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 天上掉下一座金山
张再道的搭档高云华，与张再道一样，也是转业军人，也是个实在人。
二人搭档已有三年。
高云华今年刚好四十，年富力强，前途看好。
从乡长到书记，是仕途的一道坎，对高云华很关键。
老张想得开，不会挡高云华的道。
白手倒无所谓，想帮老张一把，老张要与不要，都不影响他的计划。
不过，老张说道：“老白，我很喜欢龙岙乡。所以你跟市领导谈项目的时候，可以帮我说句话，让我退下来后继续留在龙岙乡。”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白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份材料，“老张，这是我草拟的项目计划书，以及我的要求，你看一看。”
“好家伙，你是有备而来啊。”
老张拿着草拟计划书翻看起来。
看罢，老张一掌拍在办公桌上，“干了，干了干了。”
接着，老张拿起电话，打给在二楼办公的乡长高云华。
“老高，快来快来，天上掉下金元宝了。”
才二三分钟，高云华出现。
白手起身与高云华握手，“老高，你好。”
“小白，你好。”
老张急忙解释，从现在开始，应该叫老白，而不能叫小白了。
高云华看似粗人，却有大专文凭，也会幽默，他郑重其事的再次与白手握手，“老白，你好。”
老张、老高和老白，三人都笑了笑。
老张把白手的计划书递给老高。
老高看了一遍，也是连声叫好，“老张，这不是天上掉下金元宝，这掉下来的是一座金山啊。”
“那你的意思是干了？”老张问道。
“傻瓜才不想干。”老高说道。
老张说道：“事不宜迟，你我马上动身去市里。”
“好，说走就走。”老高问白手，“老白，你有什么口头要求？”
白手微笑道：“老高，我希望你负责向市里报告，老张负责补充。”
老高犹豫了，“这样，这样不好吧？”
老张拍了拍老高的肩膀，“这其实是我的主意。”
老高怔了一下，“老张，谢谢你，老白，谢谢你。”
一把手和二把手联袂而去，坐着那辆乡里唯一的破吉普车。
白手也回到龙岙中学。
龙岙街有大妹白米的家，白手在龙岙街待了三天，名义上住在大妹家里，实际一直待在龙岙中学他姐姐那里。
老张和老高二人，带着白手的计划书，去市里见市委市政府的领导。
对白手的计划，市领导一致叫好。
关键是这个计划不要政府的一分钱。
两千五百多名山民能够脱贫。
六万亩荒山能实现绿化。
七十年期满后，白手只保留这个项目的百分之五十一，其余的百分之四十九，归市政府和乡政府。
白手也有要求。
作为项目的承包方，白手要求以个人的名义，如果他不能履行承包责任，继承者是方玉兰和白杨。
承包期七十年。
七十年的承包费为一块钱。
承包期内，免缴一切税费。
签订的承包协议，要经市人大通过、省政府批准。
……
白手提出的条件，既全面又苛刻。
老张和老高带回了市里的意思。
春节过后，双方进行商谈。
白手离开龙岙乡回温桥街前，把他的这个计划告诉了蔡美红。
蔡美红高兴，但也替白手担心。
“小白，噢不，老白，这事能成吗？”
白手很有信心，“只要市里同意，只要市里不反悔，这事一定能成。”
蔡美红也有经济头脑，“那我有两大疑问。第一个疑问，能给龙岙乡带来什么好处？是多大的好处？老白，你要知道，乡里没好处，你的计划会遇到麻烦的。”
白手说道：“首先，两千五百山民移民扶贫，实现脱贫。我在龙岙街边上为他们建造房子，让他们成为城镇居民，脱贫不成问题吧？”
蔡美红点了点头。
“其次，我的项目实施后，至少能有一千个就业岗位。就是三分之一为技术人员，那也有三分之二是普通岗位，我肯定是就地招聘。”
蔡美红嗯了一声，“这个好处也是看得见的。”
“另外，我的项目的实施，至少需要二十年的投入。而投入期间，需要很多劳动力，我也会在本地招聘。与此同时，我的项目能带动很多相关产业，能带动龙岙乡的经济发展。”
“凡明白人都能看到这一点。”
“还有，就是带动龙岙乡的旅游产业的发展。我的项目全面完成后，会有很多产业。其中的主要产业之一，肯定是旅游业。我的旅游业，肯定能带动龙岙乡乃至整个温林市的旅游业。”
蔡美红点着头问道：“第二个疑问，你投资五亿块，你能赚回来吗？你能赚回多少呢？”
白手笑了笑，“我还真没仔细算过。不过肯定是赚的，肯定比把钱存在银行里赚的利息多。”
“哎，你心里大概有一个期望值吧？”
白手说道：“姐，你别不信，我真不知道能赚多少钱。人不是神仙，不知道未来能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前二十年，我需要投入五个亿。”
“这五个亿具体投在什么地方？”
“我要造一个水库，投资一个亿，前五年就得完成。只要有足够的水源，那片荒山就活了。水库还能发电，有了电，我就可以开发其他产业了。”
“这是一招好棋。”
“第一个十年，我至少要投入三到四个亿。第二个十年，项目开始收益，但总的还要支出一到两个亿。第三个十年，我估计能有净收入了。”
蔡美红想了想，“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啊。老白，我提醒你一点。你肯定不常来龙岙乡，所以你需要找一个万分可靠的人，来管理你这个宏大的项目。”
白手点点头，“我最头疼的就是这个。老实讲，带头人找好了，就就等于项目成功了一半。”
蔡美红微笑道：“你在上海经营了这么多年，应该不缺人才吧？”
“人才倒是一抓一大把。但这个人才比较特殊，他得愿意在山沟里工作，而且还要长期待在山沟里工作。”
“我想，你心里一定有了第一人选。”
第1294章 谁来负责这个项目
白手和蔡美红想的是同一个人。
小蔡，蔡朝先，白手的大妹夫，蔡美红的大哥的大儿子。
“他行吗？”蔡美红问白手。
“只有一点我比较担心。”
“哪一点？”
白手说道：“这小子爱交朋友，这方面比我厉害。他说他的朋友遍布全乡，再加上你们蔡家，在乡里是个大家族。我怕他当家作主的话，会把狐朋狗友和乌七八糟的都招进来。”
蔡美红深有同感，点着头道：“这是个问题，我就说过他多次，可他的这企德行，恐怕一时也难以改掉。哎对了，你大妹白米可以管他呀。”
白手笑了，“我大妹以前能管他，但自从有了两个孩子当了妈，性格变温顺了，变得像我母亲了。”
蔡美红也笑了，“那怎么办？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就得采取预防措施。”
“嗯……我找个人给他当副手，一个能管他敢管他的人。”
过了两天，方婷婷她们还在山上，打电话来说要再住一二天。
白手乘机把龙岙街转了几遍。
上海那边，公司已经放假。
蔡朝先和白米两口子，带着两个孩子和保姆回家了。
陆水龙和周小英两口子也回家了。
白手和陆水龙是邻居。
白手回到温桥街，把他们两对叫到自己的房间，把他的承包荒山的计划告诉了他们四人。
他们四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项目。
白手说的时候，还叫小安和艾薇旁听。
小蔡的脑子转得最快。
“手哥，你是想让陆哥和我来管理这个项目？”
白手点了点头，“确切的讲，是让你们四个人。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顿了顿，白手道：“小蔡，你是地头蛇，这项目由你牵头。老陆，你当小蔡的副手，但你有一票否决权。”
陆水龙憨憨一笑，“我明白。”
小蔡问陆水龙，“老陆，你明白什么？”
陆水龙笑道：“你是司令，我是政委。你指挥打仗，我监督你打仗。你要是乱来，我照样可以把你斩于马下。”
大家都听笑了。
小蔡问白手，“真是这样啊？”
白手严肃道：“真是这样。你要是改不了你那个臭德行，我就永远对你不放心，你也永远休想独挡一面。”
“手哥，我改，我努力的拚命的改。”
白手又转向白米和周小英，“你俩一起管理财务，共同承担责任。这个项目比较特殊，只花钱不赚钱。可能到你们退休的时候，都赚不了钱。”
“手哥，那我们该怎么管呢？”周小英问道。
白手明确的说道：“一，你俩共同负责，一人犯错，两人同罚。二，在财务支出上，你俩有一票否决权。三，每一个月，要向我报告一次资金支出情况。四，单笔支出十万块以上，要先经我批准。”
白米和周小英都点了点头。
白手把他的项目计划书交给小蔡，“你们拿去看看。在春节后正式谈判开始前，争取完善一遍。”
交代完了，两对两口子走了。
小安和艾薇没走。
这几天，六个姑娘在山上待着，把那片荒山转了好几遍，拍了录像，照片更是拍了几百张。
艾薇问道：“老板，这里有一个大项目，那你以后，是不是就待在这里不走了？”
白手呵呵一笑，“你说呢？小安，你也说说。”
小安倒是坚决，“我反正老板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除非老板不要我了。”
见小安积极表态，艾薇急忙说道：“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
“为家乡做事，我肯定会特别关注，认真的把事做好。所以尽管我的重心在上海，但这边也肯定要常来。既然两头都要关注，那你俩说说，我该如何做到两头兼顾呢？”
俩姑娘摇了摇头，老板的心思，她们猜不到。
白手问艾薇，“小艾，一个月前，我让你帮我汇款，汇给西南航空公司八百万块，你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吗？”
艾薇摇头道：“不知道。老板你有规定，我也不能问嘛。”
“猜猜，你俩猜猜。”
艾薇说道：“买飞机？”
小安说道：“买直升飞机？”
白手笑了，“好，你俩都猜对了。”
“真的？”异口同声，小安和艾薇都是惊喜。
白手点了点头，“真的。市航空管制小组已经批准，各种手续也都已办好。咱们的新腾飞大厦的楼顶，也设计好了停机坪。但还有一个问题，我要交给你俩去解决。”
“什么问题？”小安问道。
“开直升飞机的驾驶员啊。回到上海后，你俩要帮我找到直升飞机驾驶员。我听说，一个机组至少需要三个人，一个正驾驶，一个副驾驶，一个机械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老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艾薇说道。
白手笑着点了点头，“从上海到这里，直线距离也就五六百公里。有了直升飞机，来回就方便了。哪怕一个小时飞两百公里，加上起飞和降落，也不过三四个小时就够了。”
艾薇笑道：“吃了早饭起飞，办完事后，下午还能回来吃晚饭，这太方便了。”
关于直升飞机，只是一个小插曲。
已经是腊月廿三，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准备过年。
按温林当地的风俗，今天要进行大扫除。
白手率领全家，还有六个姑娘，把两间四层楼的老房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
从廿四开始，白手更忙。
各路上门拜年的人马接连不断。
