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4章大喜
六月末,夏日如火。
今时不同于往日,皇帝并没有如往年一般,去老君山避暑,而是留在了洛阳,处理着政务。
此时,来自于中原各府的夏粮,已经征收完毕,通过黄河,亦或者人拉马拽,输送至洛阳。
唯独河北府,幽州府两地的粮食,一应供给辽西的十几万兵马,使之粮草不缺。
在大唐开国不过十几年,赋税的征收是极为快速的,也没有地方敢拖欠。
况且,由于战争不在自己的国土,影响较小,对于夏收毫不耽误。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海运,后勤的压力并不大,如果耗下去,顶不住的只是契丹人。
烈日当空,只见御案上,一只毛笔不断地批阅书写,不见其他的声音。
一个宦官,轻手轻脚地抱着一盆冰块,放置在御案旁,随手带走一盆融化的冰水。
浑身毛茸茸的狸猫,伸爪打开了虚掩的窗户,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然后一蹦跳,来到书案上,直接匍匐在奏本上,睡了起来。
一旁的宦官见之,心惊肉跳,几次三番想要抱走,但又生怕惊扰了皇帝,面色犹豫。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批阅奏本的皇帝,这才醒悟过来,伸了下懒腰,看着肥绒绒的狸猫,不由得抱起:“你这狸奴,好生没有礼貌,竟然不请自来!”
听到皇帝的语气,狸猫“喵”了一声,任由皇帝摆布。
“这是皇后的灰云吧?”
皇帝没有责怪,不由得问道。
“是的,奴婢一时不察,让其逃窜,还望陛下赎罪!”
宦官连磕头。
“没事!”
李嘉摇摇头,逗弄了一会儿狸猫,这才说道:“这狸奴,聪慧的紧,至少我这里有冰块,来乘凉呢!”
一时间,众宦官宫女不由得配合着笑了起来。
而,很快,就有宦官来报,六百传书。
李嘉一惊,将狸猫放下,打开一看,不由得松了口气,又有些惆怅。
只见,书信上言语,河北知府陶谷,寿终正寝。
很大概率是劳累至死。
七十多岁,这把年纪已经不小了。
一想到陶谷孜孜所求的,不过是宰相之位,李嘉不由得说道:
“追封其为尚书令,福寿男,另赐予丧葬钱两千贯,以筹后事。”
“诺!”
既然生前当不成宰相,那就只能死后追封了,也算是了却了其一番心事吧!
李嘉叹了口气,离开了书房。
随即,他来到了甘露殿。
自从战事开启,甘露殿就成了一切统筹协调的地界。
李淮在此地,了解前线,组织后勤,以及一切的徭役,钱财等等,都是在甘露殿进行督促。
皇帝的到来,让众人惊诧。
“让宰相们来一趟!”
皇帝坐下,随口吩咐道。
很快,几位忙碌的宰相们,匆忙而来,对于皇帝的召集,他们有些疑惑。
李嘉看了一眼众人,简单地说了句陶谷的事情后,这才说道:“朕看了一眼洛阳府,河南府,河北府的夏粮情况,较之去年,减少了一成左右,是否徭役太过?”
几个互相望了望,胡宾王不由得出列,言语道:“陛下,御营兵马,几乎是洛阳,河南之人,出动过半难免有些影响。”
“至于徭役,这几个月,虽然四五十万人,但每日给予钱三十,虽田地照料不及,但有了这些钱粮,足以让其饱腹,照料家人。”
“嗯!”
李嘉倒是对此颇为明白,但隋炀帝的影响还是太过于恶劣,又一次性动用了大量的徭役,外加粮食减产,怎能不让人害怕。
“还是得注意一番!”
皇帝叹了口气,说道:“近两个月,又耽误了农时,朝廷自然无妨,但就怕百姓受不住了。”
“微臣自当省的!”
胡宾王应下。
“夏粮入库,朝廷的常平仓可得好好看顾,莫要伤了粮价!”
“是!”
宰相们颇为无奈地应下。
赵普看着皇帝一副心不在焉地模样,知晓其是担心前方的战事,不由地心中一晒,这才道:
“陛下可以关切辽东之事?”
“没错!”皇帝这才附和道:“这些时日不见分晓,有无多少战报,待在这洛阳,某着实不安!”
说着,皇帝跳脱道:“要不,咱们中枢北移至冀州,那里贴近辽西,战报接收也方便些。”
皇帝的性格,大家也是了解的,那是说到做到,孙钊慌了,忙不迭道:“陛下坐镇洛阳,对于战事来说,就是最好的帮助。”
“朝廷一日离不开陛下,洛阳也离不开陛下一日。”
“罢了!”
皇帝摆摆手,轻笑道:“看把你们吓的,朕只是在说笑而已。”
说着,君臣又闲聊了几句,南方的水灾,北方的旱灾,几乎每年都有,君臣已经习惯了。
即使是天大的事,也赶不上目前两国的战事。
“报,幽州六百里加急——”
这时,殿外,突有一信使,急忙跑来,脸色涨红。
甘露殿中,听闻到这个消息,君臣震动。
“今日六月几日?”
皇帝让人拿来军报,一边问道。
“禀陛下,六月二十七!”
“二十七!”
李嘉颤抖地打开了军信,上下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兀自不信,然后又看了一遍,这才让人转交给宰相们浏览。
他瘫坐着,双目无神,思绪万千。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宰相们忙不迭地跪下,行礼,口中不断地呼喊着。
“起来吧,都起来吧!”
