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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启未来     逃大侠txt下载     逃大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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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半只眼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爬上后山挖点小土回家种花,这年头在阳台种点东西的家庭比比皆是,但出门挖土挖到一个纹身的,天下仅此方涥一人,掌心里火辣辣的灼烧感整整五分钟,起初以为是被蛇虫咬到了,急的方涥跑回山下想到医院救治,可到了山下,掌心的灼烧感没了,只是掌心里留下了一个半只眼睛的图案,如此诡异的情况,弄的方涥不知如何是好了。

    回到家里洗手十几次,那个图案纹丝儿没少,相比之前手掌里有泥土时,那像纹身的图案更加清晰了,就是半只眼!“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不痛不痒的,不会被什么玩意附身了吧?”方涥自然自语的,杵在镜子面前,仔细看着自己的外表,英俊但不潇洒,还是那一副啥玩意青年样,一点点变化都没有。

    “哎,折腾了半天衣服裤子都是土,还不知道有什么后遗症。”方涥说着,一手扶着镜子,弯身打去裤脚口一坨泥。

    可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周围环境变了,面前是一面铜镜,铜镜旁边是一个书架,零散散的全是竹简,转回头看着四周,完全是一副古代房屋,没有木桌,只有案几,还一个被跪坐磨损过度的草编垫子,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木头味道。

    光线还算好,整个房间朝南的都是木门窗,白白的绢布扮演了玻璃的角色,方涥懵逼了,刚才低头打打裤脚口的泥,怎么把自己打到梦里了?使劲掐了一把手臂,“嘶!真疼!不是梦,那现在啥状况?难道被勾魂了?”

    快步走到刚刚出现的位置,寻找着是什么东西会让他来到这里,木架子上的竹简?“不可能!”

    那低矮的案几和圃垫?“更不可能!”

    “咦~这铜镜子上怎么也有半只眼?难道是......”方涥回忆着在自己房间里的最后一个动作,有半只眼纹身的手掌好像是扶着自家的镜子,难道这半只眼是来找亲戚的?方涥思索着好久,片刻后在铜镜里,他好像看到什么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的头发!我的衣服!我的脸!又帅气了!”

    方涥的头发长了,像女孩子一样飘逸的长发,还有衣服,典型的古装长袍装,还有这脸,虽然铜镜的效果差,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那不是方涥的脸!一张脸看了二十来年,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来呢?哪怕是这面前清晰度降低十几倍的铜镜,方涥还是一眼看出了不同的地方,伸手摸着铜镜,想再看清晰些自己现在的容貌,“这到底是哪?我是谁?”

    “少爷,你醒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少爷?”方涥好奇着,我居然还是个少爷?看来待遇不错嘛。

    正在想着自己的身份时,推门进来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少爷,你醒了,先来洗洗脸,我待会吩咐厨娘准备早膳。”

    面对这个陌生的小姑娘,方涥不知道说什么,但并没拒绝小姑娘,一言不发,在一个铜盆里洗了洗自己白皙的手,还有这张新获得的帅气小脸蛋。

    但看到小姑娘递来的毛巾时,方涥有点不敢接了,灰麻的一块方布,用那玩意擦脸?貌似比搓澡巾还粗糙,仅仅擦了擦手,方涥便转身走向门口。

    “少爷,您闭门三日,老爷来看过你几次,看你的房门一直紧闭,他便没打搅,只是吩咐奴婢待少爷开门后,叫少爷去见老爷。”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看着方涥,眼中充满了一些好奇的神色。

    “嗯,知道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方涥以为自己哪里不对,便随口问了问。

    小姑娘听到方涥这样的问话,感到有些失礼了,急忙道歉,“少爷,奴婢不该这样看着少爷,只是奴婢担心少爷的身子,三日不进食,少爷这身子莫非是铁打的?”

    “啥?”方涥一听便急了,三天不吃饭,没饿死?

    “少爷莫非睡了三日?”小姑娘很好奇的问着。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别问了,本少爷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的吗?只是三日不进食,脑子有点恍惚,貌似有点失忆了,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方涥说的很理直气壮,此时的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现世,有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更有可能是一辈子,但对这里的环境一点点都不了解,以后怎么混呢?

    “少爷,失忆是什么?”小姑娘拉扯着自己的衣角,站在门旁边,感觉有些紧张。

    方涥算是懂了,这古人的语言和词汇,与现代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至于古语怎么说失忆,只能多啰嗦一下了:“失忆就是遗忘了,之前我做的事情都忘了,你就对我说说,少爷我之前是怎么样的,还有,家里的情况,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或许我会想起来什么的。”

    “少爷,你以前,以前几乎不会和我说话,要么点头,要么嗯一声,就没有其他话了,”小姑娘还是很紧张的,把自己的衣角卷了好几个圈,“奴婢名叫秋月,少爷,其他的事情奴婢不知,少爷别怪罪奴婢。”

    方涥等了半响,转身看着秋月,一字都没有了,“就这么点?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秋月点点头,听着方涥的语气有些要怪罪的意思,秋月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我问你,本少爷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老爷叫什么名字,这些总知道的吧?”

    “少爷,你莫不是连这些都忘记了?”

    “呃,不是说了么,少爷我失忆了,这三日不进食的代价,不容小觑,你以后要谨记,到吃饭时辰,一定要吃饭,千万不能饿着自己。”

    “少爷,千万是什么?奴婢没听过。”

    “呃,千万,哎,算了,你先回答我问题吧。”

    “噢,少爷名叫方涥,今年十七,老爷名,名叫......”

    方涥看着吞吞吐吐的秋月,“说啊!”

    “老爷名叫方万金!少爷,奴婢不该直呼老爷名讳,请少爷莫要传言出去,否则奴婢吃罪不起。”秋月说着差点跪了。

    “行了,多大的事儿?”方涥根本不在乎这些,之后又问了一些家里其他人的情况,家里人员架构,方涥稍微有了认识。

    但他还是想不通,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居然和自己同名,年龄稍微小了五六岁,“哎,又有几年青春可以挥霍!也算是赚了!”

    “少年,若是无事,奴婢先去给你端早膳了。”

    “去吧!”方涥在自己的院子里转悠了一下,看着面前的院子,门前几十平米的宽敞地,再向南便是一个荷花池塘,池塘里有一座假山,沿着荷花池东侧走是出院子的,向西走是一座凉亭,凉亭旁种植了一些细细的毛竹,这样的一个高逼格的院子,居然只是他这个少爷的小院,方涥此时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传说中的富二代啊,这环境绝逼的土豪主之家。

    可当看到秋月端来的早膳,方涥的富二代想法瞬间就消失了,一碗青菜汤,一点油也没有,甚至没有咸味,还有一个大饼,咬一口下去能累掉两颗牙,再就是一份萝卜干,“早膳平时就吃这些?”

    “啊?少年不喜欢吗?我再去让厨娘重新做过。”秋月说着就要跑走。

    “等会,回来吧,你早膳用了吗?”

    “回少爷,奴婢还没呢。”

    “没吃最好了,你把这些吃了吧,少爷我......得,咱俩一起吃吧!”方涥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这个身体之前三天没吃东西,现在再不吃,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至于这副三天不吃饭的身体,为什么一点饥饿感都没有呢,方涥也好奇,勉强的喝了一口青菜汤,还是觉得难以下咽,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到底还是自己嘴太挑?“秋月,你把这些端下去吃吧,少爷我再看会书。”

    “少爷,你已经三日不进食了,吃喝两口青菜汤,这样不行的吧?”秋月嘴巴上是这样说,但听到方涥把那些食物都让自己吃,那脸上还是有点喜色的。

    “好了,去吧,别打搅我!”方涥是明白了,古代的下人,还是要对她们凶一点,不然只有自己难过。

    秋月被方涥凶了一句,立马端着早膳退了出去,看着院子就自己一人了,再看看这清静的早晨,方涥心里感觉很不顺畅,虽然这里空气好,又安静没噪音,但自己突如其来到了这里,自己是一滴滴准备都没有,这以后在古代怎么混?

    又一次站到了铜镜前,伸出自己有半只眼纹身的左手,一掌摸在了铜镜表面,期待着什么奇迹可以发生,可左看右看一丝儿异样都没有,“哎,真背啊,居然是穿越的单程票!”一边感叹一边低头默认了这意外的不能再意外的穿越命。

    “以后......我擦,我回来了!哈哈哈哈!”刚打算发表感慨时,方涥抬起了头,再次看到自己仍旧是站在现世的房间镜子前,那种喜悦,让方涥差点蹦起来。

    跑回到客厅沙发上,各种姿势欢庆,他还能享受现世的生活,掏出手机,看看还能有现代的物品可以使用,那种失而复得的心,从脚底板到头顶发梢都充斥着激动的心情,在房间里到处的转悠,拉开冰箱门看着里面满满的食物和水果,打开热水器随时切换冷热水的舒适,可再次看到镜子时,方涥疑惑了,此时他的样子,还是之前现世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我都离你们这些镜子远点,别把我再吸进去了!”方涥说着,退出了卫生间,坐在沙发上,腿搭在茶几边,舒适的葛优瘫,“哎呀,从未觉得沙发如此的舒坦,哈哈!”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涥在沙发上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手机吵醒的,“胖子,啥事?”

    “兄弟啊,今儿同学聚会,就差你了,特么还要找轿子去抬你?”手机里传来胖子的咆哮,原来之前就和胖子约好的,今天同学会胖子和方涥负责主持,结果方涥睡过了头,胖子一人被架在主持人的位置上,自编自导自演了一上午。

    “胖子,别生气了,改天清你大吃一顿,今儿算兄弟我做错了,你看那么多初中同学在,尤其还那么多女同学,兄弟我的错,事后找我清算。”方涥换了一身衣服,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聚会餐厅,进门先给胖子告罪。

    胖子也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很了解方涥的性情,一些大事上面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昏头,考虑着方涥可能真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便没说什么。

    同学聚会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自我介绍现在的发展,方涥呢很苦逼,刚从一家公司里离开,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可就在这时,左手的半只眼纹身缺有些火辣辣的,那种感觉像是刚烙上去的一般,站起身脑子也不知怎么发昏的,开口便说道:“小弟不才,如今自己混着做点古董买卖,以后大家有什么喜好的古件,可以找我咨询一下。”

    一番话说完,最吃惊的除了方涥自己之外,就是胖子了,他们二人天天粘在一起,方涥做些什么,他能不知道?吹牛的作风也不是方涥所擅长,今天是怎么了,胖子一言不发的盯着方涥,弄的方涥一时语塞,咳嗽两声便拉着胖子继续喝酒。

    难得一次的同学聚会很快结束了,三三两两的同学纷纷离开,胖子被方涥拉着喝了很多酒,酒劲上头之后,啥事都忘记了,可胖子还记得方涥要请他吃一顿大餐,弄的方涥是哭笑不得。胖子家里是搞工程的,早年他老爹是个包工头,后来做大了,啥工程都插一脚,现在搞起了工程公司,据胖子说都快上市了,经常在方涥面前吹嘘不管是什么建筑,他家的公司都能承接,还拉着方涥去他家公司混,这也是方涥从之前公司离职的主要原因。

    回到家中,方涥借着几分醉意,再次站在镜子前,只是这个镜子是卫生间的,上次把方涥丢古代的镜子是家门口那面,如今看着卫生间的镜子,方涥又伸出了左手,手掌按在镜面上,真是酒壮怂人胆,方涥还大喝一声:“走着!”

    两字喊出之后,方涥的酒意醒了,身边的环境差点把他弄哭出来,他从古代回现代时,古代这边是清晨,如今他再次到来,看着窗外的阳光,还是清晨,一丝儿时间都没溜走。

    “我去,玩大发了,原来我可以这样来回穿梭,哈哈!”方涥总结出来自己穿梭的本领,自言自语着嘚瑟了起来,心里思索着,既然有这样的‘超能力’那就好好利用着,同学会上居然昏了头说出自己做古董的,那就试着看看能不能带东西返回现世。

    想好了就打算动手做,拿起书架上一个竹简,左手按在铜镜上,“回!”这次方涥是主动的而且是清醒的穿梭回到了现世,当出现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右手里还握着那个竹简,方涥开始躁动了,一条发家致富的捷径明晃晃摆在自己面前。

    决定了要弄些古件来现世,那么要先搞清楚古代那边是什么朝代,还有那边是处在什么样的时期,对照着历史的发展也能让自己混出点名气来,就算是混不出名气,捞点金银也是好的。

    想到这些,方涥决定好好准备准备一番,到古代待个十天八天的,弄清楚那边的状况,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正在自己束手无策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胖子,“胖子,你不好好的睡觉?”

    “方涥,你小子,今儿算是给足了你面子,当着那么多同学面,半个不字都没说你方涥,怎么着,啥时候请客?”能听得出,胖子的酒意还很浓,说着话舌头都绕着圈。

    “请客不是小......”

    方涥还没说完,手机里就传出胖子急躁的声音:“行了,胖哥我不缺你这个失业青年的一顿饭,话说,你在同学会上吹牛说做古董生意,你的思维咋那么跳跃呢,啥时候开始发展古玩了你?”

    这话把方涥问的,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和胖子打起了太极聊天模式,“先不说那些,我要出门办点事情,那个啥,你说去一个没电力、没网络、没啥交通工具的地方,要带点什么东西?”

    “啥?你的意思你要去户外探险?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去盗墓吧?电视少看看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墓给你挖?再说,你也别瞧不起我们国家的发展,我家施工队到山林里造桥铺路,哪地方没网络,你也太没经验了,无非就是信号差了点,你要是真要去,也行,要么背着我去,要么等我酒醒了,我陪你一起去。”

    “你?算了吧,这次太急,下次带你出去浪,先不给你说了,我赶着出门。”在胖子那里得不什么有用的提示,便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虽然胖子没给方涥什么提示,但也给方涥的思维点亮了一盏明灯,权当是去户外探险了,从柜子里把一些户外用具拿了出来,塞进一个背包,说走咱就走,当再次来到古代,还是那个铜镜前,方涥有些蒙了,啥玩意都能带来,就是自己的那张脸和身体带不来,这什么原理?

    找了地方把自己的背包塞了进去,刚准备到小院里溜达一下,秋月急促的脚步声便传来了,“少爷,老爷差人来,让你过去。”

    “嗯,知道了,”应了一声后,方涥打开房门看到秋月身后还有一个小丫头,低着头一言不发,“你,带路!”

    “是!”跟着秋月来的小丫头居然回答的‘是’?这一个字让方涥有些想不通了,貌似电视剧里的古人都是回答‘诺’什么的,怎么到这里的回答那么接近现世了呢。

    带着疑问跟在小丫头身后,方涥打量这个家,大,很大,他之前呆着的小院不过是一小片占地,如今和小丫头一起走了十来分钟,居然还在一个大花园里绕着,天气闷热,后背都开始出汗了,还没见到前面有房子,无奈啊,只能想着就当做是晨练了,走吧,继续走着。

    二十分钟后,方涥终于见到了目的地,依山而建的房屋,整个山脚下到半山腰都是房屋,为什么这里那么多房屋,自己却住的那么偏远呢,难道自己是小妾所生?传说中的庶出?

    七拐八拐的穿过很多房屋,到了一个比较大一些房屋前,带路的小丫头停住了脚步,一头汗水都没擦掉,伸手对着方涥示意,“少爷,老爷和几位夫人在里面呢,”

    “嗯,辛苦了!”方涥说完这句话,小丫头的身子明显怔了一下。

    踏进房内,主坐上一个长胡须的男子,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下首右排也坐了三个,还不等方涥看看房内其他布置时,主坐上的男子便开口了:“涥儿,为父知道你不愿意,但这新来的县令大人,脾气古怪,为父也是权宜之计,才叫你娶县令长女,为了我们方家,你那些文绉绉的说词,莫要再提了,今儿你就在你大妈院里住下,容县令已经收了我们家的聘礼,明日就拜堂成亲!”

    “我,我才十七,”方涥刚到这里,就遇到逼着结婚,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十七岁就娶妻?对方啥模样?连照片都没见到过,怎么能那么随便呢?呃,古时候是画像。一阵腹诽之后,方涥并没有因为年龄小,而获得什么同情分。

    “十七?你也知道已经十七了!你几个弟弟都已经娶妻,你那个六弟都纳了三个妾室,而你呢?不孝子!”主坐上的男子,说到最后站起身猛拍了一下桌案,“竖子,你喜欢幽静,为父可以纵容你,特意为你在前花园建造了小院,如今是我们方家大事,你就不能为家里出一份力?”

    “老爷,莫要动气,涥儿懂事的很,绝对不会让方家难做的。”主坐上的女人开口了。

    这明摆着是捧杀,说方涥懂事,不会让方家难做,就是把方涥的后路断了,如果再不答应,就会把不懂事三个字扣在方涥的头上,这三个字如果出现在方涥头上,意味着以后很多事情,方涥都不会有发言权,‘因为你不懂事嘛,所以其他人代为做主操办,’这样的情况是方涥不想看到的,刚接触方家,就摊上了家斗,哎,言轻人微,听之任之吧。

    方涥的‘老爹’面容稍微缓了缓,“为父知道你不喜女色,所以为父和你大妈商议过了,咱家在旗岭南道还有一块百倾良田,你婚后就搬到那边居住,无论你是怎么不待见容县令长女,天高皇帝远的,容县令也管不到!”

    ‘啥?逼婚就算了,还要把我踢远?不仅是踢远,还提防着我依仗和县令的关系,今后有什么发展吧?这套路真狠,难怪这身子的前主要绝食自杀!’方涥此时并没说话,但心里对这些事情那是门清,该认的必须要认了,低着头不发表任何说词。

    “我就说嘛,涥儿懂事,既然没有异议,老爷,此事就这么定了,方家要在千里城继续做大,没了新任县令的阻碍,方家万事可成。”主坐的女人,就是方涥的大妈,也是方涥老爹的正妻,名叫李鹅,其父也是当官的,具体当什么官,方涥始终没打听清楚,主要是秋月知道的很少。

    这晚上要在大妈院里过夜,不能回自己的小院,方涥便没了地方可去,出了房屋之后,便在之前路过的花园里溜达,身后一直有两个丫鬟跟着,弄的方涥很不习惯,这两个小尾巴典型就是监控嘛。

    傍晚,方涥被传到了大妈的院子,草草吃了两口水煮菜,便起身要去休息,“大妈,涥儿已吃好,大妈慢用,不知晚上我住哪间房?”

    “哟,这么急着睡觉去?不多陪我妈聊聊天?”屋外已经暗灰了,看不清楚声音发自何人,但已经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胭脂味,有些刺鼻。

    片刻之后走进来一个女人,此女子是大妈长女,名叫方黎,听起来像个男孩子名字,这也是古代一种迷信做法所致,第一个娃是女孩,必须要起个男性的名字,这样第二胎有可能就生个男孩子,而方黎是黎明时分出生,所以就给她起了个方黎的名字。

    德行和方涥桌对面的大妈一个样,浓妆艳抹的毫无章法,估计是把能用到脸上的,都涂了一遍,眼睛不像眼睛,嘴巴不像嘴巴,头顶的发簪像是刺猬一样,扎的满满当当,上身的低胸装,可能是天热,从那里散发着浓浓的汗臭味,在空气里和胭脂水粉味一参合,一般人真难以招架。“怎么,几日不见,连我这个姐姐也不认得了?”

    “呃,姐姐。”方涥低下头,装作文绉绉的样子,嘴巴里很勉强的挤出几个字,之所以是挤出来,就是因为方涥一直憋着气,那味道比厕所里的还浓,方涥是真吃不消。

    “哼!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姐姐身上有大虫?”方黎看着不仅低着头还要离开的方涥,没好气的问道。

    “姐姐误会了,刚向大妈说过,涥准备去休息,这天气闷热,房间里无风身子不舒服,请姐姐勿怪。”方涥是想快点离开,面前这对母女绝非善类,如今这局势,还是少招惹为妙。

    “热?谁不热?我来这里,也不和你啰嗦,就一件事情让你知道,旗岭南道的地那么大,弟弟又只爱读书,我已经和你姐夫商议过了,待你婚后,你姐夫和你一同前往,帮你打理那边百倾良田,弟弟也能清静的读书。”

    ‘帮忙打理?呵呵,想抢百倾良田的吧?上有一奸母,下有一奸女,我这现代单纯小青年果然不适应啊,得,什么良田的,都送她们吧,反正老子又不是种地的。’方涥想好这些,便从容的开口答谢:“多谢姐姐照顾,那以后要有劳姐夫了。”

第二章 荒唐的婚娶

    夜晚方涥早早的躲到房间里,给他安排暂住的房间也不小,但房间里的味道实在是熏人,方涥一直怀疑那个房间之前是存放大妈母女化妆品的,什么味道都有,一丝儿新鲜空气都没,强忍着味道,不知不觉中便睡了去。

    方涥是睡了,可方家的下人在前院一直忙活到后半夜,布置各种婚礼的装扮,大红布到处挂,至于这是什么朝代,方涥还没搞清楚,因为没见到过纸张,由此可以推断,并非明清两朝。

    天还没亮,方涥的房门就被一群丫鬟给推开了,半梦半醒的方涥,像个木头人一样,被一群丫鬟穿戴上各种服装,直到方涥一身汗,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要穿那么多吗?”

    方涥的问话并没有丫头回答,片刻一个年长一些妇人进来了,“回方家少爷,咱这是大婚,当然要隆重点,喜庆点,要不是天热,老婆子我会把那神鸟彩羽都让你穿上。”

    “神鸟彩羽?何物?”

    “哎呀,你这是第一次,当然不知道了,等你以后纳妾,要是遇到情投意合的姑娘,要隆重些,本婆子绝对给你都穿戴起来。”一脸媚笑的妇人,很有经验的说叨着。

    穿戴整齐后的方涥,感觉像是被几十斤麻袋包裹了,而且那红色印染的麻布料,味道真难闻,至于是什么味道方涥没空去研究,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拿着手机自拍两张,然后跳进池塘里泡一会。

    想法是好的,可实际是不可能实现的,一群丫鬟始终没离开方涥,虽然穿戴老早完事了,但还有丫鬟捧着水,给方涥洗手,一个指甲一个指甲的洗,那个过程比现世美甲还细腻,丫鬟在这里洗着,那个妇人像是专业搞婚庆的,一直在旁边念叨着什么,方涥是热的晕乎乎,根本听不清楚那个妇人在念叨啥。

    屋外的阳光渐渐照满大地,穿戴环节终于完成了,一群丫鬟像是架龙椅一般,把方涥簇拥着带到了前院正屋,此时正屋里,方家很多人都在,方涥老爹身旁一群女眷,其中四个昨天见过的,还有几个年纪看上去比方涥大不了多少,清一色把头发盘的像个大茶壶,方涥没时间观察了,那个妇人在旁边小声说着,“上前给家主、主母跪拜,嘴巴里要说,儿今日大婚,婚后携妻一起服侍父亲娘亲,请准许孩儿前去接新娘入门。”

    方涥照着妇人的话语,全部照做了,而主坐上方涥老爹等人并没回话,这让方涥跪在地上许久,还是那个妇人又在方涥耳边说着:“一次不成,你就说两次,两次不成你就说三次,你们方家是大户人家,一般是要说三次。”

    听着妇人的意思,方涥照做了,可能是天热,在方涥说了第二遍之后,方涥的老爹便开口了,“准了,快去吧!”

    这一声话语,把那妇人都弄懵逼了,才第二遍请求就准了,还要快点去?“新郎,快起来,吉时已到。”妇人最后四个字声音很大,而且是冲着门口方向喊出的。

    骑大马迎亲?屁!一只瘦了吧唧的老马,拉着两轮站车,像是汉朝时期的那种,人站在上面,前面有一排木栏充当扶手。这个姿势也算好吧,但旁边的那乐器,实在是有点吓人,那是号角?十来个人抬着,一个人吹,号角的发声口正对方涥后背,一路吵的方涥耳鸣,妇人在旁边一直念叨,不能回头,接了新娘之后更不能回头,要笑,不能这样本着脸,方涥是任人摆布啊,只能默默的配合。

    县令是住县衙的,看着电视剧里县衙门前都有一面鼓,可方涥眼前啥也没有,新娘盖着红布,就站在门口,身边也是一群丫鬟簇拥着,看着眼前的情况,方涥不懂就算了,那个搞婚庆的妇人也懵了,呆愣了片刻才上前大喊大叫了什么,一群丫鬟闻声而动,一人一手把新娘抬了起来,而且是举过头顶,慢慢的向迎亲队伍中一辆马车走去。

    整个过程方涥都站在那里,目视前方,按照妇人说的,咱不回头。片刻后,刚才抬新娘的一群丫鬟大哭大叫了几声,妇人便张罗着迎亲队伍返程。

    第一次结婚,第一次在古代结婚,这套路完全是看不懂,方涥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根本不去关心,也不想关心,此时的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泡湿了,一双薄底的鞋子,更像是一双袜子,走过的路面上,都能清晰的看到一个个脚印。

    回到方家,婚礼的发展更让人匪夷所思,方涥一个人站在方家大门口,清晨给方涥穿戴衣服的丫鬟,成了搬运工,把新娘从马车上抬了下来,放在方涥身边,传说中背媳妇进门啥的,根本没有,搞笑的是在门口一站就是半小时,搞婚庆的妇人在方涥身前来回走着,看得出来,这专业搞婚庆的,也被弄糊涂了。

    在方涥站到方家大门口之前,有个方家的家丁先跑了进去,那是向方老爷汇报情况去了,此时的方家正屋里,方涥的老爹方万金非常的恼怒,“哼!这个姓容的,居然耍阴招,难怪一点都不推辞就把彩礼收了,弄一群丫鬟抬上车,那是什么意思?我方家娶是个丫鬟吗?既然他不仁,别怪我不义,来人啊,叫方涥直接领人回自己小院去,这婚就算结了!”

    “等等,老爷,这样好吗?”方涥大妈李鹅立即开口,“容县令是不该这样,可咱们方家也不是好欺辱的,既然把老爷气着了,咱们也不客气,来人啊,拿火盆、灶底灰还有一把木棍,让新娘脸上涂满灶底灰,举着木棍,跨过火盆!有福不享,那就有难同当!”

    在大门口站立了半小时的方涥,裹了那么厚的新郎装,差点没热晕过去,终于看到有人从院子里跑出来,还以为马上可以顺利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当看到火盆和木棍,方涥就彻底懵了,心里在痛哭啊:‘古人结婚咋那么多规矩呢?还有那一盆黑乎乎的啥玩意?不会还要恶搞吧?’

