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二章 女神的承诺
“嗯？我...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忽然来到了这里？”
感受到清凉的微风拂过面颊。
原本正在沉睡中的艾文缓缓睁开眼睛，却错愕地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银色海洋中。
这片海洋中充斥的液体不是水，而是一种能够让人自由呼吸的奇特物质，好像雷雨后林间的空气，自然而又清新。
其内不分上下四方，柔和的光云在头顶和脚下缓缓地移动，灰与白的丝缕光带不断翻滚着，映照出更加遥远的繁星。
在连【洞知魔眼】的“遥视”都感到吃力的极远处。
隐隐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浮岛、碎石、湖泊、岩浆带...等等好像物质世界的实物，表明这里可能生存着正常的生物。
而艾文也很快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再次变成了十二三岁时的样子，隐隐由内而外透着金色的【神性】光辉。
来到这里的显然不是他的**，而仅仅是他的灵魂。
稍稍打量了四周片刻。
丰富的神秘学识已经让他识别出这里已经不是物质世界，而是诸神神国所在的“天界”，也被叫做“众星之海”！
这个发现让艾文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震，要说谁有能力毫无烟火气地，将一位神性生物的灵魂拉到天界。
答案，只有可能是一位...真神！
也正在这时。
艾文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失重感，便毫无抵抗之力地向着极远处，一颗被海水环绕，隐隐有波涛声传来的浩大星辰坠落下去。
哒！
当他双脚重新落地时，已经出现在了一片嫩绿色的草地上。
几只幼年期的天界白鹿正悠闲地在此间徜徉，而远处层林掩映的是连绵不绝的像船帆一样的白色石质建筑。
眼前正对着的则是一座用白玉砌成，面积却比湖泊也小不了多少的庞大水池。
水质澄澈却微微泛着银光，艾文却是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正是女神神国中的“圣洗池”！
只因为他当初之所以能够在晋升三阶【烙印剑士】之前，就顺利达到三属性均衡，其中一项重要的前置，就是因为喝过这“圣洗池”的池水啊。
确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警报解除，艾文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忽然被阴险的“黑翼之神”下黑手，虽然不知道自家女神不声不响地忽然把他拉到神国中是为了什么，但总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
“话说这里也没个人接待吗？我要到哪里去...”
艾文举目四顾刚刚小声嘀咕了一句。
哗啦啦...
忽然水池中有一阵清亮的水声传来。
连忙抬头看去，却看到一片白的有些刺眼的无限美好，忽然从不远处的泛着银光的池水中冒了起来。
“这...圣洗池...圣洗池...还真的是女神沐浴的地方？！”
鼻腔猛地一热，心脏好像擂鼓一样剧烈跳动起来。
虽然这份美好景象的主人貌似一点都不在意有外人在场，艾文却不敢多看，以莫大的毅力用力低下头狠狠盯着自己的脚尖。
随后是那道美好身影趟着池水走上岸来的水声，接着又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艾文虽然一直低着头。
但敏锐至极的感官仍旧清晰感受到，对方踩着柔嫩的草地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向后一靠坐在了一张由空气构成的椅子上。
“咯咯咯，我钟爱的圣徒，抬起头来吧。”
像泉水般一样动听的声音在艾文的心间流淌。
闻言，艾文的视线从下到上扫过。
女神披着一件海蓝色的高开叉丝袍，修长的双腿腿交叠而坐，晶莹白皙的赤足上还戴着亮晶晶的足戒，大腿上是好像用星辰打造而成的闪耀腿环。
但是一切奢华在祂的身上都只是点缀，丝毫都不会喧宾夺主。
最后终于目视了祂的全貌。
头顶太阳王冠般的天使光圈，以白玉般的手臂撑着雪一样的腮畔。
璀璨的金色长发，波光粼粼的碧色星眸，任何人间的辞藻都无法形容祂万分之一的美丽。
在祂身后是一片浩荡的神光。
其中加莱桨帆船、龙首船、笛形船、卡拉克船、盖伦船、新式风帆战列舰、加略特型重装巡航舰、“布里根廷型”双桅混帆船、飞剪船...
以及刚刚下水的量产型【无畏级·全重型火炮战列舰】等等船只，与其上船员们的光影不断流转。
这一位正是与艾文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被祂吻过并赐予了【次级权柄·海上王权】的女神化身——“王权天使”。
虽然在艾文看来女神现在的衣着有些过于...好看，但祂身上那种神圣与威严，却让人丝毫生不出一丝丝亵渎的想法。
在女神的脚边单膝跪地，以只有身为正信者“圣徒”才有资格使用的教礼，轻轻吻了一下祂伸出来的纤纤指尖。
“咯咯咯，小家伙，我听说你好像有很多的问号？”
艾文心中一动，已经明白女神把自己拉到神国来的用意了。
不等他回应，赫卡忒勒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我钟爱的圣徒，如果没有你，我可就真的要因为塞西那个恶心的家伙而焦头烂额了。
今天贝勒努斯已经跟我汇报过了你提出的问题。
尽管放心好了，你是不一样的那一个。我以‘海上王权’的名义允诺你，圣艾文将平安度过将来的纪元灾变。”
艾文心中一热，连忙躬身道谢，只是又大着胆子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咯咯咯...”
赫卡忒勒优雅地掩住小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一点你完全不需要操心，时间自然会替你做出选择，或者说，在时间洪流的消磨中，根本不需要你去操心。
况且，即使我们一起做了很多有利于世界晋升的事情。
但我的力量毕竟有限，除了神国中极为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在整个物质世界中，也只有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艾文听出女神在“只有”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祂的意思很明白，除了自己得到了一张船票之外。
甚至包括瓦特这位蒸汽工业革命的推动者，以及这座浩大的神国，在将来的某个时间，都将是被舍弃的对象。
“我的女神，诸位真神已经开始谋划纪元灾变了吗？”
女神对艾文这位帮祂正名“海上王权”的大功臣，态度明显不同。
“真神比你想象的更加有智慧，其实在数个纪元之前，有资格面对纪元灾变的存在就想到了各种应对的办法。
从第二纪元伊厄科特尔文明开始学会被动地躲到了门后；第三纪元穆里亚学会了定点清除控制烈度；第四纪元宗德里里克文明已经能够做到携带极少数子嗣共同度过灾变。
这些我们都知道。
而在本纪元从久远的年代之前开始，我们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度过纪元灾变的方式其实一直在进步...
只是‘自然神明’和‘人化神明’对人类这个整体的态度是不同的...”
艾文听着女神的解释若有所思。
其实，人类社会的变迁，对“自然神灵”没有额外的好处。
而且到了真神的层次，信仰对祂们来说也已经不是那么必不可少。
就好像已经完全神隐的“怒嚎风暴”毕尔瑞司，多年都只固守在“南风之国”从来都不向外扩展影响。
祂们只是需要一茬一茬的信徒在生老病死的轮回中，帮助祂们把自己的“道”也可以说是“路径”烙印到这个世界的本源中去。
无论“灵性潮汐”沧海桑田都能在“世界根源”中获得延续。
【自然神明】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贡献就是稳定器的作用。
只要没有大规模的人口消亡，或者是如同“启蒙运动”那样给他们造成大麻烦的情况出现，真神本身其实并不热衷于介入凡人的生活。
当然，教会打着真神的旗号牟求私利的现象则需要另说。
而对“人化神明”来说，越是推动世界潮流滚滚向前，度过纪元灾变的本钱就越厚。
在女神的口中，这注定会是“海上王权”和“黑翼之神”未来角逐的关键。
只是艾文却觉得应该不止于此。
“看黑翼之神的一系列谋划，好像应该不只是潮流的争端这么简单吧？”
正在这时，女神身体前倾，带着一阵幽香凑到艾文的耳边轻轻道：
“对了，你难得来到一趟神国，圣洗池水你可以取用，原汁原味效果最好哦！咯咯咯....”
在一阵清脆的笑声中，赫卡忒勒已经消失在艾文的眼前。
果然是一位与凡人拥有巨大认知差异的真神，女神就好像随心所欲的波涛和流云，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这些跟海洋有关的女神性格都是这么...呃，特立独行的吗？”
嘴上说不要，但身体却足够诚实，四处看了看拣起池边摆放的一只陶瓶满满灌了一大瓶。
然后双脚离地骤然失重。
第八百四十三章 责任和摸着邪神过河
当艾文重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位于白天鹅堡的豪华卧室中。
紫罗兰色的丝绸窗帘后天边的晨曦还远远没有升起，依稀可见夜色中那一片斑驳的残星。
刚刚那一场说走就走的跨界旅行，对他这位“神性生物”并没有造成什么负担。
“唔...”
身侧，一蓬乌亮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怀中娇美可人的奥丽维娅睡得正香。
艾文唇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抹微笑，在他眼中妻子的美并不会比高高在上的女神逊色丝毫。
端详着女孩无比美好的睡颜，艾文原本因为天界之行和女神承诺而激荡不已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但眼神却越发坚定起来：
‘女神啊女神，虽然您确实确实够仗义，公国的这片基业本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但是就算仅仅为了这个女人我也不可能当逃兵啊！’
从赫卡忒勒的角度，祂自认已经给予了艾文最好的选择。
邪神们最清楚，一张百分百度过灾变的船票是何等珍贵？
但艾文却要贪心的多！
除了格尔叔叔、黛芙丽婶婶潜力有限，确实如女神所说挡不住漫长时光的消磨，根本没有资格直面未来的“纪元灾变”之外。
岳父、岳母、一整个“生命树学派”、朋友、下属...等等，无论有没有机会更上一层楼，似乎也已经注定无幸。
但在几个最亲近的家人中，无论是奥丽维娅、姐姐还是安琪都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达成不朽。
在“纪元终结”的时候丢下她们，自己一个人投入女神宽广而又温暖的怀抱？
这...朕做不到啊！
渐渐的，也许是注视着女孩儿的目光过于专注，奥丽维娅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睁开了灿若星河的眼睛。
歪着脑袋疑惑地看了艾文一眼，像小猪一样又向他的怀里拱了拱，声音还带着些许睡意：
“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艾文轻轻抚着她光洁白皙的背脊。
虽然已经有了些想法，但在真正找到办法之前，却也没有准备把这种连真神都头疼的难题抛出来，让奥丽维娅徒增烦恼。
却没想到女孩儿好像明显会错了意。
藏在薄毯中的身体微微下滑，纤柔白嫩的双臂搂着艾文的腰，将一张嫩滑的脸蛋贴在他拥有八块完美腹肌的小腹上，带着些许自责：
“你在想宝宝对不对？我知道的。
差不多十年了，都怪我过去那么多年都不努力，如果当初17岁我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就要一个宝宝就好了。
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就算两个上位巫师生育后代的概率也很低，现在你已经成就不朽，想要成功就更难了...”
在奥丽维娅这位侯爵千金的观念中，对任何一个贵族家庭来说，后代的问题都是重中之重，更不用说是加略特公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了。
一个可供臣属追随的继承人，是保证统治持续的重要组成部分。
虽然有艾文这位得证不朽的存在，这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但奥丽维娅心里的压力依旧不小。
为艾文生下后代，是她这位公爵夫人最神圣的责任之一。
“神特么17岁...”
听到奥丽维娅口中的虎狼之词，艾文哭笑不得，连忙起身抱住女孩嫩滑的身体，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赫茜，我...”
却是冷不防地被奥丽维娅开启【光魔回路】重新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
“不过，没关系。你以前不是说过吗，只要功夫深，铁杵....总之我会努力的。”
“等一下，这句话原来是这种用法吗？”
艾文不由伸手在女孩儿可爱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小赫茜，你变了，小火车污污污，不过，我喜欢，嘿嘿嘿....”
不满他在这么严肃的事情上又调笑自己，奥丽维娅张开粉红的樱唇，一口小白牙轻轻在他胸口咬了一下：
“啐，乖乖躺好，车门锁死，列车长奥丽维娅小姐要发车了！”
打闹一阵之后，艾文惬意地枕着双臂，注视着开始“狠下功夫”的奥丽维娅心中一片柔软，暗下决心：
“奥丽维娅再加上注定灵性资质不凡，很多年后必然会在‘纪元灾变’清洗之列的儿女...
我就算灰溜溜的躲过大劫，却变成了孤家寡人，那不是太可悲了吗？
人活着大多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责任啊！”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艾文已经排除掉了就此躺平，抱上女神滑溜溜的大腿直到纪元终末的选项，而是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去试一试。
无论他们能不能走到最终那一步，艾文都希望能在未来为自己珍惜的那些人找到一条出路。
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毫无头绪，那块【纪元遗物】黑曜石石碑上不是说过抉择嘛。
“生机...抉择...世界尽头...门后...莫比乌斯之环...**...卡特里奥之轮...时间...空间...物质...”
虽然有些事女神没有明说，或者就连一位真神也不知道其中的详情，但从穆里亚文明的【纪元遗物】身上，艾文已经对半神前往的门后世界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至少那里应该是一个避难所一样的地方。
虽然半神们在那里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至少这个纪元艾文也从没有听说过有那位神明是从门后走出来的。
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定上两个中期目标：
探索门后的世界，以及可能藏在那里的【莫比乌斯之环】；探索被“肃清者”牢牢封锁的太空，以及可能藏在那里的【卡特里奥之轮】。
而且汲取老祖宗摸着鹰酱过河的智慧，还可以尝试摸着那些邪神过河。
结合“黑翼之神”麾下邪神们的种种异常，已经不难做出判断，祂们很有可能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其他真神不知道的情报。
极大的概率是女神口中不断进步的一种新的“渡劫”方式。
可能来自那一批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第四纪元古神，也有可能是祂们对远古遗迹的探索，或者是干脆来自奇诡莫测的灵界本身....
但是既然能让一群半神都放下成见，一定也意味着巨大的好处！
这种至少能够让一大群半神幸存的办法，未必不能扩大范围，让其他人搭上便车。
此前。
自家女神一方应该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为纪元灾变做着准备。
包括从“王权女神”到“王权和航海女神”的变迁；对“蒸汽工业革命”的扶持；对希留斯这位前海权霸主的挑战...
虽然极强地推动了世界潮流，但女神显然对世界反馈回来的力量没有太强烈的信心，不患寡而患不均，干脆没有吸纳太多需要同舟共济的天使。
就算是瓦特和黑海女神这两位五阶也只是同盟性质。
造成两家“人化神明”在表面上的战力貌似并不均衡。
但是按照女神的说法，物质世界中有一群中立的【自然神明】坐镇，即使到了纪元终末应该也远不至于让游戏规则彻底崩溃。
稳定世界就是祂们最大的职责，也是祂们能度过纪元灾变的关键。
“黑翼之神”一方固然吸引了大批古神和邪神加入，但【神职】性质就决定了祂们本就是为毁灭和动乱而生，也为诸位真神深深戒备。
无论祂们最终的谋划是什么，至少都不用担心邪神们会组织起来直接掀翻牌桌。
因为不止是女神不允许，就连其他的五位真神：“破晓晨曦”、“永恒之火”、“璀璨星夜”、“冰霜之息”、“怒嚎风暴”也同样不允许！
而这些邪神如果只是一直在老老实实致力于推动潮流进步，诸位真神也不会对祂们做出什么干涉。
在这个过程中，就给了艾文插足其中的机会。
而且...
“纪元之内有诸多的小潮流，‘思想解放，启蒙运动’、‘大航海时代’、‘蒸汽工业革命’、‘资本浪潮’...
而整个世界的进程却也同样有着脉络可循，我和奥丽维娅的‘电气革命’必然也是大趋势。”
因为每次纪元更替都会淘汰掉灵性最强的那一批人，剩下的人在灵性资质上自然会越来越愚钝。
这是一种经过“自然选择”的“进化”，也代表了这个世界自身的选择，和未来的发展方向。
以后这个世界上的超凡者数量、种类必然会越来越少，渐渐转而追求恒古不变的物理规则，让占据绝对多数的广大凡人也能参与进人类的文明进程。
要说对科技大势的把握，艾文自认不输给任何人。
想到这里，艾文骨子的“冒险家之血”又渐渐开始沸腾。
“显然现在每一位高位存在都有自己的打算，但谁又能保证自己的方式就一定是最好的选择？那就让我们放开手脚好好玩一玩好了。”
不过。
这次奥丽维娅知耻而后勇，下的“功夫”明显有点用力过猛。
等她浑身软绵绵地被艾文套上衣服，一路抱着用过早餐之后，时间已经日上三竿。
好在政务改革之后，琐事也不需要劳烦他们两个。
只有身穿一件轻薄鹅黄色长裙的大管家蜜朵拉，轻笑着凑到他们跟前：
“老师，夫人，刚刚狼人部队通报。
公国六个大区中“上艾塔斯卡河谷区”、“下艾塔斯卡河谷区”、“中西部大平原区”和“埃尔伯特山区”这四个无人区内的所有灵体鬼怪，都已经彻底清理完成。
我们的‘西进计划’可以开始启动了！”
第八百四十四章 西进与乱入者
海元历193年3月底。
加略特公国，艾文最初的发家之地——乔治亚领最西方的坎伯兰山脉。
最初的法勒提斯十二殖民地，尽皆毗邻大陆北方纵贯南北的“阿巴亚契山脉”，这条山脉南起乔治亚，北至布法罗的阿巴亚契高原为止。
据地质学者考证。
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超大型褶皱山脉，在地质史上前后至少经历了三次造山运动和长时间的侵蚀，逐渐形成了相互平行的很多组小山脉，地形复杂至极。
因此阿巴亚契山脉也成为了一道分隔东西的天然屏障，既阻挡了当初黑海沿岸的法勒提斯继续向西扩张的脚步。
也在“灵潮”泛滥的时候，化作“阿巴亚契防线”让殖民地不至于直面灵潮的冲击，安享了远超内陆地区的优越生存环境。
然而，从今天开始这道天堑便将成为历史！
忽有一层淡淡的金光从东方而来，眨眼间便铺满了整片天地。
无数符文、术式、咒印、环形的链条在金光中纵横交织、碰撞之后，又渐渐消失不见，但这片天地却好像忽然之间活了过来一样。
【禁忌咒言·王之宣告】
“开山！”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这片庞大的山脉中轻轻回荡。
轰隆隆....
