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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凳_91_91     奋斗在初唐txt下载     奋斗在初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27章 曲水流觞

    readx;阴弘智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何必为这点小事生气?等那件事成了,无论郭业还是徐惠,谁能逃得出您的手掌心?”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这徐惠太不识抬举了,实在是可恨!”

    说到这里,李佑忽然微微皱眉,他问道:“您说咱们的谋划能成吗?若是不成,这小娘子很可能就归了旁人了。.. 归了别人还则罢了,要是归了郭业,本王实在是忍不得!”

    “您放心,为了表明您确实是为了佳人而来,我请了好几个诗词大家来帮忙。即便那事不成,您的赢面也颇大。到时候,您尽管在文会上表现就是。至于那件大事成不成,只能看天意了。”

    李佑稳了稳心神,道:“但愿天意在我!”

    ……

    ……

    “死郭业,臭郭业,都是你,这下你可把我害惨了!”徐惠一边梳洗打扮,一边恨恨地把这句话念了无数遍。

    说不清,到不明,自己怎么就把齐王给得罪了呢?

    难道仅仅因为他的手段卑鄙?他手段卑鄙,也是为了对付郭业呀,关自己什么事?即便看不惯。婉言谢绝不就行了,为何话中带刺,得罪于他?

    难到是怕弄巧成拙?这也不对。秦王郭业乃是赘婿出身,想来是没读过什么书的。而齐王天生贵胄,肯定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论起来,还是齐王的赢面大一些,不大可能出现什么弄巧成拙的局面。

    这两个原因都不对,究竟是为什么呢?

    仔细想来,无非是听说齐王要对付郭业时,自己心中那股无从由来的一股怒气。好像是……自己很不喜欢别人对郭业不利。

    哎呀,要死了,郭业是我的仇人,我护着他干什么?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

    现在该怎么办?得罪了齐王,太子能护得住我吗?待会在文会上,万一齐王独占鳌头,我又该如何是好?

    愁呀!

    都怪那个郭业,先撩拨人家的心思,又弃而不顾,弄得人间心烦意乱,才酿此大祸。

    这叫什么?始乱终弃?呃……好象用词不当,那该叫什么呢?

    怎么我都想不起来合适的词儿呢?以往的聪明劲都去哪了?肯定都被郭业气走了!

    臭郭业,姑奶奶真有个三场两短的,我……我就跟你没完!

    ……

    不管徐惠怎么在心中咒骂郭业,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很快,就到了文会要开始的时间,徐惠望着玻璃镜中自己的妆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此佳人,谁堪匹配?郭业,你错过了我,肯定要抱憾终生。希望你小子识相,能够回心转意。”

    说完了这句话,她抖擞精神,轻迈莲步,出了闺房,吩咐一声:“走吧!”

    “喏!”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曲江亭去也。

    徐惠把文会的地点设在芙蓉园,那当然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就在于曲江亭。

    大唐承隋制以科举去士,科举里面最为尊贵的就是进士科了。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由此可见,考中进士科到底有多难。

    那考上之后,当然得大肆庆祝了。传统的庆祝活动,无非就是杏园探花、曲江流饮、雁塔提名这三项。

    而所谓的曲江流饮,就发生在芙蓉园的曲江亭内。

    曲江亭的地面挖有弯曲的凹槽,曲江水在凹槽中流淌。到时候新科进士们散坐亭中,把一个酒杯放在木盘上,木盘随波逐流,停在了哪位新科进士面前,哪位就要饮酒一杯。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曲江宴。

    今天这场文会的规则,其实和曲江宴基本差不离,充满了风雅之趣。所有参与曲江文会之人,仿效新科进士,等木盘来到了自己的近前,就依照题目赋诗一首,当众朗读。

    若做不出诗来,则需饮酒一杯。

    当然了,曲江亭虽然不小,但要容纳所有人,还是远远不够的。

    大部分得在外驻足观看,得真正够身份够地位的人,才有资格入内。

    郭业当然够资格入亭,只是他并不想引起柴梁二人的误会,索性就带着武媚娘站在了外面的人群之中。

    眼见着徐惠远远走来,郭业不由得心中一动!人配衣服马配鞍,换上女装的徐惠,果然不凡!

    她不象善花公主那样如仙子临尘,不似杨凤怡那般英姿飒爽,论起娇媚来,更是不如武媚娘远甚。但是,她身上自有一股特殊的书卷气,足以与这些美人争奇斗艳。

    难怪她被人们公认为长安第一才女呢?就这长相,这气质,即便文才一般,那也得被人们吹捧起来呀!

    唉,也不知何人有幸,能娶到如此佳人!

    正在郭业胡思乱想之际。武媚娘轻轻一拽他的衣服,道:“夫君还等什么?道歉呀!”

    “哦,好好好!”郭业走上前去,微微躬身,道:“徐小娘子,刚才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郭某人一时糊涂言语无状,唐突了佳人,万望恕罪。”

    徐惠听了这话,直感觉刚才一切的委屈,都有了回报。她心里一酸,眼泪好悬没流出来,道:“怎么?秦王是见了奴家的真面目,有些后悔了?”

    郭业之所以道歉,是因为刚才在李治的面前说的那番话,跟当面骂人差不多,的确有些失礼。跟见了徐惠的女装模样后悔,可是毫不相关。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他总不能真的让佳人下不来台,只得含糊应道:“先前是郭某人有眼无珠了。”

    “好吧。既然秦王诚心道歉,妾身又岂能抓着不放?以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现在就请您入曲江亭,参加文会吧。”

    “这……”

    徐惠眉毛一挑,道:“怎么?难道您刚才是在敷衍人家?实际上还是认为妾身的蒲柳之姿,不堪入目?”

    “那当然不是了!只是……只是……好吧,那郭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郭业还能怎么办?只能引了武媚娘一起,近了曲江亭,在柴令文梁二少的身边坐下。

    他低声道:“不好意思,形势所迫,不得不来。二位放心,过一会儿,我光喝酒,不做诗。”

    柴令文看了武媚娘一眼,轻笑一声道:“我相信你。”

    郭业今天的所为,可是太特立独行了,芙蓉园文会虽然名为文会,暗含的意思可是比文招亲。

    大家都明白,要想好事终成,关键在于能否入得佳人的法眼,至于名次,到不一定要第一,差不多就行了。

    要不然,孔颖达房玄龄这帮老家伙来参加,谁堪匹敌?难道人家徐惠就要嫁给他们?

    所以,不管实际上有没有妻妾吧,但凡进入厅内的,可没有带着女伴的。唯独郭业,竟然带了武媚娘到场!大家都看得出来,郭业如此行事,不管文会的输赢,他已经与佳人无缘了。

    徐惠恨恨得瞪了郭业一眼,心中那股火又上来了,又暗暗地把他骂了千万遍之后,才宣布道:“芙蓉园文会,现在开始!第一个题目,春日。”

    ...

第2029章 金山银山

    readx;闻听此言,李佑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心中暗想,郭业这厮,算是自己跳到坑里来了!

    好,我就和你斗一斗。

    这样,一方面能为那件大事拖延时间。另一方面,能彻底打掉郭业的威风。

    在场的这么多人,都是我潜在的支持者。就算你郭业舌灿莲花,今天也得败在我的面前。

    当即,他阴阴地一笑,道:“看来秦王今天是想舌战群儒了。”

    郭业也是豁出去了,朗声答道:“儒生之中有经天纬地之才的甚多,郭某人可不敢说什么舌战群儒。不过,在场之人……嘿嘿……无非会些诗词歌赋的小道,郭某人来者不惧!”

    “郭业,你太狂妄了!”

    “原来我以为你仅仅是无知,没想到你除了无知还自大!自大加一点就是臭,臭不可闻,臭不可闻!”

    “现场诸位哪个不是饱学之士?你还想把我们全部驳倒,简直是自不量力!”

    “诗词歌赋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就算你巧言善辩,又岂能颠倒黑白?秦王千岁,我劝您一句,还是收回刚才的话,以免贻笑大方。”

    ……

    人群又是一阵大哗。

    一直到人们都说得差不多了,李佑才把双手下压,道:“诸位,诸位,请听小王一言。”

    “齐王千岁有话请讲。”人群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李佑道:“秦王刚才的话的确有些过分。不仅大伙忍不了,就是本王心中,也颇有微词。所以,小王不才,想代大伙问秦王几个问题,不知大家能否答应。”

    以齐王的身份,大家岂有不同意之理?于是乎,纷纷表示赞同。

    这下李佑的提问就代表了众人的意思了。

    一下子得到这么多高官贵戚的拥戴,李佑也是空前的满足。

    他清了清嗓子,道:“诗词歌赋的作用到底有多大,真辩论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难分胜负。所以小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现在我只想问秦王一句话,您说诗词歌赋算小道,那什么才算大道呢?”

    郭业道:“这个问题倒也简单。哪样学问能让普天之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什么就叫大道。”

    “您这说法也太笼统了,能不能详细说说。”

    “当然可以了。比如说兵法武艺,陛下靠着它扫平天下,令百姓脱离了战乱之苦。兵法,就算是大道之一。比如说,有人学了圣人的学问,牧守一方,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也算是大道之一。”

    李佑道:“兵法和圣人之学,当然算是大道了,但是其他的就都是小道?您这话有些太过偏颇了吧?”

    “这话我可没说。事实上,我还没说完呢,大道太多了,可不只这两样……”

    “还有什么算大道?”

    “比如说格物之术以及算术之学,比如说种田的学问,比如说天文地理,比如说岐黄之术……太多了,哪样都算大道,哪种都比诗词歌赋的学问有用得多!”

    李佑冷笑道:“格物之术以及算数之学,也能算大道?”

    “当谈可以。上古之时,即便是以圣王之尊,也得构木为巢茹毛饮血。现如今大家却能住在宫殿之中,吃各种珍馐美味。这难道不是格物之道的功劳?”

    “种田之道随便一个农夫都能做,能算大道?”

    “那是自然。你可别小瞧了种田之道。现在我大唐地广人稀,种田之道的作用还不显。等再过上百年,人口滋生,人多地少。到了那时候,如果有人能让田地的产量增加一成,都能算万家生佛了。”

    “岐黄……算了,岐黄能救人活命,我就不说了。但天文……好吧,天人感应我也不讲。那地理之道,总不能算大道了吧?”

    李佑这下可算逮着理了,道:“地理之道不是说没用。但要说它是大道,是不是勉强了一点?”

    “一点都不勉强。实不相瞒,在郭某看来,这可是天大的学问。殿下请想,若是有人知道一个地方,黄金有几千万两,白银几亿两。您敢说他掌握的不是大道?”

    “呃……那当然算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不仅仅可以说他掌握了大道。哪怕说他法力无边,都毫无问题。但问题是……”

    “怎样?”

    “这样的人有吗?您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得容易。怎么可能有人有那么大的能耐?再说了,就算真的有这个人,几千万两黄金,几亿两白银,世上就真有这种地方?”

    郭业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世上还真有此人,绝非虚构。至于所谓黄金白银的数量,也毫无夸大,甚至我还少说了一些呢。”

    “那此人究竟是谁?”

    郭业微微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才,正是在下。”

    “你……你……你不是在吹牛吧?”

    “殿下请想,我郭业以前是什么人?赘婿而已。可以说身无长物。现如今的我,却是富可敌国。别的本事大家可以怀疑,我赚钱的本事,大家还能怀疑?”

    “不是,我不是怀疑您赚钱的本事。关键在于,知道金山银山的位置,这跟做生意赚钱是两回事吧?”

    “怎么是两回事?根本就是一回事!郭某人之所以这么能赚钱,就是因为有仙人传法。他再传我个金山阴山的位置,有啥奇怪的?再说了……”

    郭业用手指着自己道:“我姓郭的爵封秦王,位极人臣。难不成还能为了辩论胜利,就在众人面前说谎?我的面子如此不值钱?”

    “这……”

    郭业说得言之凿凿,李佑还真有些信了。

    到了现在,他几乎要忘了初始的目的,只记得“几千万两黄金,几亿两白银了”。

    这是多大的数字?大唐国库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是四五千万贯而已。而这两座宝山,就能抵得上整个朝廷二十年的全部收入!

    若是皇帝的位置能卖的话,恐怕也不值这么多钱!

    李佑眼珠一转,道:“总而言之,空口无凭。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两座宝山究竟在哪?”

    唰!

    他的话音以落,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郭业的身上。

    曲江亭内,鸦雀无声。

    郭业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其实,就是告诉诸位也没什么。那个地方就在……扶桑!”

    “扶桑?”

    “不错,那个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金矿和一个巨大的银矿。全是露天矿产,十分容易开采。千万两黄金,亿两白银,只多不少。”

    “不对吧,扶桑和咱们大唐并非没有来往。我可没听说过此地盛产金银。”

    郭业微微一笑,道:“大家都知道那还叫什么学问呢?实不相瞒,当今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个金山银山的具体所在。”

    “那两座宝山,究竟在扶桑的什么地方?”

