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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启未来     逃大侠txt下载     逃大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 角口任命

    角口海岸边,十五个人看着不远处的县城,空空荡荡的样子,就有点不寒而栗,他们随身就带了点衣物,食物和水从哪里获得,他们还真被难住了,转身看着送他们过来的客船,对比之下,发现天堂和地狱如此之近。

    “发什么呆,走了!我带你们进去,把你们安顿好了,我再走!不会把你们这样就丢下来自生自灭的!”方涥的一番话,让十五个人瞬间复活了,紧跟着方涥的脚步,向县城走去。

    半小时后,县城南大门前,方涥为了等他们才放慢速度,否则以他的速度,根本用不到五分钟。

    县城的城墙不高,看上去也就五米左右,大门的门板都没了,破烂的城墙到处坑坑洼洼,城门洞里,都结了许多蛛网,一阵风吹过,那真是处处荒凉,和此地炎热的天气截然相反。

    县城内,房屋一部分是青砖,但多数是黄泥巴糊起来的,看上去曾经的条件并不怎么好,走进县城五百米,一个人都没看到,方涥的感知也没发现有人或动物的踪迹。

    县衙,位于县城的最北边,岭安国的县城都是统一的制式,虽然此地很破落,但在方涥眼里,未来又是一处绝佳的港口大城市。

    县衙公堂,方涥和其他人一起简单收拾了一番,不求多么干净,总不能继续那么凌乱,“这里比荒山野岭要好一点,怎么说,也都有了房子,遮风挡雨不成问题。”

    十五个人没有说话,他们此时的生活品味,还留恋在客船船舱里的一幕幕。

    “我对这里的要求并不高,但港口必须要建成最大最完美的,你们出来一是赚钱,二是为学东西,三是为积累经验,如此荒凉的地方都能被你们十五个人整成繁华之地,那么未来,把你们丢到山林,照样能变成世外桃源!都别这么灰心!”

    方涥说着,看了看众人的眼神,貌似有了点神采,才继续说道:“要建设,首先要有规划,码头的规划你们来做,我提供这里的地形和最低的要求。而县城,倪常苗,你爹是县令,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理想是要超越你爹,这里就是你的起始点,自今日起,倪常苗为角口县令。”

    “多谢大人恩泽!常,必定不负大人重托!”第一个人事安排,便在眨眼的功夫确定了。

    倪常苗身边的同窗,不但没嫉妒,反而和倪常苗搂抱在了一起,方涥没让两个家伙继续折腾,指着于乐十道:“还有你,于乐十,你的家庭我知道,虽然是务农的,但其父年少时也是从商的,只是一时不慎,才弄得家道中落,此地,是你重振家族荣耀的地方!十商道角口管事,由你来担任!正巧你的名字也有个十,算是缘分!”

    “十商道?所谓何道?”于乐十很谨慎,或许是被他爹给教育的,并没有因为方涥的任命而立马激动,很镇定的询问十商道的情况。

    方涥在主位上来回走着,和大家解释这里的情况,“十商道,衣食住行用五种行道,有买有卖,一来一去正好为十,这就是十商道的由来,此时这名气还不算响亮,那是因为本少爷还没给沿山和彩虹城的生意改名字,不过,你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十商道的大名,将在几个国家都会成为第一商家!你,于乐十,可敢来挑战角口管事职位!”

    “敢!跟着少爷干!乐,义不容辞!”说完于乐十竟然半跪了下来,作为一个文人,很少行大礼,但此时的于乐十没有倪常苗表现的那么兴奋,用坚毅的目光回答方涥,他有胆有能力把角口的商道办好。

    两个关键岗位任命完成,其余的人就简单了许多,都是出自施工队,唯独一个叫的司马世益很有意思,“司马世益,你是司马太医家的二公子,不学医悬壶济世,却跑去彩虹城钻研水力发电,赵西之前也提过你,说你有打算用风来带动发电机转动是不是?”

    “回少爷,世益曾经想过,但彩虹城的风不够,不过这里,两面大海,海风充足,我想一定可以的!”回话的司马世益,并非一脸书生模样,之前在彩虹城,那是天天挨晒,此时不仅皮肤黑红,身子骨也比之前强健许多。

    方涥听到这里的能源有着落了,那是非常高兴,来之前就有考虑过让司马世益试一试,掌管这里的电力和水利,此时得到司马世益的请求,“好!设备本少爷给你,不用你多费心钻研里的门道,技术和设备都先给你,安装起来先让这里通电,让大伙使用起来之后,你可以慢慢研究其中奥妙所在。另外,还有这里的水利问题,海水自然是不能喝的,但只是不能直接喝,过滤和净化海水的设备,我都可以给你!本少爷来这里之前就打听过,人之所以跑的那么干净,水也是其中一个大难题,司马世益,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这里的民生建设就要靠你了!”

    “世益领命!绝对让这里变成第二个彩虹城!”

    “哈哈!好,我不仅需要第二个彩虹城,还需要一个超越彩虹城的大都市!呃...大都市,就是比县城要大的城池。”方涥一时激动,把现代词用说了出来,看着大家原本激动的目光突然有了点皱眉,他就意识到大都市的词汇有点太过了,万一之后被皇后毒婆子知道,这里以后会比京城繁华,不知道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剩下的人没什么可啰嗦的,分工很明确,两个人负责县城房屋改造,因为起初来人要居住,所以拆房子重建需要一点点的来,两个人负责两个施工队差不多够了。

    再抽出两个人负责配合司马世益的水电改造,风力发电的位置绝对是海边的山脊上,通往县城的电力输送,距离是相当远,这是方涥来到古代之后,最大的挑战之一。

    其次水利也是问题,要找一个潮汐都有水的地方,去建造淡水生产厂,据说是反渗透过滤海水中盐份从而达到淡水,这个是解决水利方法之一,另外就是修建人工河流是引进淡水河流,这些事情,方涥也都在盘算着。

    对于古代这个时空来说,修建人工河流的成本绝对是低的,而且之后几乎没什么运作成本,而海水转化为淡水,那以后的运作成本会不断上升,因为这里生活的人口会越来越多,而且作为港口,还要向过往船只提供淡水。

    至于如何取水,方涥还要在周围多走动看看,利用直升机争取能从高空发现淡水资源。

    其余的四个工匠每人负责一个施工队,全部投入码头和码头到县城道路的建设中。

    十五个人的任命是完成了,但这里没有人,为此方涥是没什么说的,做事总要一步一步来。

第三百零二章 流星剑

    客船上,方涥从船舱里抱了许多彩页到直升机上,全是用在招工的,此时他要驾驶直升机找淡水,路过什么县城村庄的,就把招工信息投放下去。

    老头看着直升机一直想上去体验一下,可他的任务是要坚守客船,这片海域还一只大章鱼都不过的石窟鱼在横行,老头在这里,还能帮衬几下。

    不过呢,老头不能去,不代表其他人不能去,一直因为寒冷龟缩的飞虎,到了角口炎热的地方变得非常活跃,瞄了一眼直升机,示意要与直升机比一比。

    半空中,直升机围绕角口县城飞了一圈,一圈之后飞虎有点累了,这么久龟缩在船舱里,每日吃吃喝喝的,身子都圆了。

    此时飞虎已经飞不动了,看着直升机还那么稳健,想靠过去可直升机的风力太大,根本不容它靠近,无奈,只能落到地面上自己遛弯去。

    看着飞虎被甩掉,方涥大笑了一阵,“飞虎飞虎,以后要叫肥虎,等回去再好好教训你,天天就知道吃。”

    依照皇后给的锦布地图,海口向西稍微偏北一点有个板桥县,再一路向北有个永安县,永安县向西是周鲁县,而向北是中黎县,这四个县,算是距离角口最近的县,方涥如果寻不到水源,那么就只能跑到这四个县,去散招工单页了。

    角口向北没多远便都是山林,尤其是角口和永安之间,那是一片旷阔的山林,方涥在山林上兜兜转转,想看看山林有没有合适的水源,然而角口的位置是标准的赤道线上,山林的茂密遮挡了所有的视线,寻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现,方涥打算先去撒单页,回头再来详细找一番水源,他是坚信,只要有茂密的山林,绝对有水源在,故而他对角口的水源,有了那么一丁点的信心。

    一个小时后,直升机出现在板桥县的上空,巨大的轰鸣声,早就引起地面上很多人的注意,方涥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开始抛洒单页,一时间,整个板桥县上方,如同天女散花般漂亮。

    只是这漂亮仅存在于一些有点常识的古人眼里,那些大字不识的人早就跪了,还一些傻呵呵的人,看到有东西抛下来,那是拔腿就跑,地面上的情况陷入了混乱,不过呢,好在板桥县的人,并不多,看上去也就两三千人在县城里。

    抛洒了单页,方涥一路向西北,直奔周鲁县。没导航,纯粹靠一张锦布的地图,那还要靠运气才能直接找到县城的,还好今日方涥的运气不错,不仅找到了周鲁县,还得到地面上守城士兵的弓箭欢迎,想射直升机,做梦呢!看着城墙上的守兵,方涥也不客气,朝他们扇了一阵风之后,堂而皇之飞到县城中心,对着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来回绕着圈抛洒单页。

    周鲁县完事,调转方向朝东北方向去寻找距离不远的中黎县,看着地图上很近,可方涥找了十分钟也没发现视野里有县城的模样,正打算放弃返回去永安县时,在一处盆地里,发现了密集的房屋。

    直升机飞到那盆地正中,才看到早已被山林植被覆盖的城墙,看着下面人数不算少,方涥照旧抛洒了单页,之后的永安县也是如此。

    当方涥返回客船的时候,还没降落,就看到飞虎坐在船尾,几个丫头在忙碌着什么,看着像是在弄烧烤?

    “烤全羊?咦~拿来的活羊?”下了直升机的方涥,就对着一群忙碌在整考虑的丫头问着,三个烤炉,那样子要以最快速度把这活羊给料理的节奏。

    “少爷,是飞虎抓来的,刚抓来没多久,你看羊身上还有水呢,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捞出的。”秋月指着滴滴嗒嗒还滴水的羊说道。

    方涥走到飞虎旁边,刚想抚摸它一身毛发,却被飞虎躲开了,“哟,长本事了,抓了一只羊,就不想搭理我了?”

    飞虎耷拉着脑袋,拧头瞄了一眼方涥,走到了一边没人的地方,使劲转着身子,抖落身子上的水,抖落完了才走回来,坐立在方涥面前,用两个前手比划着什么。

    方涥一时也没看懂,“你老实的,我们换个方式聊聊。”自从方涥和大章鱼通过左手掌心可以顺利聊天之后,方涥便知道了掌心里的魔王角最基础的用途,就是与各种有点智商动物聊天。

    当左手掌心触碰到飞虎脑袋的时候,一堆的话,像菜市场吵架一样,涌向方涥,“说慢点,别那么心急。”

    飞虎的原话:‘飞累了,落到地上,看着你飞到山林里,就跟着去了,看你在找东西,就帮忙找,结果看到一个很深的大洞,洞里有动静,’飞虎指了指那只羊,又继续用它能表达的思路说着:‘很费力,拉上来,然后就不见你了,以为你回来了。’

    飞虎脑袋里的想法,大致就那么多,方涥理了理思路,复述了一遍,“你之前飞累了落下去,跟着我一起到了山林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洞,洞里有只羊,你下去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羊拉了上来,然后看到我不在天上,以为我回船上了,你就抱着羊返回了。是这样不?”

    飞虎一边听一边点头,方涥全部都说完之后,还有模有样的对着方涥双前掌抱拳,那样子,超滑稽。

    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有时间去看看山洞,方涥跑回船舱里,背了包以命令式的要求飞虎带路,他要去看看山洞。

    飞虎喵呜喵呜的叫了一会儿,心里在说着‘早知道就坐回原来的自己,吃一回生的,虽然味道差了点,也不至于费劲把羊弄来,自己还要跑出去干活。’

    角口县以北偏西一点的位置,方涥到了飞虎找到活羊的地方,说是山洞,确实是山洞,但样子像是巨大的吸管,山洞的洞口开在耸立的山顶,如同天井一般,垂直向下,整个山貌似都是空的,站在山洞口,能清楚的听到里面湍急的水流声,山洞西南北三边地势略高,只有东边较低,但山洞里的水,并未流淌在地面上,弄的方涥此时想把山体挖开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构造。

    飞虎老实在山洞口待着,它不知道方涥打算做什么,过了一会儿,方涥开口了,“飞虎,用你的鼻子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流去了哪里。”

    这个找水流的轨迹,方涥也能找,不过这里的水流那么湍急,一时间难住了他。荧光棒朝山洞里丢了十来个,仅有两个在里面照亮,其余八个都被大水冲走了,打开强光手电,却看到一片水雾,如同之前两个荧光棒一样,啥也看不清楚。

    飞虎离开没多久,便用石块开始有节奏的敲打石头,山林里,它如果随便叫喊,那声音能把这一代的飞禽走兽都给吓跑了,而这附近的飞禽走兽,飞虎是打算这几日没事了就来抓两个回去,天天吃鱼总要换换口味。

    方涥听到飞虎敲击石头的声音,便寻声找了过去,飞虎发现水流的位置,像是一个下水道的阴井口,水流在脚下非常迅猛的流淌,方涥拿一根树枝放下去试了试,纤细笔直的树枝都能被水流冲击的变成圆弧状,这流速可见有多大。

    为了标记这里,下次更好找到这里,方涥还玩了一次流星剑,从背包里取出一把短匕首,一跃而起对着头顶的树枝就是一顿猛削。

    姿势是帅气的,场面是威武的,可惜削了半天,都是零散的树叶漫天飞舞,浓密的森林里,照方涥这样削,没个一小时,都别想有什么起色。

    方涥来来回回跳了好几次,飞虎在旁边看着差点笑出声音来,观察了一会之后,开始帮着方涥清理头顶的枝叶。

    飞虎的手法才是正确的,人家顺着头顶的树枝,找到树干,从树干上把树枝掰断,比方涥那样乱砍要正确。

    二十分钟后,方涥早就停手,飞虎的动作很迅速,站在水流的地表上,可清楚的看到一片旷阔的天空,方涥又用航拍器开始拍摄附近的山林样子,规划这里的水流如何引过去,又如何充分利用,还有县城里的水厂弄在什么地方。

第三百零三章 十斤米

    夜晚,方涥带着许多食物到了县衙,有烤全羊,也有客船上食物,十五个家伙忙活了一天,算是累的很惨,“先吃东西,县衙后院,我要一间房间做仓库,最近一段时间的饮用水、食物还有你们常用的工具,我会放里面,你们自己取。等县城里重新了丈量面积之后,我要一间大房子和大院子,用于存放一些物料。码头上的物料,等确定好位置,我把材料堆在附近。”

    一群人,累的吃东西都没多少力气,但喝起水来,那跟玩命一样,这里的高温气候,在沿山等地每年才有几天,而此时,北方已经是冬天了,这里仍旧是那么热。

    “你们再艰苦几天,水源找到了,现在就是要确定如何引过来和如何利用的问题,确定好了,大伙先把水源弄好,这有了水,无论是生活还是干活,都不会像今天这样乏累。”