下一刻，大地震颤，山脉位移。
一道宽约两百多米，长约五千多米的庞大隘口，一点点翻涌着出现在了山脚下的大部队面前。
隘口将这一段相对纤细的山体拦腰截断，彻底贯通了乔治亚和阿巴亚契山脉以西的平原。
并且在面向东方的这一侧，两座高达上百米的骑士雕像拔地而起，目光坚毅拄剑而立。
即使不懂艺术，也能轻易读懂两座雕像脸上的表情：勇敢、坚韧、探索、义无反顾！
从此。
“黑海海岸区”和中部大平原之间，便拥有了一道互相连接的通道——公国西进的起点“坎伯兰隘口”以及更远方的“荒野之路”。
“这是何等的伟力啊！”
队伍中随行的“水之母”麦罗心脏颤抖，不由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越是高位超凡者越能体会出其中的力量。
如果说过去还是碍于【誓约之囚锁】的契约，此时就已经彻底收敛了所有的小心思。
完全认清了局势，这片伊察纳大陆中那道号称能造就半神的“灵性本源”注定与之无缘了。
一位高位图腾神尚且如此，集结于此的凡人开拓者部队反应更是夸张。
队伍中那群全副武装，即将在第一批出发的阿特利安猎人纷纷跪伏在地口中高呼：“创生之父！”
即使是更加开化，相对理智许多的尼曼斯特人也不由单膝跪地，狂热地呼喊着：
“圣艾文！圣艾文！...”
“陛下万岁！”
“万岁！”
而艾文小小显露的这一手这可比干巴巴的演讲要有效的多。
“出发吧！”
艾文一声令下，负责执行西进行动的五千人先头部队如闻纶音，以百人小队为单位像打了鸡血一样冲进隘口。
他们将在【心灵网络】的指引下，在中部地区最优越的位置建立第一批定居点。
咴儿～！
而以大公爵艾文和公爵夫人奥丽维娅为首的高层一行人，则骑乘着神俊的飞马腾空而起，领先他们一步冲进这片大陆深处。
原本公国在“黑海海岸区”最基础的人口数有97万左右。
“碎星海海岸区”有100万已经彻底改信的希留斯人，正在整个法勒提斯殖民地内进行异地迁徙同化。
还有剔除40余万阿奴玛人之后，剩下的890万“碎星海海岸区”阿特利安人。
最近两年又有因为联盟的《移民法案》，从伊利亚王国以及联盟诸国陆续又移民了超过26万人。
无论是不是身处原本国家的社会底层。
随着公国真真假假的大力宣传，许多人都渐渐有了一个公国梦，想要到加略特公国这片广袤无垠的世界寻找暴富的机会。
公国总人口达到了约1113万。
但是再加上“创生之父”和“水之母”权能的共同影响，最近两年时间，公国的人口又以每年5%的净增长率，在这个基数上上升到了1220万人。
其中在公国民族融合的政策下，又有接近三分之一属于混血儿。
以“创生之父”和“海上王权”的宗教感召，配合加略特国立大学的人文教化，渐渐将这一千余万人融为一炉，成为真正的加略特人！
为什么“源大陆”是整个物质世界中神明最多的地方？
除了后期迁移过去的之外，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本世界文明中心人文荟萃的功劳。
没有开化的“原始人”，和有思想、有眼界、能独立思考认识世界的现代文明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与新大陆南方总人口接近4000万“金棕榈联邦”还有不小的差距。
但是，北方杀伤力惊人的“灵潮”已经被艾文彻底遏制住。
整片被“灵性本源”溢出浸润的肥沃土地，彻底转化为了让公国一飞冲天的宝贵财富。
据估算，中部地区一片25平方公里的森林里，可以生存5只黑熊、2到3只猛虎、2到3只狼、200只火鸟、400只白尾鹿、2万只灰松鼠。
保守估计，广袤的森林中还至少有1000万只河狸，它们每年的增殖率是20％，南部还生活着大约4000万只白尾鹿。
绵延的森林西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里最典型的动物就是野牛。
从阿巴亚契山脉西麓到西部的高原盆地中都能见到这种动物的身影，总数可能超过了6000万头。
其他各种自然资源、矿产、黄金、白银...更是不计其数。
而这片巨大的自然宝库已经向公国人敞开了大门。
嗷吼！
呦呦....
这超凡者占比极高的五千余人冲进大平原，立刻让这处已经久久没有人类出没的地域一阵鸡飞狗跳。
但大部队渐渐分散之后，立刻像水一样融入了其中，与森林再也不分彼此。
因为。
除了只有害没有利的邪灵、鬼怪之外，这里依旧充斥着海量的魔化生物，构成了丰富多彩的超凡生态，自然也有许多人类的禁区。
艾文的理念便是开发自然，更要敬畏自然，保持自家地盘的可持续发展。
也正在这时，跟在艾文身边的几个弟子中，主要研究方向是“生命树形图”的雅各布忽然开口：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哦？”
“您看，整个物质世界的生物圈千姿百态，孕育了数不清的生产者、消费者。
但为什么许多大型食肉动物，包括高踞超凡顶点的巨龙看起来那么厉害，却在本纪元中渐渐消失难觅踪迹了呢？”
其他学生包括随行人员也都看向艾文，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的不止是雅各布一人。
稍微思忖了一会儿之后，艾文为他们解释道：
“实际上这种情况在凡物和超凡生物身上没有本质的不同。
从个体的角度上看大型食肉动物和巅峰的超凡物种都战斗力强悍，但如果我们从生态的角度看，其实这些物种又很弱...”
“弱肉强食”之类的说法，只有从个体的角度看问题时才适用。
食物链下层的动物表面上看虽然弱，就好像吃草的羊看起来比吃肉的狼要弱很多。
但如果从生态的角度看，羊和狼中间一定要有一个灭绝的话，狼灭绝的概率绝对比羊灭绝的概率大很多。
因为无论是不是超凡生态，食物链中的能量是有传递效率的，也就是说食物链上越底层的物种实际上生物量越大、能量越多、质量越大。
最大的好处就是容错率极高，即使遇上无法抗拒的灾难，也总有那么几个幸运儿能够幸存下来。
不仅仅是普通动物和魔化生物，人类社会也是一样。
各种序列的超凡者高高在上，但这个超凡群体在纪元变迁中，与凡人相比却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
物质世界经过了5-6个纪元的风风雨雨，原本号称全员超凡的远古文明早已经雨打风吹去。
但是当初大多作为奴隶存在的普通人，却躲过了一茬又一茬的纪元灾变，一直延续至今。
而这一特点在生育时同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超凡等级越高，生育后代就越难。
艾文和奥丽维娅就是其中的典型，对拥有【创生】艾文来说造物简单，但自然孕育却很难。
高阶超凡者的血脉延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规则制约，就算生殖细胞顺利结合，也会有无形的力量阻止胚胎的继续发育。
这种情况就算是拥有【生育】权能的“水之母”麦罗也都丝毫没辙，特别是在艾文已经成为“神性生物”的现在。
所以。
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艾文和奥丽维娅都会争取去“生”一个孩子，而不是人为的去“造”一个孩子。
不然开家医院专给各国人丁单薄的王室和权贵看不孕不育，怕不是要直接赚翻。
而妙手回春艾大夫的名号，怕不是也要比他作为巅峰超凡者的名头还要响亮。
正在这时。
铛！铛！铛！
远处天际的虚空中有不知源头的钟声骤然响起，灿烂的光气翻涌而起，在天空中映照出一片炫目的金光。
“哈哈哈，米兰特地占卜出来的吉日果然是个好日子。为了迎接我们的入主，这片土地上竟然又特地孕育了一次灵性溢出！”
每年春天随着万物生发，都是灵性本源溢出的高发期。
过去几年他们一直都依赖阿巴亚契山脉对抗实力大增的邪灵、鬼怪，但现在随着绝大多数怪异被诛除，只要俯身去捡就可以了。
艾文麾下的一众弟子正是最大的受益者。
然而。
唳——！
随着一声穿金裂石的啼叫。
已经纷纷接入【心灵网络】的众人不由奇怪：
“咦？现在竟然还有图腾神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咻！咻！咻！咻！...
视野中，正有一道道金线划过天空，不断追逐着一道高挑矫健的红发身影。
与那个包裹在金色光影中的图腾神进行交战的却不是别人。
正是听到消息后特意赶过来凑热闹，自告奋勇充当先头部队的女王陛下——利威娜，或者此时称呼她为封号骑士“玫瑰王冠”更加合适！
第八百四十五章 【枪客】的神秘源头
面对如同一道道金线般飞袭而来的金色箭矢。
利威娜周身炽烈的玫红色斗气光焰猛然爆发，手中带着鎏金花纹的超凡迅捷剑【玫瑰刺茎之剑】化作金红色的剑幕。
轰隆！轰隆！...
一手得到剑圣真传的【蔷薇剑术】明显进步极大，纤薄的迅捷剑已然“举轻若重”，在她的手中化作凌厉的重锤，将宛如炮击般的金色箭矢一一击飞。
“这家伙的攻击方式有古怪！”
但是驾驭着斗气光焰在空中高速移动的利威娜，很快就挑了挑纤细的眉梢，发现了对方攻击的异常。
自从交战之后，对方射出的后一箭永远会比前一箭更接近自己的心脏要害，在第一次完成锁定之后，就再也没有漏掉过任何一箭。
好像来自某种诡异的...权能？
而随着天空中的璀璨光气渐渐凝聚，一枚至少在宝石等级的“灵性本源”即将诞生在这个世界。
那位全身包裹在金色神光中的图腾神虽然一声不吭，但攻击却越发凌厉。手中那张好像雄鹰翅膀的大弓金光暴涨，洒落出如同暴雨般的漫天金流。
【鹰角弓·速射】
一招之下几乎已经可以媲美一级战列舰的火炮齐射了。
显然他对这次的“灵性溢出”志在必得，而且对自己的实力，或者说“跑路”的能力有着充足的自信。
即使是身处对邪灵、鬼怪赶尽杀绝的加略特公国，也一点都不打怵。
利威娜虽然清楚艾文一行就在自己身后，但今天她特意跨越黑海跑过到新大陆来串门，本就隐隐有些成功突破后对艾文他们炫耀的意思。
如果牛掰了还不显摆一下，那些洒落在奋斗之路上的汗水会哭泣啊！
此时，巴不得有个对手好让自己能够一展所长。
这位新晋的封号骑士不再进行躲避，径直立在空中，甚至顺势将【玫瑰刺茎之剑】还剑入鞘。
只因此时她最强的能力早已经不是传承自祖父的【蔷薇剑术】。
因为最强的招数【秘剑术·蔷薇花国】既是“蔷薇剑圣”伊尔维狄【蔷薇剑术】的终极奥义，同时也是他独有的【心相】。
就算专精【蔷薇剑术】多年的利威娜也永远都学不会。
不过...
呼——！
高空中的狂风席卷，撩动了她身上宫廷长裙的裙摆。
红裙如血，白肤如雪。
随即，大片连绵成簇的白色玫瑰花从她的脚下接连生长出来，凌空盛放接天连地。
美丽的女王陛下踢掉脚上玫瑰花苞般精致的高跟鞋，双手提起华美的裙角。
抬起雪白的赤足，踩碎了脚下一朵带刺的白玫瑰。
白色的花瓣中却有血色的液体渐渐渗出，转瞬便将视野中所有白玫瑰都染成了血红色。
微微游曳着，化作一道血色的河流向着对方席卷而去。
接近图腾神之后，旋即炸开漫天黑色如铁般的玫瑰茎刺，以及其上盛放的千万朵艳丽如血的红玫瑰。
嗖！嗖！嗖！...
轻易将那金色的暴雨卷入花海，撕成散落的尘埃。
【心相·玫瑰葬仪】
意境却是有些凄美、伤感，让人情不自禁就忽视花雨表象下的森然杀机。
此前“海上王权”达成，“蒸汽工业”完成，法勒提斯王国的现任女王利威娜，已经成为了整个郁金香联盟中最功勋彪炳的女性王者。
而且这是一位在整个联盟历史上都史无前例，守身如玉至今都没有结婚的处子女王。
最重要的是。
可能心性资质确实要比上代女王伊莎贝拉要强出不少。
借助不久前“蒸汽工业革命”完成后的【世界垂青】，利威娜一跃而起成功晋升封号骑士“玫瑰王冠”！
由此觉醒的【心相·玫瑰葬仪】，指向的是神话传说【伤情的红玫瑰·阿斯翠亚】。
在远古神话中流传着这样一个玫瑰花的起源。
正义女神也是处子女神阿斯翠亚，曾经爱上了人间的一位猎人阿多尼斯，他英俊、体贴、健美，但同时又酷爱狩猎。
尽管出于对爱人的担忧，阿斯翠亚多次反对他的危险举动，阿多尼斯仍然不肯放弃。
终于，悲剧发生了，他在一次狩猎时被狂暴的野猪杀死！
猎人的血液流出化作长着刺的白色花朵。
悲痛欲绝的阿斯翠亚得知后慌忙跑去寻找他，路途中那些白玫瑰的刺划破了女神的赤足，鲜血滴落在地。
在她跑过的地方逐渐开满了鲜红的玫瑰，这就是红玫瑰的来历。
当然也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伤情神话。
在那洞穿空气，四下合围的铁色刺茎中。
那道金色的身影再次发出一声嘹亮的鹰啼。
整个人都化作一道呼啸金风，在漫天扭动如蛇的花丛中不断穿行，向着提裙而立的利威娜扑杀过去。
就算与刺茎偶有碰撞，也会发出金铁交鸣的锵锵之声，有些势均力敌的味道。
而就在他们对战的片刻功夫，已经向着这边赶过来的艾文一行，也认出了这个突然出现在公国领土上的乱入者到底是谁。
即使隐藏了面貌，力量的表现形式也与过去大变了模样，却隐隐有风声在呼啸、在歌唱：
“您是天空的王者！您是风的主人！麦金利神山是您的巢穴！安卡大平原是您的猎场！...”
公国的大多数超凡者对这个名字都不算陌生。
“我道是谁，怪不得有胆子跑来公国的地盘上撒野。
原来‘雄鹰之灵’阿瓦安卡竟然在这灵潮肆虐的八年时间里，悄无声息地晋升为了高位图腾神？”
顺着公国西部的埃尔伯特山脉一路向北，大陆北方的最高峰“麦金利神山”，便是图腾神“雄鹰之灵”阿瓦安卡的巢穴。
作为阿兹克人曾经的信仰之一，阿瓦安卡最初的超凡等级距离高位图腾神也只有一步之遥。
但是随着灵潮兴起，也给了这位存在一个史无前例的天赐良机。
普通四阶图腾神不敢去窥伺被高位图腾神霸占的“灵性本源”，他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仗着冠绝新大陆的速度在这几年时间中愈发高调（770章）。
过去的主要活动区域在六大连湖以北，公国也不去管他。
没想到这次却是在悄然突破高位图腾神后，胆边渐渐生毛，为了即将溢出的“灵性本源”直接跑到了公国的地盘上。
只是看着利威娜与“雄鹰之灵”阿瓦安卡打的有声有色。
艾文一行，包括跟利威娜关系最好的好姬友“翡翠之光”安妮塔，都没有急着出手。
如今随着实力提升，他们的眼界也高了很多，在他们面前总不至于让区区一个高位图腾神伤到利威娜就是了。
只是。
旁边一队骑乘着狮鹫的空骑士中，有数位技艺精湛的【枪客】看着那道在玫瑰花丛中穿梭的身影，却是不由纷纷皱起了眉头。
感受到灵性深处那种与对方隐隐的独特联系，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公国【枪客】部队中的指挥官琼森，凑到艾文的跟前，低声道：
“陛下，似乎，我们跟那位‘雄鹰之灵’阿瓦安卡是...”