    “就在……”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柴令文和梁二少突然起身,一左一右郭业给抱住了。

    柴令文一伸手,就把郭业的嘴堵住了,道:“这个秘密可是要留给我外甥的,怎么能随便讲给外人听?”

    梁叔宇点点头,道:“对。这种学问,那就得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你们想捡这个现成的便宜,没门!”

第2030章 钱比理大

    readx;千夫所指,无疾而终。.vd.

    人们忽然发现,这句论断其实是错误的。

    在众人欲要杀死人的目光中,柴令文和梁叔宇这二位脸不红心不跳,岿然不动,一点也没有要无疾而终的模样。

    郭业却不能任由柴令文这么捂着嘴,他连连摇头,示意二人把他松开。

    柴令文道:“你想说话?”

    “嗯嗯!”郭业赶紧点头。

    “松开可以,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得心里有数。”

    “嗯嗯!”

    二人这才把他松开。

    郭业连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道:“我说二位兄长,其实你们的想法是错误的。两座宝山的位置,我可不能敝帚自珍。”

    “为啥?”

    “道理很简单,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光凭我郭业的力量可吃不下来。”

    梁叔宇道:“你吃不下来,不是还有我们哥俩吗?咱们这么好的交情,我们不帮你谁帮你?”

    “有了你们俩也不行。为了得到这两座宝山,就得和扶桑开兵见仗。打完了之后,还要派遣成千上万人前去开矿。而且这矿不是一年两年能够挖完的,得持续一百年,甚至两百年。”

    郭业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么长的周期,这么大的事业,又岂是咱们三家能够全部吞下的?”

    “那您的意思是……”

    “得集合大家的力量!”郭业往四下里扫视了一眼,道:“咱们三人还要找些亲朋故旧,一起做这笔大生意。”

    李治看出了便宜,道:“弟子不才,不知能否掺一股?”

    “当然可以。”郭业点了点头,道:“怎么说咱们俩也有师徒之分。你想参股,我怎么可能把你拒之门外?”

    有了李治打头,这下子人们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了。

    “秦王千岁,咱们俩同殿为臣,能否照顾一下?”

    “虽然在下和您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我李四成一直仰慕秦王的为人。不知能否有幸,和您交个朋友?”

    “秦王,我的侄子曾经保着您出使过高句丽,咱们是自己人!”

    “柴令文,柴令文,我是程至仁呀,咱们可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交情,这种好事可不能忘了我!”

    “梁二少,可还记得我梁思温?咱们可是一起逛过青楼呀!这关系还不够铁?去扶桑找宝山的事,忘了谁也别忘了我!”

    ……

    一时间,群情涌动,都在卖力得推销着自己。唯有齐王李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和郭业之间暗战多次,早已结下了解不开的冤仇。就算现在突然有一方愿意和解,另外一方能不能相信都是一个问题。

    死马当活马医吧,李佑干笑了一笑,道:“秦王……”

    “怎么?”

    “这两座宝山的生意,本王能否分一杯羹?”

    郭业看了李治一眼,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在下实在没想到想掺合这桩生意的有这么多人。够了,完全够了,就不劳齐王殿下受累了。”

    “你……”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被这么直白地拒绝,李佑还是气得不轻,他说道:“好!不参与就不参与,谁知到道你刚才有没有胡吹大气?本王还不稀罕呢!”

    “如此最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李佑摆了摆手,强撑着面子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什么金山银山的,俗!忒俗!咱们还是先谈谈诗词歌赋吧。”

    “诗词歌赋?谁要和你谈诗词歌赋了?”

    “你刚才不是说,诗词歌赋乃是小道,不服来辩吗?怎么转眼又忘了?”

    郭业瞪大了无辜的双眼,耸了耸肩道:“可问题是,现在胜负已分了呀?”

    李佑怒道:“秦王休要信口雌黄,胜负已分?我怎么不知道?”

    郭业没理他,招了招手,把那个和梁二少一起宿过娼的梁思温叫了过来,道:“我来问你,诗词歌赋是不是小道?是不是不值一提?”

    “那当然了!”梁思温道:“原来我还以为诗词歌赋也算大道之一呢,不过,今天听秦王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姓梁的茅厕茅塞顿开。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诗词歌赋算什么呀?小道,绝对的小道。”

    “好,说得很好。寻找扶桑宝山,算你一份!”

    然后,郭业又把想和自己交朋友的李四成叫了过来,道:“李老兄,本王想问您一个问题。”

    “您尽管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请问您对诗词歌赋有什么想法?”

    “诗词歌赋,寒不能衣,饥不能食。学得好了,既不能安邦,又不能定国,无非是无病呻吟而已,难登大雅之堂。说句粗鄙的话,那就是狗肉上不了席面。”

    “过了。”郭业道:“诗词歌赋不像你想得那么没用,李老兄这话有些过分了。不过呢……这寻找宝山一事,还真缺人手。勉为其难,我也勉强算你一份吧。”

    “多谢秦王!以后我姓李的一定唯您马首是瞻。您让我往左,我绝不敢往右。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敢撵鸡!”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快快退下。”

    “是!”

    把李四成打发走了,郭业微微一笑,道:“齐王千岁,需不需要我再找其他人问问看?”

    “你……你这是用两座宝山的份子来收买他们,根本就不作数!”

    郭业双手一摊,道:“齐王,这就是您不讲理了。难道说大家顺着你说就是众望所归。顺着我说,就是被收买?您也太霸道了吧!是非自有公论,这话您到底听过没有?”

    李佑道:“任你舌灿莲花,本王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走了狗.屎运知道宝山的所在吗?难不成你把这个地方告诉大家,就是所有人都掌握了地理大道?”

    郭业道:“那当然不是了。知道扶桑有两座金山,只能说有了一点地理知识,得知道全天下所有金山银山铜山铁山的位置,才算是通了地理之道。据我所知,现在有这么大学问的人,只有我一个。”

    李佑这次可不会顺着郭业的话往下问了。

    两座宝山,就已经让在场之人全部叛变。郭业要是再抖搂出什么铜山铁山的消息来,那大家伙还不得把他当成在世的神明呀?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本王承认,我说不过你。秦王今天的舌战群儒……啊,不,应该叫钱战群儒,算是大获全胜,恭喜!恭喜!不过呢……”

    “怎样?”

    “今天乃是芙蓉园文会,咱们辩论诗词歌赋是不是小道与主题不符。秦王还请安坐,且听我们继续谈论诗词歌赋。”

    然后,他又对徐惠道:“徐小娘子,下一个题目是什么,还请说出来吧?”

    徐惠却摇了摇头,道:“听了秦王一席话,妾身才知以往的见识是多么浅薄。我忽然觉得,诗词歌赋也没多么重要,咱们还是散了吧。”

    “散……散了?这怎么能行?”李佑怒道:“徐小娘子,我们这么多人给你面子参加芙蓉园文会,岂能说散就散?你这么不给我等面子,那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可就不要怪大家不给你面子了。”

    这话语带威胁,徐惠还真有点顶不住,她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即便要散,也不能散的不明不白,徐小娘子起码应该明确指出来,这场文会,到底是谁独占鳌头?”

    徐惠眼珠一转,道:“当然是秦王千岁!”

第2031章 逼入墙角

    readx;李佑道:“徐小娘子,你没搞错吧?秦王没有任何诗作,怎么就得了头名?难道说,你这个长安第一才女,实际上最喜欢的却是那些铜臭之物?我真是看错了你!”

    徐惠摇了摇头,道:“殿下您误会了,小女子之所以这样说,当然不是因为两座宝山。事实上,我徐家小门小户的,就算想参与这桩大买卖,也没那么大本钱。”

    李佑冷笑道:“徐家是不算什么,但是长安第一才女可就了不得了。若是小娘子豁出去了,什么事办不成?”

    这话当中的恶意,徐惠岂能听不出来?她的脸色当时就变了,道:“齐王千岁还请自重身份,不要信口开河,污人清白。”

    “自重,嘿嘿,自重!”李佑白眼一翻,道:“我倒是能自重,奈何某些人却不会自重!有人名为才女,却是见了钱就什么都忘了。颠倒黑白且不说,恐怕连自己女儿身都会赔进去!”

    啧啧啧~

    李佑连续砸吧了几下嘴,继续道:“秦王好色,才女好财,你们俩这真是郎财女貌。恭喜!恭喜!不过,可惜了……听说秦王家里已经有了十房妻妾,这十一妾的名头可不怎么好听。”

    徐惠正色道:“齐王殿下,您输了不认而口出恶言。这对您的名声可不大好。如果您愿意道歉的话,刚才那些话,我就当没听到。”

    “我道歉?凭什么我道歉?你徐惠颠倒黑白还有理了?”

    李佑怒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哪怕秦王只做了一首诗,你愿意偏帮他,我也就认了。但他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任何一首作品。凭什么说他就是第一?”

    徐惠道:“妾身这么说,当然是有道理的。咱们是芙蓉园文会,又不是芙蓉园诗词歌赋大会。秦王刚才之论,发人深省。虽非诗作,但也能说明秦王的文才之高,妾身评他个第一,有何不可?”

    “强词夺理!连诗作都没有,就谈什么文才,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却不然。就连您也承认,地理之道乃是大道,诗词歌赋乃是小道。大道胜小道。岂不是理所当然?”

    说到这里,徐惠微微一笑,道:“齐王殿下如若不服气的话,不妨问问旁人?看是不是公论如此?”

    李佑这个气呀,他心中暗想,什么旁人?旁人都被郭业收买了,能问出个鬼哦!他大怒道:“什么地理大道?我看分明是金钱大道!地理大道也能算文才?”

    徐惠白眼一翻,道:“当然算了。不算文才,难道还能算武才?”

    “你……好一张利口!”

    虽然明知道徐惠所言全是歪理,但是李佑却处处被动。事情的关键在于,这些观众全是人家那边的。看在两座宝山的份上,谁敢不帮着郭业说话?

    只要徐惠有一分道理,他们就能帮着说成十分!徐惠只要来一句付诸公议,就能让他的一切努力化为乌有。

    这可咋办?难道当场认输?

    那可不成!

    先不说认输之后自己脸上无光。关键在于,只要自己一认输,这场芙蓉园文会就算散了。与此同时,那件大事也就宣告失败,这如何能忍?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好吧,秦王在地理一道造诣颇深,说他有文才我承认。但是,他这么高深的文才要说不会作诗,总说不过去吧?不如就让他赋诗一首,与本王分个高下。”

    徐惠看向郭业道:“秦王千岁,您看……”

    郭业既然不想着泡妞,自然就对所谓文会第一不感兴趣了。再说了,抄诗他会,做诗他不会呀。这要是答应下来,徐惠一会出个冷门题目,他不得抓瞎?

    于是,郭业摇了摇头,道:“郭某人不擅长于此,我看还是算了。”

    李佑道:“秦王地理之道那么精深,诗词歌赋一窍不通,这总说不过去吧?”

    “哼!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这么说可不对。”李佑道:“如果说秦王擅长地理之道,而诗词歌赋的本事比较一般,那大家都可以理解。但要说完全不会诗词歌赋就很令人怀疑了。”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无论什么学问,那也得读书识字才能办到。有了这个基础,可能写不好诗做不好赋。但绝对不可能,不会吟诗作赋!徐小娘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

    李佑得理不饶人,继续道:“若说秦王不会吟诗作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连读书识字都非常勉强。换言之,所谓精通地理之道,恐怕并非事实,那两座宝山是否真实存在也非常令人怀疑。”

    说到这里,他往四下里拱了拱手,继续道:“众位,所谓参与寻找海外宝山的计划,那是要掏出真金白银来的。可不是没有任何风险。”

    “风险?”

    “比如说海上风浪,比如说船上疾疫,这些还不都在秦王一张嘴?到时候血本无归,恐怕你们哭都来不及!至于到底是根本就没有宝山,还是时运不济,到了最后恐怕没人能说得清。”

    “有……有道理呀。”人们面面相觑,都露出了狐疑之色。

    李佑继续道:“不错,秦王是擅长赚钱。但是这桩买卖,很可能是他一人独赚,而其他人皆亏!嘿嘿,赚钱,赚客人的钱是赚钱,吞合伙人的钱就不是赚钱了?”

    他这话音一落,顿时人群中一阵骚动。人们纷纷窃窃私语,交换意见。

    最后,梁二少的青楼亲密战友梁思温站了出来,道:“秦王千岁,那两座宝山的事……真的靠谱?”

    “当然靠谱了。”

    “这个……不是我们不相信您。只是这仙人传法,实在是太玄乎了一点。您也说了,仙人传您的是地理之道,而不仅仅是两座宝山的地点。所以……做一首诗,您应该没问题吧?”

    郭业道:“听你这意思,是怀疑我了?”

    “不是我怀疑您,只是……这事风险不小……您看是不是勉为其难地做一首诗,也坚定一下大伙的信心。”

    郭业冷哼一声,道:“不错,此事风险不小,但是同样的利益极大。若是有不愿意冒险之人,郭某也不愿强求。你要明白,是你们求着我,而不是相反。”

    李佑见郭业不肯做诗,越发感觉逮着理了,道:“大家瞧瞧,什么叫色厉内荏?秦王刚才的表现就是!他要是真有能力,做一首诗只不过举手之劳,来为何不肯顺水推舟?这其中大有蹊跷呀!”