首先是白村的原住民，虽然白村已不存在，大家散住在几个乡镇，但念着白手好的，几乎都来白家拜年。
白手辈份不够，但他母亲郭彩娥辈份够高，所以乡亲们上门，都是以给郭彩娥拜年的名义。
接待的当然是白手，白手缺席，会让乡亲们失望。
不管是长辈或同辈或晚辈，带着礼物的或空着手的，白手一律还礼，一家六百八十八块。
其次是温桥街的居民，前来拜年的也络绎不绝。
事后统计，至少有七百家上门拜年。
白手也是一律回礼，也是一家六百八十八块。
前来拜年的还有各级领导和部门负责人。
第1295章 人的A面和B面
因为白手的这个荒山改造项目，连天州市都来了两位副市长。
温林市是县级市，天州市是地级市，温林市由天州市代管。
大领导都来了，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岂能不来。
这几年，天州市和温林市的民营经济非常发达，有追上邻居温州市的趋势。
但像白手这样，一出手就是五个亿的投资，绝对是史无前例。
而白手这次的投资，最大的意义在于，是本地人在外地赚了钱，而回来反哺家乡。
仅温林市，在外地打拚的就超过十万人。
哪怕有十分之一的回乡投资，温林市也会发生巨变。
所以，白手就是一个榜样。
白手接待各路领导时，艾薇、尹伊然和冯晓莹三个美女秘书轮流陪同。
每次还都是两个人陪同，分别做记录，一个记录谈话内容，一个记录来访领导的名字、部门、职务、人数。
事后统计，共接待各路领导三百二十三人次，共一百三十一批次，来自各级的八十几个部门和单位。
而且都带着礼物。
白手照单全收，结果是礼物堆成山似的。
更绝的是，小安、小于和小杨三人，充当摄影记者，每次来人，都拍照留念。
廿九那天，白手还接待的两级市电视台和报社记者的联合采访。
整整两个半小时，白手从容不迫，侃侃而谈，国际国内，社会经济，包罗万象。
还别说，白手的表现，连儿子白杨都佩服了。
白手累得不行，这几天的迎来送往，比当年在田里干活还累。
吃了晚饭，白手就躲进方玉兰的房间，趴在沙发上迷糊起来。
方玉兰进来，方婷婷端着一盆热水，母女俩把白手扶起，给他泡脚。
儿子白杨也跟着进来，走到沙发后面，为他爸捏肩。
“爸，我现在知道你在上海的不容易了。”
“儿子，算你有良心。”白手闭着双眼笑道。
方婷婷说道：“这种累，比干体力活更累。”
“婷婷，你说对了。”白手说道：“在上海，我无需去找项目，不愁没有资金，也不用处理日常事务，更不用去工地巡视。因为我有一个全能团队，他们帮我把活都干了。甚至很多会议，都是他们替我去开的。”
“爸，那你就天天干这种接待的活啊？”白杨问道。
“我的工作分两个大类，一类就像这几天一样。另一类就是思考，就是琢磨。因为我手下有四五千员工，我得琢磨让他们有活干。”
“当领导的都这样。”白杨说道。
“小白，你知道人有两面性吗？”
“不知道，愿领教。”
白手说道：“a面和b面。a面是人的真性情，就像我现在，可以坐没坐相，随便怎样都行。b面是装出来的，就像这几天，我必须人模狗样，得装得正儿八经的。”
全家人都笑了。
方玉兰看着儿子说道：“现在知道你爸不容易了吧。”
白杨笑道：“难怪这么累，原来是装的呀。”
方婷婷说道：“叔，我有一事不明。尽管你名气很大，成就很大，这个项目也很大。但是，几百个领导和负责人来登门拜访，好像有点太那个了吧。”
白手笑而不语。
方玉兰说道：“婷婷，你不知道，你叔在上海当过市政协委员。你想想，这就相当于省政协委员。这不是职务，但这是社会地位。就凭这个社会地位，就是天州市的市长来上门拜访，那也是应该的。”
方婷婷点了点头，“难怪啊。”
白杨大呼小叫，“哇、塞。老白，你牛啊。”
不过，白杨马上回过味来，“当过？就是以前的事了？爸，你现在不是了？”
白手点头道：“后来有人打击我，我主动辞了。”
白杨反倒安慰他爸，“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就像攀登珠穆朗玛峰，你登上一次，就可载入史册，因为你不可能永远待在上面。”
白手也不失时机的讨好儿子，“儿子，你有这个认识，你就至少超越了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
父子二人互相吹捧，旁边的母女二人笑个不停。
除夕忙过年，吃喝都齐全。
初一初二不出门，初三电话给熟人，初四初五要回访，不够初六接着忙。
大年初七，白手在家开会。
秘书保镖都参加会议，还有白米和小蔡两口子，陆水龙和周小英两口子。
白手还特意把杨进明叫过来。
其实，留在家乡开发荒山项目，最合适的人选是杨进明。
但上海那边，暂时还离不开杨进明，白手给他准备了更重要的工作。
白手还让方玉兰、方婷婷和白杨旁听。
小蔡和陆水龙把项目计划书拿出来，先让大家看，然后再进行讨论。
白手还是他的老套路，自己先不发表意见，让大家先发言。
其他人说不出什么真知灼见，唯有杨进明，对项目计划书很内行，白手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杨进明看了两遍。
“这个项目计划书做得很全面，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草拟的协议书，我看也挺全面。但我不大懂法律方面的问题，也对有关政策不太了解。”
白米说道：“关于协议方面，我已经通过传真的方式，把副本传给了袁妙可律师。今天下午，她会把她修改过的协议文本发过来。”
白手冲着杨进明说道：“老杨，虽然还在过年，但把你叫过来，不是让你说好话的。”
杨进明点了点头，笑道：“这个计划书确实做得不错。”
小蔡笑着说道：“老杨，你肯定有想法，不要藏着掖着嘛。”
杨进明说道：“现在温林最流行的话是，要想富，先修路。老白，龙岙乡境内的公路，由咱们负责修，这没有问题。那与龙岙乡连接的公路怎么办？七八米宽，还不是水泥路，接不上趟啊。”
白手说道：“这个不是问题。市里已有承诺。一旦协议签署，市里就整修两条老公路，开建一条新公路。两条老公路实现硬化，通往温桥街的加宽到十二米，通往大溪高速公路接口的，加宽到十四米。”
“这还差不多。那新公路又建在哪里呢？”
第1296章 又见李茉莉
白手向市里提出，为龙岙乡再建一条新公路，可以让龙岙乡直通市区。
新公路建成后，去市区能少走十二公里，不用绕道温桥街。
其实新公路只需建造五点五公里，通到原来的陈童乡即可，因为陈童乡有直通市区的公路。
原来的陈童乡，现在属于市工业区。
这条新公路，对白手有特别的意义，因为陈童乡才是他真正的故乡。
白手藏了点私心，为了故乡情结，特意让新公路通过原来的白村。
至今，白村还有小半个没被工业区征用。
而巧合的是，白手家的旧址和那片树林，正好划在工业区外。
这是后话。
杨进明提了六个要点，都是针对市里的和乡里的。
白手让小蔡记下。
其他人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白手自己补充了三条，也是为了明后天的谈判所需。
散会。
白手送杨进明。
杨进明坐到自己座驾的驾驶座上，白手坐在副驾座上。
“老杨，你一定以为，我会把这个项目交给你。”
“是啊。”杨进明点着头笑道。
白手说道：“陆水龙当不了项目经理，当副手最合适。小蔡能当项目经理，但我总感觉他欠缺点什么。而你当项目经理，我最放心。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个项目交给小蔡吗？”
“还真不知道。”
“因为这是个扔钱的项目。换句话说，这个项目允许犯错误，无非是多花点钱罢了。”
“老白，对你的用人，我们大家总是佩服之极。”
“呵呵，你少来这一套。”白手摆着手说道：“至于你，你做好接受重大任务的思想准备吧。你与小蔡比，你有定力。老杨，定力你懂吗？”
杨进明点了点头，“我明天回上海，你还有什么吩咐？”
“一，告诉老顾和老余他们，我元宵节后回上海。二，把这边的这个项目，向老顾和老余做个通报。三，通知老顾和老余，找几个水利专家和水电专家，越快越好。”
“好的，我走了。”
白手下车，看着杨进明离开。
初八，白手带着他的一帮手下，驱车来到市里。
市政府。
老张和老高他们，早已在市政府外等候。
走进会议室，白手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白手做梦也没有想到，现任市长是个女人，原来的陈童乡团高官李茉莉。
可是，报上看到的和听到的，都是市长李华。
老张悄声告诉白手，人家有两个名字，李茉莉就是李华，李华就是李茉莉。
白手小声埋怨老张，不早点向他说明。
老张坏坏的一笑，“我怕你想起以前的故事。”
经老张提醒，白手才想起往事，他当年无意之中偷看女人洗澡，李茉莉就是其中之一。
有点不好意思。
李茉莉迎过来，与白手大大方方的握手，“白总你好，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谢谢李市长。”
不一样，白手打量李茉莉，跟以前那个李茉莉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
岁月能催人老，也能让人成熟，以前的李茉莉羞涩和内向，现在变得成熟和自信。
以前叫李茉莉，现在叫李华。
但仍然漂亮，不，比以前更漂亮了。
白手马上领教了李市长的厉害。
上午的谈判，各抒己见，利益碰撞，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两个半小时，没有任何进展。
中午，白手他们就在市政府食堂用餐。
老张和老高陪吃。
白手把老张和老高赶走。
陆水龙这才对白手说道：“手哥，他们好像吃定咱们了。”
“这怎么讲？”白手问道。
“他们以为，咱们非拿下这个项目不可，所以推翻了原来的草案。比方说承包费，原来说不要，现在又提出一年一百万。”
白手问小蔡，“你的感觉呢？”
小蔡说道：“我有同感。老张和老高答应的，几乎全被推翻了。”
白手笑了笑。
“下午怎么办？”陆水龙问道。
白手思忖了一下，“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下，就说我正月十一启程回上海。”
“明白了。”陆水龙笑着点头。
“还有，下午我不参加，你俩主谈，白米和周小英配合，小艾和小尹辅助。”
小蔡问道：“你不参加，这合适吗？”
白手笑道：“记住，咱们要采取主动，不能让人家牵着鼻子走。小蔡，马上通知老张，我下午不参加了。”
吃罢午饭，白手起身就走，身后跟着小安和冯晓莹。
走出食堂，白手他们上车。
小安说，“老板，刚才在食堂，那个女市长好几次看你来着。”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没看见？”
“她在包间吃饭，是玻璃房，正好在你背后。她能看到你，你看不到她。”
白手笑了笑，“我和她早就认识，二十年前就认识了。”
小安和冯晓莹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想，莫非李市长也是老板的姐姐？
“老板，下午你真不参加吗？”冯晓莹问道。