    方涥趁着大家吃东西,按照手机里的航拍照片画了几张粗略图,在画的过程当中,方涥也找到了之前忽略东西,水源和县城之间,还隔着两座大山,两座大山之间把山林围的像个天然的水库,想到了这里,方涥便自己先研究了起来,把航拍的照片左看右看。

    “桥墩混凝土,当初你们有没有人参与过?”一群人还在吃东西休息身子,方涥突兀的一句话惊到所有人一个激灵。

    “回少爷,我参与过!”说话的人名叫薛三,是微县的人,后来加入到彩虹城其他地段的山路建设中,接触过桥梁的建设。

    “行,水库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水库?”薛三听着那么陌生的词,脑海里一直没寻找到相关相类似的词语,薛三以前是个文盲,也就加入到彩虹城山路建设之后,才跟着夫子学了几个月的大字。

    “水库,你可以看成巨大的洗澡盆,里面装的水,比这个县城还要大!呃...这个水库容水量和县城差不多,咱刚开始做,不要求那么大,一步步来。”方涥刚才开始说的话,有点夸张,立刻改口就是希望不要吓着这些人,此时一个干活的人都没看到,还要求那么多,确实会给他们带来很多心理负担。

    县城的建设,港口的选址,就这两样大家讨论的到半夜才休息,县城的建设讨论出了结果,大家一致认为彩虹城的楼房很适合这里。至于港口的选址,根据海边的形态,挑了三个位置不错的地方,但这些地方,都要去实地测量和观察,才能最终确定。

    经历过一天的时间,对当地了解和熟悉环境,大家都有了工作的方向,每个人脸上多了几分希望,昨日方涥驾驶直升机出去招工,他们也都看到了,即使有干活的人想来,可能还要个几天才能到这里。

    角口第四日,县城里来第一批‘打工者’人数大概有五百人,进到县城之后,他们并没盲目的乱窜,直接到单页上写明的,角口县衙。

    此时角口如何建设,规划和计划都详细的罗列了出来,水库的建造也证实了可行性,不仅可以蓄水,还可以发电,水库所在的山谷里,方涥还带着飞虎绕了好几圈,确定没有山洞会流失蓄水。

    来打工的人,全部被安排到了水库的建设上,同时,他们也第一次见识到了奇怪的事情,大部分物料不是背上去的,而是从山顶送下来。

    刚开始工作两天,又来了七百多人,也加入到水库的建设中,而且此时这里又变了样子,两山顶,竟然出现了钢索,好多物料不需要再搬运了,大家只要低头把一段段钢筋或者是其他东西按照要去全部做好,一天的工作就算完事了。

    相比于出苦力,他们认为现在每天的工作只适合女人干,好像他们都很有力气一样,对于有这样想法的人,方涥给了他们一个好差事,去挖沟吧,水库建设好之后,生活用水要先通到水厂,然后到县城里千家万户去,挖沟,是必须的。

    如果之前被皇后砍头的那个县令在这里,他会做何感想?现在县城里的人还不算多,但县城里已经开始变化,这样的变化,可并不是变成木刺反军之前那穷苦的日子,而是一飞冲天的变化。

    按照方涥的要求,在沿海的几座突出海岸线的山顶,都要建造灯塔,为来往的船只指引道路,而司马世益的想法,是把灯塔和风力发电合二为一,这么大胆的想法,第一次让方涥佩服古人的智慧。

    对于城墙方涥并打算加固,甚至想拆除,这一点想法遭到了大家的反对,如今势单力薄之时,有个城墙,多少都能给人一点点心里安慰,每日在县城外工作,回到县城里,大家都能睡的舒坦。对于没有城墙的地方过夜,很多古人都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态。

    这城墙不要拆除了,但多了些地方需要加固,据一些了解角口县的老农说,每年大风之时,角口的南城门都要受到大风和巨浪袭击,方涥猜到老农嘴的大风和巨浪应该是台风,这就能说明当初他们刚到角口县的时候,南城门为何没大门板的原因。

    看着南城门正对着的海边,这里没有高山,确实需要加固一道或者两三道堤坝。同时,老农的良言,得到十斤大米的奖励,乐呵呵的抱着十斤大米到处炫耀,施工队队长给了他三天假,叫他把大米先送回家里去,老农寻思了一会,抱着大米又返回了县衙,“县老爷,小的还要在这里上工,没地方存放这么好的大米,求县老爷到月底再给,先代小的存放些时日。小的才刚从家里出来,不能只为了十斤米就回去,实话说了吧,小的是瞒着家里的婆娘来的,家人都反对,说这里啥也没有,来这里干活根本没好处,小的不信,就凭小的收到那张...彩色的...东西,小的认为这里来了个大官人,绝对要来这里,儿子娶了媳妇,正在家里带孩子,家里的三亩田给我家那小子打理足够了,小的每天闲着,所以就跑了出来,求县老爷了。”

    倪常苗看着老农的一脸诚恳,便答应了下来,“老农,您对这里了解的多,还有些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还请多多相告。”

    “县老爷,您客气,老农就知道这么,倘若想到了什么,再来告知县老爷。”

    老农今日的经历可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可县老爷不仅年轻,而且很客气,心情一开心,见谁和谁说,而且把自己奖励十斤米的事情,也到处宣扬,一时间,角口县的口碑,正渐渐慢慢在扩大。

第三百零四章 宗艺坊会谈 上

    角口的发现,正在慢慢变好,速度也在加快,而方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和儒相荆匡泰约好的十日宗艺坊会谈。

    木辰国的气温还没有回升,方涥到了宗艺坊十商道小院后,立马开始穿羽绒服,冰火两重天的节奏,来的太快也有点吃不消。

    会谈的地点定在了当初武林新秀比武的客栈前厅,这里够宽敞,而且所有的案几都被方涥给换成了新桌椅,不换也不行啊,之前的案几都被拿去砸魔山谷的几个人了,而方涥也没案几赔人家,所以干脆全成了现在的桌椅。

    如今这里的环境也得到大大的改善,所有来用膳的客人,端坐即可,待客人都入座,客栈还会在桌子下面放个炭盆,如此一来,大家在这里用膳,那是相当舒服,一点点变化成为了同行之间最大的优势,其他的饭店就麻烦了,没有那桌椅,几乎天天都没人去用膳。

    方涥踏进客栈之后,那掌柜的走上前,仍旧是恭敬有加,“逃大侠,您可来了,我这店啊,全靠您给的桌椅,您瞧瞧,座无虚席,当然,今儿个也是你们几个武林正道大人物碰面,这里鱼龙混杂,我们东家给你们安排在了后院的北园,那可是我们东家自己的院子。”

    掌柜的一句句话语说个没完没了,方涥想快点去,都没能及时走开,无奈等掌柜自己说累了,才叫来小二带路。

    客栈北园,这里之前方涥也看过,曾经还以为这里是一户独立的人家,可刚才掌柜的那么一说,此时方涥才开始留意这院子,因为大雪的覆盖,气温一直在零下十度到零下二十度徘徊,这里院子的景色还真美,古典的装饰,小道旁边每隔一丈便有一尺来高石雕灯台,想对应的地面上便有一个凸起的图案。

    花园中的小池塘被冻成镜子般漂亮的水面,完全就是一面镜子,不仅仅倒影岸边的凉亭圆石,还倒影着天上的乌云,时不时随风摇曳的雪花,让整个院子看上去洁白一片。

    江湖副盟主来了六个,其余的人因大雪阻碍,随行的弟子多有损伤,所以他们的处境很尴尬,返回这里很不现实,然而沿途的县城都开始闹了灾荒,继续走,他们自己又没有足够的食物,离开了县城之后连取暖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一些副盟主没能赶来,木婵在遇到大家之后,就通报的情况。

    此时的木婵,见谁都是一脸微笑,唯独看着方涥,那是一脸冷气,比屋外的冷风还冷,方涥看了一眼立马收回了目光,转头看这屋子里的布置。

    屋子全部是木制的,并非直接盖在地面上,木制的地板下有木架支撑,使得整个两百多平的木屋抬高了一米五左右。

    为了让大家暖和,此地的主人,还拿出许多动物的皮毛,铺设在所有人的案几后面,木屋的最内侧还有一个石头堆砌的壁炉,这个炉子的出现让方涥感觉整个木屋像是西式的别墅。

    最靠近壁炉的主坐位置,也是面对面坐落,这样一来,就没有真正的主坐之说,这也是大家谦虚的结果,此时那里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方涥认识,一位是儒相荆匡泰,还一位是木辰江湖的泰山北斗级人物天宫云游子前辈,另一个方涥不认识。

    儒相荆匡泰见到方涥到来,立刻起身相迎,小碎步跑的,那叫一个顺溜,“方...逃大侠,哈哈,这里人都这么称呼,本相也这么称呼,莫要见怪。”

    “儒相客气了,称呼而已,江湖各位侠者看得起,给了大侠之名,方某足矣。”方涥很低调,可今日他想低调都没地方给他低调。

    “十日不见,逃大侠的面相有点红润!是不是不用赶路,便轻松了许多?”儒相看着方涥的脸,有点发黑,但这黑又不能说出来,只能改口说是红润。

    说方涥不赶路,就是直白的调侃他和木婵,言下之意还有想撮合他和木婵的铺垫。不过说真的,之前拉着木婵一起去京城,那个时候方涥面色比现在是差了那么一些,连续开三天的破路,能不累着吗。

    方涥的脸,是这些天在角口晒的,那边的太阳火辣辣的毒!“呵呵,儒相哪里话,赶路还是要赶的,而且事情更多了些。”

    “哟,咱俩的事情稍后再聊,这么多人都在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儒相刚想介绍云游子,却被云游子挥手打断了,“不必了,逃大侠与我们之前就认识,您还是介绍我身边这位吧,只有他和逃大侠属于陌生的。”

    “噢,原来如此,哎呀本相笨拙了,忘记当时逃大侠也来参加了武林新秀比武,哈哈,来来来,这位是汇天宗派代表,秦尤志。”

    “逃大侠初次见面,想不到年纪比我小上些许!不知...我师叔可与你同来?”说话的秦尤志,年约三十五六,这年纪还说方涥比他小,这不睁眼说实话嘛?

    “你师叔?”方涥当然知道他说是老头莫云天,可此时木婵儒相都在,这以后岭安国使团到了木辰京城,七嘴八舌的说了出去,方涥以后在皇后面前,可就有点不好混了,所以只能装傻充愣。

    “唉!今日是我们相商雪灾共济之事,你们俩倘若有旧,待大事谈妥,你们再慢慢叙。”云游子知道方涥和老头莫云天的一些事情,方涥去杀魔人王各中的那段时间,老头和云游子聊了许多,包括此时老头还在跑路的情况,也都说一下,此时看着方涥连他师父的同门都不愿意相认,所以云游子便猜到了方涥的难言之隐,立马当了一回急躁男,打断了他们之间私事。

    “云游子前辈所言极是,是秦某唐突了。”秦尤志说着双手抱歉对着云游子便是一礼。

    儒相看着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听出来什么,于是充当和事佬站在中间,“云游子前辈所言在理,如今外面大雪成灾,百姓缺衣少食,正当我们商议出来一对策,本相不多言其他。此次召集各位江湖副盟主前来,主要是逃大侠的十商道,有办法解决一部分雪灾之难,不过这里还需要各位江湖副门主配合,这具体做法,还请逃大侠与诸位言明。”

    方涥还没去过自己的座位,就被儒相拉着走到大家坐落的案几中间,示意这里说话清楚,“各位,今日方某以十商道名义,与各位谈话,若有不敬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先给大家打个招呼,也算是先预先说明一下,待会说的话,可能会有些言语不受听的。

    方涥双手抱拳,对着周围一圈的人都施礼一遍,才继续说道:“俗话说,天灾无情人有情,我十商道刚刚进入木辰江湖,算是晚辈也是新门派,遇到了雪灾,自然义不容辞,所以,十商道愿意以几种方式与木辰江湖又或者千千万万百姓合作。

    其一,东边的商路是在山林,需要很多人手来修缮,人手最少要五千到一万人,不仅修路,还有一处烟谷村码头也要扩建;如此一来,靠近南边山林的百姓可以到山林里上工,每人每月二两银子,管饭!

    其二,宗艺坊以东的海边,要选一个地方修建码头,需要劳力一千到三千人,而从码头出发十里内,若无县城,那么方某出资再聘请一万人盖坐新城,工钱都一样每人每月二两,但这些工钱不是白给的,做事不认真,出工不出力的,呵呵,不仅没工钱,我十商道未来永不录用。

    其三,是一些低价救济灾区的物资,方某不在灾难时赚这种不义之财,成本多少,就多少卖,有财力的门派可以花钱卖,没财力的门派,十商道可以先给货,钱财半年内结算也可。然,方某不赚钱,同时也希望江湖上的朋友帮个忙,不要倒卖那些御寒物资,倘若让方某知晓什么门派倒卖物资赚取此等不义之财,方某定亲自登门要个说法!

    其四,有卖就有买,木辰江湖有什么好货色,南方可以用的到,也可以出售给十商道,有来有往才是合作。

    其五,岭安国如今缺少很多造船的工人,倘若木辰有人,那么方某也可在木辰开个造船坊,不过初期,工匠少,倘若可以,木辰伐木,岭安造船,不知可否?

    方某如今能想到就这五点薄谋浅策,诸位有想法可以言明。”

    这么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听懵了,包括坐在最外边像把门的木婵也是如此,盯着方涥的眼神都不对了,从没想过方涥张嘴闭嘴就可以养活数万人。

第三百零五章 宗艺坊会谈 下

    木辰宗艺坊客栈北园,大木屋内所有人都在沉思着,只有秦尤志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案几,过了半晌别人都没想清楚呢,他先开口了:“逃大侠好算计,不知那么多人,你真当有财力养活?待你吸引了那么百姓前去,倘若发不出那么多钱,这木辰国不是要分崩离析了吗?”

    方涥刚寻了位置坐下,就听秦尤志一番讥讽,双手抱拳,顺着秦尤志的话便接了下去,“秦兄想法不错,算是提醒了方某,倘若木辰负我,那方某必然会按秦兄所言行事。”

    有人来搅局,还来抹黑,好啊,看谁黑,这么大的一口黑锅,方涥绝对要拉几个人过来一起背着,此时的秦尤志满脸的僵肉,想说的点什么,却一时没法开口,如果不是那么多木辰江湖的副盟主在,他现在就像出手弄死方涥,那么多年,在任何地方他都没受过如此屈辱,叔叔能忍就忍了吧!此时婶婶再不能忍也不能出手啊。

    儒相尴尬的笑了笑,“逃大侠打趣的话,还真风趣,连本相都被吓着了,不过依您岭安国使者的身份来说,不会做破坏两国邦交之事,这一点,本相信你。”

    这个使者身份说出来,有点故意挑拨方涥和秦尤志的关系,意思很简单,你们两个人掐,掐出来个结果,也能帮助这次会谈落到实处,否则大家都是只是听者,出了这屋子,还是什么都不做,诸如此类的会谈,儒相荆匡泰弄过几十次,当面大家说的挺好,可回去要做,那就是另一个样子。

    秦尤志从儒相的话里,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立刻笑盈盈的说道:“想不到逃大侠还是岭安国使者,那么既然是岭安的人,又何必来木辰做好人呢?把岭安整好了,逃大侠的威名不也可以流芳百世吗?再者言,据说星沙和金乞马上就要...”