    来的人是几个家丁,对着那群搬抬新娘的丫鬟,在耳边说叨了什么,其中一个丫鬟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应了一声之后,接过那一盆黑乎乎的玩意,走到了新娘面前,没掀开新娘的红布,手里抓满了黑乎乎的东西就往新娘脸是抹,起初新娘要退后,很快就被其他丫鬟牢牢的控制住身子还有双手,那黑乎乎的散落下来,弄的新娘身前一片乌黑。

    方涥不解,到处找那个搞婚庆的妇人,却怎么都找不到了,那个妇人看到方家拿那些玩意出来,就知道了答案,两家人对这门婚事是杠上了,可杠上的不是好结果,是往冤家死对头的方向在发展,她如果留下来继续操办,以后势必要得罪两家人,所以脚底抹油早早的就开溜了,反正继续留着也没她的工作。

    方涥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新娘不愿意拿木棍,几个丫鬟把她的手臂高高举起,硬握着她的手抓着木棍,新娘不愿意跳火盆,另外几个丫鬟一边一个把新娘抱了过去,弄完这些,都不等方涥有什么反应,几个丫鬟拉着新娘的手臂,就往前院侧边走去。

    之前拿木棍的家丁来到方涥身前,“三少爷,老爷吩咐了,少爷直接回自己小院。”

    “恩,”方涥先不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是想快点脱掉一身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他身上都快被汗给泡肿了。

    回到小院,两个丫鬟把守着门口,还有四个丫鬟在房间里,像是押囚犯一样,把新娘按在床边坐着,还没进门就听到新娘哭泣的声音。

    看到那么多丫鬟还在,方涥也不能脱衣服,于是便开口说道:“你们都回吧,不必押着她,想跑就跑,我方涥不喜欢强求人!”

    “是...”四个丫鬟松开了新娘的手臂和肩膀,向方涥行了一礼,便撤退了。

    听到房门被关上,新娘立刻掀掉了头顶的红布,还不等方涥看清楚长啥样,新娘就开始在房间找东西,“喂,你是来抢劫的?还是找吃的?”方涥看到新娘怪异的举动,真不明白这新娘是发什么疯,翻找东西的样子,好像丢了魂。

    方涥这样的问话并没能阻止新娘继续翻找,眼看就要翻到方涥放背包的地方了,“喂!你到底找什么,那里的东西不要碰!”

    新娘没搭理方涥,但按照方涥的说法,没继续往方涥背包的方向翻找,看着发疯新娘,方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闷热的他,立刻开始解身上的腰带,新娘看到方涥的举动,才停止了翻找,身子急退到一旁,紧紧的贴着墙壁,黑乎乎的脸,方涥也看不出新娘是啥表情,只有刚才哭过的泪水,在脸上画出两条清晰的泪痕。

    当方涥脱掉最后一件,露出自己的上半身时,缩到墙边的新娘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立刻死!”

    方涥刚脱掉里三层外三层的新郎装,正舒服感受一些凉爽,听到新娘居然要死,恍然明白了刚才新娘在的东西,估计是锋利的物件,“切!你刚才找是东西自杀啊?我是书呆子,房间里只有书,欧不,竹简,你想死,也别死在这里,等过几日我们要去旗岭南道,到了那边,你爱死爱活,随便你,这几日你委屈一下,和我一起老实的呆几天,如何?”

    看着方涥并没走过来,新娘稍微放松了一些,刚想开口说话,却又看到方涥打开了门,“秋月,秋月!”方涥喊着自己的丫鬟。

    “少爷,少爷,有什么吩咐,”秋月从小院门口方向一路小跑到了方涥面前。

    “去弄些水,噢对了,之前我是怎么洗澡的?”方涥是一身粘糟糟,作为一个现世人,怎么能忍受呢,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洗一澡,然后找个空调下舒服的躺一会。

    秋月听到方涥的话,并没回答,转头看向了荷花池,方涥懂了,“晕哟,你这小丫头的意思是我在荷花池里洗澡?你还偷看过?”

    秋月很紧张,哆哆嗦嗦的急忙回答:“回少爷,奴婢没偷看过,是少爷要求奴婢在旁边拿着衣物的。”

    ‘啥玩意,这身体的主人也是变态,自己在露天下洗澡,还要一个小姑娘在旁边拿着衣服看,什么怪癖?’方涥顿了顿,“你先去弄一盆水来,把新娘的脸洗了,以后本少爷洗澡的时候,你都给我回避!”

    “是少爷,奴婢这就去。”秋月应声跑了。

    方涥回到房间,看着新娘又快速的退到墙边,只是手里多了一块红布,就是之前盖在头顶的那块,脸上黑乎乎的也变花了,貌似是用红布擦拭过了,“你听好了,本少爷不会对你做什么,以后寻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到了旗岭南道,你要是想回家,我也不拦着你,没必要寻死。现在你给我过来,秋月去打水了,你把脸洗洗干净。”

    方涥说后,新娘的紧张感消失了一些,但还是没有挪动身子,方涥想去拿背包,那里面有沐浴露还有洗发水,荷花池洗澡可以勉强,但没有沐浴露和洗发水,方涥是无法接受的,所以必须要新娘过来,他好过去拿这些,“你不过来,我可过去了!”

    这句话之后,新娘麻溜的跑到门口来,正好秋月拎着一个木桶,抱着木盆也到了,“秋月你和新娘在房间里洗脸,我不说话你们都不准出来,少爷我洗澡,不准偷看!”说完,抢过秋月怀里的木盆,把手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放了进去,出门前,还特意把门关了起来,整个过程秋月都处在呆愣中。

    方涥才不理会她们俩,端着木盆到了荷花池,一盆一盆的水从头顶浇灌而下,那舒爽的感觉消除了头顶阳光的火辣,洗澡后把之前穿的薄衣裹在腰下,推开房间门便看到一桶黑水,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秋月正尴尬的站一边,看到方涥进来了,立刻上前请罪,“少爷,少夫人不让奴婢服侍,不怪秋月。”

    方涥看了看眼前情况,也不打算啰嗦什么,“你收了这些东西,先下去吧,等,把这些东西都留下来,桶里的黑水倒了,桶也留下来,那么热的天,晚上估计我还要再洗。”

    新娘靠着一根柱子站立着,无论方涥走到哪里,她都是面朝方涥,好像随时防止被饿狼骚扰一般,“你叫什么名字,今天这婚礼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新娘一声惊呼,把方涥都吓了哆嗦。

    “怎么了?我不知道,很奇怪吗?”方涥算是明白了,估计到现在,就他一个人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人全都清楚的了。

    “少爷,桶和木盆都放在这里了,奴婢先回了,少爷有事就叫奴婢,”秋月倒了木桶的黑水,把空桶放在了门口,说完这些秋月并没走,直勾勾的看着木盆里两个奇怪的东西。

    “还有事嘛?”方涥看着把守在门口的秋月,不解的问道。

    “少爷,这两个是何物?好奇怪的样子,而且很香,比大夫人身上香多了。”秋月指着木盆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问着。

    “等之后,少爷教你用,现在少爷和新娘有话要说,你先下去。”

    “是”

    听着脚步声,秋月是走远了,方涥才看向新娘,“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我之前也保证过,不对你做什么,你放松一些,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新娘一直站在那根柱子边上,低着头,磨磨唧唧半天才开口:“你们方家,欧不,方家想收买县令,之前送礼几次,都被县令大人退了回去,但几日前,方家又一次送礼,只是这次县令大人不方便退,方家说是聘礼,这礼如果退了,是彻底摆明了和方家为敌,之前的礼钱是县令不无功不受禄为由退回的,但这聘礼送到县令面前,说是要取县令大人的长女。这几日县令大人愁坏了,刚到千里县,便遇到方家的咄咄逼人,奴婢并非县令大人之女,但从小被县令大人收养,一直陪伴在县令大人长女容蓦然身边,这次的事情,奴婢自报奋勇,要代替小姐出嫁,所以,所以才有了之前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之前什么事情?”

    “之前的事情就是,因为不是女主出嫁,是奴婢丫鬟嫁人,在出门的时候,一群同样身为丫鬟的人负责抬上马车,这样的举动,谁都知道了县令嫁出去的不是长女,而是一个奴婢,到了方家,才对我摸了灶底灰,还举着木棍,跳火盆,究竟是什么意思,奴婢也不很懂,但绝对不是正常结婚的规矩,奴婢不从,但这里那么人,我只能......”新娘说着说着便又哭了。

    方涥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先别哭了,这个事,方家和县令都有错,委屈你了。”方涥顿了顿,“只是你别再寻死了,生命的意义不是让你想的那样,如果这样死了一点意义都没有,好好的活着,或许日后有一天,你可能会感谢方家和县令大人的作为。”

    “少爷,你不计较我是奴婢出身?”新娘有些诧异,方涥是方家三少爷,之前她就知道,不管是不是嫡出,但方家的少爷再怎么样,也不能娶一个丫鬟出身的奴婢。

    “在乎,当然在乎!而且很在乎!”方涥说的一点都含糊。

    新娘原本庆幸遇到一个通情之人,听到方涥这样说,小脸立刻拉了下来,眼泪又快要出来了,方涥就在她身前,摸了摸新娘的头,“傻丫头!大小姐有什么好,什么都不会做,丫鬟多好,会洗衣打扫卫生,还懂得照顾人,呃......话说你头发多久没洗了。”

    “少爷还是嫌弃我!”新娘听出来方涥是开玩笑的语气,居然也发了一丝儿小脾气,噘着嘴、脚一躲,身子转到了一边。

    “哈哈,你到现在都没说自己的名字,你要是不说,我以后就叫你傻丫头!”

    “奴婢名叫容蓉,请少爷莫要称呼奴婢为傻丫头。”

    “还一口一个奴婢的,莫非你是看不起我这个三少爷?”

    “奴婢知错了,欧不,容蓉知错了。”

    看着眼前的新娘,恢复了常态,方涥也放心了,“容蓉,你头到底多久没洗了?”

    “回三少爷,欧不,回夫..夫君,昨晚刚洗过的。”容蓉改口还是很彻底的,虽然开口还是叫了方涥为三少爷,但很快便改了口。

    方涥笑了,这婚结的,也算是一场奇遇了,“昨晚洗的,今天就那么重的味道了?你不介意再洗一次吧?”

    “啊?味道重吗?奴婢,欧不,容蓉习惯了,闻不出来,夫...夫君说了,那容蓉就再去一遍。”

    “恩,走,这次我教你洗。”

    “啊?夫君,容蓉自己洗便好了,不劳夫君动手。”

    “我教你洗一次,以后想叫我帮你洗,你还要求着我呢!走吧!”

    不给容蓉继续反对的机会,方涥拉着容蓉端着木盆便到了荷花池,这些沐浴露和洗发水会弄死荷花什么的,也不重要了,反正再过几日便要去旗岭南道。

    方涥也是第一次给别人洗头,而且还是女孩子的长发,之前洗自己的长发就感觉别扭,现在再洗一次长发,还是感觉没有现世洗短发那么轻松,各种抓挠、各种揉搓,洗了三遍之后,容蓉的头发手感才变得滑溜一些。

    之前方涥洗澡洗头就已经让荷花池上漂浮了少许泡沫,当给容蓉洗完之后,那泡沫又多了一些,可能是荷花池的水是流动的,很快就把秋月给吸引了过来,“少爷,什么味道?那么香...咦,少夫人的头发也洗了?”

    方涥之前向秋月打听事情,就那一次完全把秋月给宠坏了,见到方涥也没以前那么胆怯,现在更是开口就大声的询问了起来。

    “正巧你也来了,过来,把你的头也洗一遍,一个是洗两个也是洗。”

    又是三遍,荷花池上一层散不去的泡沫,顺着水流缓缓的流向其他地方,方涥看着两个刚洗过头的丫头,在一旁梳理,便没搭理,径直走回房间,从背包里拿根烟抽了两口。

    说来也巧,方涥第三口烟还没抽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传来了,而且人还不少,听着动静,方涥掐灭了香烟,烟头丢到了门后,走到门口看着一群人急匆匆赶来,为首一人是方涥的大妈,“大妈,那么急着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涥儿,你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流出去的水,有那么多白色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毒物?”方涥的大妈上前就是一番质问。

    方涥楞了,之前就只想着洗头发洗澡的,荷花池的水会遭殃,没想到那么快就引发了事端,“大妈多疑了,我这哪有什么毒物?”

    方涥一开口,一股浓郁的烟味,吸引了方涥大妈的注意,再看向屋里,也是有一些烟雾存在,“还说没有,你房里什么味道!还有这荷花池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情况下,方涥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脑子里在急转着,想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可就在这个时候,方涥大妈看到了一旁头发湿漉漉的容蓉,好像明白了一切的由来,二话不说,甩手走人了。

    一群人呼啦啦的来了,呼啦啦的走了,弄的方涥搞不清楚状况,但很快,一个家丁模样的小厮和一个老者跑来了,小厮先抱拳开口道:“三少爷,老爷已经吩咐了,三少爷明日动身前往旗岭南道。”

    “哎,三少爷,老爷的决定很突然,账房里仅有现银四百两,老爷要求给少爷一千两,现在小老儿这里没那么多,所以前来和三少爷商议一下,这还有六百两能不能等几日?”老者是方家的管家,也是方涥大妈的人,说只有四百两,估计着是故意卡方涥的银子,这些方涥还不知道,但秋月这个小丫很明白,等管家和小厮走了之后,立刻就对方涥说明了原委。

    ‘没现钱,那还能怎么办?等几日?老头子都发话了,哪能因为没银钱而拖延时间,’方涥放走了管家,又听了秋月的说词,心里总算清楚了,这家里处处都是套路,至于为什么那么快赶方涥去旗岭南道,八成是因为荷花池水的事情。

    方涥猜的没错,方涥大妈把荷花池水上的白色泡沫,都说成是毒物所致,而且方涥房间里也有烟雾,那就说明今天过门的新娘绝对是个不祥之物,各种添油加醋的在方涥老爹面前一说,才有了明日就让方涥去旗岭南道的说法。至于大妈克扣方涥的六百两,那都不需要大妈开口,一个颜色递给管家,管家秒懂,那配合已经是天衣无缝的默契了。

第三章 踏上逃亡路

    得到了明日便离开方家,前往那旗岭南道,容蓉很兴奋,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她一直想要的,方涥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他不知道当今的情况,到底是什么年代都不知道,秋月这个小白,对此是一问三不知,如今容蓉出现在身边了,方涥只能把这些问题的答案寄托在她身上了,“容蓉,你之前是跟县令大人的,那你一定知道现在国号是什么了?”

    “国号?国号是什么?”容蓉一副不懂的表情,还给了方涥。

    “咱们现在是什么国家?”方涥拍了拍脑门,换了一个问法。

    “岭安国”

    “岭安国?”方涥听到这个国名,真没想起来历史中有这样一个国家。

    “恩?夫君居然连我们国家都不?”容蓉不懂了,早就听闻过方家三少爷是方家唯一一个读书人,为什么连国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还没等方涥开口,秋月就帮着方涥解围了:“我家少爷之前失忆过,恩,失忆就是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包括我的名字,容蓉姐,既然你知道,就多和我家少爷说说呗。”

    从容蓉的嘴巴里,方涥知道了这里的国家并非一个岭安国,还有木辰国和金乞国,这两个国家是于岭安国相邻的,据说还有其他的国家,这片大陆上总共有九个国家,只是那些国家的名称容蓉不知道,知道的只言片语也都是跟着县令大人耳濡目染了解的。

    三个人简单的聊了一会,秋月便开始了收拾模式,先收拾的就是方涥的竹简,一捆捆的堆放到了一起,然后才收拾一些衣物,方涥进来之后,看到一包包的东西,堆放在门厅里,“秋月,衣服带几件,其他的不用带了,尤其这些笨重的竹简放到一边,明日启程时也不要拿,明白了吗?”

    不让秋月拿竹简,不是因为笨重,而是方涥打算把竹简都搬回到现世去,虽然竹简价值不高,但这里的内容还是有待研究滴,古字方涥几乎不认识,所以打算有空查找、对照着度娘翻译一下,总不能一直做个文盲。

    “是,少爷,那就没什么要收拾的了,秋月也回去收拾一下了。”说完秋月就跑走了,留下一个呆滞的方涥,‘啥情况,这丫头也跟着去?’

    容蓉看出了方涥的疑问,“夫...夫君,秋月是你的丫鬟,必须跟着你去,不跟着你,她以后在方家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容蓉的年纪和秋月差不多大,两个都是小丫头片子,年龄顶多有十五岁,那么稚嫩娃,方涥可不想离的太近,那会完全扭曲他的审美观。

    “噢,原来是这样,那明日起,你们两个小丫头就互相做个伴吧,晚上你和她一起睡,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睡觉。”

    夜晚,趁着秋月把容蓉带回去休息的机会,方涥返回了现世,以为现世也应该过了好几天,手机里该有很多电话或是信息,当看到和胖子最后通的电话,仅仅是十五分钟前,这就让他纳闷了,什么情况?挂了胖子电话后,方涥在房间收拾找东西,差不多就花了十五分钟,难道自己离开之后,现世的时空是停止的?还是他返回的时间点就是离开之后的一两秒?

    带着自己的疑问,方涥往返于现世和古代好几次,折腾了一会,终于下了一个结论,无论是回现世还是去古代,都是自己刚离开的下一秒,对于方涥说,只要他离开,离开的那个时空就是停止的。当然这是以方涥为中心论断,如果以其他人来论断,只能说方涥离开了一秒钟。

    搞清楚这些,方涥放心的大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开始寻找户外出行的用具,之前只带了户外护理的东西,如今要用古代那交通工具了出远门,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鸟来,多带点东西防备着,准没错。

    凉鞋凉拖大裤衩大体恤还有防蚊虫的玩意一大堆,整理完这些东西后,方涥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做,于是在房间里开始了转悠,可转悠半天还是没想起来什么事情没做,“哎,不管了,想起来再回来拿,那啥旗岭南道在哪里?”方涥自言自语的说到这里,猛然醒悟,“朝代,还有国家,那些国家啥玩意,从来没停过,先去查度娘!”言罢,便打开电脑开始查了起来。

    无论怎么查,查什么国家名称,度娘上都没有答案,甚至查旗岭南道都没有,只有一个唐朝时期的岭南道,“什么鬼?那个古代的时空,难道不是地球?”

    这个疑问,方涥还没法找到答案,他没卫星,不能上太空,没有整个星球的地貌图,他也无法分辨是不是地球,想到卫星,方涥又为自己多准备了几样东西,航拍器!每走一段路,就飞上去拍一下,待回现世了,用电脑拼接一下,这样从方家到旗岭南道的路线就有了,如果之后再去别的地方,也可以用航拍器多拍点。

    要带航拍器,必须带手机,还有充电宝,还必须是太阳能的,为此方涥又去了电子市场,采买这些东西,顺道还看见了对讲机,这高大上超时空的联络工具,必须要买!

    一次买了二十对最新款对讲机,老板也很地道,看着方涥手中的太阳能充电宝,“兄弟你这是要户外徒步?”

    “是啊,打算在山林里待几天。”方涥很自然的接了话,这些话还都是之前忽悠胖子用的。

    “那我就不给你优惠了,送一个最新款的太阳能发电板,这玩意刚上市,我一个兄弟拿了咱这里的代理,正在做推广,你正巧会用上,就送给你,记得回来给个评价。”

    看着像公文包一样的太阳能板,老板还给方涥做了一遍演示,简单非常简单,抱着一堆采购的东西,方涥返回了古代。

    第二日一早,秋月就随着一队家丁出现在了方涥的门前,需要搬抬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就几个大包,还有一面铜镜方涥亲自抱着,秋月跑来就看到方涥,“少爷,你居然稀奇这面铜镜?呃,你后面还背着的是什么?黑乎乎的一大包。”

    “这些都是本少爷喜爱之物,其他东西你们搬,这些本少爷自己拿。”一群家丁看着方涥古怪的行为,目送着他出了小院的门。

    出行并不是很顺利,管家拿出的四百两银子,又出现了变故,那管家老头亲自等在马车旁,看到方涥来到,就上前解释着:“三少爷,前往旗岭南道的路上出现了山匪,老爷和大夫人说为了三少爷安全,多派了一些家丁护卫,还拿出一百两请了走镖的人,这之前应诺你的四百两,现在只有三百两了,余钱日后老爷再安排走镖的给您带过去。”

    “呵呵,”方涥并没说什么,笑了一声便上了马车,方涥不是没话说,他只是后悔昨天没把银子要到手里来,偌大个方家,怎么可能只有三百两银子,这管家玩这些花样,早晚都会找他算回来。

    之前方涥出了方家大门就看到那些所谓走镖的人,一个个更像是山匪,估计着不到半道就会被这些走镖的人给劫了去,心里盘算这路途上的危险因素,方涥开始设计自己的计划。

    方涥的离开,方家并没人出来欢送,方涥的老爹也没露面,一行人的出发,还是秋月喊了一嗓子,“东西都拿齐了!”三十多个人,两辆马车上路了。

    出了千里县一路向东走,起初沿途没什么山,路上也没停留,到了午时,炎热的温度,让很多人都瘫在了树荫下,方涥早早的下了马车,一路颠簸的快要吐出来了,幸好坐在赶车人身边聊聊天,不然早就吐翻了。

    和赶车的聊天,这是方涥计划中的一部分,要了解路程的安排,打听今天晚上之前能到哪里,明日又能到哪里,路上有些什么风景或是奇特的地方,这些事情方涥一边聊天,一边听赶车的人吹牛,一半真一半假,方涥也只是听了个大概。总体来说,路程的前三天,是绝对安全的,但从第四天开始就要过山区了,那段路是最有可能出现状况的,面对这样的情况,方涥原本打算的‘拖’字绝,貌似作用也不大。

    路程第一天,夜晚之前赶到了福绵村,在一家村民的草屋里,众人对付了一夜。因为天气热,住哪里都无所谓,草屋里只有方涥和容蓉秋月两个丫头,方涥把情况和她们说明了一下,两个丫头都很吃惊,尤其是秋月,“少爷,大夫人不会那么狠毒吧?我们都远离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容蓉也不理解,方家怎么会有如此狠毒心肠的大夫人,“夫君,大夫人为何那么针对你,莫非你的才华影响了她?”

    方涥哪知道是为什么,但自古大家族都会有争斗,这些弯弯绕方涥还是知道一些,至于大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算计他,这一点方涥真没想清楚过。

    秋月这个时候像是老师一样,有模有样站起来,在方涥和容蓉面前来回转悠,边转悠边说道:“这个嘛,少爷失忆不记得了,大妈之所以会这样对少爷,原因呢很简单,大妈只有两个女儿,而少爷的亲母生前就和大妈不对头,其他的夫人都屈服于大夫人的淫威之下,唯独少爷的亲母性格刚烈,几年前重病离世后,少爷才会被弄到前花园小院独住,那个时候大夫人就处处要算计少爷了,只是少爷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大夫人的算计都被时间冲淡了,这次那么好机会,大夫人绝对不会手软的。”

    “意思并非只是要弄死我,还要通过弄死我,在方家立威,得罪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是这个道理吧?”方涥也总结出来了。

    “恩,就是这样的,少爷果然聪慧。”秋月听着方涥的总结,立刻感觉方涥说的意思更深了一层,这些是她一个小丫头还没能看透的答案。

    “我们现在已经危机重重了,少拍马屁,之前我打算用拖字诀,现在看看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按照赶车人说的,明晚会到一个叫福康县的小县城,夜晚会在县城里过夜,也是前三天路程中唯一一个县城里过夜的地方,所以从明晚开始,本少爷就开始拖延了,托到跟我们一起来的人自己露出马脚来。噢,对了,那个大姐方黎说,她老公也会一起来,我们一行人里面,有没有他?”方涥说了自己的打算,突然问起了自己姐夫的事情。

    “没啊,”秋月思考了一会,并没发现有方家的族人在,都是家丁要么就是那些什么走镖的人。

    “哈哈,看来大妈的手段真不简单啊,我这个姐夫,估计会是一道保险栓,如果这些人对我的加害没得手,那么之后就会由姐夫出面来坑杀我了,这套路,真是天衣无缝啊!”方涥现在才明白了当初大姐方黎,说要方涥姐夫去帮忙打理百倾良田的事情,原来是为以后的坑杀埋下杀手,而且如果方涥意外身亡,按照之前的约定,那些百倾良田还是会交给姐夫和大姐打理,名正言顺的把百倾良田弄到了自己手里,这大姐和大妈,果真是母女俩,一个比一个毒。

    秋月此时也安静了,坐在容蓉旁边,“少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方涥也被难住了,思虑了好久,“拖延时间是不顶用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明日晚上听我的安排,你们俩都和我睡一起,呃,就像今晚一样。”

    两个小丫头对视了一眼,然后嫣然一笑,貌似两个小丫头有什么瞒着方涥,“你们俩笑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说出来?”

    “没,没有没有”“少爷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两个丫头一人一句,说完便转身上了土台子,说那是床,方涥是不信的,就是一个泥土堆出来的,只是表面平摊了点。

    看着两个小丫头入睡,方涥也没了说法,总不能爬到两个小丫头身上去吧,摇摇头便到了茅草屋的另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圆镜,他要试一下,别的镜子是不是也能返回现世,还是必须要那面大铜镜才能返回现世。把小圆镜子的镜面握在左手掌心里,意念一动,返回了现世,而小圆镜子居然还在自己手里,只是小圆镜下端,也出现了半只眼的图案,看到镜子和自己一起出现在现世,方涥有点不安,担心着自己不能返回古代了,于是再次握紧小圆镜意念再动,想象那个毛草屋,果然,回来了!