白手点着头道：“说不参加，就不参加。下午我去看一个朋友，你们几个去街上转转。”
白手玩失踪，关掉手机，扔下其他人，躲到了姐姐杨美华那里。
女人那点小伎俩，白手洞若观火。
李茉莉一定对当年的事有想法。
白手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对她无动于衷，明摆着是看不起她。
白手在杨美华这里吃了晚饭，出来走到大街上，再把手机打开。
有很多未接电话。
白手先打给小蔡。
小蔡说，大家以为他失踪了，正到处找他呢。
白手问谈判的情况。
小蔡说，跟上午一样，没有结果。
白手问市里谁参加了谈判。
小蔡说，李市长没参加，但常务副市长参加了。
白手让大家去宾馆住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天黑了，白手在大街上漫步。
街对面，老张冒了出来。
“老白，老白，可找到你了。”
“老张，你别咋咋呼呼的行不行？”
老张不埋怨，也不解释，只递给白手一张纸条，神神秘秘的说道：“人家要见你，这是地址。”
白手瞅着老张不说话。
“快去吧。你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
第1297章 神奇的一夜
这天晚上，白手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两个手机也都已关机。
老张和老高也住在宾馆里，但二人一点都不急。
小蔡和陆水龙也都不急，这里是白手的地盘，说他有麻烦，还不如说太阳从西边上山更让人相信。
小安和艾薇她们倒是有点着急，谈判没有进展，老板又不见人，她们怎么能不急。
但急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其他人不急，她们只好跟着不急。
其实，老张真不急，老高却是急的。
二人住一个房间，老张倒头就睡。
可老高睡不着，硬把老张推醒。
老张打着哈哈，向老高保证，“老高，我保证你一觉醒来，明天上午，必定云开雾散，谈判顺利。”
“老张，你的心咋这么大呢。”老高说道：“你看没看见，至少有七个乡镇，在外面虎视眈眈？咱们要是谈不成，这五亿资金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抢不走，我保证抢不走。”
老高急得把老张拉坐起来，“不行，我睡不着。”
“你想干吗？”老张问道。
老高说道：“我知道，你和李茉莉关系好。在陈童乡你们是同事，在工业区你们是同事，你还是他的领导呢。老张，你给李茉莉打个电话问问。”
老张摇摇头，笑了笑，“老高，你知道白手是哪儿人吗？”
“温桥镇温桥街居委会啊。”
“老家，我问的是老家。”
老高愣了一下，再猛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差点忘了，白手的老家是陈童乡白村。老张，你是说，白手和李茉莉早就认识？”
点了点头，老张说道：“李茉莉在陈童乡工作期间，一直驻村白村。那时候，白手就是村里的风云人物，你说他们认识不认识？”
老高眼前一亮，“他们，他们……？”
“哈哈，老高你别瞎想。那时候，白手才十五岁，李茉莉二十岁，不是你瞎想的那种关系。”
老高盯着老张不放，“不对，不对。老张，你没说实话，他们两个一定有故事。”
老张笑而不语。
“老张，拿我当外人啊。”
老张笑笑，“保密啊。”
“绝对。”老高点了点头。
“白手小时候很不幸，村里绝大多数人不待见他，但他十一岁就开始当家，为了全家，不得不让自己变成刺头……有一天，这小子晚上出来，不知道干啥，却看到两个女人在河里洗澡。而其中一个……”
老高噢了一声，“其中一个是她？”
老张笑了，“这就是他们的故事。白手估计当时傻住了，忘记了逃跑，被逮了个正着。哈哈，这是白手的一个心结。据我所知，从那时开始，白手就怕她怵她。所以，他们并没有后续故事。”
“那现在？”老高问道：“那现在，她出尔反尔，故意制造谈判障碍，难道是要报复白手？”
老张笑道：“你认为她傻啊？老高，如果你这样认为，那你才傻。”
“噢……”
老张又倒回床上，扯过被子，蒙头而睡。
老高又想了一会，嘿嘿笑道：“明白了，明白了。但愿，但愿今晚是神奇的一夜……”
老高想明白了，这一夜比老张睡得还香。
再说小蔡和白米，两口子也睡不着。
隔壁的陆水龙和周小英两口子也没有睡着。
陆水龙和周小英来到小蔡和白米的房间。
陆水龙问白米，“米，你估计你大哥去了哪儿？”
白米摇着头道：“我怎么知道，他不告诉咱们，还把手机关掉，肯定是不想让咱们知道。”
陆水龙笑道：“你大哥和李茉莉是认识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你也知道啊。”
白米和陆水龙都是白村人，都知道白手与李茉莉认识，而且还知道关于“洗澡的故事”。
小蔡和周小英是龙岙乡人，虽然在白手家打工好几年，但不知道白手和李茉莉的故事。
二人忙问白米和陆水龙。
陆水龙为人老实忠厚，轻易不会乱说，征得白米的同意后，才向小蔡和周小英说出白手与李茉莉的故事。
四个人都笑了。
小蔡脑瓜子灵，也了解白手，他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过来。
“手哥一定是去找李茉莉了。”
陆水龙脑子不笨，只是思维速度不快，但经小蔡这么一说，他也明白过来了。
“一定的，小蔡你说得对，一定是这样的。”
小蔡笑道：“那咱们干等个啥？今晚一定有神话发生，咱们睡个好觉，明天早上等着好消息吧。”
大家散了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得最早的是小蔡。
小蔡出门来到走廊上，看到一楼的大厅，赫然坐着白手，正在那里抽烟喝茶。
小蔡噌噌的下楼。
“手哥，你回来了？”
白手横了小蔡一眼，“什么叫你回来了？昨天晚上，我也住在这里。”
“嘿嘿……”
“你小子嘿嘿个啥？”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
“坐下，听我说。”
小蔡在白手对面坐下，“手哥，你说。”
“一，今天的谈判，我还是不出面。二，咱们原来的要求，继续坚持不变。三，另外再提三条。一是咱们要在龙岙街盖一个宾馆，市里要免费供地。二是市里要在龙岙街批一块地给我，我要盖个私人别墅。三是从龙岙口到龙山脚的十公里公路，由市里出资建造五公里。”
小蔡赶紧拿出笔和本，把白手说的记下来。
记完，小蔡又多嘴一句，“你们昨晚都谈好了？”
白手猛踹一脚。
小蔡早有准备，坏笑着逃走了。
上午的谈判，非常的顺利。
下午，举行正式签约仪式。
白手和李茉莉市长出式签约仪式，并在协议上签字盖章。
接着，白手与龙岙乡签约。
最后，是白手向李茉莉递交项目计划书。
项目的名称，正式定为“温林市龙山开发项目”
即将成立的以白手为法定代表人的公司，名叫“温林市龙山开发有限公司”。
签约仪式结束，白手和李茉莉再次握手。
二人相视而笑。
老张和老高坐在角落里。
“真是神奇的一夜啊。”老张感叹道。
“是啊，这一夜也太神奇了。”老高跟着感叹。
第1298章 启程回沪
一切都已搞定。
白手不急着回上海，他兑现诺言，在特事特办的前提下，拿到龙山开发公司的营业执照后，一下子把两亿块打到了新开的帐户上。
直到元宵节后，农历正月十六，白手才启程回沪。
但在上午，白手和方玉兰一起，开车送儿子白杨上学。
这对白手来说还是第一次，方玉兰高兴，白杨也高兴。
车到校门口。
“爸，你不进去吗？”
白杨有点央求的口气。
因为他爸捐了一百万，还另有价值一百万的电脑设备。
学校接受了钱和物，但还没有举行捐赠仪式。
千请万请，白手就是不出席捐赠仪式。
白手问方玉兰，“你去吗？”
“我也不去。”方玉兰笑着摇头，“白杨，就按咱们商量好了的，让你姐代表你爸。”
白杨嗯了一声，“好吧。老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怕我唠叨？”
“这个么……我发现，你的唠叨并不让我讨厌。”
“噢，表扬我了。”点了点头，白手说道：“说点什么呢？学习，有你姐管着你。强身健体，有你妈管着你。儿子，我希望你在做人方面能有进步。”
“怎么进步？”
“团结同学，多交朋友。”
“我跟同学的关系都很好啊。”
白手哼了一声，“不能只跟女同学好。”
白杨不好意思的笑了，“妈，你跟爸说了。”
方玉兰也笑了，“不是我说的，是你姐对你爸说的。”
白手说道：“团结女同学，没什么不好的。但是，你只团结女同学，就相当于得罪了男同学。所以，真正的团结，是既团结女同学，也要团结男同学。团结的最高境界，是团结男同学一起去团结女同学。”
白杨把他爸的一番话琢磨了一下，“老白，谢谢你，你这是真知灼见啊。”
“记住了，读书是第一位的。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就是至少要考上大学。以你现在的成绩，考上大学不成问题，考上重点大学也没有问题。所以，这是我对你的最低要求。”
“老白，我记住了。”
“去吧。”
白手和方玉兰一起，看着儿子走进学校。
“姐，妈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
“姐还有什么吩咐？”
方玉兰看着白手，“我还是那两句话。身体第一，赚钱第二。”
“嗯，姐你多说几句。”
“还有就是，有空的时候，多打电话给儿子。他现在已经接受你，还很相信你。你经常跟他通话，能增加你们父子的感情。”
“姐，我记住了。”
“好了，你走吧。”
方玉兰要推门下车。
“姐。”
白手喊了一声，拉住方玉兰，把她的手拿过来，再把自己的脸搁在方玉兰的手心上。
“手，你的人看着呢。”
方玉兰要抽回自己的手，白手不让。
一分钟后，白手才把头抬起。
方玉兰笑笑，轻轻的拍了拍白手的脸，推开车门下了车。
白手也下车，看着方玉兰的背影。
小安开着方玉兰的桑塔纳轿车，看见方玉兰过来，她下车把车还给方玉兰。
小蔡和陆水龙今天也来了。
二人走到白手身边。
“手哥，你还有什么指示？”小蔡问道。
白手想了想。
“第一，你俩要明确分工。小蔡主外，老陆主内。第二，公司总部暂时设在龙岙街，房子和通讯要尽快落实。第三，把班子搭起来，这个可以一步一步来。第四，从龙岙公路到龙山，还有三公里的距离，卡车走不了，要先把这段路修好……”
白手吩咐完毕，摆摆手，上车而去。
白手还得去一趟医院。
老张前天在市里开会，喝醉了酒，右腿摔断，差点还摔坏了脑袋。
“呵呵……我说老张，你这算是工伤吗？”白手坏笑着问道。
老张苦笑，“开会期间，在市政府食堂，又是被领导和同僚灌醉，应该算是工伤吧。”
白手笑个不停。
“同情心，请你有点同情心好吗？”
白手不笑了，“我马上回上海了。”
“这边安排好了吗？”老张问道。
白手点了点头，“我妹夫小蔡和我朋友陆水龙负责。我这边没有问题，我也不担心市里。给不给力，全看你们乡里了。”
老张说道：“我们乡里还差一个环节，就是人事调整。人事调整完毕后，我们就能集中精力，配合你的龙山项目。”
白手看了看病房的门，小声说道：“我已经和她说好了。老高当书记，再调一个新乡长来。你当乡人大主任，专门负责联系龙山项目。”