    不等秦尤志继续废屁,方涥抢了说词,“就要战败了,哈哈,想不到星沙和金乞那么客气,挑这个时候来给方某送钱,诸位放心,收那两家的钱,不会耽搁这里的抗灾。”

    “钱?哈哈!逃大侠说的意思,不说秦某了,可能在坐的各位都不懂,不如,劳烦逃大侠给我们解释一下,金乞和星沙要合盟攻打岭安,怎么到了逃大侠的嘴里,就变成了送钱?恕秦某愚钝,不知里面蹊跷。”

    方涥从桌上端起一杯热水,小口抿了抿“嗯!好水!味道甘甜,清爽入口,果然是此客栈的主人手笔。”

    “噢?逃大侠连这平平无奇的水,都能喝出好坏?”儒相就坐在方涥身边,听着方涥喝一口水,都能有一番评价,真是少有之事。

    方涥笑了笑没回儒相,反倒看向秦尤志,“水也有优劣,这就要看懂行和不懂行了,秦兄并非我是商道中人,与秦兄解释两国送钱,不正如对牛弹琴,又何必浪费诸位时间呢?更何况,商家有云,天机不可泄露!”

    “你!哼!金乞和星沙,相约下月十五合盟与四国交汇之处,我看你岭安如何接的下两国百万大军!”秦尤志有点气不过,不该说的,也说了出来。

    方涥笑了,这么宝贵的情报哟,“多谢秦兄告知实情,明日就是初一,那么还有十五日,就到了方某收钱的好日子了,哎呀,不知道金乞和星沙,突然的合盟送钱,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势力在推动,有这个实力能让两个国家联合,恐怕只有四大门派方有可能,而四大门派里,好像就汇天宗与四国都有接触,不知道此时发生战事,武林正道又是四大门派之一的汇天宗,当如何作为?”

    “你!莫要胡乱言词,汇天宗乃江湖四大门派,不是什么国家,国家发生战事,与我宗门何干?”秦尤志快被气炸了,说着说着便站了起来,年纪也不小,都三十五六了,怎么城府那么浅呢。

    “哈哈,江湖何在?国家何在?敢问人没了,还有江湖?还有国家?”方涥笑嘻嘻的对着暴怒的秦尤志,根本不在乎其会不会发飙。

    此时秦尤志才感觉到刚才说错了话,战事一起,百姓生灵涂炭,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忽略了,甩了一把衣袖:“哼!既然逃大侠所说之事,都是东边沿海范围,与我中原无关,请恕秦某先行告辞!”

    秦尤志大步甩袖的离开,没影响其他人,甚至其他人都不知道今天汇天宗也会来参加这次会谈,此时秦尤志离开,在坐的都看向儒相荆匡泰,秦尤志不可能自己跑来,这里除了儒相可以相邀,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

    “噢,哈哈,秦尤志还是年轻时的脾气,一点没变,哈哈!我们继续...我们继续,确实没什么中原的事情,有他无他均可。”儒相堆着笑为秦尤志找点颜面,可这么一番说出来,没个搭理的,论年纪,方涥最小了,一番言语较量,这年纪最小却最能坐的住。

    “大家都是远途折返,方某愧意难当,事情早点谈完,诸位也好早点休息一日,所以各位莫要介怀方某直言,所有江湖门派,所辖百姓无法照顾周全的,还请各个门派通知百姓,都到东边沿海来,方某不敢说其他,到了东边沿海那些需要用工的地方,只要不偷奸耍滑,方某保证饿不死也冻不死人。”

    “这...天宫附近可没什么百姓,这一条本宗门不参与,至于逃大侠说其他之事,本宗门愿意从旁协作,另外,以副盟主的名义,老夫同意逃大侠要求,通知木辰江湖各门各派,早点知会百姓,赶去东边沿海谋个生存。”云游子是支持方涥的做法,既然大家自己都快冻死饿死了,拖着那么多无法照顾的百姓,到最后,搞不好就一起死,甚至还落个骂名。

    木辰江湖,并非云游子一言堂,大家都是副盟主,所有需要每个人都达成一致,这里总共六个副盟主,倘若大家都同意了,那么之后的事情将有多事阁转达,通知所有在外的副盟主,直到有个结果为止。

    此时木屋里还有五个副盟主,看了看云游子已经闭目养神,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方涥,便也随了云游子的说法,而且他们门派所在之地,就有很多百姓,是他们无法顾及,所以,做事先从自己开始,五个轮流表达了一遍他们副盟主的说词。

    至此,会谈算是结束了,所有人都知道方涥要去处理西边的战事,儒相还想撮合木婵和方涥,都没好意思开口,方涥顾了一辆马车,匆匆离开了宗艺坊,半道上留下了银子,这人就消失了。

    不过,有个人,在方涥和所有人都走之后,才从一侧走到了大木屋里,此人是个年约三十的男人,身高两米,而且体型匀称,面容透着一份刚毅,尤其是眉宇之间,一直凝聚着冷静般的果决,更为神秘的是此人长期待在宗艺坊,却没有几个人见过他,宗艺坊客栈老板。

    “蝠,去!把今日会面的内容,发回总坛!坛主一定喜欢!”此人说着,一个如鬼魅般的男人从房梁上来,半跪之后,接到一个竹筒,而且这个竹筒有点大,宛如成人的大腿,貌似今日方涥说话说的多,要记录的内容也多,所以装信的竹筒也是大号的。

第三百零六章 四国交汇

    依地图所标,岭安国与木辰国之间,从东部沿海算起一条笔直东西走向的山脉长达两千多公里,此山脉称之为岭木山脉,当然这个是岭安国的叫法,而木辰国则称之为木岭山脉,不过就是谁的国家在前而已,其实意思就是隔阂了两国大部分边界的山脉。

    岭木山脉的尽头,在岭安国平原地区的边界上有六个城池,其中两个是与木辰国相邻,最临近岭木山脉西边的是半山县,再向西两百多公里略微靠近四国之处是红田县,据说历来边界有任何风吹草动,一些百姓都会逃到红田来躲避,风声一过在返回原来的地方。

    再从四国交汇之处算起到南边的海边,与金乞国相邻的城池有四个,距离四国交汇之处最近的城池为西岭县,正南两百公里是同兴县,再向南三百多公里是沃崖县,最南边距离海边一千多公里还有一个西垄县。

    这次金乞国与星沙国会师于四国交汇之处,再攻打岭安国,两个国家根本不避讳进攻的消息走漏,他们两个国家认为,拥有绝对的实力,不惧怕任何阻挠。也正是这一点,注定成为两个国家兵败之因。

    清莲河为岭安国的主要河流资源,与其相连的分支河流数以万计,其西侧地表的尽头是在灵雨国境内,而真正的尽头则是远在源水国。一条河流地表河面就横跨三个国家,灵雨、星沙和岭安。

    岭安国境内,被宽广的清莲河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北半部分看上去像一把剁肉刀,刀柄在西;而南半部分看上去像是龙舟的船首,龙舟船首向着西方。

    西岭县,作为岭安国最西北角的县城,无论是岭安国北部‘刀柄’,还是南部龙舟船首,都是以西岭县为起点,此县乃是相邻四国交汇之处,同时也是商贸、军事的重点县城,简单的说,不管从水路还是陆地,只要出了西岭县的城墙,那么就到了四个国家的公约地带,那里是无人管地区,没有任何国家会去管理那里,通常都是善贾在那里进行商贸货物交易,偶尔也会有逃难者由此去别的国家。说的更加形象一些,就宛如是一个十字路口,四个方向通往四个不同的国家。

    四国交汇之处的起源并非四个国家的交汇点,而是因为清莲河在此还有一个南北的分支河流,使得这片地方不仅是陆地四国交汇,水路也是如此,所以才会成为那么多商贾的必经之路,也是各个国家的军事重地,倘若谁能掌握了这里,谁就将坐拥四国商贸的财富,每年光收税收,那是一笔谁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四国交汇之处是建立在清莲河南岸,所谓四国交汇之处正是岭安、木辰、金乞和星沙四国的边角,又恰巧在清莲河边,其交汇之处还有一条南北互通的分支河流,北起星沙国南部,南至金乞国北部。由此可以看出清莲河对几个国家的重要性,尤其是干旱缺水的星沙,还有地质多为金属矿山的金乞北部。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金乞和星沙这次合盟攻打岭安,意图是要岭安国接壤四国交汇之处的五百里地界,倘若这五百里丢失,那么岭安国以后的西北边界,将很难驻守,甚至敌军会乘船沿着清莲河一路向下游挥师而来,那么岭安国京城都岌岌可危。

    这些事情,但凡是个懂商业又或是熟悉这片地方的人,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出来。

    方涥离开宗艺坊后,先返回了客船,然后又去地球搬运物资和工人们的口粮,至于水,当然是彩虹城的水,巨大的水箱,一个可容纳十五吨水,那么多人,一天能喝掉两箱。

    为了自己去西边边界处理战事不用来做搬运工,方涥把这里的水食物和施工用的物料,堆了一个月的用度,甚至把水利发电机也弄来了,交给司马世益对照着尺寸建造水库。

    快艇,经过七天的快速行驶,期间方涥来送过六次油,方五和林强也算是省油的开法,没敢到处炫耀,此时距离边界西岭县已经很近了。

    说来也巧,方涥刚到快艇后的清晨,水面上泛起了白雾,朦胧的视野里,河面上出现了许多横木,“大总管,此处已经不能再继续前进了,我们必须转陆地。”说话的人是张戚任,他了解战时如何处理河道,这方面的知识都是来自于鹏池的教导。

    方涥看了看河道,貌似这些横木被连在一起是故意防止有人从来往,瞄了一眼岸边,好像雾气也很浓,“靠岸吧,车辆应该就在附近。”

    “车辆?”这里所有人之中就张戚任会这么样反问,但也只是问,没人会回答他。

    借助浓雾,方涥先上了岸,稍微走远一点,便趁着别人看不到时,把两辆装甲车搬了过来,“都过来,车在这里。”

    十三个人寻声走了过来,看到装甲车,众人表情各异,尤其是张戚任,他可没见过装甲车,看着其他的人分成两组都钻进了里面,他站在外面很尴尬,只是自己刚想进去的时候,之前进去的人都拿着东西走了出来。

    看着其他人在穿戴着什么,张戚任好奇了:“大总管,他们这是在干嘛?难道是盔甲吗?怎么...一点也不像?”

    “算是盔甲吧,只是和你的不同罢了,待会你也上车,之后的路要靠装甲车了。”方涥说完,拍拍张戚任的肩膀便走开了,他还要去收了快艇。

    十分钟后,装甲车开动了,沿着清莲河岸边继续向西北方前进,隆隆的马达声,算是迷雾里的喇叭了。

    只是开出去没半小时,太阳的光线便穿透了迷雾,渐渐的大雾散去,视野变得开阔,一个小土坡上,两辆装甲车都停了下来,“大总管,前面好像都是兵营。”

    闻声望去,视野里壮观的兵营场面,一眼望不到边际。

    兵营里的帐篷,并非是全包裹的,一块块的油麻布被木桩子支起来,更像是个棚子,这里的气温算是适中,十度到十五度区间,这样的棚子并不算稀奇,稀奇的是,每段棚子周围都挖了沟,通过望远镜一看,就知道这是鹏池的手笔。

    装甲车的到来,不仅兵营里的士兵发现了,最外围的哨探早就跟了上来,此时就发挥了张戚任的作用,开口报了家门,哨探也不敢耽搁骑着马给装甲车带路。

    兵营里来了两个黑色大家伙,成为了所有士兵关注和议论的焦点,“这啥玩意?还会自己跑?”

    “你懂个屁,京城往沿山,路上多了去了,比这黑家伙还要大呢!”

    “这黑家伙很威武啊,不知道来这里是来运吃的,还是...”

    “吃你个头,天天就想着吃,你之前在当兵的?没给你饱饭吃?”

    “想吃的好,就要多干活,多干活不仅有饱饭吃,还有肉!咱东路出来的兵,可不像你们那么馋!”

    “切!说的你们东路很牛一样!”

    “我告诉你,别不服气,那两个黑家伙,绝对是我们东路过来的!”

    “哟!那边的,如果不是东路过来的,你们的肉,分点过来如何!”

    “好!如果是东路过来的,打仗的时候,你们都别和我们争!我们东路要做先锋!”

    “还以为你们要断后呢,先锋绝对不和你们抢!”

    “胆小鬼!东路的兵,才是真正的兵!不敢上阵杀敌,你们来这里混什么?”

    “你们东路的人不怕死?”

    “哈哈,怕,当然怕,可我们更怕当了一辈子兵,没机会建功立业!我们东路的统帅和大总管,那都是给我们下了要求的,但凡表现好的士兵,不仅给家人免费盖砖瓦房子,还给我们分山林里的地!你们这些穷地方的人,绝对想象不到!”

    “啥?山林里的地?那山林里除了杂草树木,难道还有金子?”

    “对!就是有金子,比金子还金贵呢!”

    一群群士兵在议论着,从京城和各方向守军抽调过来驰援边界的大军总共六十万,京城守军来了七成,成为援军的主力。

第三百零七章 讲道义

    装甲车跟着哨探的马匹,一路向北,大约过了一小时,才看到中军大帐,大帐也是黑灰油麻布搭建的,占地面积很大,中心一个大帐篷,旁边还有十几个小帐篷,帐篷一周都比较空旷,这也是为了防止别人听到大帐里的谈话。

    张戚任和方涥先下了装甲车,去汇报装甲车要为先锋参战的意图。

    大帐内,张戚任进去就半跪了下拉,弄的一旁的方涥不知道该怎么举动,只好双手抱拳对着还没看清状况的大帐拱手。

    “末将乃东路守军鹏池统帅麾下,张戚任,拜见总帅!”

    方涥抬眼瞄了一下大帐,主坐上一个胡子邋遢的胖墩,正在啃着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下首两边十来个案几都坐满了人,同样也都在吃着,这个时间已经九点多了,算是早餐?

    张戚任一句话后,整个大帐里没个人搭理,过了一分钟,右边案几后,走出来一人,擦擦嘴后才双手抱拳对着主坐说道:“总帅,鹏池将军去了西岭县查看情况,此人是鹏池将军的麾下,便让他去前锋兵营等吧,我们稍微问鹏池要个说法就好,至于...那两个黑家伙,就留在大帐,待总帅查看之后,再言其他。”

    主坐上的总帅连头也没抬,只是挥挥手,算是准刚才的说法。

    之前说话的人,见到总帅应允了,立马到张戚任身边,猛踢了一脚,“看不到总帅已经放了你,还不快滚!”