    看着自己拿着巴掌大的小圆镜,便可往返现世与古代,方涥笑了笑,因为他手里的小圆镜,是面小铜镜,打算做成护心镜系根绳子挂脖子上的,铜镜不怕摔,而且挂到了脖子也不会因为到处走而遗失。

    有一个轻松随身携带便捷往返古代与现世的通道,方涥安心了,明晚的逃跑大计中,不用去抱着那面大铜镜到处跑,这对于他的计划是非常有利的。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路程第二日,也没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除了热,还是热,有些路边的溪水都干涸了,想休息一下洗把脸,那都是奢侈,田里的庄稼地也出现了干裂,看来是许久没下雨了。

    坚持,坚持,再坚持,从小到大没那么苦逼过,幸好包里放了矿泉水,方涥和两个丫头没渴着,但那些家丁和所谓走镖的人就百分百苦逼了,看见一个小水坑,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便会跑去争抢一番,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方涥就躲在马车里偷笑,虽然自己也很苦逼,那么热,在马车里也难熬,出去晒太阳更不舒服,一丝儿风都没,只能窝在马车里,拿着提早准备好的折扇呼扇呼扇着。

    “少爷,你轻一点,你手里的这个可是宝贝,”秋月不认识折扇,但看着能收成一个竹竿,又能瞬间摊开扇风,那老早就惦记上了,之前问方涥要去,由她来扶着扇风,可她太爱惜折扇了,那扇出来的风,还没大家喘气的气流大。

    “秋月,你如果喜欢,以后本少爷给你多弄几个,别把这个当宝贝,呃,在本少爷面前这个不算是宝贝,不过在外人面前,确实是件宝。”方涥原本是打算教育一下秋月的,这玩意不值钱,但很快他就发现秋月说的没错,这是个宝贝,逃跑之后,用折扇换点路费,应该不难。

    夜晚一行人终于在县城大门关闭前,进到县城里,投宿的客栈很容易找,小县城里客栈就两家,盛夏时节客栈入住的人不多,很多房间都空,“掌柜的,客房每人一间够不够,一路上我这些护卫都辛苦了,房间一间留给我,其他的房间都分给他们。”

    “哟,这位小爷慷慨,房间够,你们一行人足够的,连马我都能分两个棚里。”掌柜一听方涥这么大方的招待护卫,顿时来了精神。

    “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都弄出来,我这些护卫白天赶路很辛苦,这有个地方能让他们舒坦一下,绝对不能亏待了他们,酒菜尽管上!”方涥装着土豪,一点都不在乎花销。

    家丁和那些走镖的一听有酒招待他们,也是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看方涥的眼神也充满了一丝儿敬重,“各位兄弟,出门靠朋友,我方涥虽是一介书生,然,也知晓一路的辛苦,晚上的酒喝尽兴些,谁不喝尽兴了,就是看不起这里的酒!”

    被方涥这么一说,掌柜的急了,“哟,小爷,你这话说的,小店的酒绝对是好酒,保证所有兄弟喝到尽兴。”

    “谢三少爷!”一众家丁很懂礼貌的对着方涥客套了一句,那些所谓走镖的人,还是一副死狗模样,不温不火的神情,早就出卖了他们,居然此时也不表露点惊喜,绝对是山匪!

    安排好家丁等人的晚餐,方涥回到房间和两个丫头开始商量逃跑的事情,计划并不是那简单的用酒放到这些人,放倒他们只是计划里一个小环节,后半夜的时候,方涥还要放一把火,让那些人都不能睡好,这样白天才没精力追他们仨。

    计划非常好,而且很顺利,不知道多久都没下雨了,客栈后院里的柴火很易燃,加上方涥还从户外炉子里倒出来一点煤油,那烧的更快!

    “走!走水!走水啦!”客栈里的人不知道是谁先大叫了起来,半晌之后,所有人都被折腾了起来,拿着各种器皿开始了救火,方涥和两个丫头则在客栈的大门前,观看着众多周围的百姓加入了救火的队伍里。离客栈不远有条水渠,往返与客栈和水渠的人们络绎不绝,火势很快被控制了,并没烧多大的面积,但前前后后也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掌柜的看着客栈没什么损失,就是一些没存进柴房的柴火被烧了个精光,主动跑到方涥面前来致歉,“这位小爷,天干物燥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店也不想的,晚上住店的钱不收了,只要晚膳的酒菜就好,你看这样可以不?”

    方涥拍拍掌柜的肩膀,“小事,掌柜如此,本少爷就不客套了,以后我们家途径此地落脚都会来你们客栈,算是有个长久生意。”这一番话的套路源于现世,啥长久生意?古人不会没事就往外跑,除非是逼不得已的人,就像是方涥这样的货。

    掌柜也是人精,知道方涥说的是客套话,一直点着头陪着笑,这客栈里想睡觉还要等一会,火是灭了,但客栈房间里还有之前火烧时的浓烟,要开开窗户散散味道才能进人。

    跟着方涥的家丁等人,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火烧起来时,众人都彻底醒酒,又参与了救火,浑身几乎都是湿漉漉的,如果一直到天亮都不睡觉的话,按照生物特性,只有等下次人体出现疲劳时,现在缺失的睡眠才会被叠加到一起,方涥估计着那个时候,应该正在到处奔波寻找他。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众人终于回到客房里呼呼大睡,这个时候睡下,几点能起呢?方涥看着计划很顺利,下一步就是自己逃跑的环节了,趁着两个丫头睡了,方涥回到了现世,在度娘上找到了竹简上的字体,居然就是一些走了样的繁体字,竹简上的字每个都有不同的角度倾斜着,比划又多,弄的方涥以为是古文字,这文字得到解决,那就好办了,找了一块破麻布,按照度娘上转换的繁体字,方涥写了一段话,歪歪扭扭的字,反正方涥是看不懂,至于别人能不能懂,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弄好破布的字条,方涥并没及时返回客栈,在现世的家里美美睡了一觉,补充足精力,才返回了客栈,两个丫头睡的那是个沉啊,方涥下了杀手锏‘风油精’才把两个丫头弄醒,三人蹑手蹑脚到了客栈后院的一角,那里是他们的马车,给掌柜的付了六十两银子,方涥便充当了马车夫,两个丫头躲进了马车了,三人紧张而有激动的踏上了逃亡之路。

    客栈里,不仅留下了那些家丁和所谓走镖的人,还有方涥写的破布字条,那字条写是什么呢?其实就一句话,“想要方家三少,五日后带五千两白银,刀连山草亭见。”

    这是方涥留下迷惑别人的,刀连山是原本第四日行程中要经过的山林,这个地名还是方涥从马车夫嘴里听来,这一段话完全来自电视剧里的桥段,绑匪官方用语!至于刀连山有没有草亭,方涥便不知道了,那是他胡诌的。

    方涥三人逃跑的线路,还是按照原路线从县城东门出去,走一段后改道向南,这些地形是方涥清晨时才拍摄到的,城东有条小道笔直朝南,朝南走的目的,除了摆脱后面的人追赶,还有就是避免刀连山里真有山匪。

    当马车顺利的从福康县里出来时,两个丫头在马车厢里就开始欢呼了,貌似现在这样子就算是逃脱了,“你们两个丫头,别开心的太早,这马车怎么转弯,你们谁会啊?”方涥之前看着马车夫赶车,但没注意到怎么让马车转弯的,一会到了岔路口要改道向南,这就难住了方涥。

    “夫君,我会!”容蓉从马车里爬到了车头,陪坐在方涥旁边,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方涥手里马缰绳。

    “这你都会啊?”方涥吃惊了,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小丫头,应该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类型,怎么会赶马车?

    容蓉没有立刻回答方涥,而是炫耀着自己的赶车技术,眼看就要到路口了,方涥指着前面的岔路,“前面路口向右。”

    “夫君坐稳,容蓉赶车多年,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啥?你一个小丫头赶车多年,瞎吹!”

    “夫君刚认识容蓉几天,可曾想过容蓉也是个天天往外跑的野丫头?”

    这一句话是把方涥弄晕了,古时的女子不都是禁制外出的吗?虽然这里不是地球那个世界,但也应该差不多啊。

    看出了方涥的疑惑,待把马车顺利转弯之后,容蓉才笑着说道:“县令大人的长女容蓦然,自幼就是男孩子习性,容蓉之前跟着她,可没少挨县令大人的训斥,还有一次差点挨了板子,之后县令大人的夫人病逝了,容蓦然大小姐的男孩子习性稍微收敛了一点点,县令大人爱女心切,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于是只能任由容蓦然带着容蓉到处跑,骑马赶马车,都是家常便饭。”

    方涥听出来了,典型是一个投错胎的娃,如果放在现世,那不是男人婆就是女汉子了,“你呀,满嘴里都是替县令和容蓦然说好话,那你替容蓦然出嫁,到现在了也见不到容蓦然来解救你,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容蓉以后要长点记性,你夫君我,虽然不敢说百分百的好人,但你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会来解救你。”

    一段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得容蓉心里纠结,她也不知道容蓦然为什么没来救她,可能真的只拿自己当个奴婢看待,庆幸是遇到了方涥,这个一点不像是书生的书生,穿着打扮是书生的模样,但说话做事和书生一点都挂不到边。“小姐可能是有什么难处,我替她出嫁的前一晚,她哭的死去活来,曾经劝我不要做傻事,她会想办法来救我的。在方家时我心理很矛盾,期待着小姐来救我,可又担心小姐安危,希望她不要来,方家家丁众多,想混进去都不容易,更别说找到我,再救我出去了。”

    “哈哈,容蓉,想开点,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如今的我们可以浪迹天涯,这样的相遇也算是咱俩有缘分,之前的生活,就从嫁给我那一刻起和他们说拜拜吧。”

    “夫君,拜拜是什么意思?”

    “呃,拜拜就是再见,再也不见,哈哈,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容蓉莫怪哈。”

    “少爷,你们俩聊的起劲,能不能带上我啊,一个人在车厢里无聊死了。”秋月也爬到车头,之前就一直在听着方涥和容蓉聊天,只是一时插不上话,可现在听到了方涥嘴里又蹦出来了新词,秋月实在忍不住,便说出了自己无聊的心声。

    方涥转头看向车厢,车厢上两片麻布的布帘被秋月甩到了车顶上,这样三个人就可以贴身聊天了,“我说真的,我是个男人,但很佩服你们俩个丫头!”

    “少爷,佩服我们什么?”

    “佩服你们俩,居然那么大胆,敢和我一个书生逃命!”

    “切!少爷,你每日关在房里,不知道奴婢在方家有多苦吧?跟着你,其他的奴婢都不待见我,不仅仅排挤我,还都把我当成他们的下人看待,幸好一个厨娘心善,待我像亲妹妹,不然奴婢在方家早就饿死了,呃,少爷估计会比现在还瘦。”秋月现在离开了方家,把在方家受的委屈,一箩筐一箩筐的倒了出来,听的方涥和容蓉眉头直抽抽。

    容蓉也是丫鬟出身,她的丫鬟生涯比秋月要好很多,虽然跟的主子喜爱到处跑,被连带受了很多责骂和训斥,但那也只是口头上的言语罢了,可如今听了秋月的遭遇,容蓉顿时感觉之前她在县令大人那里的生活,也像是个小姐一样幸福轻松。

    三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向南的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县城,倒是路过了两个乡村,看到有乡村,两个丫头是很兴奋的,貌似有人烟的地方就不会断粮了。但方涥却眉头紧皱着,才出来半日多点的时间就有乡村,这样会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对于他们的逃跑生涯并不是什么好的开始,连续两个山村,方涥都没停留,直到过了第二个乡村之后,大约又赶了五六公里,才叫马儿歇息一下。

    “少爷,为什么有乡村,你都不进去买点干粮,或者买点蔬菜也可以的啊,坐马车上身子都酸了。”秋月神经很大条,不明白方涥的做法,可容蓉看出了端倪,不等方涥开口,容蓉便解释了:“我猜夫君是担心暴露我们的行踪,途径山村的时候,夫君叫我们三个都躲进车厢里,让我在车厢架着马车,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了夫君的想法,秋月,我们可不是出门游玩的,如果方家的人真联系了山匪要对付我们,我想我们的命运可能会快就要终结了。”

    “啊?命运终结是什么意思?哎,你先别说,让我理解一下,”秋月是真无聊了,听到自己不懂的词汇,都要了解个彻底,过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恩,命运终结是不是我们都死了的意思?”

    看到方涥和容蓉都点点头,秋月的表情才严肃了起来。

    “秋月,你现在怕不怕?”方涥开口调侃着,而且还和容蓉对视了一眼。

    秋月看到了方涥和容蓉交换眼神,诺诺的说着:“有一点点,少爷,不是秋月怕死,秋月只是感觉少爷那里还有好多新鲜玩意,秋月还没见识够呢,现在就死太不值得了。”

    方涥听到秋月这样说,才一拍大腿,跑了这半天的时间,还没开过航拍器呢,于是当着两个丫头的面,开始了‘神器’操作。

    秋月知道少爷的新鲜玩意多,和容蓉一样,只是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突然一个方方的东西直飞上天,两个丫头都惊讶着发出了“啊”一声喊。之后因为航拍器飞行越来越高,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很小的黑点,两个丫头被太阳考晒的低下了头,秋月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看到方涥一直盯着手里的方盒子看,于是乎再次忍住了好奇,继续观察方涥的举动。

    为了节省电力,航拍器仅仅垂直上升到最高点,拍摄了照片便返程,所以整个时间是很快的,看着刚才升空的‘神器’安稳的回到地面,秋月终于忍不住好奇跑到了方涥身边,“少爷,这是何物?少爷何时会仙家法术了?难道是读书读的?”

    方涥没回答秋月,看到手机里航拍的照片,拉着两个丫头便匆忙上了马车,“我们要加快了,从距离上看,后面的人,距离我们最多半个时辰,”方涥并不是看到后有追击的人,他是看到他们刚来的路上一阵尘土飞扬,那摆明就是马匹疾驰而过带起来的尘土,而且能形成那么大的尘土,人数应该在十人之上。

    两个丫头听到方涥的说词后,变得安静了,容蓉继续发挥着优秀的驾车技术,一路急奔,方涥则查看刚才拍摄的俯瞰图,虽然古代没有雾霾,天气热的一丝儿云彩都没有,但航拍器的高度还是有限,想看到远方是可以,但很模糊。

    打算收起手机的时候,方涥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计策,再次查看手机里航拍的前方道路,很快发现了一个土丘,土丘并不大,但足够他们躲藏一下,对照着前方的道路,方涥指挥着容蓉驾车,“前面一个土丘,过了土丘之后我们绕着土丘走。”

    容蓉不知道方涥想着做什么,但她没质疑方涥的决定,只有秋月开口问了出来,“少爷,我们还不快点跑,干嘛绕着土丘走?”

    “哈哈,待会你就知道了,你现在保持着安静,少爷我保证你会安全的。”

    天气干燥了许久,马车在没有道路的地方,也能顺利的通过,只有些低洼的田地需要容蓉优秀的车技来躲避开,按照山丘的地形图,方涥挑选了一个可以利用山丘凸起遮挡他们马车的位置,这才让容蓉停了下来,此时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休息加等待,等待后面追击的人过去,然后在追击的人身后,继续向南前进或者是......

    休息的时候,方涥的背包就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啥玩意都有,甜点饼干还有水,两个丫头吃的非常开心,几乎都快忘记了现在是逃命中。

    接近一个时辰,也就是快两小时的时候,道路上传来打马疾驰的叫喊声,一队人骑着马呼啸而过,距离远,而且又背着光,三个人趴在山丘一侧远远的看着,目送这些人离开,虽然没看出来一队人的来历,但他们猜测绝对是追击他们仨的。

    眼下的情况并不乐观,他们三个有三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条就是沿着之前的道路继续向南;第二条是在这里过夜,待明日再继续向南;第三条呢是返回福康县附近,改道向西走也就是向着千里县返回,然后再寻找道路向南,这条路绕的距离很大,但却是最安全的一条。

    方涥把想法和两个丫头说了一下,“反正我们也不是赶着去南方做什么,和他们慢慢玩吧,我是建议,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哪怕我们现在返回千里县,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达。”

    这样大胆的假设,雷着了两个丫头,之前开心的向南之旅,那么快就要结束,让她们的心情有点低落,“好了,你们俩跟我在一起,刚才才说过的,无论在哪里都是开心的,此时就变了?”方涥刺激着两个丫头,果然这招激将法很有用,“夫君去哪我就跟到哪,以后容蓉都不会这样了,一切由夫君决定,”容蓉先表了态,她是个聪明的丫头。

    秋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都表态了,自己反对了也没用,噘着嘴很不服气的说道:“我也一样,少爷去哪,我就跟去哪,以后少爷莫问这样的问题。”

    “哎呀,既然这样,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走着!”

    无论去哪里,貌似都是差不多的定律,去的时候感觉很慢,返回的时候却快的如飞,很快就到福康县附近,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绕过福康县,直接到福康县西门附近,三个人根本没有了商议的环节,容蓉驾着马车一路向西而去。

    一来一回的折腾,足足消耗了一天时间,越过福康县之后已经接近了黄昏,路上的人少,视线开始便得模糊,容蓉问了方涥,“夫君,天色快黑了,没有月光,看不清楚道路,我们如何打算?”

    “我们的马车速度不快,我们连夜赶路,照明的事情我来负责,你专心驾车”方涥边说边从背包里取出来五六个手电筒,他是打算轮流使用这些手电筒,没电了就用充电宝补充,今晚他们必须要赶回距离千里县近一些的地方。

    按照方涥的猜测,他们逃走之后,家丁会分成三批人,第一批就是返回千里县将情况告知方家;第二批是沿着向东的道路追;第三批是沿着岔路向南追。现在第二批和第三批的人可以不用考虑了,但第一批回方家汇报的人马,必须要多提防,马车在道路上行驶太招摇,可方涥不会骑马,秋月好像也不会,就容蓉一个人会骑马,也不行啊,三个人步行,那更不可能,如今最危险的路段就是从福康县到千里县,离开了这段路之后,可以说百分之八十都是安全的,只要三个人别嘚瑟,那绝对妥妥的安全。

    用手电照亮是个好办法,可古代的马没见过这玩意,又不是机动车,也不是自行车,马匹还是受惊了,幸好容蓉懂马性很快安抚住了躁动的马,“夫君,你这照亮的灯,呃...很亮,但不能这样用,要么夫君到车厢顶上,从高处照亮道路,我想那样马儿就不会受惊了。”

    “ok,我现在就爬上去!”

    “欧k是什么意思?少爷。”秋月又捕捉到了一个新词,看着方涥爬到车厢顶,之前方涥坐的‘副驾’位置便空出来了,秋月很自然的就坐了过去。

    “ok的意思就是好、可以的意思,简单容易记,这些词语你们记得就好,只能我们三个人之间用,算是一种暗语吧,别人听不懂,以后万一有事情,我们用暗语也能简单的沟通,你们说这样不错吧?”

    “恩,夫君真是会奇思妙想,这些古里古怪的发音都能想到。”容蓉夸奖了方涥,其实她更想夸奖方涥那个照亮的小‘竹筒’,之前从未在夜晚见过如此明亮的‘灯’,要不是急着赶路,她也会向秋月一样,向方涥问个清楚那是什么物件。

    逃跑和逃命没多少区别,前者是生命没有直接受到威胁,后者则是生命已经受到直接威胁,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一向安逸生活的方涥,那都是非常惊悚而又刺激的事情。

    连夜的赶路,并没让两个丫头产生困意,到了后半夜,三个人之间的话语少了,才渐渐的开始打起了瞌睡,方涥对着两个丫头开口要求了:“秋月,你先回马车休息一下,容蓉,把马车停一下,为夫去方便一下。”

    “方便?”这次不是秋月疑问,是容蓉不明白方便的意思。疑问归疑问,容蓉还是照着方涥的意思,把马车停了下来。

    “呃,方便的意思,就是小解,哈哈,为夫憋不住了,去一下马上回来。”方涥边解释边跑到一边。

    方涥不是真的去方便,而是返回了现世,洗了澡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睡觉之前还把电筒里的充电电池都插上了充电,现在的方涥,可谓是面面俱到,没办法啊,不仅是他的性命问题,还有两个丫头,如今要担负起三条人命的关系,能不处处小心吗?

    睡醒一觉精力充足又买了一些食物和水,方涥才回到了自己去方便的地方,快步跑到马车前,“容蓉,你也去睡吧,之后的路程我来驾车。”

    “可夫君一个人,怎么又照亮道路又驾车呢?”

    “这个简单,”方涥说着从后背取下来一根晾衣杆,把电筒用胶带绑到上面,算着时间,五个电筒电全部用完时,天也会亮了。

    看着方涥拿着的晾衣杆,居然可以伸长出来一倍,容蓉的双眼里困意消退了一些。可方涥急着赶路于是开口说道:“好了,你快去休息吧,等你精神好了,来替换我便是。”方涥说完便开始了夜晚赶马车,之前的一路上,他是留心看了容蓉驾车的动作,比如怎么让转弯,怎么样在道路颠簸地方让马慢走,平坦的路上如何加速,现在虽谈不上是老司机,但绝对能安全驾驶了。

第四章 鱼

    车厢里,容蓉睡眠很浅,秋月则正好相反,再颠簸的路面都没把她颠醒,方涥是精神满满,时而驾着马车赶路,而是慢走让马儿休息,终于在黎明到来前,他们赶到了福绵村,这里正是他们出千里县第一晚落脚的小村庄。

    趁着天色仍旧黑暗着,方涥轻手轻脚的赶着马车越过福绵村,不得不说方涥现在赶着的马儿,可能感觉到了方涥几人在逃命,一路上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像刚才路过小村庄的时候,方涥一下马鞭都没抽,马儿自觉放缓了脚步而且每一步特别的轻,出了村口,都没等方涥抽动缰绳,马儿又自觉的跑了起来。

    感受到马儿的配合,方涥居然开始和马儿聊天,“如果这次顺利过关,本少爷请你吃好料,恩,九十七号的草料如何?那可是百万豪车,欧不,豪马的待遇,让你吃个够。”

    天色渐渐亮起,温度也越来越高,大约到了九点多,马儿有点跑不动了,方涥也清楚,这样好耐力的马儿非常难得了,如果继续的驱赶,反倒不会加速,更容易让马儿受到伤害,如果没了马儿,之后的道路只能靠双脚,那绝对是苦碧的情况。

    离路边不远有一片树林,方涥三人在那边稍微休息着,主要是让马儿休息,要把马车的驮鞍卸下来,让马儿彻底的休息半天。

    方涥看着两个丫头一副没睡好的样子,“马儿累了,我们也休息半天,你们好好睡,我看护你们。”

    “夫君,你一夜没歇过,还是我来看护着,你休息吧,有人来,我立刻叫醒你们俩。”容蓉知道方涥一夜都没睡过,现在三个人逃跑,不能把方涥一个人累垮了。

    方涥则笑笑,“傻丫头,我没事,曾经读书三天三夜都没事,现在这点时间,不是事儿。”

    秋月听着两人在聊天也来凑了一下:“容蓉,少爷之前经常熬夜读书,你别管他了,我们休息吧,我一夜好像没睡过似得。”秋月说到休息,又一副哈欠连天的样子。

    方涥让两个丫头睡觉,他自己也走到马车后面,回到了现世,现世的时间是上午,方涥去采买了一些早点,先送到马车旁,又返回买了油漆还有自喷漆,再次返回马车旁,方涥有点发呆了,之前买来的包子放在马车上,居然没了?

    走到马车前,才看到秋月刚提着包子,正在使劲的闻着,“秋月,你饿了?你们俩都先吃点吧,吃完了换个地方睡,马车我要改造一下,不然太容易被认出来。”

    “夫君,这是...”容蓉看着包子,不知道是什么,但味道很香,尤其是秋月咬了一口之后,包子里的味道完全散发了出来,勾引着容蓉口水直流。

    方涥笑笑,指着秋月手里提着的包子,“肉包子,你们俩多吃点,我吃过了,那边还有喝的,吃饱喝足了,你们俩到这里来睡。”

    方涥是在搭帐篷,天气热,仅搭一层防蚊虫的,还是很快的,在帐篷里又挂了一个充电的小风扇,弄完之后准备喊两个丫头过来,“少爷,这又是什么?”谁知道秋月早就站在了方涥身后,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看着方涥搭完了帐篷。

    方涥扭头看到满嘴油油的秋月,便打趣的问道:“你是问手里的肉包子呢,还是问这个帐篷呢?”

    “帐篷?好奇怪的,比茅草屋小,但看着比茅草屋舒服。”秋月围着帐篷一直看着。

    “你们俩吃好了再进去,不然里面都是肉包子味道,就别想安生睡觉了,”方涥看着秋月打算动手摸帐篷了,立刻开口阻止道。

    容蓉也好奇,只是她更好奇方涥怎么会突然变出来那么多东西,尤其是手里拿着的肉包子,味道真好吃,而且还是热的,附近没看到火堆,方涥是怎么把包子弄熟弄热的,还有昨晚那么明亮的‘小竹筒’,方涥的奇怪之处比比皆是,而且每一样东西,对她们来说都非常有用处。容蓉没秋月那么大条的神经,忍着没开口问,想着方涥早晚会和她解说的,便保留了那一份神秘,手里提着包子还有一个圆筒状的东西走了过来,“夫君打算怎么改变车厢?”

    “改变嘛,其实也简单的,不改变不行啊,方家的马车造型一眼就能认出来,无论我们往那边走,他们只要问问沿途的人,都会很容易的发现我们,他们用快马追,绝对比我们马车跑的要快。”

    “可马车在怎么变,仍旧是马车,即使样子不同了,他们照旧会沿途追来,我们岂不是摆脱不掉他们?”容蓉很聪明,她说的这个问题确实是真的,千里县附近就属方家最富有,别人家里穷的叮当响,马车这么高大上的交通工具,除了方家之外也就还有两三户人家才有,路上任何一辆马车都容易被识别出来。

    方涥听了容蓉的分析,感觉到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但并没停止手头上改造马车的动作,土褐色油漆随意的在马车上涂抹着,片刻后又换成了草绿色,把土褐色没涂的地方,全部粉刷一遍。

    看着马车连车厢顶和两个轮子都被刷了颜色,容蓉是彻底惊呆了,她没见过油漆,之前连染料都没见过,对方涥随意几下就能改变马车颜色的举动,再次感到惊奇。

    方涥收了剩余的油漆,才回到容蓉身边,“照你说的那样,我们只能夜晚赶路,白天在野外休息,你们俩个丫头都要换成男人装,这是我现在能想到最稳妥的办法。”

    “夫君有这样的本领,一切都听由夫君安排。”容蓉微笑看着方涥,眼神里充满了信任,现在看着方涥,不再是文弱的书生,而是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的男子汉。

    被容蓉直勾勾的盯着看,方涥有些不自在了,“你也去休息吧,到天快黑时我再叫你们,这段时间,你们俩要吃点苦了。”

    “和夫君一起,这点苦,吃的也开心。”容蓉说着便钻进了帐篷,刚进去就看到帐篷里有个在快速旋转的东西,对着她和秋月呼呼的吹着风,“夫君这是?”