“你们都说好了？”
白手白了老张一眼，“你说呢？”
“那真是神奇的一夜啊。”
“他娘的，你要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折断。”
老张笑笑，不再说话，而是冲着白手竖起了大拇指。
白手起身，挥着手走了。
从温林市到上海市，已实现全高速通行。
甬台温高速、杭甬高速、沪杭高速，加一起约七百五十公里。
上午九点半出发，下午六点半时，白手他们已进入上海市区。
虽然是晚上，但老顾他们已接到秘书艾薇的电话，早早的在白手家等着。
丁小洁买了不少菜，又叫了几个员工过来，有的打扫卫生，有的洗菜烧菜。
等白手进入自家的门，满桌的美味佳肴已等着他。
小妹白米不在，她去日本和韩国出差了。
天下事，吃为大。
白手狼吞虎咽，小安和艾薇她们也是吃相难看。
吃罢，白手让小安和艾薇她们回去休息。
白手自己还不能休息。
白手吃饭时，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乔教授、余全宝和丁小洁，一直在看白手带回来的关于龙山项目的资料。
“诸位，你们觉得怎么样？”白手问道。
“小白，大手笔啊。”老顾赞道。
白手笑着说道：“诸位，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叫我小白了。请大家叫我老白，或叫我白手。”
大家纷纷点头。
其实，杨进明提前回上海，把有关事宜做了传达，大家都知道小白已晋升为老白。
乔教授笑着说道：“这个很重要。老白，你交给我，我出个书面通知发下去。”
第1299章 请叫我老白
从此开始，上海滩多了个老白，少了个小白。
乔教授也是认真，真的搞了个通知，不仅本公司通知到班组长一级，还抄送申城银行、腾飞通讯公司和腾飞网络公司。
老顾和老余也添油加醋，把这个通知抄送到兄弟单位。
总公司办公室也很会来事，将这个通知抄送市建委、市住房委、市建设局和市建筑协会等部门和单位。
当然，被抄送单位还包括几十个供应商。
这可不是玩笑。
通知上说，从今以后，禁叫白总和老板等称呼，允许叫的称呼只有两个，老白和白手。
但也有例外，就是前辈可以继续叫小白。
事实上，渐渐的形成了习惯，无论是领导还是前辈，也都叫老白了。
这件事后来还上了报纸，《新申报》的总编周末端，为这件事写了篇三千字的小文章。
再说白手吃了饭后，把他的龙山项目，向大家做了简要的介绍。
“……诸位，有一点我要明确说明。龙山项目独立存在，不影响上海这边，不动用公司资金。”
老顾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老白，你至少调走了四个人才，影响还是很大的。”
白手笑了，“他们四个也算人才啊。”
乔教授说道：“当然。小蔡是总裁助理，就是咱们公司的救火队员，很多临时工作都是他完成的。陆水龙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他这个公司办公室主任，还是很胜任的。白米和周小英就更不用说了，她俩是财务部的台柱子，你却一下子撬走了俩。”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白手挥着手说道：“我实话说了吧。龙山项目，前二十年不会赚钱，我为什么还要做？老余，你说说。”
余全宝说道：“老板……噢不，老白，你是在做长线投资。换句话说，你有多余的钱，你是在为自己多余的钱找出路。”
“知我者，老余也。”白手说道：“根据经济学的一般原理，资金闲着，就相当于贬值。资金只有用于再投资，才有可能增值，我遵循的就是这个原理。”
邹月芳说道：“这与投资股市和投资房产，是异曲同工。”
“月芳大姐，你说得太对了。”白手笑道。
丁小洁说道：“这样说来，派小蔡和陆水龙去，也是必须的。也算是他们为老白为自己，帮助家乡的百姓脱贫致富吧。”
白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丁姐，我们也许有些高尚，但绝对不很高尚。为家乡做点好事不假，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们自己。”
老顾说道：“老白，你这个项目有点大啊。”
老余说道：“四十多平方公里，开发好了，经济效益出来了，那钱途就是广阔无际啊。”
白手听出二人话里有话，笑问道：“你俩什么意思？眼馋了？”
老顾和老余都笑了起来。
乔教授也笑道：“我也眼馋，月芳和小洁也都眼馋。”
这些年，白手对员工慷慨，特别是管理层。
老顾他们手头都有闲钱，不是几十万，而是起码百万甚至几百万。
大家都想跟着钱生钱，为子孙后代造福。
白手眼光独到，大家愿意跟随。
“好吧，那我再透个底。至少前五年，我不会让你们参与。前五年前十年，龙山项目就是个无底洞，你们的钱派不上用场。等到龙山项目开始产生经济效益后，我会把龙山开发公司改为龙山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到那个时候，我才会考虑你们。”
白手说的这个，大家也都相信。
事实摆在面前，无论是通讯公司网络公司申城银行，还是地产公司，白手都是这么做的。
先创业，再做大，接着是员工持股，是白手做强企业的一贯思路，不会轻易改变。
白手问起他委托大家办的几件事。
老顾做了汇报。
“……老白，你订的直升飞机，大概能在五月份交货。你要找的直升机飞行员，还真不好找，现在还没找到。你要找的水利专家和水电专家，同济大学都有。他们愿意接这个活，但要去乡下工作，他们有点犹豫。”
白手直截了当的表态，“不愿去乡下工作的专家，倒贴我也不要。”
乔教授说道：“老白，我建议你去找找校长。咱们与同济大学有合作关系，可以采取劳务派遣的办法解决。”
白手点了点头，“其实，龙山水库早有规划，勘探和设计也早已完成，只是当地政府没钱，才被暂时搁置。建设龙山水库，当地的专家已经足够。我之所以请这边的专家过去，只是想让他们帮着审核原有的设计，并做出恰到好处的修改补充。”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老顾说道。
乔教授说道：“这事交给我，我明天去一趟同济大学。找几个专家，去实地看看，修改补充一下原有设计，这个工作量不大嘛。”
“好，就这么办。”白手点着头道。
老顾看了看手表，说道：“老白也累了，先让他休息。大家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明天再汇报吧。”
大家纷纷起身。
白手起身送客，“老顾，老余，通知各公司经理，明天下午一点，来总公司开会，我有重大决定宣布。”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想问，但还是忍着没问，出门走了。
只有丁小洁去而复返。
虽然大家都知道白手与丁小洁的关系，但毕竟不是夫妻，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姐，小小呢？”白手问道。
小小是丁小洁的儿子，实际上也是白手的儿子，已经两岁半了。
“天天吵吵着，问你去哪里了。你们啊，还真是父与子。”
“哎，去把他抱过来。”
“早睡了。”丁小洁嗔了白手一眼，“再说了，你有了你的白杨，那还会疼爱小小。”
有点醋味，白手笑笑，“姐，你消息够灵通的啊。”
丁小洁忙道：“杨进明的老婆说的，你可不能怪她。”
白手嗯了一声，“下次，下次我回家，带上你和小小。”
白手的意思，是要让小小认祖归宗。
“小白，不，老白，谢谢你。”
白手指着丁小洁笑道：“下次，我不希望让我闻到你的醋味。”
丁小洁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1300章 白手开会 长篇大论
第二天下午一点。
腾飞地产开发总公司在会议室开会。
参会的人，有公司高层老顾、老余和乔教授，中层有邹月芳和丁小洁。
秘书艾薇和尹伊然列席并负责记录。
六个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参加会议，他们分别是一建杨春庭、二建高风、三建陈飞、四建杨进明、五建江小东和六建崔永远。
本来是要讨论研究新一年的工作计划。
可大家却都很关注那个龙山项目。
白手临时决定，向大家介绍龙山项目。
还是由秘书艾薇主讲。
会议室里有电视和录像放映机，白手叫尹伊然拿来录像带，放给大家看。
还有不少书面资料，也拿过来分发给大家翻阅。
白手还让杨进明发言，介绍龙山的地形地貌，以及龙山项目的远景。
特别是龙山项目的经济效益，杨进明做了全面的详尽的说明。
大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丁小洁负责绘制龙山项目的全景图，上午用铅笔，在大纸上画出了轮廊。
所以，丁小洁一边展示她的草图，一边也做了介绍。
快讨论了一个小时了。
白手做总结性讲话。
“你们讨论得最热烈也没用。因为这是我的私人项目，就像我的家一样，神圣而不可侵犯。”
大家都笑了。
老顾笑道：“我们不侵犯，但我们去做客，去旅游去消费，这总可以吧。”
“老顾说得是，这个没问题。龙山项目完成后，将改名为龙山开发区。其中肯定有旅游区和渡假村，大家都可以去玩。如果我高兴的话，我的直升飞机可以捎你们过去。”
大家又都笑了。
关于老板买直升飞机一事，大家是知道的，因为新腾飞大厦的楼顶，就专门设计了停机坪。
“我有言在先。龙山项目的开发，不影响咱们地产公司的正常运营。但那边要是用人，需要从你们这里抽调，你们不能不给。比方说，那边马上需要从开发部抽调人过去，对整个项目进行设计，你们开发部就得主动配合。”
丁小洁是开发部主任，表示无条件配合龙山项目。
大家也都纷纷做了表态。
龙山项目这个话题，终于暂告一个段落。
余全宝问道：“老白，你说有重要决定公布，不会就是这个龙山项目吧？”
“当然不是。”摇了摇头，白手问道：“你们说说，对上海的商品房市场，你们都有什么判断。”
余全宝说道：“我抛砖引玉。自从允许外地人来沪购房后，商品房市场已从火爆状态，变成了混乱状态。新开发商纷纷出现，已经对咱们这些老开发商产生了严重的挤压。”
老顾说道：“是啊，春节前已有三百五十几家房地产开发企业。就过了这个春节，现在就有四百五十多家了。”
白手问销售部经理邹月芳，“月芳大姐，现在的房价如何？”
“现在的房价，与春节前的房价基本持平。与去年的最高价相比，反而降了大概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
“你们认为，今年上半年的房价趋势是怎么样的？”
白手肯花钱，在销售部成立了一个房价监控办公室，专门研究房价的趋势。
“我们的研究结果是，上半年小降，下半年大降。而主要原因，是因为现在的商品房的无序开发。开发商和资金太多了，市场严重饱和，房价下降是必然的趋势。”
“为什么是上半年小降下半年大降？”
