淤泥”消耗量翻了三倍之后，就引来了对面那些家伙的注意。
一周之前我们就发现有龙人在对岸观望，三天之前和一天前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开始在附近游荡，没想到今天竟然光明正大的找上门来了。
正好在封闭的地狱中不用担心泄密，就实验一下你上次送来的小玩意好了。”
由于这位貌似掌管着【冥府】，拥有主神级强悍权柄的伟大存在，只能在【冥河】左岸呼风唤雨。
换言之，【冥河】左岸就是那位“漆黑之龙”力量的最远投射范围，就算是祂再怎么凶残也没有办法亲身冲过来大开杀戒。
因此，众人对这位毫不掩饰敌意的“死亡天使”倒也不至于太过畏惧。
特别是身穿哥特长裙身材娇小的翠鸟女士，一边对艾文说明情况，一边从缀着白色蕾丝花边的华丽裙下摸出一柄...嗯，不是那么小的玩意儿。
一台旅行箱大小的进弹器配驱动电机，外加传动装置连接着一门拥有六根黑色炮管的巨型手持式机炮——【六管机炮·屠神者】！
将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河对岸的那位不速之客。
威力先不说，身材娇小脚踩高跟鞋的美丽女士，手握着一柄几乎比她人还要粗的黝黑机炮，却是先给人一种异样的暴力美学冲击。
嗷吼——！
对面的尼德霍格却丝毫都没有将人类的科技武器放在眼里，暴吼一声之后，伴随着无数亡魂的呜咽声，一头硕大无朋的狰狞巨龙出现在了对岸。
一般来说，正常巨龙成年后体长不过二十米左右，这头五阶龙王的体长竟然超过了百米。
虽然叫“漆黑之龙”，却是只有身体部分是一片毫不反光连材质都看不出来的漆黑。
整颗狰狞无比的龙首包裹在苍白色的骨盔中，头顶中线有三根竖角，左右两侧又各有三根弯曲的龙角。
一双龙瞳中漆黑一片，只有最中间有一线金色的竖直瞳孔。
凋零、衰朽、肃杀、死寂...无数与死亡相伴的特质在祂身上肆意宣泄，让人看一眼就要当场去世。
【神话形态·漆黑之龙】
显然这位伟大存在的计划不算复杂。
先前两次只是在不断踩点调动艾文这一方的驻守人员，好找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
今天为了迎接艾文，驻守人员罕见地通通来到了“卡斯蒂略金字塔”左近，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至于对方的高阶超凡者？呵，这哪里是一位龙王需要关心的问题？
即使因为身上的限制，让祂无法离开【冥府】的核心区域，也无法将自身任何实质上的力量投射到【冥河】右岸。
但是仅仅依靠其自身【神话形态】主动释放出的高维信息，就足以杀死所有四阶以下的目击者。
不仅仅要毁掉工厂，还要让这群胆敢窃取【冥府】力量的卑微凡人死去之后，灵魂也要在【冥府】中受尽煎熬！
然而，下一刻。
嗒嗒嗒！......
六根枪管高速旋转，澎湃的火蛇飞射而至。
嘴角裂开，露出满口的森森利齿：
“呵，用区区一柄射速快一些的火枪，就想伤害到高贵的...嗷吼！”
凄厉的惨嚎声忽然响彻了【冥河】的两岸。
他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价。
机炮也叫“机关炮”，是指口径大于20mm，采用连续击发机制的强力自动武器。
在艾文所在的时空中，作为轻型炮种，主要是给直升机、对地攻击机充当对地覆盖火力，或者给战斗机、步兵战车做自卫武器使用。
这也是来自当初艾文以凡人之身击杀“歌剧之神”塞西时的灵感，借助【黑锡】对神明的破防效果，在最短时间内倾泄最多的火力。
哪怕一次只能强制-1，但在单位时间内只要攻击频率足够的高，也能够造成惊人的杀伤。
使用针对标号的【黑锡】，猝不及防之下，就算“屠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六管机炮·屠神者】
口径：25毫米；初速1100米/秒；有效射程：2000米；射速：3600发/分；重量：120公斤；供弹方式：电动进弹机和传动装置。
射速高，火力密度极大，已经称得上是艾文既有知识体系下的造物极限了。
此时，一群萨满巫师已经飞速给自己披上了【白铅】护甲。
“赫茜，一起！”
“好的。”
招呼一声，艾文和奥丽维娅各自从【巫术花园】里面，摸出一门一模一样的【屠神者】，对准“漆黑之龙”扣动了扳机。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原本的一条火蛇在这一刻变成了炽热的倾盆暴雨。
每分钟不是3600转，而是10800转！
就算面前是一片小山头也足以直接削平。
当然，别看三人用得轻松，这种武器对非超凡者来说却根本不可能手持作战。
但是在对战神明的战场上，哪怕只是最最虚弱的神明，也完全没有普通人站立的余地。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为普通人设计的武器。
当初穆里亚文明能够依靠【黑锡】和【白铅】实现屠神的伟业。
虽然有着那个纪元“血脉神明”相对偏弱的外部因素，最主要的也是因为人类中有海量的高阶超凡者存在。
整整过了一分钟。
发现无论是神术护盾还是引以为傲的鳞甲，都无法让自己彻底免疫这种古怪的攻击之后。
嘭——！
处于【神话形态】的“漆黑之龙”，却是也不做徒劳的纠缠，冷冷扫了艾文他们一眼之后，猛地炸成一团黑雾，在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在原地遗落下一只沾着点点龙血的精美陶罐。
“这种东西，还是应该配合【地脉封印栓】一起使用，才能达到最好效果啊。”
艾文感叹一句，却也并不失望。以三件凡俗武器击退一位半神，说出去已经足以吹嘘一生了。
刚刚招手将那只意外的战利品摄入手中，回头正好看到利威娜羡慕至极的目光。
“接着！”
没有怎么犹豫，艾文随手丢给她一枚精致的宝石戒指。
“戒指里面有一挺带着三万发【黑锡】子弹的【六管机炮·屠神者】，戒指跟【炼金秘匣】一样，就算是非法职的‘封号骑士’也可以使用。
不过，我希望你永远没有用上这东西的机会。”
“知道啦！”
随口敷衍了他一句。
从小就舞枪弄棒钟爱暴力美学的利威娜，将之捧在掌心中爱不释手，比划了半天才将戒指戴到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上。
艾文也没有再管她，四两之所以能够拨千斤，技巧是第二位，最主要的是因为“四两”的主人，至少拥有“八百斤”的力量。
将【火神机炮·屠神者】交到普通超凡者手中，到底能产生多大的效果，还需要实战去验证。
无视了“乌鸦女士”渴求至极的目光，艾文将“漆黑之龙”遗留的血液全部收好，自顾自地打开了那只陶罐。
发现其中装满了像是光一样的泉水。
“这是【冥河】源头那三处泉眼中的‘圣洁之泉’？”
虽然只要看滔滔的【冥河】就知道，这份战利品应该不算太珍贵，但艾文依旧兴致勃勃地准备发动【洞知魔眼】，研究一番这种泉水的性质。
却在这时，忽然侧耳倾听着什么，表情渐渐转作肃穆，转向好奇看过来的利威娜：
“贝斯刚刚传来消息，阿特兰王国和萨克帝国在新大陆打起来了！”
第八百六十二章 变色
已经从“地狱”中返回物质世界的艾文、奥丽维娅、利威娜三人，围坐在【巫术花园】波塞迪亚城顶层的茶桌边。
艾文随手将装着“圣洁之泉”的陶罐摆到了桌子上。
铃铃铃...
头顶那棵好像撑开了高远天穹的“生命树”虚影微微摇曳，好像已经与“神秘源头”通感，渐渐鸣响清脆悦耳的铃音。
很快，艾文只是给她们两个各自倒了一杯红茶的功夫，【心灵网络】便将巨幅画面投射到了小半个天空中。
让他们宛如身临其境。
呜呜呜...
此时的新大陆东北部，虽然还是一年中的秋季，但从“永恒白陆”起源的寒潮早已开始渐渐发威。
在这片地区中。
北方是阿特兰王国的殖民地巨角海岬，坐拥整个物质世界最大的鳕鱼渔场，南方则是萨克帝国的殖民地，拥有一百三十万平方公里面积的圣劳伦斯领。
砰！砰！砰！...
此时双方殖民地的边界处硝烟弥漫，喊杀整天。
看样子绝对不是普通的边境摩擦，两支陆军部队明显打出了真火，已经上升到了战争的级别。
“杀！把阿特兰的混蛋赶下大海！”
“萨克的渣滓，波托西银矿是我们的！”
“......”
有已经拥有巅峰正式巫师实力的情报总长贝斯，提前为他们进行情报汇总，艾文和利威娜才愕然发现这次乱局的根源还是他们两个的锅。
两个人赶忙喝了口茶压压惊，互相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啧，干得漂亮！
早在三年之前，由两人促成通过的《铸币法案》，从法律的形式确认“郁金香联盟”以金银双本位制度来发行纸币——金镑。
这种纸币由七国国有中央银行，共同组成的“联盟中央银行”负责发行及管理。
其中，作为发起方并且经济实力最强的“加略特公国”和“法勒提斯王国”，轮流担任银行行长，每三年一轮。
“金镑”正面的主体图案是一朵盛开的郁金香和代表联盟七国的七颗星辰，背面则是教会的黑铁十字徽记。
因为对纸币来说，防伪工作是重中之重，如果让人用一堆废纸换走了真金白银那可就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艾文他们干脆也跟着“低地共和国”有样学样，引入女神的力量为纸币背书。
金镑发行的面值为5镑、10镑、20镑、50镑、100磅，其他依旧以铜弗尔硬币作为补充。为了方便交易，30金镑的纸币可以在郁金香兑换一枚足重的金狮。
以目前“郁金香联盟”在整个世界经济体系中的突出地位。
包括“低地共和国”跟“金棕榈联邦”在内，没有一个国家敢拍着胸脯说不会跟郁金香做交易，做生意就必须以金镑结算。
经过三年时间的稳步发展。
国际间的“金镑结算系统”已经渐渐扎根。
也形成了一个以金镑为中心，以黄金和白银为基础的国际金银双本位制度。
到了现在，黄金和白银这两种贵金属是各国最主要的国际储备资产，而金镑则是国际最主要的清算手段，贵金属和金镑已然同时成为各国公认的国际储备。
另外。
联盟内的财政部门的官员和金融精英们，最近也正在试探着将“金镑”同时锚定国内的大宗商品。
“郁金香联盟”既是主要大宗商品进口国，也是出口国，还是与大宗商品价格波动关系密切的金融大国。
他们准备将铁矿石、煤炭、精炼钢铁、天然橡胶、棉花、铜....以及部分品种粮食价格，与金镑进行锚定，进一步提升金镑的含金量和受信赖程度。
特别是加略特公国，拥有肥沃广袤又矿产丰富的新大陆北方。
“西进行动”开启的三年时间中，已经足以让中西部地区开垦出大片广袤的农场，各种农作物已经丰收数轮。
就算是野性不逊的野牛，在“生命树学派”的调制下也成为农场中优质的畜力。
后续无论是“蒸汽动力”还是“电动”、“内燃机机械”项目都已经纷纷上马，农业机械化将使这片土地的产能大幅跃升。
也会有更多的盈余供应出口。
原本金融精英们预估的“金银本位制”可以至少维持30年。
但有大宗商品作为补充之后，只要联盟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依旧处于支配地位，金镑这种国际货币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于此同时，为扩大影响力的“国际援助计划”一直在稳步推进。
也正是这项计划直接成为了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郁金香联盟”好像大善人一样为多国提供贷款，其中无息贷款90％，低息贷款10％。
但却有个附加条件：受援助国在使用援助资金时必须购买郁金香的产品或服务。
金镑还没有离开国门，就直接又回到了他们的腰包。
然后，事情就简单了。
金镑流向哪里，哪里就会出现繁荣；金镑抽离哪里，哪里就会出现衰落。
金镑流出去后，并不是躺在其他国家的银行里吃利息，而是流出去做各种各样的投资。
郁金香联盟在把金镑放出去，对全世界各种买买买之后，世界经济自然而然的也进入一个繁荣周期。
这个时候，加上各国劳动人民的辛勤付出，世界资产价格自然集体上涨，涨了好几年后，这些被放出去的金镑，就收获了大量的增值回报。
而一旦联盟中央银行通过加息的手段开始收回金镑，之前被放出去的这些金镑，就会携带着巨额的增值回报，重新回流到郁金香。
一次隐蔽的洗劫行动就此完成。
嘛，所以哪有什么慈善，通通都是生意罢了。
如今他们已经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金镑成为稳定的国际货币后，随时都在收割全世界的财富。
根本不用再跟当初“郁金香泡沫”一样，像小混混一样跟低地的银行家们玩刺刀见红了。
俨然已经有了世界第一强国的雍容和底气。
在渐渐看到“郁金香联盟”金镑的杀伤力之后，银行家们却不禁捶胸顿足：
“恨不得生在郁金香！”
他们费尽心思渴望而不可求的事情，却被艾文他们轻易就给实现了。
话又说回来。
国际结算货币少不了金融业务的支持，率先完成蒸汽工业革命的法勒提斯，作为目前整个郁金香联盟的中心，王都贝克勒也已经成为世界金融中心。
所以，银行家和金融行业也不是完全不允许进入联盟诸国，而是会有严格的管控措施，绝对不允许他们肆意妄为。
而且基于联盟对民生领域的严防死守，他们的银行也会被严格限制规模，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更无法与“联盟中央银行”抗衡。
理所当然。
以“国际货币”通行世界的做法不是什么阴谋，背后的逻辑也无法隐瞒各国的那些聪明人。
包括低地共和国、金棕榈联邦、萨克帝国、阿特兰王国、赫伊玛尔王国等等世界主要强国，自然也不甘心就此被收割。
要实现国际货币锚定，要以黄金和白银兑付。
而搞到大量的真金白银也成了他们地域金镑收割的必要手段。
但疆域扩展到了整个世界范围内的郁金香，却是已经收拢了世界上的大部分金银，新大陆北方尽在掌握、南大陆的兰德大金矿（447章）、孔雀群岛...