    “哈哈,怕你们热着,弄个小玩意,别去碰它,你们好好休息。”方涥没解释,这个时候解释出来,会引发更多事情需要解释,真的要全部解释完,最少要一两天时间,而且还不保证别人能听懂。

    两个丫头并没睡多久,可能是饿了,下午三点多就醒了,方涥照旧到了马车身后,返回了现世,大睡了一觉,直到现世的傍晚才醒来,跑到外面买了几分快餐,便匆匆返回了。

    方涥是彻底摸透了秋月的性格,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她是绝对没什么意见的,也没什么话会说的,要么安静的猛吃,要么安静把玩方涥的新鲜玩意,容蓉也从一次次的震惊中变得麻木了,看到一个盒子里,装了三道菜,还有白皙的米饭,双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之前吃的那些糕点和饼干类的,容蓉不认识那些,但现在眼前的菜和饭,她是吃过的,只是以前吃的没现在的那么好吃,米饭也没现在那么纯净。“夫君,这些都是夫君的食物?”

    方涥知道容蓉吃惊,很敷衍的说道:“容蓉这样的食物以后有的是,你慢慢习惯一下,看看秋月,猛吃猛喝的架势,你该多学学。”

    秋月躺枪,脸上还粘着米粒,呆呆的看了看方涥和容蓉,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些什么,貌似和她都没什么关系,低下头继续猛吃。

    方涥和容蓉被秋月这样的吃相弄笑了,眼看着光线慢慢变黄,容蓉对着千里县的方向凝望着,“夫君,容蓉有些想念小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等我们安全了,找个地方落脚下来,可以再托人打听一下,现在的我们不能去找她,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恩,听夫君的。小姐的武功好,力气也比容蓉大许多,一个人可以打四五个壮汉,等我们安定下来,小姐可能会前来看我们。”容蓉对未来很看好,虽然她不是乐观派,但每次说到她的大小姐容蓦然,人就会变得精神起来。

    夜晚,天色全黑下来时,已经近晚上八点,回到道路上,照旧是容蓉赶车,方涥照亮,只是现在照亮不要爬到车厢顶了,一根晾衣杆握在手里,还能旋转调节角度,也算是一种不同的‘车灯’。

    秋月是不会赶车,但看着方涥照亮的工作,一直想来体验一下,方涥手有点酸麻了,立刻换她来照亮,秋月兴奋的不停转换角度,弄的容蓉总是开口念叨她,三个人就这样连夜赶路,午夜时分,便赶回到了千里县附近,依稀的可以看到远处千里县的城墙,容蓉对千里县附近的道路还算熟悉,可能是刚到千里县时,天天和容蓦然到处跑,所以道路记得非常清楚,顺利的绕过了千里县,一路向南继续赶路,“夫君,之前听小姐说,千里县南边百里就有一条清莲河,一些商贾是乘船向东南或西北而去的,我们要不要也乘船走?”

    容蓉说的消息太关键了,方涥之前还在计算,按照他们这样夜晚赶路,每天最多才几十公里,要逃离方家的追赶范围,怎么说也要十几天的路途,而且还要每夜不停的赶路,如果有河流和船只,那绝对方便许多,“容蓉,你说的事情太重要了,我之前还在犯难如何跑的更快些,嘿嘿,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换水路走,必须换!”

    秋月听后来了精神,“少爷,秋月不会水,乘船不会有危险的吧?”

    方涥看了看秋月,脸上明显是兴奋的,可嘴巴却说着自己怕死的话语,“傻样,少爷在,不会让你溺水的!”

    白天睡足了的三人,在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容蓉说的清莲河边,要让马车和马儿一起乘船,必须要大船,看着码头上仅有的一艘大船,方涥开始祈祷了,希望那大船是往下游方向的。

    “哟,这位少爷,要转水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看到方涥朝大船走去,隔着很远便吆喝了起来。

    方涥寻声望去,那个中年人吆喝完就朝着他小跑了过来,“呼...呼...这,这位少爷,你这是要转水路?”

    “嗯,这船,马匹和马车都能上去吗?”

    “可以是可以,但马匹和马车占的位置比较大,这银子要多些。”

    “你们这船去什么地方?”方涥没接中年人的话,开口问了船的目的地,如果是附近短途,那真没必要换船了。

    “博义城,水路要走一个月时间,你们打算去哪里?”

    “一个月?这船是你的?”

    “唉,忘记介绍了,在下姓齐,是博义城贵乾商号的外事掌柜之一,专门沿清莲河跑西边的买卖,这里算是离博义城近的地方了,我们这船刚从西晋回来,一年来回两次西晋城和博义城,整个清莲河上,我们贵乾商号的船只有十四艘。”

    “齐掌柜,你们贵乾商号实力雄厚,小弟我佩服。看你这船吃水很浅,想必船上很空,小弟并不富裕,三个人和一马车,劳烦给个便宜价,”方涥说着还双手抱着拳,效仿江湖风气。

    “哟,不简单,年纪轻轻居然能一眼看出我这船上货物少,哈哈,不错,这船上货物是不多,看着咱们有缘分,给你实诚价,到博义城五十两!三人一日两餐,马匹喂足。”

    “马匹喂足即可,我们三人的食物不必算在内。”

    “这样啊...那最低二十两,不能再低了,再低我们宁可跑空船。”

    方涥假装思考一下,对这个价格,方涥是能接受的,但为了避免这个齐掌柜再出什么幺蛾子,方涥还是尽量表现的成熟一些,“齐掌柜,什么时候?”

    “哎!现在就能,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到哪人都不多,货更少,既然这样,早些回去,也能省点工钱。”齐掌柜的看了看四周,码头上空空荡荡,通往别处的道路上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小兄弟如何称呼?”对方涥的称呼,从拉生意时的少爷,到现在买卖谈定后的小兄弟,这齐掌柜的套路也不浅。

    “齐掌柜叫我风轩,好记。”方涥随便胡诌了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齐掌柜也不傻,一听这名字就不是真名,也没多问什么,招呼几个船工拉着方涥三人的马车上了船。给方涥三人的房间还不错,虽然不大但却在顶层的,方涥三人刚刚放下包裹,船便缓缓驶离了码头。

    顺水而下,船只又没重货,速度并不慢,当然没现世游轮快。在甲板上看着碧绿的河水,又是夏季,三个人都有了玩心,只是船只吃水浅能玩的也就是拿着缆绳在水里甩两下,别的么就别想了。

    烈日当头,很快就吃不消炎热的日光浴,三个人纷纷躲回了船舱里,整个船只上船工十来个人,还有一个齐掌柜,其他的乘船客只有七八个,不过也奇怪,七八个乘船客里居然也有一个女人,而且面相很特别,很像是现世欧洲人,虽然鼻子以下被纱巾围着,仅仅眼睛方涥也看出了不寻常。

    容蓉和秋月回到船舱就开始找东西,翻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她们想要的,那是昨天挂在帐篷里的小风扇,方涥看了之后一直苦笑,这享受过风扇的人,没了风扇根本无法入睡,再比如方涥习惯了空调,让他吹着热风睡觉?那绝对不可能睡着,除非几天几夜没睡过。

    一个小船舱里,两个小床铺,方涥坚持要睡地板,两个丫头挣不过,只好舒服的躺在小床铺上,很快便呼哈呼哈了,看到两个丫头睡着了,方涥才回到现世,洗洗澡舒服的大睡起来,现世的时间正好也是夜晚,这一觉睡的特别舒服,还浮想联翩的做了美梦,可能是古代是在船上,方涥的梦里居然在钓鱼,而且钓到好多好多的鱼,开心的他做着梦流出了口水,一副春心荡漾的刁丝神情。

    最近神经太紧张了,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方涥舒展着身子,感觉脸上嘴角有点不舒爽,这个时候的他才想到,自己梦里钓了好多鱼,既然有梦,那就去实现。

    钓鱼,在现世很流行,渔具店很多,方涥就近找了一家渔具店便进去了,“老板给推荐个适合在流动河水里的钓具呗。”

    “你准备钓什么鱼?”

    “有什么钓什么,具体我也不知道。”

    一听方涥说这话,渔具店的老板懂了,方涥是个新手,毛都不懂的门外汉,一副鱼竿,两个盒子放着各种鱼饵,一个网兜操手,还有一个两平米大小的渔网,这套装就是专门伺候像方涥这样门外汉,玩耍体验钓鱼的,懒得和方涥解释,也看出了方涥自己也说不清楚,干脆啥玩意都给你点,你自己去娱乐吧,这是方涥从渔具店老板的眼神里读出来的。

    带着钓鱼套装,方涥开启了自娱自乐模式,在船身中间一段离水面较近的船舷,方涥把渔网涂抹了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便放了下去,之后便开始垂钓了。

    方涥自己没钓过鱼,但看别人钓过,都是久等才有鱼上钩,于是准备打开渔具店老板送的折叠椅时,鱼竿被什么东西拉扯到了,很重!一只手很难提的动,方涥激动的两手用力拉着,不久,水面上有水花溅起,一条看上去四十公分长的鱼,离开了水面,此时方涥还没尖叫出声,身旁一直围观的船工倒是先尖叫了起来。

    早在方涥放渔网时,就有船工注意到了,保护乘船客不要失足落水也是船工的一个责任,所以几个船工便一直观看方涥捣鼓那些奇怪东西,刚看到一只鱼离开水面,船工兴奋了,一个年纪看上去和方涥差不多的船工,看懂了一些渔具的使用,主动上前拿着网兜操手,把刚出水面的鱼网住了。

    “哇,风轩兄弟好手段啊,那么大的清莲鱼都能捞上来,”齐掌柜是听到了船工的尖叫赶来的,一眼就看到那网兜里的大鱼。

    “齐掌柜认得这鱼?”方涥是不认识鱼的,听到齐掌柜说这鱼叫清莲鱼,便想问问这鱼能不能吃。

    说来也巧,方涥想问的,齐掌柜心有灵犀的便答了出来,“何止认识,这鱼是好多沿河的渔民常年捕捞的,我们这里的船工,几乎都吃过,味道鲜美!只是那些渔民捕捞的,从没你这个那么大,所以我才说小兄弟好手段啊。”

    方涥听着这鱼味道鲜美,顿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齐掌柜夸奖了,小子也是碰巧,哈哈,不知道还能钓上来几条,”方涥说着便再次下饵垂钓了起来,这河也怪,这鱼更怪,每次鱼钩下水没一分钟,便能钓到一条,半个小时,方涥已经掉了二十多条,个头都是三四十公分长短的,而且鱼都很肥。

    方涥钓鱼的动静,把其他的乘船客也吸引了过来,看着船板上都是鱼,有人开始向方涥购买了,这鱼那么容易掉,卖钱是可以,但都在一个船上的,谈钱多外气,“小子不才,这鱼得来不算难,各位要食用,拿去便是,都在一条船上,理应相互照应。”

    “那,我就不客气了!”第一个开口的也的第一个动手拿的,居然是齐掌柜,看他激动的样子,估计这鱼的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鲜美。

    同样也是乘船客的那几个人,原先要买鱼的,开口说的汉话很别扭,每个字都要像是咬着牙蹦出来的,方涥装作不在意,每人一条鱼送了出去。

    众人拿了鱼都闪走了,只有那个帮忙用网兜的船工还在方涥旁边,方涥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拿鱼?”

    船工楞了一下,便笑着脸说道:“我看你是不是还钓,如果接着钓,我可以帮你,如果我也拿鱼走了,你一个人没那么容易把鱼捞上来。”

    这个船工说的也是实话,如果叫方涥一个人钓鱼,再捞到船上来,确实手脚不够用的,方涥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林米粒!你叫我米粒就好了。咦,船底怎么那么水花呢?”米粒说着,把头伸到了船外,看着船底方向,好多水花溅起。

    方涥也看向船底,看到渔网的线已经绷得很紧了,才想起来:“我擦!忘记了,这还有一个网!快,快帮忙一起拉!”

    米粒以为没多重,一上手便大叫了起来:“风轩兄弟,你下面还捆着石头吗?”

    “是鱼!”

    “鱼?鱼有那么重?”

    “总不可能是人啊?”

    两个人边吃力的拉着边互相聊着,足足拉扯了两分钟,那渔网还有大半在水面以下,水面上只能看到渔网的一小部分,里面满满的都是鱼。

    方涥看了渔网的情况,立刻对米粒说道“米粒,快,快去叫几个人来,我们俩是拉不动的!”米粒也聪明,把他手里的绳子栓在了船舷上,才转身跑去叫人,不一会,三个船工在米粒身后一起赶来了,起初他们还不信,这鱼能有多重?甚至还讥笑米粒和方涥手无缚鸡之力,但当他们动手拉渔网时,一个个闭上了嘴巴。

    古代就是好,原生态的动物比现世多多了,没污染,人们没什么先进工具能扑杀的也少,这渔网下去没多久,便满满一渔网的鱼,个头最小也比成人鞋子大,算上方涥总共五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渔网拉上来,看到眼前的鱼,船工都不说话了,一个个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盯着鼓鼓的渔网,“你们几个,能吃多少,自己拿,不能让你们白出力!”方涥喘着粗气对几个船工说着。

    船工并没有动手,仍旧呆呆的看着渔网里的鱼,过了半响之后,米粒先开口了,“风轩兄弟,这鱼那么多,我们吃也吃不多少,况且你之前钓的,每人都拿过了,鱼肉再鲜美,也不能总吃,要么这样,谁吃了谁来拿,你看这样可以不?”

    方涥没意见,看了看其他几个船工也没个发言的,方涥便开口说道:“这样吧,渔网继续放,大伙轮流负责看着点,网上来的鱼,吃不掉的,到下一个码头时就卖掉,你们几个帮忙捞鱼的都可以分钱。”

    分钱?几个船工懵了,他们工钱少的可怜,跑一趟西晋城来回的工钱,刚够一家人吃喝的,除了老实的为齐掌柜干活根本没有什么赚外快想法,说是老实人也没错,说是傻也贴切,不管怎么说吧,这个时空里的人,单纯的还多了些。

    与这些老实的船工相比较,齐掌柜就奸猾了许多,为了防止这些船工为方涥捞鱼,被齐掌柜扣了工钱,方涥特意去找齐掌柜聊聊天,一来凑凑近乎,了解一下博义城的情况;二来嘛把卖鱼的收入分他一部分。

    船舱里,同样也是顶层,另外七八个乘船客分别在四个舱室内,那个女子的舱室内此时却有三个人在,“小姐,这岭安国果真如同那些商人所说,遍地是食物,新上船的小子居然用一根杆子,两炷香时间可以钓上来二十多条大鱼,”一个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岂止这些,刚才小的又去看了一眼,那小子上船才多久时间,一个能网住人的渔网里,满满的也是大鱼,”又一个男子的声音。

    “嗯,岭南国真是人间天堂,难怪一些武将天天吵着要攻打岭南国,要不是我们这次逃亡而来,想必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天堂之地。哎,我们金乞国只有山石,平民每日都在为一口食物而争抢个你死我活。”这是一个女子声音。

    方涥是打算找齐掌柜聊天的,此时在船舱走道里无意听到了三个人的对话,虽然她们的汉话很别扭,但都一直说着,为什么不说自己的方言呢?这也是方涥好奇的地方。

    偷听的内容并没引起方涥的注意,只是意外的遇到另一帮也是逃亡的人,这算是缘分吗?方涥摇摇头,便朝着齐掌柜的舱室而去。

    敲了一会门,齐掌柜的舱室内一直都很安静,临近午时,猜想齐掌柜大概去弄吃的了,方涥回了自己居住的舱室,看着两个丫头还是呼呼大睡,便把房门继续关上,到其他地方继续去寻找齐掌柜。

    果然如方涥猜想的那样,齐掌柜正在船后甲板上,正愁着怎么把鱼给烹饪了呢,船上不能烧明火,要吃东西几乎都是啃干粮,如今这鲜活鱼,只能看不能吃,可难为死齐掌柜的了,他是掌柜不能带头在船上生火,那以后船工都学他,一个不小心就把木船给烧了,那责任齐掌柜可背不起。

    “齐掌柜,这鱼你看了那么久,还没决定怎么吃?”方涥在船后好一会了,齐掌柜发呆的看着鱼,弄的方涥一阵嘀咕,还以为齐掌柜有什么高超厨艺,要等鱼干死了才能料理。

    齐掌柜看到方涥,一脸犯难的表情,“风轩小兄弟啊,你可是害苦了我哟!”

    “啊?齐掌柜,我怎么害你了?”

    “你这鱼钓上来,勾起我的食欲,回想起曾经吃过的鲜美鱼肉,齐某便忍不住了,可这船上不能生火,不生火这鱼怎么煮?”

    “哈哈,所以齐掌柜只能看,不能吃了?”

    “可不是嘛,你说,小兄弟是不是害苦了齐某?”

    “也是也是,哈哈,在下害了齐掌柜,但想吃鱼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只是......”方涥没直说,他想看看齐掌柜对鱼的兴趣到底有多强烈。

    “只是什么,风轩小兄弟,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大家都可以办到,我能吃了,大家也能吃啦。”齐掌柜急切的询问着。

    “办法很多啊,比如你放个小船在大船后面,在小船烧火煮鱼,即使有什么事情,也只是小船的事情,这样一来船不用停便可吃到鲜美的鱼肉。”方涥说完,顿了顿看看齐掌柜的表情,貌似连小船都心疼。

    其实齐掌柜不是心疼小船,而是那两艘小船是他们跑船人的逃生工具,怎能儿戏的用于烧火做饭呢?“风轩小兄弟,其他办法呢?”

    “其他的办法嘛,比较麻烦,要么靠岸,上岸尽情烧煮。”

    “上岸?不可不可,清莲河虽然太平,但那也只是河里,我们这个船大,一些贼寇不会打我们的主意,但随意靠岸,那可就不一样了,不可不可!”

    听着齐掌柜处事还是以安全为先,方涥满意的点点头,“最后一个办法......”

    看着方涥又没连贯的说下去,齐掌柜有些急了,“风轩小兄弟,你尽管说,我齐某也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只要能解了这食欲之苦,齐某算是欠了小兄弟一个人情。”

    “齐掌柜言重了,在下只是对博义城不熟悉,齐掌柜享用鲜美清莲鱼之后,可要多多为在下介绍一番,这鱼嘛,在下去取一样东西,不用明火,也可烧煮鱼吃,齐掌柜稍等一会。”方涥说完,便回他们居住舱室,返回现世,直奔户外用品店,在那里他是熟客,原本方涥就喜爱户外活动,个人装备绝对齐全,但团队户外装备,那是少了点,比如现在采购的,烧烤架、木炭等,还多拿了一些罐装瓦斯,烧烤煮汤两者齐上阵,绝对的户外极品美食烹饪办法。

    当然还去了小超市,采买了一些油盐酱醋孜然等调料,拿着所有工具和调料,再次来到后甲板,齐掌柜还在那里和鱼相面呢。

    “齐掌柜,在下这个办法可不是别人能模仿的,万一被谁看到胡乱学了去,不小心会把船给烧了,我看,不如你叫个人,把后甲板的通道看管起来,在下烧制的时候,别人不要来打搅。”

    “好说好说,齐某这就去办!”齐掌柜来了精神,不为别的,就看着方涥拿来的东西,没一样是齐掌柜见过的。

    “还有,叫人弄十条鱼,开膛破肚洗洗干净再拿来,鱼烧好了,我会叫你们来取的,准备多些餐盘。”方涥刚说完,都不用挥手,齐掌柜转身就跑走了,安排人弄鱼还有把守去后甲板的通道,那落实的非常快。

    鱼很快便拿来了,方涥刚用瓦斯炉弄好烧烤木炭,正巧鱼到,当场就上架开烤,送鱼来的船工看不到火,但看到了很奇怪的架子,在一旁观察着那些东西,被把守通道的船工一把拽了过去,“齐掌柜交代了,不要去学,更不能效仿!”

    负责把守后甲板通道的船工,是所有船工里最壮实的,听他刚才说出来的话,估计也是最听话的,拽走了那个送鱼的船工,自己也返回了通道里,继续站岗把守。

    不用明火烤鱼,速度是慢了些,但肉质不会因为过高的温度而干枯,慢工出细活吧,烤架上一次烤了三条鱼,弄好之后方涥开始了切鱼片,瓦斯炉不能久煮,太费瓦斯,所以方涥打算片烧,不一会烧了四条鱼的鱼片出来,一个原本想盛放清水的桶,此时都快被烧鱼片装满了,三条烤鱼鱼也相继出炉。

    原本通道上一个人都没有的,随着方涥的烧鱼味道扩散,通道里开始涌现了人头,齐掌柜也在其中,之前齐掌柜没来,是被渔网扑鱼的惊人成果吓到了,那船舷上根本没地方落脚了,齐掌柜指挥着人,把鱼用木箱子装起来,还叫一名船工往木箱里洒点水,减缓鱼死亡的速度。但闻到香味之后,齐掌柜的眼睛都直了,快步的跑到通往后甲板的通道,他也想过去,无奈之前自己说的话,说的太满了,把自己也连带了进去,现在他只能和其他船工一样,在通道里等方涥分发食物。

第五章 互相引灾的冤家

    方涥只负责菜,主食吃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情,他自己和两个丫头的食物,老早装进了保鲜盒里,烧鱼片、两份鱼汤还有一条烤鱼,其他的食物,方涥交给了那个把守通道的船工,看着他刚正不阿的性格,绝对是负责分发食物的最佳工作者。

    网鱼的活动,一直在继续着,看着几十个大木箱里,都盛放满了,齐掌柜便找到了方涥,“风轩小兄弟,这么多鱼,咱这船现在变成多载货物了。”

    齐掌柜没说要分鱼的事情,开口说这些鱼的重量,已经重到要单独付船费的了,方涥一听,一巴掌拍在面门上,“哎,这是在下的错,起先打算与齐掌柜说说这鱼的事情,你看这中午给大家加工鱼,就给忘的一干二净,齐掌柜,这鱼如果拿去卖,你我二一添作五对半分如何?”

    “哎哟,小兄弟,果然是做大事的好苗子,上道!我齐某没看错人!”齐掌柜那样子就差没和方涥去结拜了。

    “齐掌柜既然那么瞧得起在下,那在下也说一句分外的话,那些船工帮咱俩网鱼,多少给他们也分点,这样吧,在下拿出一成,齐掌柜也拿出一成,分给那些船工如何?”

    “好说好说!这网鱼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我齐某怎么会是贪财之人呢。”

    “哈哈,之后还有很长的水路,这鱼我们是不会缺了,那这卖鱼的事情,还要劳烦齐掌柜多费神。”方涥不能白分那么多钱出去,虽然不知道这鱼能值几个钱,但事情尽量让别人做才是真理,所以一开口便把卖鱼的事情甩给了齐掌柜。

    “好说好说!齐某先去安排一下,按照行程来说,前面就有一个码头,原本我们不需要停留的,但为了早点把鱼卖了,再捞新鱼进来,之后我们的水路行程,可能要逢码头就要停靠了,这样不会耽搁风轩小兄弟的日程吧?”

    “不耽搁,哈哈,几日的工夫,在下还是可以拖延的。”方涥和齐掌柜说话,尽量的小心,不是担心齐掌柜会这么样,是因为这个船舱的隔音实在太差了,之前他就无意听到了另一批乘船客的对话,所以什么话都不能说的太真实,更不能说满了。

    齐掌柜看着方涥说话的用词,也是有点江湖经验的,没啰嗦什么,先去安排船工卖力扑鱼,还有张罗着靠岸后卖鱼的事情。

    说起另一批乘船客,那女子只有到了码头,才会走出船舱到甲板上透透气,连中午吃鱼都没露面,由此方涥推断,那个女子的来历应该不小,相同的,如果有人追杀那女子,来势也必然凶的吓人。

    想到有可能遭遇强敌,方涥犯难了,相比于古代,现世的日子安稳多了,而且一些东西都被严管了起来,普通人根本不能获得,想要弄些武器来古代防身,那难度太大了,唯一能防身的武器电棍,方涥老早就拿来了,其他的防具,能防止刀剑的,还有防刺服,可那玩意穿在身上不等别人来砍,就能先把自己热死,而且价格高,以方涥在现世的财力,买三个人穿的,只能是马甲类防御上半身。

    方涥在思考着,两个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秋月一睁眼便开始到处闻,那动静打断了方涥的思考,“你们俩睡醒了?以后,我们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你们的睡眠时间,也可以恢复到晚上再睡,反正在船上,呃......”说到一半,方涥又想到另一批乘船客的追击者,便话锋一转:“呃,你们还是白天睡觉吧,有些事情,还不能保证万全安稳,夜晚还是有风险,继续白天睡眠,也是好事,先来吃东西,尝尝我的手艺。”

    方涥罗里吧嗦一堆,两丫头刚睡醒根本没听多仔细,秋月更加没听,她已经找到了香味的来源,根本没心思听方涥说话,两只手拿着烤鱼就开吃了,夏天的缘故,烤鱼冷了,味道还是那么香,也可能是秋月以前没吃过,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一只大馋猫。

    两丫头刚开始吃,船好像就停了,方涥简单的说了一下:“又到了一个码头,齐掌柜的靠岸帮咱们赚钱去了。”说完方涥便要走开,可却被容蓉给拉住了,“夫君,齐掌柜怎么会帮我们赚钱?”

    看着两个丫头,那吃相都不怎么好看,方涥便搪塞了一句:“你们先吃,吃好之后我再告诉你们。”

    现在靠岸的码头,叫啥名字方涥不知道,有个旗杆上挂了一块破布,上面应该是写的码头名称,可方涥不认识,如果是标准打印字,方涥还能推断一下那繁体字是啥,可手写的,完全看不懂。码头并不大,正如齐掌柜说的那样,原本这样的小码头是没必要停靠的,码头上没什么人,更没一点货,几艘小小渔船停靠在边上,说是码头更像是个渡口,那小渔船能划出去的范围绝对不大,能到对岸就不错了。

    没啥好看的,方涥打算回船舱时,恰巧迎上刚都到甲板上的那名像欧洲人模样的女子,方涥只是点头微笑了一下,就打算离开,可意外出现了,那女子居然对方涥主动说话了,“这位小兄弟,钓鱼手段厉害,烧鱼的手艺也非常好,真是看不出,感谢小兄弟中午的美味,小女子名叫白亦,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方涥被这意外的塔扇惊了一下,在现世,把他丢大街上,无论什么街,一年都不会有个女子上来搭讪,如今在古代,总共就这一个陌生女子,居然能主动和他搭讪,这意外的程度不是一点点高,“在下风轩,一些小把戏而已,白亦姑娘喜欢,晚上在下为姑娘多准备些。”

    白亦听到晚上还有的吃,身子都忍不住激动的抖了一下,“那,真是太感谢风轩少侠了,不知道风轩少侠前往何处?”