闻言，艾文眼中精光一闪：
“神秘源头？原来是他！”
超凡道路【枪客】是开拓者们来到新大陆之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的地域性独有职业，历史十分短暂。
这个职业最初由谁第一个就职已经不可考证，但是官方猜测对应道路的“神秘源头”，应该是某个精于“射击”概念的强大自然灵。
当原伊利亚殖民地的民兵队长琼森加入公国，并且推动这种注定会随着枪炮发展而大放异彩的职业不断发展时。
寻找【枪客】神秘源头的想法就已经攀上了艾文的心头。
与“巫师学派”由下到上进行“造神”不同，大多数的超凡路径都是由上到下。
神明、游荡的远古精魂或是某种概念被世界所接纳，他们可以将自己的一部分知识和特性烙印到世界的根源中，由上而下形成一条超凡路径。
而且对某些强大的上位存在来说，这种路径可以不止有一条。
比如“黑海女神”希波诺厄就延伸出了“放逐囚徒”和“怒涛教士”两种路径。“音乐之神”特鲁·宁布拉麾下也同时存在“圣职者”和“演奏家”。
当然，有资格作为超凡源头的至少也是天生具有某种神圣的自然灵。
此时已经成为“神性生物”的艾文，也隐隐有了这种强大的威能。
虽然“神秘源头”在将超凡道路烙印到根源之后，没有对本道路超凡者生杀予夺的权利，就算能产生影响也十分有限。
就跟“黑海女神”对当初的“无法者”哈金斯一样。
最关键的一点是“神秘源头”会决定超凡者所能达到的力量上限！
这个世界最具潜力的那些道路大多来自五阶半神以上的存在，能够让超凡者一路达到凡人极限的四阶。
就拿“雄鹰之灵”这位四阶高位图腾神来说，【超凡职业·枪客】最高的等级应该就是三阶。就算就职者再怎么惊才绝艳，也不可能与他的本体相提并论。
但是不找到那个家伙，始终被别人卡住脖子，艾文对将来注定会越来越倚重的【枪客】，却不能彻底放开手脚去用。
对方今天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却真真是意外之喜。
也正在这时。
“雄鹰之灵”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流动的金风也越来越僵硬，好像躯体渐渐麻痹一样。
下一秒，随着立于高空的利威娜一声轻叱。
嘭！
血红色花瓣暴散中，刚刚还维持平手的阿瓦安卡，竟然十分意外的被一丛高高扬起的玫瑰刺茎打落天空，狠狠砸在地上。
【特殊效果·情伤·自我麻痹】
第八百四十六章 丰收
“威娜不赖嘛！”
没有理会从天下掉下去的那个“小角色”，安妮塔已经策动飞马一马当先向着利威娜靠了上去。
在与同级别的战斗中首战告捷的女王陛下对着安妮塔嫣然一笑，挥了挥手，漫天的红色玫瑰花瓣化作光质的花雨飘飘扬扬洒落下去。
提着裙角跳上飞马宽阔的马背，侧坐着与安妮塔共乘一骑，被后者拦住纤细的腰肢，嬉笑着一阵耳语。
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两位大美人却是这片天空中的一道难得的盛景。
啪！啪！啪！...
“陛下，封号骑士作为意志干涉现实的巅峰职业，心灵有多强实力就有多强，您今天的表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紧跟过来的艾文，也由衷地为利威娜鼓掌赞美。
轻轻抬手，地面上微风已经卷动着她踢掉的那双高跟鞋重新送到了她的身边。
说实话，就算不论多年来两者之间十分亲密的关系，艾文对利威娜这位主君一直都是比较“欣赏”的。
比起为了爱情丢下王国跟杰罗斯私奔的大王女丝特芬妮，二王女利威娜无疑是一位严于律己，意志坚定的合格君主。
从年轻时开始就为了成为合格的女王吃了不少苦头。
别家贵族小姐在欣赏歌剧的时候，她正在拼命练剑；别家贵族小姐在郊游野餐的时候，她正在陆军军营的黄土中摸爬滚打；别家贵族小姐在海滨戏水的时候，她正随王国海军出海搏击风暴...
数十年如一日学习枯燥的地理、政治、经济、军事、文学、艺术，修行剑术选择骑士道路，和老狐狸们勾心斗角...
能支撑她走到现在成功晋升封号骑士的，只有两个字——“责任”。
这也让艾文在她身上看到了身为同类的影子。
即使是到了已经可以坐享其成的现在，可能利威娜的生命中留给她自己的部分也不多。
而当她正式晋升“封号骑士”，【心相·玫瑰葬仪】也随之诞生的时候，已经意味着她终究还是选择嫁给了法勒提斯这个国家。
全民的爱戴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这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心相】。
深知其中神话典故的艾文，不由摸了摸鼻子，虽然没有干任何亏心事，却莫名有些心虚。
一位在三阶时就已经开始转向心灵修行的封号骑士，那种植根于内心的【心相】终究是骗不了人。
“哈，那是当然！”
利威娜翘着脚坐在马背上，“趾高气扬”地横了艾文一眼，实力的大幅提升终于又让她在艾文面前找回了一点自信。
而“封号骑士”至少可以达到五百年以上的寿命，也将她渐渐从纯粹的女王视角中解放出来，恢复了不少天性。
安妮塔轻笑一声，一踢马腹驱使座下的飞马落向地面。
咴儿～
其他人目不斜视，大部队继续上前深入已经被狼人清理过一遍的内陆，作为空中支援力量配合地面人员推进。
一众“生命树学派”的学生、少部分随行人员则和艾文、安妮塔、利威娜一起从天空而降，准备会一会那位“自投罗网”的高位图腾神。
此时。
已经相当于资深三阶等级的影龙咔咔，变成了一位穿着黑色鳞片长袍头生黑色双角的少年，先行一步来到了地面上。
正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十分好奇地戳着身体麻痹，又被相当于魔化武器级别的【阴影触手】牢牢捆住的“雄鹰之灵”阿瓦安卡。
哦，高位图腾神的信仰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某个族群、某个地域，成为了一种广泛的信仰甚至文化基因。
以阿瓦安卡现在的位格来说，已经可以被称呼一声“天空之王”了。
看着这位身披羽衣金发金眼的高位图腾神，艾文从【巫术花园】里摸出了还剩下最后一个位置的【誓约之囚锁】。
居高临下地对他询问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有勇气跑到这里来抢夺灵性本源，现在是降还是不降？”
凭阿瓦安卡现在的实力和价值，却是已经有资格享受跟“水之母”麦罗、“乌鸦女士”叶赫尔一样的待遇。
【超凡职业·枪客】在一阶时就可以获得核心能力【枪感】和【要害洞察】，敏锐地感官能洞察敌人的要害，给予致命一击。
二阶时能够获得一个名为【精准度锁定】的强大能力，针对同一个目标的时候，后一枪永远会比前一枪更接近要害，堪称另类的“锁头挂”。
这是一个被现阶段枪械发展耽误了的超凡职业潜力股。
只要配上用艾文手中“雷汞火帽”、“无烟火药”...等等既有技术打造成的现代枪械（636章），直接成为诸多超凡者序列中的前期之王都有可能。
已经足以彻底颠覆大陆各国目前的统治秩序，将包括骑士道路在内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二阶超凡者，都通通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就算是能碾碎锋矢和钢铁的三阶大骑士，也再也无法万军睥睨，视普通士兵如草芥。
甚至，只要被几百位士兵堵住集火也得扑街当场。
艾文深知在暂时还不能确定具体时限的“纪元灾变”到来前，未来的一切都不确定。
但是从凡俗、超凡两个层面，踏踏实实增强自身的实力却是没有错的。
先辈的经验告诉我们，最终决定国家和民族存亡的根本还是枪杆子，在任何危机和劫难面前，只要掌握了枪杆子，那么其变化都是相对可控的。
“西进行动”如是，“枪客”亦如是。
要是能在这段空窗期里，找到让整个超凡族群幸存的办法自然万事大吉，大多人或者他们的后代都有机会活下去。
就算找不到，也能狠狠推世界潮流一把，兴许就能让女神多搞出两张船票。
“哼！”
然而阿瓦安卡却是梗着脖子看也不看艾文，更是一点都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旁边一群空骑士见状立刻大怒，掏出各种“工具”就要给这个狂妄的家伙一点教训，让他学会什么叫尊重力量。
却在这时。
铛！铛！铛！...
伴随头顶越发急促的钟声，一片和坎伯兰山脉一模一样的虚影渐渐将云层硬生生挤开，横亘在天空中央。
因为溢出的磅礴灵性，自然规则在这里又形成了一片类似当年“马尼图林岛”一样的“坎伯兰”秘境。
正当所有人都抬头张望的时候。
嗖！
阿瓦安卡眼中精光一闪，却像是毫发无伤一样，瞅准机会重新化作一道金风冲天而起猛扑向头顶的那片秘境。
【麻痹效果】和咔咔缠在他身上的【阴影触手】都好像是彻头彻尾的幻觉。
核心权能：【不羁之风】；次级权能：【气象】、【狩猎】。
已经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又哪里是那么简单？
这些独属于高位图腾神的权能，才是他敢于跑到公国捞取好处的关键。
特别是【不羁之风】让他就好像是风的精灵一样，不会被任何常规力量束缚住，即使明知公国实力不弱，也有自信能够从容逃走。
头顶炸开一道气圈露出一只幽深的隧洞，【鹰角弓】重新出现在他的手中，磅礴的金光化作寒星，类似于【要害洞察】的能力悄然发动。
【风洞隧道】
【鹰角弓·必杀一击】
身体即将消失在隧洞中的一瞬间，一道惊天的箭光好像毒龙一般从天而降，直射此间实力最强的艾文。
轰——！
这位图腾神实在是打的好算盘，刚开始假意被俘虏，却是依仗自身的权能，一直在保存实力窥伺着那道正在溢出的“灵性本源”。
终于在此刻图穷匕见。
“作为高位图腾神，总还有两把刷子的。”
抬起头来直面那道对此间任何一个人都是致命威胁的一箭，艾文只是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一句。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就看到那道杀气腾腾的恐怖金光，竟然在半空中就开始一点点自行削弱、崩解。
嘭！
等到慢吞吞飞到艾文面前时，被他轻轻吹了一口气，就化作光粒消失不见。
实际上艾文此时就算站在那里让这位图腾神砍，他也砍不掉一丝油皮。
而在头顶一片浩荡的金色世界中，阿瓦安卡也好像变成了被一只凝固在琥珀中的飞虫，再也动弹不得。
在对方发动的【不羁之风】中，艾文虽然没有对应【风】的权能，却能凭借更高的【神性】位格直接覆盖掉对方的权能。
“加冕为王，吾身立处尽是吾土”又怎么会只是说说而已？
对这种情况，同处于队伍中的“水之母”麦罗看得毫无波澜，只是轻轻叹了一句：
“唉，还是太年轻啊...”
啪——！
不再理会这个以身试法的倒霉蛋，艾文轻轻打了个响指。
浩荡的金光中探出一双无形的大手，缓缓插入秘境中，向着两侧用力一撕。
刺啦——！
下一刻，两只巨手已经以“公国税务局征缴处”收税时的气势破门而入。
“灵性本源”：云团、宝石、果实、光气这四个级别中，如果是云团级别形成的秘境艾文可能还会有所顾虑，但是宝石级别的秘境已经完全不被他放在眼里。
在自己“国土”上简单直白，就是两个词：来啊，收税！
拥有绝对的力量之后，他又哪里还会老老实实遵守“灵性本源”制定的游戏规则？
咻！咻！咻！咻！...
面对那颗渐渐凝聚成型的“宝石”，最需要补益为学派添砖加瓦的一众弟子立刻腾空而起。
反手镇压一位高位图腾神，强势撕裂秘境，一切都做的轻描淡写，不带丝毫的烟火之气。
晃了晃手中的【誓约之囚锁】，艾文对阿瓦安卡露齿一笑。
“呃...”
片刻之后。
在某鹰悔恨的泪水中，最后一个名额正式归位。
这枚灵性本源应该足以让一众学生中的双胞胎姐妹彻底完成积累，也让艾文的【真理具象】之路前进一大步。
订立了契约的叶赫尔、麦罗、阿瓦安卡三位高位图腾神，成就了公国的三驾马车，在情报（医疗）、人口、军队等方面各有建树，足以物尽其用。
嘛，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啊！
第八百四十七章 纸币与民主之花
低地共和国首都，安特卫普市。
代表着这个国家真正权利中枢的上议院中，八十位上议院议员已经悉数到齐。
只是一如过去这半年的每一天，这些衣冠楚楚的大人物脸上却始终都难见什么笑容。
外面的大街上民众熙熙攘攘，看似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经济秩序，但是只有他们知道，许多东西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在上一次的郁金香泡沫，以及随后“银根收紧”造成的破产浪潮中，整个国家中的大批优质资产：矿场、种植园、造船厂、工厂、贸易公司...被抄底。
特别是在艾文的主导下，早有准备的郁金香联盟啃下了其中最大的一块肥肉。
瞅准机会的法勒提斯，甚至以几乎只相当于原价二十分之一的代价吃下了低地最大的哈里伯顿制铁公司。
这些产业后续带来的价值，绝不会比艾文直接从低地收割的财富价值稍小。
鼓吹泡沫、强势做空、极限抄底...艾文这一整套手段下来，确实是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财富之眼”的大银行家和大资本家们产业遍布诸国，都是实力雄厚的跨国资本。
虽然在金融危机中大大出了一次血，却也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
最重要的是作为他们立身之本的“信用”，也再一次经受住了考验，他们在诸国中的储蓄业务反倒渐渐看涨，半年的时间也让他们稍稍缓过了这口气。
而能不能重新再打一个翻身仗，却是要看今天的决议了。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
上议院议长、尼德兰银行团执行委员会主席、圣徒威廉姆·奥兰治步履轻快地走上主席台。
高高抬起双臂，语带振奋地为大家宣布了最终的消息：
“女士们，先生们，欢呼吧，上下议院和政府已经一致通过《中央银行法案》，授权由我们建立私人的中央银行，我们获得了低地...唯一的货币发行权！”
呼——！
整个会场都深深松了一口气，好像刮起了一阵风，一众大人物们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啪！啪！啪！....
随即热烈的掌声淹没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一切都只因为这个决议的意义，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重大。
自从去年冬季，在“郁金香泡沫”中大量以贵金属为载体的财富被收割开始。
金属货币奇缺和替代实物货币（布匹、粮食...）应用的诸多不便，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低地共和国的正常运行。
这也促使他们跳出延续了数千年的传统思维，开始了一种崭新的尝试，那就是由政府印刷和发行纸币，以此来作为“低地共和国”统一和标准的法定货币。
这种纸币和早就存在并流通的金票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没有任何金银实物做抵押，是一种完全的政府信用货币。
因为社会上的所有人都需要向政府缴税，而只要政府接受这种纸币作为缴税的凭证，它便具备了在市场上流通的基本要素。
基于信用的买和卖，使得商家可以每月或每年定期结算相互之间的信用余额，这将大大减少原本交易的不便。
而当他们这些私人银行取代政府掌握了这道闸门之后，能够从中获得的利益也远远不是先前在“郁金香泡沫”中的损失能够相提并论的！
大银行家里面没有蠢人，只是受限于时代与眼界才会犯下之前的重大错误。
这次“郁金香泡沫”也提供给了他们一个新的思路，那就是主动引发金融危机，收割韭菜！
只需要由他们自己充当之前艾文的角色就可以了。
开闸放水、池塘养鱼、收紧银根...或者货币超发、通货膨胀、合理抢劫，没本的买卖都没有这么爽快。
我们只要掌握了货币发行权，就不必在意谁来制定法律！
“各位，第一批样币已经制作出来了。
现在我们不仅仅有政府的国债托底，伟大的‘资本与财富之神’也将以神力为其背书！”
威廉姆·奥兰治拍了拍手，自有工作人员将一部分黄绿色的纸币送到每一位议员的手上。
第一张纸币上正面印着：张开双脚的圆规和开口向上的直角尺，中间围着一只纯金色的眼睛，那是属于他们这个结社团体的徽记和代号——“财富之眼”。
背面则是“资本和财富之神”的圣徽。
外形像是一柄树立起来的锋利长剑，在剑鄂的两端一端是黄金、土地、工厂、原材料等等货币与生产资料的组合，另一端则是数不清正在劳作的人类。
整体寓意“新世界的秩序”，名字叫做弗洛林。
“那么议长先生，弗洛林当然可以在共和国内通行，但是低地共和国的体量毕竟太小，怎样才能让它在国际上得到广泛认可呢？”
“没错，货币都应该与对应的商品挂钩，低地共和国虽然已经是仅次于‘郁金香联盟’的商品输出国，但影响力还是不够啊。”
“......”
事关国际银行家们的千秋伟业，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所有人的眼光都没有局限在低地共和国这个小地方，而是放眼整个世界，不排除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在其他国家进行复制牟利。
因为真正的“低地共和国”是一个“深层国家”，换言之“财富之眼大资本联合体”才是国家真正主人和统治阶级。
也就是说，即使“低地共和国”再怎么动荡萧条，也并不影响“联合体”的实力。
哪怕低地的国土和人口都不存在了，“联合体”依然可以找到新的宿主继续保持新的秩序。
资本家是没有祖国的！
如今他们已经掌握了这个国家包括中央银行在内的所有经济命脉，是真正的首富集团。
其中包括工业托拉斯巨头、银行金融寡头、军工寡头、投资巨头、农业巨头、商业巨头、媒体大亨等，以及在整个世界布局数百年的大资本家家族。
“低地共和国”能在刚刚成立之初，就获得巨大影响力和潜势力的秘密并不在于它的制度或者国力，而在于真正的联合体本身就是一个超国家组织形式的统治阶级。
讲的更直接一点，低地共和国真正的国家力量是以“跨国企业”的形式存在，跨国公司才是低地真正的国家部门。
就比如在座的上议院诸位大佬中。
以尼德兰银行团为首的私人银行属于财政部；“卡特彼勒工业公司”类似于工业局；“麦克森医药公司”类似于医药管理局；“菲利普莫里斯国际公司”类似于农业局....