因此，萨克帝国和阿特兰王国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波托西白银岛链。
这里是世界上已知的最大银矿，预计储量为两万五千吨，也是郁金香、萨克和阿特兰三方势力的共占区。
当初在“白银战争”的最后。
在“永恒之火教会”、“铁十字教会”、“晨曦教会”、“冰霜教会”派驻新大陆的主教级圣职者见证下，由各**事主官们草签了一份协议。
希留斯帝国独占波托西银矿的四分之三，剩下三方则平分剩下的四分之一。
加略特公国强势崛起之后，因为产权复杂，没有能够简简单单接收希留斯的全部遗产。
经历过数轮谈判之后，加略特公国最终获得了总体银矿份额的二分之一，郁金香剩余六国平分四分之一，同时也将最后四分之一给予了萨克帝国与阿特兰王国。
但是按照他们已经驾轻就熟的“平衡手外交方针”。
在谈判的时候，处于支配地位的联盟只是将这四分之一的份额整体丢给了他们，只是让他们自行分配。
也为今天双方战争的爆发埋下了引信。
南大陆殖民地面积已经跃居世界第一，国力蒸蒸日上的萨克帝国，当然不可能愿意和阿特兰平分份额。
在“金镑”诞生之前，他们就为了银矿产出明争暗斗摩擦不断。
如今随着国际货币的威力渐渐显现，萨克和阿特兰两家已经再也按捺不住，围绕着波托西白银岛链的庞大利益展开了争夺战！
“可是，有点不对劲啊！情报里提到是阿特兰主动挑起了战争，但是陆军被打得像孙子一样，主动挑衅...就这？”
看着在陆地战场上，明明双方接战时间不长，但是阿特兰一方明显处于颓势，以艾文的目光来看明显败局已定。
“你上次不是说可能有一位甚至更多的魔神降临到了阿特兰吗？这些天性混乱的家伙会不会...”
然而，利威娜的话音未落。
【心灵网络】的视野中，在“波托西白银岛链”与新大陆之间的广阔洋面，同样有双方舰队交战的战场上。
一艘挂着阿特兰军旗，在这个时代人类眼中如同怪物般的庞大战舰，忽然从空气里浮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在看到那艘战舰的一瞬间，三个人却是脸色大变同时豁然起身，摆在桌子上的那只陶罐也被打翻跌落，“圣洁之泉”洒了一地。
轰隆隆...
在沾染到泉水的一瞬间，【巫术花园】中那颗遮天蔽日的“生命树”虚影舒展着枝叶，竟然开始再次飞速拔高。
但三人已经顾不上这种异常了。
第八百六十三章 抢买卖的和世界主流
嘟——！
伴随着长长的汽笛声，双方风帆舰队混战的战场上，竟然明晃晃地出现了一艘黑黝黝的庞大钢铁战舰。
除了出人意料的材质之外。
这艘战舰最显著的特征，便是完全找不到本时代舰船的标配——高耸的桅杆、庞大的风帆，取而代之的则是骨朵骨朵冒出浓浓黑烟的巍峨烟囱。
这竟是一艘被“郁金香”科技树直接跳过的造物——【蒸汽动力铁甲舰】！
“工业基础薄弱的冰岛国家阿特兰，竟然能忽然拿出这种级别武器？而且蒸汽机已经不是辅助动力，而是一步到位直接去掉了所有的帆装？！”
两个强邻的战争当然是他们喜闻乐见的，艾文三人也恨不得他们赶快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但是这种变化却是令他们始料未及的。
第一时间回头去检查自家的装备库。
结果毫不意外。
包括【全重型战列舰】中的原型机【具装骑士号】在内，法勒提斯在这三年时间中，陆续下水的四艘新式战列舰。
作为郁金香的杀手锏，依旧完好无损地停在秘密军港中。
加略特公国以第一艘【无畏级·黑海明珠号】为首的三艘【全重型战列舰】，也一艘都没有少。
【无畏级·全重型战列舰】的造价约为四十万金狮，相当于十艘一级风帆战舰的成本。
即使财大气粗的法勒提斯和加略特，也都只能暂时保持着每年一艘的速度囤积武备。
而且科技大爆炸时代的武器更新换代速度极快，艾文和利威娜也没有准备自己给自己挖个根本爬不出来的大坑。
至于【蒸汽铁甲舰】的成本要低得多，也比【全重型战列舰】的力量弱的多，但是在对付普通的风帆战舰的时候，照样拥有巨大的优势。
轰！轰！轰！轰！...
甫一脱离隐身状态，这艘【蒸汽动力铁甲舰】就对着萨克帝国的舰队发出了迅猛至极的攻势。
凌厉至极的锥形炮弹以常规舰载火炮不敢想象的精准，轻易洞穿了萨克军舰厚厚的船壳。
远在常规风帆战列舰的射程之外，仅仅是连发四炮，就将对方一艘主力三级舰轰然击沉。
在艾文他们三位旁观者的眼中。
相对于这个时代主流的风帆战列舰，这艘战舰不仅仅使用了蒸汽动力，还创造性地使用了由舰体上部炮塔容纳主武器的设计。
其中装载了304mm前装式线膛舰炮，使用追求射程和精准的锥形炮弹。
而炮塔的一大优势，就是解决了前装式火炮装填时炮手的防护问题。
火炮在需要装填时可以收回炮塔内部，用装甲板盖住装填，再推回炮位。
这样一来，炮手就不用在弹片横飞的甲板上冒着生命危险装填火炮，安全得到了极大的保障。
而且，两座双联主炮塔布置在了舰体的上方，而不是像常规战列舰那样布置在舰体的侧舷，数量也大大削减。
这种与【全重型战列舰·无畏级】一脉相承的设计理念，倒也不是艾文和瓦特的专利，而是随着战舰发展工程师们做出的必然选择。
因为布置大量的侧舷炮，并不比布置在旋转炮塔中的少量火炮更具有优势。
而且由于战舰排水量和舰体装甲的矛盾，大量布置侧舷炮也会严重占用载荷，使战舰的装甲变薄。
另外，灵活的蒸汽动力战舰也让侧舷火炮的用武之地越来越小，厚重的装甲完全可以抵御风帆战舰使用的火炮炮弹。
所以战舰工程师们，理所当然地开始对从火炮数量的追求转变为对火炮质量的追求。更大的口径，更强的炮弹，更强的穿透杀伤效果！
也是将来“巨舰大炮”时代的主流。
但是艾文却是依旧没有搞明白阿特兰到底是怎么把这种玩意儿给搞出来的？
没有工业基础，没有相关技术人员，没有一以贯之的技术路线，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在强烈的求知欲驱使下。
艾文干脆放弃了【心灵网络】的间接监视，而是使用【洞知魔眼】发动遥视，直接从长岛看向了上千公里外硝烟弥漫的战场。
下一秒，这条战舰的主要参数已经在艾文的眼底飞速滚动。
排水量9448吨；长：87米；宽：20米；主要武备：两座炮塔4门304mm前装线膛炮，巨大的撞角；续航里程：能够以15节左右的航速行驶12个小时....