    这称呼从小兄弟变成了少侠,一时让方涥没适应,第一次被人这样称呼,方涥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在下去博义城,涨涨世面,不知白亦姑娘......”

    “小女子去探望一个亲戚,能与风轩少侠在船舶上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只是不知,能否让船只加快点,小女子的着急去见亲戚。”白亦这谎话编的,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不是本国人,这古代时期远在万里的异国他乡还能有亲戚?

    方涥笑了笑,“白亦姑娘在岭安国也能有亲戚,真让在下意外,如果要让船只加快些,这要与齐掌柜聊聊,在下可不是这船主人。”方涥说完,在心里就开始腹诽着‘赶着去见亲戚?见你个头,急着逃命才是真的吧?看这女人那么着急赶路,保准知道后面有追击者,麻蛋,自己的麻烦还没搞完,这又遇到一个更麻烦的,我和你有个毛缘分!典型互相引灾的冤家!’

    方涥虽然把加快船速的事情踢给了齐掌柜,但白亦并没那么容易放过方涥,“风轩少侠,小女子无意间听到你与齐掌柜的买卖,一些鱼也值不得多少银钱,不如这样,你们一路的鱼,算小女子买了,之后加快点船速,不要在靠岸如何?”

    这话如果让齐掌柜听到,绝对一口答应了,卖鱼多辛苦,要找人洒水让鱼死的慢点,又要从船上搬下来,靠岸之后卖出去价钱绝对不会高的,这码头附近都是靠近清莲河生活的百姓,谁家里会缺鱼呢?方涥很清楚这些,但他确实不能做主,“白亦姑娘,你的好意确实不错,在下接受,不过这船还是齐掌柜当家,还要劳烦白亦姑娘与齐掌柜说叨一番,我想齐掌柜也会同意的。”

    “如此便好。”白亦说着,对着方涥微微低了一下头,示意她要闪人了,方涥也微微点了点头,返回了船舱。

    白亦想加快船速的说词,有些不容别人反对的气势,方涥隐隐感到了危机,白亦的身份还有来追击的人,绝对会比方家那些草民要犀利,回到船舱,两个丫头刚吃饱喝足,打算到甲板上活动一下,被方涥拉到了舱室角落里,小声的对着俩个丫头说道:“以后晚上,要多加留意,我待会给你们一些衣物,不必穿在身上,但万一有什么事情,立刻穿起来,还有,夜晚不准外出......”

    方涥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秋月一直捂着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惊讶的发出声音,而容蓉却表现出一丝兴奋,是兴奋,这是方涥最看不懂的表情,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容蓉,此事只能暂放到一边。

    跑到船舱底层,马车和马儿都在,方涥借口说来看看马儿怎么样,来到这里后,看着没人便返回了现世,防刺服的马甲很容易购买到,还有救生衣,这些是方涥能想到的防具,武器类的方涥真不敢想,但还是抱了一丝儿希望于胖子身上,“胖子,干嘛呢?”

    电话那头,胖子貌似在睡觉,“哟,兄弟,回来了?”

    “没呢,向你打听点事情,有没有地方能弄到弓弩?”

    “啥?你这是在山林里遇到野鸡了?不对,野鸡用弹弓就可以了,弓弩......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呢,我老爸工程里,但凡是山林里作业的工人,都会配一下那些玩意,山林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动物,那些人,不过,你可别说出去,那些是管制物品。”

    “成,你放心吧,咱俩这关系,我跟谁到处说去。”

    “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弄几把你用着不成问题。”

    胖子的门路不多,但他老爹的工程公司人多,啥工程都有,一些常年在山林里的施工人员,有那些工具,也是正常的。从胖子那里获得了那些武器的消息,方涥心里踏实了一下,没摊上事,他可不想带着那些武器到处招摇,古代也不行,历史里就有记载,很早之前就禁制平民百姓拥有弓弩,所以方涥打算遇到了麻烦,在找时机返回现世拉着胖子去拿,现在提着采买的救生衣还有防刺服返回了马车旁。

    两包黑色塑料袋,一大一小,大的袋子里装着救生衣,小的袋子装着防刺马甲,在舱室里教会了两个丫头如何穿戴,方涥满意的点点头。

    对于白亦的要求,齐掌柜还真答应了,特意跑来与方涥商议了一下,两人分成照旧,只是渔网每天放一次网就好,够船上的人食用,多的也没地方存放,而且鱼腥味太浓,到了博义城他们都要花费时间来弄干净。

    愉快的商议好之后,齐掌柜便张罗着船工加速前进。夜晚的水面上,丝丝的凉意让人很舒服,方涥一直待在后甲板上,时不时用夜视镜看看船后,为了加速,船工也是玩命的,两人在船头,凭借着微弱的月光还有他们对水路熟悉,指挥着船只方向,清莲河越往下游水道弯路就越多,分叉口也多,如果换了不熟悉的人,早就不知道把船开哪里去了。

    对于方涥在后甲板上,船工没意见,掌舵的人轮流着和方涥聊天,把他们对博义城还有这些年跑船的经历,都吹嘘了一遍。就说这次他们从西晋城方向回来吧,正巧赶上了西边有战事,虽然没打起来,但很多商人和平民早就跑没影了,所以船只一直空仓,仅仅在离西晋城不远的地方,接到了白亦一行人,再没其他拉货的差事了。

    方涥不懂了,有战事时,不总是会有人借机发点战争财吗?怎么会人都跑空了呢,对于方涥这个问题,船工大笑着回答,“岭安国,没有真正胆大的人,敢在边界生活的,都是迫于无奈,倒卖点东西混口饭吃,一有风吹草动,立马闪人,这是岭安国一向的习惯,连军队里的士兵,都想逃跑,要不是有什么军法在,他们跑的比平民百姓快多了。”

    明白了,船工寥寥数语就让方涥清楚了岭安国的军力,标准的弱国,而且弱的渣都掉不出的那种。

    上半夜很平静,只有船头两个船工时不时喊话指挥船只,船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样情况持续到后半夜,大约两点钟左右,船后甲板上的方涥,好像看到远处有几个黑点,因为手里的夜视镜是民用的,清晰度很低,近距离还好,远了那就是马赛克。要不是对着后面看了一夜,那几个黑点在夜视镜里,方涥根本不会在乎,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方涥对着船工喊道:“后面有船,注意戒备!”

    这样喊也没错,水路上一直都有水贼水匪的,夜晚快速的航行必定有所图谋,船工听到方涥的喊话,朝着后面看去,乌漆墨黑的,啥也看不到,但也没放松下来,一个人跑去找齐掌柜,另一个继续撑着舵。

第六章 贼船

    船后的黑点接近速度很快,在夜视镜里可以看到小船的轮廓,还有人快速划桨,齐掌柜快步的跑来,看他的样子,连衣服都没穿整齐,披着衣服敞开着,“贼船在哪里?”齐掌柜现在的说话语气一点不像是个掌柜,更像一个江湖大哥,准备带着小弟与贼匪大干一场。

    “掌柜的,贼船还有五十丈,”一个船工趴在船尾观察了一会,回头对着齐掌柜喊道。

    “叫兄弟们都准备起来!抄家伙!”齐掌柜说这句话声音并不大,估计是不想暴露他们有武力,打算给贼船一个措手不及。

    方涥看到齐掌柜都去准备了,自己也便离开了,返回到舱室,安抚两个丫头,“待会我出去,你们把舱室门关好,没听到我的声音,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两个丫头瞪着眼睛点了点头,方涥离开后,便去了马车,不用说,绝对是回现世找胖子去了。实际上确实如此,方涥联系了胖子,虽然胖子很吃惊,方涥居然回来的那么快,但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很紧张的样子,猜到可能有什么急事,没多问也没打趣的说什么,带着方涥到了郊外一个金属加工小厂里,胖子是富二代的典范,车子虽然不算是豪车,但车牌绝对牛气,没买到更多的八,但也花费了不少钱,抢来了三个八的牌子,方涥曾经还嘲笑过胖子三八的车牌,可如今看看,进小厂,门卫看了一眼车牌,连话都没上来问,直接开了大门。

    方涥算是明白了,三个八不是重点,重点是好记,对于一些需要身份才能进入的地方,门卫都是认车牌,比什么通行证都好用。

    进了小厂,转到了厂区的角落里,车旁边就是一个小门,胖子和方涥都没下车,“等人来了,开了门咱再下去。”

    方涥不理解,以为是这里的规矩,便开口问了:“这是什么规矩?”

    “狗屁的规矩,外面多热!”

    一句话击懵的方涥,之前一直紧张的心情,被胖子的一句话逗乐了,心情也放松了一些。从汽车的后视镜里能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快速跑来。

    “呶,这家伙叫小七,别看年纪小,手艺绝对好,美观度嘛,不要要求太高,管用就行!”胖子给方涥介绍着,对于胖子说的美观度,方涥起初真没当回事,进了小门,看到里面是一个仓库,东西并不多。

    “小七,这是我兄弟,他想要点弓弩,能干死野猪黑熊的那种,准头也要高点,万一看到了野鸡,也能来一发。”胖子进来之后,没像方涥一样到处乱看,径直的走到仓库的一侧,那里有个柜子,还有两张桌子。

    小七没说话,听完胖子的要求,便到仓库里取东西了,一两分钟后拖拽着一个木箱子,到了两张桌子前,“小弩打鸟,大弩杀熊,不大不小的那款,精度不差于小弩,但重量和体积没小弩顺手,杀伤力和射程没大弩远大,需要哪种随便选,选好我给你陪箭矢。”

    方涥逐一上手体验了一番,“这小弩重量不错,嚯,这大弩,胖子,你估计都背不动,”

    “兄弟,这些东西的材质都是好钢,绝对的上品材料,只是美观度咱不讲究,这玩意也不能曝光,更不能选美,”胖子对很多东西要求都很高,唯独对面前这些玩意,不敢有要求。

    “行,咱也不选美,小七兄弟,给我三把小弩,两把中弩,大弩就算了,那玩意我举起来都吃力。”方涥也不和胖子客气,胖子带他来地方,绝对不会要方涥出钱的,这是他们俩早就养成不成文的习惯了。

    “兄弟,你要那么多,准备打仗啊?”胖子不明白了,随便拿一两把就算了,听着方涥要了五把,这数量不是问题,但拿那么多,谁来用?

    方涥笑呵呵的和胖子开起了玩笑,“我总不能经常让你带我过来,来一次把东西搞齐全点,我房间你也知道,又没人去,绝对的安全。”

    “嘿,怎么说,你是要经常去山林了?我可告诉你,要不是天太热,我绝对跟着你看看。”

    “哈哈,你啊,算了,山林不适合胖子,你只是去看看,难道我带着你去,也只是看看?”

    “得,你还是自己去吧,记得有什么好物件,想着我点哈。”胖子是决定了,之前还想去凑热闹,但如今,方涥都开始装备弓弩了,那就说明山林并非一切自然,有危险的地方,确实不适合他去,还是待在城市里,舒舒服服的躺在空调下比较适合他。

    带着五把弩没什么,可是两千多根箭矢,胖子有点吃不消了,一路上一直在唠叨:“那么多箭矢,真要去打仗?千万不要在有人的地方玩,这箭矢不是开玩笑的......”胖子的唠叨,方涥没反驳,把这些东西全部放进了方涥房间,胖子再三唠叨了一遍才开车走人。

    小弩是给两个丫头准备的一人一把,还一把方涥打算放在身上留作备用,再带一把中弩,还有百来根箭矢,回到舱室,两个丫头果然听话,确定了门外是方涥才打开舱室的门。

    “这玩意,你们一人一把,不准对着自己人......”方涥用最快的时间把弩的使用方法教会了她们,还让她们对着自己睡过的小床铺打了一发,第一次射击,两个丫头都很紧张,在箭矢射出的那一刻,弩身上的力道非常大,震的两个丫头差点把弩给丢掉。

    “第一次谁都是这样,你们俩也别灰心,来,再多试几次。”方涥很有耐心,像是教导两个丫头玩游戏一样,连续教导了四次,两个丫头才进入了状态,上弦、装填箭矢、发射,一气连贯下来,两个丫头都没有了紧张感,反而多了一丝丝兴奋。

    “夫君,你也要小心点。”容蓉看着要出门的方涥,立刻开口关心的说道。

    “放心吧,你们俩还是那样,把门关好,没我的声音,不准对任何人开门,有人硬闯进来,就用箭射!”

    “少爷,放心吧,保证不会有人能欺负我们俩。”秋月是继续玩着弩,头也不回的对方涥说话。

    看到两个丫头没事,方涥也穿上了防刺服,至于救生衣嘛,那个颜色太招摇,还是不穿安全点。

    方涥到了船顶最高的地方,这里视野好,船身一圈都在射击范围,除了风帆遮挡的地方,那是没办法覆盖的。

    后面的贼船,跟上来速度很快,二十分钟后,在方涥站的船顶都可以看到水面上黑乎乎的船影,那些贼船也很聪明,没第一时间靠上来,而是点了火把,往大船上扔,一来是照亮,二来就是烧船,三么就是能制造混乱,打破船上布置好的防御。

    正所谓出招必有破绽,那些贼船点火把的时候,彻底的暴露了位置,还有船上清楚的人影,在方涥的弩箭前,就是射杀的目标。

    方涥没犹豫,对着点火把的那些贼船连续射击,每一箭飞出后,都能换来一声凄惨的尖叫,不管死没死,被射中的人,绝对没了战斗力,想上船?那是不可能的了。

    弩箭的射速并不快,好在那些贼船也很配合,在方涥射击了三十多箭之后,贼船便撤退了,大船上被丢了几个火把,并没烧到什么东西,船工是看到有火把飞上来,便跑过去,捡起火把朝着贼船再丢回去,看上去有点像是用火把在对打。

    “噢!噢!!贼囚跑咯!”船工看到贼船跑了,而且等跑远了才大声欢呼着,之所以等跑远了才欢呼,还是因为船工怕万一过早欢呼,那些贼船恼羞成怒不顾一切的杀上船,那结果会如何,真的不好说了,死伤在所难免的,何况那些船工只是挣点辛苦钱,没必要和贼船拼命。

    至于贼船为什么会突然撤退,齐掌柜心里非常清楚,那些贼船上的人,绝大多数都中箭了,而且是箭矢是从船顶射出的,常年在外奔波,对于弓箭弦的声音,齐掌柜还是能听的出,之前因为不能暴露自己在船上的行踪,忍着没到船顶上看是谁在射箭,现在贼船退了,齐掌柜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船顶,可一个人也没看到,船顶另一侧的楼梯,在齐掌柜刚上来的时候,貌似看到有人刚从那边下去了,但天黑,隐隐只看到一个影子。

    谁在射箭这个问题还是其次,关键是贼船行事风格,与齐掌柜行船几十载中遇到贼船不同,以往的贼船都是靠近了爬上船,能抢就抢,能拿就拿,遇到反抗了再出手,然而今晚的贼船,却是先放火,而且贼船之前并没有火光,能在离船较近时才点燃火把,还能舍得用火油,那就说明这些不是普通的贼船,放火烧船,抢于不抢意义不大,重要是的打算破坏船,由此他开始慢慢分析,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不一般的贼船来袭,想着方涥刚上船,但看着三人并没怎么着急赶路,不像是要躲避谁,反而是那个叫白亦的女子催促着赶路,可白亦上船已久,怎么到了现在才来袭击,齐掌柜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这个事情放到一边,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惊无险,贼船上的贼人各个带伤,想要再追,估计着要等一两个月之后才有可能了。

    方涥看到贼船退,收拾弩箭便返回了舱室,不是刻意要躲着谁,只是不想把弩箭暴露在外人视线里。

    回舱室,意外的撞见了白亦,此时的白亦身上没有那华丽的衣服,简单的一身黑衣,显得非常精干,看到走道里是方涥,白亦很也表露意外,她之前以为是她的人来汇报,此时船工欢呼过后,大家都知道贼船撤退了,当然聪明的人更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撤退的,所以白亦听到走道里有动静,便出门查看,想早点询问她的人,外面如何了。

    不仅看到方涥,隐约还看到方涥手里的拿着什么东西,白亦会意的点点头,并没开口,方涥也只是回了一个微笑,然后对着舱室喊着,是自己回来了。

    “少爷你回来啦,这两件东西可以脱掉了吧?热死了!”秋月看到方涥进门,便大喊着,防刺服就算了,救生衣虽然没包裹的多严实,但又笨重又不透气,确实不舒服。

    “脱了吧,今晚应该没事了。”

    “夫君,你拿出去的箭矢少了很多,射了多少人?”容蓉眼睛很尖,舱室内挂着一个应急灯,两个丫头听到是方涥回来了,才点开了应急灯,那么小的舱室足以照的明亮。

    方涥低头看了一眼,放箭矢的背包,确实少了很多,“放了三十多箭,每一箭都没落空,虽然看不到射在什么部位,但都听到有惨叫声。”

    “夫君真厉害!”容蓉第一次开心的拥抱方涥,像是劫后余生般,忘记了他们现在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秋月看到两个人如此亲昵,一时没适应,“咳咳,”干咳的两声想引起方涥和容蓉的注意,可效果并不明显,但意外的是,两声干咳却引发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声音的起始到声音的结束,最初的声音就在她们门外,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方涥笑了笑:“呵呵,看来我们的举动,被人发现了,你们俩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人问起了就说不知道,实在躲不过了,就让那些询问的人来找我。”

    “夫君多虑了,偷听的人,怎么可能会明目张胆的询问我们呢?”容蓉说的很有道理,是方涥想的太简单了,古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没别的爱好了,但想在这样人吃人的时空里存活,必须要时刻谨防别人的算计,更有些人时刻都在想着怎么算计着别人来某得好处,所以啊,和古人玩心计、斗心眼,除了那些古人不懂的玩意能占点优势。如果单纯的玩心计、斗心眼,那现世的人是斗一个输一个,根本不会赢,玩心计和斗心眼对于古人来说,各个都是专业的。

    船舱的隔音效果差,这一点白亦也知道了,刚才无意偷听到方涥三人的谈话,也让她知道了贼船是为何而退走的了,之后他的人来汇报,也证实了之前听到有弓弩弦动声,而且每次弦动声之后,河面上都会传来一声声惨嚎。

    白亦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把偷听的和汇报来的消息那么一结合,确定了之前是方涥用弓弩射退了贼船,这让她的逃亡路途多了一些安全保障,心里盘算着打算结识方涥,“这个小家伙,原来不只是厨艺不凡,还有很多奇招。”

    白亦的打算,方涥是不知道,但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尤其是之后的几日,不靠岸绝不出门的白亦,没事就出来溜达,或去看看网鱼,或到后甲板通道排队取食物,与方涥相遇总要多喊两声‘少侠’。

    这样的变化,不只是方涥看出来了,就连齐掌柜也看出了端倪,之后的时间里,方涥在船上的称呼彻底变成了‘少侠’,这让方涥一时无法对大家解释什么,只能慢慢适应着江湖世界的称呼。

第七章 大侠江中客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前方有人!避让!”船头负责看行船方向的船工一声大喊,把整船所有人都惊住了,这又不是开车前方会有人,这是开船,河里有人?方涥听出了端倪,如果前方有船只,他会喊前方有船怎么怎么避让,刚才船工喊的有人?这么大的河面上还有人?莫非溺水之人?

    大伙还没跑到船头看个究竟呢,又听到船工大喊道:“他上船了!”

    “什么情况?”方涥彻底蒙了,刚听到喊前方有人,才几个秒钟,河水里的人上船了,难道飞上来的?带着疑惑,方涥和齐掌柜等人赶到了船头,接着依稀的光线,看到一名身穿蓝色长袍背后还有把长剑的男人,正站着船头的甲板上抖落身上的河水。

    此人听到船上有脚步声,便回头看向众人,“在下江中客,乃天宫云游子座下大弟子,刚一苇渡河,行至河中巧遇贵船,叨扰之处还望多多包涵!”此人说着还双手抱拳对众人示意一下。

    啥玩意巧遇,明明就是‘乱窜马路’,差点被撞着吧?不过此人功夫不错,那么短时间内能从河面跳到甲板上,而且看船甲板的水渍,并非从船边走来,更像是直接飞到了甲板中心。

    齐掌柜是个老江湖,不慌不忙的上前两步:“在下乃此船掌柜,大侠好身手,既然来了,那就是客!”

    方涥笑了,心想这齐掌柜不会问面前这位半道上船的也收船费吧?这一个‘客’字说的,那叫一个有水平。

    “掌柜客气了,不知贵船何时靠岸?”这位刚登船的大侠貌似怕把甲板其他地方弄湿,就杵在原地,一步都未曾挪动过。

    “靠岸?哟,不知大侠有何急事,此船离靠岸的时日还早,如大侠有急事,待明天天亮后,寻个合适的地方将大侠送上岸,可否?”

    “这...不瞒掌柜的,在下与几名师兄弟由北向南一路历练,恰巧被此河阻了去路,然,我乃大弟子理当为大家树立榜样,才能激发所有师兄弟各显神通过此河,也算是场磨练。在下的师兄弟还在后方,我若随船而行,势必要与师兄弟断了联系,还请掌柜的行个方便,越早靠岸越好。”

    方涥听着听着,便靠到了一边的船舱门板上,琢磨着这个世界,还真有大侠,还真有什么行侠仗义之江湖风气?单单看外表,甲板上那货一身装扮,确实有点像,但为什么这个人上了船就不走动一下呢?是真怕走出一步之后,齐掌柜问他要船费?

    这平日里一到夜晚,船上是黑漆漆的,现今为了这突如其来的客人,齐掌柜还是叫船工点了个灯笼,在摇曳的烛光中,齐掌柜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的瞄一眼河面,现在天已经黑彻底了,河岸边的情况几乎看不清,更不能判断是否可以靠岸。

    就在齐掌柜和那名自称江中客的大侠都在犯难之时,方涥隐约的从江中客脸上察觉到了一丝儿痛楚,虽然他是极力在隐藏,但眉宇之间的一丝儿狰狞之气,还是出卖了他,方涥走了过去,先围着江中客绕了一圈,近距离看了一遍外观,衣服没破就是有水,之前应该是落水了,蓝蓝的衣服上也没见到有血迹,头发没湿但有点凌乱,貌似并没有伤啊,为什么这个人会很痛苦呢?方涥不打算再猜了,开口问道:“大侠?敢问可有何处受伤?”

    听到方涥的话,江中客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但嘴巴还是坚持的说道:“没,没有!”

    方涥笑了,“行了,这里没你的什么师兄弟,这里的人,对于你来说都是陌生人,没必要硬撑着,做个大师兄确实不容易,放松点,该休养休养。”

    “多谢少侠美意!”江中客说完,明显松了一口气,脚步向后挪了小半步,然后席地而...卧,这举动让所有人震惊了,刚才还好好站在呢,被方涥说了两句就躺下了?

    原本就是所有人目光中的焦点,此时不仅是焦点还是所有人心中的大问号,江中客表情有点不自在,半撑着身子抬起了头,“在下刚才遇到贵船时,一时不慎,掉入河中,为了不被贵船撞到,在水下急运内功发力,呃...用力有些大,胯部有点撕扯的痛感,无碍无碍,各位不必上心,在下稍事休息便好!”

    “扯着淡了?”方涥随口就问了出来,刚来这边才多久,根本没适应这边的聊天语言,一不留神就冒出些现世流行词语。

    还好,这里的人没反应过来,江中客难为情的笑了笑,“少侠多虑了,在下没事。”

    “那好,我在这里陪你聊聊天,分散你的注意力,这样你能好的快些。”方涥留在这里,不是打算做好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大侠什么玩意的,要来套套近乎,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只是让方涥没想到的是,他顺口而出的一些语句,在这里并非是通行语言,弄的江中客不解的问道:“何为分散注意力?”

    一听这话,方涥算彻底败了,如果每说一句话都要经过大脑转换词语,那大脑该多辛苦,很无奈的开始解释道:“呃...分散注意力就是我和你说说话,你就不会去想疼痛的地方了,比如,你们那里有没有师妹?”

    “有啊!”江中客根本没犹豫。

    “漂亮不?”

    “漂亮!”

    “喜欢不?”

    “呃...此话怎讲,我身为大师兄当刚正不阿...”

    “得得得,说重点!”

    “呃...我们天宫的师妹还是挺多的,就说我们云游子座下便有二十三个,不能说各个都美若天仙,但比起平民百姓来说,那可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眉目如画、冰雪聪明......”

    方涥是看明白了,他这一不小心把江中客的内心世界打开了,而且还不知道怎么关上,夸起他的师妹,那是成语百出,还不带重样的,后来啊,方涥数了一下,总共用了二十三个成语,正好对应他的二十三个师妹。

    江中客此时是非常得意,反正面前的方涥是看不到他的师妹,夸上天了也没关系,于是最后又补充道:“少侠可有心入门学艺?我天宫乃是这片大陆四大门派之首!以少侠的天资聪慧,想必学到在下这个年纪,应该可以出门历练了。”

    “啊?”方涥有点晕,看着面前的江中客年纪最少三十五六七**了,他今年才十七,意思要学个二十年?把青春都撒在那什么天宫门派里?方涥百分百不愿意,可嘴巴并没直接拒绝,“在下愚钝,恐怕要学到半百才能出门,还是免了为天宫丢人,我还是继续浪...浪迹江湖吧!”

    江中客的身体此时已经好了许多,脸上没有之前那种痛楚,貌似是他的二十三个师妹拯救了他的胯下拉伤,坐起身看着方涥:“少侠,乃独行侠,也不错,有机会到我天宫做客,在下定好好款待!”

    听到邀请,方涥感觉自己的打探这个世界的机会来了,立马接话道:“敢问大侠,天宫在何处?”