呼喊声将皇帝惊醒,他这才抬了抬手,满脸的笑容:“这是举国同庆的日子,大唐兴甚——”
军报上言语,我军在锦州城外,大败契丹兵马,斩杀三万,俘虏四万骑,敌将耶律休哥逃窜……
随即,附件上,又言语,我军在开州,剿灭契丹兵马五万余人,敌将耶律奚底身亡。
辽东乱民数十万,夏粮毁于一旦……
可以这样理解,辽东大乱,粮草供应不及,耶律休哥被迫出动兵马大战,结果却一败涂地。
而辽东地区,再也无法提供给契丹粮食,至少在这几个月时间内。
没有军粮的契丹人,不可以长久的作战,也没有能力安抚辽东。
至此,辽东,已经成为了囊中之物了,手到擒来。
第1375章传响
由于今夏并没有南下避暑,所以整个后宫,就呈现出一种慵懒的燥热。
宫娥们尽可能地展现自己的身姿。
这里面也有讲究,衣裳并不是越薄,越清凉越好,这岂不是便宜了侍卫?而且,还容易被各位娘娘训斥。
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才展露自己的身姿,这才是麻雀变凤凰的关键。
这个夏日,妃嫔们发觉或许是太热了,皇帝的欲望逐渐的消减,几乎是每隔两天才临幸一回。
而要知道,在春天,可是每天一次,甚至一次两三人,这机会平白无故地少了七八成呢!
所以,以往再大方的妃嫔,此时也是尽可能地看顾好,珍惜每一次的机会。
宝嫔由于胸前积累的过甚,又多次孕育,如今几乎冠绝后宫,在这大夏日,她也比别人更累,更热的慌。
“你若是累,就把那玩意穿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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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一颠一颠的负担,周颖儿不由得哑然失笑,指着她言语道。
“啊?那个啊!”宝嫔想起皇帝让人裁剪而来的内衣,简陋极了,还叫什么胸罩,她不由得红着脸摇头:
“娘娘,太难为情了!”
“外面穿着薄裙,岂不是全都看光了?”
虽然说诃子只是一条宽长带子,但好歹从完全裹住了,但这玩意只是裹住前边,旁边可都溢出来了。
“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周颖儿颇为嫉妒道:“这东西,宫中都传遍了,那些有点姿色的,就自己裁剪穿上,很有几个上了龙榻呢!”
“妾身不争了!”
宝嫔将胸托在桌案上,整个人松了口气,感觉轻松些许,这才缓了口气道:“年岁大了,再争也争不过那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别人不一定,你可有一对宝贝,陛下可爱煞了它们!”
周颖儿手中缝补着衣物,一遍轻笑道:“皇帝若是知道你这样糟践它们,可不得收拾你!”
“哼!”宝嫔娇哼一声,这才无奈地应下。
说到底,后宫圣宠最重!
忽然,有个宦官急匆匆跑过来,口呼:“娘娘,大喜,大喜——”
“怎么说?”周颖儿手上动作没停,淡定地问道。
“前朝传来消息,辽东大捷,杀敌上十万,这次又是咱们大唐胜了!”
宦官气喘吁吁地笑道。
“领赏去吧!”
周颖儿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娘娘,这战争胜利,薛王是不是也得回来了?”
一旁的宝嫔忙不迭道,美眸中满是惊喜,她的儿子也要回来了。
“这一番锻炼,对他也是好的。”
周颖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关怀之色。
抬眼看了下手中的衣裳,少年长得快,也不知此时合适不!
……
炎炎夏日,道路被晒的滚烫,民夫们不时地停下脚步,将水浇灌在脚上,缓解热度。
而有的民夫,则直接从路旁,扯了一把草,直接编起了草鞋来。
大量的牲畜,不断地前行,有的间隙还拉下不少的粪便,民夫们还要清理干净,扫到路边。
而牲畜毕竟是有限的,还有一部分人,推着独轮车,慢慢地跟随。
“停下,停下!”
这时,一支骑兵奔跑而来,头戴着草帽,说道:“歇息半个时辰,吃午饭了!”
“呜呼——”
民夫们欢呼起来,一天中最开心的,就是吃饭了,尤其是在这般炎热的天气,树荫下吃饱肚子,是最开心的。
而在不远处,一个头戴草帽的少年,看着欢呼雀跃的上千民夫,也不由得咧着嘴笑了起来。
“殿下,您也歇息吧!”
一旁的侍卫忙递过去水。
“嗯!”
薛王李复沐点点头,下马,牵着马儿来到树荫下,席地而坐,直接饮了起来。
淡淡的咸味。
李复沐吧唧了下嘴,在这天气,往日厌恶的盐水,喝起来也是那么痛快。
一旁的几个侍卫,则忙不迭地捡来木柴,燃起土灶,随身又放下铁锅,煮将起牛肉,以及肉饼。
而民夫们,则只能从怀中掏出早上发下来的三块菜饼,巴掌大小,里面裹着由豆油炒过的野菜,吃上来津津有味。
李复沐之前也馋过,吃了几口,就难以下咽。
对不怎么粘荤腥的民夫是美味,对他来说,就是猪食了。
“你们也吃吧!”吃着肉饼,李复沐也知晓收拢人心:“我吃不下,剩下的你们分每人半个。”
“是!”侍卫们多日来,已经习惯了,此刻也不推脱,就分了起来,热乎乎的肉饼,吃起来满口留香。
而这时,李复沐突见,几个民夫趁着吃饭,突然爬上大树,上下溜滑,脸上开心的很。
“你们这又是作甚?”