【洞知魔眼】还洞穿了它钢铁的肌体，看到了内部的精密系统。
蒸汽不仅仅用于动力，还被用于操纵舵系统、锚泊系统、转动装甲系统、装填弹药、抽水及升降舰载小艇、鱼叉等等。
有的在【全重型战列舰】上同样有应用，但有的让艾文也感觉耳目一新。
什么？你说偷技术是不对的？
嗨，技术人员的事儿能叫偷吗？这叫窃！
“唔，技术看起来分明是很成熟的样子，不像是哪个天才心血来潮一朝顿悟就造出来的。
但在没有任何前置技术的情况下，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确实厉害！”
在滚滚向前奔涌的潮流中，既有人引导着潮流，也有人被潮流裹挟着不断向前。
艾文向来相信，没有什么伟大的人物是不可或缺的，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
世界也不会因为缺少了门农·瓦特或者艾文·加略特就彻底地停滞不前，最多不过是延缓数十上百年而已。
忽然，目光移动到【蒸汽铁甲舰】的核心动力室时，艾文的眉头轻轻一挑。
“这个东西...果然不止于此！”
【动力核心·汽转球】
表面上的工作原理是在一口封闭的钢质容器两侧，各安装有一根黄铜导管，导管中间有一个可以绕轴旋转的空心圆球。
在圆球的两侧，垂直旋转轴方向上安装两个反向弯管喷嘴，将容器内部注满水后烧炭加热。
水沸腾变成蒸汽，携带着庞大的能量从球体两侧的喷嘴涌出，水蒸气就会会带动空心球高速旋转起来。
每分钟的转速高达3000转以上，为这艘战列舰提供源源不绝的澎湃动力。
看着那艘在落后了一个时代的风帆战列舰舰队中纵横捭阖的【蒸汽动力铁甲舰】，艾文渐渐陷入了深思。
“发明这艘铁甲舰的...不是人！”
既然瓦特能够突破所有智慧生物的知识和认知圈成功成为“冠位巫师”，那么就不可能还有人能够在“蒸汽动力机械”上的造诣能够与之比肩。
但是。
就这艘铁甲舰来说，武器系统、钢铁护甲、舰载火炮等等倒还罢了，但是那个强劲的【动力核心·汽转球】绝不应该是人类机械工程师的造物。
结合阿特兰王国是情报中最早出现恶魔，甚至有魔神降临的地方，艾文非常有理由怀疑，这是来自下层界域的魔神赐予某些阿特兰人的“恶魔科技”。
至少在艾文拥有的神秘学识中。
七十二柱魔神中排名第三位的魔神“瓦沙克”；第六位的“华利弗”；第九位的“拜蒙”；第二十五位的“卡茜莫拉尔”；第二十八位的“贝列”；第三十三位的“嘉波”。
共有六位魔神都掌握着科学或者炼金术相关的知识。
不过如果再加上刚刚那种连【心灵网络】都没有察觉到的“隐身”能力，这个目标又可以缩小到第六位、第九位、第二十五位这三位魔神身上。
当然也不排除是有掌握着各种能力的复数魔神在“帮助”阿特兰人。
可惜所罗门跟七十二位魔神订立的契约，让他不能主动去找祂们的麻烦。
“md，这帮魔神想寻求‘门后’生机的意图并不难揣摩，但是照现在来看，根本就是跟我们抢买卖来了！”
或是冒险所得，或是亲身经历，或是独立思考，艾文已经以超然的目光，渐渐梳理出了一条主线。
所谓的“文艺复兴”、“大航海时代”、“蒸汽工业革命”、“资本洪流”...一切都只不过是大潮流中的细小支流而已。
贯穿了整个赫拉格星的“递弱代偿”潮流，才是伴随这个世界始终的主流。
个体力量减弱，科学力量弥补。
无论是谁。
在这个过程中对“代偿”的每一次有益推动，应该都能得到【世界垂青】的巨额反馈。
说不定真的能在去“门后”、抱真神大腿之外，走出另外一条全新的“渡劫”之路。
就算达不到真神的层次，也能携带着现在的力量和理智安然跨入下一个纪元，试问，哪个真神的大腿又有世界意识粗呢！
第八百六十四章 巨人起源和现身的魔神
“这艘可能来自某位魔神的【蒸汽铁甲舰】，大概就是阿特兰一方敢于挑起战端最大的底气了吧？
但最多就是相当于多了一艘准传奇，在新大陆制造出了局部的战力优势，在‘波托西’的争端中，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大体搞清楚了这种意外因素的脉络，确认这种乱入的武器技术水平暂时还达不到威胁郁金香的水平。
艾文这才有时间抬起头来，观察【巫术花园】中那棵“生命树”虚影的异常生长。
【洞知魔眼】已经清晰判断出，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它就在本已经庞大至极的基础上又飞速膨胀了三十分之一。
【巫术花园·波塞迪亚】中的特性【自然眷顾】，貌似也获得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增加。
而且借由与“神秘源头”的联系，在距离【真理具象】只有一步之遥的【神性生物】和“学派首席”双重的身份帮助下，
艾文隐隐从心底感受到了“生命树”最朴素的渴望情绪。
“要更多！要更多！...”
若有所思地捡起地上的大肚陶罐，里面像闪光一样的泉水大约还在底部残留着一点点。
“赫茜，你来看看。”
随手将之递给已经打开【真视魔眼】的奥丽维娅。
艾文自己则闭上眼睛，飞速连接到了位于灵界的“都灵大图书馆”，迅速检索其中已经完全对他开放的条目。
身边这棵虚幻的“生命树”和位于灵界的信标，是整个【巫术花园·波塞迪亚】的核心，包括艾文自己的、安琪的、赛拉、克莱丽莎、丽奥纳拉三师徒的都是如此。
虽然各有特点，但是都同样连接着学派的【神秘源头·生命树】，也可以被视作“生命树”的分身。
而贯穿所有死神领地的【冥河】，最初的源头就是来自这三处泉眼，它们分别是“圣洁之泉”兀儿德、“智慧之泉”密米尔、“寒雾之泉”赫瓦格密尔。
每一口泉眼都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573章）。
在上一次逃离米特时，艾文就有所明悟。
【生命】和【死亡】虽然相互对立，却也能互相借鉴、转化，甚至生死循环周流往复。
特别是造就了【冥河】的圣洁、智慧、寒雾这三口泉眼，用途应该绝不是那么简单。
此时。
艾文已经从翠鸟女士的手中，获得了“都灵大图书馆”除她自己之外的最高权限，能够翻阅许多关于这个世界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都是女巫们无数年来的积累。
只不过，检索的结果让艾文略微有些失望。
就算是“都灵大图书馆”，对那三口位于【冥府】深处的泉水都记载不详。更不要说为他解惑，为什么“生命树”会产生这种奇特的变化了。
最终，他只在一本作者名为“斯诺里·斯蒂德吕松”的传记《诗体埃达·巨人之神记述》里面，找到了关于三口泉水的零星记载。
以及...另外一个秘密。
“巨人起源？这三口泉眼不仅仅是【冥河】的源头，还是这个纪元中所有巨人的源头吗？”
艾文身体微微一震，继续看下去。
书上说，在第五纪元托纳提乌文明之初，有三位“巨人之神”就分别诞生在三口泉眼中。
“圣洁之泉”中诞生了女巨人“兀儿德·凯什黛拉”。
这位“三相女神”既是处女、母亲、老妪，也是朔月、满月和残月，还代表了所有的女性气质：妩媚、成熟和聪明。
同时祂更是过去、现在、未来的体现——命运女神。
而这口“圣洁之泉”流淌出来的泉水具有净化一切的力量。
“智慧之泉”中诞生了巨人“密米尔·特拉尤斯”。
因为“智慧之泉”的泉水，只要喝上一口就能启迪人的智慧。
而作为“智慧之泉”的主人，密米尔每天都以一件名为“加拉尔号角”的神器为器皿狂饮智慧泉水，也由此获得了如渊似海的智慧。
于是，祂成为了本纪元中的第一位“智慧之神”、“大洋之神”。
看到这里，艾文不禁心中一动。
“密米尔？远古的‘大洋之神’？
聚集了无数神裔的‘黄金国度’中，那位被称作‘大洋神女’而不是‘大洋女神’的忒提斯陛下，跟这个存在会不会存在什么联系呢？！”
最后是“寒雾之泉”中诞生了“赫瓦格密尔·玛尔斯”。
弥漫着冰雾的寒冷泉水被认为是蛇的毒液，它能够结束生命，同时却也是生命的源头。
本纪元中第一位巨人真神“玛尔斯”，远古巨人起源的始祖，也是农业、战争、王权、秩序与暴乱之神便是由此诞生。
而且因为寒雾泉水独特的性质，“巨人”这个种族也是由这第一位巨人真神演化而来。
虽然整整五十万年的时间倏忽而过，连统治世界的真神都已经换了好几茬。三口神奇的泉眼也是被后进的“漆黑之龙”占据，但是其中的渊源显然没有改变。
安妮塔能够完美兼容分别来自“漆黑之龙”和“巨人”的血脉力量，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709章）。
最后。
艾文虽然意外发掘了巨人起源的秘密，但是“生命树”的问题却没有解决，只知道那三口泉水对“生命树”一定有着巨大的好处！
不过要想深入【冥府】在“漆黑之龙”的地盘上，和这位最强状态的存在对杠，没有五阶【真理具象】的实力还是不要有这种念头的好。
同时在得到奥丽维娅“等级太高，无法解析”的结论之后，艾文也只能暂时先把三口泉水的事情放到一边。
这个时候，海面上的战场也渐渐决出了胜负。
阿特兰毫无疑问地取得了胜利。
但是在这一战中也显示出了【蒸汽铁甲舰】的局限，虽然与风帆战舰相比，抵御恶劣航行条件的能力更强，也不用担心“风平浪静”会直接趴窝。
但是受限于配套后勤设施的不足，最终也没有能够一竟全功。
萨克帝国在付出了两艘战列舰沉没，又派出三艘五级舰作为炮灰封堵【蒸汽铁甲舰】的行动之后，还是得以保全了大半的有生力量。
不过，无论结果如何。
只要他们不来干扰郁金香对波托西的正常白银开采，艾文也没有准备武力干涉。
此时，在艾文的眼中，哪怕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也只是相当于过家家的玩闹罢了。
只要转化为【神性气象精灵】形态，打个喷嚏就能让一千公里之外的那两支舰队通通葬身大海。
艾文的对手也早就已经不是凡人。
比如....
轻轻招手，穹顶之上的战场消失，露出一座俯卧在夜色中的源大陆城市。
“这里是距离王都贝克勒有两百公里的...谢菲尔德？”
即使是在夜色中，利威娜这位合格的女王陛下也一眼就认出了那座处于自己统治下的小型内陆城市。
转而奇怪的看向艾文，不知道他突然把“镜头”切换到这里是干什么。
“看样子经过三年时间，这些度过了蛰伏期初步拥有自保之力的魔神，终于开始慢慢活跃起来了。
只不过有的人手段精巧，就像是阿特兰背后的那个存在，明显和王国权贵有勾连，还能顺便收割一波【世界垂青】。
但有人整的活却是有些糙啊...”
感叹一句，艾文继续挥手，穹顶上的画面不断放大，直到让一座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小教堂充满了整个视野。
可以看到这座教堂中虽然同样供奉着“黑铁十字”，但是最主要的位置却留给了许多其他的神明圣像，大大小小一共有三十座。
按理说整个郁金香联盟范围内都是女神的牧场，不应该有其他的神明能来分上一杯羹。
但其中确实也有例外。
那就是源大陆所有现代文明的发源地“神圣洛萨帝国”中，以“原初之神”提伦提乌斯为首的一众无人格的规则神。
最根本的原因是，现在的七神中没有哪一位是全能的，都有各自偏重的神职领域。
而“神圣洛萨帝国”中三十位辅神掌管的权能，则覆盖了凡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也是泛信徒临时抱佛脚的完美去处。
雅努斯负责看守“门”，维斯塔负责看守“灶”，拉瑞斯保护“土地、房屋、栅栏和篙点”，萨图恩保护“播种”，克瑞斯保护“谷物”，普慕那保护“水果”...
特别是随着“文艺复兴时期”民智渐开之后，这种事情更为普遍。
而在三人的注视下。
咔嚓....
“灶神”维斯塔的圣像不断崩裂，竟然从中钻出一个肢体扭曲的“黑袍修女”，整张脸都是被烧焦后的恐怖样子。
“啊——！”
“女神啊！”
“妈妈！”
骇得正在举行小型弥撒仪式的圣职者和一群信徒连连后退。
于此同时，咔嚓声接连不断响起，一个又一个被烧焦的“黑袍修女”从圣像中钻了出来。
魔神的根本能力之一【亵渎】。
竟然有某个魔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利用这种特殊的能力，窃据了这些规则神的圣像。
七十二个至少相当于神性生物的家伙窜到物质世界来，在度过蛰伏期以后，终于渐渐开始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第八百六十四章 巨人起源和现身的魔神
“这艘可能来自某位魔神的【蒸汽铁甲舰】，大概就是阿特兰一方敢于挑起战端最大的底气了吧？
但最多就是相当于多了一艘准传奇，在新大陆制造出了局部的战力优势，在‘波托西’的争端中，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大体搞清楚了这种意外因素的脉络，确认这种乱入的武器技术水平暂时还达不到威胁郁金香的水平。
艾文这才有时间抬起头来，观察【巫术花园】中那棵“生命树”虚影的异常生长。
【洞知魔眼】已经清晰判断出，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它就在本已经庞大至极的基础上又飞速膨胀了三十分之一。
【巫术花园·波塞迪亚】中的特性【自然眷顾】，貌似也获得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增加。
而且借由与“神秘源头”的联系，在距离【真理具象】只有一步之遥的【神性生物】和“学派首席”双重的身份帮助下，
艾文隐隐从心底感受到了“生命树”最朴素的渴望情绪。
“要更多！要更多！...”