“去年新成立的那些地产企业，他们开发的楼盘，最快也要到下半年，才能取得预售许可证。所以我们判断，等他们的商品房上市，价格会有明显的下降。最极端的情况，房价甚至有可能腰斩。”
白手点点头，扭头问乔教授，“教授，目前的商品房市场，咱们的份额大概是多少？”
乔教授翻开她的笔记本，看了看才说道：“在销售方面，咱们占百分之十点三，相当于每卖出十套房子，有一套是咱们的。库存方面，估计咱们占百分之五点一。在建的房子，咱们占百分之二点五，也就是说，在建的四十套房子，只有一套是咱们的……”
白手点着头，向大家发问，“从这三个数据中，大家能得出什么结论？”
杨春庭说道：“房价大降这个判断是对的。”
陈飞说道：“咱们能不能放慢建房的速度，以躲过这次降价潮。”
崔永远说道：“我认为，咱们有资金实力，可以适当的增加库存。”
大家议论纷纷。
白手站起身来，笑着伸手，指了指所有的与会者。
“你们错了。你们都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众人惊愕，不知白手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按常理判断，一年有十万人买房，销售的房子也是十万套，那就是市场的完满平衡。可惜，这只是理论上的设想，不可能实现。一旦销售的房子少于十万套，涨价就不可避免。”
“但当销售的房子达到十五万套，多出的五万套视作库存，市场不会发生动荡。当销售的房子达到二十万套，多出的十万套也可视任库存，开发商们咬咬牙也能挺过去。”
“但当销售的房子达到三十万套的时候，多出的二十万套就成了麻烦。这就相当于今年的待售的房子，连未来的两年都足够了。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与你们的想法一样，就是降价销售。”
“买房子的人就是十万，你三十万套房子抢着销售，显然降价是唯一的办法。诸位，这在理论上是对的，在现实中也是对的。真正的市场经济，在供过于求的时候，降价是必然的选择，也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可以这样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商品，都遵循着刚才说过的这条经济规律。但是，但是啊。你们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商品房，商品房，你们只盯着商品二字，却忘了商品二字的后面，还有一个房字。”
说到这里，白手停了下来。
老顾若有所悟，“老白，你的意思是说，商品房是一种特殊的商品，不能与普通商品相提并论？”
第1301章 新方向 新战略
经老顾的一个提问，大家幡然醒悟。
“诸位想想，你们去菜市场买菜，上午菜新鲜，高价卖出。下午菜不新鲜了，低价卖出，一点问题都没有。商场里同样的两件服装，第一个顾客来，卖一百块一件。第二个顾客来，卖八十块一件。第三个顾客来，卖一百二十块一件，这也没有问题。但是你们想想，房子可以这样卖吗？”
白手说罢，乔教授开口。
“老白说得对，咱们是自己蒙蔽了自己。房价可以降，降个三点五点的，问题不大。但要是大降的话，那些先买的业主就会群起而攻之，搞不好会引起大麻烦。要是真的引起大麻烦，就会引来政府出手，就会变成社会问题。”
杨进明问道：“是不是说，为了防止发生大麻烦，政府就会出手，就会禁止降价？”
余全宝点着头道：“这几乎是个必然。继续发展下去，就是有价无市，房子滞销，市场低迷，一片萧条。”
白手补充道：“这就是政府的调控，接着就是收紧市场，一大批开发商撑不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丁小洁说道：“咱们要做的，就是在这种形势下，应该采取什么对策。”
白手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出给你们的题目。诸位，你们说说，咱们该怎么办？”
大家却都笑着而不开口。
“你们什么情况？”白手问道。
老顾笑着说道：“老白，你就直接说吧。你回家前考察苏浙两省五市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白手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丁小洁笑道：“老白，你的两辆轿车，车牌号太过招摇。不仅上海人民知道，连江苏人民和浙江人民也都知道。”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白手的两辆轿车，奔驰车的车牌号全是7，宝马车的车牌号全是4，再加上打头的“沪”字，的确很招摇。
“呵呵……看来，我以后出门，该向你们借车喽。”
乔教授笑道：“老白，你直接宣布吧。”
白手收起笑容，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
“咱们公司将推出两条战略措施，并努力的尽快的付诸实施。一条是进军商业地产，住宅地产和商业地产一起开发。而商业地产，咱们也两条腿走路。开发出来以后，卖得掉的卖掉，不想卖的咱们自己留着，咱们自己出租当包租公。”
“另一条是以上海为依托，坚决的走出去，去其他城市求发展。我初步选定的城市有五个，江苏的南京、苏州和无锡，浙江的杭州和宁波。我呢，已与当地政府及其有关部门约好。今年上半年，我们公司要与他们签订战略合作意向书。今年下半年，咱们就要在当地成立分公司，并进行实质性的开发。”
“五个城市，五路人马。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每个城市，一期开发，我都投入一个亿，后续再视实际情况，决定是否追加投资。但总的来说，这五家分公司的经营策略，将是现在最流行的负债经营。至于战略方向，就是住宅地产和商业地产同时开发。”
说到这里，白手停口，坐下去，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看起来。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白手笑了，“你们怎么回事？不想离开上海？还是不敢离开上海？”
老顾笑了笑，“大家正在想，自己会被派到哪一个城市去。”
乔教授笑道：“第一步是六选五，中奖率太高了。”
六选五，指的是五个城市，和六个分公司的总经理。
一建总经理杨春庭道：“老白，还是你直接说吧。”
白手点了点头，“老杨，我知道你在苏州有关系，所以我派你去苏州。”
“我可以利用我个人的人脉资源吗？”
白手指了指杨春庭，笑道：“要的就是你的人脉。咱们国家是个人情社会，老杨，只要你合情合理合法的利用，我全力支持你。”
“老白，要的正是你这句话。”杨春庭也笑道。
白手转向二建总经理高风，“老高，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去处了吧？”
高风笑着点了点头，“我去南京。”
高风的父亲，在南京工作过二十多年，高风的少年时代，就是在南京过的。
“陈飞，你去无锡。”白手冲着三建总经理陈飞说道。
陈飞点着头笑道：“我就知道，无锡是你为我量身定做的。”
陈飞的老婆周蓉是无锡人，她父亲和舅舅都在当地的政府机关工作，级别不低，能发挥人脉作用。
接着，白手转向五建总经理江小东和六建总经理崔永远，“小东，你去宁波，老崔，你去杭州。”
江崔二人都点了点头。
同样的道理，同样的思路。
江小东的三个姑姑，都以不同的方式嫁到了宁波，三个姑姑在宁波都有点人脉。
虽然江小东最年轻，但他去宁波，反而是白手最放心的。
崔永远在杭州也有人脉。
崔永远的岳父当过杭州市的计委副主任，虽然早已离休，但不可能没留下人脉。
白手打出了五张好牌。
“你们五个回去后，先把工作移交给常务副总理，再着手组建班子。每个班子先定五十人，其中三十人由你们自己挑选，二十人由总公司确定。”
崔永远问道：“老白，班子组建好后，我们怎么开展工作？”
“一，带先遣组，找好公司地址，把房子租下来。二，筹备公司所需的资料和手续，要抓紧时间完成。三，积极联系当地有关部门，在他们的帮助下，尽快完成注册，拿到营业执照。四，我会派老顾和老余，分别前去帮助你们。”
杨春庭问道：“也就是说，我们五家公司，以后只担任开发商的角色，不负责项目的施工？”
点了点头，白手说道：“对，你们只当一级承包商，二级承包商的活，就交给当地的建筑公司吧。”
五个领了任务的经理，都暗暗的松了口气，因为白手这样安排，让他们的工作变得简单容易。
会议的最后，白手说道：“现在，我宣布一项重要的人事安排。”
第1302章 最不像老板的老板
白手宣布，四建总经理杨进明担任总公司总裁助理，兼总公司总监。
总监是个新职位，大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白手事先也没跟任何人商量。
但白手明确表示，这个总监就是管五个城市的五家分公司的，这个监字就是监督的意思。
大家冲着杨进明鼓掌，不是表示同意，而是表示欢迎。
杨进明这人，眼光毒辣，铁面无私，看人看事看物都特准，当总监真是太适不过了。
宣布完这项人事决定，白手正要宣布散会，杨春庭举起了右手。
“老白，我想提个意见，或者叫建议。”
“好啊。”白手坐回到椅子上，做了个请的手势，“老杨，你说。”
杨春庭问道：“按老白你的意思，这五家新公司与咱们六家建筑公司一样，也是独立核算的法人单位？”
“对。”
“与总公司的利润分配方式也一样？”
“是的。”
“这不好，这很不好。”杨春庭连连摇头。
白手哦了一声，“老杨，说说你的道理。”
大家也都向杨春庭投去诧异的目光。
“老白，不仅是我们，就是我们的同行，提到你的时候，都说你是上海滩最好的老板。诸位，你们说说是不是这样？”
大家都在点头，肯定点头。
白手摆了摆手，“老杨，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高风说道：“老白，这是真的。大家还给你一个共同评价，说你是最不像老板的老板。”
白手咦了一声，“还有这种说法？”
陈飞指了指余全宝，笑道：“这个说法的发明者，正是咱们的老余同志。”
白手笑看着余全宝，“老余，我想听你的解释。”
“哈哈，这是我家老爷子说的。”
“是么，老爷子何出此言？”
余全宝说道：“我家老爷子说，腾飞公司是老白一个人的，现在变成了人人都有股份。就冲这一条，上海滩没有几个老板能够做到。我家老爷子还说，老白不是拿我们当员工看，而是当兄弟对待。所以老爷子说，这样的老板最不像老板。”
白手有点受宠若惊，“老余，你家老爷子对我的评价太高了。”
余全宝继续说道：“还有呢。有一次，某家公司要挖我，跑到我家里软磨硬泡。我家老爷子当着人家的面对我说，别人我管不着，你要是当了叛徒，我就死你面前。”
白手点着头叹了一声，“你家老爷子，真是性情中人啊。”
余全宝及时打住，“老白，咱们让老杨继续说。”