    江中客明显的呆愣了,看了看方涥,然后看向了北方,“不瞒少侠,天宫很远,在极北之地的天山上,若凭脚力赶路,势必要一两个春秋。”

    “啥?走一两年?算了,那么远,一来一回,青春都撒在路上了。”

    “哈哈,少侠此时不也在路上吗?而且此船是否着急赶路?为何夜晚还快速行船?”

    江中客果然功力高深,坐甲板上用屁股都能察觉到船在快速前进,方涥还没回答,一旁没走远的齐掌柜插了一句话,“若早些时日遇到大侠,想必我们就不会遭受水贼夜袭了,哎!打那晚之后,夜晚不敢慢行,只能冒险快行。”

    “噢?何处有水贼?”江中客听到有贼,苍啷一下站了起来,好像听到了宝藏一般,“掌柜的,还望详说,我等天宫弟子,乃名门正派之人,除天下之恶还百姓之安宁,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突然站起来的江中客把齐掌柜吓的一激灵,旁边的方涥虽然离的近,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从坐着的姿势突然就站起来的。

    齐掌柜缓了缓神,指着船后:“往上游约摸着两日的船程,在那里遇到到贼船,大...”齐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江中客一跃到了河里,很快就听到船尾方向“噗通”一声。

    “这大侠也不打声招呼,话都没说完就走了”齐掌柜走到船边,看着船的后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方涥笑着说道,“这大侠在师兄弟面前装十三,碰到我们不小心扯着淡了,那么丢人的事情,你还想叫他留多久?借你的话题,人家还不趁早开溜?”

    方涥的总结,让整个船上的人都幡然大悟,“噢~原来如此!”一场偶遇来的快去的也快,至始至终都没耽误船速。

第八章 岭安国京城极岭城

    行船日子过的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一天,齐掌柜亲自跑到白亦的舱室里商议事情,缘由就是前方是一个大码头,也是岭安国京城极岭城的港口,贵乾商号的船队要求,路过京城这个码头必须要靠岸,并非是要装载多少生意,而是要靠岸去京城贵乾商号里‘签到’,与白亦商量,也是出于白亦出手大方,翻了三倍的船费,不得不让齐掌柜重视。白亦明显不想耽搁时间,十余日之前刚经历过贼船夜袭,证明她的行踪已经暴露,如若在岭安国京城极岭城耽搁,势必将这段时间的加速前进变成泡影,与齐掌柜商量半响之后,无奈的白亦只能勉强同意,只不过要求齐掌柜务必要尽快。

    商议之后,齐掌柜便安排了两名船工随行,前往京城贵乾商号‘签到’。船上的容蓉和秋月两个丫头,听说到了岭安国京城,激动的忘乎所以,根本不记得如今她们也在逃跑的过程中,这主要是因为方涥给了她们足够的安全感,仿佛没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她们似得。

    秋月说话很矛盾,“京城,秋月没来过呢,可方家在京城好像也有生意,而且是方家大少爷亲自打理的,恩,就是少爷的大哥。”明显的想去京城见识见识,但也清楚京城里有方家的人,怕被发现,矛盾的心理纠结着秋月的心。

    容蓉是之前就随着容蓦然跑疯了,也习惯到处乱跑,最近一段时间有惊无险的逃跑路,让她彻底变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别看她现在很听从方涥的话,这是她一直刻意按耐那野玩的心,才没在嘴巴上表露出来,可看着繁华京城方向的双眼,完全出卖了她。

    方涥是明白了,这两个丫头是真心想去京城里玩耍一番,只能装作很严肃的表情说道:“你们俩先忍一忍,等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以后有的是机会来,等方家把我们仨遗忘了,你们俩也可以无顾忌大胆的玩闹,再说了,京城繁华吗?不过如此嘛!”

    方涥前面说的话,两个丫头没表态算是认同了,可后面贬低京城繁华的语言,有些激怒了她们,容蓉是有些见识的,首先开口反驳道:“夫君,千里县虽然不小,但相比于京城来说,那只是弹丸之地,曾经听县令大人说过,京城城内的平民就有千万之余,还有近百万的士兵驻守,夫君能想象一下,京城和千里县的差距有多大了吗?”

    秋月也算是可爱,听得容蓉描述京城的人口,那是非常震惊,不过数字超过百位,之后是什么单位秋月根本不知道,典型的数盲,最后听到让方涥对比京城和千里县,秋月就捂着嘴笑了,这一举动破裂了她和容蓉的联盟关系,看到容蓉有些不开心的眼神,秋月急忙解释道:“容蓉,别这样看我,千里县有多少人、有多大,我家少爷还没我清楚,不过千里县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知道,我家少爷更不可能知道了,你忘记了吗?他之前失忆了!”

    被容蓉数落没见过世面,又被秋月讽刺连千里县的情况都不知道,方涥算是彻底的败了,确实没见识过什么古代的城镇,这算是硬伤?无奈只能低着头,寻找着其他的话题,打算快点转移这对于他有攻击性的话题。

    容蓉是被秋月弄笑了,她是忘记了方涥失忆的事情,和秋月追打了起来。两个丫头几日前,就把睡眠调整到了正常,白天的甲板上,经常看到这两个清莲鱼‘杀手’,手握鱼竿在船上到处垂钓,钓上来的清莲鱼不是吃的,只是为了比较大小,个头大的鱼彻底被折腾死,不仅要躺在甲板上,还要和之后被垂钓上来的同族比较大小,幼稚的玩法,却成为这两个丫头这几天最喜欢做的事情。

    正当两个丫头在甲板追逐打闹的时候,船下的岸边传来了一阵大喊:“喂!贵乾商号的船!你们当家在不在!吃水那么浅,为什么不做生意?”

    方涥寻声望去,一个壮汉看似极像鲁智深的外貌,方块脸上留着络腮胡,上半身就两块布顺着肩膀而下系在腰间,两块胸肌中间茂密的胸毛,让人看上去匪气十足。

    一名船工大喊的回应道:“掌柜的去城里了,你稍等会!”

    在壮汉身后有几十号人,要么背着包裹,要么挑着扁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方涥的眉头皱了皱,这么多平民如果上船来,以后如果有贼船再靠近,难免会有很多麻烦,甚至会出现死伤的情况,最关键的是,那几十号人里,还有几个神情有些鬼鬼祟祟的,万一也是追击白亦的人混上了船,那这接下来的水路,彻底变得好玩了。

    烈日当头,码头上又没什么遮挡物,晒的那个壮汉没点好生气,对着那个回话的船工大喊道:“放爬绳下来,让这些人上船,等你们掌柜的来了,我来和他说。”

    “这可不行啊,掌柜的不在,临走时也没交代要做生意,要么丁大爷在等等,掌柜的快回来了。”船工认识这个壮汉,还喊出了壮汉的姓氏。

    听到船工的回话,壮汉的语气更加不友善了,“贼厮!贵乾商号以后不想在极岭城做生意了?知道这码头是谁管事吗?别说你这破船的掌柜,就是贵乾商号的当家来,都要对俺客套三分!”

    “丁大爷,俺当然知道了,可齐掌柜不在,小的也不能做主啊!”

    “你做不了主,你丁大爷来做主!把爬绳放下来,有什么事情本大爷来说!”

    “得来,丁大爷你稍等!”船工说着,便动手把船舷的爬绳丢到码头上,因为吃水浅,码头的地面和船舷之间高度相差了两米有余,那绳上每隔一段就会有个打结的疙瘩,也是为方便攀爬。不过,这并非是上船的道路,而是让码头上的苦力爬到船上,架起上船的踏板而用的。

    那个对话的船工看到方涥在这里,便开口给自己的认怂解释了一番:“下面的丁大爷是这码头的四当家,这码头的大当家是这京城里巨力帮的老大,哎,可不是我们贵乾商号能得罪的。”

    船工刚说完,一个三角形的木架子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一头搭在了船上,之前顺着爬绳上来的两名码头苦力,在摆弄着架子上固定物件,方涥一直没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船工现在变成了话唠,又对方涥解说了眼前的情况,“咱这行船和马车行商是相同的,上船之前有任何事情都是码头的,两只脚全部踏到甲板上,那才是我们船家的事情,所以这上船的通道搭建是码头的活,与我们无关,他们要是搭建不牢靠,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码头自己负责。”

    方涥冲着船工点头示意了一下,看着已经有人踏上了三脚架准备上船了,于是转身喊着两个丫头:“别闹了,回船舱里去。”

    两个丫头虽然一直在打闹,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方涥的要求,便老老实实回到船舱里,方涥并没跟着回去,按照之前的约定,人多的时候,两个丫头必须换上男人装扮,这样陌生看到的是三个男人出行,不会引起什么人的关注,如果是两女一男,别说方家人会寻查到蛛丝马迹,那些地痞流氓也会有歪念,所以此时两个丫头回船舱正是去换衣服的,方涥绝对不能一起回去。

    原本在船下等待的也就几十号人,可随着这边有人登船之后,排队上船的队伍又被延长了许多,也不知道那些人都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船下的人都上船,少说也要过百人,还有那么多货,这船还能行驶的快?

    方涥是不急了,这种情形该着急的是白亦才对,可是方涥在甲板上左等右等都没见到白亦的人影,正在好奇呢,这该着急的人怎么没点动静时,一个船工跑了过来,与之前答话的船工附耳说了什么,两个人便一起回了船舱,这么怪异的情况,让方涥隐隐的感到有好戏要开演了,找个靠近通往船舱位置,便准备看戏。

第九章 癔症

    原本以为这戏台应该在甲板上,可实际上,却是从船舱里开始了,之前溜回船舱的两个船工,突然大声喊叫了起来:“快!快来帮忙!这两个人的癔症又发了!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啊!!!我被咬了!救我,我不想得癔症!!!”

    听着船舱里的动静,方涥呆了,还以为真的有人得了癔症在发狂的咬人,当看清是那两个船工时,方涥明白了,“卧了个槽,演技可以啊,还有这招够狠的!白亦那女人真不简单!”

    两个船工喊着不能让别人发现,可声音却非常大,吵杂的码头都没能遮挡他们的对白,一群刚上船的人,之前还老实的在甲板上站着,此时已经有人推搡着要下船了,还没上船的人看到船上的异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被来自船上急切想下船的推搡着,一下子变成了多米诺骨牌,全被推躺在了地上,还在船下的丁大爷,看到这情形,刚欲开口大声问话,就看到一个苦力跳下了船,“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苦力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有癔症,船上有癔症!”

    “啥!有癔症!有癔症还靠岸!麻蛋!这贵乾商号的人,想死吗?!”丁大爷不信邪,把木架上的人,都拉了下来,自己走上了船。

    那两个船工的表演还没结束,被咬的船工,半躺在甲板上,身体还配合着抽搐,另一个船工见到丁大爷上来了,主动上前解释道:“丁大爷,之前不做生意,就是因为这船上有癔症,掌柜的又不在,你叫我们如何是好呢!”

    丁大爷没说话,但也没敢去验证,远远的看了看半躺在甲板上还在抽搐的船工,便灰溜溜的下船了,刚踏上码头,便对着码头上的苦力,做了一个手势,苦力懂得那手势,可别人不懂,转眼间那上船的木架就被移开了,船上还没来的及下船的人,懵逼了,一些男人不顾船高岸低直接从船上跳了下来,可老弱妇孺没法跳啊,纷纷躲到了靠近船头的位置,远离那可怕的癔症。

    为了配合这处戏,方涥也换了个位置,远离了那两个演戏的船工,而且全程没有表露出笑意,但看到船头方向还有几个人没能下船,方涥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戏的效果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事后的代价,可不是眼前那么简单的,有可能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古人对待癔症的处理,是非常的极端,这一点方涥还是有点常识的,不可能想现世那样,搞什么隔离,古人只会全部抹杀,把所有能移动的活物都杀干净,能烧的全部都烧了,能埋的全部都埋了,这才是古人处理癔症的全套路。

    想到了这里,方涥没犹豫,快步的跑到船后,刚到这里,就看到白亦已经在了,而且和船工吵着什么,方涥刚到没说什么,但很快就明白了白亦和船工的争吵内容,白亦的意思和方涥相同,必须快点走,不能在这里逗留,更不再等齐掌柜他们回来,如果走慢点,码头上有人把船上癔症的消息散播出去,那整条船,所有人所有的东西都会葬身在这清莲河里。

    白亦看到方涥到来,以为方涥是来阻止她的,还叫了她的人,来阻拦方涥靠近船工,弄明白这里的一切,方涥大声开口道:“如果不想死,就快点开船!白亦姑娘,你的人多,安排几个到前甲板,看着那些刚上船的人!那些人要跳船,随便他们,但绝不能冲到船舱里来!”

    听到方涥的话,白亦明显的一愣,再看方涥的眼神都充满了疑问,形势紧迫,她没时间和方涥啰嗦,对自己身边的一个男人轻声说了什么,那个男人便疾步跑开,白亦也不是吃素的,‘苍啷’一声拔出了一把弯刀,指着船工:“再不动手开船,我们都要死!是命重要,还是齐掌柜重要!”

    和白亦对峙的船工,正是那个刚正不阿一根筋的船工,身材最魁梧,齐掌柜说啥就是啥的船工,也就是他能坚持着等待齐掌柜回来,换了别的船工早就怂了。

    白亦亮刀,并没改变什么,那个船工是铁了心要等齐掌柜,方涥也急了,“这位兄弟,我们现在开船,也是为了齐掌柜好,你难道想看着齐掌柜上船,和我们一起死?”

    一根筋的船工听到方涥的话,眼神晃动了一下,白亦一看有眉目,立刻添油加醋道:“是啊,齐掌柜如果上船,也是陪我们一起死,齐掌柜对你那么好,难道你要害他!”

    白亦的最后一句话,彻底触动了一根筋的船工,船工没回话,快速的操作船只,这举动让方涥和白亦松了一口气。

    白亦对着方涥点点头,表示感谢,而方涥根本不鸟她,这女人玩出来的幺蛾子,完全坑杀了他和两个丫头,刚从逃亡的过程里脱离开,这又被坑进了更大更危险的逃亡路上,方涥没破口大骂已经算是怜香惜玉了。看着船工动手开船了,方涥转头就跑回了舱室,他要把现在发生的事情告诉两个丫头,而且还要更加警惕之后的行程,这玩命的路,还没走完!

    两个丫头听完了方涥的叙述,心情十分糟糕,到了京城的地界,几乎可以说再远离一些距离,她们完全可以活在阳光下了,而如今,被癔症牵连,她们又要踏上逃亡路,谁能开心的起来?

    方涥看着两个低头不语的丫头,又开启了打鸡血模式:“那个,之后呢,我打算远离一些京城之后,我们就靠岸,继续走陆路,马车虽然颠簸点,但总不会因为癔症被岭安国的军队追杀,所以你们俩这两天安分点,等我们下了船,离开这有癔症的威胁,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方涥的话像是黑暗里的曙光,让两个丫头看到了希望,抬起头,看着方涥,那种可以依靠的感觉让两个丫头激动的拥抱着方涥,弄的方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像个木头人一样,被两丫头死死的抱着。

    船开动了,船头上新来的人很安静,这样的场面不是自然而成的,是白亦的五个人,用刀威胁出来的,“不想死的要么跳河,要么就老实的呆着,敢出声,就一个死!”

    平民百姓虽然命不值钱,但那是在富人的眼里,而他们自己看待生命还是很珍贵的,没人想死,所以很配合着保持安静,几十号人都或蹲或坐在前甲板上,方涥去瞄了一眼,便爬到了船顶,之前的贼船要防,此时更要防着岭安国的军船!

    方涥所在船只离开码头,起初还没什么动静,可远离没多久,齐掌柜便赶了回来,看到码头上没了自己的船只,齐掌柜急了,正巧遇到丁大爷,刚想开口询问他的船呢,却被丁大爷一把耗主了衣领,“你个贼厮!船上有癔症你都敢靠岸!我看你是脑袋痒了!”

    “癔症?啥癔症?哪里来的癔症?”齐掌柜是懵逼了,完全不懂丁大爷说的话,反问了三声之后,还继续开口询问起了他的船呢,“我的船呢,怎么不在这里了!”

    “还想要你的船!姓齐的,要不是看到了你,老子现在就去报官了!”丁大爷和齐掌柜算是故交,齐掌柜跑船几十年,与这丁大爷打交道多了,京城这个码头是必停的,而且在这里还能逗留几天,每次来,齐掌柜都会拉着丁大爷去喝酒,而如今,正是这份交情,才没让丁大爷现在就去报官追击那条船。

    不报官?不是说不报,而是要延缓几天之后再报,要根据事情的发展,会不会被发现等事情来决定,报官说码头上有船只带着癔症靠岸,还有人上下船,岭南国的军队,会把这码头都封锁了,那样的情况对于丁大爷来说,一丝儿好处都没有,所以,能托到事情大发了再报官也不迟,如果癔症的船只相安无事,那么他也没必要给自己的码头找麻烦,但今天这个事情,他必须要好好敲敲齐掌柜,一来解解气,二来还要拿点银钱,把几个苦力的嘴巴堵上,至于那么平民百姓,就算他们去报官,衙门根本不会搭理他们,而且去报官说了癔症,官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报官的人给杀了,以免癔症扩散。

    这里面的门道不深,大家都能看个通透,对于癔症二字,没人敢提,码头上的骚动,也随着丁大爷拉走了齐掌柜而渐渐平息了下去,又恢复了之前的闹忙景象。

    齐掌柜知道自己的船速,还想顾小船去追,但丁大爷可没那么好说话,今天这个事情如果让齐掌柜跑了,那以后有什么麻烦都要他一个人背了,那绝对不行,必须把齐掌柜留下来,几日之后如若没什么事情,那么再放齐掌柜离开,这些丁大爷早就有了算计。

    视线里码头已经看不到了,白亦悄悄的到船顶,打算感谢一下方涥第二次出手,“风轩少侠,多谢刚才出口劝说船工,否则,白亦可能会摊上大麻烦。”

    “呵呵,你以为现在麻烦小吗?”方涥没正眼看白亦。

    “少侠为何如此说?”

    “为何?你不是岭安国的人,不懂这里的人如何对待癔症!我劝说船工的那番话,并不是恐吓船工,而是真实的事情。”

    白亦不理解,以为之前方涥开口劝说船工,是编出来的话语来恐吓船工的,可现在听到方涥这样说,吃惊的反问道:“啊?这么说如果等齐掌柜登船再走,我们真的可能会死在码头?”

    方涥无奈的笑笑,“呵呵,你的癔症这处戏是不错,那两个船工的表演也不错,但你不了解癔症的可怕,最可怕的不是癔症本身,而是来自人对癔症的恐惧和抹杀的决心!”

    “抹杀?”白亦笑了,“我们这里哪有癔症,如果之后真有人来查看,我们再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随便让他们查看,我们船上根本就没有癔症!这总能说的通吧。”

    “说?你会和得了癔症的人说话?会跑来查看癔症在何处?”方涥一脸平静的反问着。

    这一反问,把白亦问住了,船顶没了声音,白亦之前忽略了,如果是她知道了别人有癔症或者可能有癔症,绝对不会上前来说话,更不会靠近,这一点她是完全忽略了,之前还天真的以为可以和别人解释,可以让别人查看,现在想想,自己忽略的因素,非常致命!

    白亦是金乞国的人,也有癔症的传说,对于处理癔症,他们的办法和岭安国相差不大,抹杀或是驱赶到矿洞里掩埋。此时白亦脸上没了神采,低着头,不在说话。

    方涥也不想再打击她,现在的局面已经这样了,再说她也于事无补,反而船上的很多事情,还需要白亦的人来做,把白亦说急了,万一她先靠岸跑路了,在这靠近京城的范围内,对于方涥一行人来说,还不是很有利的,再忍耐几天,远离了京城,寻个地方靠岸,这是方涥计划的行程。

第十章 三足鼎立

    离开京城,船行驶的很顺利,并没发生特殊的事情,天气热,在甲板上过夜不会着凉,只是那些在京城上船的人开始不安分了,比如他们需要方便、吃饭还要睡觉,那是一点点扩大他们的活动范围,白亦的手下就七个人,时刻要五个人看守,总有三人要连续看守不能正常休息,时间久了,看守变得稀松,尤其是夜晚,一些妇人开始墨迹墨迹的向船舱靠近,被白亦的手下发现之后呵斥着赶了回去,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一天的航行足够远离京城的了,方涥主动找到白亦商议打算靠岸离开,“白亦姑娘,现在还没有军队追击,也没贼船靠近,但我们这船癔症之事,并没完结,在下希望可以尽快靠岸,大家分散而行,不知你的意见如何?”

    “少侠准备走陆路?”

    “恩,船只的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发现,再说了,我们丢下齐掌柜开走了船只,面对谁都无法交代。”方涥说的也很有道理,如今这个船,不管岭安国知不知道癔症的事情,但总归要给贵乾商号一个交代吧,人家掌柜的都不在船上,现在这船算是被抢了,还是怎么着,总不能继续乘船到博义城。

    “少侠所言,确实如此,可船上新来的那么多人,难道都一起下去?”

    “哈哈,白亦姑娘,你的手下身上,一定有能让人安睡的药物吧?”

    白亦听到方涥这样说,明白了方涥的打算,但也很吃惊看着方涥,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能让人入睡的药物。“有是有,少侠打算何时动手?”

    方涥犹豫了一下,“今晚!船工说马上就要进入多河交汇之地,一些小支流交汇口的岸边很适合下船。”

    “那好,今晚劳烦少侠烧一锅鱼汤,还有!少侠,白亦打算与你通行,不知可否?”白亦的要求,方涥也想过,但也没办法,方涥下船,白亦不可能傻乎乎继续留在船上,前方无法交代,后面还随时可能出现追击的船只,走陆路虽然劳累,而且道路不熟悉,但有方涥在,多少有一些保障。

    “白亦姑娘身子金贵,陆路颠簸劳累,怕白亦姑娘吃不了苦。”

    “少侠不要担心,白亦的耐力可能会比少侠好,我们金乞国的人,哪个会怕累?怕累的都饿死了。”白亦一点没给方涥讨价还价的余地,金乞国是矿产国,不劳动就没有食物,饿不死才怪,除非你是富人,自己不用劳动,但也要付出体力来管理别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晚上便靠岸,上岸之后,继续朝博义城走,这一点白亦姑娘没意见吧?”

    “这个么...任凭少侠做主!”

    方涥和白亦商议之后,这事就那么定了,分工合作也很默契,方涥烧好鱼汤,先盛出来他们自己喝的,然后白亦的一名手下,从腰间取出一包药粉,全部倒入了锅里,搅拌片刻,便端到前甲板上。

    夜晚,船头那些在京城上船的人,品尝到鱼汤的鲜美后,那是百般赞美,不仅喝了还喝一滴不剩,仅一个被抱在怀里婴儿没喝,其余人全部喝了,一切进行的很顺利,甚至幸运的找到了可以靠岸的地方。

    船工不打算跟随方涥逃跑,他们的生活都在船上,对于癔症等说法,完全可以把责任都推在白亦身上,所以此时只是帮着方涥和白亦等人搬东西。

    白亦兑现了之前的承若,包括和齐掌柜约定的船费,都交给了几个船工,一行人就在这里分道扬镳,看着船缓缓离开岸边,突然两个身影从船身跃下,一个老者,还有一个妇人装扮抱着婴儿的女子。

    老者上前对着方涥便双手抱拳道:“这位少侠,在此离船,想必也有难言之隐,不如带着我们如何?多些人也能多些照应。”

    老者和抱着婴儿的女子,从船上几乎是飞下来的,看的方涥直揉眼睛,传说中的轻功?那身手,十个方涥也打不过啊,就连白亦的七个手下,此时也都是紧张的戒备着,见状,方涥也回了老者抱拳一礼,“老人家若是不嫌弃,便一起同行。”

    “哈哈,既然如此,老夫不客气了。”老者说完,并没有搀扶身后抱婴儿的女子,自顾自的大步走了起来。而那名抱婴儿的女子,面容刚毅,丝毫看不出普通女子的娇嫩。

    方涥上岸地方,旁边就是一个渡口,地面上有能让马车同行的道路,这一点不算是坏事。因为老者两人,欧不,算上婴儿应该是三人的加入,让方涥一行人没了话语,夜晚的月光很亮,不需要方涥的电筒照亮,马儿跑的很欢快,貌似那么多天没活动脚步一样,步伐中有些嘚瑟。

    一条道行至黎明,太阳刚露头,岔路也出现了,该往那边走,一行人犹豫了起来,方涥和白亦等人是不认识路的,直觉上来说应该往右边走,老者这一路没说话,看到众人停止了脚步,才上前来说两句,“几位,也是要远离京城的吧?”

    方涥和白亦没开口承认,但都很自觉的点点头,老者指着右边的道路,“这边应该是远离京城的,往这边走吧。”

    老者那么好心的来指路,方涥也怀疑过老者和那抱婴儿女子的身份,估计也是有故事的人,祈祷着希望是好故事,最好来个喜剧故事,别再玩逃亡了,这一路上就没消停过。

    道路上人并不多,偶尔能见到一些人,从样子来看,根本不是什么行商的人,有点像是逃荒来的人,大包小包都有,而且最引人注意的是每个人都有一个盛水袋子,大人系在腰间,小孩则挂在脖子上,感觉像是怕被渴死。

    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没人感觉到什么不妥,到处的田地都是干裂的,有些田里连杂草都是黄的,更别说什么庄稼了,一些小河流此时已经干枯,龟裂的河道上还能见到一丝儿绿色。

    炎热的天,火辣辣的太阳,方涥一行人的赶路也是非常辛苦,两桶十五升的纯净水,放在马车里,七个小时的赶路就被喝完了。

    起初白亦的一个手下,还想用纯净水洗脸,大家看到那举动时,都想开口阻止,白亦是他们的主子,上去就开骂了:“你要是敢把水弄到脸上,以后的水,你都别想喝!”

    可惜白亦骂完了,而且喊话说的比较慢,那名手下已经将水举过头顶,滑稽的是,被白亦骂了之后,那名手下立刻用手把洒落在脸上的水,一把一把的赶到自己的嘴巴里,并且很有演戏天赋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弄的周围所有人一阵干呕。

    下午正当水桶里的水喝尽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城池,看着城池大家移动的脚步变快了几分。当进城池城门口时,方涥所幻想的老者能是拥有美好故事的希望,彻底变成了永远的‘希望’,离城门还有五十步,老者呲溜一下钻进了马车,原本抱着婴儿的女子早就在马车上,享受女人乘坐马车的待遇,而此时老者的举动,完全说明了,方涥祈祷的好故事全是泡影!