    “这...”张戚任被踢之后,坐在地上,拧着眉想理论,却被方涥一抬手给制止了,方涥看了一眼并无大碍的张戚任,又回头看看大帐外安然无恙的装甲车,便朝大帐内侧走去,那里有一幅更加详细的地图,方涥想去看看。

    “大胆!尔乃何人!当此处是大街吗?”身后,刚才踢张戚任的将军,指着方涥大骂着。

    方涥没鸟他,走到主坐的案几,一只脚便踩了上去,同时,眼睛盯着主坐之后的悬挂在墙面的地图。

    场面陷入了五六秒的安静,主坐上的总帅旁若无人,继续吃着,而且吃的还很认真。

    大帐内的其他人,都停住了嘴,吃惊的看着主坐上方涥的举动,又看了看不管不顾的总帅,大家都不知道下面将会发生什么。

    看了两眼地图,方涥便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才低头说着,“这腿有肉包子好吃吗?”

    “肉包子?”方涥的一句话,刺激到了总帅,抬头看了看方涥,顿时就是一个后仰身,“你,你你怎么来了?难道...”

    这总帅方涥见过,曾经和梁公公一起去过沿山,当初的早餐肉包子,就属他吃的最嗨,“荣大祖,想不到你成总帅还是这么喜欢吃,边疆不日即将大战,是不是以后没的吃了?”

    “嘿嘿,本帅不知大总管驾到,有失远迎,莫要介怀。大总管早膳可曾用过?不如,一起用点?这里靠近四国交汇之处,肉食比京城多多了!”满嘴满手都是油,说话的时候,还有肉沫从嘴巴里喷出来,十足的恶心到了方涥。

    不想再看荣大祖的吃相,方涥转过身看了看大帐内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留在刚才说要留下装甲车,还脚踢张戚任的将军身上,“你刚才说,要我的车,留下来,不知留下来准备做什么?”

    “末...末将曾名传,不知大总管身份,还望恕罪!”刚才还很威风的家伙,此时怂了,半跪在地上,向方涥求饶。

    以方涥的官职,其实并不会让这些人惧怕,只是方涥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外界众说纷纭,谁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不遇到无所谓,一旦遇到了,宁可信其有,所以才会对方涥是百般尊敬。

    方涥并不喜欢装十三,看着人家怂了嘛,也就算了,“起来吧!”转过身看着停止吃喝,却对着案几食物目不转睛的荣大祖说道:“说说这里的情况!除了吃之外!”

    “呃...呃...如大总管所见,我军各个将军都在大帐议事,唯独鹏池一人去了西岭城,呃...本帅认为,鹏池将军为先锋军,理当前去勘察情况,本帅...本帅其他大军,皆待敌军而动,我等再动。”

    一张嘴,方涥便知道了,面前这个总帅是草包,欧不,是个饭桶,酒囊饭袋屁也不会,八成在京城里时常拍马屁,获得皇后的喜爱才会让他来做总帅,“敌军来攻,你该如何动?”

    “敌军!敌军来了吗?本帅怎么没听哨探来报?”荣大祖紧张的样子,像要马上开溜。

    方涥一脚把案几踢飞开,吓的荣大祖一屁股又坐回铺垫上,方涥抬脚踩到荣大祖的身上,“你这么怕死,又不统军,还霸着总帅的位置,你说如果皇后知道的话,是会砍你脑袋,还是会把你全家都砍了?”

    “不不不...不!求大总管开恩啊,我荣家上上下下两百多口子,可都全靠我吃饭呢,统军!本帅立刻统军!”荣大祖挣扎的想爬起来,可惜,方涥的力气,他是无法撼动的。

    “别统了,像你这样只会吃的人,除了吃,其他的都不在行,把你总帅的位置给鹏池!否则,你全家没人能活!”方涥没和他啰嗦,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本帅...末将领命,鹏池为总帅,求大总管放过小的。”荣大祖不笨,但聪明的劲头都用在了吃和逃命上。

    把脚从荣大祖身上移开,方涥站在主位上,“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还有哪个怕死又不做事的将军或者是什么统帅,不想全家都被砍头的就快点站出来,免得一会儿,我把你们名字全都记下来报到京城。大战之时,倘若有人违抗军令,可不只是他要死,他全家老小没人能活,能养育出来贪生怕死的人,本不该死,可让贪生怕死的人来带领士兵,那就该死!”

    很凶狠的一句话,把大帐内的人都说楞了,没一个敢喘大气的,过了片刻,方涥笑了笑,“你们或许以为打仗和我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来插一脚,实话告诉你们,假如岭安输了,兵败五百里,本总管的生意买卖,就可以说彻底黄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么大的事,本总管不该来管管吗?至于为什么会输?为什么会败?看看你们兵营里一群群怂兵!都是什么样怂货带出来的?各位,再没人自己站出来,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大帐之内仍旧是死静一片,方涥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既然你们没个认怂的,那么本总管就给你们这次发财的机会。倘若你们打仗怕死,发财怕累,不用我说,你们自己问问自己,活着还有什么理由?!”

    面对一群被吓傻的将军,方涥提不起一点兴趣,看了看大帐外,“去派个人,把鹏池叫来!”

    坐在大帐最靠近门口的一个将军,立马站了起来,对着方涥双手抱拳一躬身,立马跑了出去。

    此时,大帐内还充满了肉油的味道,“再来个人,把你们案几上的肉和骨头,都撤下去,分给士兵吃!以后士兵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士兵不会杀敌,没拿到敌人身上的钱财,那你们就一起跟着喝西北风!”

    “咳,呃...禀大总管,杀敌之后,我们...我们不能拿死人的东西!这...这也太...”

    “太不成体统?哈哈!你们的思想要转变一下,假如你们战败战死,你们的钱财都会跟着你们尸体一起被掩埋?屁!打仗是为了什么?我告诉你们!商人做生意是买卖货物赚取差价,你们打仗也是一样,不过是用自己力气和身体去做买卖!杀了面前的敌人,他的一切就属于你!被敌人杀死,你们的一切就属于敌人!你或许可以说,我们上阵不带金银,甚至穷的本来就没金银,这一点也不错,但战败之后,你们身后是什么?大片大片的国土被敌人占领,这些国土上的金银不都送给了敌人?不过,这也不怪你们想不通,你们守卫了这些地方,这些金银也不是你们的。”方涥说着,站起身在大帐里来回走动了起来,“假如你们带兵浴血奋战,占了敌人几座城池,试问,那些城池里的金银,你们会放过吗?”

    “禀大总管,军纪言明的将领,会约束部下,不会乱动无辜百姓之财物!”张戚任一本正经的说着,不过,他这么说,旁边坐在铺垫上的将军都斜眼撇着,明显不认同。

    方涥笑了,“攻了城池,士兵死伤无数,你的兵什么好处都没有,下次你再攻城之时,还有哪个士兵会冲锋在前?刚才本总管都说了,当兵的也是做买卖,有了战功是名,有敌人的金银是利,想名利双收,那就必须和敌人玩命,不然,什么都不会有!倘若...你只是求名,那么你就把利都让给士兵,这样一来,你才能拥有为你卖命的士兵。懂吗?”

    “这...于道义不符,呃...末将多言了!”张戚任的脑子比较单纯,貌似是缺少实战,只是习武和学习兵法。

    方涥看着张戚任这么配合,也没怪罪,本来他就希望有个人可以来问答,这么一来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契机,“道义?你去和敌人讲道义,那本总管是不是要先跑过去,告诉他们,攻打岭安国不符道义?”

    方涥说完,大帐里有几个将军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看其他人也都在笑,便没感觉什么不妥。

    “看来所有的将军都懂,和敌人无法讲道义,战场上,不是敌人死,就是你们死!没有什么道义可以说的,假如,你想讲道义,那么就带领士兵,一路高歌,杀到敌人的皇宫里,把敌人的皇帝叫到你面前跪下,那个时候,你可以畅所欲言的和敌人的皇帝聊聊什么是道义!”

    “好!”听着方涥说杀到敌人皇宫里,几个将军齐声叫好。

    方涥没怪他们这么不懂礼数,面前这些武将,礼数也不懂多少,他们大笑、他们兴奋的呐喊,都是出自本心,这也让方涥看到了一些将军还是有点理想的。

第三百零八章 不服就灭了他们的国

    中军大帐里,话语还在聊着,午时,鹏池回来了,看到大帐门口的装甲车,这脚就挪不动了,上手又摸又拍的,围绕两辆装甲车走了好几圈,过了一会,方五实在看不下去,将驾驶员位置上的专用顶舱盖打开,“统帅,大总管在大帐里等你一上午了,你在外面墨迹个啥?一会议事完,我带你去兜兜风!”

    “啊?噢哟!方五兄弟,哈哈,这...好!懂了,兄弟等我!可别先跑了!”鹏池被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吓了片刻,看到说话的是熟人,于是这话语便碎了点,说完之后,脸上原本的阴霾彻底不见了踪影。

    大帐内,方涥坐在主坐的案几上,屁股下还点着几张餐巾纸防止案几上的油污弄脏了衣服,鹏池一进来,看清楚大帐里的情景后,人都傻了,原本的荣大祖不见了,就方涥一人坐在案几上,两侧的将军原本都是歪歪扭扭的坐姿,现在竟然如同在皇宫里一样,方方正正的盘坐着,而且脸上看去还很精神,仅仅半日不见,这些人就变了样子,再看看方涥,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末将鹏池,拜...拜见大总管!”

    鹏池原本和方涥是平级的,但调到边军来驰援,这位置就变低了几级,一下撸成了将军,而且手里就六万多士兵,此时很尴尬,刚才也是犹豫一番之后才半跪着说出拜见一词。

    方涥之前故意不说话,就是想看看一向平起平坐的鹏池,此时此地,他该如何表演,结果,这鹏池还真老实,照规矩拜见了一番,“起来吧,鹏池总帅!我可是路过这里,并非这里的最高统帅!”

    “总帅?大总管何出此言?末将此时只是个将军!”鹏池心里是开心,猜测着一些荒唐的可能性,但嘴巴上,却老老实实的说着自己的现状,不敢表现出一点逾越的迹象。

    “呵呵,本总管刚任命的,回头我会把情况报给皇后,这总帅的位置,你先坐着!其他的先别说,本总管来这里,就是想知道如今情形怎么。”方涥和鹏池之间,算是有些了解的,这鹏池就差些机遇,假如给他点阳光,他能比月亮还耀眼!

    “呃...我军原来边军仅十七万,这是经过前些时间强军之策后,保留下来的兵力,年龄和体格都算是合格,只是好多人没有敢战之心。”

    “敢战之心?哎,别说那十六万,就是这兵营里的六十万,也没多少有敢战的吧?说说其他的!”方涥对于士兵的怂,今日算是认识了个彻底,都是什么兵,平日里欺负一下老百姓还可以,面对敌军来袭,不开溜的,就算是不错的兵了。

    鹏池听着方涥的要求,楞了楞,低头寻思了一会儿,“西岭城多年修缮城墙的金银,都被原来的守官吃喝用掉了,如今的城墙和烂泥没什么分别!闭城死守,那就等于送死,本将认为,必须出城迎击!西岭城的百姓都跑光了,一座破落的空城,也没必要守!”

    “呃...这就奇怪了,老子之前派了一批人和工匠来修城墙,这些人还没到?”

    “到了,只是人到了,他们携带的那些泥沙,都被...都被荣总帅半道送去他老家修建房子了。”

    “啊?哈哈!真是不怕死的,这胆魄,还真让人佩服!他老家哪里的?”方涥想杀人,贪墨他的东西,还在战事最关键的时候,眼里的杀意,让整个大帐都变得冰冷。

    “听说是西垄的。”

    “西垄?”听到这个地方,方涥纳闷了,“那么重的水泥和砂石,怎么运到那边去?”

    “清莲河向下游五百里,有一条支流,名曰清西河,可以直通大海,只是河道狭窄,很多河段只能容一船通行,顺着清西河向南,可以到达西垄县东边五十里。到了那里再用马车运送,还是很轻易的事情。”

    鹏池边说,方涥转身对照身后的地形图查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心里有了新的打算,“呵呵,这个荣大祖,果然好算计。边军此地,还有多少船只?不管是什么船,官船也罢,商船也罢,总共有多少?”

    “啊?”鹏池被问的,瞬间发蒙了,陆地打仗他在行,这水路,他就比较弱了。

    大帐内下座左侧一名将军站起身,走到大帐中间很恭敬的抱拳说道:“末将为此地的水军将军,此时水军官船千艘,还有一些商船在河道被封之前未能及时离开的,大约有两千余。”

    “三千艘?”方涥复述了一遍之后,便沉默了,低头盘算了一会,“此地只留千艘官船,可否守住?”

    “回大总管,金乞和星沙,水军几乎没有,历来他们都不会走水路进攻,他们只善马战,倘若从水路来袭,那么末将仅用五百官船即可保水路不失,千艘官船可轻易破敌反杀之!”说话的这个水路将军,说话的时候,脸上很淡定,也没表露上一丝儿傲气。

    方涥看了此人,“将军何名?”

    “回大总管,末将季湫水!世代为水军将领,末将打小就在这清莲河上长大,而且自幼就混在水军里,对此地和水军都了如指掌。”

    “好!倘若如此,本总管许你百支强弓,水军之中有射术好的,配发下去!”

    “大总管,那...”别人不知道方涥手里的弓箭如何,但鹏池知道,老早之前看过沿山守城士兵手里的弓箭,那早就问方涥要过几次,每次方涥都是十把十把的给,现在竟然一次给了一百,鹏池就有点捉急,水路能见几只‘鸭子’?和金乞星沙干仗,不都是在陆地上拼命?

    “鹏池总帅莫急,水路无恙,则陆地无忧。”方涥看出了鹏池的想法,立刻劝慰着,同时心里的想法也算是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各位将军,请先行回各自兵营,傍晚来此议事。”

    “末将告退!”三十多个将军,有一大半早就想跑了,此时听到可以走人,那是麻溜的起身离开。

    待所有人走出之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方涥才开口道:“鹏池总帅,本总管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激动。”

    “呃...老子已经很激动了,莫名其妙成了总帅,现在没什么人了,说说吧,到底咋回事,你瞅瞅,我这一身上下都是汗!”大帐里没了外人,鹏池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和方涥说话的态度,那就像是在沿山差不多了。

    方涥笑了笑,“怎么着,本少爷不来,你不是要被人欺负死?看看这一群将军,有几个能用的?幸好我跑来了,不然这次岭安必败!”

    “哼!不仅败,老子都打算血洒战场了!这群孙子,就知道吃,老子开口说要做先锋,没一个争的,反倒还几个鸟人讥笑于我,老子现在真是总帅了?那要好好整整他们!娘的,有仇不报非君子!”鹏池气呼呼的大骂着,越骂越激动,站起身走到方涥身边,不管案几上有多少油污,一屁股坐就坐了上去,“门口那两个大家伙,是来增援我的吧?”

    “算是!不过增援一词不准确。”方涥卖着关子,就是不说重点,旁边的鹏池最怕方涥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有点着急的问道:“那...那是来干嘛?”

    “干嘛?当然是来杀敌的!我说,你好歹在边军混了多年,来一些乌合之众,你就要血洒战场的,有没有点追求?”