若有所思地捡起地上的大肚陶罐，里面像闪光一样的泉水大约还在底部残留着一点点。
“赫茜，你来看看。”
随手将之递给已经打开【真视魔眼】的奥丽维娅。
艾文自己则闭上眼睛，飞速连接到了位于灵界的“都灵大图书馆”，迅速检索其中已经完全对他开放的条目。
身边这棵虚幻的“生命树”和位于灵界的信标，是整个【巫术花园·波塞迪亚】的核心，包括艾文自己的、安琪的、赛拉、克莱丽莎、丽奥纳拉三师徒的都是如此。
虽然各有特点，但是都同样连接着学派的【神秘源头·生命树】，也可以被视作“生命树”的分身。
而贯穿所有死神领地的【冥河】，最初的源头就是来自这三处泉眼，它们分别是“圣洁之泉”兀儿德、“智慧之泉”密米尔、“寒雾之泉”赫瓦格密尔。
每一口泉眼都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573章）。
在上一次逃离米特时，艾文就有所明悟。
【生命】和【死亡】虽然相互对立，却也能互相借鉴、转化，甚至生死循环周流往复。
特别是造就了【冥河】的圣洁、智慧、寒雾这三口泉眼，用途应该绝不是那么简单。
此时。
艾文已经从翠鸟女士的手中，获得了“都灵大图书馆”除她自己之外的最高权限，能够翻阅许多关于这个世界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都是女巫们无数年来的积累。
只不过，检索的结果让艾文略微有些失望。
就算是“都灵大图书馆”，对那三口位于【冥府】深处的泉水都记载不详。更不要说为他解惑，为什么“生命树”会产生这种奇特的变化了。
最终，他只在一本作者名为“斯诺里·斯蒂德吕松”的传记《诗体埃达·巨人之神记述》里面，找到了关于三口泉水的零星记载。
以及...另外一个秘密。
“巨人起源？这三口泉眼不仅仅是【冥河】的源头，还是这个纪元中所有巨人的源头吗？”
艾文身体微微一震，继续看下去。
书上说，在第五纪元托纳提乌文明之初，有三位“巨人之神”就分别诞生在三口泉眼中。
“圣洁之泉”中诞生了女巨人“兀儿德·凯什黛拉”。
这位“三相女神”既是处女、母亲、老妪，也是朔月、满月和残月，还代表了所有的女性气质：妩媚、成熟和聪明。
同时祂更是过去、现在、未来的体现——命运女神。
而这口“圣洁之泉”流淌出来的泉水具有净化一切的力量。
“智慧之泉”中诞生了巨人“密米尔·特拉尤斯”。
因为“智慧之泉”的泉水，只要喝上一口就能启迪人的智慧。
而作为“智慧之泉”的主人，密米尔每天都以一件名为“加拉尔号角”的神器为器皿狂饮智慧泉水，也由此获得了如渊似海的智慧。
于是，祂成为了本纪元中的第一位“智慧之神”、“大洋之神”。
看到这里，艾文不禁心中一动。
“密米尔？远古的‘大洋之神’？
聚集了无数神裔的‘黄金国度’中，那位被称作‘大洋神女’而不是‘大洋女神’的忒提斯陛下，跟这个存在会不会存在什么联系呢？！”
最后是“寒雾之泉”中诞生了“赫瓦格密尔·玛尔斯”。
弥漫着冰雾的寒冷泉水被认为是蛇的毒液，它能够结束生命，同时却也是生命的源头。
本纪元中第一位巨人真神“玛尔斯”，远古巨人起源的始祖，也是农业、战争、王权、秩序与暴乱之神便是由此诞生。
而且因为寒雾泉水独特的性质，“巨人”这个种族也是由这第一位巨人真神演化而来。
虽然整整五十万年的时间倏忽而过，连统治世界的真神都已经换了好几茬。三口神奇的泉眼也是被后进的“漆黑之龙”占据，但是其中的渊源显然没有改变。
安妮塔能够完美兼容分别来自“漆黑之龙”和“巨人”的血脉力量，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709章）。
最后。
艾文虽然意外发掘了巨人起源的秘密，但是“生命树”的问题却没有解决，只知道那三口泉水对“生命树”一定有着巨大的好处！
不过要想深入【冥府】在“漆黑之龙”的地盘上，和这位最强状态的存在对杠，没有五阶【真理具象】的实力还是不要有这种念头的好。
同时在得到奥丽维娅“等级太高，无法解析”的结论之后，艾文也只能暂时先把三口泉水的事情放到一边。
这个时候，海面上的战场也渐渐决出了胜负。
阿特兰毫无疑问地取得了胜利。
但是在这一战中也显示出了【蒸汽铁甲舰】的局限，虽然与风帆战舰相比，抵御恶劣航行条件的能力更强，也不用担心“风平浪静”会直接趴窝。
但是受限于配套后勤设施的不足，最终也没有能够一竟全功。
萨克帝国在付出了两艘战列舰沉没，又派出三艘五级舰作为炮灰封堵【蒸汽铁甲舰】的行动之后，还是得以保全了大半的有生力量。
不过，无论结果如何。
只要他们不来干扰郁金香对波托西的正常白银开采，艾文也没有准备武力干涉。
此时，在艾文的眼中，哪怕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也只是相当于过家家的玩闹罢了。
只要转化为【神性气象精灵】形态，打个喷嚏就能让一千公里之外的那两支舰队通通葬身大海。
艾文的对手也早就已经不是凡人。
比如....
轻轻招手，穹顶之上的战场消失，露出一座俯卧在夜色中的源大陆城市。
“这里是距离王都贝克勒有两百公里的...谢菲尔德？”
即使是在夜色中，利威娜这位合格的女王陛下也一眼就认出了那座处于自己统治下的小型内陆城市。
转而奇怪的看向艾文，不知道他突然把“镜头”切换到这里是干什么。
“看样子经过三年时间，这些度过了蛰伏期初步拥有自保之力的魔神，终于开始慢慢活跃起来了。
只不过有的人手段精巧，就像是阿特兰背后的那个存在，明显和王国权贵有勾连，还能顺便收割一波【世界垂青】。
但有人整的活却是有些糙啊...”
感叹一句，艾文继续挥手，穹顶上的画面不断放大，直到让一座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小教堂充满了整个视野。
可以看到这座教堂中虽然同样供奉着“黑铁十字”，但是最主要的位置却留给了许多其他的神明圣像，大大小小一共有三十座。
按理说整个郁金香联盟范围内都是女神的牧场，不应该有其他的神明能来分上一杯羹。
但其中确实也有例外。
那就是源大陆所有现代文明的发源地“神圣洛萨帝国”中，以“原初之神”提伦提乌斯为首的一众无人格的规则神。
最根本的原因是，现在的七神中没有哪一位是全能的，都有各自偏重的神职领域。
而“神圣洛萨帝国”中三十位辅神掌管的权能，则覆盖了凡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也是泛信徒临时抱佛脚的完美去处。
雅努斯负责看守“门”，维斯塔负责看守“灶”，拉瑞斯保护“土地、房屋、栅栏和篙点”，萨图恩保护“播种”，克瑞斯保护“谷物”，普慕那保护“水果”...
特别是随着“文艺复兴时期”民智渐开之后，这种事情更为普遍。
而在三人的注视下。
咔嚓....
“灶神”维斯塔的圣像不断崩裂，竟然从中钻出一个肢体扭曲的“黑袍修女”，整张脸都是被烧焦后的恐怖样子。
“啊——！”
“女神啊！”
“妈妈！”
骇得正在举行小型弥撒仪式的圣职者和一群信徒连连后退。
于此同时，咔嚓声接连不断响起，一个又一个被烧焦的“黑袍修女”从圣像中钻了出来。
魔神的根本能力之一【亵渎】。
竟然有某个魔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利用这种特殊的能力，窃据了这些规则神的圣像。
七十二个至少相当于神性生物的家伙窜到物质世界来，在度过蛰伏期以后，终于渐渐开始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第八百六十五章 艾文的投影
咯咯咯...咯咯咯...
那些烧焦的“黑袍修女”好像是重度癫痫病人一样，扭动着骨节不断爆响的身体，一步步向着疯狂逃命，却怎么也跑不快的信徒逼近过去。
没等靠近，血腥味和焦臭味夹杂在一起的可怕味道已经催人欲吐。
“救...救命！”
“不要杀我啊！”
“.....”
面对凡人的惨叫声、呼救声。
一共十几个“黑袍修女”那焦黑一片，连五官都烧没了的脸上，却明白无误地流露出了愉悦的神情。
因为它们正在贪婪地吸食着凡人的恐惧，然后提供给它们高贵的主人。
显然【能力·亵渎】虽然能够让魔神吸收其他神明的信仰之力，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慢慢恢复实力。
但是这位来到谢菲尔德市的魔神，却有些不太满足于这种“来钱”慢的营生。
而是要通过制造恐惧，甚至是杀戮，来让自己快速恢复力量！
“魔鬼！给我站住！”
正当那想要亡命奔逃，却发现手脚好像灌了铅一样的上百位信众，渐渐心生绝望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苍老却威风凛凛的断喝。
却是刚刚主持弥撒仪式的老年圣职者，在这危机时刻毅然挺身而出。
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像是一颗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也牢牢挡住了“黑袍修女”们前进的脚步。
同时，他对着那群诡异的玩意儿，高高扬起了手中带着锚尖的黑铁十字圣徽。
口中高声吟诵驱魔的圣言：
“斧子已放在树根上了，凡不结好果子的树，必被砍倒，投入火中！”
“你们纵然动怒，但是不可犯罪，不可让太阳在你们含怒时西落，也不可给魔鬼留有余地！”
“心里洁净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看见真神！”
“......”
威严的光纹以圣徽为核心飞速漫延出去，好像一团浩大的明光一样充满了教堂的正殿。
吱！吱！吱！...
圣职者口中的圣言，明显让它们感到极为的不舒服，焦黑的爪子不断抓挠着眼前的空气，好像抓在玻璃上一样，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啸。
然而，圣职者的全部努力也就仅此而已了。
区区一位只相当于二阶正式超凡者的老教长，面对一群最少也是同阶的“黑袍修女”，明显不是对手。
还没等暂时恢复自由的信徒跑远。
他瘦削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着，竟然渐渐发出了与“黑袍修女”一样“咯咯咯咯”的骨节爆鸣声。
即使咬牙硬撑着一步不退，那具单薄的身体也在无形的力量压迫下，一点点被推出了教堂的正殿。
“艾文，把我送过去吧！”
将这样一幕看在眼里的利威娜却是心中一急。
不管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是否还有未知的危险没有显现，让她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被杀死都是绝对做不到的。
艾文却是轻轻拍了拍利威娜的肩膀，安抚道：
“放心，这三年时间里加强版的【心灵网络】，已经覆盖了整个郁金香的领土和主要航线。
不需要我们插手，基于‘情报共享机制’和针对魔神的‘应急响应机制’，也会及时通报给相关的快速反应部门。
这次正好也是对我们国土防御系统的一次实战检验。”
“可是...”
利威娜还是面带忧色。
胆敢在世界第一强国的国土上肆意出手，这次并不是以“类魔”形式出现的，极有可能不是什么小角色。
正在这时。
随着全体“黑袍修女”，忽然对老教长伸出长着利爪的右手用力一抓。
腾——！
他脚下的地面忽然裂开，幽蓝色的火焰从中喷出，无数干枯的手臂伸了出来，拉住他的手脚就要拖向地底。
“至圣‘海上王权’，请您原谅仆人的无能...”