雷神军工本身就是国家防卫部，以雷丁亨利商学院为首的高等学府均是私人企业制，相当于教育部，为公司财团培养与笼络天下英才。
反过来政府机构只是这些“事实上的部门”的利益代言人和执行机构。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攫取利益！
“哈哈，这个问题问的好，这里是另外一份提案，请‘国家民主基金会’会长施特劳斯先生为大家做一下说明吧。”
威廉姆·奥兰治将主席台让给了另一位，看起来人畜无害极富艺术家气息的中年人。
如果艾文在这里，却是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音乐与歌剧之神”麾下的那位“演奏家”施特劳斯。
他向这群富可敌国的大人物们优雅地躬身行礼，随后以仿佛天生自带蛊惑的嗓音将下一步计划娓娓道来：
“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叫做《自由与民主之花》...”
议员们却是听得两眼放光。
计划并不复杂。
接下来借助跨国组织的优势，他们将高调宣称：
五年内给诸国二十万家工厂提供贷款；培养三十万工厂主、金融精英；提高各国人民的识字率；三年时间帮助各国培养超过十万位优秀教师；在未来十年减少一半的文盲。
而对外支援又主要分成两个方向。
一个是新大陆南方由尼曼斯特人、阿特利安人、阿奴玛人共同组成的“金棕榈联邦”。
当然，对“金棕榈联邦”这个土地广袤的潜力股提供贷款，却不会把这些纸币特意运过去，而是就地在低地共和国换成各种设备、物资...
既支援了兄弟国家，又提振了自身的经济。
相当于是以“低地共和国”和“金棕榈联邦”两国的国债，共同为“弗洛林”托底，让这些“废纸”一下子就突破了国门。
另一个方向则是源大陆上的诸多小国。
这些举措听起来个个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想来没有哪个国家会拒绝。
但与此同时。
“国家民主基金会”将打着民主、自由的旗号开始进军，将报纸、诗人、歌唱家、政治人物、学生...通通变成带路党，鼓吹低地共和国现在的文明与富足。
说白了这些支援都是狗粮和饲料。
从政治的意识形态、经济命脉、文化教育这三大方向出发，刀刀致命。
已经被暗暗掌控的“金棕榈联邦”相对还好一些，会慢慢“和平”过度。
当源大陆诸国的民众各个欣喜，以为跟着这个新兴的商业国家能够发家致富的时候，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边无际的深渊。
因为当堡垒真正从内部被攻破时，就是“财富之眼”推动资本洪流横扫一切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掌握他们的经济命脉，以永无止境的贪欲吞掉一切！
表面上人人都有神圣的一票，可以选择自己中意的民主领袖，进而决定国家的命运。
而为了选票，民主领袖们上台后理所当然需要拼命提升国民福利，为每一位选民谋福祉。
但是。
实际上“民主和自由”这玩意儿压根就和富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最根本的问题依旧是有限的资源和无限的人口之间的矛盾啊。
“附议！让诸国盛开民主和自由之花是我辈的使命所在！”
“附议！”
“附议！”
呵，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
第八百四十八章 发展规划
嗷呜——！
加略特公国中部大平原，某座经过了白天一路跋涉后，刚刚燃起篝火准备进行修整的前进营地外。
随着皎白的月亮渐渐升起，幽暗的原始山林里亮起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凄厉的长啸声此起彼伏。
那是成群结队的森林狼，也是这片山林中最危险的猎食者之一。
啊！
黑暗中接连传来两声惨叫。
“不好，是去取水的费奇和凯姆！战备！”
正在分配值守任务的先遣队队长一跃而起，飞速召集正在安营扎寨的上百位队员依托营地组织防线。
“不要慌，开火！”
砰！砰！砰！...
一道道明亮的火线在山林中闪烁，一头又一头想要趁着夜色品尝美味的饿狼接连倒在他们的枪口下。
其中尤以数位手持“乔治亚步枪”的【枪客】最为出彩。
人类火器和利爪尖牙的对抗，也在这场荒野开拓战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使用.45子弹六角膛子弹的乔治亚步枪，射速2–3发，有效射程730到910米，最大射程1200米。
对任何一位精于射击的射手来说都是神器般的存在。
此时，显然已经在达成某种前置后，渐渐流入到了负责开拓的非官方先遣队伍手中。
只不过。
在茂密的森林中，“乔治亚步枪”超过千米的射程稍微有些浪费，先遣队中的神射手们依旧在大量装备“肯塔基步枪”。
区别是，过去这种线膛枪几乎都是由枪匠自行进行改装，质量良莠不齐。
现在神射手们首选的，则大多都是由伏尔坎金属公司生产的精良产品——“制式肯塔基步枪”。
枪管长1.17m，全枪长1.57m、口径.44，护木和枪托细长，重量也只有3.63kg。
因为精良的做工以及小口径、长枪管带来的较高初速和精度，制式肯塔基在有经验的射手手中，有效射程可以达到300米。
优良的枪械配合晋升条件并不算苛刻的【枪客职业】，让他们在这次西进行动中大放异彩。
潜在就职者只需要在举行特定仪式后开启单人试炼：
携带匕首和火枪类武器进入山林独自生活一个月。
在此期间依靠火枪，独立击杀一头以冷兵器绝对不可能战胜的猎物，通常这种猎物是指体重接近一吨重的森林棕熊。
特别是现如今，连他们的神秘源头“天空之王”阿瓦安卡，都已经加入到了公国的阵营，本职业从一阶到三阶的完整序列都已经齐备。
有朝一日，【枪客】很有可能会取代【骑士】成为新大陆这片土地上的主流。
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
几分钟之后，狼群已经意识到了对手的不好惹，在丢下十几具普通成员以及一具魔化森林狼的尸体后便匆匆撤离。
随后先遣队找到了在取水途中遇害的同伴遗骸，就地掩埋之后，围成一圈默默为他们祷告：
“愿女神护佑你的灵魂，愿创生之父让你得安宁...”
唳——！
一只翼展展开超过十米的巨型山鹰，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中不断盘旋。
嘟...嘟嘟..嘟...
在它的脖颈上一枚古朴的白色陶笛悠然奏响，那是在许多阿特利安人部落中流传的《山鹰之歌》。
在这片遍植着安息树的土地上，不会给他们机会成长为新的自然灵。
艾文也不会放任不管，因奥丽维娅【返魂术】而生，没有任何感情只会按照规则运行的山鹰，自然会送他们的灵魂去该去的地方。
这头山鹰也不仅作为【死神使者】维护着公国内生死秩序的平衡。
也是能依托【心灵网络】深入公国政治、经济、交通、航运、司法...等等系统的【国土守护之灵·监察者】。
就像艾文在“坎伯兰隘口”那两座雕像上标注的西进精神一样：勇敢、坚韧、探索、义无反顾！
向西进发的这条道路注定不可能是一帆风顺，必然伴随着鲜血和死亡。
而先遣队的成员们显然不会就此退缩。
如今。
公国的高层们已经正式确立了在公国这片辽阔的土地上，以东部制造业、中部农业、西部畜牧业和矿业为主导的产业布局。
经过【心灵网络】测绘。
这片肥沃富饶、尚未开垦的辽阔土地，仅仅是农业用地（牧地和耕地）就有约为4.3亿公顷，占整个世界全部农业用地的18%左右。
也是所有人都渴求的庞大财富。
为了加快资源变现充实国力，以总理大臣为首的内阁也提出一系列扶持政策。
第一，土地政策。
在保持土地公有制的基础上，推行集体农场制度，把土地分包给个人，再以土地入股建立大规模集约化农场。
农民虽然对土地没有所有权，却有长久的使用权和经营权。
同时以公国政府为主导，将六大区进行进一步拆分成州、市、县。
在满足一定条件的前提下，前线开拓点可以申请设立下级行政单位，视开拓者贡献可以享受部分特权。
第二，移民政策。
凡年满20岁的公国公民，或符合入籍规定申请加入公国国籍的外国人，为了居住和耕种所需，可以取得65公顷的国有土地作为份地，享有使用权和经营权。
相当于与海量的土地进一步吸引源大陆诸国的移民到来。
第三，基础设施开发政策。
尝到过“滨海铁路”的甜头，他们自然非常注重基础设施的建设，特别是重视铁路、公路、水运等交通设施的建设。
“滨海铁路公司”和一系列工程公司已经摩拳擦掌同步跟进。
第四，扶持教育发展的政策。
内阁还在艾文的要求下，设计和制定了一项宏大的包括初级、中级学校直至州立大学的教育制度，并推行免费的基础义务教育。
当然这种举措不仅仅局限在西部地区。
特别是推出了《百万金狮·人才扶植计划》，旨在吸引全世界最富有创造力的人才进入公国。
艾文最清楚，没有什么社会变革是一蹴而就的。
实际上在“蒸汽工业革命”完成之前，研究电力设备的就已经大有人在。
他正是要提前进行规划布局、人才储备，在公国率先推动“电气工业革命”，在多方竞争中建立巨大的科技优势。
按照目前的局势，在既定的游戏框架下同邪神一方的竞争可能会持续很多年。
还是那句话，有家有口的中年社畜最容易管理，敌对势力也是一样。
低地共和国和金棕榈联邦发展的越好，邪神也会越安分。
至少现在刚刚才奠定了新的世界格局，无论是哪一方在短时间内都不希望再掀起大战，打断人类文明和世界潮流的进程。
如果不出什么大的变故或者意外，双方就算有武力争端也会维持在比较低烈度的水平，或者只会局限在台面之下。
否则就凭双方的顶层超凡力量，只要掀翻牌桌，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所以。
艾文推测此后国家之间的大规模战争可能会有。
但也应该是在双方甚至多方都在消化掉现有地盘，并且发展到一定瓶颈时才会“自然而然”的发生。
比如：第一次...
......
圣艾文市，白天鹅堡，宴会厅。
由夜灵女仆们精心准备的小规模丰盛晚宴，既是为了庆祝“西进行动”的顺利启动，也是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利威娜。
“老师，这是什么东西？”
刚刚瓜分掉“灵性本源”的一众弟子，看着面前每人一小盅泛着银色的液体，都不由有些好奇。
“喝就行了，好东西，老师不会害你们的。”
抿了一口佐餐酒，艾文也不解释，只是挥挥手催促他们快喝。
这不是别的，正是得知天界的“圣洗池水”。
正式骑士服用之后，能够毫无副作用的拓展潜力，获得最完美的根基。
而且视原本的身体基础，在一个月到一年不等的时间中，百分百达到二阶正式骑士巅峰。
早就晋升大巫师的安琪，已经有了“原生种”的**加成，不需要这种补益，但其他弟子却还没有那份实力。
而且艾文十分期待，能不能再造就出几个像巴赫那样三属性平均，能够学习【亟雷剑术】兼修【烙印剑士】的天才。
到时候复制艾文自己走过的道路，同阶无敌也不是梦。
除了学生们之外，现在有幸能得到“圣洗池水”只有茉莉、加里这两个即将晋升三阶的潜力股。
滋！
看着学生们喝掉了杯中的液体，有的还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一下嘴巴，艾文微微一笑。
不就是女神香喷喷地洗澡水嘛，反正全家人都喝过，等以后暴露也不用担心只有自己会忽然社死。
果然机智。
而这些真传弟子中，虽然以巴赫的年纪最小，却因为他所走的道路，极有可能要超越除安琪之外的所有师兄、师姐先一步踏足三阶【烙印剑士】了。
值得一提的是。
现在【烙印剑士】的晋升，已经不需要像过去那样需要艾文亲自举行复杂的仪式，而是以就职者自身的力量就可以直接完成。
就像是神性生物“海怪之王”克拉肯，烙印到世界根源中的兼职道路【海怪骑士】，同为神性生物的艾文也已经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正在这时。
艾文忽然心中一动，却是收到了来自共和国的【无面人】传信。
“嗯？以国家信用大规模发行纸币？”
旋即便有一个念头无可遏抑地浮上心头，转头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利威娜试探道：
“美丽的陛下，您和联盟手里好像有不少的...黄金？”
听到“黄金”这个字眼，不由重新回忆起了被艾文一次次薅羊毛的过往，利威娜立刻像猫儿一样汗毛炸起：
“干嘛？”
第八百四十九章 优雅地洗劫世界
一行人用过丰盛的晚宴。
公爵夫人奥丽维娅心疼由于“西进行动”启动，而工作量成倍增加的总理大臣。跟女王陛下打了个招呼之后，跑出帮老父亲处理政务去了。
其他人则该加班的加班，该学习的学习，该修行的修行。
只有艾文和利威娜这两位君主，联袂走进了白天鹅堡内装饰精巧的小偏厅。
咕嘟...咕嘟...
艾文娴熟地烹煮着今年的新茶，也在心里组织着那个让人振奋的宏伟蓝图：
“这段时间千头万绪的事情实在太多，要不是那些银行家的小动作提醒我，我都差点要忘记这笔好买卖了。
只要咱们两个意见一致，再让盟国跟进，这件无本万利的事情想要做成应该不难。”
艾文早就定下了“摸着邪神过河”的政策，对对方势力范围内发生的一切都十分关注。
“低地共和国”因为贵金属货币紧缺而发行纸币的情报，在第一时间就传了回来。
至于怎么去阴那些银行家一把可以后面再说，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却已经摆到了他和利威娜的面前。
艾文说着说着却是发现对面完全没有动静，抬头一看却是哭笑不得：
“我说...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难道人和人之间已经连这种信任都没有了吗？”
交叠着一双大长腿，远远坐在小偏厅另一侧的利威娜，拿一双湖绿色的美丽眼睛盯着艾文，用力点了点头：
“嗯，是的！”
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特别是当你跟我提钱的时候。’
却见艾文端起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悠然道：
“呵，这次可不是为了让你花钱，而是为了赚钱，而且是赚大钱！”
利威娜脸色郑重了一些，轻轻将翘起的腿放下，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狐疑：
“大钱？多大的钱？”
现在已经确立霸主地位的“郁金香联盟”，已经早就是不是过去几年勒紧腰带追赶希留斯的苦哈哈了。
就算是再将当初成功打劫“珍宝大舰队”的财富摆到她的面前，也无法让渐渐养尊处优的女王陛下动容。
艾文对她神秘一笑：
“洗劫全世界够不够？”
眼前裙角一闪，利威娜已经带着一阵香风坐在了艾文的面前，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挺起腰。
“好哒！”
艾文：...现实！
“刚刚【无面人】传信.....”
听过艾文介绍了那帮银行家的动作和背后用意，利威娜的脸色也不禁渐渐凝重起来，若有所思道：
“所以...我们也要学他们吗？”
利威娜也认同发行纸币在将来会是一个大趋势。
因为货币数量要与商品一一对应。
但随着蒸汽工业革命继续推进，人类世界的经济总量渐渐呈指数式增长，这个时候黄金和白银的储量可能就会无法满足经济生活的需要了。
毕竟全世界的贵金属是有限的，而人类经济活动中的工业成品、交易规模和频率的增长却是无限的。
如果所有交易都要用贵金属充当媒介，那么总有一天很多交易都将没有办法进行。
而且。
很久之前各国就已经发现，因为贵金属货币普遍存在“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足值的货币都被人偷偷收藏了起来，市面上流通的贵金属货币大多都不足值。
最后严重影响经济生活，造成通货紧缩，恶性循环。
而纸币却不一样。
它既有国家信用和法定约束力，价值又能被广泛认可，便于交易、携带，政府又可以根据需要印刷、发行。
取代贵金属应该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然而，像是低地共和国那样...