    “对呀,对呀……”

    人心愈发地动摇了。当然了,这两座宝山涉及的利益太大,人们不可能因此与郭业翻脸,只是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之色。

    李佑好不容易把观众拉成了两不相帮,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对徐惠道:“怎样?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秦王恐怕只是个欺世盗名之徒,您认定他为文才第一,难以服众呀?”

    然后,他又来到了郭业的面前,道:“秦王千岁,不好意思,我李佑就要跟您较这个真了!我就要在天下人面前,揭穿您的真面目。什么地理之道?狗屁!我看明明是骗人之道!”

    郭业还没怎样呢,武媚娘先忍不住了,道:“我家夫君刻意低调,还真是让人们忘了一些往事呢。齐王千岁,你如此咄咄逼人,恐怕要自取其辱!”

第2032章 可记当年郭劝酒?

    readx;李佑一皱眉,道:“你是郭业的女人?”

    “不错,妾身乃是应国公武士彟的女儿,秦王的第十房小妾武媚娘。”

    “哼,身为国公之女,却自甘堕落与人为妾。本王都替应国公羞得慌!”

    武媚娘闻言也不恼怒,反而淡淡地道:“宁做英雄妾,不为庸人妻。岂知英雄少,终身不能嫁。能够嫁给夫君这样的大英雄,媚娘心愿已足,并不感到半分委屈。即便家父泉下有知,也会为我高兴。”

    李佑冷笑道:“郭业一个欺世盗名之辈,算什么英雄?”

    “欺世盗名?您指的是夫君不会做诗吧。齐王千岁,您这么想可是完全错了。事实上,夫君大人不仅会做诗,还且每首诗都能流传千古。您刚才做的那些诗,跟我家夫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吹牛吧。谁不知道秦王乃是赘婿出身,他还能有什么诗才?”

    “非是吹牛。我家夫君可是有个花名叫做郭劝酒,您有没有听过?”

    “郭劝酒?本王从未听过!”

    武媚娘道:“此事发生在十年前,殿下当时年纪还小,没听过也并不奇怪。想当初,长安城内,举办了一个集贤诗会。夫君做了一首《将进酒》,就得了这个名号。”

    “啥?《将进酒》是秦王做的?”

    “当然了。事实上,想当初秦王可不仅仅做了这么一首诗,而是做了无数首。每一首都是能流传千古的佳句。”

    李佑疑惑地问道:“往日读《将进酒》时,我的确没有注意到此诗的作者是秦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呢。徐小娘子的年纪比我还小,不知道也并不奇怪。但是现场还有这么多年纪大一些的人……”

    柴令文道:“我们当然知道了,但我就是不说!”

    “为啥?”

    梁叔宇轻笑一声,道:“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们哥俩到这是干啥来了?还不是为了徐小娘子!要是把秦王捧起来了,我们俩还有希望吗?”

    柴令文接话道:“所以说,秦王不肯做诗,那就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结果你却不依不饶的挑事,这下可惹了大麻烦。恐怕徐小娘子听了这事,那魂儿都得被秦王勾去。”

    其实,柴梁二人和郭业接触多了,心中早就隐隐觉得,郭业所谓的斗酒诗百篇很有蹊跷。实际上,他的文才非常一般。

    不过现在,既然武媚娘已经提出来了,这二人总不能给自己的好兄弟拆台。再说了,人家武媚娘说的都是事实,就是想拆台也不是那么好拆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李佑眉头一皱,道:“好吧,就算你们对徐小娘子有意。在场这么多人,总有没啥希望的吧?刚才群情涌动,他们怎么不指出来?”

    “你傻呀!两座金山是不是人人有份,还不一定呢。知道内情的人巴不得有人退出,怎么可能主动提出来?”

    武媚娘叹了一口气,道:“也就是妾身,既不想着美人,又不想着宝山,才看不过夫君受气,把此事挑明了。这下子,恐怕要便宜某人了。”

    徐惠知道武媚娘指的是自己,脸上微微一红,道:“人们原来说我乃长安第一才女,小女子还居之不疑。结果,我竟然连《将进酒》乃秦王所做都不知道,看来这第一才女的封号,我实在受之有愧。”

    ……

    ……

    把事情都挑明了,大伙对郭业的观感又是一变!

    徐惠此时看郭业,怎么看怎么顺眼,甚至产生了此生非君不嫁的念头。

    原来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呢?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对郭业所言的两座宝山再无怀疑!此时看郭业,就如同在看一个金娃娃。

    至于李佑呢?那可就精彩了。

    这时候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如同开了染料铺。

    他心中暗想:原来,郭业刚才的表现,是扮猪吃虎!原来,刚才自己表现,就如同一个小丑一般!

    羞耻,简直太羞耻了!

    这件事流传开去,恐怕今日之后,齐王李佑就要和夜郎自大,井底之蛙是一个意思了。

    恐怕自己就会成为千古笑谈!

    而这一切,都是拜秦王郭业所赐!

    不行,报复!我一定要报复!我一定要让郭业万劫不复,一定要让他的子孙后代男为奴女为娼!

    还有那个武媚娘和徐惠,她们也别想好过。我要把她们纳入府中,肆意玩弄。等我玩腻了之后,再把她们卖入最下等的妓院之中,千人骑万人跨。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也不难,只要我能登上皇位就行了。而登上皇位的关键就在于今天!

    只要这场文会没有散场,我就有机会。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你们拖住。

    哼哼,你们尽管嘲笑我自不量力吧!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最后事情的发展,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我李佑一定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想到这里,他抖擞精神,上前一步,道:“哦?是吗?想不到秦王还有此等文才,真是失敬失敬!”

    郭业淡淡地回道:“好说,好说。”

    李佑又道:“不过呢,虽然您做出了《将进酒》。李某人不才,还想和您斗上一斗!”

    “你还想和我斗?”

    “那当然了。秦王在十年前斗酒诗百篇,现如今,却不肯做任何一首诗。实在不能不令人怀疑呀。”

    “怀疑什么?”

    “怀疑您江郎才尽!明白说了吧,我李佑就想占这个便宜,趁您年老,在芙蓉园文会上把您战胜,扬名天下!”

    武媚娘道:“齐王千岁,您不觉得今日之举,好像螳臂当车吗?”

    “是不是螳臂当车,还要比了才知道。秦王,你敢不敢迎战?”

    “这……”郭业也是左右为难。

    应战的话,如果题目对了,当然万事大吉。但万一是个生僻的题目呢?自己岂不要出乖露丑!

    那不应战行不行?不应战,就意味着自己江郎才尽,反正自己不靠文才的名声吃饭,这也没什么。

    关键在于,让武媚娘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面子,是不是不大合适?

    正在他为难之际,武媚娘已经替他做了决定,道:“笑话,这有什么不敢的?但不知如何出题?”

    李佑道:“我也不占秦王的便宜,就请徐小娘子出题吧。”

    “好,一言为定!”

    徐惠往四下里看了看,道:“一时间,妾身还真想不出什么好题目来。这样吧,咱们是在芙蓉园论文,不如就以芙蓉为题,二位做诗一首。”

    李佑道:“这有何难?取执笔来!”

    功夫不大,就有人拿来了文房四宝。这个题目,他却是不需要作弊。芙蓉园内以芙蓉为题,简直太正常了。他来之前,就有所准备。

    当即,李佑笔走龙蛇刷刷点点,写了一首诗,交到徐惠的手中道:“还请徐小娘子念来。”

    徐惠轻启朱唇,道:“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芙蓉生在曲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

    “好诗!好诗!简直太好了!”

    “文字优美,合辙押韵,此诗极工,齐王的文采可见一斑!”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天齐王千岁提笔成文,不让前贤专美于前,实乃我大唐幸事呀!”

    “这场曲江会有齐王此诗,必将名扬千古!”

    ……

    一方面是这首诗的确不错,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曲江亭内很有几个李佑的“托”。所以,一时间谀词如潮。

    李佑得意洋洋,道:“秦王,啊,不,是郭劝酒,该您了!”

    郭业此时的鼻尖可是见了汗了,为啥?肚子里没货呀!

    别看咏柳的诗他能一下子背个十首八首的,但是咏芙蓉的诗他可是一首都不会!

    这可咋办?

    为了拖延时间,郭业也只得叫了一声,道:“取纸笔来!”

第2033章 打油诗

    readx;文房四宝现在就是现成的,李佑当即把身子一侧,道:“秦王,请!”

    笔是好笔,产于宣城。笔毛讲究,笔杆轻盈。然而,就是这么一支比鸿毛沉不了的多少的宣笔,在郭业的手中却如同有千钧之重。

    究竟……该写啥呢?

    眼见郭业迟迟不写,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秦王怎么还不写呢,莫非还没想好?还是说,秦王被齐王的前作吓住了不敢动笔?”

    “嗨!你懂什么?秦王这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等着吧,待会儿他一动笔,就会石破天惊,定能写出一个千古名篇。今日咱们有幸参与这场芙蓉园文会,真是与有荣焉。”

    “哦?照您这么说,秦王还能取胜?”

    “那是自然。这么说吧,秦王写的诗要是不如齐王,你把我这双招子给挖了去!”

    “别胡说了,我要您的眼睛干什么?您要是真想打赌,咱们赌一万贯钱。”

    “一万贯钱算什么?有种你就赌两座宝山的份子。我赢了,无论你得了多少股份,都得全部白送给我。

    “哦!我明白了,您这么袒护秦王,还是因为那两座宝山呀。奸诈,实在太奸诈了。”

    “废话少说,你到底赌不赌?”

    “赌!为啥不赌?我看呀,今天秦王能否做出绝世佳句来还真有点悬!甚至……那两座宝山是否存在,也未可知。”

    ……

    ……

    人们的话,纷纷传入了郭业的耳中。这些话无论是表现了对他的支持,还是表达了对他的反对,都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写得出来,人前显圣傲里夺尊。写不出来,秦王郭业恐怕就会成为人们的笑柄!

    怎么办?怎么办?

    郭业只觉得此时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一筹莫展!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忽然间有一个公鸭嗓子般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阴贵妃娘娘驾到。”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阴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人们赶紧跪下,给李二陛下和阴贵妃见礼。至于比赛的事情,只能是告一段落。

    “免礼,平身!”李二陛下春光满面,道:“朕是听说这芙蓉园内有个文会,就来凑凑热闹,众位爱卿不必拘礼。”

    他大步走入曲江亭内,自然而然地坐了主位,阴贵妃在侧坐相陪。至于其他人,则只能垂手侍立了。

    李二陛下微微皱眉,道:“都站着成什么样子?朕刚才不是说了吗?朕今天是来与民同乐的,不用摆那些规矩,坐下,快坐下。”

    “遵旨!”人们这才三三两两的坐下。

    李二陛下又道:“这文会是进行到哪一步了?”

    李治道:“还是请这场文会的主人徐小娘子,给您讲解一下吧。”

    徐惠微微一福,道:“妾身徐惠,拜见陛下。”

    不得不说,徐惠的美貌非常惊人,就算是李二陛下见了,也不由得一阵失神,道:“朕从你的身上,看到了观音婢的影子。”

    “陛下谬赞了,妾身安敢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

    “不是相提并论,你们两个在气质上的确有些相像。只是观音婢的富贵气多些,你的书卷气多些。”

    阴贵妃轻声道:“陛下时常思念长孙姐姐,寝食难安。不如就把徐妹妹接入后宫,聊慰相思之苦。”

    “这个么……”李二陛下倒是颇为意动,不过他不好表现得太过急色,道:“再说吧,今日只谈文会,不及其他。徐惠,这文会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启禀陛下,现在文会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由齐王和秦王斗诗。”

    “斗诗?什么题目?结果如何?”

    “以芙蓉为题,齐王已有佳作,秦王却还没来得及写,胜负未分。”

    “齐王写的是什么?”

    徐惠又把李佑的那首诗作拿来,道:“陛下请看。”

    “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李二陛下念了一遍,道:“写的还行。不过……李佑!”

    “儿臣在!”

    “怎么听这首诗里,充满了怀才不用的郁结之气?朕哪里亏待你了?嗯?”

    “儿臣没有任何怨望之意,冤枉呀!”

    “冤枉?哼哼,芙蓉生在曲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这个怨字何解?是生不逢时?还是怀才不遇?做朕的儿子还委屈你了?官封齐王你还不满?难道你还想做皇帝不成?”