    “追求?和荣大祖那样的货色在一起,战死就是最好的追求!”

    “说的也是,和一群贪生怕死的之辈同流合污,确实不如战死,呃...这么理解的话,本少爷岂不是救了你一命?”

    “呃...”鹏池被方涥绕了进去,一时没了言语,平白无故的就欠了方涥一条命,这聊天真不愉快。

    “哈哈,和你说笑呢,不过呢,本少爷也不会做守军的,俗话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敢不敢和本少爷玩一次大的!”

    闻言,鹏池抬头看向大帐外的装甲车,又看了看方涥一脸的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敢!你这身价富可敌国的财主都发话了,我这穷统帅,岂会怕着!”

    “那就好!驰援的六十万大军,你的六万兵力留着,与原边军合军一处,再找两个敢打仗会带兵的人给本少爷,五十四万大军,另有他用!”

    “啥?大敌当前,你还要把五十多万人调走?你疯了吧!不干!”鹏池带兵多年,计谋不多,但统兵打仗的基础还是很扎实的,此地那么多人在,敌军即使杀来,也可以抵挡个一两年,不会败的那么快,假如只有十六万边军和他手下的六万士兵,二十来万对抗数倍的敌军,那如果要败了,真是一泻千里。

    方涥对鹏池的反应也在预想之内,“我就问你几句话,其一,被动等别人来打,你憋不憋火气?其二,你是想打个几年不温不火的仗,还是想痛痛快快的杀敌人一次!其三,再说一次,本少爷来此不是帮你守城的!不把四国交汇之处拿下来,本少爷就不会来!愿不愿意一起干!回个痛快话!”

    “啊?呃...等着别人打,老子是火,当然想痛痛快快的杀一次,不过,你说要把四国交汇之处都拿下来,何意?”方涥的一番话,勾起了鹏池内心里那一小撮野心,谁不想大杀四方?谁不想建功立业?

    “何意?金乞和星沙要来拿我们五百里,本少爷要拿他们一千里!少一里地一百万两黄金,一个籽儿都别想少,不服就灭了他们的国!”

    “啥!”鹏池一下子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方涥,半天都没吭气,抬头又看了看墙上的地图,自言自语道:“一千里...”

    “怎么着,不信本少爷能做到?”

    “呃...信...信吧。”鹏池很勉强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看着方涥的目光都变了,内心里也极其复杂,清晨请命去查看西岭城及城外情况,一路上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死局,而现在,大反转不说,还为他弄个一个大饼在面前,而且大饼的料还很丰富。

第三百零九章 分兵开拔

    傍晚,大帐里灯火通明,方涥不仅在大帐里悬挂了许多户外灯来照明,还在大帐里弄了个简易的沙盘,所有将军到来之后,被要求在大帐外等候,而大帐内总共就四个人,方涥、鹏池和张戚任,还一个鹏池推荐的腾勇虎。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然,本少爷会尽可能的驰援你们,遇到有逃兵,杀之!”吩咐完所有事情,方涥最后把权利交付于他们,说完之后,还给了他们三人一人一面镜子,要求他们到达方涥指定的地方,便将铜镜放到一个空房间里,“此物可以为你们带来好运!使用之法很简单,到了刚才所指定的地方,寻一处无人的房间,将铜镜放好即可!切记!”

    鹏池、张戚任和腾勇虎,此时像是得到神仙指点一般,恭恭敬敬收了巴掌大的铜镜,此铜镜,是方涥之前实验过的,只要他想着铜镜,便可以穿梭到指定铜镜所在的地方,这也算是左手掌心里的半只眼新技能。

    至于安排,五十四万大军,共二十八个将军带领,兵分两路,一路由张戚任率领,名曰摘星军,从兵营出发一路北上借道木辰边城之后,奇袭星沙国。另一路由腾勇虎率领,乘坐未及时离开的两千艘商船,沿清莲河至清西河,开赴西垄,从西垄出关,奇袭金乞国腹地!

    所有的安排只有方涥等四人知晓,其余的将领只准服从,不准有任何反问,违令者,杀!不过走水路的腾勇虎,方涥还是给他们编了一个谁都能识破的谎话,大军去荣大祖老家算账,不仅要把荣大祖一家灭门,甚至还要把那些砂石都搬运回来,加固西岭县城墙。

    对于这样的说法,水军将军季湫水,只是苦笑一番,并不敢多言,之前是他自己立下豪言,五百官船可守河道不失,一千官船可轻易破敌,既然如何,那河道上的横木便是有也可无也可了,于是乎,只能自食其言。

    所有的将军,临行前,并没有什么高谈阔论豪情壮士的宣言,挥挥手趁着夜色开拔,而且一路所带的粮草,只够到方涥指定地方的,之后的粮草,以方涥的说词就是:“有多大本领,就吃多少饭!全部就地取材!不敢战就饿死!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怂兵就让他们怂出个代价!”

    第二日清晨,兵营里一片空荡荡的,那些油麻布的棚子,一个也没带走,方涥叫鹏池留下两千五百多人,其中两千人住在兵营最外围,五百人日日夜夜在兵营巡视,防止敌人探子察觉出端倪。

    西岭城,方涥到这里的目的,一是为了让装甲车先到这里,找个地方伪装藏匿,其次就是来这里找个地方做仓库方便自己搬运水泥和砂石,城墙还是要加固一下。

    县城内,正如鹏池所说,就是一座空城,十几万原边军,有一半住在了城里,并没有想象的乌烟瘴气,反而是死气沉沉,方涥一路走过,见到许多房舍院落里的士兵都是垂头丧气。

    到了城西,城墙之上眺望边界之外,五公里外的地方,有许多木屋和帐篷搭建的房舍,据城墙上的士兵介绍,那里就是四国交汇之处的商贸区域,此时大战在即,所有商人都闻风而逃,一个人影都找不到,时不时会有敌军的探马绕一圈查看情况,其余时间都是一片死静。

    给方涥介绍的士兵名叫杜元二,出生在西岭县,父母做点小买卖出了西岭城之后就没回来,之后便独自在西岭县乞讨,向所有路过的人打听其父母的事情,至今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杜元二当兵也是因为乞讨时,被一个老兵收养了起来,前些时间皇后下旨强兵之策整军,老兵年纪大了,被淘汰了下来,但最后还是仗着资历老,在军里人缘好,为杜元二谋了个兵丁出路。

    “元二,这么多年,有没有去找过你爹娘?”方涥看着年纪和差不多大杜元二,心生怜悯之意。

    “回大人的话,小的未当兵之前,时常出去打听,可...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四国交汇之处每日来往的人都以万计,我爹娘两人皆是平庸之辈,没人会注意。”

    “哎!这么说,你至今都未得到他们的消息?”

    “回大人,小的一点消息都未寻到,不过,小的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一定能找到爹娘!无论是人还是...”杜元二说着,眼泪啪啪滴落下来。

    方涥在一旁看着,也有点伤感,拍了拍杜元二的肩膀,“用不了多久,你会有机会去寻找的!”

    “多谢大人吉言,小的不会放弃的!”杜元二的年纪和方涥相仿,但身高比方涥矮了一头,在方涥面前,如果方涥是大人,他是孩子。

    “外面的四国交汇之处熟悉不?”

    “熟悉,非常熟悉,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小的去做?别看小的个子没您高,可我义父传了我一身好本领,就说那些骑马而来探子,一天之内,我能把他们清理光。”

    “哟,看不出,哈哈,还以为你只是个士兵,你义父教了你什么本领,说说看。”

    “回大人,小的义父年轻时,据说是一名刀客,只是没什么名气,但他行侠仗义之事做了不少,都是他每次喝醉了才唠叨几句,小的也没听清楚过。不过,义父的刀法确实厉害,如今小的刀法仅有义父的三四成,前些时间,军中比武,小的拿了第二,第一名是个大块头,那巨锤太凶狠,小的有些胆怯输了一招。”杜元二说的眉飞色舞,可能是和方涥聊了几句,感觉方涥并无什么官架,便边说还边比划了起来。

    杜元二在比划的时候,方涥察觉到了杜元二身上有内功之气在游走,虽然很弱,但也能看出来游走的路径,用老头的话来说,有了内功之气的招式,才是真正的武功,不然,就只是空架子的花拳绣腿。

    “不错!好好练!过几年,胆子大了,保准可以拿个第一!不过本官要问你的,可不是单枪匹马去杀敌。”

    “大人,您尽管问,小的绝对把知道的都告诉您!”

    “嗯,你了解城墙之外,也了解城墙之内,如果你是敌军,该从何处进攻,可以一举破城?”

    “这...小的不敢乱言,还请大人换个问题。”杜元二立马被吓跪了,这破城之说,可是军中大忌,谁也不敢说自己守的城被人攻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这个知情的人不说,我们怎么了解这里?怎么知己又怎么知彼?”

    “大人...这...小的乱说,若有言语不当,还请大人赎罪!”杜元二半跪说完,看了看方涥,起身手指这城南和城北,“大人,倘若小的来攻城,绝非正面进攻,西岭县虽破落,但城内皆是士兵,直接攻城无异于两军正面对战,依小的所见,从城南城北包围西岭县城,断了粮草和西岭县后路,不出月余,西岭县必破!不过,倘若小的守城,他们来包围了也没用,这县城里原来的一些商贾,都是贪生怕死的之辈,县城里一半的房子下皆有出城密道,而且密道都是向着城东的,小的在此生活至今,那些地道都去走过,有两个密道,连马车都可以来回通行。”

    杜元二的话,让方涥感到震惊,这西岭县还是个立体交通的县城,果然与众不同,拖着下巴在思索着这里的如何守,装甲车如何出击才能最大化的消耗敌军,而且还要把敌军杀出惧意。

第三百一十章 百里挑一

    杜元二说的密道,方涥很重视,在城门楼上,摊开了附近的地图,让杜元二指认一下密道的出口分别位于何处,这一番指认,方涥都倒吸一口气,那最宽敞的密道,出口竟然快到了城外二十里的兵营,而且出口的位置贴近清莲河,这个密道建造的商贾,八成是靠此来逃避岭安国边税。

    说起这个边税,岭安国的收税关卡是在进入西岭县之前,专门有一道收税的卡口堵在路上,而且将道路一分二,进出分开。西岭县城里,则属于边税之外了,所以此密道的用途,非常大,每年可以节省税费足够修建七八条这样的密道。

    了解到密道如此多,而且还有几条宽阔的密道,方涥的对西岭县的防守反击,有了些想法,之后和鹏池商议半日,最终确定了几套方案,至于用那一套方案迎敌,那还要看敌人怎么打。

    日子过的很快,四月初十,这一天西岭县外有了大变化,曾经荒无人烟的四国交汇之处,靠近金乞国的一半地方填满了人,都说人数过万就无边无际,如今五十万敌军,那是更加看不到边际。

    方涥站在刚加固好没两天的新城墙上,用望远镜眺望城外,视野里没有营帐,只有一块块的士兵阵列,最靠前的全是步兵,刀盾长矛为多,骑兵应该还在后边,至于他们的大帅营帐,望远镜里根本看不到。

    金乞国五十万大军统帅营帐内,此时刚刚搭建好,作为统帅又是皇帝大舅子,邬五挞很开心的走了进去,自从白秋樊当了皇帝,他就从一个小小将军一路青烟直上,做到了统军大帅的位置上,而且此次与星沙合盟攻打岭安,是由他来作统帅。

    “来人啊!大帐外十五步,再立一座营帐,稍微小点,星沙的废柴还没到,老子先给他们立个营帐,算是合盟诚意。”大帐里,已经躺在一张兽皮上的邬五挞眯着双眼,吩咐下人去忙活,顿了顿,“叫探马,别只顾着打探星沙大军的距离,让他们挨个去催促,还五日就要踏进岭安了,竟然还不来此合军!”

    “末将这就让人去知会探马!”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进入大帐几乎要低头才能进来,对着邬五挞捶胸说着。

    “唉~你别去,这样的事情,叫个毛兵去即可,你过来把地图挂好,算算我们几日可以打进岭安五百里。”其实,邬五挞对军事是一点都不懂,他的位置,全靠他的皇后妹妹,不然,此时的他顶多是个矿场的苦财主。

    被邬五挞留下来的将军,是他的副将,名曰萨其廓,每次有什么军事上的事情,几乎都是这个副将来出谋划策,邬五挞只是反复求证一下,倘若没什么问题,就把副将的言语变成他自己的命令,一道一道的下达至军中。

    “廓!你认为,我们怎么打才能更加速度快!呃...还是最为稳妥吧,出行前,皇帝再三叮嘱,要把岭安的人都打怕,打的他们没有人敢来再战!”因为邬五挞不懂,所以趁着大帐里还没有其他将军前来,赶紧开口询问。

    面对邬五挞无知,萨其廓深恶痛绝,甚至有几次是他提出的良策,完全可以升官的,可都被邬五挞强占了过去,致使他如今还只是个将军。此时邬五挞的询问,萨其廓没有直接回答,盯着自己刚挂好的地图沉思着,假如是萨其廓统兵打仗,那么计策是很多的,可看着夺自己荣耀的邬五挞,萨其廓本想不作答,可无奈邬五挞又追问道:“你不是号称文武双全吗?怎么,如今大事当前,你就只摆出一副壮实的身子骨,这脑子就不够用了?”

    听着一阵羞辱,萨其廓准备好好坑一次邬五挞,让他遭受点损失,指着地图说道:“无需什么计策,直接进攻便是,岭安的人都是贪生怕死,根本无力与我们大军一战,倘若统帅想要稳妥又要速度,那么五十万大军,全部压向城墙,相信届时岭安的人见我大军气势,必定吓破胆子逃路了!如此,不仅士兵少折损,而且还按照皇帝所言,足够让岭安人没有勇气再战。”

    邬五挞听了之后,微微坐起身,“全部压向城墙?不不不!留下来五千士兵保护本帅,其他的人你带领去攻城,一定要吓破他们的胆!哈哈!”

    地图边,萨其廓斜眼看着得意满满的邬五挞,好像此时他已经获得胜利,想象着此次攻打岭安,所有的功劳都被邬五挞抢了去,萨其廓的内心充满了杀意,甚至现在就像动手拧断邬五挞的脖子。可惜,想法是好的,即使杀了邬五挞,所有的功劳仍旧不会是他的,而且还要面临皇后的索命和金乞国律法的制裁。

    正在思索的萨其廓,刚想再说点什么,大帐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士兵,“禀报统帅,星沙国二十万大军,已到大营外五里。”

    “五里?那不是还没到?叫他们快点!本统帅已经想好了如何攻打岭安!”

    “呃...回统帅,星沙国好像在五里外扎营了。”不敢抬头的士兵诺诺的说着,谁都知道统帅脾气不好,万一抬头看了一眼,被统帅记住了样子,那不仅是这次要倒霉,连以后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士兵的逻辑听起来很荒唐,但也是真实发生过的,据说有一次统帅邬五挞在寻欢作乐,被一个通禀的士兵抬头看了一眼,不仅当场被暴打,之后每次被邬五挞看到,都会迎来一顿胖揍,所以事情被传的很快,但凡有不好的事情进去禀报,绝对不能抬头让邬五挞看到模样,否则,那真会倒霉一辈子。

    “扎营?莫非瞧不起本帅?去!传本帅命令,要他们必须和我们扎营一处!本帅在大帐内等他们来议事!”邬五挞说完,拿起身旁的一尊方口酒杯砸了过去,士兵跑的快,堪堪躲过了飞来的重金属。

    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在大帐外禀报:“启禀大帅,星沙国统帅,拒绝扎营一处,说...说聚在一起不安全!”