正当他已经认命，开始向女神祷告赎罪的时候。
“投弹！”
嘭！嘭！
两道红色的光影忽然飞袭而至，在老教长的头顶轰然炸裂。
那是两颗产自加略特公国的【圣盐炸弹】。
原料不是许多教会仪式中使用的食盐，而是一种由巫术制备的红色硫酸盐结晶体。
下一秒。
当空爆炸的【圣盐炸弹】泼洒出细小的红色晶体雨，充满了这一整片空间。
老教长毫无异常，但那些干枯的手臂还有少数的“黑袍修女”却好像沐浴在硫酸雨中，浑身冒着青烟发出凄厉的惨嚎。
“哈哈，教长阁下，还是让我们来物理驱魔吧！”
随着一个爽朗的声音的响起，在通向小教堂一路上的气灯照耀下，一队二十位全副武装的人员浩浩荡荡杀了过来。
除了领头的两位“鸦人”之外。
这群武装人员大半头戴钢盔，身穿钢质半身甲，手中造型独特的枪械以强化橡胶导管，连接着背后的单兵“蒸汽压力罐”。
虽然看着分量不轻，但这个世界上即使是非超凡者的身体素质也非常不错，这点负重还算不上是什么累赘。
正是装备着新式【高压蒸汽枪】的王国城卫军。
在这一点上，暂时还没有准备把现代火枪拿出来给“资本”浪潮递刀的艾文，也选择了随大溜。
同样也给陆军部队和空骑士部队，装备了类似的【高压蒸汽枪】。
嗯，就是全部实现国产，完全没有给“蒸汽和机械神教”支付专利费的那种。
砰！砰！砰！....
因为在军部编写的《战斗操典》上要求，在补给充足的城市巡防任务中，必须时刻保持【高压蒸汽枪】的压力在80%以上。
即使在快速移动状态，他们也在接到战斗指令的第一时间，抬起手中的枪口，对那群烧焦的“黑袍修女”倾泄出带着红光的金属风暴。
制造精良的高压蒸汽枪，在压力满值的时候，一次性可以连射十次以上。而且配备了珊瑚钢弹头，更填一层威力。
吱——！
凄厉的惨嚎中，那些“黑袍修女”每次中枪身体都会猛地虚幻一大截。
显然，它们的本质只是一群恶灵而已，严重受到【圣盐炸弹】和【珊瑚钢】的克制。
魔神的真身藏得一个比一个严实，这些从圣像里跑出来的家伙虽然直接受到魔神控制，却都只是些收集恐惧和血肉、灵魂的工具鬼。
“杀！为了女王陛下！”
“为了女王陛下！”
在“灵潮”时期就大规模列装的圣盐炸弹、剑油、珊瑚钢武器，早已经成为了鸦人部队的标配，如今也让职能扩展的常规部队很好的继承下来。
在各种利器和精锐们的互相配合下，十几只恶灵没有能够坚持多久，就被炽热的弹雨直接浇灭。
城卫军换装之后的第一次实战便大获全胜。
有备而来的前提下，【高压蒸汽枪】比普通火枪优势要大得多。
然而，不等他们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为首的鸦人却是忽然发现，在教堂的门口，也是那些恶灵杀出来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女性人影。
脸色苍白到隐隐发青，眼睛却殷红如血，头上生着弯曲的双角。身穿黑底金边的华丽长裙，裙下露出的不是正常人类的双脚，而是一对...骡子的黑蹄！
她对着这群士兵舔了舔苍白无血的嘴唇：
“呵，有趣的科技武器，渺小的人类确实是最富有创造力的种族，可惜我没有相关的领域啊。”
为首的鸦人却是脸色大变。
“你是...！开火！！！”
砰！砰！砰！...
然而这一次，款风暴雨般的【珊瑚钢】弹丸打在她的身上，却好像打在水波里一样，根本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艾....”
正要询问艾文对策的奥丽维娅和利威娜却是发现，他的身上金色光华流转，忽然分化出了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虚幻人影，然后蓦然消失不见。
【巫术·投影】
拥有两点【神性】的艾文，已经可以做到像半神投影一样。
分化出一个拥有相同能力，并且同样可以无视所有凡俗攻击的强大投影。
这种能力比【永生躯壳】还要方便、强悍！
分身乏术？不，是分身有术！
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声东击西，莫名其妙就被偷家。
另外。
在这位魔神现身的一瞬间，艾文就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在七十二柱魔神中，最尊贵的有四位，不仅仅拥有等同半神的位格而且还是半神中的至强者，祂们被统称为【至上四柱】。
这四柱分别是：
统治东方的君主“米力巴力”，位阶为黑暗王子；统治西方的君主“拜蒙”，位阶为黑暗王子；
统治南方的君主“亚斯塔禄”，位阶为王；统治北方的君主，也是拥有绝世容貌和强悍力量的女王阿丝摩蒂，位阶为黑暗王子。
出现在郁金香的这一位。
虽然不是【至上四柱】的四位君主之一，却也是魔神中地位最显赫的那一小撮之一，七十二柱魔神序列中排第4位的魔神——萨米基娜，位阶为王！
第八百六十六章 王对王与科学黎明
“哦呵呵，我却是没有习惯让已经端上餐桌的美餐重新溜掉呢。”
那位拥有弯角黑蹄，身体虚幻仿佛水波一样的女性魔神，一双殷红如血的眼睛中，黑色的瞳孔忽然放大，一直占据了整个眼眶。
让血色的眼睛在顷刻便化作了纯黑。
嗡——！
好像忽然从人间坠入了地狱，小教堂包括前面的一整条街区，瞬间被笼罩在了一片仿佛干涸血迹般的黑红色界域中。
身后的教堂中，那些侥幸没有被寄生的圣像，却在此刻同时流下了血色的泪水。
同时，阴冷、腐朽、恐惧、沮丧...各种各样的极端负面情绪，好像毒蛇一样顺着毛孔拼命钻进了人类的身体。
然而不等他们彻底疯狂。
已经跑出教堂，即将没入夜色中的那上百位信徒，忽然像是被琥珀封锁住的虫子一样僵立在了原地。
就好像睡梦中被魇住了的状态，尽管意识仍旧清醒，但是认知存在障碍，身体已经完全动弹不得。
更诡异的是，有的人明明是腾空迈步的状态，却同样在某种诡异的超凡力量介入下保持住了平衡。
于此同时。
“呃...”
包括拥有正式骑士等级的鸦人长官在内，一行二十位刚刚还大发神威，轻易消灭掉一群“黑袍修女”恶灵的武装人员，却骤然感觉阴风袭体。
随即便通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脖颈举到了空中，就连刚刚逃过一劫的老教长也未能幸免。
“嗬...嗬...”
任凭面露惊恐的他们如何拼命挣扎，声带嘶吼，都根本吸不进任何一丝空气。
脸上也因为缺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片青紫色。
“咯咯咯...”
体会着空气中弥漫的绝望情绪，这位性格恶劣打定主意将猎物玩弄一番再杀死的魔神，口中发出愉悦至极的笑声。
当然这只是起步，远远不是终点。
在魔神的视角中，成功来到物质世界就像是大胃王走进了自助餐厅，人类这种美味的餐点将任由祂们予取予求！
眼看这一批精锐就要在第一次直面魔神时，像虫子一样被随手捏死，给联盟对魔神的第一次防卫测试画上一个十分难看的句号。
呼——！
灵性之风乍起，一轮纯金色好像暖阳般的明光骤然降临，也照亮了这片黑红色的诡异的界域。
朵朵朵...
随即，有一大片奇异的花草忽然从秋季肃杀的寒风里生长出来，刚刚冒出头就已经盛开成最艳丽的样子。
红的、白的、粉的、蓝的、紫的...姹紫嫣红。
仿佛在一瞬间就让时光逆流回到了繁花似锦的盛夏，而原本统治着这片区域的阴森气氛也瞬间被驱散大半。
嘭嘭嘭...
毫无反抗之力的一群武装人员也摆脱了控制纷纷坠落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至于那一群信徒则鼻尖耸动，在闻到花香的一瞬间已经被另一股力量控制了身体。
一个个重新迈开脚步，双目无神却井然有序地小跑着离开了这片街道。
魔神却是没有时间再去理会这些“美餐”，小小后退了半步，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戒备的神色。
在祂正对面。
那一片与黑红色界域分庭抗礼，甚至隐隐压制的金色明光中央，先是一点至尊至贵的光点浮现，然后骤然膨胀成一顶白金色的王冠。
随后，一道高大、挺拔、贵不可言的光质身影以王冠为中心缓缓浮现出来，化作一位威严深重的王者。
没有开口，但在他的身体中却有雷鸣般的声音响彻在所有生命的心灵世界：
“萨米基娜陛下，你...来错地方了。”
即使艾文非常清楚，短短三年时间的蛰伏，对方能够恢复的力量必定十分有限，却也没有丝毫怠慢。
因为暂时只能从祂的外表和力量性质判断对方的身份，具体的数据则连【洞知魔眼】也看不真切，明显是来自强大魔神的位格压制。
排第4位的魔神——“萨米基娜”无论再怎么落魄都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祂通晓教养学（领导学和博物学），并且热衷于将它们教会给人类和其他智慧生物，喜好阴谋诡计。
这位魔神还拥有“死灵领域”精通回魂术、降灵术，传说将写有祂纹章的护符放在枕下就能在梦中和死者对话。
所以祂还有一个别名——“死灵君主”。
充分发挥自己的权能当然更有利于恢复原本的实力，对一位掌管着死灵的魔神来说，有什么手段是比制造死亡更方便快捷的吗？
知道这一点，对祂这种莽撞的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说话的同时。
纯金色的璀璨界域已经缓缓向着对方压了过去，在金红双色的边界，电蛇与鬼爪激荡抓挠。
人类君王和恶魔君王的隐秘较量已经展开。
“呵，在这个物质世界，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让我回到那个已经没有希望的鬼地方？你做得到吗？”
虽然谢菲尔德只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内陆小城，但终究是侵入了海权第一强国的国土。
其中固然有魔神混乱邪恶的天性在作祟，但萨米基娜本身拥有的力量，才是祂敢于在郁金香动手的主因。
而且祂明显也认出了艾文的身份，音色冷冽：
“加略特大公爵吗？虽然来物质世界的时间不长，我也是听说过你的。
但是，我奉劝你少多管闲事，不然伟大的‘死灵君主’萨米基娜不介意去你的公国换换口味，咯咯咯...”
力量还剩下多少不知道，但那份在全盛时期的傲慢却是依旧保留了十成十。
然而。
对一位理智的巫师来说，魔神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相信，更没有必要签订任何的盟约对其进行约束。
虽然不知道所罗门当初是如何成功的，但是必定应用了某种阴谋诡计还有“所罗门学派”的独有知识。
对艾文来说，这些大多都处于混乱邪恶阵营的家伙，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在祂们实力恢复之前，通通重新送回地狱，淘汰出局！
咯吱！
艾文骤然发力将雷光隐隐的界域向前推进了好几米，看着对方微变的脸色咧嘴一笑：
“嘿嘿，说句大话，不要说您并不是【至上四柱】，就算是降临刚刚三年时间的【至上四柱】来到这里，逃跑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打个商量，离开郁金香的领土如何？也许我可以放你一马。”
嘴里同样说着似真似假的套话。
双眼紧紧盯着对面那位看起来过于镇定的魔神，艾文默默握紧了手中的一枚“青铜护符”，那是原本属于“羽蛇神库库尔坎”的【生命神职】。
半神也不过拥有三点【神性】而已。
对用三年时间已经完全适应【神性生物】力量，又在登月中获得了海量【世界垂青】补益的艾文来说。
只要他想，借助“创生之父”麾下近千万土著信徒，以及积累多年的信仰和本质为【生命神职】的“青铜护符”。
随时可以举行封神仪式，成为真正的半神——生命之神！
但是就跟门农·瓦特当初的选择一样，艾文当然也有更高的追求。就算是无法直接具象【生命树】，至少也要完成【次级造物·奇迹之冠冕】。
那个时候，无论是继续追求【生命树】还是【神明之路】，都会有更多的选择权。
反正无论如何。
在艾文这位成长速度惊人的【神性生物】手中，羽蛇神库库尔坎想要复苏的如意算盘已经注定不可能再打响了。
呜呜呜....
噼里啪啦....