利威娜的脸色表情不由有些古怪。
设立私人的中央银行，政府以国债的形式从银行家手里借钱，并且支付高昂利息，让整个国家为银行家打工，简直就是荒谬！
就算是普通国民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玄妙，但大概也只有银行家才是国家实质统治者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可笑的情况了吧。
看到利威娜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艾文才又为她续了一杯茶，笑着揭晓了自己的宏伟计划：
“是，也不是。纸币确实要推行，却不能只凭政府信用托底，而是要像金票一样继续和贵金属绑定。
我们姑且称这种郁金香的通行纸币为‘金镑’。”
以黄金和白银为支撑的货币不是“透支未来”的“债务货币”，而是基于人们已有劳动成果的“诚实货币”。
根本不需要去打，当“低地共和国”推出的那种玩意遇上“诚实货币”的时候，除了溃不成军之外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但艾文要说的关键却不止于此，盯着利威娜的眼睛，缓缓吐出了一个词：
“不知道你对‘国际货币’这个词有没有概念？”
“国际货币？金银吗？”
顾名思义相对于在本国流通的货币，“国际货币”当然就是受到诸国认可，用于国际贸易和国际支付的货币。
随着新的世界格局成型，运输条件越发便利，国际交往也越发频繁。一种便于国际结算的“国际货币”诞生，也越来越有必要。
看出利威娜对其背后的关窍还不明晰，艾文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点拨道：
“我的意思是用我们用纸印的‘金镑’挂钩黄金白银，使这种主权货币变成国际货币，让整个世界所有国家的国际贸易都使用‘金镑’来结算！”
现在“郁金香联盟”已经是整个物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联合体，通过接连数次大战奠定了自己“海权霸主”的位置，又有久经磨练的卓越海军。
半神以下的四阶巅峰超凡者也不弱于任何一个国家势力。
更有全世界面积最大的国土与殖民地，大半个新大陆北方、小半南大陆、整个孔雀群岛...造就了庞大的原料供应地和倾销市场。
又在率先完成蒸汽工业革命之后，拥有最丰富的工业产成品，诸国需要的任何商品都能在他们这里买到。
军事和经济、信用三足齐步走，已经为“国际货币”化扫清了一切障碍。
当然。
如果想真正成为“国际货币”，还必须要让这种“金镑”广泛流通，像低地那样进行经济输出，让世界对“金镑”形成依赖。
到时候有可能60%甚至还要多的货币，都是在国外流通使用。
单单是金融手续费和服务费，也会让“郁金香联盟”在全球资源分配中占有巨大的优势。
而最狠的一招却是对世界征收“铸币税”！
铸造货币的实际成本与货币表面价值之差归铸币者所有的收入。铸币者取得的该项收入被称为“铸币税”。
在纸币制度下，货币当局发行货币，取得全部收入！
等到那个时候，整个世界的所有国家都只能一边大骂：mmp，一边只能别无选择的继续使用金镑结算，用自己的劳动为郁金香添砖加瓦。
“竟然还可以这么玩儿？”
利威娜此时的脸色已经渐渐呆滞，纤纤玉手捏着自己的骨瓷茶杯久久都没有动弹。
艾文笑了笑，拿起自己的茶杯跟她碰了一下：
“像我们这样已经洗脚上岸的文明人，是不屑于干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的，文明人自然有文明的方式，收起海盗旗优雅地...洗劫全世界。”
利威娜下意识地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汤，却好像喝了一口烈酒，脸色红润已经激动到有些微醺。
“那....”
身体微微前倾，又压低声音与艾文咬着耳朵窃窃私语一阵，彻底完成了分赃计划，两个人勾肩搭背，不由在那里笑出了鹅叫。
不知不觉。
这两位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彻头彻尾年轻人的君主，已经成长到了只要轻轻打个喷嚏，都能在世界范围内掀起剧烈风暴的程度。
而且这是一场注定影响世界数十上百年的十二级暴风！
另外。
“国际货币”计划不仅仅是为了经济持续增长和对全世界收税，还是为了牢牢锁死银行家的野心。
只要这种与金银挂钩的“国际货币”还存在一天，他们就别想通过大规模人为制造金融危机快速收割财富。
“金钱权利”这个看不见的政府已经被银行家完全合法化，艾文一眼就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随着金融的不断发展，资本会更加偏爱于周期短、来钱快的金融投机市场，而不再是向脚踏实地的实体经济投资。
而“通货膨胀”正是资本手中最强大的利器之一。
用这个方法政府可以秘密和难以察觉地没收人民的财富，100万人中也很难有一个人能够发现这种偷窃行为。
但这里执行这种职能的不是“民选”政府，而是世袭罔替的“财富之眼”。
当“金镑”大行其道时。
金融游戏？从来都不会创造价值的玩意，还是给我在实业这个盘子里老老实实打工吧！
随后，利威娜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渐渐止住了笑声：
“那随着经济进一步发展，贵金属终有一天会不足使用，造成严重的通货紧缩，又有人大规模兑换金银，到时候该怎么办？”
随后忽然像个真正的少女那样，可爱地吐了吐粉红的舌尖，自己给出了一个答案：
“赖账？咯咯咯...”
“金银本位”当然也是存在固有局限的，贵金属虽然现在还暂时够用，但总量却是有限的，增加的速度一定会渐渐跟不上“蒸汽工业革命”完成以来的商品增长速度。
这显然不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完美制度。
啪——！
艾文的指尖绽放出一道蓝白色的闪亮电光，成竹在胸地淡淡道：
“山人自有妙计，无非是货币的锚定物改变而已。
随着下一步‘电气工业’的推进，这个世界的刚需可不仅仅是黄金而已啊。”
第八百五十章 暗流汹涌
源大陆北方，位于冰岛国家阿特兰东部的中型城市乌普萨拉。
呜呜呜...
即使大陆其他地方已经来到了春季的最后一个月，但这片土地却仿佛依旧置身在冬季，寒风卷动着屋檐、树梢上没有化去的残雪，刮得人脸生疼。
“住手！快住手！国王的、教会的、领主的，我的三份窗户税和壁炉税都已经交了，你们不能再拿走我珍藏的瓷器啊！”
一个包裹在破旧羊皮袄中的老人凄惨地呼天抢地，却是根本无法阻止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以及领头的那位身上隐隐带着硫磺味的瘦削税务官。
这条街道上的邻居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个个面露不忍，可就算有少数年轻人义愤填膺，也根本不敢付诸行动。
因为老人的这份遭遇他们谁也无法避免！
阿特兰王国自然环境恶劣，北部有30%左右的领土都位于极圈之内，剩下的地区也大多终年严寒，农业、畜牧业并不发达。
更不说他们完全没有搭上蒸汽工业的顺风车，手工作坊生产的特色条纹布也受到了郁金香工业品的严重冲击。
虽然曾经也是紧随希留斯帝国开启对外探索的海洋大国，但这些年却因为各种原因着实衰落的有些厉害。
特别是，随着那些老一辈“王国守护”接连故去之后，阿特兰的国运已然不在。
能支持他们血腥阴影笼罩大陆近海长达四个世纪的巅峰武力，也就此烟消云散。
如今也只剩下一位封号骑士“嗜血狂猎”独自支撑而已。
要不是凶尚存再加上勉力维持的海军，这个国家几乎快要彻底掉出大陆强国之列。
另外。
阿特兰人信仰的“冰霜之息”女神斯卡蒂，位于人间的圣居就在王国最北方的世界尽头，也是永恒白陆、冰雪之国的最深处，北半球所有寒潮的源头。
作为一位自然神灵，这位女神就跟祂的【神职】一样淡漠，宛如一阵冷冷注视人间的北风，极少干涉人间的进程。
只有“冰霜之息教会”打着女神的旗号，与世俗的统治者分庭抗礼。
这种种特点造成了这片冰岛王国在民风彪悍的同时，王国的“封建”残余也极重，仍旧保留着许多实封领主和从属于他们的私人武装。
换言之，国王要收税，教会要收税，领主也要收税！
就比如现在本地领主正在征收的“窗户税”和“壁炉税”。
“窗户税”：所有的房子都是20铜弗尔（已换算）的基本费，如果窗户的数量达到10扇以上，就要交40铜弗尔。
“壁炉税”：每个壁炉10铜弗尔，每六个月征收一次，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壁炉的正常家庭，每年都至少要交20铜弗尔。
比这两种税更奇葩的税种还有很多，比如“肥尸税”规定：死者使用棺材宽度为58厘米，超过1厘米得付税50铜弗尔。
各种苛捐杂税覆盖了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
更加要命的是，同样一份税却要分别给三个对象交三回，国民们无不叫苦连天。
而且因为“壁炉税”必须要进入居民的房子才能清点，税务官和士兵要挨家挨户收税。
在此过程中，“税费”属于领主，但是额外的收获却属于...他们自己。
像艾文和利威娜那样，有自我克制能力，懂得实行“财富再分配”缓和社会矛盾的统治阶级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王室更擅长使用暴力而不是利益去统治国民。
可以说很多时候大家都在比谁更烂而已。
国王**统治、政治体制僵化、人权的漠视、政府贪污**、经济衰退、失业率居高不下、人民生活困苦....
统治阶级长期执政、不思改革、政治经济分配不透明等等，已经成为了不止阿特兰这一个国家的顽疾。
特别是现在随着“郁金香联盟”统治大海，飞剪船也快速下水，就连海盗的日子也渐渐不好过。
对外无法劫掠，只能加强对内的盘剥，阿特兰也就此渐渐陷入了恶性循环。
再看这些士兵竟然在收税中途肆无忌惮地抢劫居民财物，倒是真有些王朝末世、秩序崩坏、风雨飘摇的样子。
咯吱！咯吱！...
就在这种让人感到压抑又麻木的气氛中。
一位身材魁梧高大，兼具着阿特兰人和柯亚克人外貌特征的青年，踩着地上无人清理的积雪走进了这座让人一言难尽的城市。
青年身穿干净得体的猎装，皮靴锃亮，腰悬长剑。虽然没有佩戴任何贵族纹章，但看起来就与那些苦哈哈的平民是两类人。
惯会看人下菜的城门官，连他的入城税都没有收。
“这里还真是出乎预料的...烂啊。”
艾文的五弟子巴赫，此生第一次踏上了属于他父亲的故乡——阿特兰，这个拥有着海盗基因的国度。
然而。
自从领了老师的任务踏上这片土地以来，巴赫对这个从没有来过的所谓祖国实在是大失所望。
虽然比同样生活在新大陆极圈内的柯亚克人要强出很多。
但不要说是跟文明富足的加略特公国比，就算是比起曾经的希留斯殖民地都远远不如。
让第一次来到源大陆的巴赫，不由生出几分期待幻灭的感觉。
“嗯？”
在提前派出的【心灵网络】指引下，接连走过几条街道之后，他的耳朵忽然动了动。
却是听到在旁边街角一处避风的地方，一个衣服破旧浆洗发白的落魄吟游诗人正在吟唱着诗歌。
诗人本身没什么问题，但让他驻足倾听的是诗人的歌声。
大意是：
“人民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君主的独裁、贵族的专权。
在南方的“低地共和国”人民已经有资格选择自己的领导者，国家的领袖必须要为了人民服务，而不是趴在人民身上吸血。
人民不仅仅能够吃饱穿暖，还可以享受到政府给予的贷款、补贴，让他们有机会成为人上人....
如果一个民选的领袖不合格，人民有权利换一个....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能有自己的幸福生活...”
诸如此类的话夹杂在故事中。
最后即使完全无人打赏，他也面不改色。
脱帽对每一位心生向往的观众躬身致意，口中道：“‘阿特兰民主、自由进程办公室’祝福您！”
音调中仿佛蕴藏着某种【蛊惑】的力量，让人情不自禁就相信他所说的话。
人群重新散去，只有巴赫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这是【无面人】情报中的【民主斗士】？低地共和国这是盯上了阿特兰吗？
这破地方还真是群魔乱舞啊。
算了，这些都跟我都没有关系，还是先完成老师的任务要紧。”
凡俗世界中的“世界货币”计划，并不影响艾文定下的两个中期目标：
探索“世界尽头”门后的未知，以及可能藏在那里的【莫比乌斯之环】；探索被“肃清者”牢牢封锁的太空，以及可能藏在那里的【卡特里奥之轮】。
要想要前往门后的世界，得到这个世界“最终极的秘密”，如果不经过“黄金之国”把守的门户，极有可能会彻底迷失在暴风带中。
所以。
自从上次从“穆里亚文明”探索回来之后，杰罗斯就已经启程去寻找剩下的那些【黄金罗盘】。
只有当十三枚黄金罗盘汇聚时，才能打开通往无尽之洋“福耳库斯”的大门。
最近一次传信时，加上原有的那些，杰罗斯手中已经一共集齐了七枚，加上艾文手中一枚、奥丽维娅手中一枚。
如今他们拿到手中的罗盘已经达到九枚，距离全部收集齐全也不算太远了。
另外还有明确知道线索的一枚...
思绪翻涌着，巴赫已经在【心灵网络】的指引下，来到一条有些鸡飞狗跳的街道外，看到了那一队正在挨家挨户收税的士兵和税务官。
只是一眼便不由深深皱起眉头。
巴赫的主职业道路虽然是物理侧，但是兼修【巫师】也得到了艾文相应的巫术知识传授。
站在下风口时，敏锐的嗅觉已经自动捕获了那位瘦削税务官身上的气息：
“硫磺？一个...下层界域的恶魔？”
正在这时。
啊——！
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孩尖叫声划过街道。
紧接着，他便听到在某一户人家中“收税”的士兵兴奋地大叫：
“哈哈哈，头，快看！住在这里的穷鬼竟然收藏着一枚罗盘，好像是纯金啊！”
“闭嘴，什么穷鬼的收藏？这明明就是赃物！给我连人一起带走！”
叮铃哐啷...
“呀！放开我！”
混血青年的眼睛不由危险地眯起。
第八百五十一章 第一个
砰！
不等巴赫抬步上前，却是骤然听到那座看起来极小的破败院落里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响。
“啊！竟然有火枪？臭丫头，还敢反抗？！给我抓住她！”
铛！铛！铛！...
小院的门扉半开，让街道上的人隐隐能看到其中发生的事情。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拥有冰蓝色短发好像一个假小子一样的小姑娘，在忽然发难以短燧发枪击伤抓住自己的士兵之后。
飞速拔出藏在腰间的雪亮短剑，好像一只被激怒的幼狼，向那些蛮不讲理的士兵挥洒出一片，夹杂着寒风的森森“利齿”。
【霜狼剑术】
趁着一群士兵手忙脚乱地闪避之时，竟然被她轻易冲出了包围圈。
而且假小子年纪不大，却明显极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就算侥幸脱困，也绝对打不过一群甲胄俱全配备火枪的士兵，第一时间便向着门外飞奔而逃。
却也在这时，正面撞上了那位准备过来查看“黄金罗盘”，表面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瘦削税务官。
假小子没有将他视作威胁，脚步轻移正要闪身躲开。
却不防那位税务官盯着她冷冷一笑，身上带着硫磺味的气息大盛，径直伸手向她抓了过来：
“哼，哪里跑？”
假小子本能之间提剑反撩。
铛！
但那柄做工精良的家传短剑砍在对方的手腕上，却发出了金铁之声，差点让她抓握不住脱手而飞。
就在这位有着见习骑士等级的假小子微微愣神之际，已经被税务官反剪住双手，就地轻松拿下。
一众恼羞成怒的士兵此时也追了出来，之前就开口为她定罪的队长气急败坏，狠狠踢了她一脚：
“原本只是怀疑你偷盗了侯爵大人的财物，现在竟敢私藏火枪、短剑，还有这来历不明的【霜狼剑术】，分明就是准备反抗侯爵大人的统治。
看样子只有‘神明’才能让你知道什么是敬畏了，正好用来服侍神明的‘圣女’数量不够。来啊，把她送去侯爵府。”
“不——！我不去！选去当圣女、圣子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巴赫家族是王国注册的冒险家，我的祖先为国王陛下出生入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被踢了一脚都没什么太大反应。
但听到他对自己的安排，特别是“圣女”那个词。
原本已经认清现实放弃抵抗的女孩儿脸上，露出了无边的惊恐之色，再次拼命地挣扎起来。
如果说之前还有街道上的邻居对这些士兵的作为忿忿不平，此时也人人都噤若寒蝉，躲回自己的屋子里，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生怕所谓“圣女”、“圣子”之类表面光荣实则要命的头衔，会落到自家的头上。
显然，在这座依旧由大贵族统治的城市中，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居民们的职责可远远不止是上缴税负那么简单。
眼看到街道上转瞬间便再无一位居民敢停留，那个不断挣扎的假小子也要被张狂大笑的士兵们强行带走。
巴赫幽幽叹了口气：
“这趟源大陆之行好像忽然变得有点麻烦啊。”
他的任务本就是要从自己父亲出身的那个小家族中，将属于巴赫家族的“黄金罗盘”给取回来。
在先期传回来的情报里，巴赫家族人丁凋零已经十分落魄，想要从家族后裔手中得到罗盘应该不难才对。
却是没有想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连统治者都已经烂到了这种地步。
然而，就算不论这个假小子是跟自己的血缘关系，老师交代下来的任务却是必须要完成的。
毫不犹豫上前一步，挡在这一行人的去路上。
“嗯？你....”
在对面那群人微微愣神的功夫，巴赫稍稍放开身上磅礴的“生命力场”，轻轻跺了跺脚，在一阵电光中骤然消失。
轰隆！
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这支队伍的身后。
手中也多了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假小子，以及被当做普通黄金收缴的【神之赠礼·黄金罗盘】。
这是巴赫当初一个人在野外生活留下的交际本能，如果想要让其他生物服从自己的意志，就是要展现出让其绝望的威慑力，口舌那种东西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一位大骑士？”
一群只会欺软怕硬的士兵悚然一惊，纷纷后退。
没错，如今的巴赫却是已经在【精华果实】、【灵性本源】、【圣洗池水】不间断的补益中，成功晋升为了三阶的【烙印剑士】。
体内那种如同烈焰雷霆的蓬勃生命力场，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清晰至极的感受到，更生不出一丝一毫反抗的念头。
嘭——！
也许是因为在自家地盘上，遇到一位无论在哪一方势力都能称得上一声“大佬”的三阶超凡者。
震惊之余，士兵队长已经在本能驱使下，飞速掏出最高级别的预警信号弹射上天空。
随着一道长长的明黄色尾迹冲天而起。
咻！
距离这里不算太远的城市中心方向，一道煊赫至极同样带着浓厚硫磺味的血红色流光飞射而至。
“什么人敢到乌普萨拉城捣乱？！”
因为入侵者的最高预警信号，已经毫不犹豫地向着篝火一样显眼的巴赫冲了过去。
“骑士长来了！”
“是侯爵领的最强者摩尔根大人！”
巴赫怪叫一声，挥手扯断假小子身上的绳索，将她丢到旁边的屋顶上，拔出腰间得自艾文的【雷牙】便迎了上去。
无论是阿特兰人还是柯亚克人，都生活在冰天雪地中，严酷的环境赋予了他们植根在血脉中的顽强，这些通通都遗传到了巴赫身上。
即使刚刚晋升没有多久，却也丝毫不会畏惧强敌。
咻！咻！咻！....