    李佑这下可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了。不错,这首诗暗含的意思的确是怀才不遇,可是,它根本就不是李佑本人写的。

    李佑有一个枪手叫高瞻,此人诗写的极好。当时李佑让人们写咏芙蓉的诗,高瞻就借机抒发怀才不遇希望贵人赏识的意思。

    奈何这位齐王殿下的素质实在是差了一点,并没有听出此诗的弦外之音,只是感觉这首诗写的不错。今天拿到题目,就把这首诗借花献佛了。

    现在被李二陛下这么一问,李佑也明白过来了。他只得道:“呃……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是为了写好诗词,强写愁怨,其实本意并非如此。”

    阴贵妃赶紧给自己的儿子打圆场道:“佑儿才多大,又是蜜罐里长大的,能有什么仇什么怨?也就是为了写诗强说愁罢了,模仿古人而已,别无他意。”

    李二陛下的神色这才逐渐和缓下来,道:“希望如此吧。佑儿,诗可不是这么写的,为父也写一首芙蓉,你好好学一下。”

    “多谢父皇。”

    李二陛下当即提起笔来,写下一首五言诗:结伴戏方塘,携手上雕航。船移分细浪,风散动浮香。游莺无定曲,惊凫有乱行。莲稀钏声断,水广棹歌长。栖乌还密树,泛流归建章。

    平心而论,李二天陛下这首诗和李佑的那首比起来,可是差的远了。

    首先,人家李佑的是《咏芙蓉》,而李二陛下的这首诗,充其量算是《采芙蓉》,连题目都不大对。

    其次,很明显,李二陛下这诗是写春夏之交的芙蓉。换言之,此诗很可能是一个旧作。

    最后,从本身的性来讲,李二陛下这首诗也远远落了下乘。

    不过,尽管有这三不如,《采芙蓉》还是稳压《咏芙蓉》一头。

    事情的关键就在于这两首诗的作者。一个是当今天子李二陛下,另外一个是齐王李佑。让在场之人品评这两首诗的高下,那结果还用问吗?

    一时间,人们马屁如潮,把这首诗吹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千古绝伦,天下第一。

    虽然知道人们可能有夸大的部分,但是李二陛下还是听得非常高兴,道:“秦王,你也作诗一首,与朕比较一番。”

    郭业多鸡贼呀,当即跪倒在地,念了一首打油诗道:“芙蓉院内风光好,我与齐王把诗斗。眼前有景道不得,陛下写诗在前头。”

    哈哈哈~人们哄堂大笑。

    在陛下面前认输,那不丢人!没人以为郭业是文才不行,故意拿打油诗凑数。只以为他是为了拍李二陛下的马屁,不得不为。

    拍皇上的马屁,那还叫拍马屁吗?当然不算了。那要是算,大伙刚才的行为算啥?

    李二陛下听了这首打油诗,也不由得扑哧一乐,道:“滑头!”

    然后,他又对徐惠道:“接下来,该是什么?”

    徐惠道:“接下来就没有了,这是芙蓉园文会的最后一题。既然秦王弃权,齐王所作又远不如您,那这文会第一,就是陛下了。”

    “这样呀……”李二陛下看了阴贵妃一眼,道:“我听人说,谁得了文会第一,你就要嫁给谁,不知是真是假?”

第2034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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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陛下话音一落,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谁都明白,皇上看似随口一问,实际上的意思,却不容置疑。看来,这长安第一美女,就要被纳入后宫之内了。

    徐惠此时就如同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泼了一身冷水,浑身上下一阵恶寒。

    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颜薄命?自己刚才还在憧憬着嫁入秦王府的美好生活,怎么眨眼间就要变成皇帝的女人?

    不愿意!我当然不愿意!

    但是……陛下已经开口,我能拒绝吗?我敢拒绝吗?抗旨不尊,徐氏一门那还能有个好?

    再说了,就算我徐惠不孝,冒着家人被杀的风险宁死不从,那又有何意义?那个冤家可从来没答应我什么。甚至就在前不久,他还把我贬得一钱不值!

    我这么死了,他会伤心吗?

    “我……我……”徐惠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李二陛下眉毛一挑,道:“怎么?很难回答?是不是看朕老了,又想反悔了?”

    “那当然不是了,只是……只是……”

    “陛下,人家徐小娘子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罢了。”一个声音在李二陛下的耳边幽幽响起。

    “嗯?”李二陛下一扭头,却与一个太监打了个对眼!他问道:“你是谁?”

    “奴婢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太监,名叫秦忠。”

    “秦钟?这种场合,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退下!”

    “不好意思,奴婢不能退!不仅不能退,为了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我还得进……”

    陡然间,寒光一闪!

    秦钟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首,冲着李二陛下分心便刺!

    “好贼子!”阴贵妃当即一闪身形,护在了天子的身前,素手轻扬,冲着秦忠的手腕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一愣神的功夫,阴贵妃已经和刺客交上手了。

    “刺客,抓刺客!”

    有她挡了这么一下,众侍卫一拥而上,没费什么力气,很快就把秦钟抓了起来。

    李二陛下直气得满脸铁青,道:“说!谁是你的幕后主使?”

    秦钟轻轻一笑,道:“嘿嘿,你猜……”

    “不说实话?待会到了刑部大牢,朕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陛下,您别吓我!我秦钟这细皮嫩肉地,可熬不住刑部的大刑。不过……我死给您看不就行了?您的能耐再大,总不能逼着死人说话吧?”

    说完了,秦钟把牙一咬,脑袋耷拉了下去!

    有个侍卫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道:“没气了,可能是嘴里含了*。”

    李二陛下冷笑道:“好!好!好!原来还是一个死士,真是忠肝义胆!死士常有,太监做死士却不常有。众位爱卿,你们说,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呢?”

    李佑道:“儿臣以为,起码徐氏父女逃不了干系。这场芙蓉园文会,就是他们家组织的。”

    “说得有理,徐孝德全家下狱!”

    郭业赶紧道:“陛下,这不妥吧?女子进了监狱之中,不管有罪没罪,都算是完了。微臣觉得,这事应该与徐家关系不大。不如开一面,先只关押徐家的男丁。待日后查明徐家证据确凿,再缉拿女眷。”

    李佑冷笑道:“秦王还真是怜花惜玉!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案子?刺王杀驾,这是谋反之罪!岂容有妇人之仁?还是说……你跟这个案子也有关呢?”

    郭业跪倒在地,道:“还望陛下法外开恩。”

    “这……”李二陛下想了一下,道:“也好,就依郭爱卿之见。徐氏男丁全部打入天牢,至于女眷么……着长安府严密监视,不容有误。”

    李佑道:“除了审问徐家男丁以外,儿臣以为,此事的突破口,恐怕要应在这个刺客的身上。他是从哪来的,与什么人接触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二陛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让朕把太子也下了大狱?”

    李佑一咬牙,道:“父皇身系天下,无论如何保护也不为过。如何儿臣以为,为了父皇的安危,太子即便委屈一下也无不可。”

    “嘿嘿,齐王直谏,太子下狱!我大唐天家还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呀!”

    李佑当然听出了天子话中的讽刺之意,不过到了现在,已经容不得他退缩了。

    他只得按照原来的计划道:“秦忠谋反,太子身上的嫌疑总是洗不去的。假如不查清楚的话,到时候天下人议论纷纷,恐怕对太子更为不利。”

    “哦?这么说你还是为了太子好了?”

    李佑磕了一个响头道:“儿臣此心可昭日月!请父皇彻查此案,还太子一个清白。”

    “清白?哼哼,这天下恐怕没一个人是清白的。”李二陛下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秦王郭业!”

    “微臣在!”

    “这个案子,朕就交给你了。到底拿谁不拿谁,怎么审怎么问,朕完全不管,只听你的审案的结果。”

    “父皇不可呀!”李佑赶紧阻止。

    李二陛下眉头一皱,道:“有何不可?”

    “秦王与太子有师徒之分,让他审案,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所谓,儿臣以为,还是请秦王避嫌得好。”

    李二陛下摆了摆手,道:“不必,朕相信秦王不会徇私枉法。另外,此事涉及太子,朕若是不管,除了秦王还有谁有资格审?”

    “呃……如果您实在为难的话,不如先夺了晋王的太子之位,那样够资格审问的人就多了,儿臣觉得江夏王李道宗就不错,刑部尚韦挺亦可。”

    “那若是查明此事与太子无关呢?”

    “与太子无关当然是最好,到时候父皇让晋王复位也就是了。”

    太子还能随便升来降去?李二陛下好悬没被李佑给气乐了,他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道:“齐王言语狂悖,无人臣体。着从今日起闭门思过三个月!来人,送齐王回府!”

    闻听此言李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父皇,明明是太子牵扯到行刺案里面,为什么关我啊?”

    李二陛下懒得跟他说话,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送齐王回府!”

    “是!”

    众侍卫呼啦啦往上闯,抹肩头拢二臂,把李佑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四个人把李佑一抬,扬长而去!

    “父皇,想当初薛延陀犯边,太子就把派兵把我的齐王府围了。今天您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太子故技重施,他就能做皇帝了呀!这事很可能就是他干的……”

    “若是您连谋反大案都轻轻接过,恐怕太子更加变本加厉,到时候玄武门之变故事,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儿臣冤枉呀!”

    李佑的声音渐渐远去,直把李世民气了个面色铁青。

    阴贵妃道:“佑儿他也是……”

    “闭嘴!哼,你真是给朕生了个好儿子!”李二陛下长身而起,道:“起驾回宫!”

    李治跪倒在地,道:“儿臣身处嫌疑之地,不敢多言。还请父皇治罪。”

    “你……你也闭门思过三个月,有什么话跟秦王去说吧!”李二陛下道:“对了,郭业……”

    “臣在。”

    “你随朕来!”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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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5章 扶桑矿产股份有限公司

    readx;望北阁中。

    李二陛下屏退了左右,现在只有君臣二人。

    郭业道:“陛下可是要对秦忠刺驾一案有什么交代?”

    李二苦笑一声,道:“交代是要交代的,不过,不是要你把这个案子查清,而是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个案子拖下去。”

    “您的意思是……”

    “想当初朕与太子元吉相斗,什么手段没用过?佑儿耍这一出,真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啥?您是说……这个案子是齐王做的,其实与太子无关?”

    李二陛下闭上了双眼,道:“栽赃陷害,很正常的夺嫡手段,只是佑儿这手段也太糙了一点,真是让朕失望呀……”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眼角已经隐泛着泪花,继续道:“想不到当日之事竟然复现于今朝,报应!报应呀!”

    郭业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得道:“也许是齐王年幼无知。”

    “哼,朕这个年纪都能帮着父皇扫平天下了,用年龄可解释不过去。行了,秦王不必给朕宽心了,朕明白此事都是上天给朕的报应!”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瞧着吧,这事还只是一个开始。除了太子和齐王以外,朕还有六个儿子。等再过几年,他们长大了,就是八龙夺嫡,这个朝廷可就热闹喽……”

    郭业实在不好接话,只得转移话题道:“微臣愚昧,陛下是如何看出此事乃是齐王所为?要知道,那个秦忠可是太子身边的人。”

    “有三个理由。其一,秦忠是先出声再刺杀,与常理不符。他若是真想刺死朕,又何必先和朕说话,引起朕的警觉。可见,秦钟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杀死朕,而是给太子栽赃。”

    郭业点了点头道:“陛下龙御归天,太子继位理所当然,齐王捞不到任何好处。只有刺杀不成,太子被拉下水,这个结果对齐王最为有利。”

    李二陛下道:“其二,事发突然,怎么别人都没反应过来,阴贵妃却能挡在朕的面前?是她比朕的侍卫反应还快?还是因为她早有准备?”

    “呃……陛下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当时毕竟是阴贵妃离您最近。”

    “别急,朕还有第三个理由。今日去参加芙蓉园文会,并非是朕的意思,而是阴贵妃极力要求。这也是巧合?凑巧?一次可能是凑巧,两次就是必然!”

    郭业道:“如此说来,齐王果然参与其中,陛下就不打算治齐王的罪?”

    “怎么治罪?查出来之后,齐王就是一个死罪!虎毒尚且不食子,朕难道连老虎都不如?只要他没有对朕下手,朕就可以优容他。唉,朕现在才明白父皇看我们兄弟相斗时的心情。”

    “既然您连齐王都可以轻轻放过,那徐家明显是受了池鱼之殃,是不是……”

    李二陛下眼中寒光一闪,道:“你处处维护徐家,是不是对那个徐惠有意思?”

    郭业赶紧跪倒在地,道:“微臣不敢!”

    “不敢?朕是问你有没有,你说不敢是什么意思?是不敢跟朕抢女人?”

    “既不敢,也丝毫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微臣觉得徐家实在太冤了一点,才出言为他们求情。”

    李二陛下道:“冤枉……那也没办法。太子动不得,齐王朕又不想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朕一个人也不抓总说不过去吧?把他们家的女眷放过,朕已经够仁慈了。”

    再为徐家求情就得引火烧身了,郭业只得道:“那陛下的意思是……徐家就这么关到天荒地老?”

    “除非你能找一个更合适的替罪羊把此事遮掩下去。要不然,也只能算徐家倒霉。”

    ……

    ……

    李二陛下面授机宜,要把此事拖下去。郭业明白,其他人可不明白呀!