    “不安全?”邬五挞说着,看向身边的萨其廓,“会不安全吗?”

    “回大帅,面对岭安国,何处会不安全?”萨其廓想都没想便回答了,这不是他故意坑邬五挞,而是他自己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岭安国的军队,此时看到大军压境还没跑的,都属于百里挑一了。

    “哼!他们不来,好,我们过去,传令下去,向北五里,重新扎营!贴着星沙的人,本帅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说!”

第三百一十一章 合理收入

    西岭县城墙上,方涥拿着望远镜的手,有点麻了,刚才看到星沙国的大军到来,此时金乞国的大营竟然在星沙国的军队到来之后拔营了,难道要进攻了?

    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方涥,端着个望眼镜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换左手,此时两只手不仅累,而且还都麻木了,揉了揉手臂,“这金乞国的统帅是什么配方搓出来?五十万大军,刚扎好营地,这又拔营吓唬老子,闹了半天,是靠近星沙国营地重新扎营,有点意思!”

    鹏池很不屑,往地上呸了一口,“大总管,敌人来的那么早,而且还扎营一处,明显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如...晚上我带兵去骚扰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并非弱鸡。”

    鹏池的话,倒是提醒了方涥,“此时他们大军劳累,晚上去杀,确实可行!看来我们之前商量的套路作废了!那个,去把季湫水叫来,晚上玩点大的,骚扰多没意思,连窝端了他们!”

    午时刚过,季湫水才从水军大营里跑来,进到西岭县县衙,一脸呆滞,此时的县衙根本没了县衙的样子,原本县衙前院通道两边都是空地,而此时却突兀出现好多像杂草一样大东西,季湫水瞄了几眼,不敢耽搁便抬起脚步继续走着,到了县衙公堂,此时正有一副两米长宽的沙盘正在被布置,上次在兵营大帐里见过一次,而此时再看到沙盘,季湫水也不没感到陌生,可沙盘上的东西,摆放的形状实在是诡异,忍不住好奇,凑上前去看看。

    “湫水来了!就等你了,晚上加个班,来看看这里!”方涥说着,指着清莲河河道,“晚上以响声为令,不管你听到的是什么响声,率领八百官船,摧毁所有的金乞和星沙的水军,占领住所有通往金乞和星沙的桥梁,倘若守不住,叫鹏池总帅多调给点人,实在不行,就把桥烧了!”

    “这...回大总管,此举无碍,但若是如此,金乞五十万大军和星沙二十万大军,势必要与西岭县鱼死网破。敌众我寡,并非良策。”季湫水对局势还算了解,不过他了解的,是之前的局势。

    “放心吧,你只要守住河道和桥梁,退走的敌人,无论走桥梁还是游泳,皆杀之!可有十足的把握?”方涥很严肃,这是他第一次那么严肃的对自己人说话,容不得半点玩笑。

    季湫水看了看沙盘上的河道,“回大总管,人力水军将士足矣,再多这船速就慢了,四国交汇之处两面环水,想守住很容易,但要守多久?”

    听到这里,方涥一人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依本总管之意,守一辈子如何!”

    别说季湫水懵逼,连同鹏池都蒙了,夜晚奇袭骚扰,之前被方涥改词说是一窝端,现在又要水军把四国交汇之处的河道都占了,那可不是小面积,从水军大营出发,到连接星沙和金乞国的南北支流还有一百多里,而南北支流两端还有两国的小股水军要面对,并且还要在一百里长度的南北支流上防止敌军跨河退走,这不是一点点事情。

    季湫水开始迟疑了,盯着沙盘片刻没有回答,方涥看出了难度,“这样吧,待会,我给你们派个援军,援军负责灭了敌军在四国交汇之处的所有水军,你们只要快速布防,援军灭了之后,也会帮你们一起守河道。”

    “啊?这...”季湫水不知道援军从何而来,更不知道援军有多强大,可以很顺利的灭了敌人的水军,狐疑的看了看鹏池,此时他觉得鹏池更靠谱点,再看向方涥时,满脸充斥着疑问。

    方涥都决定把老头弄过来开快艇了,再看到季湫水还是一脸疑问,有点急躁的说道:“别这那的,本总管要的不仅是胜利,而且要全歼这里的敌人,想活命,要他们看我们的心情!”

    鹏池貌似能理解季湫水了,看了一眼方涥,便对季湫水说道:“大总管的本领,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懂,照命令去做,其他的莫要多想!”

    被方涥说懵逼,此时听到鹏池确定了要求,季湫水感觉这次来西岭县,似乎没看黄历,倘若只是水军打出去,陆地上毫无建树,那么水军将会面临来自陆地上各种打击,出去八百官船,能回来一半就算是幸运的了。

    领命回水军大营的路上,季湫水一直在嘀咕,晚上的出兵,到底靠不靠谱,正在他刚刚到达清莲河的时候,一个士兵在船头上大喊道:“报!有船发现不明快船,正朝...”

    话还没说完,这片水域就能听到巨大的马达声,隆隆的声音,令这片水域没了安静。

    闻声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那速度奇快的船眨眼的功夫便到季湫水的主坐官船旁边,还在呆愣的季湫水,盯着那快船看了半天,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湫水啊,这船咋样?”

    “呃...不错,样子奇特,速度真快!岸上的战马都没有如此速度,这...啊!原来是大总管!”说了好一会儿,季湫水才抬头看了看刚才问他话的人,这一看,差点蹦起来。

    方涥笑了笑,“此船明为快艇,现在还不易让其他人知道,夜晚他们会率先行动,你的水军,紧随其后便是!跑的快点,你的水军也能看看,是什么让敌军绝望!”

    方涥说完,转身便走回到快艇上,驾驶快艇的人是风仑,之所以那么晚才到这里,就是因为风仑也是金乞国的人,为了确定风仑的态度,方涥直言相告了晚上的‘活动’。

    “无碍的!我们七兄弟在金乞国没少被人欺负,陪白亦逃跑时,被人撵的跟兔子似的,晚上要杀他们,兴许还能干掉几个仇人!只是...少爷这加班,总有加班费吧,比如那蛋糕,夏儿和冬儿都挺喜欢吃的,呃...其实我也喜欢。”风仑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方涥笑嘻嘻的脸,直到风仑说完,方涥低头数着,“一、二三四...你这次是第几回敲诈我的蛋糕了?”

    风仑挠挠头,“呃...少爷,咱这是合理收入,怎么能算敲诈呢?再说,不就是两个蛋糕吗?嘿嘿。”

    “你确定是两个,不是三个?”

    “呃...确定!四个!绝对不会错!”风仑说的很肯定,只是这数字,又多了。

    方涥笑了笑,“事情办好,我给你五个!你也别只顾着自己追女孩子,你们七个兄弟呢,蛋糕拿去分给别人,让别人也有点机会。”

    “......”风仑一阵无语,“少爷你误会了,我和夏儿冬儿是单纯的男女关系,没你想的那样!”

    “滚!开快艇去!”方涥和老头都被气乐了,老头上手对着风仑的耳后根轻轻点了一下,抬眼看着方涥时,那场地就已经换了地方,方涥带人穿梭,那是比眨眼的速度还快。

    老头看着方涥的时候,感受周围的凉爽,立马查看四周,“小子,你这速度...也太快了!还弄什么客船,带着那些人去哪不是眨眼的事?”

    “嘿嘿,老头,不一样,我这个本事,就你知道,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方涥说完之后,就发生了遇到季湫水的情景。

    至此,一切就位,只待夜晚来临。

第三百一十二章 扫两遍

    西岭县西城门,夜晚来临前,从城头上看去,是一片血红的夕阳火烧云,知道夜晚奇袭的人,此时还不多,仅仅是从东路跟随鹏池而来的士兵知道晚上要忙活,而原来驻守西岭城的士兵,根本不知道,但他们都听说了敌军已经在城外扎营,所以他们的表现很紧张,好像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出一身的汗。

    晚上九点,金乞国大帐内,邬五挞喝着闷酒,“本帅请他们星沙国的人来喝酒,竟然不给本帅面子!还说什么行军打仗时,不宜饮酒!我呸!麻蛋,他们不喝老子自己喝!”发完一通牢骚之后,一个皮囊里满满的酒,倒向自己的大口。

    金乞过大帐北百米,就是星沙国的大帐,邬五挞要求扎营一处的目的达到了,两个大帐的距离就那么点。

    此时星沙国大帐里,躺在主坐的是星沙**器监赫夕睿的亲弟弟,赫夕智。为什么是躺着,其实原因也是因为不能喝酒,对于之前邬五挞的邀请,赫夕智是想去的,怎么说他们赫家都是依仗着金乞国好处而发达的,人家盛情邀请了,怎么能不去呢?可现实很无奈,星沙国皇帝裘顺冶弄了个监军跟随着,什么事情都要去照规矩来,半点马虎都不行。

    这一路过来,虽然路程并不远,可处处被监军牵制,赫夕智心情很不爽,“今日伐了,既然已经到了合军之地,明日再议便是!都歇着吧!”

    闻言,大帐内的五个人离开了四个,此情此景,这两国大帐里的人物,还真像亲兄弟。

    之后的夜晚,金乞和星沙算是彻底的安静了,而西岭县却变了一番模样,虽然也很安静,但县城里人头攒动,两个裹着杂草的大家伙被众人推到西城门,整个过程中没有打火把,所有的一切都靠着天空中银月照亮,又过了一会儿,西城门的大门,一点一点被打开,为了不弄出声响,士兵们尽量把开门的动作放迟缓了一些。

    敌军人数太多,所以奇袭的时间不是后半夜,而是夜晚十一点整发动。

    两辆装甲车被推出了城门,而城门并没有关闭,为了让奇袭的效果更加彻底,鹏池直属部下六万人,有五万参战,方涥交代了好多次,一定要装甲车扫两遍之后,大军再进攻,只是方涥说的‘扫’,鹏池是一知半解,在装甲车被推出去之后,五万大军猫着脚步也出了西城门,低矮着身子,沿着城墙下排列着。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直到两辆装甲车同时发出轰鸣声,这一片大地才变了味道,于此同时,老头和风仑也有手表,时间一到,立刻高速起步,疾驰而去!

    从高空看,间隔百公里以内的大地上,同时有三个大家伙从西岭城这边出发了,像是一场速度的比拼,两辆装甲车不分先后,疾驰在广阔的土地上,出城一公里之后,两车的方向便发生了改变,一左一右,朝着敌军大营狂奔。

    月光光线充足,装甲车连车灯都没开,但是巨大的马达声,惊醒了敌营里酣睡的士兵,一时间兵营开始变得混乱,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一会儿又会发生什么。

    之前猫在城墙下的五万东路士兵,也快步冲向敌营方向,他们要徒步跑五公里,那可不是短距离,而且很多士兵身上都穿着厚重的盔甲。

    过了没一会儿,金乞国大营首先受到了洗礼,主射击位的方五,扣动了扳机,哒哒哒的枪声响彻天际,一条喷火的枪口,打出的子弹连城了一片,如夜空里万千繁星被连接到了一起,密集的子弹,换来的是无数人的惨叫和鲜血的四溅,这...只是刚开始。

    方五开枪之后,没几秒钟,越野车便闯入了敌营里,两侧四道火舌齐齐开火,金乞国的热闹并不孤独,眨眼间星沙国大营也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惨叫和装甲车上的机枪声。

    两国的大营出了事情,河面上小股的金乞国和星沙国水军,正在看大营里的热闹场面时,突然也听到急促的响声,片刻间众人回头望去,一些船只已经被打的支离破碎,漫天飞舞着木屑,跳水逃命的士兵,各种凄惨哀嚎还有恐惧的呐喊,让这清莲河也变得热闹非凡。

    装甲车的战斗力,让骑马追赶的鹏池,双眼陷入了呆滞,屁股下的战马也因为响声而被惊吓一时乱了方寸,不断控制战马保持冷静,同时又大喊着:“跑快点!再慢点连个活人都见不到了!”

    士兵们虽然没有骑在战马上的鹏池看的远,但装甲车喷吐出来的‘繁星’,他们是看的很清楚,这么密集的射速下,焉能有活人?

    大家都在忙活,方涥再干嘛?他在做搬运工,之前交代了驾驶员,进入敌营之后,按照‘m’字形扫荡军营,最后出来补充弹药,同时让枪口冷却一下,按照约定的地方,方涥开着越野车跑到地方,然后再利用镜面搬运弹药。

    不仅仅是陆地的,还有快艇的,风仑开快艇,老头玩射击,方涥很清楚老头的玩心重,所以也给快艇准备了弹药,让老头放心的玩耍。

    奇袭很顺利,装甲车扫荡一遍之后,立即下来搬运弹药进行补给,补给完了之后,他们没有再用装甲车的机枪,而是用自己的突击步枪进行点射,人多再扫射,过了五六分钟之后,再用装甲车的火力扫射。

    这片大地的枪声,全部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两辆装甲车把敌人的大帐围了起来,此时才开启车灯照射着大帐,过了半分钟,一个喝多的邬五挞,一个睡的朦朦胧胧的赫夕智,在刺眼的灯光下,摇晃着身子走了出来。

    按照方涥的要求,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控制敌将的行动力,于是,方五和林强是坚决的执行了,对着两人大腿,开枪招呼了起来。

    鹏池的五万军队,早早的赶到了敌营外,看着装甲车在到处扫射,有些想逃跑的家伙,都被士兵用弓箭放倒,此时的鹏池,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扫’,看着装甲车停在了一地不动,鹏池才大声喊道:“杀!”

    这声喊的很不着调,几十万的兵营里,没见到一个人是站着的,杀谁?但这一声喊,喊出鹏池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执念,士兵也跟随着鹏池,高举手里的兵器,冲着这一片天空大声的喊杀!