    方涥这一行人,只有方涥一个人正常点,但也稍微有点奇怪,瘦的像弱鸡一样的书生,不坐马车在下面徒步,而方涥旁边的人,那么大热天还用黑布裹着脸,这奇特的样子,是谁都能发现出一丝儿不寻常。不过这夏天也有夏天的好处,城门口的士兵懒散如死狗一般,瞄了一眼之后,便挥手示意方涥一行人可以进城了。

    城池不大,和这个城池的名字很相符,微城!城池里就一家客栈,而且很破旧,但人却不少,方涥一行人总共才拿到三个房间,按照道理来说方涥此时是三批人,方涥、白亦和老头,一批人一个房间是正好的,可白亦的人数有八个,而且白亦是一个女人,到底怎么分?方涥才懒得管,带着两个丫头便钻进了一个房间。

    方涥刚准备脱掉衣服凉快一下,房门却被推开了,方涥以为是店家的人,刚想开口骂,可看到白亦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而且一点不客气,进来之后就把门给关了,“嘛意思?”

    白亦笑笑,看着房间里的一张床,已经被两个丫头占着了,便转头对着方涥说道:“少侠,不介意我在你们这里对付一晚吧?”

    白亦拿到房间时,顺手就丢给了七个手下,自己直奔方涥房间挤过来,真没房间是没错,也是绝佳的理由接近方涥,借机的多了解一下,这一路上看到很多从未见过的东西,都是出自方涥之手,就想看看方涥这里到底还有什么新鲜玩意。

    “男女授受不亲的,你在这里,怎么方便呢?”方涥用很勉强的借口婉拒着,可白亦又不傻,那两个丫头,只有一个叫方涥夫君,另一个叫的明明是少爷,他们仨都能挤一个小舱室十几天,多一个她应该也没事,“白亦不介意,难道少侠还能介意?更何况现在也没房间了,不来这里,难道叫我睡大街吗?”

    “得!床不大,只够睡两个丫头的,你要想留在这里,只能睡地板了,呃,靠里面的地方,靠门地板这边是我的!”方涥算是无语了,这白亦是铁了心要和他们挤,那就让她睡地板,能睡就睡,不能睡拉倒。

    “无碍,这地板也是木头的,有何不可呢,白亦的身体没那么娇贵。”

    “行,那就这么定了。”

    房间里多了个白亦,两个丫头的话语也少了,但已近黄昏,肚子都饿了,秋月照旧开始了点单:“少爷,晚上我要吃茄子烧肉!”

    容蓉一听秋月口无遮拦的,当着白亦的面点菜,这不是让她夫君难做吗?一把掐了秋月的小腰,痛的秋月直嗷嗷,“夫君,去下面看看有什么我们吃什么,”容蓉边说,边对秋月使眼色,秋月大条神经,终于明白了,闭口不言其他。

    “行,我去看看,白亦姑娘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吧。”

    “那就劳烦少侠了。”

    离开房间,方涥就一直再摇着头,但刚走没几步,后背就传来一阵痛楚,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到了,转身一看,那个老者在向方涥招手,看着老者那么神秘的样子,方涥确定了,这老头和那女子,绝非等闲之人,背后的故事恐怕不是什么小事,他只敢瞎猜一番但绝对不想知道更不想去了解,方涥此时最想要的就是过几天安稳日子,真心不想再碰到逃亡的生活。

    老者叫方涥过去,不为别的,也是因为晚餐的事情,“老夫请少侠帮个小忙,这一路,你也注意到了,我们不方便出去见人,如果少侠肯出手相助,事后老夫必有重谢!”

    “重谢?你们一身上下,就一个包裹,还那么轻轻,能有什么重物?”

    “唉,少侠会意错了!老夫说的重谢并非金银,那,换个说法,少侠如果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可以要求老夫帮忙解决,你看这样如何?”

    “恩可以啊,我现在就有最难办的事情,劳烦老者帮忙。”

    “噢?少侠直言便是,老夫能做到的,绝对给你办妥!”

    “你绝对能做到!你们远离我,就这么简单,我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

    “少侠,不是老夫嘴臭,从少侠的面相来看,这一世必定非富即贵,但此时年少,要经历诸多磨难,即使今日没老夫在此,少侠日后的麻烦事,也绝对不会少,不如...你近日帮帮老夫,日后老夫这余下的夕阳之岁,都留在你身边,帮你挡风遮雨,如何?”

    “看不出,你还真能诌,套路不错,可惜我也不傻,本少爷不求你什么挡风遮雨,只希望你别卸磨杀驴,临走时放我们一条生路。”方涥说完抱拳,转身就走,很无奈的走下了楼。老头的功夫绝非一般,从下船的轻功还有那钻马车的速度来看,一般人做不到,方涥是想着这么高深的功夫在身,都有跑路的一天,那会是强大到什么样的敌人在身后追杀?正所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所以方涥不打算多问,也希望老头别说什么,只求以后与老头分道扬镳的时候,老头别杀人灭口,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老者从门缝里,看着方涥下楼的背影感叹道:“果然乱世出英雄,英雄出少年!莫雨,如果我们以后就跟着这个少年,你觉得如何?”

    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女人,把婴儿放在了床上,“这个少年不简单,身上一点杀气都没有,但在马车里,徒儿看到了强弩的箭矢,而且他们一行人并非一伙,那名叫白亦的女子和她的手下,样貌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岭安国的人,如此局面,不如和他们混在一起,反倒安全。”这个被老者称呼为莫雨的女人,所说的没错,如果方涥和白亦是一伙的,那么老者和她就不安全了,虽然她们俩的武功高,但一人难挡四手,人多还是要败走,现如今她们已经明确了,方涥和白亦是两伙人,混在中间,正好是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且人多,她们二人的行踪不会那么轻易暴露,也算是安全。

第十一章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苦逼的方涥,要给三个女人弄吃的,还要给老者两人弄吃的,这两拨人都弄了,总不能亏待那些打手吧?万一之后的路上有什么情况,那些白亦手下的打手兄弟,也能出点力帮点忙。算上方涥自己总共十三个人需要吃饭,“掌柜的,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

    “哟,客官,你也不看看时辰,我们这客栈的厨娘都回家了,要不您自己到厨房整点?我叫小二帮你烧火。”

    “啊?行吧,我忍了!自己烧就自己烧!”

    方涥是感觉最近的运气好像不在轨道上,什么事情麻烦,就会遇到什么事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厨房里还有好多菜,没肉就加根火腿肠配配,没辣椒直接用辣椒面,还是之前烤鱼剩下的,“我辣死你们这些球!全都是球!”干活劳动,不代表方涥没脾气,一手炒菜一手往里面猛投辣椒面,那菜的颜色,几乎看不到菜的本色了。

    不一会小二先吃不消跑了出来,从没被辣椒呛到过的人,第一次被呛到都是很难过的,小二没去找掌柜,这会正用水洗脸呢,掌柜的好像闻到异味,从前面跑到了后院,刚一进后院,那呛人的味道,把旁边马厩里的马匹一个个全熏乱窜,嘴巴里还一直嘶鸣着,当然不包括方涥的那匹,方涥的马,在船上早就被熏习惯了,现在这点辣味,根本不是事。

    掌柜的看到小二在外面洗脸,便询问了一下,“厨房怎么了?”小二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掌柜无奈,遮挡了口鼻冲进了厨房,一冲进厨房里,看到的另一番世界,明亮!掌柜的呆愣了,甚至忘记了此时厨房里还充满了呛人的油烟。

    方涥早有准备,一个厚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外面还有套了一只一次性的口罩,而去还浸泡过水的,虽然呼吸困难些,但好过被油烟熏着。

    “小二,来帮忙端菜!过来啊...哟,怎么是掌柜的?”方涥以为站门口的是小二,叫唤了一声之后,居然没反应,抬头一看,掌柜像个木头一样,傻楞楞的站在门口。

    小二在外面也听到了呼喊,帮着方涥端着菜离开了,当方涥收拾完自己的调料之后,关掉头顶的应急灯,掌柜的才幡然醒悟,“这位客官,刚才那是何物?为什么如此明亮?”

    “明亮吗?噢,从其他国买来的,过几日估计就会有外国的商人到此售卖这些,掌柜如果需要,到时候可别放过那几个外国的商人。”方涥一脸微笑,说的那叫一个认真。

    掌柜之前看待应急灯的眼神,充满了贪欲,方涥早就感觉到了,又联想着白亦身后有追击的人,便把这个坑挖给了那些追击者。

    掌柜的也不傻,看着方涥这里就一个,那不如等商人来了,好好谈谈那明亮的玩意怎么个买卖,谈不好么,该来硬的也不用含糊,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明亮的玩意绝对价值不菲,抢了之后到别处卖了,保准一生荣华富贵。

    方涥给其他两个房间,也送去了菜,同时也低声的关照了一下,“这家店,有点黑,晚上睡觉留点神!”

    白亦的七个手下,不用方涥说,他们晚上都会有值夜的人,只是老者听到方涥的说词,微微一怔,对方涥的能力,又高看了几分,“小小年纪,江湖经验不多,但这眼力劲不差!”

    老者这样一说,那个叫莫雨的女人,用银针把每个菜都插了一遍,确认没事才吃了起来,只是没毒是没毒,但很辣!“师父,这是毒吗?为什么我的嘴唇,嗓子,还有身子里都是火辣辣的!”

    老者现在也和莫雨差不多,想说话,可一直咳嗽,半响之后才缓过劲来,“这菜是那小子的手艺,味道和船上的鱼汤很相似,但没鱼汤的迷药,老夫一时失察啊!”

    “师父,我去他们房间看看!如果只有我们是这样,绝对要好好问问他们!第一次在鱼汤下迷药,我们吐在了衣服上,如今又放了这不知名的毒药,到底有什么企图!”

    “莫雨,先好好说,老夫以为,事情应该不是我们所想的。”

    “是师父!”

    白亦的手下,之前吃烤鱼习惯了辣味,此时和方涥房间里一样的场景,那吃的不亦乐乎,莫雨先去偷听了那七个男人的房间,发现里面只有抢吃抢菜的声音,心中就有一些不舒服,当来到方涥房间时,不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看到四个人正大吃大喝着,那喝的东西,居然是黑乎乎的,时不时还有一丝丝气泡冒出来,再看看四个人的脸色,就方涥脸色正常,三个女人面色都是潮红色。

    看清楚来人之后,秋月先招呼了起来,“莫雨姐,还没吃吧,来一起吃点!”马车上,秋月大条神经,和莫雨聊了很多,所以彼此算是最熟。

    “你们脸?”

    “噢,我家少爷喜欢放辣椒,哈哈,我的脸是不是很红?”

    方涥看出来,莫雨的到来并非别的事,估计是被辣着了,想来质问是不是毒药,看到三个女人都这样,莫雨才没了脾气,“秋月,你老实的吃吧,莫雨姑娘那里,我送去过一份的,此时莫雨姑娘着急过来,应该有其他事吧?”

    莫雨沉默一会,才想起该如何应答,突然的说道:“噢,我一个女人抱着孩子,那个是我师父,两个人在一个房间,有些不便,想来看看这里能不能挤挤,如今白亦姑娘也在,那就算了,”

    容蓉很通情达理,立刻站起身,“夫君,要么你和莫雨姑娘换换,我和秋月睡地板,让莫雨姑娘抱着孩子睡床上吧。”

    方涥看看一屋子的女人,哪有男人发言的权利,“得,我晚上去马车上对付一夜,老爷子年纪大了,我怕吵着他睡不好。”

    “啊?少爷,你走了,夜宵怎么办?”

    “夜宵?”白亦和莫雨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她们没听过夜宵,不知道夜宵是什么,但听着秋月那么着急的询问,还以为是夜宵是个人或者动物。

    “你呀,少吃点,当心变成胖子本少爷不要你了!”方涥边说边出门,几个女人由莫雨保护着,应该没有大碍,至于老爷子那里,还是算了,人老眼毒贼精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套了话,还是远离点好。

    方涥背着包,来到马厩,刚钻进马车,准备返回现世去,就听到后院里传来的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停止后,几个人轻声沟通着。

    “今儿来的人,不要动,大部分都是练家子,点子很硬,叫兄弟们耐心等几天,得到消息,过几日有国外来的客商经过,那个时候兄弟们干一票大的!”

    “当家的,就那么放过今来的几个?”

    “是啊当家的,他们就那几个人,老头女人还有书生去掉,就七个男丁,想拿下他们很容易!”

    “麻蛋!老子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小的们不敢,老大轻点声。”

    “都给我滚!”

    对话结束后,又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院才安静了下来,方涥看着没什么情况,便返回了现世,照旧的流程,洗澡洗刷刷,大睡一觉,到超市补充食材,只是今天,他多做了一件事,把金子卖掉。

    从船上下来时,白亦兑现承诺的时候,把那十几日捕鱼的损失,支付给了方涥,此时方涥的包里,就有一块大大的金块。

    金子杂质很多,金店的收金价格并不高,才卖了七万多,钱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最近一段时间开销的弥补吧。

    做完这些,他又回到了马车上,准备在马上车在继续歇着,刚刚躺下,马车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少侠,你就那么怕小老儿?难道和小老儿一间房休息,会被吃掉?”

    方涥算是看出来,这老者禁得起开玩笑,之后的称呼就变成了,“老头,你就别闹了,我来这里,不也是为了看护咱的马车吗?正巧你来了,我这里有点牛奶,你给莫雨送去吧!”

    老头身手很好,那么暗的光线,都能准确的接到方涥抛来的东西,“这什么?”老者看着手里方方正正的东西,从未见过,方涥说是牛奶,怎么一滴奶都看不见,也闻不到呢?

    “你拿去,秋月和容蓉知道怎么打开,你就别寻思了,那是给婴儿吃的!”

    “行啊,小子,小老儿果然没看错你,我先送去,一会来陪你!”

    老头说完,方涥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一丝儿脚步声都没有,这是轻功,绝对的轻功!

    “小子!不会随便拿个东西来,应付我的吧?”老头是没离开,突然这么一说话,把方涥吓了一跳,刚刚还以为是绝世轻功呢,没成想,老头居然没走!

    方涥跳下马车,准备把牛奶拿回来自己去送,可,围着马车转了一圈,都没看见老头的身影,正在纳闷的时候,就看到客房的那边一团黑乎乎东西,正朝着方涥这边飞来,“卧了个槽,嘛玩意!”

    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拿小弩了,从腰带上取下电棍,朝着黑影就滋啦滋啦电了过去!电棍效果真不是吹的,就在方涥面前,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噗通’一声坠地了。

    按了电棍上的照明,这一看,把方涥看呆了,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老头,“老头,你怎么那么顽皮呢,半夜三更的,你这样很吓人的,知道不?”

    “哎哟,我的老腰!小子!你刚才那招什么名字!居然威力如此巨大!老夫我混迹江湖几十载,第一次遇到那么奇特招式!全身的经脉都麻麻的,哎哟,快扶我上车躺着...”

    老头抓在方涥伸来的手臂上力量很大,几乎把他全部体重都压上来了,不说最后一句话,方涥还真以为老头受伤了,可一听到这老头志不在此,完全是将计就计的要霸占他的车厢,手臂一松,打算把老头摔在地上,但这次没听到‘噗通’的倒地声,老头安安稳稳的站在了方涥旁边,“小子,你太不地道了!还想摔老夫一次!”

    “切!装!继续装!你哪伤着了,明摆着是来抢我睡觉的地方,”方涥先一步到了车厢上。

    老头也不示弱,车厢没占到,却霸占了车厢顶,“小子,老夫不难为你,做我徒弟,接我衣钵,老夫保证你以后贼挡杀贼,匪挡杀匪!”

    “呵呵哒!我这一身没二两肉的书生,叫我做你徒弟?还是算了吧,免得浪费大家时间。”方涥不是不想学,但这老头有点坑,虽然见识了老头的轻功,可不敢保证老头的轻功要学多久?万一要是十年或者十几年,那这十七岁之后的黄金光阴,不都浪费在学功夫上了吗?方涥可不想那样的生活,只是这段时间,被白亦那个小妖精称为了少侠,方涥的武侠心还是被勾引起来了一些,但这老头嘛,绝对不能那么轻易的答应了,之后的路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叫他帮忙带孩子,背这老头上山下河的,那不是自找的苦逼命吗?

    “小子,我找你,是看着咱俩有缘分,老夫之前就一个女徒弟,这次外出,老夫也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年势一大,这筋骨就不是那么协调,哎,岁月不饶人啊!”

    “老头,你也说了,你岁数大了,学你的那些本领呢,我是没那么多时间,如果只学一样,还可以考虑一下。”

    “只学一样?老夫一身的本领,你只学一样,行,你说说看,你想学哪一样?”

    “嘿嘿,你的轻功!”

    “嘿!你小子眼睛够毒的!老夫这一身功夫都来自轻功为基础!难道你就不想学点老夫其他的招式?”

    “招式?哎,还是算了,我是真没时间,再说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学学轻功就够了!”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小子,你从哪里胡听八说来的!你这样的七八个拿着菜刀,老夫也能制服!还菜刀呢!”

    “得,我信,那句话只是个比喻,不是当真的,你说个人功夫再高,有啥用途?除了自保,还能救几个人?”

    “救几个人?那要看什么场合。”

    “就现在吧,岭安国西边有战事,连士兵都怕死想逃,且国内很多平民百姓生活并不富裕,山匪水贼比比皆是,呶,还有黑店!小子这人生第一次出远门,很幸运全都遇到了!”

    “哟,看不出来,你小子运气不错,来给老夫说说,山匪你是咋躲过去的,还有水贼!”

    “有啥好说的,遇到山匪当然跑路咯,水贼么,只能杀了。”

    “啥?你杀过水贼?”

    “应该吧,天黑,看不清楚,只听到惨嚎声。”

    “哟,这么说,你不是亲手杀的,是用弓弩吧?”

    “咦,老头,你怎么知道的?”

    “咳咳,那个,那个什么,莫雨看到了你马车里的箭矢,猜到你们可能有弓弩。”

    “噢,原来是这样,以后要多注意点。”

    “注意个屁,有老夫在怕什么?”

    “你?进城池的时候招呼也不打,呲溜一下就钻进马车里躲着,能指望你?”

    “咳咳,老夫有难言之隐嘛!”

    “得!千万别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你继续难言,我们先睡觉如何?”

    “行,睡吧,明儿早晨,老夫教你轻功!哈哈。”老头最后的笑声里,充满奸诈。

    方涥听的浑身发毛,这老家伙,又想玩什么?

第十二章 拜了师没学艺

    这家黑客栈晚上目标,也就没有行动,安安静静的过了一夜,方涥一行人睡的还算好,即将到凌晨的时候,方涥返回了现世补觉,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之后,刚回到古代马车上,老头的声音就传来了:“小子,起来了!一日之计在于晨,以后每日此时,老夫来教你轻功!”

    方涥没说话,站到了车厢外,老头很满意,看着方涥一点困意都没有,还很精神,“先扎马步,半个时辰!”

    “老头!跳过这个环节,马步我什么时候都能练,教一些不能当着别人面教的。”

    “你!也对!现在的形势,咱们还要赶路!”老头坐正了身子,“老夫出身莫家,后入了汇天宗!三十岁时,功夫无法寸进,便离开宗门,独自在江湖闯荡!老夫名为莫云天,现收你为徒!老夫没什么教诲,对于你小子,老夫只要求一点,无论是江湖还是国家,莫做对不起本心之事!”

    方涥听着,半跪了下来,双手抱拳对着老头拜了一拜,抬起头看着老头,期待着有什么高深武学门道传授过来,可等了一会,老头像是睡着了,闭着双眼端坐的板板整整,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涥走了过去,“老头,你忽悠我玩呢?”

    “老夫可没忽悠你,只是这拜师,怎么能没点孝敬呢?”

    “卧了个槽,你居然是要收礼?”

    “这不叫收礼,这叫规矩!”

    “规矩?那莫雨给你了什么,我一会照旧准备一份。”

    “莫雨,她可不一样,她是女孩子,怎么能和你相比呢,少侠。”老头猥琐的笑着。

    “噢,老头,你不会遇到谁都用这套路骗拜师礼吧?”

    “哼,老夫一生行的端坐得正,何来骗字一说?”

    “切,行的端?入城池你钻啥马车?”

    “那是形势所逼,正所谓男儿当能屈能伸!”

    “得,你少忽悠我,这样吧,你先教点,我要是感觉货真价实,礼少不了你的!”

    “真的?”老头开心了,那语气都变了。

    “放心吧,本少...少爷,怎么会骗人呢?”

    “好,老夫信你!你背对着老夫站好!”

    “背对着?”

    “怎么?怕了?老夫都信了你,你还不信任老夫?”

    “信,信行了吧!”方涥说着,转过身,刚刚站直了身子,突然背部传来剧痛,那种疼痛感是方涥第一次感受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冲出来,眨眼的功夫,背部又挨了一击,疼痛感没那么严重了,刚才那股要冲出来的东西,好像找到了宣泄口,身子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一条蛇在身子里蜿蜒爬行。

    两三个呼吸后,方涥刚想转头骂两句老头,背后再次传来被击打的感觉,只是这种击打没之前那两下疼痛,老头在方涥背后像是点穴,又像是在推拿,手势古怪但很有章法,时而重力按下,时而轻轻推移,时而双手驱赶,时而探掌观察。

    经过老头这么一番‘操作,’方涥感觉刚才身子里那条乱爬的蛇,现在在按照一定的轨迹游走,仔细的体会一番之后,方涥把游走的路线,用自己的脚为笔,在地上‘画’了出来。

    老头看着方涥的举动也感觉诧异,他只是帮忙打通经脉,顺便把武者的‘气’,按照汇天宗的心法辅助游走两遍,可如今方涥的脚步,很怪异又有点熟悉,起初以为是方涥估计调皮,但看到方涥此时双眼紧闭,老头便默不作声的在旁边继续观看了。

    片刻后,方涥停止了脚步,站在自己刚刚‘画’出来的图案中心,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地面上自己的杰作,吃惊的大喊道:“太极图?”

    “啥?啥极?”老头一边反问,一边跑来用脚把地面的图案弄乱。

    “老头,你刚才在我身体里弄了个什么玩意?想蛇一样的乱爬,之后你又推又挤的,那蛇才按照太极图在游走,”

    “太极图?小子,快把地上的图给我擦了!这是汇天宗的心法!”老头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很低,生怕旁边的蚊子能听到外传了出去。

    “老头,你真可爱,这太极图,呃,不对,你说是心法,又是什么玩意,”方涥想和老头理论一下的,这明明就是个太极图,可转念一想,他认识太极图是在现世,不是在这里,便把话锋一转,改成了心法。

    “心法,只有大的宗门才有,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学,只有一些高层的武者收徒时才会传授,小门小派,顶多有些古里古怪的招式。你小子,小子知足了吧?”老头说的很傲娇,头么四十五度角仰起望着天,一副装叉范。

    “知足?老头,你确定不是弄了什么蛇什么鳝鱼的,打到了我的身体里?”

    “小子,你说你个刚刚打通经脉的家伙,气顶多像个头发丝儿细,你见过像头发丝儿细的蛇吗?”

    “头发丝?老头别闹,我现在感觉到就是一条,呶,和你手腕差不多粗细的蛇,一直在游走着!”

    “啥?它还没消停?”

    “嗯!”

    “不可能,不可能,来老夫给你号个脉,敢诓骗...嘶...你小子是不是怪物啊?”老头说道一半,上手把一下方涥的经脉,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脉搏里能清晰的感觉到,现在的方涥是处在入定练功状态的,而且最关键的是,脉搏的信息还告诉了老头,刚刚打通经脉的方涥如今的‘气’,与他相差无几。

    “老头,你发什么呆?咱俩这样拉着手,让别人看到多不好,你要是号不出来什么结果,就别在那里装神弄鬼,我这一个优秀青...书生,都被你说成妖怪了,你有点正经时间没?”

    方涥一顿数落,老头还是不为所动,又过了一会,老头松开了号脉的手,但一个字都没说过,“你要是不说话,就在这里杵着吧!”

    老头的怪异举动,很像是老年痴呆,更像是精神病院里的深度抑郁患者,一动不动,大气都没有,方涥回到马车,装作收拾东西,其实是返回到现世买吃的了。

    早餐,这段时间几乎都是方涥去买的,所以到了时间,不用秋月喊饿,方涥绝对是自觉的把食物送到面前。

    可这次回来之后,方涥懵逼了,刚刚出现在自己的卫生间里,背后被老头击打的那一套,完完整整又复制了一遍,在卫生间里待了十分钟,背后疼痛感才没了,身子里那蛇一样的玩意,又出现了,方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着不妨碍他出门,便没去在意,只是担心,如果今后每次往返古代和现世,背后都要经历那么一套‘按摩’,那得多难受?

    满脑心事的方涥,下楼出单元门时,忘记了有个防盗门的门框,一脚给绊着了,但没倒!手掌撑地,微微用了点力气,整个人一个翻身,飞了!足足离地四五米,才下来,落地时,腿脚啥事没有,跟走平地一样,这一幕幸好没人看到,有人看到非要大喊着“超人!”

    方涥站在楼下,发呆了许久,再看看自己的手,看看自己的腿儿,肌肉还是那点,没多啊,怎么力气会那么大了涅?

    “叭叭”身后传来一声汽车喇叭音,方涥才挪动脚步,站到了一边,让汽车先过去。

    可恨的是,方涥又没堵着路不让汽车过,那汽车的驾驶员,开到驾驶室与方涥平齐的时候,落下玻璃大骂了一声:“想死去高速!在这站着,撞不死你,只够撞残的!”骂完之后猛加油门开走了。

    很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反骂回去,或者做点什么手势用肢体语言来发泄,方涥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被人骂的那么狗血,怎么能忍呢?此时假装踢足球十二码点射,右脚对着空气就是一脚,“走你大冶!”

    意外发生了,方涥的骂声刚落,刚开过的汽车从后备箱位置开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提了起来,甚至车头也离开了地面,后备箱向左转了个身,在空中做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重重的落地了!