李复沐不由得起身,走过去问道。
“监工,我们是摘知了猴!”
民夫黑瘦的模样,小心翼翼道:“知了猴装着回家,鸡喜欢吃,而且,还可以卖到城里,有钱人家喂鸟!”
“嗯,你们继续吧!”
李复沐摇头笑了笑,这才离去。
坐回原地,李复沐瞧着被晒的脸皮黝黑的民夫们,他不由得说道:“你去,看附近可有卖草帽的,给这些人一人买一个,再晒下去,比昆仑奴还黑呢!”
“殿下,附近怕是少有那么多的。”
“那就去预定嘛!”
李复沐随口说道:“一千来个,也就几日功夫,反正咱们天天跑这条路,都习惯了,直接取就是!”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五枚金币来,笑道:“剩下的就是你的跑腿费!”
一时间,侍卫大喜,忙谢恩。
收买人心这种事,李复沐如今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到了傍晚,驿站到了。
一天的三十里地,已经跑完,这一批民夫领了三十钱,快活着吃饭,不觉得累,反而开心的紧。
李复沐晓得他们为何开心。
如今一斗米,不过十几钱,每天就是赚两斗米,一个月就是六石,几乎是一年的收成。
所以,即使耽误了夏收,民夫们也不觉得苦。
李复沐感怀颇深。
作为监工近两个月,深入底层,与这些民夫们同欢乐,知晓了不少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大喜——”
突然,侍卫们涌来,手中提着刊发的邸报,只见上面一行字:
辽东歼敌二十万,契丹末日!
明天吧
今天脑袋有点疼,没有思绪
第1410章危机
正隆九年,春三月。
天将三更,启明星依旧闪烁明亮,月微微单薄,似乎还带着点露气。
“阿郎,阿郎!”寇准朦胧间,忽然听到妻子宋氏的声音,他立马惊醒,起身道:“几更了?”
“阿郎,李相公寻你!”
妻子疑惑道:“看他的神色,似乎很紧张,应该是有大事吧!”
“嗯!”寇准一愣,忙穿戴起来,利索地穿鞋而去,披散着头发。
李迪这时候找我,是为何事?
再说,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会被人看出来,说什么玩笑?
一路上思虑着,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客厅。
只见,李迪正焦急的来回转圈,脸上的神色根本就瞒不住。
“李兄,何事如此急切?”
寇准平复了心情,问道。
“相公,大事不好!”李迪立马将寇准的衣袖拉住,四处望了望,这才谨慎地说道:“宫中传来消息,二更天时,薛王薨了!!!”
“什么?”寇准直接一震,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薛王不是一直可以吗?”
“其实,早就染病了,陛下瞒着消息,不曾想,竟然骤然而去!”
李迪叹了口气,神色不振道:“国家不幸,遭此恶难!”
“陛下呢?”寇准收拾着衣裳,扎起发鬓,冷静地问道。
“守在薛王府,怕是还没走吧!”
李迪无奈道:“我也是得了消息,就来通知你的。”
“复古啊,复古,你怎么这时才来与我说啊!”
寇准无可奈何道。
李迪兼任薛王傅,可以说对薛王府了如指掌,这关头才来言语,真是令人气恼。
“我也是无法,这是陛下安排的,我岂能违背陛下旨意?”
李迪愁眉苦脸道。
“走吧!”寇准收拾了容装,然后挥手道:“老三,准备马车。”
“别准备了,坐我的吧,门口等着呢!”李迪说道。
“也行!”
寇准也不讲究,点头就坐,马车瞬间就去了薛王府。
而此时,薛王府里三层外三层,被元从军死死的包围,显得格外的凝重。
“相公!”见到是首相寇准,元从军立马行礼:“没有陛下的恩准您还不能进去。”
“请通禀一声!”寇准拱手道。
很快,就有人去通告,一会儿,就跑回来:“相公,陛下有请,李相公也去吧!”
两人点点头,互相看了一眼,这才脚步沉重地向前而去。
寇准年迈,凌晨露水重,有些哆嗦,但拒绝了李迪的搀扶,毅然而行进。
薛王府很大,属于第一批兴建的王府,占地五十余亩,历经三代薛王,不断地扩建,修缮,异常的富丽堂皇,与皇宫相差无几。
兜走了几个院子,才到了地方。
只见,其灯火通明,隔着远,耳边就传来了哭泣声,一群女子的哀哭声。
李迪再也抑制不住,眼眶通红。
寇准心头也是颇为难受。
先帝生育七子,而当今,却子嗣艰难,只有二子。
前两年,皇次子受封建王,因为身子单薄,都没去就藩,在京中,就病逝,年仅二十,没有留下子嗣。
如今,薛王年仅二十二,虽然纳了无数的嫔妃,但却只有两个女儿,无一男嗣。
换句话来说,当今,年四十有三,已经绝嗣了。
要知道,这是前唐如今,几百年来,第二位绝嗣的皇帝,前一位还是哀宗,被朱温杀害而绝的。
国家不幸啊!