杨春庭说道：“老余说得好，咱们在座的，老白拿咱们当兄弟姐妹，咱们也拿老白当兄弟。可谓风雨同舟，有福同享。我相信，在座的没有一个会起外心，因为咱们是一个命运共同体。”
“但是。”杨春庭换了语气继续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这些人能拿老白当兄弟对待，并不代表其他人会这么做。大家试想一下，苏州公司以我的名义注册，我要是想把苏州公司据为己有，是不是轻而易举？”
余全宝点着头道：“是轻而易举。只要出资取代其他股份拥有者，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公司据为己有。”
乔教授说道：“没你们说的这么严重吧。咱们的一建到六建，也是独立注册，独立核算，怎么就不担心被别人据为己有呢？”
老顾说道：“教授，老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在上海本地，别人想拿走分公司做不到。因为在实际上，一建到六建都是股份有限公司。因为老白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别人想插手也没有胆量。”
余全宝说道：“但在外地，可就说不好了。当地有实力的人想插手，他来个里应外合，还真不用怕老白有多么厉害。他们联手把公司拿走，老白你还真拿人家没办法。”
白手笑了笑，冲着杨春庭问道：“老杨，那以你之见，我该怎么做？”
“不用注册，直接以总公司下属的某某分公司的名义运行，相当于办事处的性质。只负责日常管理和项目运作，财务权和人事权都归总公司管辖。”
老顾说道：“老杨，这样的话，有点吃大锅饭的意思，很容易发生偷懒不干活的现象。”
“这个好办。一方面，成立一个监管机构，随时随地进行监督管理。另一方面，一年一次评估，包括对我们五个人进行评价，干得不好，坚决换人。”
陈飞说道：“老白，我也支持老杨的建议。”
高风说道：“我也支持老杨的建议。先试运营一二年，以后需要改制，以后再说。”
崔永远和江小东也表示支持杨春庭的建议。
白手笑了，“老杨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们说句实话，是不是也担心干不好，怕负不起失败的责任吧？”
五个经理都笑着点头。
这时，杨进明说道：“老白，大家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在上海，市一建到市六建虽然独立，但不担心失败，因为项目、资金和开发，都是总公司在兜底，不愁没有活干。换句话说，想失败也失败不了。而现在异地创业，又刚开始，大家肯定担心。你搞独立核算，大家怕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都这么说，白手不得不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白手笑着问老顾，“老顾，你怎么看？”
老顾微笑着说道：“这一次，我看你还是少数服从多数，用老杨的建议试试看。两到三年后，咱们再做一次评价，要不要改变运营模式。只是，这对我与老余和乔教授来说，会多一点点麻烦。”
杨春庭忙问，“什么麻烦，老顾？”
老顾说道：“照你那套做法，我与老余和乔教授，我们肯定很忙，肯定要时不时的往你们五个分公司跑。”
大家又都笑了。
杨春庭笑道：“老顾，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多往我们那里跑，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白手终于拍板。
“老杨，就由你负责起草分公司运作方案，两天后交给我。”
“我尽快完成。”杨春庭点着头道。
“散会。”白手起身挥手，“飞儿，你留一下。”
第1303章 世事洞明 人情练达
白手一如既往，因为陈岚，始终拿陈飞当亲人对待。
即使陈岚已在自己的生活中渐渐褪去记忆，白手也不变对陈飞的关照。
“飞儿，你好像有所犹豫？”
陈飞不否认，点着头道：“在你身边，我心里有底。可让我出去真正的独当一面，我心里总是没底。”
“没出息。”
“我，我就是没出息。”
陈飞确实有点软，甚至还有点书生意气，这些都是生意场上的大忌。
由此，陈飞总是患得患失，缺乏杀伐果断的气魄。
“飞儿，你放心，无锡是你老婆周蓉的娘家，那里没人敢欺负你。”
陈飞小声的嘀咕道：“这我知道，我不担心这个。我就是担心，我做不好工作。”
白手笑了，“说吧，有什么要求，现在提出来，过期我不候。”
“我可以不去吗？”陈飞陪着小心问道。
白手狠瞪陈飞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陈飞不敢再说，而是拿出笔和本，刷刷的写了起来。
写罢，陈飞撕下，递给白手，“我要这几个人。”
白手接过来一看，咧着嘴笑了，“前七个都可以给你，这个郑太行，你要去干什么？帮你打架啊？”
“他和他老婆我都要。让他当副总经理，他老婆在总公司当会计，到我那里去当财务部主任。”
白手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给郑太行打电话。
白手和陈飞回到办公室，保安部的正副主任梁兵和郑太行就赶到了。
白手说了陈飞的要求，梁兵和郑太行都笑了。
“老梁，你放不放人？”白手问道。
梁兵笑道：“我肯定没意见啊。”
郑太行笑道：“我有意见。飞儿，我去了能干什么啊？”
飞儿是昵称，大家都知道陈飞与白手的关系，大家也都对他另眼相看。
陈飞诚恳的说道：“郑哥，你什么也不用做，你只要当副总经理就行了。”
郑太行嘿嘿的憨笑，“不用干活，还能赚钱，我总算碰到这样的好事了。”
白手笑道：“太行，既然陈总经理开口了，你就去吧。你去当副总经理，你老婆去当财务部主任。我开一个要求，你们两口子至少要在无锡干满两年。”
“是，保证完成任务。”郑太行郑重其事，向白手立正敬礼。
“你俩去吧。”白手挥着手道。
陈飞和郑太行走了。
白手走到沙发边坐下，招手让梁兵也坐下。
“老梁，你觉得陈飞怎么样？”
梁兵犹豫着不肯说。
“说嘛。”白手催了一声。
梁兵说道：“有一点点怯和软。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现在成家立业了，反而变得缩手缩脚了。”
“英雄所见略同。”白手说道：“这次派他去独当一面，目的就是要唤起他以前的雄心，因为他很有能力。”
梁兵陪着小心说道：“大概，大概是因为他姐姐陈岚，他心里有一道坎。”
白手点了点头，轻叹一声，“老梁，你说对了。”
“所以，我觉得除了派太行两口子去，还应该再派业务上得力的人，去帮陈飞打开局面。”
白手笑了笑，“其实，得力的人已经身在其中了。”
“谁啊？”
“他老婆周蓉。”
梁兵点着头笑了，“不错不错。大家都说，周蓉像个女强人。有周蓉帮助陈飞，应该没问题的。”
白手也笑了笑，突然问道：“老梁，你今年几岁了？”
梁兵愣了一下，“我四十三了。”
白手微笑着说道：“我想让你也挪一挪位置，你看怎么样？”
梁兵沉默，他很了解白手，郑太行都派出去了，他也就有可能被调动。
“人啊，一辈子至少要做两件大事。你和太行，你们对我的帮助，丝毫不亚于老李老顾老余他们。”
“老板。”
“叫我老白。”
“不，别人怎么叫，我管不着。但我和太行说好了，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们的老板。”
“随你了。老梁，你知道的，我两个亲兄弟，都成了废人，所以我一直遗憾，一直自责。在我的心目中，你和太行就是我的兄弟。”
“我们也是，老板。”梁兵不解的问道：“老板，你刚才说，人一辈子至少要做两件大事，这是什么意思？”
白手说道：“你和太行两个，从从军开始，到转业退伍，到后来来我公司上班，一直属于武行。我给你们总结了一下，你们只干了一件大事。”
梁兵噢了一声，“现在老板让太行弃武从文，莫非也让我也弃武从文？”
白手一脸严肃，“不是弃武从文，是改武从文。文要从，武也不能放弃。”
梁兵点点头，“老板，你打算让我干什么？”
“你猜猜。”白手卖了个关子。
梁兵想了想，摇摇头，“猜不着。”
“首先，这个提议是乔教授提出来的。其次，老顾和老余都强烈同意。最后，我也觉得乔教授的提议非常正确。”
梁兵笑道：“老板，到底让我干什么，你就赶紧揭晓吧。”
“腾飞地产开发总公司办公室主任。”
“啊，这……”梁兵差点掉了下巴。
白手乐得不行不行的。
“老板，我不行的，我不行的啊。”
白手指着梁兵说道：“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我说你行，不行也行。也就是说，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定了？”梁兵诚惶诚恐。
白手点了点头。
“老板，你还有老顾他们，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公司有那么多的大学生，还有不少硕士博士，随便找一个都比我强啊。”
“老梁，你说错了。”白手严肃的说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文凭不等于文化，知识不等于能力。老梁，我只有初中文凭，照你的意思，我能当好老板吗？”
“老板，你不一样，你与众不同……”
白手摆了摆手，“你去干干看，干不好，我兜着。实在干不了办公室主任，我就让你去当人事部主任。”
老板做了决定，不会轻易改变，梁兵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老板，我走了，太行也走了，保安部主任让谁干？”
“现成的，郑小平。”
第1304章 旧的不去 新的不来
白手的用人，一般人真的看不懂。
把保安部主任调来当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一般的老板做不到。
原来的人事部主任陆水龙，已经去参与龙山项目开发。
白手又把体重三百斤以上的水缸陈云海调过来，接替了陆水龙的位置。
至于陈云海的总务部主任一职，干脆连总务部也被撤销了。
财务部主任周小英也已调走，副主任姚月平也就是陈云海的老婆，顺理成章的升为主任。
前有龙山项目，后有五市五家分公司，整个腾飞公司经历了一番人事大洗牌。
原来员工总数多达四千五百，五家分公司抽调了两百多人，龙山项目去了三百多人，上海这边现有员工只剩下了三千九百多人。
关键的一建到六建六个新总经理，也很快的明确了下来。
五个分公司五路人马，已于昨天出发。
总裁老顾去了杭州，副总裁余全宝去了宁波，总裁助理杨进明去了无锡。
白手和另一位副总裁乔教授，一起召见一建到六建的六位新总经理。
董事长办公室。
白手和乔教授并肩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
六位总经理分坐在两边的两张长沙发上。
秘书艾薇、尹伊然和冯晓莹三人，为坐着的八位泡好茶，然后退出办公室。