    谋反这种事,一向是有杀错勿放过。现在郭业对除了李二陛下以外的所有人,包括太子和齐王都有着合法的伤害权,这权势简直大的没边了。

    再加上在芙蓉园文会上,他把扶桑岛上有着金银二山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于是,在朝廷之内,秦王的行情马上看涨,甚至超越了他之前身兼数职的时候,真正达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时间,秦王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人们或者为了权或者为了钱,卑躬屈膝,阿谀奉承,渴求秦王一见。

    郭业见到这副景象,心中不由得浮出了八个大字——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极盛之后,必然是大衰!这么多人来,都是支持自己?那可不见得。

    官场上有句话说得好,谁来了我不记得,谁没来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眼见大伙都来,即便有人不想来,也不得不来!

    尤其是那些低级官员,金山没份,自己又不能帮着人家升官,最后,还不得不付出不菲的礼物,那心里能不怨恨吗?

    他们表面上笑意盈盈,心里边还指不定怎么骂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呢。

    现在自己得势,自然不用考虑他们的心情。但是人无千日红,花无百日好。万一哪天自己失势了,就别怪人家落井下石。

    想当初自己坐船倾覆,长乐坊大钱庄的股份被迫专卖就是前车之鉴。

    这可咋办?

    郭业灵机一动,记上心来。

    当即,他在长安城买了一处大宅子,一分为二。一处挂上了一个牌子:扶桑矿产股份有限公司筹备处。

    另外一处,则挂上了另外一个牌子:大唐股份交易市场。

    秦王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这两个牌子一立,顿时吸引了有心人的主意。

    首先,就是柴令文和梁叔宇找上门来,道:“秦王,你立这两个牌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业道:“扶桑宝山这么大的买卖,谁不想捞一杯羹?可总不能人人平分吧?总得有人多,有人少,甚至有人得不到。”

    “这不是废话吗?人总得有个远近亲疏,您不照顾自己人,难道还偏帮外人不成?”

    “话不是那样说。咱们几个是自己人,那是没问题的。但是其他人呢?哪个是真心实意跟咱们走,哪个是笑里藏刀,甚至是齐王李佑的白手套,你能搞得清?”

    “那……那当然是搞不清了。”

    “还是的呀。另外,还有一些人,虽然跟咱们没啥交情,但是能量巨大。他们不一定能帮着咱们成事,但是坏事却绰绰有余。若是没给足够的股份,他们心怀不满呢?”

    柴令文恶狠狠地说道:“谁怕谁?不服的话,那咱们就斗一斗!”

    郭业道:“怕咱们倒是不怕,但是何必呢?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所以,就有了您那个是什么……扶桑矿产股份有限公司筹备处。”

    “正是!这个股份有限公司作价一千万贯,我准备先内部认购。咱们三人再加上太子殿下,平分五成一的股份。”

    “另外四成九呢?”

    “公开发卖!”

    梁叔宇微微皱眉,道:“这不妥吧?要知道,剩下的四成九,总共不过是价值四百九十万贯!咱们长安的富豪人家太多了,几个人一分就没了,还是不能让大家满意。”

    郭业道:“这个好办,剩下的四百九十万贯,一贯一股。咱们卖股份之前,先排号。总共有多少人排队,就有多少人分个四百九十万股。长安城总不能有四百九十万人吧?”

    “您这还是平分。那些有势力的人,仅仅得了这么点股份能够同意?”

    郭业道:“不是还有大唐股份交易市场吗?这个买卖收益大,利益同样巨大。难免有得了股份的不看好本公司的前途,也难免有些人糟了什么天灾**手头紧……”

    “您是说这些人可以在市场里卖掉股份?”

    “对,他们可以卖,那些豪强大户就可以买。只要开的价高,总能收到满意的股份数量。当然了,假如他们既不愿意出钱,又想得到足够的股份,那就是他们理亏,怪不得咱们。”

    梁叔宇想了一下,道:“你这个法子的确不错。不过,我觉得你还漏算了一点。”

    “漏算了什么?”

    “朝廷!”

第2036章 君臣问对,大航海的开端 上

    readx;梁叔宇解释道:“要想得到扶桑的矿产,那势必得和扶桑开兵见仗,少了朝廷的水军怎么能成?另外,开矿之时,要移民百姓,要派人护卫,还得需要朝廷的支持。”

    柴令文道:“最关键的是,这么大的利益,朝廷要是不分上一份,总会有人说三道四。比如士林清流派,本钱不多,在这上面得不到多少利益,难免会鸡蛋里面挑骨头。”

    郭业一拍脑袋,道:“还真是我疏忽了!开矿总得死人,航海也会死人,这也太容易被抓小辫子了。另外,打败扶桑之后,那块矿产归属谁,也很值得商榷。总不能咱们成立了公司,这矿就是咱们的。”

    柴令文道:“给朝廷股份势在必行,你们说总共该给朝廷多少股呢?”

    “怎么也得三成。朝廷不用出本钱,只要坐地收钱就可以。另外的七成股份,咱们还是作价一千万贯,按照原来的协议分配。”

    柴令文道:“朝廷入干股当然没问题,我担心的是,有股份就必然有话语权。朝廷那些龌龊官的德性,我可太清楚了。”

    梁叔宇道:“是呀,要论做生意,九成九的官员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在这里边一搅合,能不亏钱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赚钱?”

    郭业道:“那就不让他们搅合。咱们成立一个叫做董事会的机构,负责公司的重大事务。朝廷的官员可以列席旁听,但是没有表决的权力,不得插手具体事务,只等着分钱就行了。”

    “朝廷能同意吗?”

    “现在以我的面子让朝廷同意应无问题,至于几十年后,股份倒了那么多次手,肯定大部分握在了当时最有势力的人手中。想必他们也不愿意朝廷指手画脚。这些势力联合起来,想必朝廷也会忌惮吧。”

    “好,就这么办了。疏通官府的事,就交给秦王了。”

    ……

    ……

    郭业再次入宫,把这事一说,李二陛下不由得大喜过望,道:“扶桑真的有几千万两黄金,几亿两白银?”

    “只多不少。”

    “好!简直太好了!嘿嘿,想当初扶桑勾结百济灭我四万大军,这下子整好给了朕讨伐扶桑的口实。到时候,朕灭扶桑取了金银矿,多了不敢说,起码能延我大唐的国祚二十年,郭爱卿你居功至伟!”

    “多谢陛下夸奖。”

    “不过……”李二陛下微微皱眉,道:“这两座矿山,你要分一份朕当然没意见,不过其他人……无功于国,凭什么也要分上一份?一千万贯,朕从国库里挤一挤,总能拿得出来。”

    郭业就知道李二陛下会这样想,对这个问题,他早有预案,道:“启禀陛下,微臣之所以用成立股份公司这个法子,实际上是为了朝廷好。”

    “什么意思?”

    “如今陛下在位,朝廷政治清明,官员也是廉洁自守得多。若是宝山归朝廷所有,当然没问题。但若是后世子孙不肖,朝政黑暗,那些当官的岂不会上下其手?”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到时候,恐怕那两座宝山不但不能赚钱,还得需要朝廷贴补。相反,把七成的利益分出去。那些人可不会任由朝廷的贪官瞎折腾,朝廷只要安心收钱就行了。”

    李二陛下颇为玩味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朝廷只要一成的股份,那些人岂不会更为卖力地为朕守护宝山?”

    郭业苦笑道:“陛下您这么讲,微臣就无话可说了。总而言之,微臣以为,朝廷的股份应该在一半以下,而且不应参与矿山的实际经营。”

    “呵呵,刚才是跟郭爱卿开个玩笑,你不必往心里去。”

    李二陛下正色道:“你这个建议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不过我大唐境内所有的矿山全是官办。郭爱卿这个主意可与常例不符。纵然朕答应了,朝臣们恐怕也不会轻易同意。”

    郭业道:“咱们实话实说,那些矿山虽是官办,实际上朝廷获得的利益,恐怕还不到三成。更多的收益,还是被地方豪强拿去了。而且,他们拿了这么大的收益之后,还不纳税!”

    “这些朕当然知道。只是,你准备如何说服朝臣?”

    “朝臣的理由,无非是其一,万余青壮聚集,若是有心人挑动容易引发民变,其二,矿山涉及地脉,不可不慎。其三,商人逐利,会贪污朝廷应得之钱。”

    “那你又如何解决这些质疑?”

    “万余矿工乃是孤悬海外,四处皆敌,若无母国补给,恐怕自保都成问题。他们又如何敢反叛?再说了,即便反叛,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我大唐置之不理,又有什么危害?”

    “那地脉?”

    “陛下您别忘了,那两座矿山是在扶桑。即便是坏了地脉,也是坏扶桑的地脉,和我大唐何干?再说了,把扶桑的地脉坏了,让它永远不为中国祸患,岂不正合了我大唐的心意?”

    “关于商人贪污?”

    郭业冷笑一声,道:“官员贪污,未必就比商人贪得客气了。微臣的意思,就是要双方制衡。官员盯着商人,商人盯着官员,谁也别太过分。”

    “那万一双方沆瀣一气呢?”

    “这也简单。商人手持股份换不了,朝廷的官员却无这个问题。到时候分批轮换官员,让他们始终不能铁板一块就行了。说到底,要想完全避免贪污是不可能的,这个法子应该能把贪污降到最低。”

    李二陛下眼前一亮,道:“那内地的矿山,是否也能如此办理?”

    “那倒是不必。其一,动静太大,恐怕会遭到太多的反弹。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可操之过急。其二,国内这些矿山还真不算什么。海外的宝山多了去了,扶桑的金山和银山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真的假的?难道四海之内,不是中国最贵?”

    郭业摇了摇头,道:“现如今说我大唐国民最富,当然毫无问题。但要说中国最贵,就看怎么讲了。中国人勤劳勇敢智慧仁义,可称最贵。至于说地大物博,就有些自吹自擂了。”

    “此言怎讲?”

    “论各色矿产,论土地肥沃,中国都算不得什么。”郭业说得兴起,道:“陛下,请取纸笔来,微臣为您演示一翻。”

    李二陛下闻听此言,也顾不得招呼旁人,自己就取了一套笔墨纸砚,道:“郭爱卿,我给你磨墨!”

    “这如何使得?”

    “文王能为姜子牙拉车,朕为何不能替郭爱卿磨墨?就算记载在史书之上也是一段佳话。唉,可惜观音婢已逝,要不然她来磨墨,朕为郭爱卿扇风,整好可以让人做一幅画来,表明朕的礼贤下士之意。”

    “既然陛下如此说,那微臣就僭越了。”

    郭业提起笔来,画了一副地图,道:“陛下请看,这就是我大唐,这是扶桑,这是新罗百济高句丽,这里是吐蕃,这里是天竺。而这里,就是欧罗巴诸国。”

    李二陛下指着南北美洲的方向道:“那这里呢?”

    郭业吐出来四个大字:“无主之地!”

第2037章 君臣问对,大航海的开端 下

    readx;“无主之地?”李二陛下大失所望,道:“这里是瀚海沙漠,还是池沼盐碱之地?”

    郭业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此处土地肥沃,远胜中国。矿产丰富,更是远在大唐之上。若说世上真有天选之国,那恐怕并非指的是我大唐,而是此地!我们可以把这块大陆称为美洲。”

    李二陛下闻听此言,那眼珠子都绿了,道:“这么好的地方,能是无主之地?”

    “呃……也不是全然无主。上面还是有一些野人的。他们刀耕火种茹毛饮血,只有部落并无国家。”

    “野人?野人算人么?呃……不对……”李二陛下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在意识形态上很不正确。

    他改口道:“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野人竟然不来朝贡,实在罪大恶极。朕一定要出兵讨伐,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下正朔!”

    郭业苦笑道:“人家就是想来,也来不了呀!陛下请看,咱们大唐和美洲还隔着万里波涛。别说是野人了,就是咱们唐人想去那个地方,都很不容易。”

    闻听此言,李二陛下那亢奋的心情才逐渐冷静下来,道:“对呀,想当初仅仅是高句丽到大唐,郭爱卿就座船倾覆,险些丧命。这么远的地方,要想顺利到达,风险太大。”

    郭业道:“风险大,同样利益巨大。那上面的金银矿产,比扶桑都多。就算不谈金银,单说土地,陛下就能轻轻放过?您别忘了,天赐不取,反受其咎呀!”

    “郭爱卿的意思是……”

    “此地现在还是无主之地,若是大唐不取,再过上几百年,那可就指不定是谁的了。谁占了此地,谁就有了王霸之基。最终会成为中国的祸患。”

    “那此地是非取不可?”

    “非取不可!”

    “可是……”李二陛下想了一下,道:“即便朕下定了决心,若想占这么大的地方,最少最少,也得百万人以上。此地和大唐隔得太远,若是有人心怀不轨,自立为王怎么办?”

    郭业道:“这种可能性的确有。所以,为了防止有人自立为王,不如直接封王!”

    “直接封王?”

    “对,比如齐王李佑,比如其他王子。除了太子之外,您的其他儿子,乃是宗室子弟,皆可封王。朝廷支持他们兵马武器,船只钱粮,让他们在此地建国。”

    李二陛下神色一变,道:“这个王可是与我大唐的亲王不同。”

    “不错,严格地说。这是周制,或者说是封建之制。所有王爷,既有军权,又有政权,可以传之子孙。”

    “有周制,就有春秋战国,他们打起了怎么办?”