寇准摇摇头,心中难受。
走近,只见房中,灯火明亮,而皇帝独坐,浑身笼罩着阴云。
床榻上,薛王浑身笼罩着白绸,结果不言而喻。
“陛下——”两人拱手参见。
“嗯!”
皇帝心情不佳,挥了挥手,宦官们忙将妃嫔带走,尤其是哭啼啼的贤妃,薛王之母。
待清静后,皇帝深深叹了口气:“家门不幸,不幸啊!”
“陛下节哀!”
“节哀?朕当然知道!”
李铭(继位后,去掉中间的邦字,以示尊卑)抓了抓头发,冷声道:“天子的家事,即是国事,我还是明白的。”
寇准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朕膝下,竟无一个子嗣,孙辈都没有,绝,绝,绝嗣,竟然出现在我身上——”
皇帝难以复加的悲怆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储君也同样如此,两位卿家,朕当如何?”
寇准李迪二人沉默半晌,面对这样的严肃问题,好一会儿,才说道:“事到如今,按照宗法制,只能过继子嗣入大宗。”
“嗯!”
听到这,李茗点头,沉声道:“我兄弟七人,如今,二哥儿,三哥儿,七哥儿,过继他国,已经不算我这一支,四哥儿只有根独苗,如今,子孙繁多者,只有老五与老六。”
老五,即夏王,李邦萤。
老六,即任王,李邦茂。
两人之国,都在拥挤的半岛上,不过十来万人。
寇准二人闻言,眉头一皱。
如果按照年序,当以夏王之子过继,但,任王,则是皇帝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太妃仍旧在世,影响很大。
显然,皇帝并不想按照年序,而想要过继的是亲弟弟的儿子。
“任王之七子,年过三岁,聪明伶俐,朕已经派人去接了,下个月怕是要到了。”
李茗饮了口茶,随口说道。
“这——”寇准心头一惊,看来皇帝是早就有所准备,人都已经接了。
“朕,其实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意思。”皇帝叹了口气,道:“毕竟,这并不合宗法规矩。”
“臣等惶恐,圣明无过于陛下!”
寇准酝酿一会儿,这才道:“虽说宗法有云,立嫡立长,兄终弟及,但过继,却并没有要求。”
“任藩之子,虽然在旁系,但过继入大宗,就是大宗嫡系,理论上来说,并未违背规矩。”
“是吗?”皇帝言语中,终于带了点欣慰,他说道:“这段话不要传出去,就这么办吧!”
“诺!”寇准应下,犹豫一会儿,这才道:“太上太皇那里,也应该言语一声才行,有他的一声支持,抵得过臣等万句,藩王们也不敢埋怨。”
“圣尊?”李茗犹豫道:“皇祖父年纪大了,劳烦他老人家,再说,薛王自幼长于他膝下,骤闻噩耗,怕是不好吧!”
“太上太皇虽然年迈,但依旧耳目聪敏,想是不碍的。”寇准抬起头,轻言道。
“行吧!”
李茗想了想,还是应下。
兴庆宫,一如既往的明亮,人一上年纪,李嘉就喜欢上了晒太阳,坐在院中,浑身暖洋洋的。
“圣尊,陛下求见!”服侍的宫娥,轻声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
李嘉眼睛都不眨,摆摆手道。
很快,皇帝身着一件白衫,脚步沉重而来,见到晒太阳的祖父,犹豫再三,这才拱手道:“祖父,孙儿来看您了!”
“是皇帝来了啊!”李嘉睁开眼,瞅着皇帝一脸犹豫又疲惫的脸色,说道:“你是当我瞎子吗?”
“孙儿不解!”皇帝诧异。
“薛王昨夜病逝,你这会儿才来通知我?”李嘉颇为恼怒道,说着就要拿起拐杖来打一顿。
一旁的宫娥宦官,忙不迭劝道,皇帝逃窜了几步,哭笑不得道:“孙儿不是怕你伤了心神嘛!”
“我什么没见过?还怕这些?”
李嘉气呼呼道:“你也是,学不来,更不如你父,四十多岁了,竟然才两个子嗣,意外这东西,越不想越来,这回,头疼了吧!”
听到这,李茗苦笑道:“孙儿也要努力啊,可是,这是天注定的。”
“天?老子从来不信天!”
李嘉指了指天,毫不畏惧。
过了好一会儿,李嘉才躺下,斜眼道:“你今个来,不止是通信的,还有什么事?”
“孙儿晓得,大宗不可绝,所以想从兄弟们之下,过继个子嗣,继承大统。”
李茗轻声道。
“目前儿子多的,只有老五和老六,按照伦序,应当是老五,但你来见我,想必是想过继老六的儿子吧,毕竟他是你一奶同胞的兄弟。”
闭着眼睛,李嘉言语道。
听着这话,李茗心中诧异,心中的政治敏感,让他立马觉察,太上太皇,竟然还有势力在洛阳,他甚至察觉不得,一旦危及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但,随即,他又熄了心思。
毕竟是皇祖父,与他人还是不同的。
“皇祖父圣明!”李茗笑着点点头,然后靠近坐些,双手捶打着祖父的两腿,不时地捏一捏,陪笑道:
“您老言语一句,满朝就没有不服的。”
“是担心藩王们吧?”
李嘉随口道,又叹了口气:“放心吧,过继就过继吧,到时候带来,我看看。”
正隆九月,五月,上无嗣,以任王七子钥为嗣子,八月,封薛王,养于太上太皇膝下。
完结感言
完结了,两年,近三百万字,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番外篇会写的,不急。
新书九月发,明末,开头弄好,只是干罢了。
新书再见,亲爱的书友们!!!