    清莲河上,季湫水的水军,一路很顺达,根本没见到一艘完整的敌船,全是碎木屑和残肢断体,不仅是季湫水不懂,所有水军没一个人明白,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不过,很快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知道了,弄出他们此时看到的一片狼藉场面,就是之前跑的贼快的一艘船,此时正对着岸边准备跨河逃跑的士兵,‘哒哒哒’吐着红色靓丽的‘豆子’,眨眼间跑到岸边的几千人,全都躺在岸边,那比收割稻草还快,有些时候,一颗‘豆子’可以穿好几个人,逃跑的士兵都挤在一起,被穿的概率是非常大滴。

    七十多万人的兵营里,还有许多活人,还有聪明没受伤始终趴在地上的人,这些人都被鹏池的五万人收缴了兵器,捆在了一起,背朝天的趴在地上,一排排的很整齐,但凡有人要起身,附近的士兵上去就是一刀,要么就是长枪一捅,绝不给他们一点点反抗的机会。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反攻星沙

    清晨,西岭城里的人,都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全部爬上西城墙,密密麻麻的人群,争先恐后的遥看远方。

    敌军大营,一片狼藉,一排排的士兵正在抓捕余孽,发现了活着的,但凡没受伤,便抓起来,受伤严重的便补一刀,轻伤的视为没受伤,一起抓了。

    午时,清扫工作彻底完成了,被杀死的敌军,堆成了好几百座小山,城墙上的原边军从清晨看到此时,有一些人拿着兵器找到了他们的将军,纷纷叫嚷着要出城杀几个,这些人并非贪功,而是曾经被欺负过的家伙,如今想出去泄愤。

    方涥当然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召集了所有将军到西岭县衙议事,“诸位将军,昨晚奇袭,因不知敌人详细,故此没给你们发号施令,如今士兵们有怨气,这也不能怪谁,不是每个士兵都有机会上阵的,不过...想杀敌,机会还有,敢战将领站出来!”方涥突然大声发问,所有将军没了脾气,互相对视了一会,仅仅有两个将军站了出来,“哈哈,好!十六个将军,只有两个敢战的,你们的士兵跟着你们这些怂货,只会越来越怂!你们两个将军留下,其余的,滚蛋!”

    方涥发火,不是没有原因的,士兵请战的话语,他也听到了不少,可刚才一些将军来到县衙,并非是因为没有去杀敌,而是在讨论这军功怎么分?

    一点力都没出,还要分功劳,或许在别的统帅那里会分到,但在方涥这里,绝对不可能,不仅如此,他还要改变这里,清理渣渣,挑出敢战强兵。

    其余的将军被方涥喝骂之后,推推搡搡的走出了县衙,“两位将军如何称呼?”

    “回大总管,末将卢寿檀!”

    “回大总管,末将乔益甫!”

    方涥听着两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想了一会,“你们俩族兄在京城当官?”

    “承蒙大总管慧识,我俩兄长在朝中为官。”

    他们这么一说,证实方涥的记忆,“卢寿树,乔益勇,哈哈,你们俩则在军中,只是做个将军,为何?”

    “回大总管,兄长继承家业,我等都是庶出,只得在军中谋番事业,请大总管,给个机会!末将在所不惜!”两人说着便跪了下来,对,是跪,不是单膝跪。

    方涥看了看,叹了一口气,“哎!十六万大军,十六个将军,就你们两个敢战,不知道军中士兵又有几何!”

    “大总管,即使就我们俩,我们也敢战!”

    “好!既然你们这样说,本总管就大刀破斧的治理一下军队!回营地,拿你们的将旗,到西城门外,等候!”

    一个小时后,西城门外,卢乔两位将军,一人手持一杆自己的将旗,站立在距离城墙百米的地方,他们两位去拿将旗的时候,方涥便让杜元二拿着喇叭,满县城的游走,一路播放着录音,“敢战士兵,愿随大军杀敌者,速到西城门外集合。”

    此时西城门和城门外,聚集了少说了几万人,一个小时的喊话,换来这样的消息传达效果,方涥还算是满意,毕竟不是通过军队的专业渠道下令,仅靠杜元二一个人能有这样的人数,算是不错的了。

    “各位,敢战之人,愿随大军杀敌者,请到两位将军面前站立,只是看热闹的人,都滚远点!”方涥拿着喇叭,站在越野车顶,两辆装甲车在两侧停放,这样的场面,也算是霸气的了。

    方涥说完,卢乔两位的亲兵和以前的手下士兵,立马跑了过去,看着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跑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两位将军的面前,站了近四万人,杜元二原本是在给方涥做事,看了看没有其他人了,“大人,小的也去站队了。”

    “去吧!”方涥说着看了看城墙上,只是看热闹的士兵,十六万人,只找出了四万人敢打仗的士兵。

    “卢乔两位将军,给你至明日清晨的时间整理军队,你们两位暂居将军职位,待日后有军功,方某叠加并赏。”

    “多谢大总管!”卢乔两人是很开心的,看着自己的队伍比以前壮大了,就算是去打仗,他们的底气更足了一些。

    “鹏池总帅何在?”方涥对着西边的大军喊道,过了一会儿,鹏池骑着战马跑了过来,战胜的心情,不仅在他脸上,还有胯下的战马,那嘚瑟的脚步,像极了马术表演,“本帅在!”

    “劳烦鹏池总帅,西岭县里的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全部敢出军营,从此之后均为平民百姓,收缴武器和盔甲等军需用品,违令者,杀!”

    “本帅得令!”

    西岭城东,一群群被拔掉盔甲,全身经过搜查的人,被人强推着赶了出来,这些无处可去,都盘踞在东城门附近。

    没了军饷,没有赖以生存的地方,甚至是晚上的饭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这些刚被罢了兵的人,一部分准备回老家,自己还有力气,以后可以种田又或是做点小买卖,浑浑噩噩的也可以度过一生;而大部分人,他们都是从穷苦家里出来,此时回去只会和家人一起挨饿;甚至还一小部分人和杜元二差不多情况,就出生在附近,如果有家,他们早就回去了,现在也盘踞在这里,足以证明他们也没了地方可以生活。

    至于这些人的去留,方涥还是做了安排,但在安排之前,必须要他们感受一下饥饿和绝望,不跌入谷底、不吃些苦头,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活着,更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活着。

    大战之后的一个夜晚,到处都在紧张的戒备着,尤其是河道上,老头和风仑早就被方涥送回去了,风仑一直认为自己想是在做梦,见谁给谁吹嘘晚上看到的一切,可惜,他说的话语没人相信,尴尬了许久,直到方涥送来五个蛋糕,“以后还想吃蛋糕,话就不能多说!”

    “仑,懂了!”风仑被警告之后,屁颠屁颠抱着蛋糕离开,方涥也没继续逗留,尝试着先去北边张戚任带领的二十多万大军看看。

    照时间来算,两三天前就应该到了木辰与星沙国的边界,没有得到方涥的命令前,他们不可能进攻星沙国,必须要等星沙国大军前往了四国交汇之处,张戚任的奇袭大军,才能跨过边界向星沙发动进攻。

    当方涥出现时,周围的环境有点恐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这也是方涥从明亮的客船突然到纯黑暗的房子有些不适应罢了。

    房子是木辰国一个乡村的柴房,此时木辰温度低,柴火都属于重点保护对象,方涥踩着成堆的柴火,爬到了屋外。

    花费了二两银子,才从一个奸诈的老农那里,打听了这里的位置,是木辰与星沙的边界不假,但位置有点偏。木辰最靠近四国交汇之处的县城名叫桐平县,而这个山村则是在桐平县以北一百多里。

    方涥之前布置给他们的任务,只是到桐平县,为什么会来到这穷山沟沟?那奸诈的老农说,只见一个年轻人,其他什么人也没见到,“小伙子,老农贪了你的银子,不会对银子说谎的!”

    至此方涥有点郁闷了,看着周围,北边是白雪皑皑,南边还算正常,这个山村所在的位置,正处于积雪的边缘地带,“从这里到星沙,最近的城池有多远?”

    “很近!向西,翻过那座山,再走二十里地就到了,叫什么...噢对了是舟塘县。星沙那边可不像木辰这么安分,小伙子,你要过去,再给老农五两银子,老农把砍柴刀卖你,当做防身又或者吓吓一些鼠辈!”

    “谢了,砍菜刀就不必了!”方涥说完,背着双肩包就走,夜晚的山林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即使方涥拿着强光手电,照样不好使。

    翻个泥泞湿漉漉的山头,方涥足足用一个小时,当从山顶下来之后,这里的温度很奇怪,竟然比山的东边要高上许多,貌似和西岭县有点相近,甚至比西岭县温度还高上一些。

    沿途也没看到有泥泞的道路,这里到处是田野,农田开垦率很高,山脉脚下几乎都是农田。

    方涥没去弄越野车过来,暴步开启,在田野里如子弹般穿梭着。

    距离舟塘县县城还有两公里,稍微放慢了脚步,这个县城很奇怪,正常的县城夜晚在城门楼上,都会有火光,而这里没有,一点光亮都没有,并且整个县城如一座空城,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涥尽量找一些树木下穿梭,防止被人发现,来回的走曲线,势必会影响速度,过了十分钟,摸到城下,一跃而起,双臂展开化羽,单脚有蹬踏了一脚城墙中段,轻松跳到城墙上。

    到了这里,方涥知道发生什么了,周围的城墙上,残留着浓郁的血腥味,甚至一些凝固的血,还留在地面上。

    看向县城里,皎洁的月光挂在半空中,整个县城尽收眼底。

    舟塘县,就县中心有两座像塔楼一样的建筑,其他的房屋都很低矮,没有见到一个三层楼的房子,方涥沿着房顶朝县城中心快速前进,整个过程里,只听到打鼾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当经过一个小院时,看到院子里面,很凌乱,像是这户人家要换全套家具一样,所有的家具都堆在后院的小门前,稍微一思索,方涥猜测这户人家是用这些家具抵挡入侵的人。

    入侵这里的人是谁?自然是张戚任他们了,二十多万人,打这么个小破县城,倘若用点计策,那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拿下,即使强攻也能拿下,只不过要付出些代价。

    距离县城中心的两座塔楼,还有一段距离时,方涥便看到了一个方形的院子,很大,占据这个县城的五分之一,而且还是在县城是正中心。

    刚进院子,就听到东北角的院子里,有女人轻微的哭泣声,而且不止一个声音,对于这里的情况,方涥还是打算找到张戚任询问一番,再做决定,或许把这些女人都关在一起,是为了她们好。

    距离塔楼五十步,方涥并没隐藏自己,大摇大摆的走着,塔楼上传来了询问声:“何人如此大胆!不知道宵禁吗!报上名来!”

    “你们的统帅张戚任在不在?通报一下,大总管方涥到了!”方涥笑呵呵说着。

    塔楼上咯噔了一下,好像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连回话都没有,麻溜的跑开了。

    五六分钟,塔楼下北边的一个房屋里,灯火被一一点亮,“大总管,你可算来了!”张戚任见面的第一句,好像笃定方涥一定会来。

    “怎么,我不来,你们就不攻不下来了?如今,不是挺好嘛?才几天,这城市就被拿下了,而且,刚才一路过来,县城里也不凌乱,挺好!”方涥在屋子到处走走看看,第一次接触星沙国的房屋和装饰,他还是很想探查一番。

    张戚任苦笑了一下,“大总管不知啊,原本我们到了木辰的桐平县,可那里木辰的边军太多,而且没有粮草分我们,后来才解释清楚我们只是借道,不是去那里常住,那些木辰的将领才松了一口气,最后还弄了几个向导,给我们带路,在翻越山林之前,看到有个小山村,我便自己跑了过去,所以就把铜镜留在那边了,当时还不知道这边啥情况。不过,大总管的铜镜果然是个幸运物,我们二十多万大军赶到这个县城,貌似有好多商人的马车,都被堵到县城外,几个城门都被堵的很严实,据说堵门的商队马车都是星沙国什么王子的,守门的士兵不敢得罪,便任由马车停在哪里,大门也不关了,见状,我们趁夜黑凤高,摸到城墙下,直接来了大歼灭,不管商人还是士兵,没一个放跑的,所以这里被攻陷的消息,其他地方应该还不知道。”

    张戚任说着,将星沙的地图从案几拿了过来,“攻陷这个舟塘县之后,士兵们的都精神了,看着被自己攻陷的县城,大家都在议论,原来星沙国也不过如此。呃...有个事情要给大总管禀报,县城里的女人,都被抓到了县督府里,末将担心士兵乱起邪念,那些房屋里的金银,许给了他们,但人不能乱杀,尤其是女人不能乱糟蹋。”

    “嗯,不错,你做的很对!我们是来抢劫的,不是杀人的,但假如有人阻拦,那是必须要杀。”方涥对张戚任很满意,脑子好,胆子也大,管理部下也到位,“说说之后有什么打算?唉,我先把情况给你说明了,你再给我说说你的打算。首先,金乞和星沙合盟七十万大军,已经被灭了,四国交汇之处的边界你不用操心,但也不会有援军从那边过来,星沙国这南部就这么大,随便你怎么折腾,哪怕把京都攻下来都可以。”

    “七十多万大军,就这么被灭了,这才几天时间,末将进城之前,还抓了一个从南边赶来的商人,说前几日在四国交汇之处北边的河口县,看到星沙国的大军,这...这也太快了!”不是不信任方涥,而是七十多万,就是砍头,也要砍很久的,这才几日时间,说灭就了?对于结果是很惊讶,同时也是非常开心,星沙国的大军被灭,那么在这片星沙国的土地上,几乎不会有什么可以抗衡的军队,张戚任此时思路再次被打开,曾经还畏首畏尾的,如今,没有后顾之忧,更没有强劲的近敌,笑意挂满脸颊,重新打量着地图,推演着各种可能。

第三百一十四章 荣三爹

    岭安国西垄县东,腾勇虎率领的二十多万人,已经下船走了一天的山路,距离西垄县这个岭安国西南角的县城还有二十里,夜晚大军在这里扎营。

    连日来乘船,大军并未如何劳累,但每日挤在船上,活动空间非常小,如此一连**天,下船时所有人都像是走出大牢般轻松。

    山林的夜晚是凉爽的,即使是凉爽的温度也要比西岭县高出十几度,众将士把盔甲里的衣服取掉两层,铺在地上当做是床单,横躺在山道上,连绵十里躺了满了人,打鼾的声音堪比雷鸣兽吼。

    清晨,阳光还没照射过来,山林里的温度就有了变化,大片大片潮湿的雾气笼罩了这片山林,没有什么起床号,只有口口相传,二十万大军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继续开拔。

    西垄县,是一座建立在山脉盆地的县城,是周围方圆三百里唯一的县城,人口非常密集,但盆地的面积非常有限,不仅是县城里房屋密集,就连县城外的山坡上都挤满了房屋,这里就是前总帅荣大祖的家乡。

    见到县城如此拥挤,二十多万大军想住进县城,那是不可能的,腾勇虎只能让大军绕着县城外围,直接向西南继续开拔,过了县城五里,有个山谷勉强才容得下大军驻扎。

    荣大祖的老家,老老少少两百多人,面对前来羁押他们的一千多士兵,不仅各种反抗,还扇动周围百姓一起闹事,声称那些士兵是逃兵,是打算在这里落草为寇的山贼。

    老百姓本来就很老实,荣大祖的家人这么一吓唬百姓,更加老实了,于是...全家两百多人被带去大军驻扎的地方,留下三百人对荣大祖的家院进行‘抄家’。

    “吾儿也是将军,而且还是大将军,尔等胆敢造次!莫怪吾儿日后清算于尔等宵小!”一个白胡须的老者,面对士兵的抓捕和羁押一点肢体反抗都没有,可这张嘴一直在念叨。

    腾勇虎的手下,那可都是人才,那些将军更是人才中的精英,此时在山谷里正无事可做,听说抓来一个爱念叨的老头,于是乎...一群将军跑去和老者去聊天了,聊了一会儿,大伙知道了,原来这老者是荣大祖的爹,但不是亲爹,准确的说是第三任爹。

    这么有趣的事情,吸引了很多将领,于是更多的人跑来聊天,原本老者还与其他荣家之人关押在一起,但随着前来聊天的人越来越多,这老者就被单独带去了军营里。

    “荣三爹,你这三爹之说从何而来?”腾勇虎问出了所有将领的心声,之前也有人问过,可荣三爹并没理睬,一直在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

    荣三爹也不傻,被单独带到了军营里,而且腾勇虎还坐在主坐上,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很恭敬的作答道:“回这位大将之言,西垄历年来皆是女多男少,而男人十有七八会到外闯荡,不愿拘泥于山野荒度一生,久而久之,此地女性便反辅为主,可随意休夫另选他人。老夫是四年前才落脚此地,年纪大了,不准备到处漂泊,所以便从了荣家。”

    “哈哈,哈哈哈!”腾勇虎第一个开口笑了,其余的将领也笑了,这个地方习俗真是独树一帜,“这西垄有多少人口,有我们这里人多么?倘若还有未婚女子,本统帅不介意让士兵们娶个这里的婆娘。”

    腾勇虎是随口说说,身边的将领可都邹起了眉头,其中一个将领直言道:“统帅,万万不可,此地的风气是女休男,与我们的风气相反,咱们那里都讲究女人嫁夫应三从四德,而这里...两个人不是要打起来嘛?”