一道电光一道血光如同鬼魅般闪烁不休。
互不相让的两人将手中长剑化作狂风暴雨，让人头皮发麻的凌厉呼啸声，充斥了临近的数个街区。
巴赫身上属于【神威】的电光激鸣，凭借卓越的天赋已经能将【奥义·瞬闪】、【奥义·雷汞】信手拈来。
这门【亟雷剑术】在艾文手中表现出来的更多是堂皇大气，到了巴赫这位世间第二位【烙印剑士】手中却是霸烈、无情。
沿袭自混血青年曾经带着七鳃鳗独自在荒岛上生活时，那种与自然搏命弱肉强食的直接狠辣！
但是这种均势却没能持续多长时间。
在发现对面力量形式十分陌生，隐隐对自身产生克制的雷属性超凡者不是弱手之后，被称作骑士长的摩尔根骤然掀开了底牌。
“喝！”
大骑士心脏剧烈跳动，体内发出大型蒸汽机般的巨大轰鸣声。
身体猛地膨胀了两圈。
一块块花岗岩般的肌肉泛着冷硬的铁色，浑身的毛孔甚至喷出滚烫的白色蒸汽，好像这不是一具人体而是恐怖的肌肉装甲一样。
【血脉能力·魔能解放】
轰隆——！
竟然挥剑一击便将半条街道都斩作两段，烟尘残雪冲天而起。
显而易见，这位同样是一位恶魔种，而且晋升三阶年头远在巴赫之上的上位恶魔。
脚下电光爆闪，在毫厘之间堪堪躲开这一击之后，一滴冷汗已经悄悄从巴赫的额角滑落。
哧——！
白气继续喷涌。
看到那位渐渐化作非人的骑士长，努力压抑着心底的疯狂，重新扬起手中长剑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
努力咽了一下唾沫，巴赫突然发现，有的时候口舌可能比武力更有用。
“等一下，我对这座城市没有恶意！”
踏..踏..踏..
“我来自巴赫家族，跟阿特兰很有渊源的。”
踏..踏..踏..
“我只想带着巴赫家族的后裔与传承离开，圣女这种荣誉让给别人不好吗？”
踏..踏..踏..
看到对方丝毫不为所动。
巴赫意识到对方显露出恶魔化的形态之后，可能脑子里已经满是杀戮**，要将自己这个看过那种形态的外人直接抹除了。
深深吐出一口气，巴赫双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郑重道：
“我的老师是加略特大公爵、圣艾文陛下，请给我老师一个面子如何？”
踏！
浑身蒸汽缭绕，双眼发红的摩尔根脚步猛地一顿，眼睛立刻清明了不少。
巴赫顺手取出一枚加略特家族的“荆冠海蛇纹章”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我摊牌了，不装了。
来自艾文这位【神性生物】，虽然微弱却等级极高的气息，好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了摩尔根的头上，也让他彻底恢复了清醒。
“加略特...陛下。”
人性占据主导之后，大骑士的眼睛中时而疑虑重重，时而面露凶光，显然就此灭口也并非没有在他的选项之内。
良久之后，才以沙哑至极的声线好像自言自语般吐出一句：
“嗬，那位尊贵的大人并不在这里...”
至此还在努力维持着一位强大超凡者的矜持，特别是在一帮手下的面前。
“哦，也对，还真是遗憾啊，那到时候就让老师亲自来找你吧。”
巴赫一边说着却是伸手指了指天空。
一只庞大的鸟形身影一闪而逝，那是随时与【心灵网络】连接的灵体化海鸥。
呼——！
蒸汽喷涌，半恶魔化的骑士长已经重新恢复了人形。
这种随时开着“战斗记录仪”的谨慎家伙还真是让人不爽。
“哼，人和东西你都带走吧。”
“多谢阁下了。”
电光闪烁之间，原地已经没有了巴赫和假小子的身影。
“大人，我们就这么简单放他们走吗？”
“嗯？把他给我送去侯爵府当‘圣子’吧。”
“大人，不要啊——！”
......
此时的侯爵府深处，阴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密室。
涓涓...
鲜血组成的河流环绕着岩石祭坛静静流淌。
“‘荆棘丛林之主’、‘荒野之神’、‘狡诈的猎手’、‘聪慧的贤哲’卡茜·莫拉尔.....”
细碎的嗡鸣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中不断回荡。
唯一的光源，是祭坛上静静躺着的一位拥有艳丽红色长发的绝色少女。
赤着双足的少女身穿一件刺着金线的华贵红色丝袍，纤细的双手叠放在小腹上，双眼紧闭，像是在沉眠更像是已经死去。
在她的左侧是一双雄鹰的翅膀，在她的右侧则是一只巨型黑犬的皮毛。
头顶一本魔法书《雷蒙盖顿之书》不断播撒着血光。
在这份不详的光芒外围，静静伫立着一圈身披黑袍的人影，正在对着少女齐声祷告。
任何一位神秘学者到此都能看出，这是一个邪恶至极的降灵仪式。
指向的对象便是下层界域七十二位魔神中的卡茜·莫拉尔女大公，而绝美的少女只是一具皮囊容器而已。
下层界域七十二位魔神中虽然没有真神，但是祂们的位格最少也是取得了下层界域对应权柄的神性生物。
从高到低有黑暗王子、大公、阁僚、将军、王、公爵、侯爵、伯爵、贵公子、恶魔、使魔之分。
卡茜·莫拉尔女大公便是其中排名第25位的强大存在。
祂的别名有很多，古拉夏、古拉奇娅·拉波剌、卡忒·克里诺拉斯等等。
总是以拥有巨大翅膀的黑犬姿态出现在召唤者面前。
除了猎杀智慧生物的喜好之外，卡茜·莫拉尔会将丰富的学问，特别是科学方面的知识传授给召唤者，此外，也能够赋予人类隐身、狩猎等等能力。
正在此时。
随着祈祷声骤然高亢。
呲——！
祭坛上，“少女”的双眼忽然裂开一道细缝，流露出一线如同食人妖魔般的恐怖血光。
“我...是成功降临物质世界的第一个吗？”
第八百五十二章 【电气工程师】与最伟大的发明
圣艾文市，春末夏初风景秀丽的长岛。
在一大片被完全清空的空地上，间隔百米距离呈五芒星形状分布着五根晶柱外观的通透【磁欧石】。
在每一根【磁欧石】旁边，都站着两位身穿加略特国立大学制服的精干年轻人。
“全体都有，准备...启动【磁欧石】，最大功率！”
“遵命！”
随着站在五芒星中心的艾文一声令下，早已经严阵以待的十位年轻人指尖电光闪烁，同时启动了自己负责的强大能源。
噼里啪啦...
嗡——！
炽白色的光芒大放，庞大的电场瞬间降临到了这片区域，空气被轻易击穿，一道道亮银色的电蛇在视野中肆意狂舞。
除了位于五芒星最中心的艾文以外，以利威娜为首的少量围观者纷纷后退。
但这十位国立大学的学生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虽然身上电光闪烁，却好像并不受这种仅仅余波就能瞬间杀死大象的庞大能量影响。
只因为他们已经共同就职了一种十分特殊的全新超凡职业——【电气工程师】，而神秘源头正是艾文，这位擅长使用雷电力量的强大【神性生物】。
一阶学徒级的【电气工程师】几乎没有任何实战能力，算是一个比巫师学徒还要彻底的生活类职业，晋升难度也不算太高。
前置条件：
本身已经修完《电力学基础》包括：电路学、电机学、电力系统这主要的三门课程，完成理论阶段的积累。
再按照既有的十余种图纸手工制作出一件实用的电气学道具，完成自己的实践课。
最后服下特制的【电气魔药】，主材料为一种弱小的底层超凡生物“电气老鼠”的超凡特性。
成功就职【电气工程师】之后，会觉醒以【生命磁场】为核心的一系列能力：【电流感知】、【被动绝缘】、【百用巧手】、【电磁脉冲】、【模拟电压】...
相当于天生自带：钢丝钳、尖嘴钳、圆嘴钳、螺丝刀、电工刀、活扳手、测电笔、电流表、电压表、电度表和万用表...等等工具。
呃，防护措施皆浮云，撸起袖子就开干。
现在，也是艾文带领这群新生【电气工程师】的一场实践课。
虽然对他们甚至这个时代来说都实在是有些高端。
噼啪！
在能量惊人至极的激鸣电光中，艾文手里的一截树桩飞速脱水、碳化，最后化作一截黑乎乎的木炭。
挥手之间，已经形成了细如尘埃的纯净碳粉。
随即，艾文的【洞知魔眼】中灵光大放，一大蓬碳粉也渐渐聚合成了一个密实的黑色碳球。
【磁欧石】发出的磅礴电能藉由艾文的身体，已然深入到了不为人知的微观领域，造就了一种神奇至极的变化。
艾文早就确定了【纹章骑士】发展的两个方向——“宏观世界”和“微观世界”。
“宏观世界”延伸的应用是【气象精灵】。
不仅相当于一个加强版的【风暴巨灵】，而且还能够凭借磅礴的“生命磁场”撬动世界本身的力量，诱发超越四阶的超大范围气象灾难。
“微观世界”则可以扩展到原子级别。
在这种尺度下，分子键、原子键也只是一种电性的吸引力而已。只要控制力够强，就能随意改变物质构成，实现最神奇的炼金术！
只不过干涉“微观世界”的难度远比“宏观世界”要高，直到精神力晋升四阶，以【神性】力量为依托，艾文才终于有能力进行第一次尝试。
于是。
在围观者们忍受着强光的注视下。
那一枚好像已经被彻底压实的“碳球”，竟然再次一点点压缩，渐渐出现了晶体的质感。
这是因为碳元素的排列方式，正在经历着从“木炭”到“金刚石”的华丽质变！
金刚石是无色正八面体晶体，成分为纯碳，由碳原子以四价键链接。
由于“c-c键”很强，所有的电子都参与了共价键的形成，没有自由电子，构造相对简单，也为艾文的第一次实践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咯吱！咯吱！...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在十位【电力工程师】的辅助下，艾文手中的碳球终于变成了一颗黑乎乎有些浑浊的晶体。
呼——！
看着最终的成品，满头大汗的艾文深深吐出一口气。
电能炼金术...成功了！
虽然是在无上限的能量供给下强行打开原子键，至少有99.99%以上的能量都浪费掉了，但是终究是实现了预期目标。
而且只要找到窍门之后，就算是人工炼制黄金也真的不是什么梦想。
在奥丽维娅已经渐渐完善出来的“元素周期表”中，汞的元素序号是80，金的元素序号是79。
只要能从原子核拿走一个质子，就能让汞变成元素序号少一个的黄金！
超新星大爆炸？根本就不需要。
啪！啪！啪！...
“艾文，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这种物质变化比‘蒸汽和机械神教’现在推出来的各种新产品还要神奇，真的是科技吗？”
场外的利威娜看着艾文手中的硕大钻石轻轻拍手，哪怕是亲眼所见仍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或者说从去年瓦特晋升【真理具象】开始，这段时间的经历就一直在持续冲击着这位女王陛下的世界观。
如今“郁金香联盟”这个跨越了整个物质世界，史无前例的庞大势力，以繁荣的经济和市场为科技进步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以“蒸汽和机械神教”主导的法勒提斯王都贝克勒和以“生命树学派”、“宝石学派”主导的加略特公国圣艾文市为中心。
两条科技路线正交相辉映，绽放出辉煌无比的光和热。
在他们的引领下，科学渐渐走进人类的视野。
哪怕有许多常识问题并没有得到普遍性解决，但是在许多领域却已经展现出了比现代社会更杰出的想象力。
“蒸汽与机械神教”中，与【电力工程师】十分相似的新兴职业【蒸汽师】，制造出的设备能效极高。
有煤就可以运行，不需要像电力一样太多的后勤配套设施。
有【赫淮斯托斯方块】辅助，一系列爆炸般的发明，已经渐渐在法勒提斯大放异彩。
大街上有的人还在乘马车，有的人却已经开始敢为人先地使用蒸汽动力车；军队中除正常的火枪之外，还出现了威力更大的蒸汽动力枪械...
利威娜甚至还在“蒸汽与机械神教”的教会中，看到了一种名为“差分机”的机械雏形。
它包含了4000多个黄铜零件，重2.5吨，主要零件的误差能达到每厘米千分之一的高精确度，是这个时代蒸汽工业文明的巅峰代表之一。
它能够按照设计者的旨意，自动处理不同函数的计算过程、提高乘法速度和改进对数表等数字表的精确度。
在瓦特这位新晋【真理具象】的主导下。
法勒提斯王国这个率先完成“蒸汽工业革命”的地方，隐隐有了几分蒸汽朋克的味道。
即使是利威娜这位处于世界变化中心的核心人物，都有些开始渐渐开始不认识这个世界。
不由再次回忆起了普林斯顿校长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威胁神明的超凡职业就是巫师。”
并不是巫师的力量能够击败高踞云天的真神，而是能够以非凡的创造力从底层掀起世界变革，换句话说就是可以引导潮流！
实验场地自然有一群【电力工程师】去收拾，艾文向着利威娜走过来，随手将手里的大钻石丢给她。
“这个也拿去玩吧。”
顺便对利威娜眨眨眼睛：
“看过我们的这些发明，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的未来注定属于‘电气时代’呢？”
“咯咯咯，你的内燃机和电动机现在都只有原型机，根本比不上瓦特先生各种型号的蒸汽机好不好。
不过我觉得奥丽维娅的‘石油化工’大有前途，呶，好看吗？”
轻笑着给“自卖自夸”的艾文泼了一盆凉水，却是轻轻撩起自己宫廷长裙华美的裙摆，像优雅地天鹅般在艾文面前轻盈地转了个圈。
以艾文的定力，目光也不由自主落到了女王陛下露出的那一截美丽小腿上。
光洁白皙的小腿裹着一层贴身的透明肉色织物，本就完美无瑕的肢体，在朦朦胧胧的遮掩下更显魅惑。
这位白给送福利的女王也让艾文看得微微一*。
“咳咳...”
毫无疑问，这一层好像比薄纱还要轻薄的织物，正是石油化工的造物——丝袜。
也被利威娜这位忠诚的拥趸称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呵，女人。
但却是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就算蒸汽朋克再怎么繁荣，又怎么比得上“电气时代”的绚丽多彩？
仅仅是能源的能量密度，煤炭就要完败给石油。
而且，拥有【真视魔眼】和【翠玉录】奥丽维娅，也已经开启了自己的材料学（现代化学）大业。
其中又尤以石油这种“黑金”为代表。
看看以此为核心的“石油化工”会为世界带来什么。
把石油送到炼油厂精馏塔中“分家”，由轻而重可以分出：挥发油、汽油、煤油、柴油和重油。
再把重油送到减压加热炉“分家”，又可分出：柴油、润滑油、石蜡和沥青。
这些产品在将来可以分门别类地充作飞行器、军舰、轮船、汽车、内燃机、火箭的动力燃料，机械设备的润油剂等等。
此外，用石油还可制造塑料、尼纶、涤纶、腈纶、维尼纶、丙纶、酒精、合成橡胶、油漆、化肥、洗衣粉等五千多种化工产品。
称呼“石油”一句工业的血液都不为过。
其中丝袜的原材料就是尼龙，属于塑料的一种。
当然，奥丽维娅最终能优于其他产品造出这种东西来，肯定少不了艾老师的点拨。
嘛，我们的口号是：“腿子，腿子，腿子！”
摸了摸鼻子，艾文不去计较利威娜关注重点的偏差，时间自然会证明一切。
“物质转化”作为一个里程碑，也标志着下一项重要工作要提上日程了。
在电气时代的基础差不多出现轮廓之后，有大批后备人员负责在后面跟进，他也终于下定决心开启拖延良久的第二次太空探索计划！
看到身边的利威娜心中一动：
“陛下，我们刚好有一个十分新奇的探索计划，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星空转上一圈？”
后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浩渺的天空，湖绿色的大眼睛不由一亮：
“好呀！”
约好出发的日子，将她送走之后。
艾文转过头来却看到刚刚同样旁观的米兰贼兮兮地凑了过来，搓着手手讨好道：
“嘿嘿嘿，那什么，我有一个朋友...”
第八百五十三章 冲向月球
咻！咻！咻！...