番外1——承昌二十年、暗流涌动
承昌二十年,薛王妃诞下嫡长孙,帝大悦,行之恩科。
恩科的具体时间,定在了十月初十。
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奔赴而至洛阳。
六月初七,此时暑气厚实,将整个洛城笼罩,皇帝不堪其扰,带领着后宫,以及朝廷政事堂上下,去往老君山避暑。
避暑山庄从神武年间开始修建,历年来不断地扩建,修缮,保养,规模越发的壮大,一次性即可容纳数万人。
朝廷南下办公,竟然丝毫不觉得拥挤。
随着朝廷部门的到来,山脚下自然热闹非凡,贵族百官们的消费能力,可是首屈一指的。
这日,拥挤的市集中,又增添了几人。
只见,一袭黑白玄衣的中年人,拿着扇子,胡须修长,四处张望,满眼的好奇。
而在他的身后,则跟随着两个稚嫩的年轻人,一青一白,长衫贴身,模样俊俏,惹得行人驻足观看。
“父亲,这里就是栾川镇吗?怎么比县城还要热闹!”
青衣青年饶有兴致道,双目横扫,对于两旁的摊位,垂涎三尺,许多的美食,他都不曾看过。
“老君山避暑山庄,就是这里了。”
中年男人微微颔首,笑着说道。
“父亲,还是找个客栈住下吧!”
另一白衫男子,则摇摇头,轻声说道。
“子由,都出门游玩,怎还如此板着脸!”青衣男子不满道:“还是放松一些为好。”
“是啊,子由,进士科心态最重,你莫要拘束。”中年男人劝说道。
“父亲,兄长,人潮汹涌,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吧!”苏辙无奈劝说着:“待会儿再来游玩也不迟。”
“这次听子由的吧!”苏洵点点头,觉得其言语挺有道理的。
一行几人,携带家奴,包裹,浩浩荡荡而去客栈。
寻摸了好几家,才算是满意。
安置好后,父子三人才悠闲的四处玩耍。
登高而望,只见不远处的山脊上,一片琼楼玉宇,富丽堂皇,令人心仪。
“听闻,避暑山庄是世祖皇帝修建,成了历年的皇家避暑胜地。”
苏洵捋了捋胡须,感怀道:“一晃,就近百年。”
“百年来的传统,当今自然也不例外。”苏轼摇摇头,笑道:“圣人崇尚世祖皇帝,样样效仿,但只有个七八分。”
“世祖皇帝英明神武,远迈古今,圣人学仿,也是正常。”
苏辙不由得出声道:“仅完善科举之制,造福不知何几!”
“不对,还是分封而不贪土为上!”苏洵不由得争论道:
“自神武始,数百年的边患,已经无有,皆被藩国盘踞,只需要与这些藩国交往,就足以了,省却了不知多少钱粮。”
“边塞无事,御营兵马,怕是早就不堪能用了。”
苏洵心中颇为忧虑,但在这般的盛世,就没有言语出来。
苏轼与苏辙则兴高采烈道:“蜀地多年来不闻战火,丁口滋长,此皆赖世祖皇帝分封之福荫。”
将外部矛盾转化为内部矛盾,一切就有的谈,战争自然是最后的解决方法。
从东北,到漠北,再到西北,西南,大唐的周边,都是接壤的藩国而无一个异族。
父子三人心情都很不错,游玩了几日,就北上洛阳。
而就在这时,父子三人发生了分歧。
苏轼性格活泼开朗,对于木轨马车很是好奇,央求父亲买票坐上一回。
而每人的车票,则为五贯钱,即使再物价腾贵的当今,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苏辙比较保守,对于木轨马车很不信任,即使其运转了数十年,仍旧不放心。
苏洵望着噔噔而去的木轨马车,不由得说道:“子詹,你一个人坐车去吧,我和子由坐马车去洛阳,毕竟还有许多的行礼,家仆。”
苏轼无奈作罢,只能不舍而去。
父子三人来到洛阳时,已然属于七月。
客栈、寺庙、会馆,皆以爆满,往来的举人,几乎堵塞了街道。
也幸亏苏洵的仲兄苏涣,担任洛阳县通判,一家人可以借住,省却了不少盘缠。
面对仲兄,苏洵显得很谦虚:“吾子二人,盼有一人进士及第即可。”
苏涣捋了捋胡须,说道:“子詹、子由学问不错,若是往年,怕是有些难,不过,今年,却有些可能。”
苏轼、苏辙也翘首以望。
“兄长但说无妨。”
“你也知晓,进士及第,天下藩国也可参考,举子极多而名额甚少,每可两三千人,但仅仅百五十人录取,举子多为恨之。”
苏涣沉声道:“朝廷呼吁,增添名额至三百,陛下模凌两可,想必是愿为之了。”
三人大喜,希望增加了一倍,这可是意外之喜。
不过,苏涣犹豫了一会儿,随即道:“自前唐以来,骈文盛行,世祖再塑科举,策论大行于世,但多年来,进士及第者,策论中好用典故,辞藻华丽,以求博得赏识。”
“政事堂不置可否,但翰林院却声势浩大,要求革新,以求韩愈之古风。”
“今年恩科,怕是很难琢磨了。”
“我也看过数期邸报,革新之意很浓!”