白手笑道：“为了保护教授的健康，大家不要抽烟，就请喝茶吧。”
大家笑着，都端杯喝茶。
白手指了指六位，问乔教授，“教授，你看看他们，与前任们相比有什么不一样？”
六位有共同之处，就是原任常务副总经理，这次是标准的按顺序接替。
但是，白手就是白手，人事调整也不按部就班。
一建的副总调到二建当总经理，二建的副总调到三建当总经理……以此类推，六建的副总调到一建当总经理。
水不流不清，人不动不灵。
一建牛金宝，三十九岁，浙江金华人，白手的半个老乡。
二建刘乐，三十六岁，江苏人。
三建贾玉坤，三十五岁，河南人。
四建吴风雷，大学生，三十二岁，安徽人。
五建赵卫国，三十三岁，江西人。
六建冯久良，三十三岁，中专生，上海人。
乔教授道：“一建牛金宝，原在市五建工作，当初老白和我家老李一起挖来的。二建刘乐，原在李玉宝老板手下，是老白陪李老板打牌赢来的。”
大家笑声顿起，因为刘乐确实是赢来的。
“三建贾玉坤，原包工头，自愿加入腾飞公司。四建吴风雷，原市二建工程师，是老白拿一个项目，从市二建魏国平那里换来的。”
大家又笑，因为吴风雷真的是白手拿项目换来的。
“五建赵卫国，愿包工头，自愿加入腾飞公司。六建冯久良，原市一建工程师，是老白在市一建当了一个月的总经理后，市建委老主任给老白的奖品。”
大家再笑，因为冯久良确实是老主任的奖品。
当然，冯久良与老主任有点沾亲带故，是冯久良先提出来要去腾飞公司，老主任再以奖励的名义，顺水推舟而已。
白手说道：“你们六个，来自六个省市，正应了五湖四海的说法，这是一。二，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老牛的文化水平最低，也读过一年高中，至少也比我强。三，你们六个都不是我初创时期的人，这就意味着，你们是腾飞公司真正的第二代创业者。”
牛金宝最敢说话，他笑着说道：“老白，你就直接敲打我们吧。”
说着，牛金宝还带头鼓掌。
其他五位也跟着鼓掌。
吴风雷说道：“在建筑行业，我的大学文凭顶多是一张糊面纸。老白，我喜欢听你讲话，你给我们多讲讲呗。”
白手先呵呵的笑了笑，“中国有句古话，千年的媳妇熬成婆。中国还有一句古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要是不把那六个婆赶走，你们成不了婆，要是不把六个旧的踹走，你们六个新的也冒不出来。”
大家笑声连连。
白手继续说道：“新人新气象，这是我的期望。但规矩还是规矩，比方说责任和利益对等。按照规定，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能享受总经理的待遇，工资和分红等等，跟着都水涨船高。待会你们在聘用书上签字，你们的待遇就都有了。”
“那么与此同时，你们的责任也得承担起来。首先是一年的试用期，我会紧盯着你们。其次是业绩，年终总结，我希望你们都能完成任务。我呢，不干涉你们的工作。包括增添一名副总经理，都由你们自己挑选，选得好选得不好，也是我对你们的考核内容之一。”
说罢，白手让大家提问。
能马上解决的问题，白手当场拍板，由乔教授负责落实。
问题还真多，有十一个问题不能马上拍板，白手都记在本子上。
乔教授和六位新总经理走后，白手把三位秘书叫进来。
三位秘书的分工，一直都是白手很重视的事。
艾薇比尹伊然和冯晓莹年长一岁，又是早一年进公司工作，所以她是秘书组的组长。
现在公司多了五个分公司，还有一个龙山项目，所以白手决定调整三个秘书的分工。
“小艾，小尹，小冯，你们对重新分工有什么想法？”
仨姑娘都很乖巧，一齐摇头，因为她们都知道，虽然老板用商量的口气，其实应该早已想好。
“这样。小冯，你以后负责联系五个市的五家分公司。小尹，你以后负责联系六家建筑公司，和设备工程公司及石雕公司。小艾，你以后负责联系龙山项目，以及总公司的各个部门。”
仨秘书一齐点头。
“以前呢，是一个月一次报告，现在我改了。你们发个通知下去，要求各个部门各个公司，除了每月一次的月报以外，还要增加一周一次的周报。”
艾薇问道：“老板，这样的话，各公司各部门会不会有意见？”
白手笑道：“肯定有意见，但这是老板的决定，他们必须执行。”
艾薇说道：“那这个通知，我们不以秘书室的名义发，就以老板的名义发。”
“呵呵……可以可以。”
第1305章 我想骂人 如果允许的话
这时的商品房市场，又陷入了低迷和动荡。
每年的商品房生产能力，短时间内增加到三十万套以上。
而潜在的购买者，一年大概在十三万套左右。
供远大于求的局面已经形成。
白手曾向市建委新主任提出的整顿建议，没有得到回应。
不是新主任不想，是他不能。
能人在体制内，新主任岂能不知，但阻力重重。
阻力不是来自上面，而是来自下面。
几百个没有资质的开发商，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那可都是有实力的家伙。
你敢整顿他们，他们死了，他们背后的力量会让你死。
老主任串通白手，大肆收购，稳定市场，那样的好事来不了第二回。
市场萧条，停工潮出现。
停工潮，意味着民工的失业。
市建委召集几十家骨干企业开会。
与以往一样，白手没去，让乔教授替他开会。
下午四点半，乔教授开会回来，向白手汇报。
“市里强调了三条。一，在售商品房价格不得大幅下降，但允许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降价，降价前要向市住房委报备。”
白手评价道：“这条有点晚，应该在春节前推出并落实。”
“二，在建楼盘不得轻易停工，凡停工者，市住房委要给以严厉的惩处。”
白手又开口评价，“简直是岂有此理。”
“三，从现在开始，暂停批准新的房地产开发企业。”
白手大摇其头，“新的不让进，这措施一点用也没有，笼子外的不是问题。关键是笼子里的，四百六十几家，上千个楼盘在建，这才是大问题。”
白手说的几个楼盘，是行内的俗称，不是指几幢楼，而是指几个小区。
比如说腾飞公司，下属六个建筑公司，每家都在开发一个小区。
六个小区，每个小区三千套房子，加起来就是一万八千套。
建设周期是两年半，平均每年七千两百套。
现在公司月销商品房三百套左右，按这个销售速度，正好一年的生产，需要两年才能销完。
乔教授问白手，“老白，咱们是不是该放慢生产速度了？”
白手笑着反问，“怎么，连你教授都沉不住气了？”
乔教授笑道：“我负责开发设计销售，商品房库存太多，第一个操心应该就是我。”
“咱们现在有多少库存？”
“两千一百多套，按现在的销售速度，需要七个月才能卖光。但月销速度正在逐步递减，以我的估计，这两千一百套库存，需要一年才能卖光。当然，咱们在建的商品房，通过预售制度，已经卖掉两千五百多套。两项相抵，咱们的库存是负四百。”
白手思忖了一下。
“不用降低生产速度。教授，催一催开发部，让他们赶紧把三个商务区的设计搞出来。只要三个商务区开始建设，咱们的施工力量恐怕就不够了。”
乔教授点了点头，“三个商务区建设，你打算分配给哪几家公司做？”
白手说道：“这样吧，咱们来个平均分配。一建到六建，各调一百到一百五十人。我的意思是，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咱们也正好考验一下六位新总经理的工作能力。”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乔教授起身笑道：“这事交给我来安排。我做恶人，给他们六个制定一个考核目标。”
“谢谢我的教授同志。”
乔教授走到门口，停下来，回头说道：“对了，我回来时，老常让你打个电话给他。”
白手道了声谢，看看手表，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走回到大板台边坐下，同时拿起了大板台上的电话。
常清扬还在上班。
“小白啊，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老常，对不起，我很忙啊。”
“哼，知道你忙，连开会的时间都没有。”
白手直截了当的说道：“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会，我是从不参加的。”
“乔教授向你汇报过了？”
“嗯。”
“什么感想？”
“我想骂娘，如果允许的话。老常，新主任刚来，情有可愿。你可是老同志啊，竟然整出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所谓新三条。老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去你的，我还不老。”
白手看下班时间已到，便邀请常清扬过来，到铁路茶庄喝茶吃饭，有话当面说。
常清扬欣然同意，还说肖长河就在旁边，二人一起过来。
放下电话，白手夹包出门。
铁路茶庄就在隔壁，抬腿就到。
茶庄的两个老板老李和老刘都正好不在。
女经理金巧巧亲送白手进入包间。
“白总，你好久没来了。”金巧巧冲着白手大秀媚眼。
白手笑笑，“我刚从老家回来不久。金经理，你越来越漂亮了。”
“是吗？我哪儿漂亮？”
“看得见的地方都漂亮。”
“嘻嘻，那看不见的地方呢？”
白手装模作样，点着头道：“我不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
“白总想调查调查吗？”
“当然。”白手一本正经的说道：“金经理，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我乐意调查。”
“今天不行吗？”金巧巧拿胳膊肘碰了白手一下。
“今天不行，马上就有两位领导应邀而来。”
金巧巧这才起身。
出门前，金巧巧回头，再秀几下媚眼。
白手摇摇头，再笑了笑，“这个小妖精，肯定是个老江湖了。”
常清扬和肖长河很快出现。
白手请二人坐下，再把服务员叫进来，吩咐她直接上酒上菜。
服务行业越来越跨界了，茶庄兼具饭馆的功能，不知道那些饭馆会不会增加茶庄的服务项目。
肖长河扭头望了望窗外，“老白，你的新腾飞大厦什么时候投入使用啊？”
“快了，五一劳动节。老肖，你和老常，到时候都要来啊。剪彩仪式，由你们两位和老主任负责。”
肖长河笑问，“不请新主任吗？”
白手笑道：“估计我的面子不够大。”
常清扬哼了一声，“新主任主持的会议，你都不去参加，人家凭什么来给你捧场。”
“老常，这可是两回事哦。”白手说道。
“你知道新主任是如何评价你的吗？”常清扬问道。
第1306章 上海很大 上海不大
常清扬告诉白手，新主任说他像大象。
白手问是什么意思。
常清扬说不知道，因为新主任没有详细解释。
可笑白手，至今只在电视电影上看过大象。
肖长河笑着说，白手应该抽空去动物园看看真正的大象。
白手琢磨。
常清扬说，大象是体积很大的动物，相对于其他动物又比较聪明，所以新主任的评价应该是褒奖。
肖长河也肯定了常清扬的说法。
白手这才松了口气，向常肖二人敬酒。
“小白，你的计划很大啊。”常清扬说道。
“请叫我老白。”白手纠正道。
“不习惯，你比我小近二十岁呢。”