    刚才骂方涥的驾驶员懵逼了,车上的气囊也碰出来几个,玻璃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方涥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但能感觉到刚才一脚,他踢到了很厚重的空气,从脚上传来的感觉,比踢到真实足球的触感要大许多。

    走到那个车子旁边,看看里面惊魂未定的驾驶员,方涥只是呲了呲牙,便转身走了。

    上次卖了黄金,如今方涥的银行卡里,算是有点小钱,买东西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这不,跑到了kfc买了两份全家桶,还到一家包子铺,买了六十个包子,算是把包子铺的包子都打包了,喝的么,当然是牛奶,楼下小超市里买了两箱,店老板还很客气,看到方涥提了那么多东西,还要帮忙送到家。

    现在的方涥,能在乎这一点点重量吗?叫他把满载货物的卡车搬起来都没问题,婉拒了店老板的好意,双手提满了东西,回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那骂人的驾驶员,正努力的和保险公司的人交涉着,“我的车,是真的飞起来了,现在所有损坏的地方,都是摔下来弄的,我说的是真的,我的车真飞起来了!还是倒着飞的,后备箱在上,车头朝下!”

    方涥没准备搭理他,可那个驾驶员看到了方涥,拉着保险公司的人,走到方涥身前,“就是他,就是他把我车子弄飞的!”

    保险公司的人看看方涥并没说话,方涥放下牛奶,用手指指着脑袋,绕了两个圈,摇了摇头,提着牛奶便离开了。方涥那手势,是示意这个人脑子不好,保险公司的人秒懂,啥车子能飞?你再飞一个看看,在方涥离开之后,保险公司的人也走了,留下那个‘飞’车的驾驶员,还有从高空摔坏了的汽车,哭爹喊娘的,就是没人帮助他,之后么,不知道谁,好心打了个妖妖铃,连人带车都拉走了。

第十三章 古人的生活

    方涥离开之后的那些事,他是不知道的,现在身体出现的变化,应该是好事,无论是在古代浪迹江湖,还是在现世相望于江湖,‘咱这都算是有本事的人!’

    返回古代,方涥没立刻下马车,在车厢里坐了五六秒,感受着背后没那一套‘按摩’的出现,才拎着食物去了客房。

    方涥前脚踏进门,老头后脚就跟来了,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鼻子一直朝着肉包子方向,明显是被肉包子给勾来的。

    四个女人,今天都起来了,原本喜欢睡懒觉的秋月,也因为昨晚睡的地板,早早的爬了起来,只是四个女人的发型,都很凌乱,八成是热的没睡好。

    早餐一到,白亦和莫雨立刻就来吃了,但看到容蓉和秋月并没过来吃,两个女人开始犹豫了,看向容蓉和秋月时,却发现她们俩拿着一根‘木棍’,又从一个奇怪东西里挤出来一点白色东西,然后对着牙齿就开始了摩擦,不一会儿两个人嘴巴里都是白色泡沫,这一场面,吓得白亦和莫雨,急忙上前,准备救治刷牙的两个丫头,“你们先吃吧,别管她俩,不刷牙不洗脸,她们是不能吃东西的!”方涥发现了白衣和莫雨的举动,立刻开口劝阻了。

    “刷牙?”白亦之前的身份一定很高贵,此时听到这两个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之前是用树叶清理的,她们俩用的是什么?”

    “牙膏!”秋月刚吐了最后的漱口水,便对着白亦解释道,看着这一桌子吃的,她们还要洗脸,一股莫名的火气,在内心燃烧了起来。之前在船上,舱室里就她和容蓉,方涥是不会和她们抢吃的,可如今,这房间里,算上老头有五个人,等她们洗刷洗脸完毕,还能有多少吃的。

    “快去洗洗脸,生活习惯不能丢,除非我们在野外过夜,”方涥开口说叨秋月。

    此时两个人对话,非常相似小两口,看到这些,容蓉一直是捂着嘴笑,外人在场这样看着,确实秋月和方涥更像是夫妻。

    包子买了六十多个,这当然是包括了白亦的七个手下,一人五个,不够吃?那只能等,看看有没有吃不下五个包子的人,分配么很公平,肉包子其实没多少分量,方涥吃五个很轻松,一点没难度,秋月更加了,全家桶一般都是她自己灭的。

    吃饱喝足,一行人结了客栈的钱,便再次开启了逃亡之旅。一行人责任分工算是明确,方涥负责吃喝,白亦负责住宿费用,老头莫云天负责警戒安保,马车只准女人乘坐,连方涥都不能坐,这一点要求,完全把方涥从少爷的位置上拉了下来,‘不坐就不坐呗,老子有运动鞋!’

    老头吃过肉包子之后,便回过神来了,出了微城县城,便看到嘚瑟的方涥,一会跑一会停,典型的在炫耀自己的运动鞋,“徒儿,你看老夫这双破鞋,脚趾头都窜出来了,记得留意一下有没有卖鞋的地方。”

    “哈哈,老头,你是不是也想要我这双鞋?”

    “想,我们也想!”老头没回话呢,白亦的七个手下抢先说了。

    “你们?想要可以,叫你们老板请客!”方涥说着,用嘴巴对着马车撅了撅。

    “老板?噢~”那七个人不懂他们老板是谁,但看到方涥噘嘴的方向,懂了,但噢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动静,很明显是怕白亦。

    方涥一看,这买卖要黄,扭头对着马车,“白亦姑娘,你这七个兄弟待你也不错的,大老远一路奔波,这脚上的鞋子,也磨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要换一双?”

    “买买买!你不就是问我要钱吗?本姑娘钱多着呢,纳仑,给他一块金子!本姑娘也要一双!”白亦很爽快,人家钱多的是,七个兄弟后背上看着像背着盾牌,其实每个人都背着满满的金子,连睡觉的时候都背着,想想看,那是要多少金子?

    收了金子,也不能瞎办事,方涥对着众人,“待会你们用草,量一下脚有多长,每个人都要量,不然鞋子大了小了的,本少爷可不给你调换!”

    一听这话,第一个用路边草量好给方涥的,居然是老头,看着那和手掌长度一样的草,方涥犯难了,“老头,你的脚,那么小?”

    “怎么滴?老夫身高就那么点,你想叫老夫变兔子吗?个不高脚不小的那种!”

    老头说完,刚刚取了路边草量好脚的白亦,傻眼了,老头说话典型是在说她呢,“老家伙,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兔子,什么个子不高脚不小?”

    “哟,姑娘,老夫失言了,莫怪莫怪,哈哈。”

    接过白亦量的尺寸,和老头的放一起,明显长了一大截,方涥忍着笑,回头看着马车里的白亦,“看什么看!脚大,有错嘛?”白亦脸红了,语气虽然强硬,但女孩子害羞总是难免的。

    “白亦姐,你别害羞了,脚大怎么了,我脚也大,咱俩比比,”秋月根本不当回事,当初给秋月配鞋子的时候,方涥就吃惊过,一个女孩子,脚丫子居然要穿四十一码的鞋子。

    “夫君,给,这是莫雨姐的。”容蓉看着莫雨不说话,便主动把她的脚量了,不等莫雨反应过来,那量脚的草已经在方涥手里了。

    收集齐了脚的尺码,众人都在等鞋子,可怎么看怎么等都没鞋子拿出来,“喂!你不会拿了我钱,不给本姑娘鞋子吧?”

    “急什么,看不见我在念咒语吗?哪有那么快?”之后的行程,方涥要拿东西出来,都要想个说法或者编点什么理由独自钻进马车里,要么就是借机去方便远离他们的视线。之前仅和两个丫头在一起,她们不问,方涥也懒的想来由,如今是没办法了,胡诌了念咒语,嘿!居然所有人都信了。

    从微城出来一路向东南方向,很快就进入了山区,还好山势不险峻,道路也算是宽的,老头为了教导和锻炼方涥练功,一直没走寻常路,对着众人说山上有野果,便拎着方涥那瘦弱的小身板上了山。

    这一上午,方涥往返四五次,不是回来休息,而是野果太多,装不下了,第一次是空手出去的,第二次方涥算有经验了,和老头一人一背包,装满了便回来,然后再去!

    还不到中午,马车上的水果堆的满满的,起初四个女人见到水果很开心,可后来,“你们两个,谁拿来的,谁负责吃掉!连马儿都不愿意吃了!”

    是啊,野果太多了,方涥已经尽量找成熟的,而且看着卖相好才摘,可看到那么多,不摘么又可惜,所以很纠结,这就是标准的眼馋,肚子饱!

    野果大餐,一行人边吃边走,中午餐就用野果对付过去了,天色渐渐有些发黄了,还是没有看到前方有乡村,无奈之下,挑选了一个离溪水近的地方,准备夜晚露营。

    帐篷起初只有一个,打算给莫雨抱着婴儿睡的,可方涥到马上翻找了一会,又拿出来两顶大的,摊开之后向个小房间一样,正好一间男一间女。其实那帐篷是方涥回地球买的,对于其他人来说,的确像是翻找出来的。

    众人刚刚搭好帐篷,就得到了一整天都在期待的运动鞋,要不是方涥提前关照,不能泡到水里去,白亦那七个兄弟,都能浪到溪水里去玩耍,那么舒适的鞋子,非常合脚,但凡穿上新鞋的人,全都在道路上奔跑感受着,老头更调皮,不让下水,他就上树,呲溜呲溜的把附近几颗树都爬了一遍。

    夜晚食物很特殊,水果沙拉!众人看到,都没了胃口,幸好旁边的溪水上游有个水潭,已经成了钓鱼老手的容蓉和秋月,没一会便拎着十几条鱼回来了,方涥一看,傻眼了,这料理鱼的工作,非他莫属。

    容蓉还是很体谅方涥的,一直留在方涥旁边帮忙,呃,虽然没帮什么忙,但好过方涥一个人忙活。

    几天没洗过澡的一行人,由四个女人先去上游的小水潭洗澡,当白亦和莫雨第一次使用了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时候,“那家伙,还有多少好东西?”这是白亦的感慨。

    “少爷东西多着呢。”秋月顺嘴就接了话,话虽然很短,但含金量很高,白亦和莫雨脸上浮现了一丝儿诡异的笑容。

    轮番洗完澡,鱼也烤好了,还烧了一大锅,足够十几个吃,古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饱喝足的夜晚,就只能有一个活动,那就是睡觉!

第十四章 伪山贼

    夜晚山里的温度偏低,一阵阵风吹过,还是有些凉意的,这可是在城池里感受不到的。而且随着凉风而来的还有一伙人,老头的警觉很高,早早的把白亦的七个人还有方涥唤醒了,最后把莫雨也叫了起来,莫雨负责守护其他三个女人,男人们负责痛击来敌。

    老头和方涥躲到了两边埋伏,白亦的七个兄弟假装熟睡,很快看上去有三十多个的一伙人,便到了方涥他们露营的附近,当方涥看到来人手里拿的武器时,呆愣了一下,‘那都什么武器?木棍就算了,居然还有钉耙,有意思,擀面棍也来凑热闹!’

    方涥心里刚腹诽完,那伙人开始行动了,站起身嗷嗷叫喊着冲了过来,白亦七个人,从腰间抽出了弯刀,在月光下明晃晃的,非常有寒意。

    来的人看到对面有刀,有些人停住了不敢冲过来,但总有几个胆大的,冲过来没两下,手里的木棍或是钉耙便被砍成了两半,老头和方涥也从两侧出手了,老头之前就说过,少杀人,打晕即可,所以此时老头和方涥,从几十人中过,所过之处尽数被放躺下,没一个能站着的。

    战斗进行的很快,山林里又恢复了平静,白亦七兄弟对战的四五个偷袭者,没被打晕,此时正被按在地上,弯刀架在脖子上,听候审问。

    方涥看过这些来的人,装扮和武器,不像是山匪,更像是农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那么多农民?

    带着好奇,方涥对着一个被押在地上的问道:“你们这些伪山贼,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我们是圆湖村的村民!就是来抢你们东西的!”这个人语气很强硬,完全不在乎此时架在肩膀的弯刀。

    “哟,你来抢我们,现在被抓了,还那么强硬的语气,哪里来的胆子?不怕我们杀了你们?”

    “哼,有什么好怕的!不来抢你们,我们一家人,要不了几天都要饿死!”

    “呵呵,有故事,那你现在没抢到,还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之后你的家人呢?”

    “看天意!老天爷要绝我们,我们没话说!”另一个被押着的,抢先回答了。

    方涥思虑了一下,“要么,我们聊聊,你们把实情都说一遍,如果我们听着像真的,就放你们离开,还有,我们这里野果很多,每人可以拿一些走,不能吃饱,但总不会饿着。”

    “好!希望少侠信守承诺!”

    方涥看着有故事听了,便朝七兄弟使了个眼色,示意把这个人拉起来坐着。

    “我们圆湖村,离这里隔了几座山,说远其实不远,但远水救了不我们的庄稼!山里有水,但每家每户的庄稼地,靠我们几个青壮走十几里地挑水,哪里够用?眼看着庄稼枯死,我们的收成一点都没了,地主更可气,知道今年没雨水,我们没收成,带人提前到我们家里把去年余粮都抢走了,说这些算是今年租子。家里没了粮,今年的没了,现在的也没了,即使能活下来,明年的种子都没有,所以我们只能冒险出来抢!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骨气!你们既然有胆子来劫路人,为什么不组织人去抢了地主家呢?我们一行人出远门,不可能带多少东西,这能抢到的东西,用眼睛都能看到,相比地主家,你们这目标定错了吧?”方涥说的有板有眼的,老头在旁边听着,都捂着嘴在笑。

    “还有,你们说,你们是圆湖村的,圆湖里没水了?”

    “有!整个圆湖都是地主家的!那里的水,我们取不到!”

    “你看看,你们如果去抢了地主家,还能把圆湖的水也一起抢了,庄稼有了收成,你们也有了粮食,要啥有啥,怎么就不敢动手呢?”

    “我们也想过,可地主家有县老爷撑腰,抢了地主家,我们全家就要逃亡,搞不好,最后还是一个死!”

    “哟,还有人撑腰,哈哈,你们这些家伙啊,碰到我们算是幸运的!我们可以不杀你们,但之后你们要听从我们的安排,同样,我们保证你们不会饿死!如果愿意,就回个话!”

    方涥说完,几个村民互相对视了一眼,“我们愿意!只要能让家人活命,我们这些人的贱命都送给你们!”

    “要你们的命干嘛,好好的活着,家里有人丁多的,可以跟着我们出去闯,当然,这是后话,先把你们的麻烦处理再说。”

    一场打劫如同闹剧一般的结束了,来打劫的村民肚子倒是不饿,沿途也摘了很多野果充饥,但这些野果对于老人和孩童来说,那就没了充饥的价值,老人牙口不好,孩童有些牙都没长齐,野果和人工种植的水果最大区别不是酸甜,而是水分的多少,虽然山林有溪水,但很多果树在山上,没有雨水的滋润,野果都比较硬,这也是之前四个女人对野果没胃口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夹带着三十多个村民便启程了,人那么多,早餐便没什么花样了,馒头和肉包子搭配着,一人一个肉包子,馒头一人两个,刚刚好够分的。

    村民拿着包子和馒头,几乎都没吃,包在衣服里面,留给家人,只有几个忍不住的,把馒头外皮撕下了一些,塞到嘴巴里感受一下味道。

    见状,几个女人也不吃了,拿起被她们嫌弃的野果啃了起来,白亦的七兄弟也想学白亦,可惜啊,被方涥一瞪眼给否决,“他们几个之后还要干活,不吃馒头和包子,哪有力气,你们四个坐马车,体力消耗的小一些,吃点野果,当做减肥了,尤其是秋月,你这几天都圆了。”

    “有吗?真的圆了?哈哈,太好了!”

    “啥意思?说你胖了,你还高兴的?”

    “夫君,女人胖点好,尤其是我们之前的身份,能胖点谁都不会想瘦的。”容蓉给方涥普及当代丫鬟世界的认知,丫鬟的世界里,胖一点说明享福,要么吃的好,要么干活少,绝对有个好主子,好福气。

    这么一解释,方涥算是明白了,难怪秋月一个劲的猛吃猛喝,原来是用肥胖的身材炫耀自己的福气,顺带的还能夸奖他这个主子的好。

    闲聊了两句之后,方涥和老头采摘野果的工作便开始了,只是这次方涥多背了一个包,不是空包,是装着航拍器的包,他想看看这附近的地形如何,如果可以,尽量能引一条山泉水到村里,灌溉庄稼,那所谓的圆湖,方涥后来也详细的问了,地主之所以不肯放水,是因为那个圆湖不是活水,是常年雨水积累起来的,放光了湖水也就光了,附近的庄稼地那么大,这天气还不知道要干旱多久,如果有一条活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对山下的村民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

第十五章 古茶树

    拍摄山林地图,其实不麻烦,但要拍摄到山的高度,还有水流的位置,能对引水起到关键作用的照片,必须要多方位、多角度的拍,所以这一次,方涥没那么快的下去送野果,一直山林间穿梭着。

    老头很奇怪,自己都下来三次了,方涥居然一次都没下来,“老爷子,那小子不会出什么意外吧?”白亦首先不解的开口问道,她问完之后,看着与方涥关系最近的两个人,居然一点都看出脸上有担忧之色,“你们俩个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他呢?”

    “夫君有自己事情做,我们就不用等他了,他会寻过来的。”

    “是呀,少爷的本领很多,你们慢慢就会知道的。”

    “难怪你们俩都不担心他,原来知道他有事情做。”白亦算是明白了,她是白担心一场。

    “你们都别担心了,普天之下,能要那小子命的人,没有几个!”老头说这话,一点都没吹嘘的意思,查看过方涥身体里的‘气’,比他要强大,而且还是刚打通经脉的时候,起步就是那么高,而且无时无刻都在修炼,那么变态的事情,老头子从来没遇到过,照这样的发展五年或是十年之后,恐怕,方涥将成为武林第一人。

    老者这样的期待着,方涥此时是忙的不可开交,山林里穿梭,意外的发现了一颗大家伙,树地部的直径少说有七八米,看样子来分析,这颗茶树要有几千年树龄了,弄回到现世,绝对价值不菲。

    在树上采摘了许多嫩叶之后,方涥就想开始移植工作,在古代这颗茶树的价值绝对被埋没掉,古人有多少认识茶的?最关键的是这边的天气,干旱已久,万一继续干旱下去,这颗几千年的古茶树,就那么死去,多可惜!

    通过胸前的小圆镜,方涥返回到现世,正巧是上午,联系了还在睡觉的胖子,“胖子,你们家在山里是不是有块地?”

    胖子睡觉的时候接别人电话,都会不耐烦的挂掉,唯独方涥的电话,他是不敢挂,很久以前挂过一次,电话挂掉没多久,方涥便亲自杀来了,把胖子打的嗷嗷叫,自那次之后,无论什么时间,方涥的电话绝对要接,只是现在还迷糊着,“兄弟呀,你天天往山林里跑,不会习惯了山林的生活想到山里长住了吧?”

    “别说那么多,送你一份大礼,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大礼,什么大礼!”胖子一听大礼,一下子做起了身子。

    “恩,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树底部直径有七八米的样子,茶树,什么品种,我还看不出来,”

    “啥,还是茶树!握草!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安排,还有,树根你别乱弄,七八米的树,树木少说也要有几十米深远。”

    “那么庞大?”

    “我家在山林铺路造桥的,挖山砍树不知道有多少,我就算没去砍过树,见也见过了不少,你稍等我一会,马上给你联系个专家,呃,这样吧,我一会去接你!见面聊!”胖子的兴趣被勾引起来了,尤其是听说送给他的,那怎么能淡定呢。

    胖子速度奇快,没半小时就赶到了方涥楼下,一见面就问道:“树呢?在哪呢?”

    “我说胖子,你觉得我楼上那么点住宅面积,够不够放大树的?”

    “呃,我错了,嘿嘿,既然你说有,我绝对信你,走带你去见见我候伯伯,茶专家!”

    胖子说是茶专家,方涥以为是喝茶的专家,但到了胖子嘴里的候伯伯别墅时,方涥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人家别墅小院里种花种草种水果蔬菜的都有,而这个候伯伯院子里全是茶叶,进到别墅里,客厅就放置了好多有关茶叶的书籍,至于喝茶的茶具,一面墙,二层楼高的一面墙,全是茶具,各种各样的都有,这样的装饰风格,既满足了收集爱好,又显得非常古朴大气!只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少来!

    胖子嘴里的候伯伯,看上去不老,可两并白发很明显,“这个时间能在我家里见到你,真是稀奇。”候伯伯见到胖子就是一顿数落。

    “嘿,候伯伯,别揭我短嘛,况且,我身边这位,比你还了解我,揭了也是白揭,嘿嘿,给您介绍一下,我的发小,方涥,我以前给您说过的。”

    “候伯伯好!”方涥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胖子介绍完,方涥也很礼貌的打了招呼,可候伯伯盯着方涥一直看,始终没有说话,胖子有点尴尬了,从没见过候伯伯如此发呆的,“候伯伯,候伯伯!”胖子连叫两声,而且一声比一声音量大。

    候伯伯仍旧没说话,只是伸手示意胖子不要说话,半响之后,“你就是方涥啊,哈哈,刚才看你面相看的入迷了,见谅见谅啊。”

    “哎呀,我怎么把候伯伯看相专长忘记介绍了,兄弟,我可告诉你,我候伯伯看相的本事百分百的准!”胖子拍着大腿,立刻对方涥解释。

    方涥没表露出来什么惊讶,很平静的向候伯伯请教道:“不知候伯伯看出了什么?”

    “哈哈,不好说,不好说,待日后有时间,单独和你说吧,今日你第一次来,应该有什么事情的吧?”候伯伯应该看出了什么,但碍于刚见面,不能直接说出来,便把看相的结果推到了下一次,这也是为下一次见到方涥留一个借口。

    “唉,你看,我之前还着急呢,到了候伯伯家,就被候伯伯家里茶仙气给平静了下来,都差点忘记正事了。”

    “胖子,少在我面前贫嘴,再贫嘴,我也不会帮你在你老爸面前说什么好话。”候伯伯说词很严厉,但语气却是调侃的味道。

    “哪啊?候伯伯你别说笑了,我最近很老实,没犯错!”胖子顿了顿,立刻切入了主题,“候伯伯,这次来是向您请教茶树知识的。”

    “茶树?你是觉得每次来打劫我的茶叶还不够,现在开始想打劫茶树了?”

    “没啊,候伯伯,您真误会我了,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点分量?”

    “恩,也就半斤龙井的分量!”

    “得,半斤龙井和半斤极品茶,都是一样重!能在您心里有半斤重量,我也知足了!”

    “又贫嘴了,你来这,正事就是耍贫嘴?”

    方涥有点看不下去,这两个人说起话来,比他和胖子同龄人还能聊,“候伯伯,这次来找您真的是为了茶树,一颗树底部直径有七八米,那树能移植吗?”

    “什么,多少?七八米?你确定是直径,不是周长?”

    “我亲自用脚步丈量的,不会少的。”

    “那可是国宝了!”

    “啥?国宝?”胖子一听这两个字,瞬间萎了,但凡挂上国宝的,都是一般人能动的。

    “那意思,就不能移植了?”

    “那也不是,要看移植的意义,如果茶树的环境出现问题,那么就要进行赌博式的移植,总不可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派一队人专业陪伴救治吧?但移植的死亡率也很高,所以叫赌博式移植。”

    方涥根据古代那片山林的情况,做了浅浅的分析,“明白了,那颗树现在生存的环境,出现了长期的干旱,我想,符合您说的赌博式移植。”

    “如果是这样,那可以尝试一下,不过,移植的位置很难办,最好能是气候、海拔、空气湿度等等都相近的地方,”

    “哪有那种地方,如果都相同,那也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不要说移植的工程车过不去,就连候伯伯您刚才说,不可能长期派人陪护啊,树的寿命几千年,人一辈子最多才能活一百多,那要陪个树,要陪进去几十代人?”胖子说的很有道理,但目的不是别的,就是希望候伯伯能同意,移植到他家山里那块地上去。

    候伯伯思索一会,“胖子啊,难得有那么深度的分析能力,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嘿,候伯伯果然了解我,我家山里不是有块地吗,正好移植这颗树,虽然也是山里但交通方便多了,况且离我们这里不远,候伯伯要是想经常去,或者是长住都是可以的。”

    “切,就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这样,那还来找我?”候伯伯又开始调侃胖子了。

    “候伯伯,这不是要移植吗?根部要挖多少面积的土,总要有个专家给点指导建议嘛。”

    “嗯,这倒是个难题,树木的没有固定的公式来计算,除非种植的时候就限定了范围,否则每棵树的地下根部,都不相同,但有一点,能挖多大,就挖多大,宁多勿少!”

    候伯伯说的,一点没毛病,这不是针对挖的问题,而是运输,总不可能,挖个直径一百米,深度一百米的出来吧,挖出来也没法运啊!

    可这一点对于方涥来说却不是个事,就是挖掘的问题,有点辛苦,虽说他现在体质过人,但要挖那么大的面积,还真有挑战性,如果自己顺利的挖出来,以后在古代盖高楼,地基都不用挖掘机了,自己几铲子就搞定了。

    想到这些,方涥还是打算试一试,在古代发展发展,还真有空间,等以后自己安稳了,绝对盖几座高楼出来,炫耀是必须的,关键是自己也习惯了住的高点。

    和候伯伯又聊了两句,方涥才想起来,包里有些茶树的嫩叶,接到嫩叶的候伯伯,完全不鸟他们俩了,胖子看着入魔的候伯伯,拉着方涥便离开了。

    “胖子,你家山里的地有多大?”

    “大着呢,走,现在咱就去,你亲眼看看,以后移植,你心里也有个数。”

    一个半小时后,到了胖子家租赁的山地,南北两座山,南低北高,那地就在两山之间,其实也包括了两座山,都是胖子家里承包的,原本种点水果,现在么,随时可以挖干净!

    简单走了一圈,“胖子,你去叫个挖机来,深度最少二十米,宽度直径百米,欧不,深度再深点,挖好了微信里给我留言。”

    胖子对挖掘的距离,一点不感冒,那点土地面积挖挖算啥,比起他们家工程的施工,简直就是毛毛雨,可这一点毛毛雨,让胖子被老爸骂足足好几天,直到看见茶树移植来了,他老爸才改了口,这些是后话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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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古代大陆,江湖侠者的世界,有做富二代的命,可却不敌家斗,一路玩命逃亡,不小心成了另类侠者。本大侠手里没有剑,只有钱!逃大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逃大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逃大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