苏洵沉声道:“不过这一切,还得听从上意,一旦有所抒发,必要应对。”
“你们二人,可要随机应变。”
“是!”苏轼二人应下。
“对了,兄长,京中复古之潮汹涌,搏浪者何人?”
“目前,以礼部尚书欧阳修欧阳永叔为首。”
苏涣轻声道:“同僚中,与韩琦、富弼交相呼应,政事堂中,又有范冲淹范相公为援,声望极高,都言语,其过几年,必定宣麻拜相。”
“欧阳修!!”
苏洵沉声道:“如此看来,必须趁着恩科前拜访一番了。”
数日后,三人专程拜访欧阳修。
欧阳修素来喜欢青年才俊,闻听是父子,更是诧异,忙见面,不由笑道:“奇也,奇也。”
“不过,朝廷已有规矩,年过四十不与考试,这位先生可惜了。”
苏洵失笑道:“在下只是陪着儿子入京,无意科考。”
说着,苏轼二人就递上文章,欧阳修慢慢品鉴。
“好,甚好!”
欧阳修见苏辙之文,惊叹道:“进士之材,出类拔萃!”
复又看苏轼之文,连连叹道:“天纵之才也,只是文章太过于铺陈挥洒,再收敛些,状元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说着,他教导道:“须知,科考不是作私文,讲究立意与收尾,须得改些才是。”
兄弟二人大喜,这位进士前辈这样说了,定然是希望大增。
一时间,谈笑风生。
而苏洵也加入其中,聊的有滋有味。
最后,欧阳修才缓缓道:“建国近百年,中枢日益僵化,政事堂有心而无力革新,正需要你们这样的青年俊才。”
苏氏三人默然,对于政治,他们倒是不敢乱说。
番外3世系变更
承昌二十年,科举扩容,增至三百。
十一月,御史上书,言语内陆,官绅藩,三者勾结,买卖田地,运转丁口,数十年来,近百万丁口去往了藩国。
上大惊,斥责旗下,派遣宰相亲自调查。
二十一年,经过半年的调查,牵连官吏、士绅,近千人,查抄其家,迁徙辽东府。
朝廷因此获利两千余万贯,地万顷。
二十三年,山西大旱,人奔走,作乱数万人,地方平之。
二十五年,以皇次子、三子、四子、五次,过继藩国,以承其祀。
二十八年,晋封薛王为太子,监国。
承昌三十年,帝崩,享年四十六岁,庙号英宗,谥号“至诚明达文成孝皇帝”。
太子李长柏即皇帝位,改名李柏,以明年正月为景德元年。
景德十六年,五月,帝不虞,薛王监国。
六月,封太子。
八月,帝崩,享年四十五。
庙号,孝宗,谥号“至贤武昭仁成孝皇帝”。
太子即位,改元嘉佑。
嘉佑十五年,山东、河北大旱,牵连千里,民乱四起,多者上十万,危及运河,洛阳粮价,一日三变。
帝大怒,集天下之兵,三十万,历经三年,镇之。
嘉佑十八年,天下稍安,帝崩,享年四十三岁,庙号定宗。
薛王即位,改元元德。
因其不过十岁,年幼,以六大臣辅之。
元德三年,首相张慧,以谋逆罪,下狱三大臣,群臣匍匐。
元德五年,上封张慧为和国公,朝廷震荡。
元德七年,上大婚,亲政,皇后为张慧幼弟之女。
而,满载荣誉的和国公张慧,则告老还乡。
朝野相送,帝也亲往之。
张慧一路上享受着推崇,虽然年迈,但却兴致盎然,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其子张友,则伴随其身,满心苦恼“父亲,您位居一品,致仕还乡,也就罢了,何故把我也拉在一起?”
张慧笑了笑,自顾自地说道“自世祖皇帝再兴大唐,有近两百载,世祖、仁宗、纯宗,英宗、孝宗、定宗,以及当今,历经七世,虽然定宗一朝民不聊生,但好歹挺过来了。”
“内有士绅百姓拥护,外有藩国虎视眈眈,能够受封国公,已经算是万幸了。”
说着,张慧脸上飘过一丝畏色“当年,我治三大臣之罪,近三十国,威逼礼部,其声势,洛阳咸闻,那时候我就在想,再多的权力,也得有命享不是?”
“所以,你就拉我回家了?”
张友无奈道“朝廷忌惮你,不代表忌惮我吧!”
“反正朝廷不安生,你还是待在我身边为好!”