    郭业双手一摊,道:“那也没办法。周有八百年的江山,陛下还不满足?另外,就算群雄逐鹿,最后也是肉烂在锅里。总之还是陛下的子孙当皇帝。”

    “兹事体大,容朕三思。”

    郭业继续劝道:“周秦汉晋隋,岂有千年不灭之国?若是有朝一日,天命改变,陛下的后世子孙恐怕……有不忍言之事。如果在海外有一番基业,也能为陛下留下一份血脉。”

    “这……”

    “若是逃往海外之人,能够卧薪尝胆,再出雄主,李氏子孙再次君临中国,也未可知。这不比死守中国之地强得多?”

    李二陛下道:“你说的朕都明白,不过……虽有此利,但在这个过程中,不知朕有多少子孙要死于非命。”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陛下的仁德,能庇护得了几代人?让他们有机会为国立功,才是真正的爱护后人。另外,陛下担心的骨肉相残之事,也可迎刃而解。战死沙场总比骨肉相残要好吧?”

    郭业最后这句话,倒是打动了李二陛下,他喃喃地道:“若是朕当初知道海外有如此丰饶的土地,恐怕也就不会有玄武门之事了。”

    “那您是答应了?”

    “呃……”李二陛下看了看地图,叹了一口气,道:“终归是太远,有没有近一点的地方?待我大唐积累了足够的航海的经验,再派宗室子弟远渡重洋。”

    “当然有了。陛下您看这里,可称南洋群岛,同样是无主之地。不过,此地太过安逸了。”

    “太过安逸也是错?”

    “当然是错。这种地方,天气炎热,不需要穿衣服。盛产食物,不需要种粮食。除了小心瘴疫之外,就不用担心任何东西。在此地待久了,很容易就会失去进取之心。”

    李二陛下当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道:“此地离我大唐比那个美洲可近多了,又如此养人,真是天赐我李氏。很好,就是这里了!对了,此地矿产如何?”

    郭业道:“虽然不如扶桑和美洲盛产金银,但有数座铜矿。若是占有了此地,我大唐以后就不用钱帛通用。日常经营,只用铜钱就可以了。”

    李二陛下兴奋地说道:“有了南洋群岛的铜,再有了扶桑的金银。我大唐的日常交易,就可以完全不用布帛,这可方便多了。只此一项,朕就功绩就足以流传千古,郭爱卿你就朕的诸葛亮呀。”

    他顿了一下,又摇了摇头,道:“不,诸葛亮都不如你远甚,非要形容的话,管仲还差相仿佛。咱们君臣相得,君不疑臣,臣不疑君,共同开创这大唐盛世。”

    “愿为陛下效死!”

    “对了……”李二陛下又拿起那副地图来,道:“这里还有一块大陆?也是无主之地?”

    “是的,微臣称此地为非洲。”

    “非洲比起美洲如何?”

    “大大不如,此地太过炎热,很多地方不适合居住。上面的人肤色黝黑,也不甚勤劳。当然了,此地也远算不上贫瘠,如果行有余力的话,也可殖民于此。”

    “非洲、美洲、南洋群岛……”李二陛下道:“这些地方都比我大唐大得多,若想全部占领,得需要多少人?我大唐支撑得起吗?再说了故土难离,现在我大唐又国泰民安,谁愿意远渡重洋?”

    郭业道:“咱们这一代人肯定不成,现在只能用金银相诱。不过,可以让后世子孙持续做下去。但有天灾,尽可尽迁灾民于海外。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民变,二来也为海外之地补充了人口。”

    李二陛下道:“还有死囚,可以不必处死尽迁海外,也显示朕的仁德之意。”

    郭业接话道:“王朝更替,从表面上看,是君王失德。不过本质上还是人多地少。百姓无隔宿之粮。但有天灾**,为了活命就不得不反。有了这个迁移海外之策,大唐的国祚很可能超过周朝。”

    “好,很好!朕得郭爱卿,胜过得百万雄兵也。你再把这副地图画精细一点,朕要细细赏玩。”

    “遵旨。”

    郭业当即凭着记忆,画了一份不太精确的世界地图,然后对李二陛下道:“微臣已经竭尽全力了,不过上面的谬误肯定不少。到时候还是要派人仔细核实才好。”

    “这已经很不错了。”李二陛下珍而重之的把地图收好,又叮嘱道:“这份地图的重要性,如何形容也不为过。响鼓不用重锤,该如何保密,就不用朕叮嘱了吧。”

    “微臣明白。”

    “那朕就放心了。”

    李二陛下站起身来,不经意地说道:“朕听闻你是得了太上老君传法,才有如此治世之能。原来朕是不信的,不过今日看来,还真是*不离十。郭爱卿,你说呢?”

第2038章 功高难赏,赐予佳人

    readx;李二陛下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大唐皇室以太上老君为先祖,人家李耳就算要传法,为何不传大唐皇帝而传给郭业?

    再说了,今天朝廷承认了老君传法,那后天郭业说老君传旨,大家是信还是不信?

    信了老君传旨,再过几天,郭业宣称老君让自己当皇帝,朝廷又该如何应对?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危险消灭于萌芽之中。哪个活人敢说太上传法,先把他的脑袋砍了。

    郭业相信,只要他敢承认,李二陛下就敢翻脸再大的治世之能又如何?若是威胁到了皇位,李二陛下连亲兄弟都杀,难道还吝惜一个秦王?

    他赶紧跪倒在地,道:“陛下容禀,传言有谬。微臣少年时,的确梦中有仙人传法,不过此人却并非老君。”

    “那个仙人到底是谁?”

    “呃……微臣不知,那仙人并未交代身份来历。”

    “既然你不知那仙人到底姓字名谁,为何又有老君传法之说?”

    郭业尴尬地说道:“当时微臣年幼无知,以为天大地大老君自大。说起仙人的来历,就忍不住牵强附会。实际上,到底那仙人是谁,微臣并不知情。”

    “具体怎么回事?你跟朕说说。”

    “呃……说起来真是玄之又玄。当时微臣病重,只觉得晃晃悠悠,来到了一座宫殿里面。那里有一个白胡子老道,他对我言道:借你之手,兴我大唐。”

    “然后呢?”

    “然后,他往微臣额头上一点,臣就醒过来了。”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从那以后微臣就如同开了窍一般,许多知识无师自通。说不明白从何而来,也说不明白脑袋到底里有多少仙家知识。似乎浩如烟海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有在特定的时刻才会突然领悟。”

    李二陛下道:“比如种痘之术?比如今日的世界地图?”

    “正是。说来也怪,微臣的长子次女出生,我却没想到什么种痘之术。到了契丹发现鬼面疮肆虐,才突然记起此事。”

    这番话就比较有说服力了,哪有知道秘方,不用在自己儿子身上的?李二陛下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没有芙蓉园文会,你也不会想起世界地图了?”

    “确实如此。若不是徐惠把微臣私底下的话公之于众,大家伙群起而攻,微臣还想不到扶桑的两座宝山以及世界地图。”

    李二陛下轻笑道:“这么说来,徐惠还是立了大功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的。”

    “既然如此,朕就得酬功。”

    “您是要赦免徐氏之罪?”

    “那可不成!”李二陛下道:“徐惠立功,徐氏有罪,不可混为一谈。不如,朕把她赐给你怎么样?”

    “我?陛下,您不是……”

    李二陛下摇了摇头,道:“你是说朕也看上徐惠了?那有什么问题?郭爱卿乃是朕之管仲,朕又岂会吝啬一个女人?你今日献图有功,朕愿意割爱。”

    郭业挠了挠脑袋,道:“您这到底是酬徐惠之功,还是酬微臣之功?”

    “都有,都有。咱们君臣相得,朕有话直说。徐惠对你脉脉含情,朕早就看出来了。至于你,朕就不信,你对这长安第一美女不动心!”

    “这……”郭业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怕您笑话,微臣已经和家中的妻妾约法三章了……”

    待郭业把约法三章的事情直言相告,李二陛下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还有这种事?郭爱卿,你呀你……真是夫纲不振。”

    “所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算了。”李二陛下摆了摆手,道:“反正徐惠是朕赐给你的,要不要是你的事,你随时可以反悔。”

    郭业明白,李二陛下真正的意思是对自己酬功。献上世界地图,这个功劳如何夸大都不为过,那该如何赏赐呢?

    自己的爵位已经是秦王了,升无可升,简单地封妻荫子实在有些小家子气。于是乎,李二陛下只能赐予美人。

    记住,这个美人不是普通的美人,而是李二陛下希望纳入后宫之人。

    上位者解衣推食,自有士卒甘心效命。皇上把心爱的女人都让出去了,你郭业该不该粉身以报?

    李二陛下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功高难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自己之心。

    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坚决推辞,那可就太不懂为臣之道了。难道自己非得把公告难赏,变成功高不赏吗?

    他只得跪倒在地,道:“谢主隆恩!要不,微臣就试着说服一下家人?”

    李二陛下道:“那就随便你了。若是柴郡主不同意,你尽可推到朕的身上。房玄龄的老婆为了抗旨可以吃醋,朕相信柴郡主贤良淑德,当不至于此。”

    “别……”郭业高举双手,道:“这事您别插手,微臣自己解决。”

    “那也随你,不过红颜易逝,郭爱卿可不要让佳人等太久。等你们的儿子出生,朕另有赏赐。”

    ……

    ……

    李二陛下的这个赏功,顿时成了郭业幸福的烦恼。想要遵旨,又恐怕家中妻妾伤心。不遵旨吧,又怕惹得天子不快。长者赐,不敢辞。这可不是一句套话。

    不过,很快地,就有人帮他解决了这份烦恼。呃……也不能说解决,只是暂时不用再为这个问题操心了。

    贞观十五年,十一月初十,一代名臣魏征魏玄成去世。朝廷的工作重心理所当然地转到了给魏征治丧的事情中。

    谥号文贞,荫及子孙,百官哀悼,李二陛下当着文武百官失声痛哭,极尽哀荣。

    在这种节骨眼上,李二陛下总不能逼着郭业纳小星,那也太破坏气氛了。

    把丧事办完了再一拖,那就是过年了。衙门放假,尽享天伦之乐,一切事宜,等节后再说。

    那过完春节呢,又有一位名臣去世。此人就是户部尚书段志玄。他虽然在历史上的名气没那么大,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顶级大佬之一。朝廷上下顿时又是一阵忙活。

    魏征原来官居中书令,没有了中书令,还有中书侍郎,这个倒是不急。不过户部尚书这个职位太重要了,不可一日或缺。

    按说这个职位应该由郭业来干,不过他现在若是做了这个位置,必然会被朝臣群起而攻。

    李二陛下想了一下,还是让江夏王李道宗当了户部尚书。从工部尚书到户部尚书,他也算小小的升级了一下。

    虽然李道宗乃是公认的贪财,不过,其人的敛财之能也是著称于世。要不然也不会有长乐坊赌坊了。李二陛下的这个任命也不能说错。

    至于李道宗原来的工部尚书一职,则由将作大匠阎立德接任。阎立德是一个技术型官僚,擅长画画与建筑,做工部尚书倒是人尽其才。

    当然,这跟郭业没关系。朝廷纷扰,他整好偷得浮生半日闲,躲避李二陛下的逼婚。

    不过,他想躲,人家徐惠却不想躲。

    这一日,有人来报,徐惠求见。

    没奈何,郭业只能把她请入了客厅之中,道:“徐小娘子,你找我何事?”

    几个月不见,佳人清减了许多,闻听郭业问话,不由得未语泪先流,道:“奴家是来问秦忠谋反一案的进展。”

    郭业苦笑道:“没有任何进展。这个案子毫无头绪,本王束手无策。”

    “那妾身的父亲和弟弟……”

    “这个小娘子倒是不必担心,我对刑部的狱卒早有交代,不许委屈了你的父兄。他们吃的好,喝的好,只是没有自由罢了。”

    这话郭业敢说,徐惠却不敢信,她低下头去,低声道:“秦王,您就别宽慰奴家了。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我早就听说了,到了那里面,还能有个好?”

    郭业无奈地说道:“你若是实在不信,我可以安排你们父女相见。”

    “不必了。”徐惠低下头去,道:“妾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秦王能否答应。”

    “什么不清之请?”

    “您娶了我吧!”

第2039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readx;噗~

    郭业闻言,不由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道:“为……为啥?”

    徐惠委屈地说道:“怎么?妾身的蒲柳之姿果然入不得秦王的法眼?”

    “那当然不是。只是你这个要求也太突然了……”

    “妾身实在是想了好久。”徐惠道:“家父和兄弟深陷谋反大案中,这种时候,谁敢和奴家沾边?现如今,小女子只有两个人可以嫁。”

    “哪两个人?”

    “一个是陛下,另外一个就是您了。”

    “那为何是我而不是陛下?你要知道,我娶了你,就是和陛下抢女人。”

    徐惠苦涩地说道:“所以,这就是不情之请了。若是秦王怕麻烦,奴家也只能自请入宫。相信以我的姿色,总不至于被拒之门外。不过,如果可以选的话,妾身还是希望能够得侍秦王。”

    情场上战胜了李二陛下,郭业不由得有些小得意。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比李二陛下年轻了十几岁,实在有点胜之不武。

    他问道:“你就不能等一段时间,等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了令尊一个清白,到时候,你就有大把的选择了。你一个清白的女儿家,又何必与人为妾?”