两人周围的虚空中时而有闪电精灵欢呼雀跃，时而有鬼哭狼嚎...生与死的对撞不见多少烟火气，却凶险无比。
那道金色的界域却十分稳定地向着对方推进，眼看就要临近萨米基娜的身体。
“嘿，看样子是我赢了！”
此时力量明显逊色艾文不少的魔神，却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这可不是我全部的力量。”
“哈，谁又不是呢？”
但艾文却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已经缩小的极限的黑红色界域中，那道魔神的身影却是忽然像信号不稳一样不断开始闪烁。
嘭！
然后在界域被彻底压倒之前，忽然暴散成一只造型恐怖的布质鬼娃娃跌落在地，竟然...只是一个一次性的凭依。
“什么时候？”
艾文深深皱起眉头，即使有【洞知魔眼】，也从头到尾都没能发觉对方的小动作。
【哄骗】是魔神和诸多下层界域魔怪的基本能力，这些家伙可比邪灵那种只有执念没有脑子的玩意儿难对付多了。
原地只留下余音袅袅。
“超凡的光辉依旧闪耀，但科学的黎明也即将到来。
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一不小心，就被某个甚至某些国家夺走世界第一强国的宝座哦，我们会再见面的，咯咯咯....”
艾文默然。
果然，魔神这种混乱邪恶的存在又哪里会有什么荣誉感或者顾虑面子，早就已经溜之大吉了。
说不定，从发现自己降临的一瞬间，留在原地的就已经是个凭依而已了。
但是此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至少他知道了魔神之间绝对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充满了算计和阴谋。
倒是不需要担心这些家伙，会像那些邪神和古神一样抱团取暖，酝酿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诡计。
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萨米基娜还透露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
那就是和人类王国官方合作，走科学路线推动“递弱代偿”潮流的魔神，应该远远不止阿特兰王国那一个！
“呼！科学黎明？最后会给人类带来希望还是绝望呢？”
作为过来人的艾文深知，科技大爆炸伴随的往往是...战争啊！
第八百六十七章 金色革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郁金香在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嘴上不将艾文放在眼中，但是在【心灵网络】的监控下，那位恶魔君王萨米基娜终究是再也没有出现在郁金香联盟的土地上。
只有各式各样的“类魔”，在这片庞大的土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多。
好在有装备精良的快速反应部队，虽然偶有骚乱，但局势依旧还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但是在联盟以外的地方，却渐渐有些动荡起来。
在新大陆，阿特兰王国和萨克帝国这双方，围绕着“波托西银矿”打了谈谈了又打，他们一方国力强盛一方科技占优。
因为短时间内谁也无法彻底压倒对方，所以战争烈度也在慢慢的僵持中有些愈演愈烈的架势。
旧大陆也一点都不平静。
位于南部沿海的特拉莫公国。
这里除了“维萨里学派”开创的现代医学发源地“银环医院”，以及“蠕行者”的传说还有些名气之外，在大陆上存在感一直不强。
甚至因为毗邻南风之国，充当着不同真神信仰之间的缓冲地带，连真神教会的力量也十分薄弱。
也正是因为多信仰并存的缘故，导致这里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而无论哪一方人员也无法做到一家独大。
特拉莫公爵家族虽然实力不强，但靠着政治手腕倒也能维持下去。
但在海元历196年秋季的最后一个月，这个国家却在大陆上大大出了一次“风头”。
至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纯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砰！
作为大公府邸奢华无比的托斯卡纳宫，宫门轰然洞开。
成千上万黑压压的平民们狂热地蜂拥而入，就在有各种艺术品、雕塑林立的殿前广场上，高高抬起头来认真聆听着高台上一位中年绅士的演讲。
只是因为人员实在太多，距离也太远，挤在外围的人群只能隐隐听到：
“我承诺这个国家的每一分权利都属于她最淳朴的人民！人民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特拉莫共和国将揭开新的一页！”
已经无需去听更多，所有人都高声欢呼起来。
“噢！胜利了！”
“我们把独裁者赶跑了！”
“伟大的国父罗纳德·布朗先生，是全体人民的救主！”
“......”
高台上。
看样子已经被所有人认可，注定要成为特拉莫共和国第一位政务总理的罗纳德·布朗先生笑容满面，不断向着下方疯狂拥护他的人群挥手致意。
内心却在默默祷告：
“至圣：繁荣天使，黄金之主，资本的统御者！
我祈求您掌控我生活的所有外在，包括我真正的富足。加持我的生命，我应得的祝福供我今天、明天、以及未来每一天所使用....”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高阶的【民主斗士】！
晋升条件：信奉“繁荣天使”，得到百人支持即可晋升一阶【民主斗士】，获得【蛊惑】、【民意汹涌】等等超凡能力。
二阶正式等级各种能力进一步增强，获得名为【唇枪舌剑】的战斗能力。
当【民主斗士】晋升到三阶，也就是这位罗纳德·布朗先生此时的等级，便会获得质的变化进阶为【政客】。
核心能力：【布道者】、【玩弄权术】、【见风使舵】、【口若悬河】、【表里不一】...
他能够利用话术轻而易举取得普通人的信任，拥有借助规则、绕开规则、欺骗规则的超凡之力，这种规则可以是社会规则也可以是自然规则。
能够轻易把握、引导、煽动民意，对事关自身的事件格外敏感，金风未动而蝉先知。
作为谎言大师，除了他自己谁也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而就在此刻，他的超凡职业和现实职业终于合二为一，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又极为富有亲和力：
“感谢大家的支持！我将奉公守法，为民主事业奋斗终生！”
台下一瞬间的欢呼声几乎掀翻了天空。
“民主万岁！罗纳德·布朗先生万岁！”
“......”
这位民意领袖寄托了人民的全部期望，人民显然对这一天也期盼已久。
如果一个国家经济搞得好，就能掩盖一系列社会问题，也是所谓“安居乐业”的重要性，同时也是“就业是民生之本”的根源。
但是。
此前的特拉莫公国内部**横行，权贵贪图享乐，失业率居高不下，人民生活困苦。
于是，以无业青年为主的平民们“揭竿而起”，以游行、集会、演说、包围宫殿和政府机构，让整个国家陷入瘫痪的方式。
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就将公爵家族推翻。
包括本代大公亚尔维斯三世在内，整个公爵家族都不得不展开了海外流亡之旅。
因为是在秋季，所以被称作“金色革命”的政治活动胜利了，人民也终于成为了这个国家的主人。
至于背后的故事会是这么简单吗？
“国际货币”和“民主洪流”虽然手段并不一样，但本质都是为了收割世界。
只是一个温和，一个酷烈。
“低地共和国”推出的《自由与民主之花计划》，本质就是非军事侵略。
收购媒体、报纸、剧场，借助“国家民主基金会”和背后“音乐与歌剧之神”的力量控制诸多国家的舆论喉舌。
无论是传教、办医院、办学校、办报纸、投资实业、培训教师和吸引留学生等等，都是这个侵略政策的组成部分之一。
其目的就在于：造就服从它们的公共媒体人和愚弄广大的底层人民。
在“国家民主基金会”的指导思想中，“信息”和“话语”就是权力！
“媒体”作为传播信息的介质、施加影响的传播渠道，在国家软实力、国际权力塑造中充当着关键角色，做得好不如说得好。
“话语”则是真理、知识和权力的集中表现，话语可以成为一种制约、役使、支配或者界定社会实践主体的强大社会力量。
借助这种强大的力量，引导对既有统治者不利的舆论，让民众恐惧，最后扇动暴乱，从下而上进行夺权！
显然他们已经成功了。
至于成为跟低地一样的政治体制之后，特拉莫的人民生活水平和就业率会不会像最开始宣传的那样变得更好？
哈，真正的大鳄们早已经在千里之外商量好了这个国家的利益分配，尔等蝼蚁想要分上一杯羹，简直是痴心妄想！
因为，一切问题的症结从来都是有限的资源和无限的人口之间，那种固有的无法调和的矛盾。
“低地共和国”只会宣扬他们今天的制度有多优越，人民是多么的幸福。
而不会说他们的体制，仍需要依靠剥削其他国家人民的血汗来维持和巩固。
只有这些新生代的民主国家永远保持落后和纷乱，才能便于他们获取并保有最大的利益。
浑水摸鱼是银行家们的本能，通过使他国陷入混乱，分而治之，从各方势力中谋取利益。
所以，表面光鲜亮丽的“民主制度”，并非是为了使其他国家走向繁荣富强，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国，更多的谋取利益罢了。
哪怕是真的带来了短期繁荣，也是为了之后更好的收割。
即使“黑翼之神”成为了“资本之神”，也从未改变的剥削掠夺的本质，只不过手段越来越高明，越来越隐蔽而已。
......
低地共和国，安特卫普市。
“干杯！在民主的洪流中，又有一个国家投入了光明的怀抱！”
“哈哈哈，是资本的怀抱，干杯！”
“我预言罗纳德·布朗先生将会获得连任，并将成为特拉莫共和国史上最伟大的政务总理！哈哈哈...”
“财富之眼”总部的宴会厅中觥筹交错，以上议院议长威廉姆·奥兰治为首的大人物们人人都喜笑颜开。
低地共和国在熬过了刚开始的苦日子之后，长期培养的各种公共媒体人终于成长起来，干出了一番大事业。
而且特拉莫公国并不是第一位“民主的盟友”，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沙漠王国和南风之国之间的一系列小国家如：塔伊兹侯国、荷台达公国、维尔茨堡大公国相继沦陷。
而这种趋势还在以野火般的速度，飞速漫延。
“【王权】的贪婪才是原罪啊！”
原本如果进行正常的内部改革和利益交换，也就是社会财富的再分配，凭借既有的强大武力，统治者也可以保有很大一部分权利。
可是能清醒意识到这一点的君主却终究是极少数。
到头来终究是人财两空，被银行家们钻了空子。
至于那些忙活了半天的平民，虽然到头来依旧是一无所有，但是...他们自由了啊！
第八百六十八章 君主之盾
旧大陆最东方，毗邻“世界之壁”，扼守西方诸国和孔雀群岛通路的沙漠王国赫伊玛尔。
王都——古城麦地那，沙丘王宫。
占地广阔的宫殿群中，巨大的白色圆形穹隆，尖拱形的门窗，拥有繁复花纹的精巧装饰，让这座宫殿群庄重而富有变化，雄健又不失雅致。
与西方诸国的建筑艺术相比充满着异域风情。
头戴黄金王冠的现任国王麦尔万二世，正高踞在虽然华贵，却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王座上，捧着一罐黑色的液体专心致志地端详着。
那副认真的样子，好像要把这黑乎乎还带着异味的玩意看出花来。
哪怕是宰相正站在王座前，躬着身向他做着汇报，也没有让他抬一下眼皮：
“陛下，国内的局势虽然还算稳定，但是周边至圣‘璀璨星夜’教区范围内的同宗国家却有很多一直在动荡。
而且到了冬季之后，那些被蛊惑的平民不仅没有平息，反而闹得越来越厉害了，您看...”