    “有道理,哈哈,看来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荣三爹,这里距金乞国的城池有多远?”腾勇虎刚才听到老者说是四年前才落户这里,那么之前到处闯荡,应该了解这附近的情况。

    老者盯着腾勇虎看了片刻,感觉到自己这样做,与自己此时地位不符,堪堪低下头:“此地到金乞国最近的县城崖县还有两百多里,距离也不近,而且这山林的西边,都是悬崖地形,也算是两国之间的一道天堑屏障,否则这西垄早就被金乞国的人惦记上了。”

    “此处到你说的山林西边悬崖,还有多远?难道就没有什么路可以过去?”腾勇虎看出了老者心虚的眼神,虽然他嘴巴上的很肯定,看那飘忽的眼神,好像很有故事。

    老者寻思了一会儿,眼神左右看了看,才诺诺的答道:“此地过去还有四十里地,便可看到悬崖,悬崖之下便是金乞国,想要下去,传说是有个山洞,山洞内蜿蜒曲折,像个迷宫,西垄的一些青壮嫌岭安平原富庶的县城太远,便打算去金乞国,只是这些去的人,没一个回来的,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去了金乞国,还是转世投胎了,总之对那山洞各有各的言词,甚至有些人把山洞说成魔物、妖物鬼魂什么的,没人去而复返的。”

    “哟,这山洞不错,很有故事,荣三爹,你带我们去看看,兴许里面还有什么宝贝呢?”说话的人名叫朱长犁,是所有将领里面最贪财,也是胆子最大的,不仅胆子大,眼珠子和嘴巴这两个脸上关键零件都大。

    腾勇虎在一旁没说话,就想看看荣三爹有什么表现。

    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荣三爹,只听到周围将领们在议论,甚至有人说,要押着他进山林里去,一时急了:“诸位将军,之前都是小老儿冒失,多有得罪,小老儿的身子骨不禁折腾,倘若各位将军看得起,小老儿可以给你们指个人,他一定知道山洞的位置。”

    荣三爹一直以来的表现,充满了很多不正常的地方,比如当初抓捕之时,还有众人问话时,到此时面对这么多人的场面,仍旧可以镇定自若,虽然让人看上去表面很紧张,但腾勇虎却感觉这荣三爹绝非常人,“荣三爹,你来岭安国也四年了,怎么回金乞国,难道你不知道?”

    腾勇虎的一句话,震慑了所有人,此时大帐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盯着腾勇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面前的荣三爹。

    荣三爹的胡须、眉毛和头发都是银白色,脸上的皮肤咋一看也是皱巴巴,可荣三爹说话的时候,脸部的肌肉好像不会动,而且始终低着头说话,这些细微的情况,被眼睛毒辣的腾勇虎全部都看在眼里,刚才那么试探的一问,荣三爹身子有一下小小的颤抖,这足以回答腾勇虎的猜测是正确的。

    “大将误会了,小老儿就是岭安国人,打小在东边长大,年少时便到处游历,这岁月蹉跎,老来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享受一下宁静。小老儿可不知怎么去金乞国,求大将放了小老儿!”始终低着头搭话的荣三爹,说完还匍匐在地上,那姿势像是跪拜,又像是蛤蟆趴地,怎么看都和一个小老头的架势不同,按照常理来说,人年纪大了,肢体都会猥琐,伸展的时候很难全部打开。

    正在腾勇虎观察荣三爹奇怪动作的时候,刚才调侃荣三爹说山洞有宝贝的朱长犁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做了一个前空翻,身子即将下落之时,单脚伸出,对着荣三爹的后背猛踏而去。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朱长犁猛踏的脚被荣三爹后背弹开,众人才慌忙后退。

    “臭蛤蟆!你朱爷爷家的鹤行鹤舞可不是吃白饭的!”朱长犁被弹开之后,在半空中稍微停留了几秒,说完这句话后,身子颠倒了一下,头朝下,双臂交叉在头前,眼看要撞到地面的荣三爹时,双臂如刀,对着荣三爹的后背划了两下,落地之后迅速跳开三步,盯着荣三爹。

    两招的速度实在太快,不会武功的人,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就在众人以为荣三爹还会起身再战时,只见刚才还一副老人模样的荣三爹,朝着地面猛吐一口血,嘴下的银白胡须竟然脱落了一半。

    “这...这人不是老头!快看!”

    “是啊!我们之前还以为是个老头!”

    “......”

    周围的将领不知道害怕,仍旧在一旁围观看热闹,朱长犁见到荣三爹竟然要缓缓起身,立刻对腾勇虎说道:“统帅,速命人废其四肢,否则,我们都难当敌手!”

    闻言,腾勇虎哪有空闲命人?他离得荣三爹最近,抄起自己的板斧,纵身跃起,对着荣三爹的右臂便剁了上去。

    眨眼间大帐内,到处弥漫着血腥气,一个四肢皆被砍掉的人在地面上抽搐着,过了片刻,“长犁,为何不直接砍了脑袋?”挥斧砍完荣三爹四肢后,腾勇虎很好奇,但看着朱长犁的面色有点发紫,伸手上前要去搀扶朱长犁,可被朱长犁一步退后躲了过去,“统帅,莫要碰我,末将已经中毒,刚才形势危急,末将才不顾此人背后的毒针,倘若砍其头颅,统帅也会如末将一样,此人练就一身的蛤蟆功,背后暗藏毒针,刚才此人的肢体摆成那个姿势,就是在调整毒针的角度,瞄准我们所有人,打算一击毙命了我们。”

    朱长犁说完时,身子都有些摇晃,最后退到大帐的边缘,“莫要叫他人触碰我,此毒触之即亡。”

    “可有何解药?是否在他身上?”腾勇虎万般焦急,可此时束手无策,一头的大汗低落下来,却想不到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

    “应该没有,蛤氏乃金乞国的爪牙,专门负责偷袭和暗杀,从未打算过解毒,即使错杀,他们也不会去惋惜什么。只是,此人为何会在西垄这样的边陲小城?”朱长犁不懂,结结巴巴说完了这段话,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按照朱长犁说的,不能触碰他,此时所有人都尴尬了,看着大帐中间被砍了四肢的荣三爹,还有大帐一角的朱长犁,都是不能碰的主,该怎么办呢?

    一位老成的将领喊道:“此地危险至极,请统帅移步帐外稳妥。”

    腾勇虎摇着头,双手握拳恨恨的离开了大帐,此后,大帐被士兵隔离开来,禁制任何人靠近,于此同时,荣家之人,所有男人被拔了衣服查看后背是否有毒针,女人则被丢到水池里浸泡,倘若有毒在身,那么水池里的温水,足够把毒溶入水里,先毒着自己。

第三百一十五章 用毒的始祖

    傍晚,军营里一片忙碌,本来懒散的士兵,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尤其知晓那毒的厉害,更是小心戒备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个兵营都禁止士兵随处走动,倘若答错了暗语,那是立刻就要被打的皮开肉绽。

    对于兵营里的情况,腾勇虎只是知道,如此的紧张气氛,也当做是给所有士兵们做一次整顿,大帐里的朱长犁,他自己进去看过,朱长犁躺下时的姿势有变化,那么就不是死了,而是昏迷着。大帐中心的荣三爹,仍旧是那个姿势,一动没动过。

    荣家的审问很滑稽,男人总共四十六人,其余一百多都是女人,男人的全身都检查过,又经过大刑伺候,一点消息都没问出来,而女人中,有十三个不肯跳入水池浸泡的,这十三人,都被当成了荣三爹的同党,士兵们拿着粗大的木头当做驱赶她们的工具,一个一个的单独关押起来,然后由士兵对她们进行浇水。池子不肯下,那淋浴总没话说了吧?

    刚对两个女人浇水,后面就有一个女人心虚,哭着喊着的求饶,还要求见统帅。

    在一些将领的带头下,士兵们自己动手打造木箱子,用于专门关押荣三爹同党,木箱子只留了一个圆洞,供犯人露脸说话,其余的箱体全部由直径二十多厘米的木桩子组成,这是确保那些人无法用背后的毒针害人。

    “说说吧,别等我发问了,不想痛苦的被用刑死,就把该说的都说出来。”腾勇虎没什么耐心,此时更多的脑子正在思考如何救治朱长犁。

    正当木箱里的犯人想回答时,快步跑来一个士兵,“统帅,大总管到了!正在外面,小的以为此地过于危险,便没让大总管进来。”

    腾勇虎没搭理这个士兵,起身就跑到营帐之外,“大总管!您来的正好,有一将军为了救我等,被奸人所害,此时末将正苦寻解药。”

    方涥这里,遇到的情况比去张戚任那边好一些,不过也是一间封闭的屋子,刚出屋子没来及查看院子里的建筑呢,就遇到了腾勇虎留下看守院子的士兵,之后么,便被士兵引着到了兵营。

    面对腾勇虎一见面就诉苦的话语,方涥没反感,遇到事情就说明这些怂兵有感受到挫折,有挫折就有进步的空间,希望这些怂兵遇到金乞国的悍匪兵之前,能成长够格。

    “中了什么毒?人在哪里?”

    “在...在大帐里,之前在大帐里审问荣大祖的爹,想不到他爹竟然是...”腾勇虎把事情的经过全程说了一遍,站在大帐门口,腾勇虎并没让方涥进入。

    “在门口等我,我去救人。”方涥背包里,专门带了乾坤蛇粑粑,说起毒,乾坤蛇可用毒的始祖,什么毒能有乾坤蛇厉害?

    腾勇虎还想上前阻拦,方涥快一步冲进了大帐内,只是,这刚进来的景象,可不是腾勇虎说的那么简单,一个四肢被砍断的家伙,背朝天的趴在地上,被砍的部位,地面上凝聚了许多血,照这样的出血量来看,根本就不活。

    正是打量地上四肢被砍的家伙时,方涥感知里发现了大帐一角,还有个人在,一个暴步便到了这人身旁,看着已经变成紫黑色皮肤的家伙,“呵呵,还没死,那就还能救,能听到我说话,就把嘴巴张开。”

    地上躺着的朱长犁,此时还有点意识,微微张开嘴巴,其他的身体一点都没动,方涥见状便朝着他的嘴巴里投进一颗乾坤蛇粑粑,“吞了解药,睡一觉必定无事。”

    中毒已经近六个小时的朱长犁,感觉刚才那一句话,是他人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大帐外,腾勇虎汇报着此次一行的情况,统帅二十多万大军,粮草在西垄县得到了补充,西垄虽然在山里,可这里的人从不缺粮食,而且粮食是他们这里最廉价的东西,一两银子可以买千斤米粮,这样的买卖方涥都想采购一些,可惜二十多万人的口粮,西垄县的存粮才够满足五日所需。

    漫长的夜晚,对于很多士兵来说,紧张的像是如临大敌,失眠是在所难免的,可这一夜对于吃了乾坤蛇粑粑的朱长犁来说,那是去了鬼门关旅游,风景如何不知,但这一夜过的,是相当的快,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还清楚的记得方涥让他张开嘴巴的那句话,此时好像那句话才刚刚说完,余音还在耳边围绕。

    “禀报统帅,朱将军醒了,现在已经在大帐外活动筋骨,和小的们说话都很正常。”一个士兵在腾勇虎面前禀报,半跪的身子都在颤抖。

    “醒了?莫非大总管有仙丹?”腾勇虎说着,起身就朝着大帐飞奔。

    方涥此时并不在兵营里,太阳还没出来,就带着航拍器去查看附近的地形,星沙国以不足为惧,但野心勃勃的金乞国,绝不能轻视,不仅要灭了他们的野心,方涥还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金乞国对岭安国虎视眈眈,难道岭安国还有什么方涥不知的巨大诱惑?

    大帐外,恢复正常的朱长犁见到腾勇虎便跪了下来,“多谢统帅大人救命之恩!我朱长犁愿誓死追随统帅!”

    “快起来,莫要多谢!昨日你舍身救了我们所有人,应是我等感激于你!而救你之人并非本帅,而是昨晚刚到这里的大总管。”腾勇虎可不像那些士兵怕朱长犁身上还有毒,一个健步上去,便把朱长犁拉了起来,“你回营修养两日,这两日莫要操劳事务,大总管到了,我们也即将开拔金乞国。”

    “多谢统帅照顾!不过,那蛤氏绝非善类,不知可抓到同党?”自身的安危貌似不重要了,朱长犁感觉自己的身子,比中毒前还要强壮有力,多年带兵的一些陈年旧伤,貌似也得到了修复,刚才各种活动筋骨,那敏捷的肢体,令自己大脑一时都无法跟上,这些事情固然惊奇,可蛤氏的余孽更加重要,他这次算是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可其他人如果也遭到蛤氏的毒针,那可就说不准了。

    “抓了四个,据说还有三个半年前就去了京城,我已命人连夜将消息告知京城,希望可以抓到那三个蛤氏余孽。”腾勇虎说着,看了看京城的方向,昨晚抓的四个人并不知道她们的目标和具体的行动,她们潜伏在荣大祖的家里,就是为了沿着荣大祖的势力向京城进发,并且混到荣大祖家里,以后到了京城也可顺利进行其他的事情,甚至依仗荣大祖的官职,更有利于她们行动。

    “对了,这蛤氏的情况,本帅与大总管都很好奇,你在休息一下,等大总管回来,你说与我们听听。”

    “大总管昨晚才到,现在又出去了?这...难道大总管不累吗?”朱长犁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主,可自打下了船,步行这几十里山路,那是真累,这里的山林崎岖陡峭,路是几乎没有直的,也没有平整的,现在得知大总管长途跋涉昨晚才到,竟然今日这么一大早便出去了,朱长犁笑了:“大总管年纪不大,可做事的拼劲让我等汗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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