“你我忘年之交，没有年龄差距。”
“一定要叫老白吗？”
“如果你把你的宝贝女儿常向薇许配给我，叫我什么都行。”
常清扬笑骂道：“去你的，我女儿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能嫁给你。”
白手恬不知耻，“那就等下辈子我再娶她，或者等你死了我再娶她。”
“无赖。”常清扬无奈苦笑。
肖长河哈大笑，“老常，你女儿在国外，这家伙不敢去国外，所以你女儿是安全的。”
常清扬摆了摆手，喝了几口酒，冲着白手问道：“你终于要走出去了？”
白手点了点头，“上海很大，上海不大。大家都朝上海滩扎，我没办法，我得让我的几千手下有活干。”
肖长河问，“还有一个龙山项目？”
常肖两位都不是外人，白手把他正在实施的计划，比较详细的告诉他们。
“你这家伙，不仅脑子好使，办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常清扬赞道。
白手趁机提出要求。
“老常，老肖，我现在在上海，是两条腿走路，一边开发住宅地产，一边开发商务地产。住宅地产，我有储备土地，三五年内问题不大。但商务地产，两位得多多帮忙啊。”
常清扬说道：“商务地产，可不归我住房委管。”
“老白，你的商务地产，是销售为主，还是自营为主？”肖长河问道。
“销售为主，自营为副。”
肖长河点了点头，“我们能帮你什么呢？”
“多了去了。比方说，我手头没有商用土地，没土地我怎么搞开发？你们两位，至少能帮我搞到一些土地。”
肖长河笑了，“我说呢。老常，这家伙请咱们喝茶吃饭，是有目的的。”
常清扬也笑了，“吃了喝了，该帮的帮，不该帮的不帮，爱咋咋地。”
白手笑道：“两个老家伙，身份，说话时请注意你们的身份。”
常清扬指了指肖长河，“我是住房委的，不管规划的制定和土地的划拨。要商业用地，你得找他。”
白手表示不信，“开什么玩笑。老常，老肖只是市建筑协会的会长，无职无权，他怎么能影响规划部门和土地部门？”
常清扬告诉白手，市里有人事变化，其中就有规划局和国土局。
原来，肖长河在建设局当科长时的两个老部下，在这次人事调整中，一个当上了规划局副局长，一个当上了国土局副局长。
肖长河这人有个优点，与同事的关系处得好。这两位老部下，一直与肖长河保持着不错的私交。
白手听罢，冲着肖长河说道：“有眼不识泰山。老肖，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
肖长河脸上颇有一点得意，笑道：“老白，我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我当不了你的泰山。”
“呵呵……当不了泰山，你就当我哥，当我叔也行。”
“我呸。”肖长河啐了白手一口，笑着说道：“先不说这事。老白，老常找你有事。”
白手这才收起笑容，拿起酒瓶给常肖二人倒酒，“老常，你找我是什么事啊？”
常清扬问道：“与政府部门联手，收购商品房那样的好事，想不想再来一次？”
白手干脆的摇头。
“怎么，你不想干？”肖长河有点意外。
“此一时彼一时也。”
常清扬皱了皱眉头，“你不信任新主任啊？”
白手说道：“这与信任无关。老常，这与形势有关。”
“你说，我和老肖洗耳恭听。”
“那时候，开发商只有七八十个，已建商品房和在建商品房，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五万套，局面还可以控制。而现在，开发商有四百五十多个，库存商品房多达十几万套，在建的商品房更是多达三十万套。老常，老肖，现在已经是失控的局面。”
常清扬说道：“你的功课做得不错，这几个数据基本准确。”
“还有呢。正在规划中的，已经规划好的，和尚未规划好的，加起来少说还有三十万套商品房。这三十万万，加上库存的和在建的，至少是八十万套。老肖，你帮忙算算，按现在的销量，至少需要几年才能卖完。”
肖长河说道：“按现在的销量，八年才能卖完。”
白手冲着常清扬说道：“房子太多太多了，你要想稳定市场，至少需要控制百分之四十的房子。也就是库存的和在建的一半，至少是二十万套。现在的平均房价是每平方米一千六百块，每套约十三万块。二十万套，就是两百六十亿。老常，你给我两百亿，我就帮你干。”
常清扬倒吸一口凉气。
肖长河也是，看着白手问，“一定要收购这么多，才能把市场稳住吗？”
白手点着头道：“这是市场常识。你要控制一种商品的价格，你至少要掌据这种商品流通量的百分之四十以上。老肖，你知道每一家上市公司的流通股，为什么最好不要超过百分之四十吗？”
“我不懂，你说为什么？”肖长河追问道。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常清扬说道。
“很简单啊。流通股太多，股价容易被人操纵。所以股市上有回购一说，公司出资回购流通股，能在一定程度上稳住股价。两位，你们说的收购商品房，就像股市上常用的套路。可惜房市不是股市，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常清扬说道：“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小白，不，老白，希望你能说服我。”
第1307章 白手的招 一套一套的
白手继续说道：
“一只股票，它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非流通股，这是基本盘。不管操纵者如何折腾，价格总是有涨有跌。要是跌得太厉害了，控股者可以用回购的办法，让股价重新上涨。”
“股市之所以不同于房市，是因为房市只有房子，而股市却由无数只股票组成。房市没有基本盘，你总不能硬性规定谁的房子不能卖吧。所以，所有的房子都是可以卖的，没有像股票那样的非流通股。”
“最关键的还在于，股票可以暂停交易，而房子却不能。单只股票的数量保持不变，而房子数量却在不断的变化。你一部分房子卖出去了，但你又有更多的房子建好了。总而言之，股市低迷，但股票数量不变，而房市低迷，意味着存量在不断增加。”
常清扬点了点头，冲着白手说道：“你说的是病因，我接受你的说法。而我最想听的是，你会开出什么样的药方。”
“没药方可开，因为无可救药了。”
“你不要危言耸听。”
“我要说的话，也是胡说八道，不如不说。”
肖长河说道：“老白，即使你胡说八道，我们也会认真聆听。”
白手先想了想，还拿起酒杯，把半杯红酒一口干掉。
“总体目标，给商品房开发降温，抑制商品房开发的野蛮生长，给供给端设一道闸门。”
“嗯，就是这个思路。”常清扬点着头道。
“重病下猛药，首先想个办法，先搞死一批开发商。”
肖长河吓了一跳，“搞死一批啊。”
“老肖，你先听他说。”常清扬说道。
白手笑着说道：“你们有的是办法。比方说，搞一次质量大检查，我保证你们能查出很多质量不过关的楼盘，然后咔嚓掉。又比方说，对现有的开发商搞个资质认证，我保证不少草台班子式的开发商会露馅，查出来也咔嚓掉。还比方说，银行暂停房地产行业的贷款，哪怕暂停三个月到六个月，我保证也会死一批开发商。”
肖长河点着头笑道：“够毒够狠，但也够管用。”
常清扬拿两根手指叩着茶桌的桌面，问道：“他们死了以后呢？他们留下的烂摊子谁去收拾？”
“老常，市里不是有个投资公司吗，让投资公司去收购。死多少，就收购多少，这生意还不会赔。”
肖长河赞道：“好主意啊。”
“收购了以后呢？”常清扬追问。
“转手倒卖。”
“卖给谁？”
“卖给我，卖给像我这样有实力的开发商。”
常清扬笑了，“他娘的，倒来倒去，还是你这样的资本家获利。”
“老白，还有其他的招吗？”肖长河问道。
“有啊。对于已经规划好了但尚未开建的楼盘，一律进行重新审查。主要做法，就是把户型提上去，多设计大房，尽量减少小房。户型提上去了，套数就相应减少了。这叫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至少能把未建商品房的套数总量减下来。”
肖长河又赞道：“这叫心理战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再说几个办法。一，暂停预售制，至少停半年，最好停一年，我保证市场至少能稳定一年。二，鼓励大家把库存的房子拿出来出租，好歹赚点租金，以弥补一点损失。三，就是我以前用过的老办法，与大企业合作，与拆迁区合作，把商品房变为回迁房和安置房。四，市里出个政策，用商品房换土地的办法，把城郊的农民吸引进城。”
常清扬听着听着，听进去了，拿出本子和笔，把白手说的都记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损招？”
白手生气了，“什么什么，我说的都是损招？”
常清扬急忙笑道：“口误，口误，不是损招是狠招。”
“我很不满意，老常。”
“好招，你说的都是好招。”
肖长河也说道：“老白，你说的都是好招。”
白手哼了一声，“看在你老常谦虚的份上，我再给你出一招，一个真正的狼招。”
“什么狠招？”常清扬瞅着白手。
“设定企业负债率的最高警戒线。”
“没听明白，你解释解释。”
“专门针对全市的房地产开发企业，尽快出台一个政策。就是企业的负债率，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半年查一次，凡不符合要求的，一律咔嚓掉。”
常清扬点着头，自言自语道：“这招才真正的狠啊。”
肖长河问道：“咔嚓以后的烂摊子呢？”
白手坏笑，“市投资公司接盘啊。”
常清扬拿着包起身，“老肖，你继续吃，我找新主任汇报去。”
肖长河点着头应了一声。
白手叫住常清扬，“老常，你答应我，别把我卖了。”
常清扬说道：“估计不用我说，新主任也能知道是你出的主意。”
白手一脸严肃，非常的严肃，“老常，你要是说是我出的主意，你我的朋友关系，从此将一刀两断。”
常清扬稍作思忖，“好吧，我答应你。”
常清扬走后。
白手和肖长河继续喝酒吃菜。
“老肖，你要是能替我保密，我还告诉你，我还有一个高招。”
“你说，我替你保密。”
“真能保密？”
“废话。我一个协会负责人而已，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犯不着为别人瞎操心。”
白手说道：“很多住宅区，可以改为商务区，或商住两用区。这一招要是用上，我能保证减少至少百分之十五的商品房。”
肖长河想了想，两眼亮了，“这也是高招啊。老白，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老常？”
白手呵呵一笑，“我不说，是为了我自己。我已经开始搞商务地产，我还没有完成布局，这一招要是说出去，我的布局就会受到严重影响。”
肖长河也笑了，“老白，你真他娘的自私自利。”
“商人逐利，天经地义。”
“理解，理解。”
“说正事，说正事。”白手问道：“老肖，你在规划局和国土局真的有人？真的能说得上话？”
肖长河点了点头。
“能帮我一下吗？”
“没问题，你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