说到这里宰相的脸上不由露出难色。
在两百年以前。
当时的赫伊玛尔王国毫无疑问处于历史全盛时期，也是源大陆第一强国。
因为掌握着与东方孔雀群岛唯一的路上贸易通路，为了茶、香料、瓷器等等生活必需品，许多更西方的大陆国家都要仰其鼻息。
无论是疆域面积，还是文化影响力都要比现在强得多。
但是到了今天，原本那片广大的疆域却是已经形成了22个相对独立的国家和地区。
只是受到“星夜教团”的信仰影响，他们拥有统一的语言、统一的文化和风俗习惯，也拥有紧密的政治、经济、文化、宗教联系。
而在这一次的“民主洪流”中，这片获得了低地不少援助的地区也成了重灾区，不少国家的王室都向“璀璨星夜”教区的中心——赫伊玛尔王国发来了求助信。
听完宰相的汇报，老年王者“嗯”了一声，转而看向宰相身后的一个年轻人。
俊美如同女性的青年留着金色的长发，鼻梁上驾着一副水晶眼镜，身上钻石耳钉、亮晶晶的唇环、宝石臂环、黄金脚环一应俱全，就连十根手指上都戴满了戒指。
如此个性鲜明的装饰，却是如今负责国际对接事务的巅峰正式巫师，也是王子阿里依。
“陛下，通过此前签署的‘金镑捆绑协议’，加略特陛下先期交易给我们的【高压蒸汽枪】，足够卫戍王都的‘驼峰骑士’完成换装了。
至少对王国维稳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之后那些据说能够治本的一揽子协议，还需要您完成签署。甚至必要时，加略特陛下愿意亲自过来与您磋商。”
麦尔万二世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先扫了一眼身边负责服饰自己的几位美丽舞姬。
她们个个容貌姣好身材曼妙，衣着清凉性感。
连缀成片的短小红色上衣，下身是用轻盈透明的薄纱做成的红色舞裙，开叉极高的纱裙腰际落在肚脐以下、臀部以上，刚好露出柔软纤细的腰肢。
当然。
这些舞姬的打扮虽然漂亮，但本身就是传统的沙漠风格，并不能让人为之侧目。
只不过每一位舞姬修长笔直的双腿上，都裹着一层亮晶晶的织物，掩饰细微的瑕疵，也衬出腿型的完美曲线。
看到这等妙处，仅有区区正式骑士实力，又常年“操劳”已经十分年迈的老国王，也不禁心底一热。
缓缓举起了手中那一罐黏稠的黑色液体。
“真是能够点石成金的神奇技术。
虽然‘孔雀群岛’的庞大利益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但大半个‘璀璨星夜’教区地下，这种像夜空一样的‘黑金’却是女神新的恩赐，是王国崭新的未来啊！
阿里依，我的儿子，回复加略特陛下吧，《君主之盾计划》我同意了。”
......
冬季的新大陆北方已经飘着零星的雪花，但是美丽的白天鹅堡中却温暖如春。
“咯咯咯，觉悟吧！”
“该觉悟的是你才对，接招！”
噗！噗！噗！...
一起在白天鹅堡的豪华浴室泡完温泉，利威娜、安妮塔、奥丽维娅三个人穿着同款的单薄白色睡裙，在安妮塔房间里的豪华大床上肆意地玩着枕头大战。
好像旧大陆上的一切风波诡谲都跟她们没有关系。
当然，并不是她们没心没肺，察觉不到民主影响力持续扩大的背后暗藏着危机。
而是因为危机意识和幸福感一样，都是对比出来的。苦口婆心劝说一万句，也比不上让他们自己吃上一次闷亏。
这一招艾文在“灵潮”时期就用过一次，基于安全区和“灵潮”肆虐的地区对比，民众归属感大大增强，也更容易吸引外来人口。
所以。
虽然有几个国家的君主被灰溜溜地赶下台，但这种局面不仅仅是对“财富之眼”，对他们这些君主或者王室成员来说也是乐见其成的。
低地这样一闹，更有利于他们挖掘潜在的盟友。
“麦尔万二世同意了？不错，不错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赫伊玛尔的综合实力排到世界前六还是没有问题的。
金镑再挂钩他们的石油，躺在家里，小钱钱也源源不绝，开心！咯咯咯...”
利威娜一边跟安妮塔和奥丽维娅打闹，一边跟还在书房苦批加班的艾文聊着私信。
此前，为了应对注定到来的“民主洪流”。
在跟女神商量之后，就以他们两个为主推出了《君主之盾计划》也叫《王权革新计划》。
如今，面对愈演愈烈，好像一夜之间就要变天的“民主洪流”，世界上主要的封建君主制国家人人自危。
也到了时机成熟，可以实施计划的时候。
对那些封建王朝来说，像郁金香诸国一样重新进行国家的顶层设计，虽然有困难，却并不是做不到。
因为在“王权和航海女神”这里，“王权”并不等于“极权”，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
就拿最典型的代表——法勒提斯王国来说。
经历过数百年时间的主动、被动调整和适应性改革之后。
这个国家的统治阶层，已经变成了女王和一大群与她有着共同理想和目标的利益集团。
只不过由女王掌握着绝大部分的武装力量、用人权、赏罚权，作为实质上的国家元首。
跟资产者和银行家建立的“民主制国家”对比。
改革后的“郁金香联盟”诸国，目前采取的是“大政府小社会”的模式。
作为【王权】代理人的政府管得比较多，却也承担着更多的责任，特别是在民生领域，跟国内一切向钱看齐的资本明显对立。
而在资产者建立的国家中，采取“小政府大社会”的模式，政府的权利相对较弱，大资本家们更准确的说是“财富之眼”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人民是割掉一茬还有一茬的韭菜，如果不能为资本家创造价值，他们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所以，要想跟绝对利己的【资本】以及“民主洪流”对抗，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制；你跟他**制，他跟你讲政治....
正应了那句话，“达则金科玉律，穷则不要逼逼！”
目前在整个物质世界中，拥有四阶等级的在任君主也只有艾文和利威娜这两位，加上背靠【王权和航海女神】，本就是【王权】中的天然旗帜。
拥有悠长寿命，也早已经超脱凡物的他们，拥有足够的胸襟和气魄，不会去对世俗的财富锱铢必较，更明白社会财富再分配和长治久安的关系。
也是诸多封建王朝中当之无愧的领袖。
而那些人人自危的君主，都是他们潜在的盟友。
两人提出的《君主之盾计划》不算复杂却直击“民主”要害。
通过建立“互利共赢”的世界君主联席会——【君主之盾】，为诸多君主国家提供保护，让他们变成“民主旋涡”中的“稳定锚”。
然后，以宗教（神授王权）、经济方式（社会财富再分配）、力量（超凡者）三个方面对抗“民主洪流”，确保【王权】的持续统治。
让“敬神——忠君——秩序”的政治文化，始终是君主制国家的主流价值。
同时。
经济方面，以赫伊玛尔王国为例。
随着石油工业以及内燃机在新大陆的兴起，公国也给予了他们庞大的石油订单。
通过大量事关民生领域的大型企业、矿山、土地等等国有资产形成地租性收入，维持国家开支。
就跟某工业大国已经看不上农业税了一样。
有人已经准备提出不对公民征税，甚至根本不设税务部门，形成“不纳税，无代表”的局面，彻底击破所谓的“民主”基础。
当然，有付出才有回报，加入郁金香主导的国际金镑体系只是门槛之一而已。
“说实在的，我们还要感谢低地的助攻呢。”
“嗯，确实，至少现在伏尔坎的军火很好卖！”
“王国的也是，咯咯咯...”
不过。
利威娜毕竟没有艾文一心二用的本事。
跟艾文聊着私信的时候，却是一个分神被安妮塔用鹅毛枕头打倒在床，顺势搂着旁边奥丽维娅的纤腰一起歪倒。
“哈哈哈...”
打闹一阵，奥丽维娅接过夜灵女仆送上的小瓶子。
“‘塞赫麦特’出产的乳液对皮肤超好哦，姐姐我来给你抹吧。”
这个世界上当然还是做女人的生意最赚钱。各种化妆品、乳液、口红...才是生物医药公司最赚钱的版块。
与之相比，销量受限的【活性酶制剂】也比不上。
“赫茜，也给我试试呗！”
“不给，不给...”
“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逼我求你！”
利威娜却是反手便捉住女孩纤细的脚踝，挠着她粉白的足心。
“哈哈哈，我给，我给，...”
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女王陛下却忽然又发出一声惊呼：
“哇！小赫茜，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很有料嘛，艾文...咯咯咯...”
“讨厌，姐姐救我！”
“哈哈哈，赫茜不要怕，我来了！哇，威娜的更厉害！”
“安妮....”
连线并没有断开，独自坐在书房里的艾文耳朵忽然竖了起来。
啪！啪！
一通花枝乱颤之后，作为成年巨龙武力最强悍的姐姐将她们通通镇压，各自拍了一下屁股。
“哦呵呵呵....”
随后，温香软玉左拥右抱，亲了这边一下，又亲了那边一下，实在是志得意满好不快活（脑补）。
艾文看看了身边冷冰冰的书房，心中莫名忧伤。
好吧，事实上是嫉妒已经使我面目全非，加班狗裂开！
“咳咳，你们别忘了明天就是我们第一代无线电测试的日子。
‘音乐和歌剧之神’、报纸、剧场...通通都是浮云，新媒体广播和远程即时通讯的阵地，以后就要通通姓加略特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 收音机和归来
第二天下午。
虽然天公有些不作美。
昨天晚上那场零零星星的小雪，已经演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呼——！
但对艾文来说这都不是事儿，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就像是板擦一样，已经将头顶覆盖了小半个公国的铅云通通抹去。
除了安妮塔和利威娜之外。
还带领着公国内，包括“生命树学派”、“机械永生学派”、女巫在内的一众巫师，以及加略特国立大学工科的学生和教授们，聚集到了长岛中的一座小山坡上。
不过，一直到临近傍晚时分，预定的测试时间。
一群已经从加略特国立大学工科毕业的【电气工程师】们，才终于满头大汗地对位于远帆领的信号发射设备完成了最后一次调试，发来准备完成的信号。
艾文全程旁观没有插手。
为了以后的“电气时代潮流”能够不断复制壮大，暂时牺牲一点点时间进行练兵，还是能够容忍的。
“无线电技术”是通过无线电波传播信号的技术，原理在于，导体中电流强弱的改变会产生无线电波。
利用这一现象，通过调制技术可以将信息加载于无线电波中。
当电波通过空间传播到达收信端时，电波引起的电磁场变化又会在导体中产生电流。再通过解调技术将信息从电流变化中提取出来，就达到了信息传递的目的。
这是电力学中的一个极为实用也极为重要的分支，来自信息时代的艾文更是深知其背后隐藏的力量！
咚！
然后艾文取出一只行李箱大小，貌似是用黄铜和胡桃木制作成的精致木匣放在地上，这是一台放大版的...收音机。
无线电波长可以分为：长波、中波、短波、超短波、微波。
艾文就采用了其中调幅制的短波广播模式。
由于在星球大气层中有“电离层”的存在。
它可以像镜子一般，把以光速发射出去的无线电波重新折射回地表，而不致于直奔太空，也使得距离极远的电台得以互相通讯。
而“短波”这一频段，在大气中的电离层能够实现稳定的反射。
而且短波穿透力强，不易受到干扰，信号在经电离层反射后，可传播到几百甚至几千公里之外。
因而短波广播适于对远区广播，甚至能够用作国际广播，具有极高的战略价值。
哪怕是艾文的时空，也被工程师们普遍认为是大规模全球传送信息的最有效途径，安全、便宜、快捷。
只是，短波广播主要以“天波”传播为主，受大气条件影响，在夜间的传播距离也要比白天远的多。
既然是第一次测试，当然要创造最便利的条件。
打开收音机的旋钮，里面只有低低的电音。
艾文看了一眼时间，透过【心灵网络】轻轻说了一句：
“赫茜，测试开始。”
于此同时。
位于南方远帆领艾莫尔家族的橘叶堡顶楼，高耸的信号发射塔和特质的收音装置旁边，已经摆上了一架看起来就造价不菲的黑色钢琴。
身穿同款暗夜星空般的一字肩晚礼服，露出修长脖颈和纤细双臂的宁芙和奥丽维娅母女，已经肩并着肩坐在了钢琴旁。
对视一眼，同时抬起纤纤玉手在象牙材质的黑白键上轻轻点了一下。
咚——！
在身处长岛的艾文眼中，一道电波破空而至，随即收音机中便响起了动人的钢琴旋律。
嘀嘀咚咚...