一点亮晶晶的光点挥舞着八条光带，借助来自能源核心【磁欧石】与【生命磁场】的强大推进系统，突破星球的束缚一路冲向深空。
【宝石川号】的八条触手此时几乎已经彻底失去了踪迹，只剩下长长的蓝色光尾，让它倏忽之间就消失在赫拉格星浓厚的大气层中。
此时。
【宝石川号】的正牌舰长奥丽维娅、艾文、安琪、米兰、编外人员利威娜、还有对环境适应能力最强的姐姐安妮塔，一共六人早已经在舰桥中严阵以待。
特别是其中的安妮塔。
非但已经成功孕育出了属于自己的【封号圣器】，而且体内的上位海皇龙血脉也彻底成熟，早已是一条凶悍绝伦的成年母龙了。
单以战斗力来算，在公国在所有高阶超凡者中也只是比艾文稍逊一筹而已。
姐弟两人手中的两柄【雷鸣龙声·萨坎尼】联手，正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即使在禁魔环境中，也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这一次之所以没有带太多人，也是因为在艾文预想的太空探索环境下，人多并没有什么用，最主要的还是要依靠【宝石川号】这艘传奇战舰本身的力量。
而且这次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取【世界垂青】，而是为了寻找【纪元遗物】上所说的“生机”——【卡特里奥之轮】，上一次跟来的一众学生也通通都没有带。
特别是克莱丽莎和丽奥纳拉姐妹已经开始准备自己的三阶晋升仪式，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不是冒险而是沉淀。
另外。
比起上一次一时兴起就冲进太空，这一次已经对太空环境和潜在危险有所了解的艾文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就比如在座的六位冒险小队成员身上，穿的已经不是普通的常规服饰，而是由他特制的“宇航服”——【毒液战甲·太空版】。
使用“毒液”同化了某种生命力顽强的魔化甲虫，又经过艾文的精心调制，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是覆盖全身带着头盔的纯白色几丁质甲壳。
自带内循环的“维生系统”和“磁场飞行系统”。
虽然看起来稍微有些厚重，但是因为应用了【生物能转化开关】技术，不仅不会妨碍他们的行动，还能提供相当于三阶物理侧超凡者的基础出力。
就算是出现险恶的意外，让他们不得已暴露到太空中，都能依靠这件“宇航服”坚持整整三天时间。
而更多的准备则在于【宝石川号】本身。
“这里就是世界之外吗？实在是太神奇了！我们的世界竟然真的是一个球？”
看着突破电离层之后渐渐出现在眼前的外层空间，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利威娜和安妮塔眼睛中都在闪烁着小星星。
即使已经通过【留影水晶】看到过太空的景象，依旧比不上亲眼所见的震撼。
更何况这还是两位生长在封建时代，只会砍砍砍的物理侧莽战士，这种冲上太空的经历已经不比直面神明的震撼更小。
倒是其他人都已经没有第一次来时那样失态。
艾文清楚接下来的难关，没有给她们两个感叹的时间，径直对身边的奥丽维娅点了点头：
“赫茜，准备吧。”
“明白！”
奥丽维娅脆生生地答应一声，向后一躺身体已经被座椅吞没。
旋即进入到了这艘生物战舰真正的核心——生长着各色人造宝石晶簇的独立控制室。
“命令！‘宝石川号’开启机械心智，激活武器系统，解除动力核心功率锁定，开启链接器，生命磁场增幅....进入空战模式！”
奥丽维娅飞速将身上的“宇航服”切换成了流光溢彩的【宝石武装·星空绮梦】，包裹在紧身衣中的曼妙躯体立刻被半沉入式的驾驶舱包裹其中。
兼具缓冲功能的透明营养液注入驾驶舱，将女孩儿从头到脚完全淹没，也充满了她的肺部。
同时，蓝色的光流从靠枕下探出与她的后颈连接到一起。
身上的【光魔回路】同步激活，肌肤表面金色的几何条纹接连亮起，一直延伸到白皙如玉的脸颊。
下一秒。
奥丽维娅星河灿烂的蓝色眼睛中瞳孔骤然放大，精神已经与【宝石川号】彻底融为一体。
“‘宝石川号’发动【传奇战舰技·人造生命体】！”
噼里啪啦...
一阵电光闪烁中，原本连带触手长度达到了三百米的【宝石川号】飞速变形。
最后化作一只总长接近四十米的魔物形态。
上半身拥有曼妙女性体征，没有面目，只戴着一张婉约的白色面具，皮肤表面闪烁着瓷器般的白亮光泽，双臂是弯月般的刀锋。
下半身则是八条舞动的粗壮触手。
于此同时。
留在舰桥中的艾文和安妮塔，分别将双手放到了面前操作台冒出来的蓝色晶体上。
“链接器启动！”
通过这种被艾文改造后的独特装置，一位【神性生物】、一位成年巨龙身体内磅礴至极的【生命磁场】已经同样与【宝石川号】连接到了一起。
这是几乎足以碾压任何半神以下生物的强绝力量，嗯，体型不可以道里计的“海怪之王”克拉肯除外。
啪——！
一声电光爆鸣。
【宝石川号】身周无形的【电磁约束装甲】，炸裂成一道锋锐无匹的明亮电光圈，升上它的头顶，凝成一枚璀璨的天使光环。
咻！
这强绝的力量也让它以远超7.9公里/秒的速度飞冲向前。
而就在【宝石川号】的正对面。
察觉到闯入者的存在，一个个绿点接连亮起。
那是“肃清者”宛若装满了核废料的橡胶皮套身体中，一颗光斑一样的眼睛。
一颗、两颗...十颗...千颗...放眼望去好似无穷无尽的“肃清者”从黑暗中缓缓苏醒。
战术早就推演了千百遍，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已经被奥丽维娅完全接管了身体的【宝石川号】，便挥舞八条触手在一瞬间射出八枚蓝白色的“小太阳”。
【超凡武装·电浆炮】
过去“宝石川号”的远程攻击除了【电磁炮】这种常规动能武器之外，没有更多的应对手段。
但金属氢磁笼问世的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嘭——！
好像炫目的烟火一般，无论是“肃清者”的身体还是【心灵屏障】，在接触到百万度高温等离子体的瞬间，便彻底气化灰灰。
【宝石川号】趁机顺着被打开的缺口冲了进去。
于此同时，面部正中和双肩忽然各自睁开了一只赤红色的眼睛。
呲！呲！呲！....
一道道刺目的红色光束同步激射而出，将扑杀而来的“肃清者”一一点爆！
给【宝石川号】配备的激光武器——【红宝石激光炮·静默猎杀者】。
激光的杀伤力通常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穿孔（热破坏），另一个是层裂（力学破坏）。
所谓“穿孔”，就是高功率密度的激光束使目标表面物质急剧熔化，进而气化蒸发，气化物质向外飞速喷射，反冲力形成冲击波，在目标身上穿出一个孔。
所谓“层裂”，就是目标表面在吸收激光能量后，内部原子被电离，形成等离子云。
等离子云向外膨胀喷射形成应力波，然后向更深处传播。应力波的反射造成目标被拉断，也即形成层裂破坏。
嘭！嘭！...
那一只只好像装满核废料的皮套接连气化爆炸，比起上一次来时，简直如同无双割草般酣畅淋漓。
即使遍布在整个太空中的“肃清者”依旧是数也数不清，但它们原本充斥在心灵层面的嘶鸣渐渐变成了哀鸣。
【宝石川】一路冲杀上百公里，不知道斩杀了多少“肃清者”。
看到依旧源源不绝的劣化生物兵器，奥丽维娅眉梢一挑。
“姐姐、艾文开启【封号圣器】。”
“明白！”
随即。
轰隆——！
八条触手在身前舞动成了刺眼的光轮，其中已经有两道是【雷鸣龙声·萨坎尼】显化而成。
【电磁铳剑·八刀流！】
绝对性：共鸣/崩灭。
两柄军刀能够与目标的固有频率共鸣，对物质具有极强的破坏力。
嗖！
十几秒后。
锐利无匹的剑刃风暴，已经包裹着【宝石川号】的身体以一当万，轰然击穿了已经被打蒙的“肃清者”大军，冲进了更加高远的太空。
到了这里太空也彻底变成了真空，连“肃清者”赖以生存、繁衍的少量气体分子都彻底消失，自然也没有再跟过来。
充足的准备没有让“突围计划”出现任何意外。
“我感受到了。”
艾文站起身来神色肃穆地看向浩瀚的宇宙星空。
他已然能清晰感受到一个电磁波和心灵层面的双重信号，好像...在宇宙间亘古回荡的信标。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在小队成员的注视下，艾文缓缓将视线转向距离自己一行最近的天体。
“竟然是月亮？！”
只是轻轻扫了一眼，艾文的【洞知魔眼】就已经告诉他，目前月亮与赫拉格星之间的距离为38.6972万公里。
【宝石川号】不用飞得太快，只要保持7.9公里/秒的第一宇宙速度，13个小时就能到达。
深呼一口气，大手一挥：
“赫茜，出发！这次，我们真的要造访一下‘月神’了！”
第八百五十四章 接连的巧合与意外的先驱者
“这里就是月亮吗？怎么感觉...”
即使包裹在厚实【毒液战甲】中，依旧难掩美好身段的利威娜，站在【宝石川号】的舰桥中，看向全息影像中投射出来的画面不由喃喃自语。
同时，站在她身边的其他人齐齐在心里补上一句：
“好丑！”
只用了区区十个小时，他们便已经来到了月球面向赫拉格星一侧的上空。
实际以【宝石川号】的速度，来往这两颗星球之间的旅程，简直比跨国旅行都要方便。
而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距离产生美”，古人诚不欺我。
在赫拉格星上仰望月亮时，看到的是像玉一样的皎白无暇。但是在近距离参观时，看到的却是满目坑坑洼洼、星罗密布的巨大环形山。
万里迢迢过来，就这...？
根本就像是一个完全对不起观众的巨型麻子脸嘛！
让几个原本还十分憧憬的女人，着实生出几分不真实的幻灭感。
又一次惨遭灵长类动物围观的月球：...我长成这样还真是对不起你们啊，爱看不看，呸！
其实，许多巫师在观测天象时就知道月球正面的景象，就比如米兰这位“占星师”。
月球表面有阴暗的区域也有明亮的区域，亮区是高地，暗区则是平原或盆地一类低陷地带，分别被称为“月陆”和“月海”。
“月海”中当然没有水，“月陆”上则分布着许多的山脉，层峦叠嶂，山脉纵横，到处都是星罗棋布的环形山，也就是“大麻子”撞击坑。
轰隆！
也正在一行人观察这颗星球的时候，忽然又有一颗陨石被这颗天体捕获，轰然坠落，又为它添上一颗“麻子”的同时，也将海量的月壤尘埃抛上高空。
因为只有赫拉格六分之一的重力，那些高速飞行的尘埃甚至都有些逃逸这颗星球的趋势。
舰桥中发出一片惊呼。
而早有心理准备的艾文关注焦点却已经不在这里，一双【洞知魔眼】中有绿色的数据流飞速刷下来。
直径： km、表面温度：142c、自转周期：27.32天(自西向东逆时针方向自转)、公转周期：27.32、天轨倾角：28.58 度...
“只是这数据好像有点太巧了吧？”
过去还没有注意，但到了这里之后艾文才惊奇地发现，天体数据中竟然蕴藏着一个惊人至极的巧合。
月球距离赫拉格星的平均距离约为38万公里，太阳离赫拉格星的平均距离约为1.5亿公里。
两两相除，得到太阳到地球的距离约为月球到地球距离的395倍远。
月球的直径约为3476公里，太阳的直径约为138万公里，两两相除，太阳直径同样约为月球的395倍。
这么巧合的数字，就像是被精心设计好的一样。
而且这颗星球以每小时16.56公里的速度自转，同时也在绕着赫拉格星公转。
自转一周的时间正好和公转一周的时间相同，所以月球永远都以固定的一面朝向赫拉格。
也就是说，在他们亲自到达月球之前，至少在本纪元从没有人能够在赫拉格星上观测到月球背面。
那里也是电磁和心灵双重信号传来的方向。
艾文将自己的发现跟所有人说明之后，冒险小队成员们都不禁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世界垂青】虽然不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但如果能意外有所收获，他们只想对世界意识说：不要怜惜我，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不过在下令之前，艾文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米兰。
后者立刻会意，飞速掏出一副塔罗牌，完成了对月面着陆的占卜。
“这....”
占卜结果让众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正位月亮】
牌面：月光下龙虾从水中爬出，向月亮女神走去，它必须选择远方的两座高塔中正确的一座，因为只有正确的高塔是觐见月亮女神的唯一途径。
守候在岸上的狼和猎狗因为同样被月亮女神吸引着，暂时没有发觉近在咫尺的龙虾。其中的狗代表着小龙虾对旧世界的依赖，而狼则代表着小龙虾的恐惧。
无论如何解读，这张牌都代表着迷惑、困顿和不安。
“也就是说我们极有可能不会达成所愿，就算此行有结果也可能不是我们想要的。”
艾文自然不会让一次占卜吓住，能确认不是代表灾厄的恶牌就可以了。
况且，“塔罗牌”是不会受占卜对象实力影响的一种占卜方式，有优点当然也有精度远不如其他手段的固有缺陷。
“赫茜，我们降落到月球背面去。”
“好的。”
咻！
触手挥舞，与行星相比渺如尘埃的【宝石川号】，倏忽之间便没入天体遮挡太阳而投下的庞大暗影中。
哧——！
几分钟之后，肉质的减压舱缓缓打开，身穿【毒液战舰·太空版】的一行人，第一次将第五纪元的人类足迹印到了月球的地表。
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石碑砸进地面，娴熟地完成立碑记功这一流程后。
铛！铛！铛！...
前所未有的海量【世界垂青】汹涌而来，几乎凝成肉眼可见的实质。如果说上一次登上太空时的收获是10，那这一次就至少是200！
于此同时，艾文的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我最最钟爱的圣徒，作为你的女神，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爱你，咯咯咯...”
心中一动。
艾文已经意识到因为自己在赫拉格之外“开疆拓土”的行为，“海上王权”赫卡忒勒这位“人化神明”的【航海神职】概念再次被扩展了。
祂从中得到的好处，可能不是自己一行得到的【世界垂青】能够相提并论的。
正在这时。
咔嚓咔嚓...
奥丽维娅忽然通过“心灵连线”察觉到了身后有些异常的动静。
回头一看，却是已经变成章鱼娘形态的“宝石川”，正在将地面上裸露出来的一堆银白色金属奋力塞到嘴巴里，嚼了嚼津津有味地咽了下去。
奥丽维娅没有制止，只是拿一双【真视魔眼】看了过去。
“这东西是....单质钛？怎么会？”
在赫拉格星上，钛被巫师认为是一种稀有金属，这是由于它在自然界中存在分散并难于提取，几乎没有单质存在。
而钛的硬度与钢铁差不多，但它的重量几乎只有同体积的钢铁的一半，是一种注定会在工业发展中大放异彩的优质金属。
而月球上竟然有这么多？
“咔嚓咔嚓...主人，介里的东西好好吃！”
【宝石川号】虽然能够繁衍却不意味着可以随意繁衍。
仅仅是小小的人体就拥有复杂的元素构成，氧约占65％、碳约占18％、氢约占10％、氮约占3％，这四个元素约占人体96％。
剩下的钙约占2％，磷约占1％，其他还有碘、锌、硒、铜、钼、铬、钴、铁....
【宝石川号】这艘宇宙战舰的原材料更是来自：【传奇战舰·海上王权号】、【传奇战舰·瓦尔哈拉号】、【海神之子·鸣蛇】以及数不清的宝石、贵金属、生物调制卵等等。
虽然想要达成生育条件，不需要再准备那么多苛刻的原材料，但三百米的本体也需要满足“物质”和“灵性”的双重条件。
【宝石川】会将大量珍贵的稀有原材料、灵性物质消化后，收纳进体内的一个空间囊里面，只有当完成物质和灵性储备时才会开始生育。
好处是只要生下来就可以直接投入使用。
受到“宝石川”这种本能的提醒，奥丽维娅立刻放眼望去，无数符号、公式...在眼底闪烁。
却是惊奇地发现，月球上有太多赫拉格星上缺乏的微量元素。
如钛、铬、钇等等，这些金属都非常坚硬、耐高温、抗腐蚀，也是用来供应【宝石川号】成长的上好材料。
“艾文...”
那些极为巧合的数据，再加上这些不应该是自然诞生的东西。
让人不由怀疑月球事实上不是赫拉格星的自然卫星，而是一颗经过某种智慧生物改造的星体，最后被有意放置在现在这个位置。
“也许所谓的【卡特里奥之轮】本就是一个发达文明的人造物，我们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奥丽维娅发掘这些异常金属的同时，艾文也已经确定了信号传来的具体位置。
“姐姐！”
噼里啪啦....
与安妮塔手拉起手，激鸣的蓝白色电光和滔滔的翡翠色水光在两人身上周流往复。
一点雷光从两人头顶缓缓生出，那是由一片雷霆化作的滔滔汪洋，其中有两道通体炽白色，好像蛟龙又好像军刀般的锐利身影正不断游走摇头摆尾。
那是两口拥有龙首吞口，略带弧度，钢鳞密布的锋锐长刀！
【封号圣器·雷鸣龙声·萨坎尼】
即使隔着【毒液战甲】，小队中的其他成员也不由迫于其上致命的锋锐纷纷后退。
倏忽之间。
两柄龙鳞军刀刀光暴涨骤然合一，化作好像由雷神从云端掷下的天罚亟雷，轰然坠落。
轰隆！！！
绝对性：共鸣/崩灭。
接天连地不见首尾的浩大光华中，堆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厚重岩层被像秋风扫落叶般轻易剥离，露出下方一层不知道绵延多少公里的亮银色金属地壳。
一扇同种材质的合金大门就镶嵌在这片金属地壳正中。
嗤——！
不需要多余的动作，这扇不知道已经封闭了多久的大门在某种奇特的力量作用下，十分平滑地分向两侧。
艺高人胆大的一行人没有迟疑抬步而入。
跟随越来越强烈的信号指引，接连深入地下数公里，一连通过三道减压舱之后，毫无阻碍地来到了又一扇半开的合金大门前。
“这是...”