    闻听此言,徐惠的眼泪又掉下来了,道:“你就那么不情不愿?”

    “那倒也不是……”郭业解释道:“只是郭某人实在不愿意趁人之危。”

    徐惠低下头去,轻声道:“即便有其他选择,妾身也愿意家给您。”

    郭业迟疑道;“你真的不是为了父兄不受委屈,才委身于我?”

    “妾身实话实说,当然有这方面的原因。妾身入了秦王府,看在您的面子上,狱卒总不至于过分难为父亲和哥哥。但这不是主要的原因。”

    郭业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施展拖字诀,道:“现在我若是娶了你,无私亦有私。不如等此案查清楚之后,某家再迎娶于你。当然,若是期间你改变了主意,郭某人也绝不纠缠。”

    “这……”徐惠眼珠一转,道:“那也行。不过,在此之前,您是不是先给个定情信物什么的。”

    怕郭业误会,她又赶紧解释道:“不是妾身急着出嫁。只是现如今徐府之内,只有我和妹妹二人,若没有一个强力的靠山,真撑不下去了。”

    郭业脸色微变,道:“你是说……有人欺负你?”

    徐惠的眼泪又掉下来了,道:“天下间多的是落井下石之辈,妾身撑得好辛苦。”

    “这……”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郭业还能怎么办?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道:“此乃我贴身之物,就赠与小娘子了。不过,有话咱们得说到前头……”

    “您想说什么?”

    “这只能算是信物,上面有我的名讳。若是有人为难你,你可以把玉佩给他看,无论你有什么说法,我都会承认。只是,此物不能算定情之物,徐小娘子你现在仍是自由之身。”

    “郭君,您真是一个至诚君子。妾身没有看错人!”

    “那……”郭业有心赶人,又觉得不大合适。可是待在这吧,现在二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气氛实在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徐惠冰雪聪明,会意道:“那我就先告辞了,妾身等着您来迎娶的那一天。”

    “我送送你。”

    郭业刚要起身,忽然有人来报,道:“秦王千岁,有刑部的紧急*。”

    “刑部*?”郭业眉头一皱,自己现在和刑部的唯一联系,也就是秦忠刺驾一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赶紧道:“拿来我看!”

    “是!”

    郭业把*打开,看了几眼,猛地一拍几案道:“欺人太甚!韦挺,我日~你亲娘哩!”

    徐惠赶紧安慰道:“郭君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我不是生气,只是实在是……没法对你交代呀!”郭业直羞得满脸通红,道:“这下子郭某人是被人打脸了,没想到,我郭业的面子这么不顶用。”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徐小娘子,你可要节哀顺变。”

    “节……哀……顺便?”徐惠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响,眼前金星乱晃!

    刑部?节哀?

    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徐惠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强打精神道:“可是家父……”

    “不仅仅是令尊,还是令弟,他们都……去世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

    郭业叹了口气,吐出了两个字,道:“瘐毙!”

    所为瘐毙,就是一个统称,无论是饿死、冻死还是病死,甚至是本身衰老而死,都可以这么称呼。总而言之,只要犯人死了,而监狱本身认为自己没有责任,就可以报个瘐毙。

    不过,今日之事,用瘐毙来解释,恐怕会侮辱所有人的智商。李二陛下那句话说得好,一次就是巧合,两次就是必然。

    死一个,可以用偶然解释。两个人一起死,这也能说是偶然?

    其中必有蹊跷。

    郭业一直以为,自己这个秦王很有面子。即便与韦挺不和,在这种小事上,他总不会阴奉阳违。要不人们怎么说官官相护呢,就是这个道理。

    没想到的是,人家韦挺真干的出来!你敢让我照顾他们,我就敢把人弄死!

    所以,才有了他破口大骂的那一幕。

    徐惠如此聪明,当然也想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多日来她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压力极其巨大。这件事顿时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好恨……”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哎呦,她怎么晕了?真可怜!”帘栊一挑,一群人挤了进来。

    郭业定睛一看,十全十美,一个不少,自己秦王府的妻妾,都在这了。

    “你们偷听?”

    柴秀秀脸一红,道:“什么叫偷听?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怕夫君把持不住,帮你把把关。”

    “哦。那我刚才的表现还可以吧?”

    “可以什么呀?人家小姑娘都这么可怜了,你还推三阻四的,算不算男人?我听了都替您丢人。”

    “不是……那不是有约法三章?”

    “你傻呀,三章是死的,人是活的。圣人还得有经有权呢,你比圣人还厉害?”

    “这么说,你们同意了?”

    柴秀秀眼睛一横,道:“便宜你了。唉,徐小娘子真可怜,这下子家里就剩下姐妹二人了吧。两个孤女如花似玉,又牵扯到谋反的案子中,要是没有了你的庇护,那还能有得了好?我就当做善事了。”

    郭业挠了挠脑袋,道:“我总觉得有些趁人之危。”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小丫头救过来。”

    徐惠根本就没有病,只是一时间悲愤交集,才晕了过去。杨凤怡手持银针,略施手段,她就悠悠醒转。

    眼见面前一双双如花的娇艳,她喃喃道:“我这是死了?这里是仙界?姐姐们都是仙女吧?”

    柴秀秀扑哧一乐,道:“姐姐你是叫对了,仙女却是叫错了。这里是秦王府,也就你日后的家。”

    “家?”徐惠猛然间想起前事,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众女一阵苦劝,却是于事无补,没奈何又把郭业找来。

    这种劝人的活,郭业更不擅长了。他急得团团乱转,最后一咬牙道:“别哭了!你想不想报仇?”

    “报仇?”

    “对,咱们俩这就去刑部,给它搅个地覆天翻!”

第2040章 人心鬼蜮

    readx;韦挺此时心里边,早把李佑骂了个十七八百遍!他当然知道,徐孝德父子当然不是正常死亡,是被李佑派人害死的。复制网址访问

    当然了,韦挺这种官场老油条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实际上,事先他毫不知情。

    也就是人死了之后,刑部侍郎崔仁师才把这事告诉他。

    韦挺听了当时就窜了,道:“胡闹!太胡闹了!徐孝德死了又什么用?对齐王有什么好处?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崔仁师微微一笑,道:“没有明显的好处,也没有明显的害处呀。齐王只不过想出口恶气罢了。”

    “人家徐孝德又没得罪他?”

    “对,他是没得罪齐王,但是他女儿可是把齐王得罪狠了。这次齐王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不发泄一下怎么成?徐孝德不过是一个六品官罢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较真的。”

    “怎么可能没人较真?你别忘了,现在可是秦王主管此案。那郭业专门派人传信,要老夫善待徐孝德父子。你们把他们杀了,秦王能善罢甘休?”

    崔仁师胸有成竹地说道:“哼哼,那郭业要是忍气吞声还则罢了,若是他不甘心的话,就是自寻死路!”

    “此言怎讲?”

    “韦尚书您别忘了,陛下可是对徐小娘子有意。徐孝德死了,郭业非给他报仇,为的是什么?是不是讨徐惠欢心?哼哼,跟陛下看上同一个女人,他能落得了好?”

    韦挺皱眉道:“陛下乃是一代明君,岂会因为一个女子加罪于国家栋梁?这事不靠谱吧。”

    “就算不加罪,也会在心中埋下一颗刺,怎么会说也是对咱们有利。再说了,我想秦王也不会如此不智。只要我们略微提点几句,他应该就会罢手了。”

    “希望如此吧。”韦挺叹了口气道:“老夫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恐怕事情的发展,不会象你想的那样。”

    崔仁师嘿嘿一笑道:“不简单又怎么样?我的布置同样不简单。在下已经为郭业准备好了,有阴谋,有阳谋。刚才告诉您的只是阳谋罢了。他要是不安分,我就让他见识见识我崔某人的手段!”

    ……

    ……

    说是两个人去,总不能真的只有两个人。秦王,那是国家的亲王,必要的排场还是要讲的。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郭业是去砸场子的,人带少了怎么行?

    当即,郭业与徐惠共乘一车,带了秦英、空空儿和精精儿,以及米吉为首的八十特种兵,浩浩荡荡直奔刑部而来。

    韦挺听到消息,不敢怠慢,赶紧出衙相迎,躬身一礼,道:“参见秦王!”

    “免礼!”郭业面沉似水,道:“韦尚书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的吧?”

    “呃……可是为了两位朝廷钦犯瘐毙之事。”

    “不错,韦尚书您可要给我个交代。”

    韦挺勉强一笑道:“不知秦王要的这个交代,是为私,还是为公?”

    “为私怎么讲?为公又怎么说?”

    “为私的话好办,这事确实是韦某人对不住您,有负所托。该如何补偿,只要您划下道来,韦某人无不应允。”

    “人死不能复生,你补偿有个屁用?”郭业恨恨地道:“那我要是为公呢?”

    “为公,那就对不起了,咱们只能公事公办。刑部大牢可不是客栈,更不是太医院。大牢里的环境能多么好?死人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秦王千岁你别无理取闹。”

    咯嘣嘣~

    郭业把牙咬得直响,道:“我无理取闹?韦尚书,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两个钦犯你敢说死得毫无蹊跷?”

    韦挺此时也只能死扛到底了,双手一摊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是有这么巧,人证物品俱在,齐王想凭空入人以罪,恐怕没那么容易。”

    “好,好一个凭空入人以罪!我就不信找不着证据了。升堂,本王要亲审此案。”

    “您请便。”

    ……

    ……

    “威武~”

    在衙役的喝喊声中,徐孝德父子瘐毙一案正式开审。直到现在郭业才明白,事实上,徐惠是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徐齐聃,一个叫徐齐庄。

    这次不是两条人命,而是三条。

    郭业坐在当中,韦挺在居左,侧坐相陪。至于右边,则坐了才女徐惠。

    徐惠坐在这里当然不合规矩,不过秦王正在气头上,谁敢触他的霉头?

    当即,郭业一拍惊堂木,道:“带人犯!”

    哗啦啦~

    脚镣声响,两个狱卒被带了上来。

    “小人林大枫参见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人蔡国红拜见秦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郭业语气森然,道:“林大枫蔡国红,你们是看管徐氏父子的狱卒?”

    “正是。”

    “你们是如何执法犯法,害死徐氏父子?收了多少贿赂?背后又是何人主使,还不从实讲来?说老实话,万事好商量。如若执迷不悟,嘿嘿,恐怕你们难免皮肉之苦!”

    “冤枉,冤枉呀!”

    “何冤之有?”

    林大枫道:“我说秦王千岁,您是不知道呀。咱们这刑部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暗潮湿,瘴疫流行,甚至还有传言说冤鬼索命。死亡个把人,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与我等无关。”

    蔡国红接话道:“就是,就是。他们三人老的老,小的小,住在这种鬼地方还能有的了好?那出事是正常的,不出事才不正常。”

    “哦?果真如此?”

    “不敢欺瞒秦王千岁。您要是不信的话,我等敢对天发誓,但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们不得好死!”

    “哼哼,赌咒发誓有用的话,还要我等朝廷官员干什么?”

    郭业冷笑一声,也不和他们争辩,从签桶里拿出一根签子,丢了下去,道:“人是苦虫不打不行,人是木雕不打不招。来人,把他们二人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然后,他又恶狠狠地叮嘱道:“本官也做过衙役,知道打板子的规矩。谁要是顾念同僚之情,不肯卖力气,就是与本官做对!有什么下场,你们可自己考虑清楚了!给我着实打!”

    “是!”

    众衙役不敢怠慢,当即把他们拉下去,卖力地打了起来。躺下顿时传来了阵阵哭爹喊娘之声。

    忽然,二人的惨叫戛然而止,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上堂来,道:“秦王千岁,大事不好。”

    “怎么了?”

    “林大枫蔡国红两人受刑不过……被打死了!”

    “啊?”郭业脸色一变,道:“胡说八道,二十大板就打死人,难不成你们刑部的狱卒是泥捏的?”

    “可是,人的确是死了,您不信的话,自己看看。”

    “啊哈!”忽然一个刑部官员快步闯上堂来,道:“郭业,你草菅人命,好大的胆子!根据我大唐律例,因私情判罚打死人者,斩立决、这场官司,你就给我打了吧!来来来,快随我一起入宫面圣。”

    “你是何人?”

    “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刑部侍郎崔仁师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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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1章 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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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侍郎?”郭业眉头一皱,道:“那也算是咱们大唐的高官了,我怎么不认得你?”