好像是一泓清凉如水的月光，在山林间静静的流淌。
那是音乐大师阿希尔·克劳德《贝加摩组曲》的第三曲——《月光》。
其实，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就意味着人类历史上首次无线电广播测试已经成功。
然而在场中无论是巫师、学生、还是技术人员，都好像是已经忘掉了此行的初衷，包括姐姐和利威娜都微微闭上眼睛，陶醉在美妙的乐曲中。
一幅万籁俱寂、月光如洗的图画在众人心中缓缓展开。曲中有画，画中有曲，曲是流动的时空，画是凝固的瞬景。
宁芙和奥丽维娅在婚前都不愧是大贵族家的大小姐出身，艺术素养无可挑剔，着实是狠狠拉高了加略特家族的整体艺术水平。
嗯，如果他们有的话。
此时。
哪怕是双方之间有数千公里的距离，听众们却像是同样坐在那架钢琴边，屏住呼吸静静聆听，生怕打扰到她们的演奏。
实在太过入戏，让人连鼓掌都完全忘记了。
这大概是艺术和收音机叠加的魅力所在，两者融合产生了质一般的变化。
就连算是重温的艾文都有些陶醉其中。
虽然有许许多多的巫术道具要比收音机更加神奇，但是这东西可是能够使用黄铜、钢铁、木材等等基础材料无限复制的科技造物。
最可怕的不是收音机本身，而是它背后的规模效应。
全村老老少少都提着马扎，在打谷场上围着一只匣子的盛况，仿佛再次浮现在艾文的眼前。
然后争先恐后地接受自己的价值观灌输，立志成为【王权】的忠实拥护者。
与之相比，拥有各种固有缺陷的剧场、报纸、音乐厅、吟游诗人...连提鞋都不配。
另外。
技术前置已经完全没有障碍。
如果将短波换成微波，再借助【心灵网络】的海鸥们作为中继站，可以迅速提升信号强度，转为超远程的高质量军用信号。
一曲终了，美妙的琴声余音还在夜空中袅袅回荡。
啪！啪！啪！...
回过神来之后，潮水般的掌声已经湮没了这片小山坡，以及乘着光质蝴蝶手拉手从空气中走出来的宁芙和奥丽维娅。
利威娜最为激动。
低地共和国的一系列颠覆活动已经足以证明：
“媒体”作为传播信息的介质、施加影响的传播渠道，在国家软实力、国际权力塑造中充当着关键角色，做得再好也不如说得好。
“话语权”便是真理、知识和权力！
“无线电广播”这种新媒体诞生的影响力，绝对顶的上好几个“音乐与歌剧之神”！
正在这时。
咻！咻！咻！咻！
四道流光忽然划过天边。
安琪带着兴奋的声音随之在艾文心中响起：
“老师，我觉得您最好能来看一下这个！”
第八百七十章 第二只【金匣宝匮】
簌簌簌簌...
一蓬各式各样的种子洒落在地，眨眼之间便在【巫术花园】的特性【自然眷顾】作用下，破土生根，长成了琳琅满目的各种作物。
能够直接结出姜黄色面包的面包树；比人还要高，能躲在底下乘凉的水稻；单颗都有李子大小，只要一束就能吃到撑的麦粒；可以榨出98％纯度糖浆的浆果...
还没有换下衣服就跟着跑来瞧新鲜的奥丽维娅，伸手摘下两颗紫红色的浆果，一颗塞进艾文的嘴里，一颗塞进自己的嘴里。
星河闪耀的蓝色大眼睛瞬间幸福地眯起。
“唔，好甜啊！”
“确实不错，第二纪元伊厄科特尔不愧是饮食文明，就是讲究。”
这些神奇的高产作物，正是安琪、赛拉、克莱丽莎和丽奥纳拉姐妹四人，这一次去“破碎星海”剩余两家纪元遗族地盘的冒险所得之一。
主要归功于拥有植物领域能力的克莱丽莎。
最关键的是这些作物都不是魔化植物，而是经过调制后能够稳定遗传的常规作物。
意味着它们可以在这个时代继续生长，甚至是大规模普及，让饥荒彻底成为过去式。
其中的价值完全不亚于艾文当初带回来的，能够掀起能源革命的【磁欧石】和灭杀神明的【黑锡】。
当然，她们带回来的并不是种子，而是在那片“时光囚牢”中就已经刻录好的基因序列，交给艾文之后由他随手转录而成。
而且。
据她们所说，这些作物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更加适应这个纪元，可供食用的植物、动物、真菌物种，散落在那片群岛周边广大的海域。
毫无疑问，除了四座核心的文明遗迹之外，比黑海还要广袤的“破碎星海”依旧是一片等待人类去大规模探索的超级宝藏。
鉴定完了这些价值巨大的农作物，艾文又将目光放到了同样来自第二纪元的一座石碑上。
雕刻在黑曜石石碑上的并不是灵文，而是像上一次宗德里里克的【纪元遗物】石碑一样，使用的是楔形文字，就算是安琪和赛拉她们也暂时无法解读。
专注于预言和灵性力量的丽奥纳拉上前一步，为艾文介绍道：
“首席，我们没有深入文明遗迹内部，这是在外围的一座城市里的偶然所得。
只是我的预感告诉我，这座石碑可能隐藏着一些秘密，所以我们给您带了回来。”
“嗯。”
只要不是半神以上，在【洞知魔眼】中就几乎没有秘密。
这是一份记录了历代先王的王表，非常精准地记载了第二纪元伊厄科特尔文明，从第一代国王到最后一代国王的在位时间和主要大事记。
以“风蛇”记年，前后共有五十万年的历史，与“分子进化钟”的测定时间完全一致。
也间接证明了在第一纪元之前，确有一个超古代文明“原初文明”存在过。
艾文一边解读一边对她们解说其中的内容。
王表中的历代国王分别是：基什第一王朝、乌尔第一王朝、阿万王朝、基什第二王朝、哈玛兹王朝、乌尔第二王朝、阿达卜王朝、马里王朝...
嗯，一共有十三位国王。
“十三位？！”
一群人不由同时惊呼。
因为按照这个时间跨度，每一位国王的在位时间都接近了四万年！
这哪里是十三位国王，分明就是人神共居的十三位神明，而且比七神中的某几位存世的时间还要长。
而且这里面的最后一条记录，便是末代国王阿克沙克带领一部分王国的大臣，前往了世界的尽头，说白了就是躲到了“门后”。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她们对重置周期只有一周时间，超凡力量强得离谱的第一纪元根达亚文明也完成了初步的探索。
这个文明的主体是一群身材矮小只有1米左右的三眼人，也是一个极端强大的超能力文明。
翡翠色的第三只眼睛，功能各有不同，有的可以预测未来，有的拥有强大的杀伤力、有的能够操纵天气...等等。
赛拉她们认为解刨学中，人类的松果体，可能就是退化的第三只眼睛。
只是根达亚虽然拥有高度发达的超凡文明，却没有什么能带回来使用的实用科学知识，或者说那个年代根本这个意识。
强大的力量已经足以让他们生活的很好，不用去费劲心思寻找什么“代偿”。
但是。
“老师，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前去拜访了“黄金国度”。
这是‘大洋神女’陛下赐予的聚集仪式，手持其他的‘黄金罗盘’能够模糊感应其他罗盘的大体位置。
好像这些罗盘还有着什么隐秘，即使是‘大洋神女’陛下好像也不能随心所欲控制的样子。”
安琪为艾文送上一张金色的纸页。
因为，自从三年之前由巴赫带回了第十枚黄金罗盘之后，杰罗斯和丝特芬妮夫妇一直在东奔西走。
但是他们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又找到一枚，最后两枚却不知所踪。
因为“黄金罗盘”本身免疫占卜的特性。
现在他们采取的办法，是由艾文使用“生命树学派”的独有巫术追踪“冒险家之血”，再依次排查这些十三“黄金罗盘”家族的后裔手中有没有罗盘。
直到几个月之前，最后一位十三家族的后裔排查完毕，他们也没有能够找到最后的两枚“黄金罗盘”。
艾文严重怀疑它们已经像当初加略特家族的情况一样，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从持有者家族的手中遗失了。
这种情况倒也不是不可能。
作为高危行业的冒险家就算拥有能够绝对指出一条生路的“黄金罗盘”，到头来能不能真的利用上却真的很难说。
到头来人没了，罗盘自然也就跟着遗落在了茫茫大海中。
就算有超凡聚集效应存在，罗盘有很大概率会通过各种巧合重新回到家族后裔的手中，但是如果这一支家系已经因为“冒险家之血”绝嗣了呢？
所以实在没有办法之下，他们只能去求助派发了“黄金罗盘”的“大洋神女”忒提斯。
此时听到安琪的话，再结合不久之前从【冥府】得到的消息，艾文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将两者结合了起来。
“黄金国度”看守着“世界的终极秘密”这个使命，到底是由谁赋予“大洋神女”的？
跟那位远古的“巨人之神”、“智慧之神”、“大洋之神”密米尔会不会存在什么内在的联系？
号称这个纪元最有智慧的神明，已经就这样彻底消亡了？
艾文正在沉思的时候，安琪再次从【巫术花园】里捧出一只某种轻质合金制造而成的箱子，献宝一样送到艾文面前。
“虽然在第一纪元的收获不大，但我们离开‘黄金国度’的时候，在世界尽头的暴风带外捡到了这个。”
“咦？”
在【洞知魔眼】的眼中，箱子表面是一种看起来十分便于解读的象形文字。
随后，艾文一字一句读出了上面的名字：“紫漆嵌螺钿鱼藻纹金匣宝匮！”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身体一震，只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如雷贯耳。
据说在孔雀群岛上的第一个统一王朝“孔雀王朝”时期。
国王旃陀罗笈多就从东方的暴风带中，捡到了一只名为【紫漆嵌螺钿鱼藻纹金匣宝匮】的箱子（777章)。
包括流传到现代的陶瓷、丝绸、制茶、造纸、火药、指南针....等等原始科技都是来自那只宝匣，也深刻影响了这个纪元全世界的文明风貌。
只是孔雀群岛此后历经数千年风雨战乱，那只【紫漆嵌螺钿鱼藻纹金匣宝匮】早就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哪里。
即使他们没有吃过猪肉却也看过猪跑，换言之，如果传说可靠的话这东西根本就是个文明大礼包啊！
“快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在奥丽维娅的催促下。
不需要跟旃陀罗笈多一样斋戒沐浴才侥幸打开，艾文指尖一点金光溢出，轻轻在宝匣身上点。
咔哒！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艾文取出了里面唯一的一件东西——名为【大鳅宝船】的建造图纸。
这是一种依靠风力行驶的商、战两用海船。
整体146.67米长、50.94米宽，排水量2500吨，纵帆型布局、硬帆式结构，上下共分8层，炮位40个，总共能容纳934名水手和陆战士兵。
虽然包括建造工艺、铸炮工艺、航海技能、航行定位技术、人员培训...等等一整套的远洋航海知识。
但这种【大鳅宝船】本身与常规风帆战舰相比，却是除了大之外，根本强不到哪里去。
如果在大航海初期，可能许多国家会如获至宝，凭之获得巨大的先发优势。
可终究是晚了两百年啊！
当然。
尽管是一种已经完全过时的技术，但文明大礼包本身的价值却也不可否认。
其中有农业文明时代的技术、有大航海时代的技术，未必不会有未来的信息时代，甚至更加先进的技术。
从月球上的【卡特里奥之轮】身上就可见一斑。
可能的庇护所、莫比乌斯之环、数百万年中的半神、再加上文明大礼包，此时艾文对“门后”的世界已经充满了期待。
拿出得自“大洋神女”的【聚集仪式】和手中的“黄金罗盘”，艾文搓了搓手：
“让我们来看看，通向门后的最后两枚钥匙藏在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