至此,掌权七载的权臣,落下帷幕。
元德十五年,第九代蜀王薨,帝原以其二弟继其统,但齐国越境出兵,拥蜀王庶弟继位。
元德皇帝大怒,发旨斥责其狼子野心,命蜀王退位。
齐国不从。
帝发召,命吴国、韩国,合兵攻齐国。
吴、韩奉诏,发兵十万,结果被大败之。6
两国被迫屈服。
元德皇帝怒不可遏,以辽东府、辽北府,幽州府,三地兵马十万,水师一万,再攻齐国。
历经三载,齐王转败为胜,收其兵五万,裹协吴国、韩国,共二十万兵马,发兵辽东,一月之内,拿下辽东府。
第二月,再下辽北。
北京幽州府,危在旦夕。
天下为之震动。
朝廷威严丧尽,海外藩国暗流涌动。
元德皇帝震怒,下狱两百余人,以鲁国公潘季为讨逆都统,御营十万兵马,合河北府、幽州府五万兵,再纠陈国(渤海旧地)、赵国(黑水都护他),凉国(奚王府),合计三十万大军。
齐王李永济,则振臂一呼,在辽阳城,会师二十万,历数朝廷三大过。
一者,皇帝昏庸,文恬武嬉,以致于民不聊生。
二者,不顾宗法,强行让蜀国继祀。
三者,皇帝并非定宗皇帝亲生。
旋即,齐王胁迫吴王、蜀王、韩王,威逼凉国,凉国屈服。
陈国、赵国胆颤,退兵而自守。
兵贵神速,不到半月,齐王不做修整,以水师,穿越兵马,袭击幽州城。
幽州兵力九成在辽西严阵以待,后方空虚,竟被得逞。
于是,内外夹击,辽西数万精兵,不战自溃,不得已归降。
由此,朝廷的御营,才刚刚开拔。
齐王十万铁骑,汇聚北京幽州,声势震撼天下。
元德皇帝胆颤,不得不派遣使臣进行谈判。
甚至,决定割让辽东、辽北二府。
但齐王李永济,却雄心勃勃“这天下,本来就是我们齐藩的,薛藩一脉坐天下两百年,已经够久了,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元德皇帝自然不服,于是,大战一触即发。
黄河之滨,两军交战,兵马超过百万,千里无人烟,血流成河,对峙七个月,不见分晓。
这时,东北,赵王李延煦,则袭击陈国,夺其兵马五万,合计十万兵马,出兵辽阳府。
元德十九年,濮州之战爆发,三天三夜,齐王李永济受流矢而伤,御营兵马乘机偷袭,追击五百里,俘虏无数。
李永济慌不择路,被几千骑兵护送不计马力的逃窜去幽州,望着追击的骑兵,他怒斥道“待我回幽州,集齐骑兵,再来与你们决一死战。”
最终,其还是逃到了幽州。
但,却不是他的幽州。
“我的王叔,等你好久了。”
赵王李延煦,笑吟吟的立在马车前,声音温和。
“赵王?”李永济惊惧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延煦笑着说道“你也可以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总而言之,您打下来的天下,我就帮您收下来。”
“你,你——”
李永济大怒,伤口崩裂,不治而亡。
元德十九年,冬,在朝廷大胜,发下大量钱财的时候,赵王以向朝廷献上逆贼齐王李永济为由,出兵十万,沿着运河南下。
而刚刚惨胜不久的朝廷,怎么对付养精蓄锐多年的赵军,大溃。
元德二十年,春,兵临洛阳城下。
帝南狩长沙。
赵王拜祭圣陵(世祖李嘉陵墓)。
五月,元德皇帝再次南奔,过灵渠而至承天府广州。
八月,帝奔交州,
十二月,再走占城。
元德二十一年三月,帝病逝于占城。
五月,赵王闻之,大恸,三日不食。
十日,三辞三让,赵王李延煦,即皇帝位,改元正统。
十一日,帝加封瑜妃,为至德成天育圣孝皇后,第一代赵烈王为元景孝皇帝。
其余列祖,皆加封为帝。
六月,正统皇帝以逆乱为由,废黜齐国、蜀国、吴国、韩国。
又,迁徙凉藩、陈藩入列国群岛,寻觅新地再建其国。
诸藩震动,收纳元德之子者甚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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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危机
明昌十五年(1780)冬,荆国,极北城。
曾经虎踞北境的荆国王都,此时一片硝烟,高约六丈的城墙,被轰的残缺不平,近三十里的城墙,被大量的骑兵包围,密不透风。
这座世祖年间修建,成祖至今,陆陆续续修缮百余年的巨城,乃是整个荆国,以及北部草原的中心。
“叫了援军了吗?”
荆王李从武,随意束起长发,披着裘袄,满脸怒容地望着城下。
城下,到处是游荡的骑兵,他们欢呼着,唾骂着,对于极北城指手画脚,但他作为国王,却无力屠戮。
无他,这些骑兵的规模,超过了两万,其中,还有近三千哥萨克骑兵,持着火枪,更是有数十门罕见的火炮,让荆军大败。
“王上,使臣已经去了半月,指寒冬腊月,朝廷怕是无力援助。”
一旁的王相,无奈道。
“罗刹人真是欺人太甚!”
李从武恶狠狠地说道“屠戮我十几城,灭了我数个公国,如今竟然包围国都。”
“极北城,绝不可能被其拿下。”
“殿下,罗刹鬼火炮虽然厉害,但咱们极北城可是天下有数的巨城,绝不会拿下的。”
王相自信道“寒冬天气,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果然,不及数日,哥萨克人见拿不下城池,又抢掠饱了,就自行退兵,
而这时,几个公国的援兵,才姗姗来迟。
李从武气得不行,私底下狠狠地骂其了一顿,但面上还得和颜悦色,拿出钱财奖赏。
荆国地处漠北,从世祖朝分封至今,八百载,数次遭受强敌围攻,但凭借着巨城,以及朝廷的支援,勉强维持至今。
八百年来,其仿照朝廷,每征服一部落,则设一公国,自称小中国,而数百年来,陆陆续续,灭而复起,残存至今,只有二十来个。
但近百年来,罗刹人大起,不断地入侵,对战,荆国的土地不断地流失,如今只有十二万帐牧民。
支藩公国,则因荆国威严尽丧,也多听调不听宣。
事到如今,也只有依赖于朝廷了。
李从武颇有些期待道“最好朝廷也能送一些火炮过来。”
北京。
自李昌翼灭徐后,有鉴于洛阳偏南,而东北部又属于自己的大后方,所以迁都于幽州,为北直隶。
称帝后,御极二十年,崩,庙号,光祖。
之后,又历经六世,及明昌皇帝。
由于东北平原的开发,极大的缓解了人口压力,粮食产量大增,府库充盈,可谓之盛世。
但是在这样的盛世之下,却隐藏着极大的危机。
“陛下,荆国派遣使臣求援,言语罗刹国侵边,王都大危。”
“相公们是什么章程?”