    韦挺解释道:“崔侍郎虽然一直在咱们刑部挂名,不过这些年他一直被借调去修《周》。..既不上朝,又不来刑部办公,秦王不认识他毫不奇怪。”

    “哦?崔侍郎还能修史?看来是个博学多才之人了。”

    崔仁把嘴一撇,道:“秦王暗含的意思是,崔某人是个呆子,不擅长刑名之事?那您可想错了。在咱们大唐,论起刑名之术,我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您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韦尚。”

    韦挺道:“想当初有青州人谋反,官府抓了很多人。大理寺少卿孙伏伽主张全部处死,唯有崔侍郎不以为然。他把所有犯人去除刑具,给以饮食详加审问,最后只定了十几个人的罪,其余人等全部释放。”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后来,陛下派人重新审讯这十余人,没有一个喊冤枉的。从那以后,崔侍郎就简在帝心,步步高升了。

    郭业冷笑道:“想不到崔侍郎还是一个仁恕之人。那您判案是宁纵勿枉了?就是不知释放的那些人里面,有没有真正的谋逆之人?”

    “当然没有。”崔仁师傲然道。

    “崔某人所有断案,从未冤枉一个好人,也从未放过一个坏人。秦王如果不信的话,尽管派人去查。但凡有一件冤案,您把我这对招子摘了去。”

    这老家伙说得理直气壮言之凿凿,郭业一时间竟然气为之夺,他心中暗想,莫非这位崔侍郎,真像神探狄仁杰一般刚直不阿断案如神?

    与这种人做对,我岂不成了电影小说里常见的反派人物?

    也罢!

    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他真是此等人物,那定然能把此案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为了能让徐氏父子沉冤得雪,我暂时伏低做小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郭业满脸堆笑,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在下不知崔侍郎的威名,刚才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哼!我能原谅你,大唐律法却不能原谅你。你与那徐惠不清不楚,为泄私愤,把无辜的狱卒活活打死。依律当斩!”

    郭业深吸了一口气,道:“崔侍郎,您这可冤枉我了。审案用刑天经地义。我只是下令打了二十大板,这在哪里都不算过分。他们受刑不过,只能算是他们倒霉,与我何干?”

    “那却不然。”崔仁师道。

    “若是出于公心,别说打二十了,就是打二百,都不算罪过。相反,若是私心作祟,哪怕只打十下,也得反坐!二十板子把人打死,的确不常见。不过……”

    “怎样?”

    “既然把人打死了,您就得抵偿兑命。嘿嘿,他们的命不好,秦王您自己的命,也不怎么好!”

    郭业强忍怒气,道:“好吧,就算我要抵偿兑命,总得陛下亲自下旨吧?待会我就陪您入宫面圣,是杀是剐,自有陛下发落。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

    “徐氏父子三人死的蹊跷,还请崔侍郎帮着我查个水落石出。”

    “哦,您是说这事呀……”崔仁师眉毛一挑,道:“事实上,在您来之前,我已经把这个案子查清楚了。”

    “真的假的?凶手到底是谁?”

    崔仁师摇了摇头,道:“没有凶手!”

    “没……没有凶手?那怎么可能?”

    崔仁师不慌不忙地说道:“死者体表无伤,用银针试毒并未变色。新死之时肤色红润,不像冻馁。可见,既非自杀又非他杀。”

    “那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那可就说不好了,可能是得了急病,也可能是冤鬼索命,甚至可能是天谴。多行不义必自毙,秦王又何必深究?”

    “你撒谎!”

    徐惠悲愤地说道:“我徐家诗传家,清白继世。家父为官清廉,惜老怜贫,做的善事数不胜数。怎么可能遭天谴?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崔仁师毫不退让,斥责道:“清白,哼哼,清白。什么清白的人家,会卷到谋反的案子里?你的意思是陛下错了吗?”

    “陛下……陛下当然没错。只……只是……家父确实冤枉呀!”徐惠嚎啕大哭。

    崔仁师叹了口气,道:“女娃娃别哭。好吧,老夫承认刚才的话重了点。兴许令尊之死乃疾疫所至,与天意无关。人总不能不得病吧?”

    “我父亲得病,难道我那两个弟弟也得病?他们还是孩子呀……”

    “白头老翁堂前站,三岁顽童然黄泉,这上哪说理去?世事无常,人生如戏呀!听老夫一句话,别纠缠这事了。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

    郭业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这崔仁师一会唱红脸一会唱白脸,一哄一吓唬,这可不像是神探狄仁杰,而像是吃了原告吃被告的贪官污吏呀。

    哦,李二陛下让关起来,这人就是有罪的。那还要刑部干啥?你崔仁师都做到刑部侍郎了,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轻咳一声,道:“崔侍郎……”

    “秦王千岁有话请讲。”

    “这个案子您确定没有任何蹊跷之处?”

    “老夫在刑部摸爬滚打的半辈子,怎么可能连这点把握都没有?”

    崔仁师稍微和缓了一下口气,又继续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不是想求老夫开一面?”

    “老侍郎您别误会……”

    崔仁师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道:“得了吧,误会什么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的心思我懂!”

    “您懂?”

    “我当然懂。说实话,老夫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这些狱卒平日里缺德事做的太多了,全部打死可能有冤枉的,隔着一个打死一个绝对有漏的。您就是为了出气打死两个,那也只能算是替天行道。”

    说到这里,他凑近了郭业,低声道:“我要是不依不饶的要求您抵偿兑命,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您乃国家栋梁之材,要是为了这点小事掉了脑袋,也忒不值当的了。”

    “您的意思是……”

    “老夫刚才那是吓唬您呢!您吸取这个教训就行了,咱们下不为例。秦王千岁,说到这里,老夫得倚老卖老了,您以后这脾气得改一改,老年人戒之在贪,少年人戒之在色呀。”

    闻听此言,郭业的鼻息都差点被这老头气歪了,他这打一巴再给一个甜枣的手段玩的挺顺溜的呀。

    欺负徐惠年幼无知也就罢了,怎么还敢欺负到了我的头上!

    你到底是哪来的信心,能忽悠得了我齐王郭子仪?

    郭业眉头一挑,正色道:“崔侍郎,您真的误会了。郭某人的意思是,您恐怕是老糊涂了!我就不信了,没人暗害,父子三人能够同日毙命!”

    “那秦王的意思是……”

    “开棺验尸!我要彻查此案!”

    “那您要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呢?”

    “查不出来?”郭业把牙一咬,道:“我跟你到御前打官司去,那两个狱卒的人命案子,我接了!”

    “好,看来您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把徐氏父子的棺材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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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2章 开棺验尸

    readx;一大两小,三个棺材在刑部大堂中放稳。

    崔仁师冷笑道:“秦王千岁,现在您后悔还来得及!”

    “笑话,我怎么可能后悔?”

    “您就不问问徐小娘子的意见?无故打扰逝去之人的安宁,这可是不孝之罪!”

    徐惠正色道:“万事有秦王做主,妾身没有任何意见。”

    “好好好!您二位还真是夫唱妇随呀!陛下知道了,一定非常欢喜。”

    李二陛下把徐惠赐给郭业,只是在二人君臣奏对的时候随口一说,并无明旨发下。

    崔仁师以为拿住了郭业的小辫子,刚才这句话暗含威胁。不过听到郭业的耳朵里,却毫无意义。

    郭业道:“废话少说,开馆开棺!”

    吱呀呀~

    三座棺材同时打开。

    徐惠冲上前去,但见父兄的面貌栩栩如生,那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了。

    郭业安慰道:“惠儿别哭了,令尊等人见了你这副模样,恐怕在天之灵也难以安稳。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节哀顺便。”

    徐惠几乎咬碎了银牙,道:“还请夫君为我的家人报仇!”

    “那是肯定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郭业一招手,把刑部的一个仵作叫了过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王,双名必成。”

    “王必成,好名字。我来问你,来这三个尸首,你可验过?”

    “启禀秦王千岁,这三个尸首乃是崔侍郎亲手所验,小人并未插手。”

    郭业一伸手,从袖兜中掏出一张钱票来,道:“这是长乐坊大钱庄的钱票一万贯。徐氏父子的尸首,麻烦你再查验一遍。若是查出什么蹊跷之处,这张钱票就是你的了。”

    “谢秦王的赏。”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呢。你若是查出来了,除了这张钱票以外,我还欠您一个人情。以后遇到什么为难召窄的事情,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那敢情好。”

    “但是……”郭业面色一肃,道:“若是你什么都没查出来,那不好意思,钱也没有,人情也没有。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小人明白。”

    “好,你快去查!”

    “遵命。”

    人刚死不久,再加上现在天寒地冻,所以并无任何异味。这种尸体最好验了,王必成不用做任何准备,就一边翻看尸体,一边高声念道:“死者面白有须,双目圆睁,面露痛苦之像……”

    自有其他人帮忙记录。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三个尸体才算验完。

    郭业问道:“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王必成为难地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小人有负所托。蹊跷之处不能说没有,这三人临死之前,都好像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不过,那也可能是得病所至。算不得什么证据。”

    崔仁师插话道:“废话!他要是好好的能死吗?不是高僧大德,谁死前能好受得了?这算什么蹊跷之处?”

    “说的也是。其他的小人就看不出什么来了,兴许此人的确是得病死的。”

    崔仁师得意洋洋,道:“怎么样?秦王千岁,您现在是不是想跟我走一趟望北阁?”

    “这……”

    “算了,算了,老夫跟你开玩笑呢。”老头子微微一笑,无比大度地说道:“我这把年纪了,早就过了争强斗狠的岁数了,怎么可能跟一个年轻人置气?您只要跟老夫道个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

    崔仁师又对徐惠道:“徐小娘子,你都听明白了没有?没人害你的父兄,都是时也运也命也!你若是真的孝顺,就把他们的尸首领回去,风光大葬。不要再打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

    徐惠看向郭业道:“夫君,您怎么看?”

    “我觉得吧……此事定有蹊跷!”郭业道:“明白说吧,崔侍郎,你越是劝我放弃,我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甚至很可能……你就是凶手!”

    崔仁师的脸上当时就变了颜色,道:“你瞎说什么呢?真是把老头子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查呀,你尽管查,我看你能查出什么花样来?”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郭某人我的手段!”

    郭业抖擞精神,把刑部所有的仵作召集起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多言。现在我宣布,无论是谁,只要能帮着我破案的,赏钱十万贯!”

    十万贯可不是小数字,换算成黄金就是一万两。用黄金铸成美人,可以铸十个。

    就算刑部仵作的油水丰厚,一辈子也攒不下十万贯钱哪。众仵作当即面面相觑,蠢蠢欲动。

    崔仁师冷哼一声,道:“干什么?干什么?虽然仵作是贱役,但大家伙心里面可得有点数。不能为了钱就昧了良心呀。到时候老天怪罪下来,恐怕有钱挣没命花!”

    郭业意识到不能再任由这老头胡说八道下去了,他打断道:“众位不必有任何顾虑。你们要想清楚,到底是他这个刑部侍郎大,还是我这个秦王大!”

    崔仁师针锋相对道:“不错,大家伙是要想清楚,是秦王大,还是国法大。”

    “你……”

    “我怎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对,对,您老讲得对。”郭业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越发肯定你崔侍郎有问题了。”

    “嘿嘿,年轻人,不要太过偏执。须知我大唐律法森严,光凭感觉可是定不了人的罪的,人证物证口供缺一不可。”

    斗嘴皮子郭业还真有点斗不过这个老油条,他只得快刀斩乱麻,命令那些仵作道:“还等着什么?赶紧验尸!十万两黄金,可是相当于一百多个美*了,还不值得你们拼命?”

    众仵作答应一声,开始验尸,刑部大堂之内,顿时人声嘈杂起来。

    不过,验尸的结果,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仵作们众口一词,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总而言之,不是他杀!

    郭业额头上的冷汗也下来了,他心中暗想,难道说有人能把所有的仵作全部收买?不可能吧……我大唐的刑部能这么黑暗?

    难道说,我真的错了?

    徐惠也有些不知所措,道:“夫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许,也许咱们真的错了,都是我徐家的命不好……”

    刑部尚书韦挺走上前来,道:“秦王千岁,现在您总该死心了吧?呃……不管怎么说,徐氏父子之死我有责任,您今天冲动一点也可以理解。这样吧……”

    他一指崔仁师,继续道:“就由老夫做个中人,你向崔侍郎陪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您别不好意思,虽然您官位高,但人家岁数大呀,你给老前辈低个头,不丢人!”

    徐惠听了颇为意动,道:“夫君你看……要是你实在抹不开面子的话,就由妾身代您前往。”

    韦挺道:“那也成,崔侍郎最好说话了,由徐小娘子代为道歉应该也没问题。秦王您看……”

    郭业沉吟了半晌,道:“不,我还有机会!”

    “啥?还有机会?咱们刑部的仵作都是家传的手艺。您就算再聪明,能在验尸方面胜过他们?秦王千岁,别死鸭子嘴硬啦。须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郭业微微一笑,道:“我说的还有机会,指的可不是自己。”

    “那您的意思是……”

    郭业高声道:“空空儿!”

    “在!”

    “你速去长安府衙,把文四海给我背过来,不得有误!”

    “得令!”

    空空儿乃是贼祖宗,那脚*是快极了,一刻钟之后,文四海已经带到。

    郭业道:“文四海,今天把你找来,是为了让你验尸……”

    “啥?验尸?”文四海挠了挠脑袋,道:“我不会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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