不过，在这片好像已经适合生物生存的空间中，一行人最先注意到的不是那扇明显已经坏掉的大门。
而是一片一半生长在门内一半生长在门外的怪异小树林，以及树林中心那件已经十分破败，好像是所有树木源头的...超大号“宇航服”！
第八百五十五章 月神
“这也是一个来自赫拉格星的人类吗？比我们更早的月球访客？”
安琪只有扬起头来才能看清这位“先驱”的全貌。
即使是采用坐姿，这件庞大的“宇航服”也有接近三米高，估测它的主人正常直立时身高应该会接近七米。
而且。
尽管历经了可能至少以十万年计数的悠久岁月洗礼，他们也依旧能够看出这件“宇航服”内的精巧结构，与普通的全覆式铠甲决然不同。
除了已经彻底朽坏的部分，整体看起来像是由黑色的胶质纤维自然生长而成，原料可能来自某种等级极高的魔化植物树脂。
虽然残余部分此时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化石，却依稀能看到其中存在着十分简单的维生系统。
简单并不意味着不实用，同时还从侧面证明了这件“宇航服”主人实力的强大。
至少在艾文看来，使用这种跟罐头也差不多的简陋装备从赫拉格到月球，与肉身横渡虚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很快他就敏锐地从其中找到了支持自己推断的证据。
虽然“宇航服”中的躯体部分不翼而飞。
但是那棵从“宇航服”中生长出来的，不知名的树木中间，却正正镶嵌着一颗金色的颅骨化石。
不出所料，其中残留的力量属性确实偏向不受魔素影响的“心灵能力”，而且这还是一位跟艾文一样初步具备不朽的【神性生物】。
“安琪，测一下年代。”
“好的，老师。”
horo——
双目中灵光闪烁，安琪伸手向着那颗颅骨与那棵不知道生长了多久的大树虚虚一点。
【巫术·分子进化钟】
丽奥纳拉研究出来的独创巫术，就好像最初的【微观视觉】一样，已经在“生命树学派”中得到了普及。
“老师，是150万年！”
“唔，这样算的话应该是来自第二纪元伊厄科特尔文明末期。
女神所说已经学会躲到门后的那个文明，同时也是当初【纪元遗物】黑曜石石碑的制作者。”
从《卓尔金历》上他已经得知伊厄科特尔文明是‘饮食文明’，拥有极为发达的农业种植技术和各种神奇的作物。
这片即使没有阳光，依旧从宇航服中顽强生长出来，并且活了百万年的古怪树林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
略一思索，艾文就已经猜到。
这位来自第二纪元终末，宛若巨人般的“神性生物”。
应该是依仗自身超凡能力的特殊，没有去挤那个看似是主流的门后世界【莫比乌斯之环】，而是想要在位于太空的【卡特里奥之轮】身上做文章。
第二纪元时的外层空间可没有无穷无尽的【肃清者】，只要能平安跨越这38万公里的距离就是胜利。
然而，这位先驱者显然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失败了，甚至直接陨落在了这里。
也让同样在追逐【卡特里奥之轮】的一行人心头升起了一抹阴霾。
“对了，你们发现了没有？这里的魔素活跃度好高，比‘破碎星海’还要高得多。”
一边说着米兰竟然直接解除了身上的【毒液战甲】，显然是他的【窥探时间线】让他确认了这处空间的适宜性。
“嗯，确实，就算理论上物质世界魔素活跃度最高的‘黄金国度’都比不上这里。”
不过，现实状况是满月时赫拉格星上的灵性最活跃，朔月时灵性最迟钝。
月球就像是个灵性能量的中继器，拥有极高的魔素活跃度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艾文没有忘记灵性和超凡力量存在的另一个前提——智慧生物！
一个念头刚落。
嘤——！
吱吱吱...
门后忽然传来古怪的叫声，还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行人对视一眼，以防御队形从那扇已经损坏的门扉中走了进去。
等看清门后有什么的瞬间，队伍中的一群女人已经连连发出惊叹：
“哇！好美！”
“外表那么丑的月亮内部竟然会这么漂亮？”
“......”
即使是艾文早就从地表上振波的变化猜测月球可能是“空心”的，也根本没有想到在地表之下竟然形成了这样一片壮观的生态系统。
“天穹”至少有数百米高，地面上有山川河流、森林绿地，还有数不清的各种动物、昆虫。
虽然这里是地下世界，并没有恒星的能量可以供应整个生态圈，却拥有着极强的灵性能量。
最显眼的是一条贯穿视野，宛若河流一样的绿色光带，那是几乎已经化作实质的魔素！
在这里生活的所有生物都拥有形形色色的发光器官，动物、植物、昆虫、蕈类...美轮美奂。
即使以他们的审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片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
而他们的到来，好像也吸引了许多本地居民的注意，蓝色的蜂鸟、彩色的蝴蝶、长着荧光鹿角的麋鹿....
各种奇形怪状却都称得美丽的生物，纷纷向着他们这个方向靠拢过来。
正在这时作为战士职业持剑走在队伍外围的利威娜，有些好奇地伸出手，就要捉住一只从她身畔飞过的美丽蝴蝶。
“不要碰它！”
奥丽维娅、艾文和米兰同时开口。
奥丽维娅的【真视魔眼】虽然没有直接攻击能力，却能穷究世界万物的本质：物质组成、转化规律、弱点破袭...
艾文的【洞知魔眼】则连接到了“世界根源”。
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见微知著、弱点洞悉、密码解读、捕获所有形式的信息（生物的信息素、次声波、警示色...）、发现事物的前后联系、发展趋势、遥视、探测等等。
米兰的【类法术·窥探时间线】更是不讲道理，能够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时间线。
表面上十分和谐美好的景象，却被三人的天赋类法术一眼识破。
一切都笼罩在一层被编织的幻境中！
嗡！
二话不说，一层金色的光波便从艾文的身体中扩散出去。
被金光覆盖的十公里范围之内，所有的景物都改换了一副样貌。
嘤——！
怎么说呢？
猎奇！
眼前这些恢复了本来面貌的家伙，在艾文曾经见过的所有古神和古神眷属中，猎奇程度也是首屈一指。
无论原本是什么动物，在金色灵光的照耀下都变成了同一个物种，只是大小有所不同。
头部像是水母顶着半透明的肥厚伞盖，下面连缀着的好像是破破烂烂的人类血管、内脏，又像是水母的触手或者爬行动物干瘪枯瘦的肢体。
看到此景。
缺乏冒险经验又位于队伍最外围的利威娜，几乎尖叫出声，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安妮塔、奥丽维娅、安琪也脸色发青。
意识到自身伪装失效的猎奇生物尖啸一声，齐齐向着这边扑了过来。
嘭！
一大蓬带刺的白玫瑰花丛瞬间在利威娜脚下绽放。
一脚用力踩下，白色的花瓣中有血色的液体飞溅而出，转瞬便将视野中所有白玫瑰都染成了血红色。
微微摇曳着，化作一道血色的河流向着那些生物席卷而去。
旋即炸开漫天粗如巨木铁色斑斑的玫瑰茎刺，以及其上盛放的千万朵脸盆大小艳丽如血的红玫瑰。
显然利威娜因为过于惊惧，在一瞬间就已经使出了全力。
【心相·玫瑰葬仪】
咻！咻！咻！咻！咻！....
随着扑上近前的猎奇生物被“封号骑士”的强大力量撕碎，艾文的【洞知魔眼】也完成了对它们的侦测。
魔素光河和植物倒是真的，但超高的富灵环境也造就了这群半血肉半能量，属于混沌属性的“噬能兽”。
来自第一纪元之前的它们，明显也经过了纪元灾变的“自然选择”。
只是和适应性不强，也有世界意志制约的人类不同，它们明显走上了另外一条进化道路。
已经全部失控畸变，身体中同时兼容了历代所有纪元的灵性规则，像是在核废料中生活的变异生物。
但是它们虽然以这种混沌混乱的属性存活了下来，甚至一直从纪元之前存活到了现在的第五纪元。
却像是牺牲了近乎全部的理智和自我意识，只剩下最低级的进食和繁衍本能。
正在这时。
“小心，来了一个大家伙。”
从极远的天空中，缓缓飘来了一个难以形容的上位个体。
血管和神经依附在血淋淋的巨型人类骨架上，脖颈上顶着一颗好像月球那样圆滚滚的灰白色瘤状物，就仿佛是人类的大脑无序增值畸变后的亵渎产物。
深深的沟壑中伸出六条粗壮的异化神经突触，尾端变成了蜥蜴一样的爪子。
“月神！”
“月神！”
狂乱血腥、混沌痴愚....
“真的有月神？”
羲和那样的，嫦娥那样的，像阿尔忒弥斯那样的...朦胧又美好。
而这个却好像是个完全被兽性支配的诡物。
第八百五十六章 展开【星辰天穹】！颤栗！
随着这位令人san值狂降的“月神”降临，整个广袤的地下世界中所有猎奇向的“噬能兽”都被通通唤醒。
嘤——！
从山林中、沟壑中、峡谷中、幽深不知去处的地缝中...它们纷纷披着绚烂的伪装，化作浩浩荡荡的彩色洪流腾空而起。
磅礴如海的灵能也随之充斥了整个地下世界。
虽然是以浓度极高的魔素为最终能量来源，但这些“异星生物”的根基明显还是强大至极的“心灵能力”。
从众人脑海深处响起尖锐至极的叫声，仿佛脑鸣般在颅腔中激荡不休。
其中携带着的，毫不掩饰的进食**，更是让一行人好像闯入了无法交流的食人族地盘一样，不禁毛骨悚然。
站在那扇损坏的大门外，他们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一整个世界的敌人。
轰隆！
一声意外的爆炸声忽然响起。
却是安琪挥手释放的【巫术·血肉崩溃】，好像一发炮弹一样在距离队伍不远的地方失控炸裂。
虽然将数只围上来的“噬能兽”炸成碎片，但是预期中的血肉崩溃却没有发生。
女孩儿连忙向队友发出提醒：
“大家注意，法术效果丧失！”
他们先前还觉得这种魔素活跃到凝成实质的高富灵环境，会是让巫师发威的宝地。
真正动手才发现，受到极端活跃的魔素影响，除了最直接的爆炸效果之外，几乎用不出什么精巧的巫术攻击。
不过，这种情况对本就擅长使用魔炮开道的奥丽维娅来说却不算什么。
战术就是一个，给我炸！
身后一道如同夜空般璀璨的宝石星河忽然冲天而起。
无数颗亮晶晶的多彩宝石大放光明，耀眼的十字星芒接连爆闪，在黯淡的地下空间中留下一道道长长的光路印痕。
轰！轰！轰！轰！...
堪比舰队齐射的恐怖魔光炮，向着如同潮水般奔涌而来的“噬能兽”倾泄而去。
【对军巫术·群星正位之刻】
顺便打开【巫术花园】。
咻——！
三无少女“百合”挥舞着手中剑气冷冽的迅捷剑飞身而出，在“噬能兽”中间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宝石川”也调转激光炮炮口，将对面的敌人化作一只只熊熊燃烧的火球。
至于环境耐受力极强的两位“封号骑士”则成为了战场的主力，【心相·玫瑰葬仪】和【心相·雷鸣龙声】配合无间。
那一口在安妮塔周身游走的龙鳞长刀更是没有一合之敌。
“噬能兽”虽多，却被这群强大的超凡者筑起的“堤坝”牢牢挡在外面。
从容站在队伍中心的艾文，则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那位被无数下级仆从簇拥着的“月神”身上。
“称号：月神（神性生物）
身高：7米
地域性权柄：【月亮】、【梦幻境】...”
看着【洞知魔眼】中的这些数据，不由将眉头渐渐簇起：
“本体依旧还是标准的神性生物，但在这片月球上的地下世界中却拥有种族集群赋予的‘虚假权柄’。
只不过，这位‘月神’的身体组织好像是来自...那位先驱者？怪不得除了颅骨化石之外，其他的东西连带【神性】都不翼而飞。
就算最终没能活过纪元灾变，但这下场也有点太惨了吧？”
另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进化走上了歧路，这里所有的“噬能兽”包括那位后来者“月神”在内，几乎都没有加点智商。
艾文所有的交流努力都石沉大海，就连【洞知魔眼】也只能分辨出一种情绪，它们就好像是饿了几万年只剩下最底层的**了一样。
放眼望去，视野中更是没有任何一点源自智慧的人造器具，虽然来到了外星，却像是一处文明荒漠。
混沌痴愚、混乱嗜血，当力量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即使是不需要脑子也能过得很好？
做出判断之后，就算是通过这位“月神”意识到【卡特里奥之轮】可能存在什么未知的问题，艾文也想亲眼看一看再说其他。
如果是在晋升“冠位巫师”之前，面对这样一个比古神还要怪诞家伙，艾文说不定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但是现在嘛...
上前一步，低喝一声：
“加冕为王，吾身立处尽是吾土！”
唰！
视野所及之处，瞬间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光，无数符文、术式、咒印、环形的链条在金光中纵横交织、碰撞，也将这片异星之地化作属于他的疆土！
【禁忌咒言·王之宣告】
像是“稳定器”一样将自身统治的领域降临在这里。
艾文已经与这片世界产生共鸣，混乱无序的规则也在这种力量镇压下重新回归有序，巫术效果同步恢复。
不过已经不需要队员们再出手了。
嘭！
然而，这道飞速扩散开来，并将视野内一切美丽景象都“返本还源”的广阔领域，在距离“月神”一方不远处时却戛然而止。
剧烈的规则对冲，让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咯吱..咯吱...
这些同种的灵能生物以“月神”这位【神性生物】为中心，将心灵力量连接到一起，化作那片幻境最坚实的屏障。
在这道屏障保护下。
“月神”一侧依旧是绚烂的七彩世界，魔素光河掩映下，无数披着一层幻境的“噬能兽”美轮美奂。
就连让人san值狂掉的“月神”，也展现出一种神圣的姿态。
好像月光一样的亮银色人类躯体，头颅是一轮亮晶晶的月牙，不辨男女老幼，背后延伸出六条闪耀的飘带，终于有了几分“月神”该有的样子。
但此时已经完全骗不了人了。
当意识到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对抗对面这一整个种群集合的时候，艾文飞速掀开了自己最大的一张底牌，大手一挥。
“【卡特里奥之轮】我今天要定了！位面要塞形态，【星辰天穹】展开！”
想法很简单，这位“先驱者”不行，自己却未必不行！
轰隆隆....
已经渐渐开始向着【巫师秘境】转化的【巫术花园】，挤开原本的空间，缓缓降临到了这片物质世界。
虽然一行人的背后就是厚重的金属金属地壳。
但是随着【巫术花园】展开，空间也被大大扩展，那是达到900平方公里的庞大地域。
如今。
【巫术花园·波塞迪亚城】这片同时作为后勤基地和“位面要塞”存在的空间，已经大变了模样，有接近一半都化作了钢铁结构。
特别是占据了三分之一区域的蜜朵拉本体，同化为了钢铁和各种武器，成为这座“位面堡垒”**的防御系统。
由各种防空飞弹、常规炮火和激光武器这可攻可受的三重组合，共同构成了属于这座“位面堡垒”的对空防御系统——【星辰天穹】。
嗡！
电驱动的火控系统比起瓦特的【机械之境】噪音要小得多。
分布于450平方公里土地上的【构装体炮塔·摩多贤者】、【火箭弹·真理裁决】、【长程飞弹·飓风飞弹】、【电磁炮】、【电浆炮】、【激光武器·静默猎杀者】...纷纷升上地表。
在蜜朵拉这个控制中枢的调整下像刺猬一样，像对面潮水般的“噬能兽”大军探出了尖刺。
【神性】灵光闪烁，为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色。
正在这时。
对面的【心灵穿刺】、【心灵火花】、【心灵闪电】、【力场球】....已经像是狂风暴雨一样砸落下来。
利用【巫术花园】的空间屏障和由【磁欧石】供能的【电磁护盾发生器】，硬生生抗住
“发射！”
轰隆——！！！
刺破天空的激光、蓝白的电浆弹、玫红色的电磁炮火线、暴风雨一样的炼金火炮、火神长矛一般的火箭弹...从【巫术花园】中激射而出。
好像整个地下空间都跟着抖了一抖。
嘤——！
对面六角形的【心灵屏障】功率全开，已经在空气中显化出了实质。
然而，这...并没有卵用。
咔嚓！
在第一波集火中便轰然告破，无数“噬能兽”被轻易撕成了碎片，被重点集火的“月神”也是一片焦黑。
然后是第二波、第三波...
轰隆！轰隆！....
艾文盯着人仰马翻的敌阵，心中古井无波。
如今已经真正做到了他最初的设想：
在战场上，我们必须宣泄钢铁和烈焰，而不是士兵。
在敌方的阵地上留下无数个弹坑，那种可以让人从一个弹坑跳到另一个弹坑的密度，这就是“过饱和轰炸”，是用炮火改变地理的伟大艺术！
开始进攻之后，就绝不会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
充足的后勤保障加上不讲武德的火力覆盖，哪怕是货真价实的【神明】都要为之深深颤栗！
艾文也算是开了一次先河，嗯，战争级别的寻宝行动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