明昌皇帝眯着眼睛,轻声问道。
“陛下,荆国乃世祖朝之旧藩,几近与国同休,天下咸闻,不得不救,不然有损朝廷威名。”
首相刘庸进前一步,沉声道。
“没错!”王杰同样出声“况且,多年来,荆国位于漠北,抵挡了不少的来犯之敌,若是等其亡国,怕是朝廷北境危矣。”
明昌皇帝抬了下眼皮,瞅了瞅众人,见其大致都是这个意思,他思量着其宗藩地位,不由道“就支援其火铳两千,火炮十门吧!”6
“钱财,就运一万银元。”
“诺!”一旁的中书舍人忙起草圣旨。
“报——”
突然,午门外传来急吼,随即越来越近,直入殿中。
“启禀陛下,海外八百里加急。”
侍卫进来汇报。
“快,让他进来。”
明昌皇帝眼皮跳动,他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
“天竺藩国急报——”
随即,呈了上来。
明昌皇帝仔细一看,面色阴沉,好一会儿,才道“让相公们瞅瞅。”
宰相们依次翻阅,面色凝重。
原来,天竺的藩国们,联合发来求救书信,说英吉利、法兰西、葡萄牙,三国联军,约莫万人,横扫半个天竺,剩余的藩国危在旦夕。
原本约莫三十五个藩国,如今仅存十个,抱团取暖。
早在世祖时,天竺就开始出现唐人的足迹。
随即,卫国踏入了第一步,分了十来个公国,占据天竺北部。
后来,陆陆续续沿海地带,也封了七八个藩国。
但徐国建立后,出动水师,打压了不少藩国,天竺几近绝迹。
后来,光祖再复大唐,隔绝三百年后,重新扶立诸藩半岛的藩国,又组建水师,重新登陆天竺,兴建藩国。
因为天竺气候适宜,比拥挤的诸藩半岛强多了,所以一百多年间,历代皇帝不断地分封子嗣,陆陆续续成立二十来个藩国。
加上卫藩的公国,加一起超过三十,天竺近七成土地,被瓜分。
所以,天竺上的藩国,基本上是皇帝的嫡系血亲,最亲的,甚至还有他的弟弟们。
如今这个局势,怎能不让他怒火冲天。
“英吉利人真是胆大妄为!”
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明昌皇帝怒不可遏,他吼道“朕,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陛下,英吉利人火炮坚锐,藩国都言语,其倍于朝廷。”
刘庸忙道“为今之计,只能学其火炮之技,火铳之利,才能对付得了这些蛮夷。”
“那就坐等朕的宗亲骨肉灭国?”
明昌皇帝不爽道。
“诸藩半岛的藩国,泰多接触过蛮夷,火铳火炮不少,可从朝廷派遣大将,诸藩出兵,武器,去往天竺援救。”
“只须缓上两三年,新炮大成,蛮夷就难以逞强了。”
“也对!”
明昌皇帝点点头,恢复过来,他轻声道“归根结底,还是天竺之民太孱弱,信奉什么婆罗教,骨子都是软的。”
“用唐将、藩兵,去往天竺,正当其实。”
王杰笑道“另外,朝廷可要求卫藩出兵,共同夹击蛮夷,花费甚少,即可遏制蛮夷。”
“对了!”这时,皇帝忽然问道“从藩国们的进言来说,蛮夷们有一种利器,名曰蒸汽机,可有抽水,甚至还能纺织布料。”
“确有其事!”刘庸知识广阔,思量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早在世祖朝时,就有这玩意,只是一时间太过笨重,所以渐渐摈弃,如今蛮夷重新拾取,略加改进,就用之了。”
“是吗?”明昌皇帝有些惊诧,他这才笑道“既然是早就已经有的东西,那咱们也来用一用。”
“这蒸汽机,可比织布机快数倍,若是应用起来,怕是能提供不少的赋税。”
“这商税,多年不曾增长,朝廷支用愈多,可不得想点法子吗?”
皇帝笑道。
“陛下圣明!”
众臣恭维道。
其实,大家心里明白,这是内库匮乏,不足以支撑皇帝兴盖殿宇了。
明昌二十年,将军张国盛,以十万对阵英吉利等国两万大军,死伤过半,惨胜。
俘虏数千英人,只有五千余人逃走。
后,英、葡、法、西四国,与唐签署和约,共分天竺。
以天竺河为界,以西恒河流域,属于四国,而以东,则分属唐朝。
至此,迎来了近五十年来的和平。
而对于唐朝来说,被迫与蛮夷议和,可谓是耻辱。
但距离太远,又无能为力。
为御敌于国外,又支援藩国,再次组建西洋水师,巡游天竺、诸藩半岛。
……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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